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北斗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关
驿馆里,德妙正斜躺在浴桶内沐浴,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她毕竟是个女人,但凡女人,无论心地善恶多数都爱干净,德妙自然也不例外。这些日子她深陷囚笼,别说沐浴,就连入厕方便都不自由,到了今天终于能一洗风尘,心里舒坦得什么都不愿去想。
忽然,屋里传来嗒地一声轻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德妙一惊,诧异地抬头望去,就见墙角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匣子,下边有小轮,向浴桶前缓缓滚动而来。
方匣子在浴桶前停住,突然分解,一根根木条落地后又跳起,组成一个细细高高的木头人,显得十分诡异。
木头人轻轻舞动手脚,发出与之前德妙见过的木鸢相同的声音:“德妙,我说过只要你归顺于我,我便能救你于死劫之中,如今,你相信了吧?”
德妙震惊:“原来是你,你究竟是谁?”
“我?你可以称为我斗姆天尊!”
“斗姆天尊?”德妙一惊。
“你虽然不是真道士,但是既然冒充道人招摇撞骗,不会不做做功课吧,连斗姆天尊都不知道?”木头人中传出讥讽声。
德妙有些恼怒,脸色胀红:“我当然知道!斗姆天尊,也称斗姥元君,乃是掌人间生死罪福之神!”
“不错!我,就是掌人间生死罪福之神!”木头人声音平淡,但话里意思却狂得吓人。
德妙心里冷笑,神?真正的神灵岂会玩弄这种小手段?
她刚要开口讽刺,可一想到自己处境,又冷静下来,皱眉看着木头人问道:“你要我归顺于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木头人中传出淡笑声:“呵呵,你是天机子的徒孙,一身出神入化的高明幻术,只用来欺哄些村夫村妇,岂不可惜!追随我,本座会让你一身本领大放异采!不过,眼下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可自行其是!本座若有吩咐时,自会告知于你!”
德妙哗得一下起身,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你你竟然知道我的师门来历?”
木头人傲然道:“本座知道的事,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好啦,你且用心倾听,本座现在告诉你一些事,是你过堂受审时翻案的关键,你且用心倾听!”
说到此事,德妙心里一静,知道事关自己生死,当下不再言语,缓缓坐下,侧耳倾听。
“等你上堂后,不要怕,按我说得做,首先你要”
一炷香后,木头人说完了想说的话,又道:“好啦,本座这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再送你一道大礼。”
“什么大礼!”德妙还在想着之前对方的话,听到大礼,也没多想,顺嘴问道。
“稍安勿躁,随后便知!”话音刚落,就见木头人身体一晃,重新复原成一个小方匣子,轱辘辘地向外滚动离开。
德妙怔怔地看着小方匣子离去的方向,神情惊疑。
沐浴完后,德妙回到卧室,穿上一身绯色薄软的内衣,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想着之前的事,露出姣好火辣的身形。。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德妙仙姑,德妙仙姑?”
德妙停住梳子,皱眉回头:“谁?”
“在下驿丞萧元,丁相公拜访您来了。”
德妙一愣:“哪个丁相公?”
“当然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丁相公,我们大宋的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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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八十八章 此间乐
德妙震惊起身:“当朝宰相?”
“没错,正是相爷。”
“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烦请相爷稍候。”德妙一听,不敢犹豫,马上答应一声。
“好的,小的马上去回报。”萧元谄媚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德妙怔了下,回过神,迅速换上了道袍。
没多久,就见一个神色庄重,容光焕发的道姑推开门走出来,门前一个丫鬟眼色异色一闪,暗道这个道姑可真漂亮,当下不敢犹豫,上前盈盈一礼,轻声道:“仙师,请随奴婢来,相爷正在前厅等候。”
德妙温和的一笑:“麻烦你了。”
当她跟着丫鬟来到前厅时,就见一个身着便袍,举止威严的男人正坐在厅中吃茶,两个侍婢站在左右,门口萧元正等着德妙,一见她来,马上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引着德妙走进客厅。
一进门,萧元马上恭敬行礼禀报:“丁相公,这位就是德妙仙师!仙师,这位就是丁相公。”
德妙打量对方一眼,见对方面容清奇,脸颊微胖,面色红润,颌下一缕长须如流苏般稀稀朗朗,光看皮肤像四五十岁,但看发须又像六十多岁,一双眼睛温和而有神,淡然而平静的坐在那里品茶,却给人一种大权在握的威势,令人不敢轻视。
德妙虽然心术不正,但当了多年骗子,对相术方面自然也有些研究,一看对方面相气派,虽说不出好在哪儿,可本能的就知道这是一位贵人,心里微一紧,知道此人必然就是丁谓丁相公了,当下也不犹豫,上前稽首:“不知丁相公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德妙刚刚沐浴已毕,发丝还是湿得,容颜十分妩媚,一缕淡淡发香如丝如缕飘荡在空气中,丁谓抬眼看去,瞬间失神。
不过到底是一国宰相,定力不俗,丁谓只一怔就马上醒过神儿来,呵呵一笑:“啊!仙师言重了。仙师旅途劳顿,刚刚入住客栈,老夫便来拜访,可是有些不识趣了。”
德妙听到丁谓如此客气,赶紧推脱道:“山野之人,不敢当此称呼。丁相公驾临,使得蓬荜生辉,莫说是这个时间,就便是再晚些,贫道也该倒履相迎才是。”
再晚些?丁谓心里一笑,深深看了德妙一眼,也不在意她是否话中有话,只打了个哈哈,指着一旁座椅道:“哈哈,仙师请坐。”
德妙谢了一声,腰肢盈盈,曲臀坐下。
她一坐下,一旁驿丞萧元马上点头哈腰地凑上前给她奉茶。
等萧元上过茶后,丁谓朝他摆了摆手,驿丞见状,刚刚站定的身子忙又向退去:“下官告退,告退!”
见他出去,丁谓又扫了一眼两个侍婢,淡声吩咐道:“你们也退下吧!”
两个侍婢施礼,一一退下。
德妙妙目荡漾,看着丁谓双眼,娇声问道:“不知丁相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丁谓不疾不徐地举起茶盏,用茶盖挡住茶叶后,轻抿一口,放下茶盏,这才看着德妙轻声道:“原本我该过几日等仙师洗脱了罪名,再使人下帖,与仙师会唔,只是如今”
丁谓沉吟不语,德妙有些不安,面露焦急之色:“可是贫道的案子又出了什么变数?”
丁谓点点头,又摇摇头:“仙师勿慌,仙师可知,你远在泰安,圣上如何知道了你的声名?”
德妙一愣,看着丁谓带笑的双眼,若有所悟:“莫非”
丁谓抚须一笑,点头道:“不错!正是老夫奏与天子,天子才下旨邀请仙师入京的。”
德妙连忙离座再拜,有意无意露出曼妙腰肢,口中更是感激道:“多谢丁相公提携之恩!”
丁谓连忙起身相扶,手一触到德妙温柔小手,心里不由一颤,笑道:“哎,仙师免礼,免礼”
二人重又落座,只是有了之前插曲气氛又是不同,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暧昧。
不过丁谓到底不是普通俗人,心里一动,就被他理智压住,脸上露出肃色,道:“仙师的案子既然是北斗司所办,只怕是不能不审的。只是仙师你这边”
丁谓深深地看向德妙,德妙一脸坦然,道:“相爷请放心,贫道行得端,立得正,绝无杀人谋财的罪状!”
丁谓松了口气,神色舒展,点头道:“既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仙师是老夫举荐于天子的,这件事老夫岂能袖手不管?仙师放心,老夫定然全力维护,助仙师早日洗脱罪名,得以拜谒天颜!”
德妙脸上露出笑意,柔声道:“一切拜托丁相公了。今日提携维护之恩,德妙没齿不忘。”
丁谓看着德妙娇媚的双眼,轻笑点头:“仙师有这份心,老夫就很开心了。你我今后都是为官家办事的人,彼此若能经常照拂一下,自然皆大欢喜。”
说到这里,二人目光一碰,相视而笑。
申时,夜朗星稀。
在饭堂吃过晚饭,柳随风陪着太岁说了会儿话,转身离去,看他临走时一脸荡漾的笑容,太岁有些不解,不过瑶光却一脸不屑的解释道:“别理他,保准儿又去青楼了。”
太岁一愣,脸色有点尴尬。
一旁开阳温和的笑道:“好了,天也晚了,你们一路上也很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
太岁点头,跟着开阳和瑶光出了饭堂。
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宅院里,开阳走在前面,推开门引着太岁进了卧室,瑶光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也跟了进来。
开阳微笑地介绍:“太岁,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
太岁一脸新奇,左右打量,又走过去按了床铺,张开双臂往上一趟,口中长叹一声:“啊!好舒服!”
开阳笑道:“被褥都是新的,而且刚刚晒过。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不必客气。我就住在你对面房。”
太岁坐起来,客气的一拱手:“多谢姑娘!”
开阳摇头一笑:“呵呵,你是瑶光的朋友,客气什么。以后就和瑶光一样,叫我开阳姐姐好啦!”
“开阳姐姐。”太岁脸上一喜,马上就嘴甜的叫上了。
开阳一笑,朝太岁微微点头,又向瑶光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太岁起身送到门口,留恋地看了眼她的背影,转身冲回房,一个鱼跃扑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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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八十九章 皇上家要装修
瑶光背着手走近,一脸嫌弃的吩咐:“喂!晚上呢,你就老实地在屋里头待着。起夜呢,屏风后边有马桶,别出去乱走,北斗司的机关有多厉害,你可是清楚的。”
太岁趴在床上,扭头看她:“你看看你,整天凶巴巴的,不是打人就是吓人,你看看人家开阳姐姐,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话的声音、冲人笑的样子,哎呀……”
太岁一脸陶醉,眼睛眯起来,似乎想到了开阳的模样。
瑶光翻了个白眼儿:“白痴!”
罢,她一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太岁起身跟过去,闩好门回来,在床边坐了坐,又起身推开窗子。
对面窗子开着,太岁正看见开阳坐在桌前,拿炭笔描绘着什么,神色认真,摇摆的烛火映在在她的脸上,肌肤如玉,美丽且安详。
太岁双臂拄着窗沿儿,兴致勃勃地看着开阳专注地描绘,脸上露出沉醉之色,低声赞叹道:“真美啊!”
……
大内皇宫,威严肃穆。
艳阳高照,晒下万丈金光,将整个皇城都染成了金色,富丽堂皇,气势巍峨,皇家气象一览无余。
垂拱殿门房大开,屋里角落处两个下陷的丹墀里,两只青铜麒麟炉散发着袅袅轻烟,悠然的檀香之气在殿中萦绕,令人闻之心安气宁。
两个太监低头顺目的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发,如同隐形人。一位身着紫袍官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站在桌前朝真宗大声着什么,可他们却不闻不听,更不敢有一丝反应。
雷允恭匆匆走到垂拱殿前,看到有太监在门边守着,脚步一停,声询问道:“官家此时可忙吗?”
太监竖指于唇,低声回道:“嘘~~,雷公公,声点儿,寇老西儿正跟官家发飙呢。”
雷允恭侧耳倾听,就听里面寇准的大嗓门儿传出,
“万万不可,若陛下如此作为,那与商纣夏桀又有何异!”寇准的语气生硬,隐含愤怒。
雷允恭脸色一动,与身前太监眼神一碰,不管真心与否,二人眼中都露出了气愤之色。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官家这么话,这岂不是当面骂官家是昏君吗?
雷允恭恨恨的朝里面瞪了一眼,不过他敢跟北斗司较劲,可万万不敢当面去骂寇准。
殿内,真宗和寇准对面站着,站得很近,皇帝正微仰着身子,用手抹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脸尴尬。
真宗无奈的苦笑:“寇相公,你言重了吧?朕就是想扩建一下皇宫,怎么就变成桀纣了呢?”
听到这里,雷允恭眼珠一转,迈步进殿,伏身下拜,高声禀报道:“官家,奴婢回宫复命了!”
真宗眼神微转,看到雷允恭,先是一怔,紧接着心里不由一喜,并非是高兴看到他,而是他来得正是时候,这一插话,就不用再跟这位顽固的老相公较劲了。
朝雷允恭点了点头,真宗脸上露出笑意,撇下寇准,朝雷允恭走去:“啊!雷公公啊,起来吧,朕差遣你做的事……”
不等他话完,寇准伸手一把拉住赵恒,一脸严肃道:“陛下不要走,臣还没有完!”
赵恒无奈地站住,看着寇准苦笑:“好好好,爱卿尽管,尽管。”
寇准松开手,正色道:“陛下扩建宫室一事,甚为不妥,还请官家收回成命。”
赵恒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不过还是苦口婆心的道:“哎!寇爱卿啊,你朕扩建一下宫室,怎么就成了乱命呢?咱大宋这皇宫啊,是继承自前朝。而前朝定都于汴梁时呢,天下未定,所以这宫殿很,局促的很呐。”
寇准摇头:“陛下的容易,可知城中百姓居所繁杂,已然十分拥挤?官家若是扩建宫廷,周围百姓必得外迁,此举岂非扰民?”
赵恒皱眉,朝前走了两步,抬手指着宫外,道:“可现在百姓居所与朕的皇宫只隔一条街,声息相闻,皇宫大内岂得安全?还有啊,爱卿你看看,周围百姓人家那楼儿建得比朕的宫墙还高,闲着没事儿就往宫里张望,拿朕和后宫妃嫔当景儿看,皇家体面何在?朕要他们搬迁,是会重金补偿的。”
寇准一脸坚持:“陛下得容易,可百姓们不愿意搬啊!那些百姓世代居住于此,现如今陛下却为一己之私而令百姓流离失所,岂是仁君所为?”
真宗苦笑,转过身看着寇准,眼中隐带不悦之色:“朕都了会重金补偿,怎么会流离失所?寇爱卿啊,你实在有些题大做了。”
此时一旁的雷允恭眼睛一转,跳出来给赵恒解围:“寇相公,农夫多收了几斗米,手里有了点闲钱,还知道建幢大屋呢,官家贵为天子,如今国库丰盈,扩建宫苑又算得了什么,寇相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家只是想扩建一下宫室都不行吗?”
真宗听着心中大悦,瞅着寇准,拼命的点头。
寇准转头怒视雷允恭,大喝一声:“闭嘴!你一个阉宦,安敢干政!”
罢,寇准转头又向皇帝行礼,诚恳地道:“陛下虽为天下之主,然亚圣曾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更该体恤民意,爱惜百姓!纵有补偿,若强令百姓搬迁,岂非有夺民私产之嫌?一旦载之史书,只怕有损陛下仁德之名。”
真宗皱眉不语,一旁雷允恭却不服气地反驳道:“寇相公,官家欲以重金安抚百姓,已是仁德之至。难道你要官家过的还不如一个农夫吗?”
寇准大怒,冲过去抬腿就踢向雷允恭,嘴里大骂道:“你个阉奴,整日里怂恿陛下耽于享乐,到底是何居心!你想要陛下被人骂作昏君吗!”
真宗被寇准的怒气吓到,赶紧上前劝架:“寇相公息怒,雷公公一时糊涂。”
雷允恭哪敢还手,狼狈的躲到赵恒身后,躬着身子,像一只受气的鸡仔。
寇准还不解气,恨恨地瞪他一眼,转向真宗继续劝谏道:“陛下虽欲重金补偿,可老臣方才也过了,皇宫周围的百姓大多是不愿搬迁的,对他们来,那些不仅是房屋,更是祖业。若强令迁徙,必然引得百姓怨愤。陛下向来以仁德治天下,万万不可如此。”
听到这里真宗也是无奈,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不扩不扩,不搬不搬!朕知道了,这房子,朕不修了,百姓也不用迁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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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九十章 神仙后裔
寇准一喜,整了整衣服对皇帝恭敬一拜:“陛下如此仁善,乃是百姓之福。”
真宗很无趣地挥了挥袖子,臊眉搭眼地道:“寇相公年纪大了,若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休息吧。”
寇准也知道皇帝心里有气,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必再多事,当下又是一拜,道:“多谢陛下体恤,那臣就告退了。”
真宗挥挥手,不想说话。
寇准施礼退下,转身出了大殿。
他这一走,真宗马上变得没精打采,回到御案后坐下,雷允恭一溜小跑跟过去,看了眼真宗,抬起袖子悄悄抹眼泪。
真宗一皱眉,不悦的问道:“嗯?你哭什么?”
雷允恭抽泣两声,低声道:“奴婢……奴婢看官家被寇老西儿欺负,替官家难过。”
真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咳!寇相公脾气是火爆了些,可说到底,还是为了朕好,不可胡说!”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瞪了雷允恭一眼,轻斥道:“别乱给大臣起绰号,私下叫叫也就算了,传扬出去有失体统。”
雷允恭一脸委屈:“寇相公就是欺负人嘛,就是一个土财主家里人口多了,手里有了闲钱,都知道扩房建屋呢,官家您都不如一个土财主过的舒心啊!”
真宗坐在那里苦笑,挥挥手,像是要赶走烦恼,道:“得了得了,这糟心事儿就别说了!娥娘常对朕说,身为人君便该有人君的气度,朕不和那倔老头儿一般见识。”
雷允恭收起哭泣,谄笑道:“德妃娘娘说的对,德妃娘娘贤淑贞德,也就只有文德皇后长孙氏能够比拟了。”
说起德妃,赵恒心中郁闷瞬间散去,哈哈一笑,道:“是啊,娥娘贤淑温良,大臣们视而不见,就只盯着她的出身聒噪,着实地讨厌,这些年也真是苦了她了。对了,你此番去泰安如何?”
雷允恭脸色一正,躬身道:“托官家鸿福,老奴幸不辱命,已经把德妙仙师请来了。”
真宗大喜:“当真?哈哈,总算有件让朕高兴的事了。”
说罢,他抬头朝外看去,疑惑道:“人呢?怎么不把德妙仙姑带进宫来,让朕见见啊。”
雷允恭脸上露出委屈:“并非老奴不想带德妙仙师入宫,只是德妙仙师身上还有一件官司未了,要等大理寺审过,还了她清白,才能入宫见驾。”
真宗闻言诧异的看向他:“官司?”
“是!就是泰安郑御史遇刺一案,官家还记得吗?老奴在半路上遇到北斗司的人,他们正拿了德妙仙师,说她是杀人凶手。”
真宗神色一下严肃起来:“是北斗司拿的人?”
雷允恭小心的看看赵恒的脸色,低声回道:“德妙仙师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定是北斗司乱入人罪!依奴婢看,说不定是有那等嫉贤妒能的小人,刻意栽赃陷害。”
真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脸上若有所思。
若说其他衙门办错了案,他还相信,可是北斗司……他心里还是很信任的。
毕竟这是直属于自己的衙门,一般案子根本惊动不了他们,他们如果说德妙有罪,就实在不能轻忽了。
出了垂拱殿,寇准大步往外走,包拯迎面走来,见是寇准,连忙避到道旁,拱手站定,等着他先过去。
不想寇准到了他身边反而站住,看了包拯一眼,脸上一乐:“哈!包拯?”
包拯神色严肃,郑重长揖道:“大理寺评事官包拯,见过寇相公”
寇准露出笑脸,走过去上下打量他,笑道:“你这黑炭头,老夫听说,你在大理寺里可是不大受人待见啊,上上下下的总有人挤兑你?”
包拯微微一笑,淡定道:“并无此事,大理寺同仁,对包拯很好。”
寇准撇嘴轻哼道:“你啊,甭理他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夫当年中了进士,最先做的也是大理寺评事官!你好好做,用心做,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坐到老夫这个位置!”
包拯也笑了,拱手道:“宰相之位,下官可不敢想。”
寇准挥挥手,不以为然:“宰相也是从小官做起的。对了,你一个评事官,跑到大内干什么来了?”
包拯想了想,没有隐瞒,道:“北斗司和太监雷允恭同时送了诉状到大理寺,北斗司状告泰安道姑德妙招摇撞骗,假造祥瑞,并为了掩盖真相,伙同泰安县令薛凉谋杀了御史郑子文。而太监雷允恭则状告北斗司欺君罔上,拘捕且意图刺杀陛下邀请入朝的德妙真人。”
他这段话信息量有些大,寇准皱眉不解:“慢来慢来,这个德妙道姑,是什么人物?”
“德妙是泰安七星观观主,据说神通广大,乃陆地神仙,陛下慕其名声,派雷公公前往泰安召其入宫,欲请教长生之术。而北斗司前往泰安查办郑御史遇刺一案,说是德妙配合县令薛凉伪造祥瑞,意图幸进,为了掩饰真相,二人同谋杀了郑御史。因为德妙是陛下邀请的客人,所以嫌犯迄今未入大狱,而是被雷公公请进了馆驿安置。”
寇准气的太阳穴直跳,跺脚大骂:“荒唐!荒唐!堂堂天子,相信一个神棍,还要罔顾王法,真是岂有此理!”
包拯苦笑,不好接茬,又道:“北斗司来头不小,雷公公背后又有陛下撑腰,大理寺上下不敢自专,所以下官就进宫来了,要请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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