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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她给自己诊了脉,但什么毛病都没有。
可她的心跳为何无缘无故会加快?
沈流萤又翻了个身,面对着身旁长情的空枕,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空枕,而后蹭了过去,枕上了他的枕头,嗅着枕头上他留下的浅浅味道,以让自己心安些。
“呆货……”沈流萤边抚着长情的枕头边轻轻唤了他一声。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需要她同去,她只需要在家等着他回来便行,她明知道他而今的力量很强大,可她还是无法安心。
这般想,沈流萤便无奈地笑着挠了挠头,女人就总是喜好胡思乱想。
沈流萤揉了脑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好拍掉自己的不放心,而后坐起身,掀了床帐下床来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屋里现今总是燃着一个小陶炉,用作温水,小陶炉上一直燉着一只陶壶,陶壶里的水总是温热的,便是为了沈流萤半夜里想要喝水的时候随时都能喝到一杯温水,而不是还要唤来绿草却厨房烧水。
这个小陶炉还是长情准备的,对于沈流萤的事情,他总是每一样都想得周周到到,就怕苦着了他的萤儿一丁点。
沈流萤从小陶壶里倒出温水来的时候她不由轻轻笑了,因为想到了长情的贴心与温柔。
当她捧起杯盏正要喝水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颇为急切的敲门声,伴着秋容同样颇为急切的声音响起,“夫人,夫人!”
沈流萤赶紧将杯盏放下,披上衣裳便去给秋容开门。
这大半夜的来找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秋容?”沈流萤一打开屋门便着急地问秋容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夫人,沈二公子和三公子来找夫人,很是急切的模样,道是有万分火急之事要找夫人,秋容已经擅自做主将两位公子请过来了,就在相思苑外,打扰了夫人休息,秋容愿受夫人责罚。”秋容道。
“我二哥和三哥!?”沈流萤听着秋容的话,瞬间着急得不行,甚至想要自己出去找沈澜清与沈望舒,“二哥和三哥这个时候一起来找我,肯定是急得不得了了的事情!”
沈流萤慌了。
秋容却是拦住了她,“夜里寒,夫人你不能出去!秋容这就去将二公子和三公子请进来,夫人你等一等!”
秋容说完,风一般地跑了。
沈流萤便紧紧巴着门框等着,心慌不已。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二哥和三哥这大半夜的一起来找她?
沈流萤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而当沈流萤见到沈澜清与沈望舒的时候,见到的却又不止是他们二人,还有小若源。
此时的小若源,不是以往沈流萤每一次见着的活蹦乱跳和沈澜清作对的模样,而是由沈澜清抱在怀里。
沈澜清也不是平日那副笑嘻嘻对什么事情都不大在乎的模样,而是一脸的黯沉凝重。
纵是面上总是挂着温柔浅笑的沈望舒,此时也不见了浅笑,反是一副忧郁的模样。
因为小若源。
因为沈澜清怀里那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然明显虚弱不已的小若源。
“若源怎么了!?”沈流萤此时已不再是惊讶沈澜清与沈望舒的到来,而是紧张地看着沈澜清怀里的小若源,着急地问沈澜清道,“二哥,快将小若源放到我床上,我为他诊脉!”
可沈澜清却没有将小若源放到床榻上去,反是寻着一张凳子坐下了身,沈流萤震惊地看着他:“二哥!?”
却见沈澜清不慌不忙地抬抬下巴看向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沈流萤过来坐,同时对沈望舒道:“小望舒也拉着凳子过来坐。”
“二哥你这着着急急来找我,现在又不慌不忙地坐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沈流萤没有坐,反是皱着眉盯着沈澜清看,“小若源的情况很不好!”
“就是若源源的情况不好我才拉着小望舒大半夜来找你,不然我有病啊这个时候来找你?”沈澜清翻了一记白眼给沈流萤。
“那你就应该把小若源放到床榻上去让我给他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沈流萤恼了,又急又恼。
沈澜清却还是不忙不慌的模样,“让你坐你就坐,吵吵什么劲儿?赶紧坐下!不然我揍你你信不信?”
沈流萤将眉心蹙得更紧,想要和沈望舒说什么,却见什么很听话地拿了一张凳子在沈澜清身旁坐了下来,沈流萤咬咬唇,便也坐下了身来,但还是着急道:“二哥,到底什么事情,小若源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流萤说着,同时伸出手去摸摸小若源的脸。
可就当她的手才碰上小若源的脸时,她的手蓦地一抖,僵住。
这个感觉是——
沈流萤惊骇地抬起头来看向沈澜清,“二哥,小若源他,他……”
就在这时,本是闭着眼的小若源缓缓睁开了眼,在看到满脸惊骇不安的沈流萤时,他笑了起来,“小坏坏,我好久没有见你了啊。”
“小若源……”沈流萤忍住伸出手,摸向了小若源巴掌大的小脸,她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面上是一副难过的神色。
却见小若源抬起双手,摸向自己的头顶,当他将双手从头顶拿开时,他的头顶上忽地现出了一株青绿的植物,沈流萤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植物的根茎顶上开着一朵粉白的七瓣花儿,花瓣是白色,花蕊竟也是白色的,可这花儿却未开得完全,还有一片花瓣将开未开。
小若源将双手从自己头顶上拿开之后,他抓上了沈流萤的双手,将她的双手抬向自己头顶,让她去触碰那朵模样奇怪的花儿,一边虚弱且难过道:“大坏坏,小坏坏,对不起,我很努力了,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养这朵花儿,我想等到将它养得完全开花才把它给你们的,可是我,我快要撑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就还差几天而已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小若源哭了起来,哭得伤心。
沈澜清不说话,只是低头怀里坐在他腿上哭得伤心的小若源,唇线绷得紧紧的,眼眶有些微的红,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沈望舒也没有说话,只是难过地看着小若源,却是和沈澜清一样微红了眼眶。
沈流萤则是将手挪到小若源脸上来,轻柔地替他擦掉啪嗒啪嗒从眼眶里滚落下的泪,悲伤道:“小若源,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救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流萤说着就要将手摸向小若源的心口,可却被小若源抓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小坏坏,我的寿命就要到头了,就算你有再厉害的医术,也续不了我这根本就没有办法续得了的命,不要浪费时间了,你现在要赶快将你的三嫂救回来,不然,不然我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小若源说着,又抓上沈流萤的手抬到自己的头顶上。
“这最后一个花瓣还没有完全开好,我不知道救回你的三嫂之后会不会影响到她,可是我……”
“你已经很努力了,已经足够了,足够了。”沈流萤打断了小若源的话,声音颤抖得更厉害,眼眶也红得厉害,“剩下的,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就好。”小若源在沈澜清怀里吃力地将身子坐好,流着泪一脸认真道,“那小坏坏你就快点儿开始吧,你要抓紧时间,不然我怕我突然间就撑不住了。”
小若源的声音很轻很小,与他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欢喜声完全不一样,轻得好像随时都会让人听不见似的。
他的脸稚嫩得就是一个四五岁孩童的模样,可此刻他的目光却深邃得好似历尽了沧桑。
当沈流萤红着眼将他头顶那株开着白花的青绿植物轻轻捧到了手心里的时候,小若源“哇”地大声哭出了声,转过身张开短短的手臂,用力抱住了身后的沈澜清,嚎啕大哭道:“大坏坏小坏坏小叔叔,你们不要伤心,我这条命早在两百年前就该没了的,是公主用她的血养着我,我才能活到现在的。”
小若源让别人不要伤心,可是他自己却是哭得最难过最伤心的那一个。
“大坏坏小坏坏小叔叔,我真的喜欢你们!能在人世遇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你们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们呀!呜呜呜——”哪怕活了千年,草药灵妖的性子终究像个孩子。
尤其哭起来的时候,呜哇哇的,真真就像是个孩子。
“我们也喜欢你啊,若源源。”沈澜清从不会说温柔的话,更从来没有对小若源说过什么温柔的话。
这是第一次。
小若源哭湿了他的衣襟,沈澜清用力揉搓着他的脑袋。
小若源这时从沈澜清怀里抬起了头,转身看向眼眶红红的沈流萤,满脸希冀地问她道:“小坏坏,殿下和殿下爹去找公主了是不是?他们会找到公主的是不是?殿下也会让妖界重见阳光的,一定会的,是不是?”
“会的。”沈流萤用力点点头,“一定会的。”
眼泪哗哗流的小若源这时咧开嘴开心地笑了,他小小的身子已然开始变得透明。
他笑得开心又满足,哪怕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还是开心地笑道:“谢谢你们喜欢我,谢谢你们给我一个家!”
他说完这话时,他小小的身子已完全变为了透明,最后化成了点点白光,消失不见。
沈流萤将那株白花植物托在自己右手掌心,红红的眼眶里落出了泪来。
沈澜清闭起了眼,眼角亦闪着莹亮的泪光。
沈流萤含着泪将那株白花植物在掌心熠熠生光的流纹里化作了一朵小小的花儿,然后将这朵小小花儿推进了沈望舒的心口。
沈望舒的脸上,亦是挂着两行清泪。
小若源终究没有等到他能回到妖界去的时候。
*
天方露出微光的时候,沈流萤依旧坐着,哪怕沈澜清与沈望舒早已经离开,她却没有回到床榻上躺下,便是她之前倒给自己的那一杯温水,她都忘了要喝。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桌边,想着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种种事,认识的种种人。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前生她体会不到这句话的意思,今世她却是一次又一次地自己尝尽了这种味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孩子们哇哇的哭声,不仅仅是小葡萄,而是三个孩子齐哇哇的哭声,就在外边院子里。
沈流萤赶紧站起身去开门,见着三个乳娘各抱着一个孩子朝她急匆匆而来,脸上写满了焦灼不安,还未走到跟前便先紧张急忙道:“少夫人!小公子和小姐一直哭一直哭,奴婢三人怎么哄都哄不停!奴婢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办法才来打扰少夫人,还请少夫人不要怪罪奴婢们!”
“快将孩子抱到屋里,放到我床榻上!”沈流萤什么都不及问,她一看到三个孩子那张哭得紫红紫红的脸便也紧张心疼得不行,一边跟着乳娘们往屋里走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听小家伙们那已经沙哑的声音,显然不是刚刚才哭的。
小棉袄的乳娘赶紧回话道:“从昨夜丑时开始,小公子和小姐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嘤嘤哭,奴婢们喂了小公子和小姐,可他们不是饿,检查了身子也没有尿裤子,而且奴婢们哄了哄他们便停了不哭,过了会儿却又开始哭,奴婢们以为小公子和小姐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昨夜就没有打扰少夫人,可是半个时辰前,小公子和小姐便开始大声哭,奴婢们怎么哄都哄不停,没有办法,奴婢们菜来打扰少夫人的。”
这个年轻的乳娘说完,作势就要给沈流萤跪下。
谁知却被沈流萤拦住,沈流萤非但没有责怪她们,反是温和道:“把孩子放到床榻上给我就行,你们也折腾了一夜,去歇歇吧,待会儿需要你们带孩子了我再让绿草去找你们来。”
三个乳娘受宠若惊,“谢谢少夫人!”
待乳娘走后,沈流萤赶紧为哭哇哇的三个小家伙把脉,脉象并无异常,那会是——
沈流萤赶紧掀开小家伙们的衣裳来看。
只见三个小家伙的心口上都赫赫然现着一个赤红的封印!
此时此刻的云梦山,雨仍在下,那个笼罩在整个云梦山上空的巨大血色封印已然倾压到了天珠峰望云观大殿的屋顶上来!封印所触之处,山石倾塌破碎,树木断折,屋宇皆化为瓦砾!
这个巨大的血色封印,竟是要将望云观给毁了,将云梦山给毁了!
破印军及望云观还所剩无几的弟子仍在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云梦山,若是在那封印倾压的范围内,只会粉身碎骨!
卫风离开了那巨大的血色封印所笼罩的范围,他将无念真人的尸体放置好后,竟是一口气都未歇便又要往云梦山的方向去,却正正好碰到破印将军炽凤。
炽凤见到卫风时他正在朝云梦山的方向冲,他想也不想便上前将卫风拦住,沉声问道:“云梦山将崩,你要干什么去?”
“你让开!别挡着我!”卫风此时心急如焚,根本无暇理会炽凤。
可炽凤却是不让开,而是又沉声道:“你此时回去,无异于去找死。”
“我就算去找死我也要先找到小馍馍!”卫风急得登时朝炽凤咆哮道,“我的小馍馍还在山上!”
但,卫风吼完这一句便没了声音。
因为炽凤一记手刀毫不犹豫地狠狠砍在他的颈侧,将他砍晕了过去。
而能一记手刀就能将卫风砍晕的,没有足够强的力量是万万做不到的。
跟在炽凤身后的破印军见状,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炽凤将卫风朝肩上一扛,将他扛走了。
这是殿下的好兄弟,他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危,他不能让他这个时候去犯险。
他们要相信殿下。
相信能将光明带给妖界的殿下!
封印倾压,山倾地陷,震耳欲聋,整个云梦山,在封印的倾压之下一点一点被夷平,哪怕是七千年前的人世与妖界大战,也没有过如此场面!
“轰——!”封印压下云梦山至与大地相贴时的声响仿佛无数陨石落地般震荡出方圆百里都无法承受的强大力量,更是大地震颤久久不惜,更是震得云梦山不止被夷平,而是往地下陷!
而就在这下陷的云梦山之下,竟是也有一个与这巨大的血色封印一模一样的封印!
所有破印军在看到云梦山之下的那一个封印时,人人热泪盈眶!
褐羽更是泪流不止,只听他对停在他肩膀上的隼道:“寒雪!那是我们妖界里的那一个封印!”
隼的眼里,亦流出了莹亮的泪。
“看!是殿下!”忽有破印军惊喜道,手指向覆在地上的血色封印正中央的一个人影。
不,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两个!
“还有一个人,那是……那是公主!?”
“那是公主!”
封印正中,长情背上背着纯苓,手中握着苍龙剑,而后将剑刺入了封印中央,将这一覆在地上的巨大封印压至地下,与地下的那一封印重合!
而就在他将苍龙剑刺入封印时,他的剑刺入的不仅是封印,还有本该在他手腕上的那串手珠!
“轰——!”封印重合之时,又是震天裂地的巨响与动荡!
赤红与幽蓝的光同时爆射而出,令人睁不开眼,更是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长情眉心那半为幽蓝半为赤红的芍药熠熠生光,却又渐渐消失。
他眉心的芍药消失之时,他白色的长耳也在消失,纯白的色渐渐变为墨黑色。
消失的,不止是他眉心的芍药,还有他脚下困住妖界七千年之久的血色封印。
以及……那串幽蓝的手珠。
长情与纯苓跌在地上,跌在苍龙古剑旁,昏了过去。
那把锋利强大得大有开天裂地之力的苍龙古剑在封印完全消失不见的那一瞬间,和它剑尖穿过的幽蓝手珠一齐化为了齑粉。
那串手珠,已不是五颗,而是六颗。
雨停了,天晴了,天也亮了。
今日的天,有阳光。
阳光洒到了倒在地上的长情与纯苓身上,也洒在了已经不存在了的云梦山上。
就在这破碎的山石草木中,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好奇不已道:“哇——!阿奶阿奶!你看你看!那是阳光吗!?那是先生所说的阳光吗!?”
昏过去的纯苓此时并无意识,可她的眼角却不断涌出泪来。
好暖,好温暖啊……
便是向来不苟言笑的破印将军,眼角都滑出了泪来。
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相思苑里,三只小兔子不哭了,可沈流萤却哭了。
看着三只小兔子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了的小胸膛,沈流萤忽地就哭了。
成功了。
呆货成功了!
小若源,你们的殿下成功了,妖界有阳光了,不会永远都是阴冷潮湿了!
“墨裳墨裳!”沈流萤边流着泪边激动地抚向自己的右手心,唤墨裳道,“呆货他成功了!你看小家伙们身上的封印!你看——”
沈流萤激动的话戛然而止,就在她翻过自己的右手掌心来看的时候。
只见她从小到大都像胎记一样覆在她右手心里的绯色流纹,不见了。
她的右手心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她的身旁,除了三只小兔子,也谁人都没有。
那个总是温和的墨裳,并没有出现在她身旁。
沈流萤用力呼吸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她抬起双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嘴鼻,将自己的哭声掩在了掌心里,以免吵到将将入睡的孩子们。
“墨裳,墨衣……”沈流萤泣不成声。
除了云梦山,这一天的召南国,很平静,这一天的人世,一样很平静,一切的一切,都如往日里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生,天下没有大乱,生灵没有涂炭。
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
*
一个月后。
“来了来了来了!那群男人来迎亲来了!”晏姝边跑进韦小溪的屋子便兴高采烈道,“快快快,流萤,把红盖头给小溪盖上!”
经过精致梳妆打扮的韦小溪脸颊绯红,俏生生娇滴滴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娇羞地抿嘴笑着,韦小溪的娘韦李氏笑呵呵地抖起盖头,作势就要盖到韦小溪头上来。
“哎哎哎,婶子等等等等!”晏姝却在这时挡住了韦李氏的手。
沈流萤嫌弃地推了晏姝一把,“小姝你干什么?”
“嘿嘿嘿,我就是觉得新娘子漂亮,想再看看嘛。”晏姝笑嘿嘿道。
韦小溪羞得将头垂得更低,韦李氏呵呵笑出了声,将盖头盖到了韦小溪头上来,然后由沈流萤和晏姝扶着她将她送进花轿。
云忘一身大红锦袍坐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飒,看着韦小溪款款而来,笑得合不拢嘴。
他身后的卫风损他道:“你小子就不能笑得矜持一点儿?瞅瞅你那样儿,笑得像个傻子!把嘴阖上!”
“挺像的。”长情附和。
“有点儿。”便是云有心都附和了。
云忘却还是呵呵傻笑,“可是我太高兴了,合不上怎么办?”
“合不上那待会儿喜宴上你就多喝点!”
“这个成!”
花轿走后,沈流萤忽听得身后传来秋容嫌弃的声音。
“你怎么跟夫人到这儿来了?看你一点不利索的模样,你能伺候好夫人?”
沈流萤转过头,见着秋容正一脸嫌弃地看着一个一脸紧张的姑娘。
姑娘正是他曾英雄救美救回来的那个姑娘,石绣儿。
“我说秋容,是我让绣儿跟着我出来的,绿草今儿没空,所以没跟我出来,怎么,你对我的人有意见啊?”沈流萤挑挑眉,这个木头疙瘩秋容,没瞅得出来绣儿对他有意思!?也真是够了。
“秋容不敢。”
“那你就闭嘴,对了,昨儿我让你帮我买的东西没买是吧?现在你就去给我买啊,绣儿,你跟着去,省得他买错了。”
“哎,夫人,不是,你,这,我,和她?哎哎,夫人!”秋容一脸尴尬,沈流萤却已经走了。
而当秋容一脸愁容地去给沈流萤买东西时,忽听得石绣儿对他道:“恩人,你看那不是绿草姐姐吗?”
秋容转头去看时,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因为他看到的不仅是绿草,还有……他的师父初一!
而且绿草正笑盈盈地拿着一只绣鞋问着初一些什么话。
秋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到了一样,外焦里嫩。
云忘的新宅子在京城城南,一处小宅子,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他不想成了亲还住在云府。
迎亲队伍喜气洋洋地穿过城南的街道,在经过一处转角的时候,云有心稍稍勒马,只听他与长情轻声说了句什么,长情点了点头,他便将他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长情,翻身下了马。
云有心穿进人少的小巷,沿着小巷慢慢走,在将要走到小巷尽头时,他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花木香,他不由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不知他还能不能有幸在这个转角遇到那个带着茉莉花清香的姑娘。
这般想着,云有心唇角扬得更高了些。
就在这时,前边有人不当心轻轻撞到了他身上来,紧着便是对方抱歉的声音响起,“呀!对不起!”
可下一瞬,却听得这声音惊诧道:“公子,是你!?”
女子的声音,好听的声音。
云有心上一次听到,也是在这个地方。
他笑得清浅温柔,“姑娘又来买花儿吗?”
沈府。
方雨灵坐在沈望舒身旁一脸认真地看他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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