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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大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默
如果不知前方有路,也就算了。
可前方确实是有路的,不但有路,而且还是一条很宽敞很绵长的道路。
对于一般的云河境而言,或许没有太多感触,可对李飒,对刘天一来说,这些年虽然活着,却活的很痛苦。
黄粱低眉,思量师尊这些年闭关不出,哪怕是自己这个亲传弟子,想要见他一面也不容易,纵见了面,他也没从师尊身上感受到任何快活,反而是浓浓的暮气和沉寂。
哪里不知刘天一并非是在安慰他。
心中敌意消散,黄粱低眉垂目:“前辈教训的是。”又开口问道:“前辈此次出关,莫非也是要北上?”
刘天一颔首:“心有所感,非得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前辈察觉到什么了?”
这也是黄粱最为不解的地方,他知道如自家师尊,刘天一这样的人物,其实是承载了一部分龙腾界气运在身的,所以哪怕他们的修为跟其他修士一样被限制在了云河境,可真正实力要比所有云河境认知的都要强,也能感知到一些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
师尊坐化之前,明显有所察觉,刘天一又察觉到了什么?
“不好说……说不好!”刘天一摇头。
不好说是有些东西不能说,说不好是刘天一其实自己也没察觉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隐约感觉北方有一些异变。
黄粱一时间有些抓耳挠腮,暗想您这读书人怎么还跟我打机锋呢?
又不好再多问。
“那前辈在此,是在等我?”
“等你只是顺便,主要等一个老不死的。”刘天一回道。
“老不死的……”黄粱眼角跳一跳,能被刘天一称为老不死的,这世上除了自家师尊,恐怕也只有另外一个了。
难道……那位也出关了?
心中正这么想着,耳畔边就传来一个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多年未见,居士还是老样子。”
那声音洪亮,却不震耳,让黄粱不由精神一震,抬头望去时,只见视野尽头一道消瘦身影漫步而来,初见还尚在远方,一眨眼,已至半程,再眨眼,对方便到了身前。
缩地成寸!
黄粱大骇,传闻这是修士到了真湖境才能修行的秘术,不曾想自己居然还有亲眼见识到的一天。
来者显然不可能是真湖境,但却依然修成了这秘术。
这些年纪高的吓人,承载了大气运的前辈们,一个个果然都是不得了的。
“见过大师!”黄粱赶紧行礼。
眼前这位枯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的光头和尚,论年纪可比他的师尊李飒还要年长许多,是整个龙腾界年纪最大的人了,这样的人物当面,他岂敢不敬。
一时唏嘘,平日里都是别人喊他前辈,对他行礼,今日倒好,在场三人,就属他年纪最小,辈分最低。
“我不信佛,可不是什么居士,老和尚别乱嚷嚷。”刘天一一脸嫌弃。
法华笑容可掬:“佛在心中,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转头看向黄粱:“你是李施主身边那个小童子吧?”
黄粱连忙道:“正是。”
法华颔首:“一晃已经一百多年了,李施主也登了极乐,可喜可贺。”
这有什么可喜可贺的,黄粱哭笑不得,只觉自己跟这两位前辈多少有些观念不合?
刘天一冷哼:“老和尚,出门之前,我给你算了一卦,如今再看,你印堂发黑,死气缠身,怕是活不久啦!出门之前给你的徒子徒孙们交代好后事没有?”
法华笑的更开心,两条长眉都在抖动:“若能如此,亦是老衲的福分,至于身后事……来时赤条条,去也赤条条,生前无憾,又何必管什么身后事?倒是居士你,既知此行凶险,又何必过来?”
刘天一嘿嘿一笑:“你这老不死的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法华叹息:“此界终究还是要有人照看的。”
“那也未必是我。”刘天一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法华默然不语。
两人说话时,黄粱垂眉耷眼地站在一旁,如寒冬中没筑巢的鹌鹑……
插不了话,也不敢插话。
我怎么想起来要北上的?这是造了什么孽?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刘天一开口。
“走吧。”法华颔首。
然后两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黄粱。
黄粱一个激灵,立刻洞察了这两位老前辈的意思,连忙祭出自己的飞行灵器,往面前一抛,口上道:“两位前辈请!”
谁叫自己辈分最低呢?御器赶路这种事自己不做,难道还指望这两位做吗?
从来没想过,自己堂堂皇天宗宗主,有朝一日居然被人如此使唤,偏偏他还不敢有任何怨言。
流光催动,急速朝北方掠去。





人道大圣 第七百零七章 血河大阵
龙腾极北,天壑横亘虚空,仿佛一道伤疤,触目惊心。
自八百年前天壑突兀出现的时候,它便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这只是世人所以为的。
唯有最靠近天壑,与天壑常年相伴的修士们,才能察觉到那些细微的不可捉摸的变化。
放眼望去,天壑内好似一片虚无,无尽黑暗笼罩,但偶然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天壑内翻滚而过,一闪便逝。
天壑内到底隐藏了什么,世人不清楚,便是连常驻在此地的天壑教也不清楚,曾有天壑教修士飞进天壑中,结果却是杳无音讯,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天壑的正下方某处,一道昂藏身影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着天壑,眸中不时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此人便是天壑教教主,天圣!
其本名叫什么,出身何处,无人知晓,他就像是从某个犄角疙瘩忽然冒出来的,在其创下天壑教之前,竟从来没人见过他。
近两百年前,他这里立下天壑教基业,开宗立派,便以天圣自称。
之后大肆搜罗龙腾界各方强者,一步步将天壑教做强做大,成了如今在世人眼中丝毫不逊于三大霸主宗门的势力,其麾下单是九层境的长老便是数十位之多。
但不管其人来历如何,敢以天圣这个名字自称,也可见其雄心气魄。
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个耄耋沧桑,发须皆白,赫然是天壑教大长老邢墨,一个威武大汉,身负一口长剑,正是二长老程恨风。
二人陪同天圣在此,都目光复杂地望着天空中的裂痕。
与天圣出现之前的默默无闻不同,此二人当年无不是赫赫有名之辈,尤其程恨风,更是出身浩然书院这样的霸主势力,一手书剑决尽得历代先贤真传,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在近百年前,却不知因为何事叛出了浩然书院,加入了天壑教中,一跃成了天壑教的第二长老。
同为剑修,第九长老武邪曾不止一次找程恨风切磋,却没有哪一次胜过他,可见其人实力之强。
往年恩怨,程恨风早已不在意了,毕竟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若是一直记挂在心,还谈何修行?
如今他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未来的出路。
这也是整个龙腾界,所有将自身修为走到极限的修士最关心的事,更是他心甘情愿屈居天圣之下,辅佐他的原因。
“出路,真的在天壑吗?”凝视着天空中的疤痕,程恨风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丝丝迷茫。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依然没办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旁边传来桀桀怪笑声,声音如金石摩擦,刺耳至极,大长老邢墨满是褶皱的老脸都抖动不休:“龙腾界的变化是从天壑出现开始的,八百年至今,神海真湖早已不见,有的只是云河,出路若不在天壑,还能在哪?更何况,教主可是亲自感受到了,你信不过自己,难道还信不过教主吗?”
程恨风摇头:“自然不是,只是……”
他垂下目光,望向前方,耳畔边传来了一声声凄厉惨叫和无尽的咒骂之音。
天壑的正下方,一条条深深的沟渠纵横交错,覆盖了方圆几十里地。
若从高空俯瞰,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赫然构成了一座极为复杂精妙的大阵,而在那大阵的正中心位置,更有一座百丈高的法坛耸立。
四周一艘艘楼船悬停,无数天壑教修士在忙忙碌碌,将最近掳掠来的凡人赶下楼船,然后一一杀死,让其鲜血流淌入沟壑之中,将其死去的尸体丢进其中。
沟壑内,血河流淌,无数尸体在其中浮沉,一个个气泡炸裂,似有冤魂在其中咆哮。
惨叫声,正是这些凡人临死之前发出的最后声音。
陆叶和庄不凡所遇到的那一些被掳掠的凡人,只是其中一批罢了,事实上,天壑教这边已将毒手伸向了整个雪州。
不单单是凡人,便是那些修士,也有被抓获过来的,遭遇了跟凡人一样的命运。
见到了这修罗炼狱一般的场景,哪怕再硬气的修士也不免心头发寒,求饶声,叫骂声,诅咒声,四面响起,却阻止不了他们死亡的命运。
天壑教为今日之事谋划多年,不动则以,动则如雷霆,如今的雪州,已经十室九空。
若非庄不凡之前传了一些消息出去,龙腾界这边还没人知道雪州出现了这样的异变。
庄不凡纵是个九层境,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微言轻,哪怕消息能传递到三大霸主宗门那边,这三家会如何行事也无法预料。
很大可能是先派遣人手过来查探详情,等证据确凿了再联手围剿。
但真若如此,也不知要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程恨风虽加入了天壑教,可说到底是浩然书院出身,杀人他不在乎,他这一生杀的人数量可不少,这么肆意屠戮凡人和雪州的修士,让他多少有些不适。
“为了最终的目标,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背负着双手的天圣淡淡开口,无人察觉到,其眸中的诡光越来越浓。
“教主英明!”邢墨如乌鸦般的嗓子高呼,“为后世开前路,继前人之绝学,教主功高齐天,必将名垂千古!”
“名垂千古嘛……”天圣嘴角微微勾起,面上满是讥讽的神色。
“天壑教,你们不得好死,三大宗门会替天行道的!”有修士临终之前的怒吼声遥遥传入这边,紧接着便被斩杀了,浑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便在这时,邢墨忽然自怀里取出一枚传音石,侧耳倾听了一下,老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
“什么事?”天圣头也不回地问道。
“武邪那边失手了!”
程恨风愕然:“出了什么变故?”
武邪虽不是他对手,但其人也是龙腾顶尖剑修,放眼整个界域,能胜过他的人不多,只是去药谷那边办事,怎么会失手的?
“说是有一个年轻小辈挡了他的路,疑似是霸刀传人。”
“霸刀……”程恨风眸露思索神色,很快想起丰州的霸刀山庄,叶英之名他听过,不过都是一些后起之秀,他从未放在心上。
但如果这个霸刀传人能击退武邪,倒是有些本事。
“教主,我亲自去一趟?”邢墨征询。
天圣正要说话,忽然心有所感,扭头朝一个方向望去,微微眯眼:“来不及了,反应倒是快。”
邢墨和程恨风都是一头雾水,顺着天圣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很快,便有一道流光印入视野中。
“这年不怕死的人真多啊,教主,让老夫出手拿下他吧。”邢墨主动请缨。
来人能悄无声息接近到这里才被发现,显然不是一般人,邢墨多年没与人动手,不免手痒。
“你不是对手。”天圣淡淡一声。
邢墨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世上强者确实不少,可能胜过他的却没几个,眼前的天圣是一个,剩下的几个无不是那些活了很多年的老不死。
“难道是……”邢墨隐有所觉。
程恨风背后的长剑也开始轻轻铮鸣。
“阿弥陀佛!”洪亮佛号响起,伴随无尽怒意,仿若晴空霹雳炸响,许多天壑教弟子只觉脑内嗡鸣,眼前金星直冒,皆都立足不稳,身形踉跄。
“竟是这老不死的!”邢墨眼角跳动起来,立刻回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在这老和尚的手下吃过大亏的。
急速掠来的流光顿住,露出其中三道身影。
程恨风的目光盯着刘天一,背后长剑铮鸣的愈发厉害,咬牙切齿:“师尊!”
刘天一淡淡地瞥他一眼:“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怎么会……怎么会……”黄粱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眼前笼罩几十里方圆的沟壑大阵,看着那在沟壑中流淌的鲜血和浮尸,饶是他见多了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禁满心震骇。
紧接着便是无穷的愤怒!
怪不得这一路行来,雪州之地十室九空,怪不得很少见到人烟,原来竟是天壑教行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沟壑大阵内的鲜血涌动如河,那可是千千万万条性命汇聚而成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几次卜算,北方都是血光冲天起,冤魂哀嚎生了,这样的人间炼狱,若非亲眼所见,他连想都不敢想,也正印合了他的卦象。
天壑教是邪教没错,其中龙蛇混杂也没错,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壑教居然敢如此行事。
一洲之地的生灵啊……
“你们该死!”黄粱早已过了气盛争强的年纪,但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焰。
好在他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第一时间将此地的消息传了出去。
庄不凡之前传递的消息还在流转之中,没有引发太大波澜,三大霸主宗门虽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正在派遣人手赶往雪州调查,可效果又怎及的上黄粱亲自传递的消息?
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三大霸主宗门就会倾巢而出,赶赴雪州,不单如此,整个龙腾界的修士应该都会被调动起来。
届时,天壑教必然举世皆敌。




人道大圣 第七百零八章 还气运于天地
这些年来,与天壑教有仇怨的修士数量可不少,无奈势单力孤,无法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
三大霸主宗门若要动手,他们并不介意过来落井下石,摇旗助威。
到时候天壑教必然会人人喊打。
“天圣,你到底在干什么?”法华发须皆张,长眉抖动,彰显内心的不平静,“这又是什么法阵!”
凭他的见识阅历,竟是一眼看不出这法阵的根脚,只猜测这应该是一种类似血祭的阵法。
但不可否认,这样邪恶而规模巨大的阵法,一旦催动起来,必然声势惊人。
更让他不解的是,天圣为何要如此行事?
他虽与天圣没打过什么交道,但同为这一片天地下最强着之一,彼此间也是慕名已久的。
这样倒行逆施的事,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天圣依然背负双手,哪怕面对这天底下最年长,实力最强的两人神色也古井无波,他没有回答法华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大师,你困顿云河多年,可曾看到前路?”
法华皱眉:“你看到前路了?”
天圣傲然一笑:“不错!”
此言一出,法华三人皆都神色一震。
刘天一踏前一步:“路在何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该不会想说,就在这天壑之中吧?”刘天一微微眯眼。
天壑教的宗旨,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如果说天壑教真的凭借这一道天壑参悟出了什么,他是万万不信的,真如此的话,那天圣此刻只怕早已是真湖境。
天圣收回目光,凝视天上沟壑,徐徐开口:“多年于此参悟,本座确实有些心得,这天既阻了吾辈修士的前路,那就破了这天,掀了这地,没了枷锁缠身,前路自然就明了了。”
“一派胡言!”刘天一呵斥。
天圣一笑,指着前方:“那你说说,这座法阵是什么名堂?”
刘天一还真说不上来,他与法华都是见识阅历惊人之辈,宗内更有神海真湖的种种流传,虽然他们施展不出来那些手段,也受限自身实力,可只说见识阅历的话,并不逊色千年前的神海境。
但哪怕以他们的眼光,竟也看不出这法阵的名堂。
“不瞒几位,这一座大阵,便是本座自天壑之中参悟出来的,否则以本座的本事,也难以布出这样的大阵。大阵成就之日,便是前路光明之时,几位既来,也是因缘际会,何不与本座一同参悟大道?”
法华长眉低垂,高诵佛号:“窥探前路确实是吾辈修士的毕生心愿,然而……若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达成所愿,不要也罢,天圣,你入魔了!”
天圣悠悠一叹:“果然说不通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杀了再说。”刘天一怒喝间,已祭出一本古朴的书典,周身灵力沛然涌动,书页翻动间,一道道金光朝天圣那边掠去,每一道都蕴藏着极为恐怖的杀伤。
剑鸣之音响起,程恨风背后的长剑已入手,冲天而起,迎上诸多金光,口中低喝:“师尊,弟子无礼了!”
“孽障,早就应该将你清理门户!”
“阿弥陀佛!”法华洪亮佛号响起时,手中一面钵盂飞出,迎风便涨,遥遥朝天圣那边打去。
桀桀怪笑声传出,邢墨纵身迎上:“老贼秃,你一个出家人哪来那么大杀性。”
法华淡淡回应:“佛有慈悲为怀,亦有金刚怒目!”
“好机会!”黄粱一直在冷眼旁观,眼看邢墨与程恨风都被纠缠,他立刻闪身朝天圣那边扑杀过去。
身为皇天宗这一代的宗主,其实力自然是极强的,若能让他找到机会,说不定可以杀了这天圣,到时候天壑教便能不攻自破。
手中一柄浮尘甩出,万千丝线,如道道流光攒射,铺天盖地,霎时间封锁了偌大一片空间。
天圣纹丝不动,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黄粱立觉不妙。
哗啦啦……
一声声响动中,自那沟壑血河之中,一道道身影突然飞窜出来,眨眼间将四面八方包围的水泄不通,其中数人联手朝黄粱夹攻过去,更有人朝法华和刘天一所在的方向掠去。
“是陷阱!”黄粱陡然醒悟过来。
这出现出现的身影,个个都是云河九层境,明显是天壑教的长老们,他们藏身在血河内,隐匿了气息和生机,强如法华和刘天一这样的人物,一时都没能察觉,直到暴起发难的时候,才露出踪影。
“早知你们几个老不死的要来,本座又岂会没有准备,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来吧。”天圣冷哼一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黄粱心中立刻涌出这个念头,一边与来袭的天壑教长老们缠斗,一边朝法华和刘天一那边望去。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这两位竟没有丝毫要退走的意思。
尤其是法华,原本他的身躯干涸,瘦如皮包骨,然而此刻却是浑身肌肉高高坟起,一身气血沸腾翻涌,一招一式都给人极大的力量爆发感。
老和尚本就年事已高,没多久可活,如今又这样催动力量战斗,显然是没有要生离此地的打算了。
刘天一那边的变化虽然不明显,可也是在拼命,没有丝毫留手,一道道玄妙术法施展出来,竟是以一敌多暂且无恙。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力竭,势必身亡。
这到底是为什么?
黄粱有些想不明白,原本他们三人哪怕落入了天壑教的陷阱中,凭他们的实力,只要联手,想要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法华和刘天一都没有这个意思。
忽然想起师尊很早之前的教导,国若有难,必出英雄,天若将倾,必有妖孽。
当天地有危时,必会出现一些承载天地气运之辈应运而生。
他的师尊李飒算是一个,法华和刘天一也都是这样的人。
但他们三人,皆都没能破解天地危机,终被困顿在云河境中止步不前,寿元逐渐枯竭。
天地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是有一个总量的。
上一代的天地气运被李飒三人承载,他们只要还活着,那他们就依然承载着天地的一部分气运。
李飒已经坐化了,还剩下法华和刘天一。
所以他们……这是要还气运于天地!以让天地应对将至的劫难?
黄粱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法华和刘天一的打算。
这两位的寿元都即将枯竭,在天地气运的加持下,应该也预感到一些东西,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已经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来者身上。
所以他们必须要死,只有将气运还于天地,才能有后来者迎刃而上。
肃然起敬!
他黄粱虽然没有还没到寿元大限,可也不缺直面生死的勇气,尤其是还有两位前辈作陪,便是死也无憾了,到了黄泉之下,也不会没脸面去见师尊。
洞察了法华和刘天一的打算,黄粱心中念头通达,一声长啸,倾尽所能,与天壑教的诸多长老们战成一团。
佛音禅唱之中夹杂着阵阵诵读之音,天地间最强最年老的修士拼死一战,直让这方圆数百里地界风云色变,闷雷滚滚,似有天悲地恸。
云河境修士出手,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引发这样的异象,但两位承载了天地气运的长者,自然不能与寻常云河境修士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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