剑圣

——哪怕是测试也是一样。
这是习惯使然，倒不是他们天性残忍，对于猎人来说，刹那的犹豫和容情都可能造成自己或是同伴的死亡，他们经过千百次的磨砺，就是让自己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越高级的猎人，越是如此。
预备猎人倒也罢了，正式去过旷野的一星猎人，即使实力并不强，却也不能小看！
这一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颜火儿已经警告过他。
“一星猎人的实力，应该差不多相当于一二级的剑客，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获胜，不过也得小心，他们也许有什么厉害的杀手锏，先看看第一个的实力再说……”
要是有机会连胜，那他就可以尝试冲击一下二星猎人，要是对方的实力他无法稳操胜券，那也不必强求。
至于三星，他就不去想了——二星猎人之中就有武力与他相当的人物存在，配合生死搏斗的经验，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干掉了，那可真是阴沟里翻船，颇不值得。
“你自己小心！”
小康叮嘱一声，开门叫进了第一个测试者。
这是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面色阴沉，脸颊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从眼下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甚为恐怖。
他的腰间挂着一柄沉重的大刀，刀鞘都拖到了地上，行进之间，拖出几溜火星！
“这就是你第一个对手……”
小康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对着李淳露出了一丝苦笑，微微摇头，暗示他放弃。
显然这位并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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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 【第八十四章 粗糙狂野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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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野刀已经当了十年的猎人。
他并没有正式学武，所有的本事都是从旷野的那些怪物身上学来的。他的身体很强壮，现在正是三十四岁，体能最为巅峰的时刻，他一直都想着找机会升级到二星猎人，这样的话，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
但一来他成为猎人的年龄有些大了，虽然千百次的生死磨砺提升了他的实力，但潜力已被用尽；二来，也是因为他性格谨慎。
想要升级，一样要冒些风险，尤其是他的战斗风格，很容易让别人也一样留不住手。
若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也不想太过冒险，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仍然停留在一星。
但没有人会小觑他的实力。
小康也是认识他的，知道这个闷声不响的大叔不好对付。
李淳皱了皱眉头——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让他很不舒服。
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作为对手，直面真正猎人的时候，那凌厉的杀气对他造成了影响。
“猎人天天跟那些怪物拼命，气势果然不一样，就算是百战老兵，大约也不过如此吧？”
这与面对烈拔的感觉完全不同，即使是孟通、信隐君这样的人物，也不可能造成这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才是真正的实战！”
李淳的心中，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凌师傅，今天你要测试的这位李淳，已经连胜了三位预备猎人，有资格冲击一星，他今天才来报名，你不要下手太狠把人吓坏了……”
小康干笑一声，语气半开玩笑，却也是为李淳讨情。
凌野刀抬起了头，冷冷地瞧了小康一眼，又垂下了头。
“我是个猎人，只懂得杀戮，手下留情这种事，我可是不懂！小屁孩要是怕死，趁早就滚回家去！”
硬梆梆毫无余地的回话。
小康面色一滞，没想到竟然被他这么给顶了回来，也只好苦笑，又对李淳点了点头，“这位是你的测试员，一星猎人凌野刀，不要勉强，要是应付不来，可以尽早认输……”
李淳点了点头，虽然他好吹牛性格又张扬，却也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的傻瓜，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脑子又像缺根筋，何必招惹，若无把握，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认输。
反正只要胜一场就能升级一星猎人，基本目标已经能够达到，二星只是作为一个更高的目标而已。
他提着剑，小心翼翼地走到凌野刀的面前，微微欠身。
“凌师傅，请多指教了！”
“哼！”
凌野刀冷哼一声，也不理他，转头向小康询问，“可以开始了么？我一会儿还有事。”
小康再度苦笑，看了看已经做好防御准备的李淳，点了点头。
“可以了，现在就开始测试……”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凌野刀爆喝一声，恰如霹雳雷震，腰间大刀迅捷无伦的反弹出鞘，刹那间就向李淳的头顶斩落！
这一刀好快！
李淳被他大喝震动心神，心中一凛，动作就慢了半拍，眼见刀锋如电斩下，想要出剑招架已是不及，只得脚底一蹬，飞速后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刀。
嗤！
只听裂帛声响，他胸口的衣衫竟是被刀锋撕裂！
“好厉害！”
李淳惊出了一声冷汗，面色大变。
以往的经验在与这人的战斗中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的刀法并无花巧，但却直接而勇猛——简直，简直就像是一头猛兽！
也亏得李淳胆子还算大反应还算快，也一直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要不然的话，说不定被那大喝震慑，这一刀就交待了性命。
小康也是唬了一跳，心中暗自埋怨。
虽然测试之中刀枪无眼，死伤也是常事，但一般都发生在实力相当，双方都难以留手的情况之下。
一星猎人对预备猎人的测试，实在无须如此凶狠，怎奈这凌野刀偏偏就是这个风格，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应倒还不错，身法也算潇洒，但这在旷野上救不了你的性命！”
凌野刀一刀落空，看着李淳飘然后退，轻功倒是漂亮从容，冷哼一声，眼中更现不屑之意。
这就是审美的不同了。
要是贵族和品剑师们见到李淳这轻妙悠然的身法，说不得还要赞赏有加；但在这些一切讲究实用的猎人眼中，任何花巧都是多余，若是丑陋的滚退能够速度更快，他们毫不会犹豫。
所以他们对好看的招式身法，又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小康看李淳并无认输的意思，赶紧咳嗽一声，“李淳，你输了半招，可要认输么？”
——猎人的比斗，可不会以此来分胜负，一般情况下，若不是一方认输，至少要将对方制服，才算有了输赢的定论。小康此时也是好意，这才出言提醒。
“等……等一会儿！”
李淳咬牙切齿，他好胜心强，虽然凌野刀这一刀凶猛凌厉，却也不是完全抵挡不住，这种情况之下，哪肯轻易认输。
“哈哈哈哈哈哈！”
凌野刀长笑一声，“这还有点猎人的样子！动不动就认输，算什么东西？遇到那些怪物的时候，认输就能饶你的性命么？”
他口中赞赏，手中大刀却是不停，横掠而出，直斩李淳腰腹！
仍旧是快、稳、准、狠！
不同于李淳他们学的招式，每一变化都有来头名堂，越是精妙的剑法，越是讲究无一变无出处，如此才算是绝妙好辞，绝妙好剑。
凌野刀的刀法，却是连招式的名称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劈、砍、撩、抹，充分利用了刀刃作为攻击的武器。
“这倒更像是孟通那样的上古武学……”
孟通的残血剑法也是这样的调调儿，但变化仍然要比这刀法来得多。
这刀法粗糙而狂野，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虽然李淳能够轻易地看出刀法中的破绽，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他只能后退。
且战且退，不一会儿，他就已经退到了静室的边缘，甚至被迫踢开了小康面前的桌子，以增加腾挪的空间。
猎人测试，实战最大，那些旁观评定的资深猎人，也只能纷纷起身避让，并不以为杵。
这种情况在猎人的拼斗中时有出现，打破墙壁大门什么的都是常事——所以猎人中心每每修缮费用过高而无法负担，通常都是一副破败的模样。
李淳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刀风呼啸，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小心！”
小康面色微变，忍不住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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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搏斗！】
李淳真切地感觉到了压力，生死之间的刀锋，与以前那种过家家式的打斗，完全不同！
尽管或许烈拔和孟通心中也有杀意，但这杀意与从凌野刀身上传来的感觉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以说是一只狂吠的哈巴犬与一头恶狼的区别。
“这就是猎人的拼斗么？”
李淳并没有畏惧，相反的，倒是胸口一股热血渐渐在点燃。
他上一世生活在和平的年代，除了小时候跟人打架，并无与人搏斗的经验；而这一世，他从三年多之前开始习武，切磋论剑也有多次，豪气渐生，在寒露之会上就开始蠢蠢欲动。
而到了今日，在凌野刀凶猛的刀法压迫之下，他更觉得一股酣畅淋漓之意从内心之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痛快！”
这才是男人之间的比斗，这才是真正的搏杀！
李淳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曼妙风流，剑法以轻灵飘逸为上，粗重直白为下，虽然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但李淳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得剑圣传承，仰慕的是一剑可当百万军的威势，并不是把剑法当作一种舞蹈。
剑法是美妙的，但它的美，并不只有一种！
“原来如此，火儿，你逼大哥非要走上旷野，也是希望我不要被这世界的主流所迷惑，走上剑道的歧途吧？”
就如醍醐灌顶，李淳心中就像是点燃了一盏灯似得，豁然明澈，手中的剑招也陡然一变。
“咦？”
不知何时进来静室的艳夜叉风九红面色微微一变，瞳孔收缩。
“这小子……还真有点天赋的样子……”
刹那之间，李淳剑法之中的花巧减少了许多，虽然还未能摆脱自身武学的窠臼，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全都提升了一个层次，看来是有意在修正自己的剑法，让其更符合搏杀的要求！
每个学过武的猎人，都会经过这么一个过程。
只不过有人快，有人慢。
而在测试之中就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主动去寻求改变的，那可是凤毛麟角！
有武学基础，又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凡这样的猎人只要不死在最初的几次旷野之行当中，慢慢地成长起来，必然是前途无量！
“哼！”
凌野刀显然也感觉到了李淳的变化，他却不甚在乎——对于一个真正的猎人来说，不论对手怎么强大，如何变化，都能够全力以赴，发挥出自己百分百的实力。
他或许并不算如何强大，但心性已经达标！
面对李淳的反弹，他毫不在意，只是一刀紧似一刀，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李淳却是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剑法之中，他此时能够看到的，只是闪亮的刀尖，以本能的反应见招拆招，越打越快。
他的对手，已经不是凌野刀——
——而是他自己！
每每出手之际，这几年苦练的习惯，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挽上一个曼妙的剑花，但若这么做，对方刀尖必然能够突破他剑圈的防御，所以他不得不摒弃这轻灵的变化，宁可笨拙粗陋的出手，只求能够快上那么一线。
“说是测试，这小子倒拿对手的刀来磨砺自己的剑法……倒是聪明啊……”
风九红妙目流转，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能够看得出来，凌野刀身在局中，心中也是明了，不由得面皮涨得通红——他怎么说也是资深的一星猎人，被一个刚刚来进行测试的小子耍弄，叫他情何以堪。
“休要自以为是，看刀！”
他怒气一发，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陡然如闪电一般劈出！
——这一刀，比之一开始出手那一刀，竟然还快了三分。
“糟了！”
小康面色一变，他原本一直为李淳担心，见他慢慢稳住局势，暗暗惊赏，想不到凌野刀这憨家伙竟然打发了火性，压箱底的绝招都拿出来了！
凌野刀的刀招纯属自悟，并无章法，最大的特点就是既凶且快。
他第一刀拔刀斩，乃是将平时积蓄的杀气，在一瞬间释放出来，已经算是他的绝招之一，不知道多少魔兽鬼物，都死在他这第一刀之下。
但这并不是他的极限。
他还有两刀。
在第一刀斩出之后，杀气泄漏，短时间之内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再发出那么快的刀，但在一段时间的搏斗之后，怒气集聚，却又有了第二段的快刀！
这一刀，有攻无守，几乎是拼命的一刀！
当啷！
只听一声脆响，李淳的剑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反撩而出，沿着刀刃一滑一引，勉勉强强将这一刀引到了身侧。
这第二段的快刀，也被他挡住了！
然而小康脸上殊无放松的神情。
第二刀若是不能解决战斗，那凌野刀还有第三刀。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已经失去了平衡，空门大露，似乎李淳只要回首一剑，就能将他制服。
但这个时候，才是败中求胜的好机会。
小康见过凌野刀那败中求胜的一刀，那时他被一头大翅角魔扑倒，第二刀已出，却被魔怪闪过，眼看就要被利爪撕裂的时候，却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反手出刀，快逾闪电！
一刀就将那大翅角魔腰斩！
要知道大翅角魔身体坚韧，皮肤上密布鳞片，就算是二星猎人遇上，也会觉得棘手。
凌野刀凭这一刀的力量，绝对有机会冲击二星，只是因为是压箱底的绝招，杀性太重，一旦出手，再无余地，所以他在测试之中也不曾轻易使用。
如今对上李淳，竟然要用这一招！
小康心中连珠般的叫苦，风九红的脸色也变了，她身子微微一动，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凌野刀性子执拗，到了这个地步，绝不会向一个新人认输，百分之百都会出那最后一刀。
李淳虽然资质不错，但面对这凶狠的一刀，只怕也是没有办法吧……
嗤！
破空之声响起！
歪歪斜斜，几乎要侧倒在地上的凌野刀忽然身子一扭，咬牙反手出刀！
刀光如雪！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闪着寒光的刀刃，就已经冲破了李淳的剑圈防御，横掠向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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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 【第八十六章 压箱底的绝招！】
就像是拼命的孤狼，在最后一刹那迸发出无比的力量。
李淳瞳孔收缩，双目茫然，瞬间沉入剑魔之境——在他眼中，只见到一头血红色眼珠的灰狼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野兽凶猛！
即使是在剑魔之境当中，他能够看出来凌野刀的攻击稍嫌笨拙和缺少变化，却不再像以前看到其他人一样可笑。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而李淳，也来不及再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子陡然一缩，反手出剑。
他现在未能完全掌握剑魔的招式，弱柳扶风剑法却是熟极而流——但此时出剑，却比之原本的剑招更加简洁了许多。
扑池如雪！
他的身子没有后退——凌野刀的刀已经封住了他的退路——却反而是急速向前倾，看上去就像是要故意撞上刀尖一般。
小康吓得魂飞魄散，风九红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这小子……”
她目光闪烁地瞧着李淳，眉头微蹙，却又微微点头。
呼——
沉重的大刀带起呼啸的风声，擦着李淳的脊背一掠而过！
避过了！
在生死一线的瞬间，李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既然无法后退躲避招架，唯一的选择，就是勇敢地迎上去。
——这也是这拼命一刀唯一的弱点所在！
“糟了！”
凌野刀面若死灰，心脏仿佛一下子堕入了冰窟。
这一刀既出，再无一点防御的能力，对方抢上一步，已经挤入了空门，只要抬手一剑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刀竟然会落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阴沟里面翻船，不由得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嗤！
他只觉得喉头微微刺痛，剑尖已经点在他的喉结之上。
——然而却没有再向前一分。
李淳的身体向前倾斜，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别无其它的支撑，唯一就是以剑尖点住凌野刀的咽喉，保持自己不向前摔倒。
正常情况之下，他破了凌野刀这一刀，也不可能收住剑势，不可避免的要将凌野刀扎个透心凉，所以说那拼命一刀若不成功，则必成仁。
但李淳却是用了弱柳扶风剑法之中的巧劲，在最后那一刹那微微偏了偏剑尖，硬生生地靠着凌野刀咽喉皮肤的那一点点阻力，顿住了身形，收住了剑势。
凌野刀的大刀已经挥出外门，要害被制住，再无反击之能，咽喉渗出一滴殷红的鲜血，面色惨白，却是没有性命之忧！
“好！”
风九红当先喝起彩来！
“小子，你的剑法不错啊！”
李淳咳嗽一声，挥了挥手臂，艰难地直起腰，在别人的赞扬声中不小心又将凌野刀的咽喉划了一道小口子，吓得凌野刀面无人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力技巧还没练到家，海涵！海涵！”
他站起身，倒是弯腰向凌野刀致歉。
胜负已分，即使是在猎人的比斗当中，要害被制住无力反击的话，也足以被判定为负，何况凌野刀绝招被破，已无争胜负之心，只是侥幸自己逃得一命。
他赧然一笑，苦着脸摇了摇头。
“小兄弟剑术高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失礼之处，要你包涵才是。”
凌野刀虽然性子执拗，但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刚才人家手下留情自己才死里逃生，回想起一开始小康跟他打招呼要他不要下手太狠，他却大言炎炎，真是羞愧无地。
“哪里，与凌师傅今日一战，我才悟到了一丝真正搏杀的道理，要是没有凌师傅你那么犀利的刀法，只怕我都还浑浑噩噩……我是真心要向你道谢。”
李淳正色点头，这会儿却是真心诚意。
这一战对他的意义极大。
凌野刀对他并无杀心，但战斗之中，却有不可避免的杀意，这就让这一场测试变成了他以往未曾经历过的真正的战斗。
经此一役，他对荒野之中那个陌生的不属于人类的世界多了几分了解和感悟。
——或许，这些感悟，能帮他在大荒野的冒险中减少许多的危险。
就为了这个，他也要真心向凌野刀道谢。
“呵呵，李老弟你太客气了……”凌野刀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干笑，他不是太会说话的人，只觉得自己刚才凶霸霸的下手毫不留情，人家却大度的并不在意，还为此感谢自己，真是觉得更加不好意思。
“老弟你既然走了这条猎人之路，那以后在荒野之中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老凌我欠你一条命，要是有我能效劳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李淳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凌野刀开口承诺，也是甚为挚诚。
“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
小康又惊又喜，没想到李淳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破了凌野刀的拼命一刀倒也罢了，他竟然还能举重若轻，临时收手，不曾坏了凌野刀的性命——这一来难能可贵，二来也显示了他剑术的超卓。
至于凌野刀的承诺，两人似乎成了好友一般，小康倒并不意外，猎人大多都是性子质朴的汉子，长年在生死之间，豪气干云，打一场架而成生死之交的也是常见。
凌野刀输了这一场比斗，又受了些轻伤，当下退下去休息，而小康又转向李淳，微微点头，“小兄弟，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好，竟然连凌野刀的压箱底功夫都破了——如今你胜了一位一星猎人，已经晋升一星，但我看你实力似乎还不止于此，要不要试着再战两位一星猎人，尝试冲击二星？”
连胜三名一星猎人就能升级二星，凌野刀的实力在一星猎人中大约位于中上，并不算弱者，李淳能够胜过他，也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再战两人，一举冲上二星。
“这……”
李淳故意谦虚了一下，羞涩地笑了笑，“我实力还不太够，刚才获胜也是侥幸——要不然，我就先试试？”
冲击二星原本就是他的打算，见识到了一星猎人的实力，他心中也已经有数，既然不冒太大的风险，那不如就试上一把。
小康微微一笑，开始安排另外两位测试的一星猎人人选。
而此时风九红却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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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 【第八十七章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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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光顾着赞赏，风九红这时候却突然回过味来——这小子的剑法这么高明，为什么要来当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