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镜厅的原本热烈的气氛随着路易的进入已经急转直下,而随着乐队也慑于从路易身上四散而出的冰寒气势,而被迫停下演奏,温度一下子就到达了冰点。那一对原先还兴致正浓地跳着舞的男女也在音乐停下后,停下了舞步,松开了彼此的手。
这对男女一起向来到他们身前的路易行礼,只是那个男的恭敬非常,礼仪也很到位,玛丽安托瓦内特却显得有些不悦,仅仅是做了一个样子,很快便起身了,甚至连双目都没有直视一下她的丈夫。
其实无礼的不只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以高傲的姿态凝视着身前的这俩人,一反常态地并没有回礼动作。
“你是谁?”路易严肃地看着那个男人问。
“汉斯冯菲尔逊。”
一声并不太标准的带着口音的法语传入路易的耳中。
“你不是法国人?”路易看着面前的这个棕色头发、与自己年龄相当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他身上那套用金线缝制的衣服。在凡尔赛宫,若不是操着巴黎口音,那么此人不是一个外省乡下穷光蛋贵族,便是外国的来访贵族。显然,这位汉斯冯菲尔逊是后者。
“不是,我是瑞典人。”汉斯冯菲尔逊回答说。
“瑞典人?我记得瑞典的王储正在巴黎,你是王储殿下古斯塔夫的侍从?”路易傲然问道。
“是!哦不!”汉斯冯菲尔逊应了一声,却又匆忙改口,急急忙忙地解释说,“我的父亲是瑞典陆军将军,这次是古斯塔夫殿下的侍从官,不过我不是侍从,而是来巴黎留学的。”
“对了,我记起来了,瑞典王储的侍从官是菲尔逊伯爵,前几天还见过。”路易冷冷地笑了笑。他和瑞典人的见面就在几天之前,不过只是陪同王祖父罢了,至于两国间的那些机密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
“是的,他就是我的父亲。”菲尔逊急忙说了一句,如同逃难般的紧迫。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见到法兰西王储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浑身不适,犹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着灵魂一般,这一刻他好不容易能够喘一喘气。
路易对于面前的这个瑞典人,以及这个人的祖宗八代都没有兴趣,所以也没有心情继续与他纠缠不清。在确信于气势上压倒了这个瑞典人后,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站在瑞典人身旁,一脸无所谓的玛丽安托瓦特纳。
路易不理会那个多余的瑞典人,自顾自将手伸向玛丽安托瓦特纳。不出路易所料,玛丽安托瓦内特果然装着没看见,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不会束手待毙,既然这女人任性,他也就没必要装着绅士了。
于是乎,不留给流言诞生的时间,他强行拉起了近在咫尺的玛丽安托瓦特纳的细手,趁她来不及反应的一刻,强行将她搂在了怀中。
这一幕十分的不庄重,但却很合法兰西宫廷近来的风气。近几年来,凡尔赛已经被杜巴丽夫人弄得乌烟瘴气,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现在的距离虽说显得十分亲密,却也没有太过分,至少周围的人是不会把这个有温度却没火花的距离当做谈资。
路易感受到了来自怀中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反抗,随即加了一把力,死死地捏在她的细腰上,以此来惩罚并警告她。最后,她终于停止了反抗,只能用倔强不服输的眼神盯着路易。
路易看着她的眼神,得意地一笑,但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肯放松。
这一番交锋,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一闪而过,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看见了王储和王储妃互相拥抱着,而瑞典人汉斯菲尔逊愣愣地站在一旁的情景。
路易拥着玛丽安托瓦特纳,带着胜利气势地神情对着汉斯菲尔逊,对他说:“抱歉菲尔逊先生,我和王储妃需要先回去了,我想你应该理解的。”
“是,是。”汉斯菲尔逊不住地应声点头,心中却不由地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在得到了情敌示弱地回应后,路易的气势更胜,拥着玛丽安托瓦特纳便往外走,挡路的贵族们再次识相地让开了一条道,任由着他们的王储强行掳走王储妃。
王储和王储妃离开了镜厅,但他们对于其他贵族来说只是一对特殊的来宾。他们离开后,音乐再度响起,舞会继续,贵族们又开始聊天、跳舞。
在场的人中,只有两个人有着其他的情绪。
玛丽约瑟菲娜这个原本的主角,容光艳丽。她终于庆幸能够重回舞台了,刚才的几个小时,主角就都是玛丽安托瓦特纳,而她,显然连配角也不是。这一次,难得那个玛丽走了,她这个玛丽也想要好好地度过这一晚。
汉斯菲尔逊与她正好相反。他的心情此时颇为沮丧,对于其他的女人和跳舞毫无兴趣。他的心难受极了,真想立即逃出镜厅,逃出凡尔赛,甚至逃离法兰西这个国家。他会如此难受,是因为他发现了心中一个永远不能说的痛苦秘密——他爱上了法兰西的王储妃玛丽安托瓦内特。这是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但他还是不自觉地陷进去了。当他看着王储和王储妃相拥离开的时候,内心的撕裂之痛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也令他嫉妒又羡慕今晚会拥着那个女人睡觉的男人来了。
路易起初是拥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离开镜厅,但在这一段表演之后,他立即就变了脸,改“温柔”地拥抱为“粗鲁”地拖拽,毫不怜香惜玉地强拉着玛丽安托瓦特纳的手臂走,一直走到了王储妃的卧室。
“都给我出去。”狠狠地将王储妃的侍女全部赶出去后,他猛地砸上了门,让卧室中只有他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两个人。
玛丽安托瓦内特右手抚着刚才被路易拖拽得疼痛了的左臂,带着哭腔委屈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伤害了我?”
路易慢慢走上来,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伤害你?不,我没有伤害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
“丈夫?”玛丽安托瓦内特自嘲一笑,说,“除了那场豪华的婚礼之外,我可没有意识到你这个从小就欺负我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不管怎么样,听着,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在外面有其他男人。”路易蛮狠、强硬、霸道地展现着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和权力。
“我在外面没有其他男人!”玛丽安托瓦内特高声自辩一句,而后又反问路易,“你认为你有资格来命令我对婚姻忠诚吗?”
“什么意思?”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难道以为我知不知道吗?”她的语气也硬了起来,神情也显得理直气壮了。
“科西嘉女公爵?彭蒂耶夫郡主?”她凄然一笑,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所谓丈夫居然如此勇敢,居然连他人的未婚妻都敢染指,甚至还在婚礼前夜偷了出去。”
路易的气势立即降了半截,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了。
只听她继续说:“难怪你对我那么冷淡,结婚一年来就只碰了我一次。原来是我的魅力不够,赢不了那个女人。”
她的语气在最后一句时提到了最高顶点,但之后就流下了眼泪。
“所以你就和那个瑞典佬眉来眼去,是也想要试一试吗?”路易不甘示弱,奋力反驳,以求反败为胜。
“难道只允许你能和其他女人在那个时候做着不能见人的事情,就不允许我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和其他男人交往吗?”玛丽安托瓦特纳高声反问。
路易双拳紧握,听玛丽安托瓦特纳如此说,他却无法恨她,只是想杀了那个瑞典人。
“你刚才说对了,我确实想试一试。”玛丽安托瓦特纳娇笑着说,“如果你没有带我走的话,现在在这间房间中的男人就不会是你。你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荡妇!”
路易咬着牙齿狠狠骂了一句,但话音刚落,便是“啪“的一声,他只觉脸颊火热,然后看见了身前之人正一脸怒目。
原来他刚才被玛丽安托瓦特纳扇了一个耳光。
从小到大都被人恭敬相待的路易,如何受到了,神经反应般地一抬手。当即又是“啪“的一声,他返还了一个耳光给玛丽安托瓦特纳。
我主法兰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舞会之夜(七)
第一百九十二章 舞会之夜(七)
在互扇了一个耳光之后,两人都冷静了下来,原本火药味极浓的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
路易虽然是被玛丽安托瓦特纳用全力打了一个耳光,可是凭借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细手又能有多大的伤害?路易只不过是稍稍疼了一会儿,然后疼痛就消减了。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不同了,因为路易也是用了全力回敬,所以她那张原本毫无瑕疵的脸上,左侧多了五条清晰的红色血痕。
冷静后的路易,看到那五条血痕不由的内心一紧,他后悔起自己的不冷静,也怜惜起面前这个明明泪光闪闪却倔强地忍耐着泪水不流落的娇小女子。
他不禁伸起手,伸出那只曾经毫不留情行凶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被这只手所制造出来的那五条血痕。
路易正想要道歉,可这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哀伤地说:“我看见你和科西嘉女公爵一起出去了,我没有指望你会回来,但是我却很希望你能够回来。”
聪明如路易,只听这句便明白了玛丽安托瓦特纳的心情,但他仍然提问道:“为什么?”
“我恨你。恨你的冷落、恨你的无情。我知道法兰西的风气和宫廷的弭乱,我知道你我不可能向我的父母那样只有彼此,但是我太傻了,我傻到以为可以让你爱上我,就如同我爱你那样的爱我。”
“我努力过。先是在斯特拉斯堡不惜丢弃尊贵的身份来讨好你、取悦你。然后又是故意对你冷漠,满足你在政治上的需求。最后是在洛林,为了帮你进行改革,明知道留在南锡是作为人质,也装着没事出入各种舞会。”
“可是,为什么这些都不能满足你,都不能获得你的爱?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玛丽安托瓦特纳凝视着路易的双目,疑问的目光通过眼睛直射入路易的心。他想要偏移开,可是无论大脑如何命令,身体就是不执行。
“最后我知道了,在我看见阿德莱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玛丽安托瓦特纳转过身去,慢慢向前走着,凄然惨笑道,“我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让你爱上我,因为你喜欢的是阿德莱德那种温柔、单纯的女人,而不是我这样的女人。”
“玛丽,我……”
“住口!”
意识到她误会后,路易很想解释,可是却被她突然的一声给怔住了。
“不许你叫我‘玛丽’,我恨这个名字。”她愤怒地说,“你叫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很痛。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边叫着这个名字,一边和阿德莱德欢好。”
“不要激动,冷静下来,我会慢慢向你解释。”路易慢慢走上前去,试图先让背对着他的玛丽安托瓦特纳转过身来。他觉得只有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才能够表现出自己的真诚。
他温柔着扶住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双肩,准备将她转过来,可是,这一动作却遭到了反抗,她就是不配合。
路易不敢用强,所以只得暂时保持现状,只是双手一直没有放下,随时等待着时机。
“我知道我们是政治联姻,我早就知道我的婚姻不可能美满,但是我很不甘心。如果是堂堂正正输了的话,我无话可说,可是……可是明明是你改变了我,现在却不喜欢改变后的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明白你当初写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玛丽安托瓦内特用着带着哭腔的语气说。
“信?”路易迟疑一声。
这时,他只见玛丽安托瓦内特快步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取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快步走了回来。
她递过来了一封纸张有些陈旧的信,路易虽然伸手接过了信,可是注意力都被已经放在了她的那张已经泪流纵横的脸上。
路易打开了信,一看内容,差点昏厥过去。
“没错,我那个时候是不喜欢学习,总是逃课,喜欢和下人待在一起。我不会说法语,看不懂深奥的文章,甚至连德语都只会说奥地利的宫廷话。我什么都不会,就像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农民的女儿,而不像是一个公主。所以,当你写来这封对我母亲羞辱至极的信后,我的母亲开始将心力都放在了教育我上。我整整失去了四年的自由,每天和一堆字母为伍,最后终于学会了法语,也学会了那些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政治手段。”
正如玛丽安托瓦内特所讲的,她的这一生都是因为路易那个时候的一封信所致。
路易没有想到,自己那个时候用王后对他的压迫所转化而成的信,居然带来了这么大的后果。他最初不过是为了倾泻一下王后和历史所带来的压力,却没有想到让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人身轨迹发生了一个大转弯。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见到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和历史所描述的那位赤字夫人有那么大的差别了。
“不,我明白,我能够理解你在那几年的经历。”路易心中带着歉疚。想起那几年他在王后之下的“非人待遇”,他就同情起玛丽安托瓦内特来了。
“不,你并不明白。身为法兰西人的你,又怎么可能理解学习法语的艰难?你根本不能想象我是怎么读完孟德斯鸠的那本《论法的精神》的。”
“我很抱歉。”面对玛丽安托瓦特纳的激动,未免事态失控,路易只得道歉。
“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怪你。来到法兰西后,我才明白我学习的都是很有用的。凡尔赛宫廷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失足的危险。只是……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却又要嘲笑我那个时候的愚蠢?”
“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说我不喜欢你。相反,我爱你,我很爱你。”路易抱住她的双肩,情切地说,“如果我不爱你的话,刚才又怎么可能见到你和那个瑞典人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激动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那样?”
说完,路易凝视着她,而她却缓缓地相继抬起左右手,拂落路易按在她双肩上的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你。”她凄然一笑,说,“我是没有见过你激动得像今天这么失态,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发觉一直都看不透你。我又怎么知道你今天的举动不是故意表现给我看的呢?”
“不,你不该这么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她苦笑道,“普罗旺斯伯爵的话你以为我不懂吗?如果你不能尽快和我生下一个男孩的话,你的地位就会有有影响。你和阿德莱德离去之后又折返回来,又表现出那么失态,不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和你生一个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真的不是装出来的,我是嫉妒了。知道吗?我看到你和那个瑞典人在一起的时候,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路易急切地解释道。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累了。”玛丽安托瓦内特一身疲倦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失落地说,“我已经对这场游戏厌倦了。我不想再为了讨好你而违心的做事,我不想再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一次又一次去惹怒你,我不想再为了你而放弃本应该属于我的快乐。我要做我自己,而不是一个冷酷的荡妇或是可怜的弃妇。”
她突然后仰,躺倒在床上,缓缓开口说:“你要一个孩子,那就来吧!我会履行我的义务。”
路易的心是疼的,以往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脑子中。怪不得她在每次欢爱之后都会问一句“满意吗”,原来是在故意激怒。怪不得她每一次都能够恰到好处的提供帮助,原来她是在讨好。路易一切都明白了,也因此觉得亏欠的她太多了。
见到玛丽安托瓦内特这个样子,犹如一个任人所为的玩偶。他不喜欢,他也不愿意所爱之人变成这个样子。历史上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什么样子他无所谓,但面前的这个玛丽安托瓦内特却是属于他的,早在斯特拉斯堡时,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他不允许这个女人堕落成毫无灵魂的躯壳。
“你给我起来。”路易怒吼一声,猛地过去,一把拉起了躺倒在床上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就如洋娃娃一般毫无生气。
“我不允许你如此颓废,我不允许你放弃。你应该继续,如果你是我所认识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就应该继续努力。我记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除掉法兰西的王储,和我一起统治法兰西,那么你就不应该这个样子。”路易狠狠摇着犹如死尸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愤恨之下却还保持着理智,暗暗留了一把力,没有太过分。
“别提那件事了,如果我知道你就是王储的话,我是不会说那样的话的。”她低垂下双眸,想起那一晚的所作所为,她实在是羞愧难当。想起来,她到现在都觉得如果不是那一晚因为得到自由后的兴奋行为,自己也不会被路易所冷落。
“如果我不是王储的话,我或许真的愿意臣服于你的脚下,但是你也应该看到了凡尔赛宫廷的刀光血影,你知不知道,当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害怕?我当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以为……以为你想要成为俄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以为你是为了拉拢我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以为你会给我带来灾难,所以……所以我才离开你,冷落你,故意敌视你。”路易一口气说出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作为王储,他自蓬帕杜夫人死后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所顾虑地抒发内心的情感过。
“叶卡捷琳娜?你怎么会这么想?”玛丽安托瓦内特摇着头,难以置信地说,“我爱的是你,我那样说只是为了能够留住你。我害怕失去你,我为你付出了所有,所以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会慑于王储的权力而退缩,离我远去,才想要用权力来留住你。如果当时知道你就是王储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说!”
她流着眼泪,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妇人一般抒发着心中的哀怨。
“那如果我不是王储的话,你会不会说到做到呢?”路易边问边伸出一只手替正被她抱着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擦拭眼泪。
“不会,我不会。”她摇了摇头,羞涩地说,“那个时候是头脑发热,因为得以离开那座关了我好几年的宫殿而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羡慕的是我的母亲,但我只羡慕她的生活,而非她的才智。我宁可向阿德莱德那样一无所知,也许这会使我愚蠢许多,却或许可以换来你的爱。如果你不是王储的话,我只怕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我的母亲从没有背叛过我的父亲,当你表露身份的时候,我其实没有愤怒,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当时我还以为可以像我的母亲那样,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
“我很抱歉。”路易歉疚地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会那么对待你,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不容许你的背叛。我无法……无法接受被所爱之人欺骗、陷害、算计!”
“这一点我也是……”
“不,你不懂。”路易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听说过蓬帕杜夫人吗?”
玛丽安托瓦内特莫名地点了点头。接着,路易便将当初蓬帕杜夫人和王后以他未筹码争斗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诉了她。这是他第一次将隐藏在心底的痛说出来,无异于再度痛了一次。
“原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在心中产生了阴影,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听完之后,似乎感觉有些懂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意识到,原来我最爱的人是你,可是,却又不敢……不敢相信你,这让我很痛苦。”路易恳切地说。
“那么阿德莱德呢?你不是也爱她吗?”她略带醋意地反问一句。这个时候,她的心防已经松动,如此问只是一次防守性的反击,以防最后的失败。
“是的,我也爱她,但对她的爱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和依赖之情。她让我感到温馨,让我完全没有恐惧,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那我呢?有让你产生过这种感觉吗?”
“不!”路易摇了摇头,甜甜地说,“你就是罂粟,明知有害却让我难以自拔,这也是我之所以会确定爱你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你对我来说也像是罂粟一样,让我明知道是一团烈火,也甘愿接受火刑。”她已经完全熔化了,心墙被路易那热烈却不猛烈的心火所熔化了。
路易慢慢推着玛丽安托瓦内特往床边靠去,同时在她耳边轻声问:“我想要证明我对你的爱,你愿意吗?”
路易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正好打在玛丽安托瓦内特敏感的耳垂上,令她当即全身如火烧一般难以自已。虽知道会发生什么,虽不确定路易是否真心,她却已是无力思考了。
“笨蛋!”她娇娇地说了一声,已经完全臣服了。
随即,她便被路易压倒在了床上,享受着温柔地抚慰。
这一夜,也许是两人都已经说出了心中的秘密的缘故,所以行事起来心无旁骛,完完全全地融合在了一起,彼此间虽然没有多余的言语,却配合地十分默契。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浪费一分多余的体力,他们享受到了人世间最为美满的一次结合,就像是再回到了当初在南锡的那一个意外之夜。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没有再在完事后说那些扫兴的话,所以让路易一直保持着高兴致。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登上天堂,接着又一次又一次地落入地狱。
“我明白了亚当、夏娃为什么会被上帝赶出伊甸园了。”玛丽安托瓦内特欣悦地说。
“为什么?”
“因为上帝无法造出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而他又抵挡不了男女间爱情的诱惑,所以干脆将亚当夏娃清除出了伊甸园。”
“哦!以后可不要在这种时候说第三个人来。”路易抱怨道。
“可是,那是上帝!”
“正是因为是上帝才不要。”路易高声一喝,宣誓着丈夫的权威。虽然已经发誓要对她好了,可是那可是上帝啊!路易真的对这个世纪大鳏夫的无所不能神通犹有余悸。但愿上帝不是一个偷窥狂,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可接受不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真的被惩罚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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