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二少爷惊惧的看向他“不可能,我明明掩饰的这么好,我低调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外人轻易的看破?!”
“你能发现我和旭笙之间有点东西,你的本意就是想要利用她,可你没有想到,就在你透过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意图,以下的事情,只要用一点点小小的手段,你觉得不会查到你的事情吗?”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向的,要使人不知道,除非已莫为。这可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瞧着二少爷呆愣的模样,润白临走前出于道义还是出言提醒了他一句:“那位大太太应该等急了,你这么迟还不露面难道不害怕他们怀疑到你的身上吗?”
“主人,上官家那边传出消息来了。”周渝生走了进来,欧净琛正在书房忙着分析一些事情。
“什么事?难道他们兄弟几个已经斗起来了吗?”欧净琛掐指一算,距离前几日周渝生向他报告的时间还过几日呢,怎么会这么快。
“探子来说,他们家的大少爷被上官桀给杀死了,整个府里现在正在办丧事呢。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跟着我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听到已经死了一个,欧净琛心情大好,恩准了属下可以随意的发言了。
“那个,滕润白找到若兰小姐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欧净琛手里还拿着卷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插话道:“在哪?在哪里找到的!”嘴上说着不关心这个女人,放她自由,可当他得到若兰的消息时,神经还是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据说滕润白是在一处乡野发现她的,他已经把若兰小姐带到上官府里面了,而且貌似大少爷的死就和他们两个人有关。”周渝生看到主人神情紧张的看着他,他就一阵心痛,诶,主人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女人啊!
“看来润白早就找到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欧净琛有点火了,可是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对,自己已经发誓不管她了,又为什么对若兰这牵肠挂肚呢!“不对,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激动的!”他走到书桌前面,拍了拍周渝生的肩膀,有点安慰他的意思,他刚刚吼的太大声了,他在属下面前,早就已经坚定要来的信念,不能这么快就动摇了。
“既然主人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还望主人不要动怒。”大餐都是要最后上,最重磅的炸弹当然是要等到最后才能引爆,“据说大少爷用了好多手段,终于查出若兰小姐其实不是已经死去的上官尧的女儿,她是上官家现任主人上官桀的女儿,而且因为若兰小姐已经怀孕的缘故,上官桀要求若兰小姐即刻与滕润白结婚,以便孩子出生的时候能给他一个名分,不至于让上官家太丢脸。依属下看,上官桀应该是把若兰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看做是滕润白的孩子了!”
欧净琛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暴怒,相反周渝生见他一反常态的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就像失了魂一样,心里又慌又怕。过了良久,欧净琛方才低声对他道:“你出去吧,我等一个人静一静。”顿了一顿,又道:“等会,你把这个通过那个眼线交给若兰。” 欧净琛走到书桌那,拿起他前几个时辰才写的一张纸交给周渝生,那上面写着一首小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周渝生看到之后,有点不情愿的接过去。
“你一定要用尽各种手段将这个送到若兰的手里。”
“主子,就算到最后一刻,你都想着要挽回她吗?即便她最近的日子里都要和别人结婚了!”
“这是我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了,过了这一次,也许真的就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吧。”
周渝生鞠了一躬,也不说话,直接推门就出去了,不过片刻又进来了,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讲似的。
欧净琛慌急慌忙擦着眼角的泪水,他心如刀割,盛怒之下又惊痛悔愤交加,突然看见周渝生进来,怕属下见到自己的眼泪,心里又一慌,眼前一黑,头部瞬间的晕眩突然袭来,他扶在书桌边上好一会才定下神来。
“主子,你没事吧!”周渝头一次看到欧净琛这么脆弱的模样,连忙上前准备扶住他,欧净琛摆摆手,推拒道:“没事没事,就是最近累着了,你折回来又有什么事吗?”
周渝生本来是有一个计划告诉欧净琛的,不过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突然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不准备报备欧净琛了。关于送这封信的事,他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顺带也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无所不能的滕润白。
ps:
原谅我的破拼音输入法吧,这东西太罪恶了,总是误解我的意思……
神医的杀手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痴情小白的虐恋
上官家地处江南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上,靠近早市,天还未亮的时候,赶早市的人就已经开始喧哗起来,即便莺莺现在住在上官家的深宅大院之内,也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甜豆花哎……”那个“哎”字拖得极长,莺莺老远只听一声声的唱“花”,到“哎”字的时候,音调陡然往上一提,叫人的心也陡然往上一提。莺莺小时候家里贫苦,所以每次只有看着卖豆腐花的挑子的份,看着他从小巷里穿出来,跳着颤巍巍的担子,颤颤巍巍的和着悠长的叫卖声从她家门前走过。现在她就在上官家,要是早点想吃什么,直接就和厨房说了,不消片刻丫鬟就能端上一碗甜豆花来,只是这个味道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般美味了……
莺莺没有选择跟着姐妹们一起离开上官家,而且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个念头,让她没有选择立即离开。
对于上官若敬的死大家一致对外宣称是暴毙而亡,而周粤的死则被渲染成了忠烈的殉情而死。其实在这家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周粤是三少爷的女人,这下被说成是殉情而死,这让三少爷那个脸上无光啊!自己的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死,这不明摆着说他不行吗?此后一连好几个月里,三少爷都鲜少去逛窑子,生怕跑出去丢人。
上官家先前被吓破了胆的女眷,看到上官家突然变得这么危险,一个个也都搬出了玫瑰园,要求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即便那个地方远比不上上官家的奢华,但至少它是个没有性命之虞的地方,一时间整个园子走了一大半,莺莺顿时感觉这天都好像变蓝了一样。
莺莺知道这是家里的老爷故意杀鸡儆猴的做法。他到上官家来已经有小半年了,一直按兵不动,静候佳期。一帮小辈没有他那般淡定的气度,首先等不及的就是性格暴躁、行事作风极其大胆的大少爷。这个男人在与其他人一起争抢她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了这个性格上的缺陷,所以对于他的死,莺莺感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这个危机重重,一步步都如履薄冰般的家里,无论是再为精明的人都必须学会低调、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上官桀的这招很是高明。不仅完美的规避掉了所有可能遇到的闲言碎语,为自己在上官家树立威信更是铺平了道路。作为这件事的亲眼见证者,莺莺见到不仅仅是玫瑰园的乌烟瘴气已经消散。就连这些身为罪魁祸首的少爷们也都学会收敛自己的行为了,更不谈那些丫鬟仆妇们,一时间整个上官家上下都在流行整风肃纪,就连经常来骚扰她的二少爷也很少见到了。相反府里面倒是多了好些护卫,整个宅子就像是座岗禁森严的督军行辕一样。后院的女眷们现在甚至都不太敢跑到前院去。据说上一次大太太有事去了一趟。看到大厅里虽然灯火通明,但左右侍立着十余全幅武装的近侍,腰中更是别着佩剑,钉子以一样笔直的伫立在那里。一帮男人就像是最近才学会男女有别的一眼,看到他们大哥的遗孀进来,四下里都是鸦雀无声。那种静,静得让她觉得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回来之后更是惊慌失措了好几个时辰才缓过来。
莺莺走出自己的院子。她和这个家里的女人关系都不怎么好,前院又去不得,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门口,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去。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旭笙小姐那坐一坐?”丫鬟小鱼在一旁建议道。“前两日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知道旭笙小姐有没有受到影响?”
“嗯。去看看也好。不过那一日我就看到她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她的伤有没有好一点?”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莺莺也在逐步成长着,要是说她对旭笙刚开始一直是抱着一种利用她接近润白的态度的话,那她这次真的只是一次单纯的拜访。这不是说她对旭笙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想再去将她视作为利用工具。
这么多年来,她见识到的男人比她喝过的水还要多,一个男人是好是坏,她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当她第一次看到润白的时候,他一袭白衣,眼神纯净,一副完美的贵公子范儿,但就在她最近一次见到润白的时候,她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润白他变了,虽然依旧是那雪白的衣裳,但他的眼睛变了,亦或是说他把自己内心里一直潜在着的恶给释放了出来,他让她感到一丝惧意。那个温暖而纯洁的公子没有了,倒是多了一个高踞在冰上之上,冷眼看世人的仙人。
莺莺领了丫鬟来来到一座青砖的建筑前面,是侍卫引着她进去的。小鱼暗暗的扯了她一下,声音里略带惧意的问她:“小姐,这门口怎么多了这么多的护院啊?难道说旭笙小姐被人囚禁起来了吗?”
莺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要是囚禁起来的话,他们是不允许我们进来的!”其实她说出去这句话心里也没底,现在他们主仆二人看到护卫就紧张,不过这真的要是发生什么事要囚禁旭笙的话,至少她们是能得到消息的啊!这个家说大也就这么大,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护卫将她们二人带到一间华丽的屋子莺莺也无心看四处的陈设,只听那侍卫道:“请小姐在这里稍等。”便退了出去。
莺莺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这一等,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外面的天已经逐渐大亮了,以接近深秋,外面鸟都已经飞到更远的地方去过冬了,小鱼被护卫们请到了外面,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枯枯的等待着。
她心里有无数个疑惑,无数个念头,一会儿想着旭笙,一会儿又想姐妹之间的互相拜访又为什么还要让她等这么久,难道说这是一个陷阱。其实真正要囚禁的人是她?!她越想越怕,脑子里编造出若干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可偏偏又有半边脑子去编出证据去推翻、说服另外的那半边脑子。一时间她的思绪零乱,只没个头绪。过了好久,终于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一看,来的人是一人年纪还很年轻,约在二十上下,做护卫打扮,她心里还在琢磨。对方已经问:“是莺莺小姐吗?”她点了点头,
那人道:“我是老爷的人,最近旭笙小姐受伤的事你也清楚。老爷害怕旭笙小姐是因为外出时得罪了人,从而遭到了歹人的报复才受的伤,在加上最近上官府不安全,所以请莺莺小姐等了这么久,还望不要见怪。”
莺莺点头表示理解。上官桀看来也很欣赏旭笙,对她是极尽全力的去保护,不让若兰小姐的悲剧再重演。
那男子道:“请莺莺小姐跟我来。”转身就往外走,莺莺跟随他之后,终于忍不住问:“我的丫鬟小鱼她在哪呢?”那男子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过脸来。只说:“您丫鬟小鱼现在正在您的府上,我们刚刚才将她进行了盘问。”
莺莺听了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由自主的呆在那里,定了定神才发觉落下了好
几步,连忙小跑跟上他的脚步。她在一边走一边想,过了好一会才想清楚,他们这帮人不敢动她。于是就拿小鱼开刀,刚刚就在她等待的时间里。小鱼和她的房间应该遭到了全面的搜查,其中最大的缘由就是她原本是大少爷的人,而且她又是大少爷出事了第一个来拜访旭笙的人,如果现在她立马拔腿就跑到自己住所的话,应该会更可疑吧。她刚刚还担心是旭笙被囚禁了,现在想想自己的命运与她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次那个男子带着她,并没有走近旭笙原本住的那间房子,他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套间,一个与原来地点完全不同的地方,这应该就是那天她们出事的时候,没有听到有关旭笙的半点消息的缘故吧,因为她根本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转移到这个,就连莺莺都没有来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来了。
房间很是奢华,莺莺进来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在左右摇晃:金壁辉煌!无论是陈设,还是房间的纵深,都是走十分的富丽的基调,外面厅堂里有几名下人垂手立着,四处也是静悄悄的,连墙上挂着的西洋种滴答滴答的声音都能听见。
那男子带她离开这里就出去了,扔下莺莺一人留在那里不知道是进是出。
“黛蓝,我刚刚用内功帮旭笙把她体内的那股真气化开了。旭笙还没有真正的苏醒,你也稍微上点心。”门里面的声音传来,在这个寂静的早晨尤为在扎耳,这个声音应该是润白少爷吧。
莺莺猜的没错,屋子里的人就是润白,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一趟,虽然黛蓝照顾人很有经验,他自己研发出来的药他对此也很有信心,但经过一个夜晚的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过来,就当是他结婚之前最后一次帮助旭笙吧!至此之后,他们之间只有仇敌的关系!
他是天还未亮的时候过来的,黛蓝晚上并没有陪在她身边随时伺候,外面的那些护卫也都在打瞌睡,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旭笙,她仍旧昏睡不醒,乌黑的长发婉转的铺泻在枕畔,衬得一张脸上半分血色也没有。因为天气还没有真的降温,黛蓝临走前只给她盖了一层薄毯,探子很轻厚,越发显得她身形的纤瘦,睡在那张大的一张床中央,小小的如同婴儿一样柔弱。他小心的揭开毯子看了一下,看的出来,他的那个药还是很有效果的,经过一个昼夜的休养之后,旭笙的伤口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愈合起来。他刚进到府里来的时候,黛蓝就跟他讲旭笙受了多重的伤,当时他也只是以为黛蓝在夸张,因为根据他属下的情报,旭笙竟然能活下来,就说明这伤根本就没有伤到她的根本,可是现在,一切都呈现在他的眼前了,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揪了起来,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酸涩、痛苦一齐涌向鼻腔,顺着泪腺奔涌出无尽的眼泪出来……这是他亲自下的命令,可为什么到头来却又是他伤的最重?!
神医的杀手妻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苏醒
黛蓝早就将旭笙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了,在润白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显示出来的是多处纵横交错的刀剑伤口。黛蓝曾经告诉过他,因为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所以旭笙流了很多血,那汩汩往外流的猩红液体,不仅仅只是染红的一张床单那么简单,在场的人都曾以为旭笙有可能就这样活不下来了,好多人看到这么多的血之后,吐了的都有……就连旭笙原先住的那间房子里,到处都飘满了血液的腥味。黛蓝的话向来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润白听了就忘了,从不当真,可临到现在,他的心开始终于知道痛了,而这种彻骨的疼痛全都是由他造就的,是他亲手将旭笙推山了不归路!
润白突然觉得胃里是一种微微的灼痛,可是嘴里依旧像昨天晚上一样,微微的发苦,一点胃口也没有。昨天晚上他刚刚才开的会,这个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各路的负责人带着他们的人马都陆续来到了江南,那些影子军团的人已经敏感的嗅到战斗的气味,神色语气之间,与往日自又是一番不同。等商定好所有的细节时,差不多已经是凌晨时分,夜阑人静,所有的人都走了,留下润白一人孤独的坐在偌大的会议室了,他想着接下来应该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他来办吧,可直到最后他终究还是不忍住,没忍住自己对旭笙的担心,没忍住自己早已思恋成疯的眷恋。到最后,他还是来看她,来治疗她的伤口……
润白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薄毯,转过头企图制止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窗棂里透出一线青白灰色的光线,瞧那样子天已经快亮了。忽听床上的旭笙呻吟了一声,润白连忙掉头去看,旭笙其实并没有真正苏醒。他拿起桌旁一直放着的纱布,沾了些水在她唇上,心里想着幸好这些人的刀剑上没有喂毒,要是旭笙再受伤中毒的话,也许就连他都回天乏术了。
润白见她脸上略微有了些血色,伸手在她额头上按了按,看她的体温如何,她十分含糊的叫了一声:“娘……”
她知道旭笙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苏醒过来,他不由低声道:“旭笙……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双目紧闭。昏昏沉沉的,润白心里想着若是再呆在这里的话,估计特无法和她做进一步的沟通。算了。还是让她先睡一会吧。他将被角掖了一掖,忽听她呢喃:“润白”。他本来弯腰弓着身子在那里,清清楚楚的听见这两个字,心里当真是说不清的滋味。旭笙虽然还是在昏迷着,可即便是在梦里。她依旧是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的样子,那唇上因为沾了一点水,在软烟罗的纱窗透进来隐约的光线里,泛着清亮一样的润泽。她长长的发丝迤逦在羽绒枕上,他用手穿过那些发丝。一种微痒,仿佛一直痒到人心里去。就像是几只蚂蚁在那里爬着,一种异样的酥痒。
上官府的墙上爬满了青青的藤。他透过模糊的轻纱,仔细辨认了好久才意识到那是爬山虎,即将要走入冬天的季节里,就连树木都黄了不少,风吹过树枝摇曳。四下里寂无人声,旭笙安静的躺在床上。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时间原来真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两个人将一起走过四季的变化……他就这样想着,可想着想着,冰冷的东西就掉落在了他的脸上,那种属于脆弱的液体慢慢的越流越多。他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向窗外,恍惚之间竟连去看旭笙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这样儒弱,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儒弱。他曾信誓旦旦的要像所有毁掉他这家的人复仇,可当他真的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他才知晓,复仇这种东西向来就不应该是他这种人干的来的,而带给旭笙的那些伤害,也不是他自身所能承受得起的。
坐在床边过了半晌,润白才慢慢的直起腰来,擦了擦脸,放下床边的悬帐,走到外面的套间来。一推门就看见莺莺正在在房间的中央,像是举棋未定的模样。
“你是来看旭笙的吧,她就在里面,你直接推门进去吧。”润白再也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之后,扭头就走出去了。
莺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吃惊,润白的两个眼睛红红的,难道是哭过了的原因吗?可是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哭呢?旭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还是说……旭笙真的不行了!
莺莺亲自推开里间的门,房间里本来有一柱白色的蜡烛罩在纸罩里,光线十分的朦胧柔和。早晨的光线透过薄纱似的窗帘,打在那只剩一小簇的蜡烛上,极为诗意。她往前走去,想要灭了那一抹灯光,可她没有注意到,她脚下的地毯足足有三四寸深,一双绣花鞋踩上去,一步就已没到脚踝,就如同踩在沙子上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她只觉得举步维艰,心也像是吊在半中不上不下。再往里走,她看到了一张华丽的大床,床头镂花镀金,垂着悬帐,那帐子雪白透明,如同柔云轻泻,垂下无数金色的流苏,迤逦围绕,奢华无比。
要是放在平时这个时候,莺莺的心里肯定不是羡慕就是嫉妒,作为一个精明而又势力的女人,她对这种东西往往是最为敏感的,可是此时此刻,莺莺却只感觉害怕,心里的那片阴影好像更为严重了。它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扩散开来。她深深地知道,上官家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的,要是它想对人好的话,大多数原因就是出于一种补偿或者是利用的心理,既然旭笙现在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已无多少利用价值,那他们肯定是为了补偿她了,让她在人生中的最后一个阶段,享受到最为至尊的繁华。莺莺在前几日刚刚才亲眼目睹了周粤的死亡,难道说现在,她又要去见证旭笙的奄奄一息吗!
莺莺透过雪白的悬帐,能模糊的看到有一个身形优美的人躺在那里。可当她准备将悬帐微微的挑起的时候,她的手在颤抖。心里却多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顾虑与担心,一颗心也仿佛就要跳出胸腔来一样。
悬帐里的旭笙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空气中整个都静寂了下来,只有她和旭笙微弱的呼吸之声。此时的阳光已经渐渐的照进房里来,无可否认这间卧室的地理位置是极其优越的,即便这薄纱垂的再深,外面的太阳还是透进来一层薄薄的光,而旭笙的床就正对着这缕阳光,她的整个人就像是躺在阳光里一般,只如无知无觉沉睡着的婴儿着。
莺莺坐在和润白原先坐的一样的地方。她的目光凝胶似得盯着旭笙的一张脸,脑子里却空洞的不着一物。这间卧室本来就宽敞,除了一张华丽的大床之外。墙上挂的,紫檀架上摆的都是一些名贵的奇珍异宝,较之大少爷住的房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侧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男用的白色披风。包边都采用的是绣丽坊的工艺,十分华贵,可是这主人却随意的挂在这里,可见他根本就不把这种东西放在眼里。
莺莺目光呆滞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起身走近那件披风,看来她看的不错。这的确是绣丽坊出品的,悬下来的两条丝带一边还刺绣上了润白的名字,看来是润白早上来的时候。走的时候忘了带走了。可是这衣服这么贵,为什么润白这个大夫能买的起呢?再加上润白和旭笙身上这么多的疑点,她不禁悚然一惊,心中惶然,满腹的疑问。可又无一个解答之人,只能又硬生生的给按下去。
她不晓得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多久。旭笙一直未能醒来,即便稍微有点呻吟声,可很快又回到了她的睡梦之中。
“旭笙,你知道起初我是多么羡慕你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估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吧,你和润白的洗尘宴我去迟了,所以与偷偷溜出来的你也算是擦身而过。那个时候的你一袭白衣,从我身旁走过,飘忽的像个仙人,让人惊艳。我一直以为我的相貌身材放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你出现了,我第一次感到了十足的危机感,后来就像我想象中的一样,整个宅子里的男人们都去奉承你,一如他们当年哈着我一样,我心里的那个气啊啊,可是我却不得不去接近你,借助自己天生的优势去和你套近乎,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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