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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迟湄
可她能躲到哪去?
生母是姨娘帮不上。
继母虽不短她吃穿没有苛刻她,但是为了袒护她,得罪了老夫人。
父亲——虽然如今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在身边,可,沈清妍心里明白,是指望不上的。
想着今日约好结伴去黄府的沈清韵,沈清妍心里就感慨,若是二叔二婶在就好,就是今日这样的事情,也多一个沈清韵分担。
左右,自己必须去!
想了一番,沈清妍对小丫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祖母,我马上就到。”
并吩咐了一旁的莺儿抓一把果子赏她。
小丫头高高兴兴地接了,谢了沈清妍了然后屈膝告辞回陶然居。
沈清妍让蝶儿与莺儿伺候自己换了衣服左右,重新挽了发,穿戴妥当了,这才带了蝶儿与莺儿去陶然居。
进了陶然居,沈清妍与蝶儿,莺儿两个都很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老夫人如今非常的喜静,听不得喧闹的声音,所以,陶然居的丫头婆子们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惹了老夫人不高兴。
进了屋,沈清妍看了眼坐在炕上的老夫人,干瘦如柴的身子歪坐在在炕上,以前圆润慈祥的脸庞如今瘦得只剩下一张皮,枯黄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苍白,颧骨高高地突起,加上耷拉着的眼皮,显得一双眼睛很是突兀,浑浊的目光又总是带了一股子的阴森,如是藏在黑暗中的蛇,瞧着就令人发寒。
沈清妍看得心里发杵,敛了敛神,微微垂下了眼眸走了过去,恭敬地行礼,低柔说道,“让祖母久等了,孙女不孝。”
“起来吧,来这边坐。”老夫人目光看了过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沈清妍说道。
“是,祖母。”沈清妍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坐在了下去。
老夫人微微挪了肩,“礼都亲自送到了黄家小姐的手里了吗?”
“是的,祖母。”沈清妍一个字都不多说。
老夫人点了点头,稍微等了一下脸色微正,目光望向沈清妍问道,“可是见到了她?”
老夫人话里的这个她是谁,沈清妍心里很清楚很想直接说,没有见到齐国公世子夫人。
可是今日一起去的还有沈清韵,以及其余有些相熟的闺秀和夫人们,今日是瞒住了祖母,可是他日若是知道了,那自己可就要受罚了,于是沈清妍微微垂下了眼眸,轻声回道,“嗯,孙女与韵儿都见到了大姐姐。”
见到了?老夫人双眼露出了一抹精光,声音带了一丝迫不及待,“怎样?她怎样说?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不?”
二儿子一家分了出去。
大儿子继承了爵位,可膝下可没有一个儿子。
长女一赶了出去,转身立马就与齐国公世子被皇上赐了婚,齐国公府啊,她一直想要搭上的贵胄之家。
这还不算,李氏离开了侯府,也走了运,嫁给了萧岭,进门没两个月就有了身子。
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动静的李芸娘再嫁之后如此之快怀了身孕,就如同狠狠地打了沈家一个巴掌。
李芸娘不可惜,毕竟李家没人,而罗水月虽是样子不出挑些,性子也彪悍,但是行事却是雷厉风行很有手段,能管得住大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罗家也能帮衬到沈家一二。
所以,老夫人不觉得可惜。
她可惜的是那丫头。
若是没有赶出去,如今侯府与齐国公府就是儿女亲家!那是多大的体面与尊荣?
老夫人做梦的时候都深深地懊悔。
与齐国公府成了亲家,世子与国公爷再提携一二,兴宁侯不定就能重新扬眉吐气。
怎么当初就一气之下就把她给赶出了家门呢?
还从族谱上划了去。
她不仅成了齐国公世子夫人,还把姓都改成了萧!
真是大逆不道!
老夫人琢磨着,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那丫头也是应该消气了,怎么着,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
她早就有此意。
罗水月有手段,可是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吩咐了下去,她也能当是耳旁风。
罗水月当然不会低了一头去求那丫头回来的。
大儿子上门去,只怕人都见不到。
所以,她才巧妙地利用黄家千金的大喜之日,让沈清妍去说,到底是姐妹一场,更何况,沈清妍不是沈清雨那心如毒蝎的女人。想着沈清雨对自己的所做的,老夫人很是懊悔,当初那年烟火之事就不该保了沈清雨,就应该把她送去当姑子!
应该赶出沈家的人,是沈清雨!
先是害嫡姐,后来害自己,把自己害得成了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那狼心狗肺不得好死的东西!
“大姐姐,她……。”沈清妍顿了顿,说道,“大姐姐,她不认我们。”
“什么!”老夫人顿时坐直了身子,一下就拔高了起来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大姐姐根本就当我们是陌生人一般。”沈清妍低头,道,“所以,孙女根本就没有跟她说上话。”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都是一家人,闹了,吵了,打了,气消了不就好了!
老夫人觉得胸口的气有些喘不上来。
老夫人入如今脾气越发的古怪了,容易动怒,一不顺心就大发雷霆,林妈妈深知个中原因,忙是伸手抚着老夫人的背,低声劝说道,“老夫人,您别急,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事情慢慢来,大小姐总会回心转意的。”
沈清妍忙是下了地,倒了杯温茶,“祖母,您先喝口茶。”
老夫人就着沈清妍的手喝了一口茶,然后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觉得气顺了些,心里也舒服了一点。
可是看着眼前的沈清妍,老夫人眼睛顿时阴了下去,看向沈清妍骂道,“她不认端了架子,难道你也端着架子不成?那是你姐姐,你低了头,好言好语地跟她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还能继续端着架子给你脸色看不成?”
断绝了又如何,在外人看来,沈清妍就是她妹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们母女离开了沈家后,与黄府的人走得近,后来萧岭又与黄大人是旧识,所以关系就更加的亲厚了,黄巧衣的好日子,她当然是不想给黄巧衣添堵的,更何况又是当着众目睽睽的目光,她能不认?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个没用的!
有众人在,萧清宁也不会给面子的,而且当时候根本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只是巧遇罢了!
沈清妍心里很是冤枉,却是低头一句话都不敢回。
“平日里见你倒是个乖巧的,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跟烂泥似的,扶不上墙了?你当我让你去跟她示好,是为我自己好吗?我老婆子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的人,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妹将来全都嫁了人的时候,彼此有个照应?”老夫人拍着炕桌道,“你倒是好,特意交代了你,你却是敷衍了事!”
一口气骂了一通,老夫人觉得还不解气,伸手抄了炕桌上的茶壶,就要往沈清妍砸过去。
沈清妍吓得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茶壶里有还有大半壶茶,老夫人手没力,茶壶砸到了沈清妍的腿上,打了滚,滚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旁的蝶儿与莺儿吓得脸色发白,掩着嘴里的惊呼声。
茶水湿了沈清妍的裙子。
沈清妍却是不敢有半分的迟疑,立即微不可察地避开了地上的茶壶碎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孙女无用,请祖母责罚。”
“是该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让你跟她说两句话而已!”老夫人鼓着眼睛,呼呼地喘着气,看着很是渗人。
“孙女没有完成祖母您交代的事,是孙女的错,孙女该罚,只希望祖母您不要气坏了身子。”沈清妍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心里的火更是旺,身子往沈清妍倾去,手指着她骂道,“你们一个个是气死我了才甘心吧,养得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说着,眼前一黑,直接从坑上栽了下来。
老夫人脸朝着地摔了个倒栽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事情太突然,就是站在她身侧趁着空档整理大靠枕的林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摔倒了地上。
“老夫人!”林妈妈与一众丫头一阵惊呼。
“祖母!”沈清妍也是急忙起了身。
“这是怎么了?”罗水月刚好是进了门,一见屋里的状况,忙疾步奔了过去。
众人把老夫人扶了起来,不由得都是倒吸了一口气。
老夫人灰白的脸色隐隐透着一层黑气,刚摔碎的茶壶碎片有几片插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嘴唇上,门牙也磕掉了两颗,鲜血正是从伤口和嘴里汩汩地往外冒。
如死人一般灰白的脸,红色的血,触目惊心得令人心生恐怖。
“快把老夫人抬到床榻上去。”罗水月立即吩咐着人,“翠兰,你去打水,翠香,你去拿药,翠珍,你快叫太医,不,直接去叫大夫,要快……”
林妈妈与几个丫头七手八脚地把老夫人抬到了床榻上。
沈清妍煞白着脸站在床边,看着众人忙乎着,绞着双手,腿肚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有些站不稳。
脸上的碎瓷片,罗水月等人也不敢轻易动,只得打湿了帕子给老夫人擦了擦脸。
不会,大夫请了过来。
给老夫人把了脉,然后手脚利索地给老夫人清了碎片,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然后又是给老夫人扎了几针,老夫人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痛得直哼哼,眼里的阴森之意更浓,哼了几声声音又是慢慢地低了下去。
“大夫,我母亲她……。”罗水月看向大夫问道。
“老夫人这会是睡了,夫人不用担心。”大夫解释了一句,想了想,斟酌着说道,“老夫人的身体亏空得厉害,须得仔细养着。”
“有劳大夫。”罗水月谢道。
大夫微微颔首擦了擦手,然后走到一旁开了个方子。
罗水月接了方子递给了翠香。
大夫带了药童告辞。
“翠兰,你叫个人给二老爷那边送个信过去,就说老夫人摔着了。”老夫人身子越发的不好了,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要看大夫,平日的风寒小病也就罢了,不用告诉那边,今日老夫人摔着了,这是必须告诉沈帧与裴氏的。罗水月吩咐了一声,转身看向沈清妍,见着她眼底的惊恐,说道,“你今日也累了,快回房去吧,等明日你再过来伺候祖母。”
沈清妍脸色苍白地朝罗水月点了点头,扶着蝶儿的手往外走。
出了陶然居的门,就脚一软就地上坐。
莺儿忙上前与蝶儿一左一右地搀住了她,“小姐,要不要奴婢叫人抬了肩辇来?”
“不用。”沈清妍摇了摇头长呼了一口气,咬着唇,紧紧地攥住了两个丫头的手臂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站了会,轻声说道,“去看看姨娘。”
说完,便一步一步地往前往雪姨娘院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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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侯府这边鸡飞狗跳的,裴氏那边也不安宁,沈清韵回了家,就直奔裴氏的屋。
进了屋,裴氏见她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沈清韵红了眼睛一下扑跪在了裴氏的脚边,道,“母亲,女儿不要嫁给浩表哥,死也不嫁!”
裴氏骇了一跳,见的沈清韵一副莫大委屈的样子,先是抬头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下人。
众人忙是低头退了出去。
裴氏这才伸手拉沈清韵,心疼说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送添妆礼吗?谁给你委屈受了?告诉娘,娘帮你收拾了她!”





侯门闺秀 第三十四章 离心
章节名:第三十四章离心
女儿与裴浩林定了亲,不少的闺秀都不由得侧目看向女儿,所以一段时间内都郁郁寡欢,情绪很低落,门都不出,过了好几个月才又慢慢好了点,裴氏只以为是今日出门有人又议论了女儿,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把沈清韵拉了起来……
沈清韵站了起来抹着眼泪呜呜地哭,“浩表哥是她伤的,为什么到头来要我来还债?是谁下的手,就谁负责去!该要负责是萧清宁那贱人!我不嫁,说什么我也不嫁,凭什么她就嫁到了国公府成了世子夫人,高高在上享受一切!她做的事情,就该是她来负责!……母亲,凭什么要我来负责?又不是我打伤的,我又不是她的亲妹妹,算亲近,沈清妍不是跟萧清宁更加亲近?母亲,女儿要退亲!浩表哥如今那样子,脚不能走,手不能写,哪还有什么前途?母亲,您救救我,不然女儿一辈子都完了,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想着前途一片黑暗,沈清韵就更是悲从心来,泪珠子跟下雨似的哭得痛彻心扉。
听了沈清韵的话,裴氏心里如是针扎似的痛。
以前还抱着一丝希望裴浩林治好的,裴家,她与沈帧都四处从各地请了名医给裴浩林把脉治疗,时间越长,心里的那一丝希望就越来越小,到了如今,希望也快熄灭了。
她也不愿意女儿嫁给裴浩林!
女儿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是嫡出,是自己精心教养过的,她怎么舍得女儿?
可是她自己搬起了石头狠狠地砸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悔恨莫及,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娘家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自出事后是恨不得吃了自己,为了儿子,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件事,是自己出的主意,事发后母亲已经对自己冷淡了很多,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不错,可是嫁出来的女儿如是泼出来的水,与孙子一比,当然是孙子重要了,更何况还是裴家最优秀的孙子,母亲不怨恨自己?能不怪自己?
还有大哥,已经出嫁的妹妹与亲儿子比,哪个亲?不言而喻……
娘家一个个都对自己生了恨,厌了自己。
她也是没有办法。
裴氏有苦说不出,看着女儿哭得成了泪人,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拿了帕子一边擦着沈清韵的眼泪,一边道,“娘不是细细跟你说过了吗?到了舅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都会把你当眼珠子疼细心呵护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今日是不是萧清宁她讥讽你了?”
女儿如此伤心欲绝原是碰上了萧清宁,裴氏直觉以为是她嘲笑了女儿一番。
沈清韵脸上的泪水擦都擦不净,她伸手接了裴氏的帕子,胡乱擦了一把,然后看向裴氏道,“我当初就说了,我不嫁表哥,可是母亲不顾我的反对定下了这门亲事,外祖母,舅舅和舅母疼我又能怎样?浩表哥再是疼我,他也是个残废,我能有什么盼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沈清韵的脸上与语气都有责怪裴氏之意。
裴氏见得沈清韵脸上和眼底的怨恨,心里就如是漫过了冰水一般,痛得难受。
这只是定了亲,还没没进门呢,就如此怨恨了,将来若是成了亲日子过得不如意,那还不得怨死自己?
裴氏想了想,伸手拉着沈清韵柔声道,“你道是那些勋贵人家的女子是那般容易的?我也是教过你不少了的,你也是明白的……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却是不见硝烟的争斗!”
到底娘家是知根知底的,因为裴浩林,大哥大嫂与母亲也能多怜惜女儿几分,等将来有了孩子,再是仔细教导成材就是了,还愁将来没有好日子过吗?
裴氏继续说道,“你也别羡慕萧清宁,不过看着光鲜亮丽罢了,这才多久,国公府就成了京城街头议论的话题,我们只管就等着看好了,她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苏家看着人不多,简单,可不也是一样刀光剑影的?萧清宁才是嫁过去几天?就差点遭了孙氏的暗手,还闹得满城风雨。
咋听到国公府的传闻,裴氏既是兴奋又惋惜。
那孙氏要是得了手就好了。
可惜,孙氏没有得手不算,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苏瑶与苏谦的妻子。
与她一样,算计那丫头,到头来都是害了自己的儿女!裴氏对孙氏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可比较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比孙氏更加的怄火。
孙氏是要毒害萧清宁那丫头。
可自己不过是算计她的亲事罢了,裴氏到了如今还是觉得以当时的情况以及萧清宁当时的名声,嫁到裴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自己还给她挑了娘家最为优秀的侄子!虽是比不得苏斐,可也仪表堂堂,满腹经纶。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表面光鲜亮丽?”那般光彩照人,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怎么能说表面!沈清韵心里很是恨,哭着大声反问道。
“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这些话可不要说了,若是传了出去,就不好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嫁人嫁人这样的话可不许说了。”裴氏换了一条干净帕子,温柔着拿了又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哄道。
沈清韵伸手挡开了她的手,哧溜一下下了地,哭着喊道,“哭瞎了最好,也就不用看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最好,眼不见为净,横竖你们一个个都不疼我,把我火坑里推!哪里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定这样一门亲事的?我又不是坏了名声,失了贞洁?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嫁不出去了没人要!”
沈清韵满脸的泪水。
裴氏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沈清韵赤红着眼睛,继续道,“姑娘家家的不能说嫁人的话,名声?闺誉?我都要嫁给一个残废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还不得闺誉坏了,舅母来退亲呢!”
“你,你……。”裴氏话都说不完整了,颤抖着伸手指着沈清韵,突然就扬起了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啊。”沈清韵尖叫了一声,脸上火辣辣地痛霎时就红肿了起来,伸手捂住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氏,喃喃地问道,“你打我,你打我。”
“韵儿,你怎么样?快给娘看看。”裴氏虽是气得不轻,但是也没有用几分力,可见得沈清韵脸上的巴掌印,立即就着急地下了地,伸手要检查沈清韵脸上的伤。
“我不要你管我!我就是不嫁裴浩林,这门亲事若是不解决了,那到时候你们就抬着我的尸体出门吧!”沈清韵打开了她的手,并是往后退了一步,泪水长流。
“是娘不好,娘不该动手打你,来给娘看看,伤到哪里了没?”裴氏焦急。
沈清韵眼里充满了恨与怨,尖声说道,“把我推入了火坑,你们不就是恨不得我早日死了才好吗?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生出来的时候就把我溺死在盆里。”
“你怎么说话的?这般胡言乱语?”裴氏脸色成了锅底,一口血涌到了喉咙口,身子晃了晃,扶着一旁的坑沿才稳住了身体。
“我没有胡说,若是不退亲,我就死给你们看!”沈清韵捂着脸,哭着往外跑。
嫁给裴浩林,那个废人,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等沈清韵跑了出去,何妈妈才走了进来。
裴氏扶着坑沿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何妈妈忙是奔了过去,小心地扶着裴氏坐了下去,给她倒了一杯茶,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给她顺着气,轻声,“夫人,您别急,小姐她只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等以后,小姐从小就聪慧,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裴氏泪如绝提,攥着何妈妈的一只手,道,“她怪我,她怨我,她说我不该生她!”
“夫人,小姐刚才说的是气话她,您别往心里去。”何妈妈低声道。
裴氏伤心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从小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给女儿定的这门亲事,她的心里似乎是有把刀子挖一般,伤心又难过。
可是女儿偏生看不到她心里的苦。
如今就开始怨恨自己,与自己离心了。
何妈妈道,“夫人,小姐定会想明白的,您别担心,……”
女儿从小莫说是挨打,就是手指头她都舍不得碰,想着刚才那一巴掌,裴氏有些担心,“韵儿她刚才这样跑出去,有人跟着没?”
何妈妈点头,“夫人您也不用担心,奴婢让人跟在小姐的身后,交代了她们仔细照顾着,定不会让小姐出半点差错的……。”
何妈妈话刚落,荷香脸色有些不好地进了门,“夫人,不好了……。”
“小姐怎么了?”裴氏以为是沈清韵出了事情,急忙问道。
“夫人放心,小姐没事。”荷香忙道,“是老夫人出事了,侯府那边派了人过来,说刚才老夫人摔着了。”
裴氏忙问道,“怎么会摔了?过来的人说了什么?”
“来的人只说老夫人摔了,没有说其他的。”荷香回道。
老夫人身边那么多伺候的人,怎么就摔着了?这其中定有什么事!裴氏皱眉想了想,下了地又唤了其他的丫头进来。
换衣梳妆,去侯府。
自事情败露后,裴氏最是害怕见到沈峰,他那双眼睛阴沉沉的看向她的时候就如同是要吞了自己一般。
她见了就害怕。
还有那目中无人,粗俗无比,丑得如大黑熊的罗水月,若不是她,事情就不会败露。
事情不败露,或许自己的儿子就已经是兴宁侯府的世子了!事情不败露,他们这一房又怎么分了出来单过?
今日老夫人摔了,定有内情!
侯府里如今人少。
沈峰这个时候自是不在府里的。
沈清妍老老实实的。
其余的姨娘们自是排除在外。
所以,老夫人摔着了,定与罗水月那个悍妇脱不了关系!裴氏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因为罗水月,自己一家子都灰溜溜地分出了侯府。
这次,还不得让罗水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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