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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云有心笑意更浓,长情还是一副面瘫样。
叶柏舟笑罢,神色又归于冰冷,只听他问道:“长情方才给卫骁的那件物事是何物?”
在说及“卫骁”这两个字,叶柏舟的话里有明显的停顿,他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拢紧,可见他极不愿意提及这两个字,也可见这两个字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有多重,仅仅是提及而已,他都觉得……害怕。
他害怕卫骁,从他第一次被带到太子汤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害怕卫骁,以及,对其恨之入骨。
“苍龙古剑剑柄上的冷血玉石。”在云有心几人面前,长情从不隐瞒任何事情,只要他们问,他都会告诉他们。
阿风、有心与柏舟是他的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也是不在乎他究竟是人还是半妖的朋友。
他们面前,早已无话不可说。
“苍龙古剑!?”云有心与柏舟极为震惊,“那不是——”
“嗯。”长情的面无表情与云有心二人的神情形成霄壤之别,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物事一样,不紧不慢道,“能开启天下第一宝藏的苍龙古剑。”
得苍龙宝藏者,得天下!
这是天下皆知的一句话,连三岁小娃娃都知道的一句话。
江湖自来就有苍龙宝藏的传闻,据传要有苍龙古剑才能将其开启,然这也仅仅是传闻而已,这世上究竟有无苍龙宝藏,从没有谁亲眼见过。
可也仅仅是则一则不知虚实的传闻,几百年来已不知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皆为争夺苍龙古剑而引起。
“苍龙古剑可是能寻得到你母亲的唯一线索,长情你一直在寻,现下你竟将——”云有心很紧张,“你寻到苍龙古剑了?”
“不。”长情很平静,“尚未有苍龙古剑下落的消息,仅找到其剑柄上的冷血玉石而已,前些日子到临城,无忧交到我手上来的。”
“有心不是在意苍龙古剑和苍龙宝藏。”柏舟看着长情,“他只是担心你这般将冷血玉石交给卫骁,只会让卫骁以为苍龙古剑就在你手上,怕他对你不利。”
云有心关心的不是宝藏,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长情的安危。
唯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为彼此牵挂。
“我知道。”长情的面瘫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知道云有心关心的是他而非宝藏,可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他不稀罕感谢的话,他们朋友四人之间,甚或说是兄弟四人之间,根本无需言谢,因为他们之间,早已将对方的事情当成是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和卫风才会扔下他们的师父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也所以云有心哪怕开罪于卫骁也要夤夜赶来太子汤。
长情很庆幸他生在这个世上除了有在意他的爹娘与师父之外,还有这三个与他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的好兄弟。
“卫骁奈何不了我,放心。”长情肯定道,若非卫骁的性命牵制着柏舟的性命,他只怕早已收了他的命,即便他贵为太子,又如何?
只可惜,不能,只要他的命还牵制着柏舟的命一日,他们就动不得他。
至于冷血玉石,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能用它来换柏舟的安然,值得。
没有帝王血,冷血玉石在卫骁手上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玉石而已,他既喜欢,便让与他玩上些日子,届时他有的是办法拿回来。
“我倒是一时着急忘了这天下间还没人能奈何得了我们长情的。”云有心这才又浅浅笑了起来,看着长情,“对吧,楼主?”
长情白他一眼,云有心只是浅笑。
“马车上没有备着可以换的干净衣裳,柏舟稍微忍忍,待回到长情那儿才能换衣裳了。”云有心笑罢,温和地对柏舟道。
“嗯,不妨事。”他的狼狈模样不是今夜才被人瞧见,在这召南京城,无人不知他质子叶柏舟曾经是太子卫骁的……禁脔!
“我已命无忧寻找解你身上连心草之毒的办法。”待得叶柏舟话音落,长情又道,“许能找到。”
萤儿……或许萤儿会有办法?萤儿身上似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或许能解柏舟身上的连心草之毒也不一定,只是,他的妖异模样已被萤儿所见,他当如何再去见她?她,又是否会惧怕他或嫌恶他?
“嗯。”叶柏舟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只因解毒之法他已试过无数,皆无成效,他再不抱什么期待与希望。
长情并未与叶柏舟说及沈流萤,因为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不能给柏舟希望最后却又只能让他失望,而是转头去问云有心关于沈家的情况,对于方才发生在叶柏舟身上的事情,他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始至终,叶柏舟都没有问抑或提及关于卫玺的任何一个字,云有心也没有与他提。
*
沈流萤寻思了一夜,决定还是找找卫风,问一问呆萌傻面瘫长情的情况,倒不是她着急着要知道那货究竟是不是莫家的少主,而是那货救了她,还因为她受了奇怪的伤变成那副妖异的模样,她却是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她沈流萤可从来都不是没良心的人。
不过,不知卫风那货去见他师父回来没有。
沈流萤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既是想着沈望舒的病,也想着长情的事,天将将亮的时候她便起了床,洗漱穿戴好便带着绿草出了门。
她可不能带小姝出门,京城里识得卫风的人可不会少,这些人可都不会像在临城那样各个都称一声四爷,万一一个“清郡王爷”蹦出来,小姝不得当场和卫风拼了?
不不不,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所以还是把小姝搁家里吧,好在的是小姝那姑娘还正睡得香,压根不用找理由哄她别跟着去。
好一段时日没有去包记包子铺,时辰还早,沈流萤自是先到包记包子铺填饱了肚子再说,再听一听最近这些日子京城里的八卦。
沈流萤坐在包子铺里,点了两屉包子,两碗豆浆,各分绿草一份,便开始乐呵呵地竖起耳朵听周遭的人谈论京中的事情。
有说城东覃家和杜家婚事的,道是那杜家公子成了覃家的上门女婿,啥都没带去,就带了一身的债去,在覃家的地位哟,啧啧。
沈流萤听得乐呵,一口气将豆浆当做酒水给喝到了底。
渣男配渣女,天生一对!就应该这么互虐一辈子,活该!
绿草见自家小姐喝豆浆都喝得这么豪气,很是诧异,不过还是招了那微胖的老板娘再盛一碗豆浆来,放到了沈流萤面前。
也有说前些日子官府到沈府逮人的事情的,道是那陈三公子被人打得,啧啧,可真是惨不忍睹,这辈子怕是要不了娃子了,也难怪陈员外郎大怒,道是非要拿到这罪魁祸首不可。
虽然那日沈流萤已经抹去了那陈三等人的记忆,但也免不得他前来沈府的路上被人给瞧着了,只要官府衙门要查,也不难查到陈三到过沈府,却是没有陈三是在沈府或是被沈家人痛殴的证据而已,没有证据,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官府的人也不敢将红的说成是黑的,罪不至降到沈家头上,加上有白华答应照拂沈府在前,是以沈流萤才敢放下家中事情而跟着白华前往临城,倒是没想到白清不尽心,并没有将沈家的事情太放在心上,若非云有心当时及时出现,怕是沈斯年又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也因为云有心的出现,道了那一句沈家由莫家少主罩着的话,这事儿可就成了近日来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说的最多的话题了,皆在猜测这沈家和莫家的关系,有说是沈家大哥和莫家少主是拜把子兄弟的,有说是沈家二哥和莫家少主是生死之交的,还有的说是沈家小姐和莫家少主有了婚约的,众说纷纭,真是什么荒唐的版本都有,让沈流萤听着险些就将喝在嘴里的豆浆给喷了出来。
绿草忙递帕子给她擦嘴,居然也小声着掺和道:“小姐啊,我觉得是那什么莫家少主偷偷稀罕着小姐,所以偷偷帮着咱们沈府,嗯,一定是这样!”
绿草说完还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副“事实肯定是我说的这样”的模样,却遭来沈流萤用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很是嫌弃道:“瞎说什么,当心我不要你回去了啊。”
绿草立即闭嘴,却在闭嘴后又极为小声地偷偷说了一句,“人家说的说不定就是事实呢嘛。”
而后,绿草又成功地遭来沈流萤再敲了一次她的脑门。
“哎,你们都听说了没,昨儿个咱们的太子殿下和清宁公主都回京来了呢。”又有人道出了自己的听闻。
“嗯嗯!我还亲眼见着了呢,太子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回来的,那排场,大得很哩!”
“排场当然得大了,咱们太子殿下亲自戍守西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领着军队打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仗,终于平定了西疆的战事,让那狂嚣的西戎军终于老老实实地投降,这可不,太子殿下才回京来。”
“还有宁心公主哎,当年太子殿下出征时,她向皇上请求,道是要同太子殿下一块儿去,道是要在西疆的西陵寺内为太子为咱们召南将士祈福,皇上念公主赤诚一片,虽是不舍得这么个掌上明珠,终还是允准了,公主这一去哪,就是三年。”
“哎哎,还有月涟公主啊,你们都没有听说月涟公主也回来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月涟公主陪太后到南孚寺去静养,算来……也有一年了吧?”
“那可不是有一年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哩!”
“你为啥子记得这么清楚啊?”
“你们都忘了,去年这个时候,本来月涟公主是要与咱们的第一公子白华公子大婚的,谁知太后的身体却突然欠佳,当时了业大师也在咱京中,建议太后到南孚寺去静养一阵子,月涟公主放心不下太后,便请求皇上将她与白家主的婚事往后推一推,待她陪太后养好了身子再回来,皇上念她一片孝心,准了,所以当时月涟公主才没有与白家主成婚的,不然白家现在早就有了当家主母啦!”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说来这月涟公主的确是孝心一片,月涟公主自小就由太后亲自抚养,对太后的感情自然是深,总不能不管太后的病而先完成自己的婚事。”
“如今月涟公主回来,听说是太后的身体养好了,看来不久之后,咱京城就要有大喜事了,白家主和月涟公主的婚事,一定热闹得不得了。”
“就是就是!照白家主温和且乐善好施的好性子,届时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应该也能讨到一碗喜酒喝的!”
“对对!”
“绿草,这月涟公主是谁啊?”月涟公主?沈流萤嚼着嘴里的肉包子,白兄未过门的妻子?她怎么没听绿草说过?
“月涟公主啊?”绿草也正往嘴里塞包子,咽下后才继续道,“我没有和小姐说过月涟公主吗?月涟公主就是白公子还未过门的妻子啊,大伙儿都知道的呢。”
“你怎么不早说!”绿草的话才说完,又遭来沈流萤用力敲她的脑门,害得她在临城还调戏了白兄!说什么“要白兄你也可以?”的荒唐话,她要是知道白兄已经有了未婚妻,打死她她也不开这样的玩笑!
“小姐也没问我呀!”绿草捂上自己被敲得生疼的脑门,一脸幽怨。
“我要是知道了我还需要问你?”沈流萤瞪着绿草。
“好嘛,那我下回想起什么一定先告诉小姐。”绿草好无辜。
“这还差不多。”沈流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个包子放到绿草的蒸屉里,“得,赏你一个包子。”
“……”小姐你这是自己吃不完了才给我的吧?
不过绿草可没敢把实话说出来,而是小声道:“月涟公主的娘亲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嫁给皇上了,当时还是正室太子妃呢!后来也被封为了皇后,可是迟迟都没能为皇上怀上子嗣,不仅各宫妃子抢在了皇后之前怀了龙嗣,就连那些小嫔也都有了身孕,都还是没见皇后有孕,后来真是好不容易怀了龙嗣,却在生产当日难产大出血死了,所以月涟公主一生下来就没有娘了,从小到大都是太后养着的呢。”
“绿草知道的就是这些了,都告诉小姐了。”绿草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听说的都给沈流萤说了,“哦,还有就是,白家主是太后亲自为月涟公主挑的夫郎,道是这全天之下就只有白家主能配得起她的宝贝月涟,好像……月涟公主也是很稀罕白家主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月涟公主很稀罕白兄啊?”沈流萤笑着问绿草道。
“猜的呗!”绿草也笑,“要是不喜欢的话,她大可以和太后说不嫁嘛,反正太后那么疼她,只要她说不,太后一定答应的咯。”
“有道理。”沈流萤赞同地点点头,“难得我们绿草聪明一回。”
“嘿嘿嘿,谢小姐夸奖!”绿草很高兴。
沈流萤也笑了,没再问什么,而是又夹起一个包子,放到了嘴里。
就在这时,有一人来到桌边,客气地问沈流萤道:“请问我是否可以坐在这儿?”
沈流萤没有抬头看来人,而是先点点头,道:“坐呗。”
反正这桌子又不是她家的,坐就坐呗,再说了,这包子铺本来就小,陌生人搭桌儿坐很再寻常不过之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倒是她觉得这人的声音太过轻柔,并不像男子的声音,这才抬头看了来人一眼。
------题外话------
小柏舟不反抗卫骁是有原因的,这章已经写了,但是看过本人的文的姑娘知道,本人写文是不会一次性就把事情的因果全部写出来,而是随着剧情的发展一点点道出来,so,要是姑娘们看着有疑惑的话,也不要着急纠结,哦呵呵呵~
还有就是,本文不止是写小流萤与小馍馍之间的故事,配角们的故事也会写写的,不然就只是男女主多没意思啊~





妖精相公太磨人 079、流萤找长情
只一眼,她便看出这是一名与她一样女扮男装的姑娘,还有她身旁跟着的姑娘也像绿草一样做小厮打扮,大概也是同她一样是为了图个出门方便吧,倒是这个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皮肤白里透红的,一双美眸顾盼流波,一看就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倒不知是出于什么而到这小小包子铺来。
不过这不是她当管的事情了,遂沈流萤只是与女子微微笑了笑,继续吃她的包子,绿草忽然对她道:“小姐,你嘴角挂着肉沫呢。”
“是吗?”沈流萤微微眨一眨眼,没有用帕子,而是直接抬起手将嘴角的肉沫抹掉了,连手都没有擦便继续捧起了豆浆来喝。
沈流萤没有发现,这与她们拼桌的女子似在打量着她,在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肉沫时,女子还微微蹙了蹙眉。
该听的都听完了,沈流萤招呼老板娘来结了账,吃得满足也听得满足地带着绿草走了。
离开包子铺后,绿草突然凑到沈流萤身边,小小声道:“小姐小姐,我发现个事儿!”
“哦?我们的笨绿草能发现什么事儿?”沈流萤逗趣绿草。
绿草不在乎沈流萤的逗趣,只继续道:“我发现刚刚来和我们一块儿坐的那位‘公子’,其实是个姑娘!”
“嗯,然后?”沈流萤挑挑眉。
“然后就是她肯定是名小姐!但是肯定没有我们小姐好!”绿草笑得有些自豪,补充道,“也没有我们小姐漂亮!”
沈流萤被绿草后边补充的一句话逗笑了,“哟,绿草你还会拍小姐我的马屁了?”
“绿草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你说,怎么着人家的小姐就没有你家小姐我好了?”沈流萤很有兴致,倒不知这个丫头是怎么看的,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那位小姐带着丫鬟,小姐你也带着丫鬟,可我能坐在小姐身边,和小姐一块儿吃东西,甚至能和小姐吃一样的东西,但是那位小姐的丫鬟就只能站着,站在她身后,不说吃东西了,连坐都不能坐。”绿草说得很认真,“所以,小姐你比那位小姐要好得多得多得多!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是绿草大大的福分!”
绿草说的是真心话,所以她毫不吝啬对沈流萤的赞美。
而经由绿草这么一说,沈流萤才发现的确如此。
“这才知道你家小姐好?”沈流萤又挑挑眉。
“是一直都知道小姐好!”绿草笑呵呵的。
“呵呵呵呵,这马屁我爱听。”沈流萤很受用,“待会儿路上给你买个镯子。”
“真的哪,小姐?”绿草两眼放光。
“你不要算咯。”
“我要我要我要啊!”
这主仆俩有说有笑的,在旁人眼里根本就不像是主仆,反像是姐妹般亲昵。
沈流萤和绿草都没有注意,待得她们走远了,方才与她们拼桌而坐的那名姑娘仍在看着她们,抑或说是在看着沈流萤。
包子铺的老板娘已经将豆浆和包子端了上来,但女子迟迟没有动筷,也不知她是嫌弃这小小铺子里的东西,还是她来这儿本就不是为了吃包子喝豆浆。
待得视线里再瞧不见沈流萤的身影,才见女子将视线收回来,看向对面方才沈流萤坐过的位置,问站在她身后、同样做男装打扮的婢子道:“兰珠,方才那位姑娘,便是那位与华一道前往临城的沈家小姐?”
“回小姐,正是。”名为兰珠的婢子垂首恭敬沉声道。
“那你觉得她与我比,如何?”女子又问。
“小姐与她,是云泥之别。”兰珠依旧很是恭敬。
“怎么说?”
“她连最根本的礼数都没有,又怎能与小姐比?”
“是吗?”
“是。”
“就权且当做是这么吧。”女子缓缓站起身,“随我去白家看看白夫人与老夫人吧。”
“是,小姐。”
女子从包子铺离开,那为她端上来的包子与豆浆依旧原样摆在桌上,一口都未动过。
因为她到这包子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吃包子喝豆浆或听这些市井小民谈天说地,她来,不过是为了沈流萤而已。
若非为了见沈流萤这一回,她绝不会踏足这样的地方。
女子走了,微胖的老板娘来收拾桌子,在看到动也未动一口的包子豆浆时,她的眼神,有些冷。
高高在上便是了不得?云泥之别?呵!天上的云,那也只会是沈家小姑娘。
*
出门前沈流萤就已经与管家十四大叔打听了卫风住在何处,离开包记包子铺后她与绿草往城东卫风的临时宅邸去了。
这是沈流萤与绿草第一次到城东来,整洁宽阔的街道,一座座大得不像话的府邸,那一扇更比一扇富贵大气的大门,真是让沈流萤目瞪口呆。
她知道城东住着的都是一群金银多得流油的高官贵族及大商家,但这是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这些有钱人家的府邸里,一定藏着许多诱人的宝贝!
不过她也不羡慕,这些高门大户向来勾心斗角太多太多,哪有他们沈家小门小户的温暖和谐。
到了卫风的临时宅邸,敲了门,可开门的家丁却告诉她卫风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总之是一问三不知,等于说她这一趟是白来了。
沈流萤觉得她还是回家陪她的三哥比较实在。
就在沈流萤往回走时,她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大户人家的门匾上刻着笔法遒劲的两个大字“云府”,她停下了脚步。
云府?沈流萤昂头看着门匾上的“云府”二字,眨了一眨眼,这个云府,应该就是三大世家之一的云家宅邸?
听大哥描述的云家七公子到沈府帮忙一事,便是说这云家七公子与莫家少主是相识的,而莫家少主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呆萌傻面瘫,不妨……问问?
这般想着,沈流萤抬脚便踏上云府大门前的石阶。
绿草见着沈流萤居然朝云家大门走去,赶紧拉住她,紧张道:“小姐小姐,你这是干嘛?这这这,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云家的宅邸啊,要是小姐敲了他们家的门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把小姐给打了怎么办!?”
虽然那个七公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不保证他们家的其他人不凶神恶煞呀!
“没这么不讲道理吧?”沈流萤忍不住笑了,“绿草你是被不讲理的人吓怕了?再说了,若是要打我,我还能站着不动白白挨人打?”
“可是——”没有谁是什么礼品都没准备就到人家府上拜访的啊!
绿草还要说话,沈流萤的手已经抓上了门环,眼见就要敲响大门时她才想到绿草想到的问题,她什么都没带,怎么就能来敲人陌生人家的门到人家府上拜访!
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而就在沈流萤将手从门环上收回来时,门里边却先有了动静,是有人在里边拉开了门闩。
沈流萤眨眨眼,咦?她还没敲门呢,里边就有人正要出来,这么巧?赶紧走。
沈流萤连忙往后退开两步,拉上绿草转身就要走。
可这会儿将将打开的厚重大门里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浅笑着道:“姑娘放心,云家的人并非不讲道理,不会仅仅因为敲了我们云家的门便打人的。”
绿草惊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这个声音……
是云家七公子的!
沈流萤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大门打开了,云有心嘴角含着浅笑跨出了门槛,温和道:“在下云有心,初见沈姑娘,幸会。”
回忆昨儿沈斯年以及绿草对云家七公子的描述,沈流萤一眼就看得出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便是云七公子云有心。
她看得见,她认得出他就是云有心不足为奇,但他不一样,他双眼前蒙着布条,他什么都看不见,并且他从未“见”过她,又怎知她就是沈姑娘?
云有心像是知道沈流萤心里想什么似的,浅笑着为她解惑道:“在下记得沈姑娘身边这位小姑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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