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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抗旨,沈流萤在听到德公公宣旨的那一刻她的确想过,可是她不能,她再也不是上一世那个不管何时何地都孤身一人的沈流萤,无依无靠也无牵无挂,如今的她不一样,她有家,有爱她的人也有她爱的人,她若抗旨,连累的便会是整个家的人,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家人与朋友,她不想失去,也绝对不能失去,所以,她接了圣旨。
“小萤是为了我们三位兄长,为了整个沈家,才接的旨。”沈望舒看着沈流萤温柔的目光里满是疼惜与愧疚,“这让我们做兄长的,当如何才是好?”
“这不是公子的错。”清幽忙宽慰沈望舒道。
“清幽,帮我做一件事情。”沈望舒抬起头来看清幽时,忽然道。
清幽不由慌了,“公子万万不能做傻事!”
沈望舒先是一怔,而后不由笑了,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叫你帮我准备好笔墨纸砚,我要写一封信,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而已。”
清幽这才长舒一口气,“公子您别吓奴婢啊。”
“好了,快去吧。”
“奴婢这就去。”
沈望舒又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沈流萤,用衣袖替她擦掉了嘴角的涎水,心疼极了。
身为兄长,从小到大,他却从未为这个妹妹做过什么,这一次,他定要为小萤做些什么。
忽然,一只彩色的蝴蝶停到他的手背上来,轻轻扑扇着翅膀。
沈望舒瞧见,不由温柔地笑了,“又见到你了,小蝴蝶。”
蝴蝶没有飞开,依旧轻轻扇着翅膀。
沈望舒瞧着它翅膀上的斑斓色彩,忍住伸出手想要碰上一碰。
他本以为这只彩蝶会飞走,谁知这只彩蝶竟然乖乖地任他指尖轻碰,竟是没有飞开。
沈望舒笑得更温柔,“真是一只温柔的小蝴蝶。”
清幽在这时端了笔墨纸出来,见着停在沈望舒手上的彩蝶,觉得很惊奇,“公子,这只蝴蝶居然又飞来了。”
“是啊。”沈望舒微微一笑。
清幽也轻轻笑了,道:“或许它喜欢公子,所以来了便不想走。”
“或许吧。”沈望舒轻咳一声,还是微笑道,“不过喜欢我这种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却没有什么好。”
清幽想说什么,只听沈望舒又道:“怕是让你白忙活一回了,把笔墨端回去吧,我不写了。”
“……?”清幽不解,“那公子……”
“我亲自走一趟。”沈望舒道。
却是惊得清幽险些将手中托着的长板给摔了,“公子您……您的身子如何可以——”
沈望舒却没有给清幽把话说完的机会,他温和却带着坚定的声音打断了清幽不安的话,“我意已决。”
“可是公子……”
“清幽,此事切莫告诉大哥与小萤。”沈望舒很认真,亦很坚决,看得出,他不会听清幽的劝,亦不会改变主意。
清幽紧咬着下唇,她想拒绝,可看着沈望舒的眼睛,她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他道:“奴婢答应公子。”
“多谢你了,清幽。”沈望舒又笑了,“还需要你帮我准备好。”
清幽却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身走了,道:“奴婢将笔墨端回屋里放好。”
公子的身子……连走出这个院子都费劲,更莫说要出门。
可,她又有何办法。
彩蝶停在沈望舒手背上许久,在他困乏得忍不住也睡去之后,才扑扇着翅膀飞开,却在离开之前在他的鼻尖上停了停,就像是……亲吻他鼻尖一般。
*
深夜,莫府。
莫府家老正将来府上找叶柏舟对弈的云有心送至府门外,只听云有心温和道:“家老不必再送了,有心的马车已在外边,家老请回吧。”
“那就恕奴才不远送了。”家老客客气气道。
“有心每一次来府上,家老都要亲自相送,倒是让有心这个做晚辈的过意不去了。”云有心温和笑着。
家老听着云有心的话,那张已经满布褶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七公子打小到莫府上来,都是奴才送的七公子,送着送着,七公子和少主都已经长大了,只要奴才还走得动,日后啊,还是奴才来送七公子。”
对于这个每次都非要自己送他不可的家老,云有心很是没办法,只能由了他,是以听他笑道:“好,日后还是家老来送有心。”
家老笑得更慈祥更开心,不忘叮嘱道:“夜深,七公子路上当心些啊。”
“多谢家老关心,有心会注意,家老快回吧。”云有心关心上了年岁的家老,但没有目送他离开,家老说什么都不肯先回府,云有心只好赶紧登上马车。
然,就在云有心要登上马车时,一辆马车在莫府门前停了下来。
从车辙滚动的声音与车夫勒马时的声音让云有心听辨得出来,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是一名中年男人。
什么人会在这种时辰来莫府?
云有心慢慢转过身,面对着刚刚停下的马车。
莫家家老也好奇。
就在这时,只见马车上下来一名身着青布衣裳的年轻姑娘,而后从马上搀扶下来一名在夏夜里肩上还披着厚厚斗篷的男子,只听男子一直在咳嗽着,似是染了重疾的模样。
女子边搀扶男子边关切道:“公子当心些。”
“嗯,咳咳咳……”
女子扶男子下了马车后,再扶着他朝莫府大门走去。
男子不止肩上披着厚斗篷,头上还戴着风帽,宽大的风帽拉得极低,将他的整张脸都藏在了风帽的阴影下。
云有心从男子的咳嗽声及那虚弱的脚步声断定得出,此男子,的确身染重疾,并且,命不久矣。
但他不明白,既已病得这般严重,又怎的不在家里好生静养,还乘着马车出来颠簸做甚?又是来莫府做甚?
就在这时,只听男子对还站在府门外的家老客气道:“敢问老人家,咳咳……可是这莫府上的人?”
不过是短短一句话,寥寥几个字,男子却道得异常吃力。
他道完话后,又捂起嘴用力咳嗽起来。
家老是个心慈的老人,见着男子这般,面上满是关切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我就是莫府的家老,不知道小兄弟这么大晚上的来莫府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咳咳咳——我,我乃沈家三公子,有事想要见你们家少主,还,还请家老代为通传一声,多,多谢,咳,咳咳咳咳——”沈望舒说完,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咳得似是将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沈望舒这般,清幽那张向来没什么过多表情的脸此时尽是着急与不安,只见她一下又一下为沈望舒抚背顺气,奈何却是什么用都没有,沈望舒愈咳愈厉害。
家老听着沈望舒这么咳,心都快拧到了一起,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少主不在家啊!
“这位小兄弟,我们家少主,不在家啊……”且莫说他们家少主从来不见客,纵是见客,少主现在也不在府上啊。
沈望舒身子明显一抖,“什……什么?”
莫家少主,竟然不在府上,竟然在这种时候……
“我们家少主前夜便出远门去了,至于去哪儿,也无人知晓,小兄弟你……”
“咳咳咳咳——”沈望舒一着急,更是咳嗽不止,甚至,咳得背过了气,昏了过去。
“公子!”清幽惊呼一声,赶紧扶稳沈望舒。
本是清冷的清幽,此时竟是慌乱得眼眶里蓄上了眼泪。
就在这时,清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先扶你家公子到莫府里休息休息吧,家老,让他们进去。”
“是,七公子。”
“多谢这位公子!”清幽感激地转过头来,见到的是眼睛上蒙着布条的云有心。
那一瞬间,清幽忽觉,可是温柔的人,上天都会待其不公?
“在下与贵府小姐尚算相识,举手之劳而已。”云有心很温和,“府上请。”
这虽不是云府,但云莫两家之间的交情,足以让他在莫府当个主子,是以家老将他当做主子对待也是常理之内。
“可需在下给姑娘搭把手?”云有心客气问道。
“奴婢自己能行,多谢公子。”清幽婉拒了云有心,因为她不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云有心不觉有何不妥,“那姑娘随在下这边来,家老,你去歇下吧,无需跟着照顾有心了。”
“那……奴才这便退下了,七公子若是有吩咐,随时让人来叫奴才便好。”对于自小到大都能在莫府里来去自如的云有心,家老只有遵从,没有质疑,更无忤逆。
“好。”云有心点了点头。
清幽虽不知其是莫府什么人,但她知沈望舒此时急需一个地方歇下,此时的她,也唯有相信云有心。
云有心将清幽带去的,是叶柏舟在莫府的住处。
叶柏舟见到去而复返的云有心,有些诧异,再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陌生人时,就更为诧异,还不待他问,便听云有心先道:“沈姑娘的三兄长,身有重疾在府外昏了过去,借你地方歇一歇,姑娘,将你家公子扶到旁屋床榻上躺下吧。”
“多谢公子!”清幽赶忙道谢,扶着沈望舒去了旁屋。
叶柏舟的眼神很沉,待清幽去了旁屋后,才听得他沉声道:“沈姑娘的兄长,到莫府来做什么?”
“必是为了那道赐婚的圣旨而来。”云有心肯定道。
“找长情而来?”
“嗯。”
叶柏舟默了默,语气更沉道:“可你我根本就不知晓长情去了何处,即便有心帮他,怕也是有心无力。”
云有心的面色也很沉,他受长情之托照顾沈家姑娘,却不想如今出了这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且最主要的是,长情这一回离京,他们根本就不知他去了何处,便是他们想给他传信,也不知传到何处去。
他虽已让他的信鹰去寻了,却不知是否能寻到,即便寻到,也不知会花费上多少时日。
怕是长情这一次去往的地方不安全,不想让他们为他挂心,是以没有告诉他们。
长情……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啊。
“却不能不让长情知晓此事不是?”云有心轻叹一口气,“若他回来时沈姑娘已嫁给白华,只怕是天都要塌了。”
“便是担心于此。”叶柏舟亦很无奈。
“长情也真是……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出门都不留个去向。”云有心无奈地笑了,“我去隔壁看看沈三公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给长情就更不好交代了。”
沈望舒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清幽见他终于醒来,激动得落下了泪来,“公子,您终于醒了!”
沈望舒吃力地撑坐起身,一边温柔地对清幽道:“怎么了,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咳咳……”
“沈三公子醒来便好。”云有心浅笑着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沈望舒一怔,而后很是客气道:“草民见过云七公子。”
这回轮到云有心怔了怔,据这姑娘说,他们家三公子因生来有疾,自小便足不出户,又怎一眼便知他便是云家七公子?
“公子认得在下?”
沈望舒道:“草民虽足不出户,但是市井传闻却时常有耳闻,不难猜得出七公子的身份。”
云有心心下很是赞赏沈望舒的聪慧,“在下与公子无甚大差别,三公子无需如此谦卑,来,先喝一杯温水吧。”
“草……望舒谢过七公子。”沈望舒感激地接过云有心递来的茶盏。
只听云有心又道:“三公子前来,在下知晓是为何意,长情出门前亦嘱托在下照顾沈姑娘,在下亦要将此事告诉长情,只是……只是长情今番出门,不曾告诉我等他的去向,即便在下想传书与他,只怕短时日内也无法送到他那儿。”
沈望舒捧着杯盏的手抖了抖,云有心以为他会激动,谁知却听他冷静道:“是望舒冒昧打扰了,还望七公子莫怪。”
这毕竟是圣旨,就算莫家的地位在高,终究也只是人臣,即便是见到了莫家少主,他又岂能与皇上作对?
只见沈望舒苦笑道:“倘望舒今夜见到了莫家少主,又能如何?夜已深,望舒当告辞了,多谢七公子让望舒有地喘一口气,感激不尽,清幽,我们回吧。”
沈望舒说完,将只喝了一口温水的杯盏递给清幽,作势便要下床来。
清幽赶紧将杯盏放下,而后去扶沈望舒。
就在沈望舒站起身时,只听云有心轻轻笑了,温和地问沈望舒道:“三公子可是觉得即便见到了长情,也无法与圣旨作对?”
沈望舒抬头看他。
“长情是一个即便与天下为敌,也要护住他想要守护的人或事的人。”云有心笑得温和,却道得肯定。
沈望舒怔住。
夜更深。
沈望舒已经回到了沈府,除了清幽,沈府上下无人知晓他今夜离开过他的小院,甚至离开过沈府。
沈望舒躺在床榻上,一夜无眠,亦咳了一夜,愈咳愈烈,甚至,咳出了血来。
他看着掌心里的血,只是用帕子将掌心擦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这时,白日里曾停到他手上的那只彩蝶又飞到他身旁来,依旧停到了他的手上,轻轻扇着翅膀。
沈望舒温柔一笑,伸手去轻碰它的翅膀,“咳咳咳……小蝴蝶,怎的这般晚了还来,可是来陪我?”
“公子……”沈望舒的手指轻碰到彩蝶的翅膀时,只听有人轻轻唤了他一声,“我可以帮你。”
女子的声音。
陌生女子的声音。





妖精相公太磨人 094、北刹楼主,无形剑
“谁!?”沈望舒心一惊,当即看向屋门方向。
但,屋门掩闭,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方才他亦没有听到屋门打开的声音。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他的呼吸声与床边小几上静静燃烧着的火苗,根本就没有人。
那方才是谁人与他说话?
莫不是他出现了幻听?
或许吧。
“许是我今日太累了。”沈望舒微微摇了摇头,许是他今日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然就当沈望舒将目光重新收回到停在他手背的彩蝶身上时,只听方才那陌生女子的声音又传了来,轻轻柔柔,像一阵暖柔的轻风似的,“公子没有出现幻觉,的确是小女子在与公子说话。”
沈望舒又是一惊,再一次四下看看,却依旧不见屋中有任何人影,却又听这女子柔声道:“公子莫怕,小女子不是歹人,也不会加害公子的。”
“咳咳咳……不,在下不是怕,在下只是……咳咳……”因为想要下床看看,沈望舒动了气,又连连咳嗽起来,任何人遇到这般诡异的事情怕都会害怕不已,但在沈望舒面上却不见任何害怕之色,唯有诧异之状,只听他边咳边道,“在下只是想知道……知道姑娘在何处。”
“小女子……”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似的,而后像是后怕似的极轻极轻道,“就在公子眼前……”
就在公子眼前,沈望舒不由又在看了眼前的屋门方向一眼,还是不见有人。
不管他如何动,那只彩蝶都停在他的手背上,轻扇着翅膀。
不,不对!沈望舒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低头看向停在自己手背上的彩蝶。
蝴蝶还是那只蝴蝶,什么都没有变。
沈望舒捂着嘴咳嗽着,紧蹙起了眉心。
难道他猜错了?
只见他将手抬了起来,将手背上的彩蝶抬至眼前,温柔地问道:“小蝴蝶,方才可是你在与在下说话?”
蝴蝶轻扇翅膀。
无人说话。
就在沈望舒要将手放下时,只听那女子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了起来,“是的,公子。”
沈望舒身子一抖,将蝴蝶停着的那只手又抬至眼前,震惊地看着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不可置信道:“小蝴蝶,真是你在与在下说话?”
“我……”彩蝶本是轻扇着的翅膀停住了,只听女子很是小心翼翼道,“公子……不害怕么?”
沈望舒非但没有害怕,反是轻轻笑了起来,道:“在下这副模样不是更让人害怕么?姑娘未怕在下,在下又怎会害怕姑娘?”
“可是小女子……与公子不一样。”女子又道,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小女子不是人。”
“姑娘是妖,可对?”沈望舒柔笑道。
彩蝶的翅膀抖了抖。
只听沈望舒轻咳几声,又柔笑道:“世间本就有人神妖鬼之分,姑娘为妖,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这世上,竟还有妖。”
“那公子可会找道人来诛杀小女子么?”女子又问。
沈望舒先是一怔,而后温柔道:“姑娘看在下可像是那般的人?在下连自己下床的气力都没有。”
“不不不,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小女子不是……”女子着急了,使得那轻柔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沈望舒听着女子着急,笑得更温柔了,也笑得很是愧疚,“传闻上古时候,人妖不两立,人界道是妖邪恶毒,大肆诛杀妖类,导致不知几多妖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以致后来在人世便渐渐再不见妖类之影,说来,也是人界的罪过,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不知多少妖类是何其无辜。”
说至最后,沈望舒轻轻叹息了一声,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妖类叹息。
“公子……”女子很震惊,“公子怎会知晓这些远古之事?”
沈望舒又笑,“在下生来便身患重疾,终年卧榻,多数时日都是与书为伴,早些年偶得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卷,便知晓了上古这一事,不敢苟同人界的做法,却又能如何?见之那本书卷太过破旧,想要修补修补,可当在下再次拿起它的时候,它竟在在下手中兀自化成了灰烬,随风散去了,当真是奇事一件,却也因这事,在下相信了书上记载之事,这世上,本就有人神妖鬼,而非只有人。”
“那公子不觉我们很可怕吗?”女子又问,“不像那些人一样非将我们杀尽不可吗?”
“在下从不曾这般认为。”沈望舒面容丑陋,可他的眸子却很明亮,若是注视他那深深往下凹陷的眼睛,从不会让人觉得他丑陋,反是觉得他很美好,使得他眸子里的笑像极了春日的暖阳,柔和温暖极了。
此时他在浅笑着,语气如春风般温和,“人活在世,尚且有善恶之分,在下虽对妖类对妖界知之甚少,但在下相信,妖界与我们人界一般,分老弱分善恶,不会每一个妖类都是恶毒的存在,即是如此,又为何要觉得你们可怕,又为何非将你们赶尽杀绝不可?”
“公子你还是这般温柔啊……”女子感动极了,声音在轻轻颤抖着,“若是那些人都能如公子这般想,我们妖类就不会变成而今这般……”
“咳咳咳咳咳——”未待女子把话说完,沈望舒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彩蝶从他手背上飞起来,飞至他脸颊边,本想将它轻扇的翅膀碰一碰沈望舒的脸颊,终却没有这般做,而是又落回他的手背,紧张又关切道:“公子你可还好?可是小女子说了什么使公子动气的话了?”
沈望舒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关姑娘的事,是在下自己……咳咳咳——”
彩蝶一直在沈望舒手背上扑扇着翅膀,飞起落下,落下又飞起,似想要帮他一把,却又不知如何帮他才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望舒才缓过气来,只见他伸出手想要拿过清幽为他摆放在床头小几上的茶盏,想要喝上一口水,谁知他的双手竟无力得连茶盏都拿不稳,只听“啪”的一声,茶盏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而就在茶盏从沈望舒手上掉落时,那只彩蝶飞到茶盏上,似要帮他拿住茶盏,却又在将将落到盏盖上时飞开,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收回了动作。
只听沈望舒惭愧道:“抱歉,让姑娘见笑了。”
彩蝶扑了扑翅膀,并未说话。
过了片刻,才听得沈望舒迟疑地问道:“恕在下冒昧,姑娘方才说……可以帮在下,可是真的?”
“是的公子,小女子方才确实说了小女子可以帮公子。”女子并未迟疑。
“姑娘可知在下想做的是什么事?”沈望舒有些激动。
彩蝶扇扇翅膀,道:“公子想要找那位名叫莫长情的公子,不知小女子说的可对?”
沈望舒面上有明显的震惊与激动,“正是,姑娘能帮在下找到他?”
沈望舒说完,才发觉自己失礼了,忙道:“惭愧,在下失态了。”
“不要紧的,公子,小女子说了会帮公子,就一定会帮公子,只是不知小女子若找到那位莫公子后,公子需要小女子帮公子做什么?”女子轻声道。
“若姑娘能找到他,替在下转告他一句话。”
“公子你说,小女子记着。”
沈望舒默了默,而后肯定道:“道是小萤有危险,需要他。”
“公子放心,小女子一定替公子把话带到,不,是尽快替公子把话带到。”
“姑娘……有办法找得到莫家少主?”
“公子忘了,小女子是妖么?妖,自有妖的办法。”女子轻轻一笑,“公子放心便好,至多两日,小女子一定替公子把话带到。”
沈望舒却不放心,“不知姑娘这般帮在下,可会伤着姑娘?”
女子似怔住了,少顷后才听得她柔声道:“公子不用替小女子担心。”
“那便好。”沈望舒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着彩蝶笑了,笑得温柔,“若是因帮在下而伤了姑娘的话,在下便不要姑娘帮在下这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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