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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羽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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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1章 青芒藏锋
在每个仙侠话本里,都有这么一个大师兄,他法术卓绝,身姿飘逸,智谋无双,侠义仁厚,是师父的好帮手,师兄弟的好榜样。只是仙室山玄冲观的大师兄虚青,似乎和这些话本中的大师兄们有些不同。
清晨催着早课的梆子,已经响过了第五声,三长两短。虚青打着呵欠从房中出来,迎面正遇上同去克己堂的师弟虚彤。
“大师兄,瞧你这样子,昨日又没休息好?”虚彤笑眯眯地问。
虚青边走边给自己的道袍粗粗打了个结,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口:“一不小心就睡得晚了些,今日早课我同你换个位子,记得替我挡着些。”
虚彤苦着脸连忙拒绝:“可别,上次就是帮你挡了,掌教师伯罚我抄了《阴符经》三百遍。”说着他比出三根手指,《阴符经》虽然只有三百来字,只是三百遍下来,也把虚彤累得够呛。自此之后,玄冲观观主、虚青的师父冲阳子在虚彤心中,同那《阴符经》一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虚青好笑地看着虚彤的模样:“不乐意便不乐意,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了不起我找文师弟去。”
听到文师弟三个字,虚彤道:“文师兄那个性子,也便只有你才能请得动他。”
虚青的步子顿了顿:“文师弟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们好言和他说,好歹从小到大的师兄弟情谊,还能不帮着你?”
虚彤嚷嚷:“当初我受罚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同我说的,结果呢。当初他就这么冷着一张脸,盯着我抄完了三百遍。自己不帮我抄也就算了,还把虚檀偷偷塞给我的全撕了!”想起这档子事,虚彤现在还觉得心有愤愤。天知道眼睁睁看着那些文稿被撕的时候,他有多痛心。
虚青之前没有听虚彤说过这件事,看到虚彤脸上的表情,忍着笑停下了脚步,扫了他一眼,朝他身后说:“文师弟,你看看自己在师兄弟里的人缘,就没什么想说的?”
虚彤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看到虚青憋笑的表情,想到这位大师兄一直以来喜欢逗弄师兄弟的性子,哼了一声:“师兄,你骗我也不是第一回了,好歹把脸上的笑容收起来?”虚彤边转身边嘟哝着,“真以为我会信……”虚彤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虚青看着他愣住的样子,丝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声。
方才被他们谈论着的文霁风,此时正一脸淡然地看着两人。
虚青的笑已经收住了,只苦了虚彤,僵着身子,目光从文霁风反手持着的长剑,看到对方身上整齐的竹青色道袍,再落到对方随晨风微微飘动的逍遥巾,好不容易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招呼声:“啊,啊哈哈,文师兄刚去紫阳峰上练剑回来啊。”
文霁风微微颔首:“方才归来。”
虚彤继续干笑:“师兄真是勤勉,难怪几位师叔师伯们都夸奖你。”文霁风眉间微动,没有多说什么。
虚青见状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看够了虚彤的糗状才替他解围:“时候不早了,师弟是要回房休整一下,还是和我们一道去克己堂?”每日的早课,除了生病之类的特殊状况,观内弟子都是不能缺席的,文霁风也不例外。
文霁风回答:“我先回房,随后就到。”
虚青点点头:“那师弟快去吧,别迟到了。”文霁风看了两人一眼,朝虚青略略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只是还没走出去两步,他又折了回来,将手中的长剑塞到虚青手中,拆了他腰间歪歪扭扭的系带,三两下便将虚青身上的道袍整理得服服帖帖。
虚青嘿嘿笑了两声:“师弟的法术又有了精进啊。”文霁风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随手用了两个小法术。
文霁风拿回自己的佩剑:“师兄只需多花些心思在道法上,以师兄的天资,定然能比霁风更好。”虚青闻言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看着文霁风最后一片飘逸的衣角消失在走廊拐弯,虚彤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文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这冷冰冰的性子怪吓人的。”
虚青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人家刚走,就又敢说他坏话?”
虚彤停住了嘴。
文霁风在玄冲观中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拜在玄冲观掌教冲阳子门下,却不领道号;他是这一代玄冲观弟子中的佼佼者,却不在弟子名册。他是冲阳子唯二的两个入室弟子之一,只是也无人怀疑,即便文霁风能够成为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下一任掌教也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至于下一任的掌教会是谁,虚彤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打着呵欠似醒非醒的虚青,心中默默地想着:比起大师兄,怎么看,文师兄都更像个名门正派的掌门继承人……
今日端坐在首座上监管早课的,是四师叔冲和子。待最后一个弟子也赶到之后,领着弟子们修习《玉皇经》。
虚青早早地占了原本文霁风的位子。文霁风来后,看到这样的光景,不需要虚青多说,便自觉地坐到了虚青的前面。虚青也不是第一次早课摸鱼了,又有着文霁风打掩护,看在他没有太过分的份儿上,冲和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只是虚青好不容易熬过了早课,兴冲冲地准备拉着几个师弟一起去吃早饭时,却被冲和子叫住。虚彤几个没惦记着多少师兄弟情谊,朝虚青挤挤眼就溜之大吉了。
虚青虽然平日里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当着长辈的面前却不敢太过造次,十分恭敬地问:“师叔留我下来是要做什么?”
冲和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是我留你做什么,是你师父嘱我早课之后,带你去他的云房一趟。”
虚青没有再问,跟着冲和子出门时,在门外看到了正在等候的文霁风。
“师叔。”文霁风朝冲和子行礼,低头的时候,他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会柔和几分,只是眉目间还是那副清冽的模样。
冲和子点点头,朝他说:“既然霁风也在,就随我一起去见你师父吧。”
两人跟着冲和子,朝师父平日修行的乾天殿去。虚青小声同文霁风说:“还是师弟你最有心,不像虚彤那几个臭小子,一看我被师叔留下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文霁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前面的冲和子却干咳了一声,虚青连忙噤声。原因无他,虚彤正是拜在冲和子名下,而冲和子是观中出了名的护短。
三人入乾天殿的时候,冲阳子正在室内打坐。他须发皆白,看起来年岁已经不小,只是鹤发童颜,气息沉静,颇有风姿。
“师兄,我把两位师侄都带来了。”冲和子道。
冲阳子睁开眼,朝两个弟子颔首。
虚青和文霁风行过礼后,虚青问:“师父把我们叫来,可是有什么事?”边问,虚青自己心里也在盘算着,似乎不太可能是什么大事。观中近来没听说要做什么大的法事,至于五年一度的群英大会之前也不过过了两年。难道……是自己藏在卧房里的那几本杂书又被师父搜出来了?虚青觉得有些不妙。
冲阳子看着大徒弟眼中千变万化的各种神色,微微一笑:“你不必胡思乱想了,并不是又抓住了你的什么错处。”
虚青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是我的,总不能是师弟的。”
冲阳子笑道:“日前为师收到的一份请柬,你们一位师叔五十大寿,邀我们前去观礼赴宴。只是为师清修多年,你的几位师叔又忙于观中事务,不方便前去,所以想让你们代表玄冲观去一遭,为他贺寿。”
虚青和文霁风对视一眼:“我们?”
冲阳子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二人领了任务,又听了冲阳子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告退了。临走以前,冲阳子叫住二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思虑了片刻,只是交给了他们一副三环套月,让二人路上小心一些,便挥退了他们。
等两人走后,冲和子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虚青和霁风二位师侄年纪尚浅,师兄将这么重要的事指派给他们,又不提前告知,会不会不太妥当?”
冲阳子摇摇头:“锦源城的状况,我们尚且不明了,师弟传来的消息也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与其语焉不详,不如让他们两个自己探寻。陶师弟随请柬附来的信中也略略提及了这件事,想必到时候必然会帮他们一二。”冲阳子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似有所想。
冲和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说来,这位陶师弟当初……难道是和他有所关联?”
冲阳子不置可否:“是否有所关联,等虚青他们一试便知道了。”
冲和子似有所悟。
不管他们谈论的结果如何,三日之后,虚青和文霁风二人,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陶家所在的锦源城。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2章 寘彼周行·其一
锦源城距离仙室山不算太远,只有三天的路程。此城毗邻洞庭,水路漕运发达,是南北间重要的交通枢纽,十分繁华。而师叔陶冶出身的陶家,正是锦源城内,根基深厚的大家族之一。
“师弟,你果真将我的《四情记》藏好了?”虚青和文霁风二人并肩牵着两匹马,进了锦源城的城门。城内热闹的景象丝毫没能吸引虚青的注意,他从一下山起,就一直惦记着他们临出门前,他特意交给文霁风藏起来的心头好。
文霁风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回答的话语却带着无奈:“师兄,我已不是第一次帮你藏这本书了。”
虚青嘿嘿笑了两声。
他一直都有个喜欢看闲书的毛病。道家虽然讲究顺应自然,随心而动,但是并非所有的书都开卷有益,冲阳子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他玩物丧志。从小到大,虚青被丢进丹炉里做炉灰的书不知凡几。
于是在每月观内例行的检查考校时,与虚青同住一屋的文霁风,房门时时被拍开。
每次虚青都是火急火燎的表情:“师弟,师父快来查房了,师兄这本《四情记》藏在你这里!”然后将书往他怀中一塞,也不管文霁风是否答应,就贴心地替他关上房门,回自己的房间装模作样去了。
文霁风也曾奇怪过,为什么虚青不担心自己告发他,毕竟怎么说文霁风在执法堂里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帮着几个师叔监管观中戒律。而虚青,每每只是揽着他的肩膀,故弄玄虚地笑而不语。
陶家在锦源城也算是十分有名望的家族,两人找到陶家大宅,送上拜帖等候的一小段时间,虚青对着陶府门前耀武扬威的石狮子很是感慨了一番。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下山了,只是以往也只是跟着师父寻访几位清修的故人,或是跟着几位师叔去往几个交好的门派交往论道,涉足红尘的富贵烟云,还是头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惦记着曾经在玄冲观修行的香火情谊,已是陶家大家长的陶冶,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二人。虚青和文霁风中规中矩地见了礼,随着陶冶进了堂屋。
虚青心知,这位陶冶师叔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只是眼前的陶冶须发漆黑,面若冠玉,若不是面上蓄须,说是弱冠年纪也未必无人相信。
“从进门起,虚青师侄便一直盯着我打量。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陶冶笑着开口,这两位师侄英姿飒爽,应当是这一代弟子当中的领军人物。不过涉世不深,有些地方还是做的不妥当。
果然连声音都如此年轻。在心中嘀咕之后,虚青憨笑道:“师侄是个惫懒的性子,在观中时常被师父训斥。而如今看到师叔,虽然忙于俗事,修行却没有落下,心中有些羞愧罢了。”
虚青说的委婉,陶冶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师侄有所不知,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于炼丹一途颇有些造诣。说来惭愧,族中事务繁忙,修行一事已经荒废了不少。师侄看我现在的形容,不过是丹药之功。”想来这些年,当面惊讶于他外表的人,不止虚青一个。
虚青好奇:“都说炼丹之道神秘,但凡是有些名头的炼丹师,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没想到锦源城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炼丹师隐于市井。”
陶冶朗笑两声,进入正堂坐下。
虚青和文霁风落座之后,文霁风道:“这样的前辈,若是有机会,应当去拜访一下。”文霁风虽然少言寡语,但眉目清俊透着正气,让陶冶很有好感。
“寿宴之前,我的这位好友也会来陶府小住。文师侄也就不必再麻烦去拜访了。”陶冶笑道。
听出陶冶的引荐之意,文霁风颔首道谢。
仆人上了茶水点心,虚青端起茶盏,刚吹掉上边的浮茶,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爹,不好了,又出了一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虚青有些好奇地看向门口。
来人是个身着月白长袍青年,看年纪不过二十三四,一手提着衣袍,一手持着一封信,脸上的表情十分焦急。见到坐在堂中的虚青和文霁风,青年先是愣了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朝二人拱了拱手,走到了陶冶身边。
“父亲,这二位是?”青年低声询问。
陶冶道:“这是玄冲观派来观礼的两位师侄,这是犬子陶然。”
虚青和文霁风刚准备起身行礼,却看到陶然皱紧了眉头,他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和陶冶说话,却听得出丝丝怒意:“玄冲观是不是太儿戏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派两个小道士来?”
虚青轻笑一声:“陶公子说笑了,我和文师弟都是掌门冲阳真人的入室弟子,虽然我二人资历尚浅,只是家师出世多年,派我们二人前来观礼,也是我玄冲观的一份诚意。”
“胡说些什么!”陶冶低声训斥了陶然一句,一脸歉意地对虚青二人说道,“犬子无状,二位师侄切莫放在心上。”
陶然好似也回过神来,朝两人稽首:“陶某言语不当冲撞了二位,还请见谅。”
父子二人相继道歉,虚青不得不卖个面子给陶冶,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复刚来时的那么明朗。陶冶暗暗叹了口气,招了仆人带虚青二人去客房休息。
“父亲不是说已经修书给冲阳真人了吗,孩儿先前寻得那位道长……”离开前,虚青和文霁风还能听到,堂内传来陶然已经刻意压低却十分急促的声音。
文霁风安生地跟着引路的仆人,肩上却突然一沉。虚青勾着他的肩膀,问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师弟觉不觉得咱们这位陶师叔有些古怪?”
文霁风抬了抬眼帘,走在前面的陶府奴仆并没有什么异状:“师兄如果将学这些障眼法的功夫……”文霁风的唇上突然一凉,突然冒出来的手将剩下的半句话堵了回去。
虚青凑到他耳边,说话的气息是与手掌不同的温热:“师弟,督促我努力用功,那是师父师叔的事儿。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提这些可好?”文霁风扭过头却说不了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虚青看了一会,点点头。虚青满意地收回了手。
“陶师叔的气色很好。”文霁风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虚青一手还是勾着他,另一手在自己的下巴上磨蹭了两下,眼睛眯了眯:“是啊,明明印堂都已经透出一股死气的人,气色却这么好,真让人觉得奇怪。”
虽然江湖骗子们时常用“这位兄台,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大难……”这样的开场用来坑蒙拐骗,但是这些由头也不是没有出现的缘由的。二人在命理术数一门,学的都不算精通,却能够看出陶冶身上的死气,不因为别的,他身上的死气已经浓烈得由不得他们视而不见。
文霁风心中自有些猜测:“炼丹师?”
虚青道:“师弟,我们果然心有灵犀,都猜往了同一处。”文霁风没理会他,“等这位炼丹师到了,我们真应当好好观察一番。”
“不传信给师父吗?”
虚青低声笑出来:“师弟,你有时真是天真得有意思。你以为这件事师父不知道?”说着,虚青顺手扯了扯文霁风的耳垂。不像本尊那样冷冰冰的一块,文霁风耳朵上的一小片,柔软带着一点温度。
他们离开堂屋时听到的话虽然只有半截,但是也足够看出很多事情,比如陶家出了件棘手的事,一般人无法破解;比如师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并没有告诉他们太多;又比如,这件事很可能与陶冶身上的异状有关,但是陶冶多半并不知情。
文霁风终于将虚青的爪子从肩上拍了下来:“师父为何要这么做?”
虚青想了想:“或许是觉得事情并不严重,所以想拿来考验我们一二?”
虚青看着又沉静回去的文霁风,心想着大约是自己这句话又惹恼了师弟,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又或者,光凭一封书信,师父自己都无法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文霁风抬眼看他,虚青勾着嘴角,方才语气中似有似无的郑重完全消失不见了:“总而言之,这些事同我们又没什么干系,师父没告诉我们,我们便权当是毫不知情,吃完这酒席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文霁风皱了皱眉,虚青逗弄似的又伸手去扯他的耳朵,只是文霁风的身手从来都比他好,哪能再被他得逞。
二人的厢房已经到了,一人一间。家仆帮他们开了门便退了下去,虚青朝里边望了望,一应用具十分齐全。一转头,文霁风正要合上门,虚青连忙叫住他。
“师弟,师兄学艺不精,若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魑魅魍魉,师弟可要好好保护我!”
回应他的话的,是文霁风重重的关门声。
碰了一鼻子灰的虚青,摸了摸下巴:“又不曾捏到,耳朵红个什么?”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3章 寘彼周行·其二
第二天,虚青一大早就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披了件外衣,虚青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门外,文霁风一身白衣,拿着长剑站在院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师弟,这么早就起来练剑?”虚青打了个呵欠。
文霁风点头:“吵醒师兄了?”
虚青抬头望了望雾蒙蒙还没亮起来的天色,又打了个呵欠:“还好,你继续练吧。”说完就靠着门边打起了瞌睡。横竖回去了,他估计也睡不着。
虚青恹恹地靠了一会,没听到文霁风那边有什么响动,反倒是脚步声由远及近。虚青抬了抬眼皮,文霁风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怎么不继续练了,我就看看,你不要在意。”
文霁风回头看了一眼道:“院中太小,放不开手脚。”
虚青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不练了?”见到文霁风点头,虚青劈手夺过了文霁风手中的长剑,文霁风还未反应过来师兄做了什么,就被虚青拉进了房中。
房门啪地关上,从里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之声,伴着文霁风有些恼怒的声音:“师兄,你做什么!”
虚青低声安抚他:“师弟别闹,乖一点,别乱动!”又是一阵悉索声。
文霁风的剑连着他手里的剑鞘被虚青直接丢在了地上,被虚青强行剥了外袍的他,此时躺在床上,被师兄双手双脚困着。
“这大清早的起来,吵醒了我也便罢了,要是去别处院落,免不得给陶师叔添乱。师弟,你年纪还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多睡觉对你有好处。”嘴里说着循循善诱的话,虚青手中麻溜地拆了文霁风的发髻,将发簪压在了枕头底下。大手一挥,被子被扯过来,虚青压实了之后,在文霁风鬓发旁蹭了蹭,睡了过去。
被拗成了诡异睡姿的文霁风挣扎了两下,却像是被草绳捆住的螃蟹动弹不得。许久之后,文霁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等两师兄弟再出来的时候,东方大亮,已经是辰时。
虚青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拉着你睡觉是作为师兄对你体格的关心,谁知道师弟你居然不好好休息,在这段时间里还要运功修炼内息。师兄很是痛心。”
文霁风将长剑负在背上,淡然回应:“师兄的心意,师弟心领了。若是再不去堂屋,大约要赶不上早饭了,师兄还要再拖延吗?”
虚青神色一凛:“民以食为天,怎可错过。师弟身子单薄,到时应该多吃些才是。”说罢便拉着文霁风走去前厅。
等他们到堂屋的时候,仆人正好张罗早饭。上首的陶冶看到他们两人到了,笑道:“正想派人去请二位师侄,不知道昨夜歇息得可好?”
虚青和文霁风对视一眼,笑着应答了几句。不过一夜功夫,陶冶身上的生气又少了几分。只是现在陶冶正在他们面前,身边又人多眼杂,虚青不好和文霁风讨论。只能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随着陶冶一同落座。
陶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还未到席。
陶冶和颜悦色地问道:“昨日匆忙,我还不曾问过,二位师侄来的时候,冲阳师兄可曾提点过什么?”
虚青摇头:“师父只说,让我和文师弟来锦源城观礼,将寿礼送过来。”看到陶冶微微黯然下来的神色,虚青顺势问,“难道是师叔有什么难处?”
陶冶皱眉道:“也不是什么难处,不过是近日来锦源城频发了一些异状,非常人能为。我有些担忧,送请柬去玄冲观的时候,便写信告知了这件事。”
“不知是什么异状?”文霁风追问。
陶冶叹了口气:“自三个月前起,锦源城中便频繁有人无端暴毙,这些人无不是正值壮年体格强健的男子,光是上个月便死了十六人。县衙派人查问之后得知,除了锦源城城内,周边的几个村镇也早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零零碎碎地加在一起,人数至少过了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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