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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关
赵恒被夸得也面有喜色:“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在朝元殿上建道场……是否可行?”
丁谓他犹豫,马上凑过去,低声建议道:“陛下,朝元殿乃正殿,除大朝会外少有人去,三天嘛,臣觉得便在那里建一处道场也无所谓,三天之后,若是真有天书降下,昭告天下也是美事一桩,那时也不怕言官聒噪。若是没有天书……”
说到这里,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德妙,然后压低声音道:“若是没有天书,到时陛下不妨将德妙治罪,也可搪塞众臣之口了。”
赵恒听到丁谓这么一说,深以为然,当下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还是丁相公老成谋国。”
周怀政在旁边看着丁谓和赵恒窃窃私语,不由得眉头紧皱。
丁谓和赵恒说完话,又退回到了原位。
赵恒也直起身子,咳嗽了一声,对德妙吩咐道:“既然仙人如此要求,那你就去朝元殿准备道场吧。”
看了旁边的周怀政和雷允恭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雷允恭身上,抬手一指:“雷允恭,你协助德妙仙师。”
雷允恭听到这话,喜不自胜的走出来行礼谢恩:“老奴遵命。”
……
朝元殿。
赵恒的命令一下,只两天工夫,朝元殿里就已经建起了一座道场,其完善程度甚至比那些百年道观都不差丝毫,由此可见,雷允恭能在前后三任皇帝身边一直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不过恢宏庄严的朝廷大殿和玄妙诡异的道场风格结合在一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说难听点,甚至可以说是荒诞而滑稽。
但这是皇帝亲口下的谕旨,就算有人觉得不妥,但真正敢直言不讳的人到底是少数。
此时,德妙带着一班道人正在大殿上进行法会,宫门紧闭,殿上点满了蜡烛,在地上摆成了阴阳鱼的图案,气氛神秘而诡异,令人不由生起敬畏之心。
德妙手持拂尘正在场中徐徐走动着念经,就在这时,忽然宫门大开,殿内的道士都吓了一跳,德妙循声望去,就见寇准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正在宫门一边围栏边与几个小太监聊天的雷允恭见状,赶紧上前阻拦:“寇相公,寇相公,你怎么来了?”
雷允恭向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见机赶紧溜出去报信。
“滚开!”寇准怒容满面,一把推开雷允恭,大步流星的走到殿中,看着德妙怒喝道:“堂皇大殿,庄严神圣之所在,搬来一班神棍,在此胡闹,简直是岂有此理!”
德妙被寇准的气势所摄,等寇准训斥完之后才回过神,硬着头皮反驳:“我等是奉陛下之命在这里举办黄箓道场,为大宋国运祈福,你怎敢擅闯法会?如果失败了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雷允恭赶过来挡在寇准面前,想把寇准推出去:“寇相公,寇相公,你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寇准愤怒的一把推开雷允恭,走到德妙面前直接扫翻香案上面的东西,门口传来愤怒的叫声:“住手。”
寇准转头怒视,就见赵恒在内侍武士太监宫女等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赵恒一脸怒容:“寇相公,你到这里做什么?”
环顾四周满地狼籍的样子,他脸色难看地道:“好端端的道场,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万一触怒上天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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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闹金殿
寇准气愤的指着德妙一行人说道:“触怒上天?陛下误信妖人,把这朝廷机枢所在,庄严神圣之地搞得乌烟瘴气,才会触怒上天。陛下应该马上把这些妖道砍了,向上天请罪!”
赵恒大喝:“寇准不得放肆,德妙仙姑在此地建道场,正是为我大宋国运向上天祈福,是朕同意了的。”
寇准怔了下,眼中露出哀色,痛心疾首道:“陛下,这朝元殿是国家体面,煌煌之所,岂可让这些妖道在此群魔乱舞?传出去陛下的脸面何存?大宋朝廷的脸面又当何存?”
一旁雷允恭冷笑反驳道:“寇相公,德妙仙师是官家亲口所封的天师,你张口就是妖魔闭口就是鬼怪,你置官家于何地?”
雷允恭小心翼翼地看看赵恒皱起的眉头,继续补充道:“你这不是指桑骂槐的说陛下没有识人之明,昏庸无道吗?”
赵恒微微有些变色,寇准一看有些发急,指着雷允恭骂道:“好你个奸佞,老夫豁出这顶乌纱帽不要,也要取你性命!”
寇准冲向雷允恭,侍卫上前阻挡。
寇准受阻,更加怒不可遏,冲到一旁金瓜武士身边,抬手夺过金瓜,举着金瓜追向雷允恭。
雷允恭吓得满殿乱窜,口中大呼道:“官家救命!官家救命啊!”
赵恒脸色胀红,怒气冲冲地指着寇准大喝:“寇准,你给朕住手!”
寇准不理,继续追向雷允恭,雷允恭慌忙躺向皇帝身后。
寇准一瓜挥出,呼地一声,奔向皇帝的脑袋。
赵恒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浑身发冷,看着金瓜临头,竟然升不起躲避的心思,只在心里不停叫道:朕要死了,朕要死了……
好在寇准反应及时,眼看打到赵恒,用力一扭手腕,带着手中金瓜朝一侧扫去。
不过就算这样也差点打中赵恒头顶,只听呼的一声,金瓜扫过皇帝的头冠,将其打落下来。
众人都是大惊,一个个吓得不敢说声,只有雷允恭眼睛一转,大呼小叫道:“太无礼了,这也太无礼了,你打扰斋醮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官家出手,你眼里还有君上吗?”
赵恒本来就被吓得冷汗直流,回过神来,马上火冒三丈,用手一指寇准:“来人啊,把寇准给我拿下!”
“是!”众侍卫哄然应是,一拥而上,抓住暴跳的寇准。
这时丁谓也回过神儿了,正了正奔跑时歪掉的帽子,噗通一下跪倒在赵恒面前,哭着说道:“官家,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赵恒根本不理他,仍然火冒三丈的指着寇准,吩咐左右:“来人啊,把这个欺君犯上的寇准……给朕送回家去!”
他本来想说打入大牢,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这事儿自己真没法把他入罪。
欺君犯上是没错,毕竟这老家伙差一点把自己砸死。可处置一朝宰相,怎么着也得有个理由吧?若朝臣问起,寇相公因何犯上?这要他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说因为打扰德妙仙师做法会?
那朝臣们不得反了天不可。
编瞎话?
赵恒倒是想,可毕竟是天子,再怎么样也是要脸面的,万一被人拆穿,就算别人当面不说,可背后不得笑话死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打入大牢,换成送回家去。
寇准被侍卫拖出去,一边退一边还挣扎的指着雷允恭大骂:狗贼!奸佞!有此奸人在陛下身边,陛下危矣!朝廷危矣!老夫要清君侧!清君侧……
侍卫们无奈,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只好把寇准给扛了下去。
殊不知寇准愤怒,雷允恭丁谓德妙三人却也非常失望,一个个看着赵恒的眼色也有些幽怨——这老家伙差点把你打死,就把他送回家?这叫处置?
经此一事,雷允恭和丁谓倒没什么异常表现,毕竟二人对赵恒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也明白他心里想法。
但对于他人却不同,特别是从入京以来都对皇帝、皇室心存敬畏的德妙触动非常之大。
德妙眼中冒出精光,感觉自己好像挣脱了某种烙印在心头的枷锁。
原来,所谓坐拥天下的皇帝,也不过如此!
赵恒环顾殿内,对德妙有些担心地道:“德妙仙师,经寇准这番打扰,不会触怒上仙吧?”
德妙猛得回过神,看着赵恒愣了下,脸上露出微笑,稽首道:“寇准一介凡人,如何能天人感应?只要陛下心志坚定,虔诚向道,寇准的所作所为,不会被上仙在意的。”
“如此就好!”赵恒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见场面混乱,也不欲再呆在这里,又随口交待两句,转身出了门。
德妙微笑相送,神色淡然,。
雷允恭也跟着赵恒往外走,边走边招呼众太监:“赶紧收拾收拾,重新摆设香案!”
“是!”太监们一个个都忙活起来。
……
出了门,赵恒脸色马上沉下来。。
雷允恭跟在后边,看看赵恒的脸色,眼睛一转,凑上去进低声道:“官家,寇准仗着自己年纪老功劳大,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当着您的面都敢动手,简直是无君无父!您一向心慈手软,对他多有宽待,这回可不该再姑息了,应该严惩不贷啊!”
“够了,朕知道了。”
赵恒心烦的挥了挥手,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哎!算了吧,寇相公也是为了朕好……”
“是!”雷允不敢多说,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退到赵恒身后,看着赵恒背影,目光中突然闪过一道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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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密室杀人
外面天还没亮,准时报晓的鸡已经鸣个不停。
寇准侧身睡在床上,一个眉眼憨厚的小厮悄悄推开门走进来,凑上前小声地唤他:“老爷,您该上朝了。”
寇准翻了个身,好像没听见似的,眼都没睁。
小厮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老爷,您该上朝了。”
“上什么朝,不去!”寇准挥了挥手,没好气地道。
小厮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他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可却是自小就在寇府长大的家生子,从记事起,从没见过自家老爷不上朝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无措,也不知是继续催好,还是不催好。
寇准气呼呼的把被蒙在脸上,含糊的声音传出:“堂堂金殿之上,竟然变成妖魔鬼怪的杂耍之地,我还去上什么朝,是去帮腔还是看赏啊。”
小厮面露尴尬的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老爷,这个……万一宫里问起来要如何回答?”
寇准哗地一下从脸上拉下被子,瞪着小厮:“老夫病了!不行吗?”
一句话说完,他又把被子蒙在脸上。
小厮看着寇准的模样,无奈的叹气一声,悄悄退下,把门掩上。
……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上午。
寇准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闷酒,嘴里骂个不停:“堂堂君王,竟然被此等魑魅魍魉所惑,迷信神仙术,被一些招摇撞骗的方士戏弄于股掌之上,真是可悲可叹!”
就在他郁闷的自斟自饮时,忽然小厮跑来禀报:“老爷,度支司送来消息,度支司判官杨大歧杨大人昨夜意外身亡!”
寇准一愣:“杨大歧?意外身亡,何谓意外?”
小厮:“度支司的人说,杨大人今晨被发现死于书房中,死时门窗紧闭,似乎是自杀。”
寇准眉头一皱,不悦:“似乎?”
小厮苦笑:“是!度支司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寇准放低手中的酒杯,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略一沉吟:“杨大岐……”
他眯了眯眼睛,忽又举起杯,一饮而尽,站起身,面色严肃的说道:“备轿!”
杨大歧家门口,门口忙忙碌碌的有许多开封府的衙役,正守住了门不准无关人等随意进出。
但无关人等中自然不包括当朝宰相了,寇准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停在扬府门口,衙役们本想过来驱赶,可当看到从轿中迈步下来的寇准,所有人都退后,不敢阻拦。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捕头快步走来,拜见寇准:“见过寇相公。”
寇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吩咐他道:“带路。”
“是。”捕头不敢多说,引着他进了正厅,就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一身素服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的发呆,正是扬大歧正妻。
杨夫人看见寇准,略微恢复了些神色,深吸口气,盈盈起身来拜,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
寇准心中一叹,连忙上前扶起杨夫人,沉痛的劝道:“杨夫人,节哀顺变。”
杨夫人被寇准扶起来,哭着说道:“大人要为我家老爷主持公道啊。”
寇准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杨夫人放心,此事朝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去问问情况,扬夫人请回去休息,等有了消息老夫马上通知你。”
“谢大人!”杨夫人向寇准拜谢,抹着眼泪退回后堂。
寇准面色严肃,朝身边捕快问道:“在哪出的事?带路吧。”
“是!”捕快见寇准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引着他往书房走去。
此时书房里正有一堆衙役进进出出,寇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包拯恼怒的声音传来:“是谁准你们动家具的?这都是重要物证,不能轻易挪动,知不知道!移回原地去!”
屋里传来了搬动家具的声音,寇准缓步走进去,只见着包拯背对着他,面朝着坐榻,正跪在地上查看东西。
寇准走过去拍了拍包拯,包拯转头,一看是寇准,当下一惊,立即站起来对寇准行礼,有些面色尴尬的说道:“寇相公,下官……下官失礼了。”
寇准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到那么大的声音,就猜是你黑炭头,果然不出所料。”
包拯有些尴尬,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寇准背着手打量书房,包拯忙上前陪伴左右,寇准左右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大理寺怎么也来了?”
包拯道:“杨家的人到开封府报案,因为事涉朝廷命官,开封府便报到了大理寺。”
寇准点了点头,询问包拯:“你看这案子如何?”
包拯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才神色严肃的说道:“蹊跷的很。”
“哦,蹊跷在何处?”寇准停步,好奇的看向他。
包拯伸手,引着寇准往坐榻方向走去:“大人请随我来。”
杨大岐的卧榻和外间读书的书桌间隔着一个屏风,外间书桌外靠墙是一个古董架子,上边摆着各色器物,有瓶有罐,有奇石有盆栽,但最显眼的,却是一副木雕的十八罗汉,个个都比成人拳头还大些。
屏风后面是杨大歧躺的书房睡榻,一旁小几上摆着一个香炉。
榻上有被白石灰画出的人形。
榻下散落着几本书。
榻前的长案上放着一摞书,还有一本摊开的,似乎主人才刚刚使用过。
包拯引着寇准来到榻前,然后让寇准看石灰画出的人形:“大人,这是案发后死者被发现时的卧姿,从榻上的软垫和死者的面部表情看出来,死者死的十分安详,似乎是在睡梦中死亡的。”
寇准皱眉点头,并不说话。
包拯继续讲到:“我所说的蹊跷,是指我检查过了尸体之后,找不到致命的伤口。死者外表看起来很正常,验看指甲皮肤也都没有中毒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寇准认真的听着,目光移到了香炉上。
包拯顺着寇准的视线看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第一时间想到了熏香可能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已经将香炉中剩余的香料送去检查了。”
寇准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吩咐道:“继续。”
包拯抬起头,看着四周的窗户和门,面色严肃的说道:“书房门窗是从里面闩死的,门是被仆人从外面撞开的,所以说在案发当时,死者应该是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
寇准看向包拯:“那么,他就不可能是自杀吗?”
包拯认真地:“这当然也是一种可能!但下官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排除他杀的可能!而且,就算是自杀,也要确定他是如何自杀的。”
寇准赞许地点点头,略一沉吟,道:“他杀或自杀,都有可能。这个杨大岐,他……”
这时有差役走过来,急匆匆的向包拯行礼道:“包评事,仵作那边已经找到了死者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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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寇准搬兵
包拯闻言面色一喜,而寇准则是立刻直起身子,神情严肃的说道:“走!去看看!
二来被差役领着,来到院子里一个角落里,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被临时当做了验尸房。
推开门进去,房间里很阴暗,四周墙壁上挂着黑色毡布,用来遮挡阳光。
杨大歧的尸体正在台子上放着,四周陈放着一些器械,旁边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盖着布的托盘。
仵作行过礼后,揭开布指着尸体对包拯和寇准讲解。
杨大歧面色平静的躺在那里,或非脸色青白,否则就像是正在睡觉般。
仵作指着杨大歧解释道:“死者的身体完好,没有外伤,表情平静,不像是急病猝死。我起初怀疑是中毒,然而并无发现,最后,我查了这里……”(
说到这里,仵作手指指向杨大歧的头部,见二人看过来,他伸出两手,小心的把杨大歧披散的头发扒开,露出一线头皮,头皮上有一个黑点,那是针的尾部,比铁钉略细,比绣花针要粗。
忤作道:“像这样的针,在死者头上,一共有三处,呈品字形排列。”
忤作一边说,一边扒开头发,把另外两处地方展示给他们看,并用镊子缓缓拔出一根。
包拯看着针的尾部,脸色冷峻地自言自语:“这针钉入如此之深,是用锤子钉进去的,还是用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呢?”
仵作道:“像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
包拯和寇准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仵作也不卖关子,马上道:“据我的经验来看,要么,扬大人是先被人制住穴道或迷倒,然后把针砸进去。再或者,是用机关发射。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有武功高手以暗器手法射出钢针。”
包拯皱眉想了想,问道:“你认为哪种可能最大?”
仵作想了想,道:“第一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没检查出迷药或中毒迹象,就算穴道被制,扬大人也应该会感觉到痛苦,不会这么平静,而且若是被砸进去的,扬大人的头骨上应该会有裂痕。”
见二人看着自己不说话,仵作又道:“第三种可能也不是很大,一来这种武功高手很少见,再者,若是被人用暗器偷袭,一根针射入要害就足以致命了。”
“你的意思,是怀疑他死于机关?”包拯问道。
仵作点点头:“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是这样。”
包拯看向寇准,但寇准看着杨大岐平静的遗容,并不说话,只在心里暗道,果然是他杀!
包拯送寇准到扬府门外,寇准对包拯叮嘱道:“你继续查,有什么线索及时告诉老夫,如果遇到为难的地方,也可以去找老夫。”
包拯点头,拱手:“寇相公放心,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寇准赞许的拍了拍包拯,然后转身离开。
寇准一转身,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心道:“这个案子,只靠开封府和大理寺,只怕是查不清楚了……”
包拯目送着寇准远去,转身继续回到杨大歧府中调查。
……
北斗司。
茶室中,寇准和洞明相对而坐,洞明一脸平静,而寇准则是面色凝重。
洞明神色轻松的给寇准斟茶,有些好奇的问道:“寇公今日怎么有空到北斗司来?”
寇准严肃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洞明挑了挑眉:“哦?寇公有什么为难事?”
寇准:“昨夜,度支判官杨大歧死于自家书房中。”
洞明倒茶的手停住,不解的问道:“自尽?他杀?此等案件,应该由大理寺和开封府负责吧,寇公为什么要找我们北斗司呢?”
寇准握住茶杯,又心神不宁的放下,说道:“杨大歧死的很古怪,他死时门窗是从书房里面闩着的,可他却是被人用三枚钢针插进头部而死。”
洞明一皱眉:“那就是他杀了,可此案依旧不该由我北斗司负责啊。寇公应该知道,我们北斗司……”
寇准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北斗司只负责天子交办的案件,以及神奇灵异的怪人怪事,此案虽然透着诡异,却还不至于需要北斗司出手。”
洞明微笑:“是啊,该由三法司负责的案子,我们北斗司若贸然插手,会招惹不必要的非议。”
寇准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这个案子本身或许并不离奇,但是如果我判断无误,它背后牵涉到的人却是非同小可。”
洞明凝视着寇准:“那也不该由北斗司负责,法不可废!除非……寇公能请得圣旨。”
寇准抬起眼眸,盯着洞明:“如果我说,此案与郑御史一案有所关联呢?”
洞明一怔,脸色变得冷峻起来:“郑子文?”
寇准点头:“不错!郑御史在泰安被杀,你可知道,他去泰安做什么?”
洞明看着寇准,没有说话。
寇准继续说:“郑子文之所以前往泰安,是因为有人告举天子当初往泰山封禅时,工部曾有人中饱私囊。而度支判官杨大岐,当时就是工部负责开支的孔目,是这起贪污案的重要嫌疑人之一!”
洞明听到这里有些恍然,沉吟片刻道:“可……郑御史是前往泰安公干时,发现德妙伪造祥瑞大敛民财,所以被杀的。”
寇准:“不错,那是一桩意外。但,德妙这边刚被你们抓了,就有人向陛下举荐德妙,让她逃过一劫。工部贪污一案,背后也牵涉到他,你说,这两件案子,还毫无关联么?”
洞明一字一顿:“这个他……是丁谓丁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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