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北斗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关
“开阳,你缠住她,别下死手。”柳随风在远处大叫。
开阳苦笑,心想我就算想下死手,也伤不了她啊。这丫头一狂化,简直就是刀枪不入,比怪物还怪物,我这身机甲能不被她拆了就算好了。
柳随风不知开阳心思,也没时间多想,小心的绕到瑶光身侧,趁着瑶光全力攻击机甲时,突然跃起,出手一指,点在瑶光头顶的百会穴。
“呃!”瑶光嗓中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吟,双眼由血红渐渐变回正常,身体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样。这时偃正已经乘坐木鸢飞出屋顶大洞,他端坐在扑打着翅膀的木鸢上,微笑着望着楼中众人:“呵呵,后生可畏呀!想不到老夫一番精心布置,居然奈何不了你们!咱们后
会有期了!”
说罢,他乘着木鸢,调头望空飞去。
太岁负气望空挥拳,恨恨的道:“老子要是有翅膀就好了!”
这时瑶光已经回过神,听到太岁的话,马上咬牙切齿:“没翅膀,也能追!”
她突然一把将太岁抓了起来,猛地一个旋身,向窗外一丢。整个人像一颗炮弹似的朝驾驶木鸢振翅飞远的偃正射去。
“啊~~~~”太岁尖叫,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尖锐刺耳。
柳随风和开阳吃惊地看着远处空中。
“太狠了。”柳随风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瑶光,小心的侧退几步,离她远远的。
众人仰望空中,太岁的身影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但不得不说,瑶光扔得实在是很有准头,他竟直接落在了木鸢上。
木鸢猛地一沉,又摇摇晃晃地飞起,向着远处飞走。
开阳这才回过神,错愕地看向瑶光:“你……,哎,你呀……”
瑶光冲动劲儿过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柳随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幸亏这家伙……死不了!也幸亏,刚才我没站在她身边啊!”
他在暗自庆幸,而远方木鸢却在夜色中摇摇晃晃越飞越远,楼上众人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太岁落到木鸢上,先是一愣神,可当他看到同样愣神的偃正,却马上反应过来,狞笑着朝他扑去。
“你,你……”偃正惊恐的变了脸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岁见偃正在不停的操控一个木棍似的轴,像是控制木鸢的,于是马上争抢着要去摸那个控制柄。
“偃大人!让我也玩玩呗!”
“你放手。”偃正大叫,拼尽全力与太岁争夺操纵杆。
随着二人争夺,木鸢开始在空中左摇右晃,甚至是旋转起来。
太岁见争抢控制权无望,突然心生一计,伸手去掰木鸢的翅膀,可无奈手不够长,掰不到,于是干脆伸腿猛踹。
木鸢虽打造得十分结实,但翅膀和身体连接处是活动的,也最薄弱。太岁咬着牙使劲儿踹翅膀,不多时,右侧的翅膀就有明显下倾。
整个木鸢明显失衡,木鸢难以控制的一直往右边弧线前行,偏离了飞行方向。
前方是一颗参天大树,眼见着要撞上去,偃正撒手不顾太岁,竭力控制木鸢,有惊无险避了过去。
他用力一拉操纵杆,木鸢又向高处飞去。太岁也是发了狠劲儿,或许也有些迷糊了,不去对付偃正,反而与木鸢开始较上劲了,一伸手从怀里掏出把黝黑的匕首,狠狠捅进翅膀和身体连接处,像捣糨糊一样乱捣
。
偃正大惊失色,惊呼:“这么高摔下去,你我都会死无全尸的!”
太岁冲他坏坏的一笑,继续用力捣。
偃正急忙去制止太岁,试图推他下去,惊慌失措大声呵斥:“疯子!你这个疯子!快住手!住手!”
可太岁根本不理他,仍然捣个不停。
很快,木鸢的右翼被他捣坏,脱离木鸢身体,朝下方坠落而去。
而失去右翼的木鸢此时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先是侧飞一段,然后整个儿倒扣下来,两个人同时大叫着朝下摔落。
……
一间伙房里,灶台上盖着盖子的锅里冒着白白的蒸汽,依稀能听到咕噜咕噜的沸腾声。
伙房里不见人,却能听到小姑娘愉悦的哼着小调的声音。
镜头缓缓推进,看到灶台后面,一个英姿飒爽的小丫鬟正坐在小马扎上一遍哼着小调烧火。
小丫鬟一拍大腿,站起来,拍了几下手上的灰烬,又就着身上穿着的围裙擦手,边擦手边从后面走到灶台前。
小丫鬟揭开盖子迎着热腾腾白蒙蒙的蒸汽闻了闻香,心满意足道:“哼哼~夜宵总算是煮好了~这么一大锅~,好香啊……”
话音未落,门外院中突然嗵地一声,惊得她手里的锅盖都掉了。
小丫环忙拎着烧火棍出去看。
她拎着根烧火棍往伙房外庭院中走去,边走边撸袖子,在院中张望了一圈,突然在墙角落发现一具黑漆漆的像是有人躺在那儿。
小丫鬟将烧火棍扛在肩上,佯装着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发现是一具死尸,看起来面容苍老,显然是个老人。
“死人?”她大惊失色,心砰砰直跳,好在并未叫出声,刚张大嘴就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镇定下来,用烧火棍捅了捅死尸:“喂,喂……”
突然,又是嗵地一声从伙房传来,有东西把伙房屋顶砸漏了。
小丫环吓了一跳,赶紧提着烧火棍冲回了厨房,一进屋,就发现锅被砸漏了,一个人正躺在坍塌的屋里。
小丫环大怒:“臭小子,狗胆包天,敢到我天波杨府闹事?”
太岁悠悠睁眼,看见一个小丫环提着烧火棍怒视他,惊喜的说道:“咦?这一次竟然没死?”
小丫环勃然大怒的举起烧火棍狠狠砸下去:“落到我杨排风手里,你就死定了!”
说着,她将烧火棍朝太岁头上用力一敲,太岁白眼一翻,晕倒过去。……
大宋北斗司 一百五十五章回家
太岁躺在床上,眼皮颤动似醒未醒。
瑶光站在床边弯腰查看太岁情况,旁边站着曹玮和柳随风。
过了一会儿,太岁的视线从黑逐渐变白,逐渐出现一个朦胧的女孩子的脸。
太岁惊叫一声,想也不想,一拳打出,正中对方的眼睛。
“啊!”瑶光发出一声惊呼,捂着眼睛躲开。
太岁渐渐清醒,懵懂的看着眼前的景物,这才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卧室里,而瑶光则是气呼呼的站在他对面松开了手,露出了被打青的眼眶。
太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瑶光阴沉着脸,杀气腾腾,大叫着:“太岁!我和你势不两立!”
说着,她怒不可支的上前揪住太岁就是一顿暴打。
太岁赶紧求饶:“女侠饶命,媳妇饶命啊……不不不,是师父饶命。”
瑶光见状,打得更狠了。
曹玮和柳随风急忙上前拉架,瑶光愤愤然地被拉开,再看太岁,发现他也青了一只眼睛。
太岁一脸委屈:“我刚醒,没搞清状况嘛,你怎么这么狠?”
曹玮欣然对柳随风说话:“我家小瑶对这小子不错啊,居然会手下留情,出手这么轻,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呢。”
“啊?”听到这话,太岁真被惊住了,这还叫手下留情?
他张大嘴巴看向曹大将军,一时无言。
柳随风在一旁偷笑,连连点头,赞同曹玮的话。
太岁坐在桌边,桌上摆满了药品工具。
开阳坐在旁边帮太岁上药,而柳随风则是坐在圆桌的另一边一边喝茶一边跟他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了,你从空中掉下来,刚好落到了天波杨府,被杨家的烧火丫头杨排风给打晕,当成贼抓了起来。我们正好满京城的找你,看到之后就把你带回来了。”
太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急切的追问:“那偃正呢?”
柳随风摇摇头说道:“偃正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了,他掉在院中摔死了。”
太岁吃惊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怅然的说道:“那这案子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柳随风拍了拍他的手:“这你放心。包拯他们从账本上查出了偃正贪墨的罪证,工程的最高负责官员是丁谓,他跑不了吗。”
太岁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瑶光与曹玮站在花园里,瑶光揉着发青的眼睛,脸色悻悻。
曹玮搓着手,满脸堆笑。
“女儿啊,咱们父女之间的误会既然已经解除,你就跟爹回家吧。爹就你一个女儿,整天让你抛头露面的,爹不放心呐!”
瑶光瞪了他一眼,嗔道:“谁说我们误会解除啦?你可别误会啊,我救你归我救你,我可没原谅你!”曹玮苦起脸:“女儿啊,什么你娘受我虐待啊,你姨娘婢妾欺主啊,那都是你自以为是的想像。实际上呢,爹只是刚纳你姨娘过门儿的时候冷落了你娘,你娘那性子你又不
是不知道,心里觉得多委屈她也不会说,就会一个人偷偷掉眼泪,结果让你也误会了。”
瑶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曹玮又绕到她正面:“现在呢,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爹向你娘也赔了不是,一家人已经和睦了,只有你还流落在外,你让一家人怎么心安呢。”
瑶光摸了摸脸颊,委屈地道:“你现在说的好听,那时就那么凶,你打我!”曹玮哎声叹气:“哎!这也不能都怪爹啊,你说你那火爆脾气。你要是好好跟爹说,爹能发火吗?你说你一误会,先手伤了你姨娘,还大光其火,把先帝赐给咱们家的玉如
意也给摔了……”
瑶光不忿:“那你就打我?反正你打我了!”
曹玮无奈:“是是是,我的小祖宗,是爹不对,爹都跟你赔了多少次不是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认我这个爹了吧?”说着,他偷偷看一眼瑶光,见她有些意动,忙扮出感伤的样子,捧起花白的头发,一脸伤感地道:“爹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回家,跟爹和
你娘在一起,享受几天天伦之乐吗?”
瑶光犹豫了一下,看看四周,轻轻低下头:“爹,我……我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曹玮疑惑的东张西望:“这里有什么好的?没有咱们家的园子漂亮啊?”
瑶光摇摇头:“爹,我在这里很快活,我觉得,比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要快活。”
“可是……嗯……”曹玮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模样,狐疑地看向瑶光。
这时隐光从花丛中转了出来,清咳一声,瑶光父女向他望去。
隐光笑眯眯地:“大将军,令媛这性子,你让她本本份份地做个大家闺秀,与那些使相千金整日里一起绣花下棋、吟诗作赋,你觉得可能吗?”
“这……”曹玮看看瑶光,瑶光做出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
曹玮马上泄气地摇摇头。
隐光笑道:“瑶光这孩子,做不了笼中雀,你呀,还是得让她自由自在地飞,她才快活。”
“可是……”曹玮犹豫不决。隐光又转向瑶光,劝说:“瑶光啊,你爹舐犊情深,渴望跟女儿共享天伦,也是人之常情。我觉得呢,北斗司这差使,你不用辞,不过,曹府就在汴梁,近得很,你隔三岔
五的回家一趟,和你爹娘小聚一番,也是为人子民该尽之责嘛。”
瑶光低头沉吟:“嗯……好……”
曹玮一听,马上眉飞色舞:“真的?太好了!女儿,那咱们回家……”
说着,他伸手来拉瑶光,瑶光却避开了手。
“人家不是小孩子啦!爹,你先回去吧,告诉我娘,过两天,我就回去看她。”
“那现在呢?”
“现在人家还有公事没做完嘛!”瑶光返身跑开:“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做。”曹玮要追,却被隐光一把拉住,隐光笑起来:“曹大将军,你呀你呀,真是不明白这小儿女的心思。瑶光答应跟你回去,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你总要给她点时间适应一下
嘛,女孩儿家脸嫩,她好意思就这么跟你回去?”
曹玮愣了下,苦笑站定:“千军万马呢,我都能指挥若定。可就是这个宝贝女儿,唉!”
隐光一笑:“自家孩子,只要开心快活就好了,把她关起来,你倒是放心了,可她能开心吗?长此以往,非得恨上你不可。”
曹玮想了想,无奈点头:“哎,你说的有道理。”
他摇着头,与隐光并肩走开。
太岁在柳随风和开阳的陪同下正在院中散步,隐光陪着曹玮走过来。
一见他,柳随风和开阳一起站住,向曹玮抱拳:“大将军!”
曹玮点点头,看向太岁,太岁身上裹着绷带,一只眼睛还是青的,也向他施礼:“曹大将军!”
曹玮点头,看着太岁的眼神有些古怪。
太岁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你叫太岁?名字这么怪啊。”
“我是孤儿,这名字,是我师父取的。”
曹玮恍然:“原来如此,我看我家瑶光,和你很亲近啊?”
太岁下意识地摸了摸乌青的眼角,苦笑:“就这么亲近吗?”
曹玮哈哈大笑:“那丫头啊,连我这个爹都挨过她的揍,难道我这当爹的跟她还不够亲近吗?”
太岁苦笑:“那我真要荣幸之至了。”
柳随风微笑:“其实瑶光对太岁真的很不错。当初就是瑶光提议让太岁加入我北斗司的,后来又是她主动请缨,担任太岁的入门师父,对他关照的很。”
开阳浅笑:“是啊!瑶光呀,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凶巴巴只是她的外表,接触久了,才会知道她其实很善良、很温柔。”
太岁哼了一声,翻个白眼儿:“那得命够长,才能活着见到这一天。”
曹玮大有同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小兄弟很有见地!”
众人都无语,这是亲爹吗?
曹玮乜视着太岁,向前走,心里却暗忖:“我家瑶光不舍得离开北斗司,不会是因为……喜欢了这小子吧?”……
大宋北斗司 一百五十六章圣明
垂拱殿里,赵恒端坐在上,看着面前两位相公,心里暗暗叫苦。
寇准板着脸,严肃道:“陛下,杨大歧偃正等人当年贪墨公款的证据都在这里,此外还有杨大歧挪用公款,亏空府库的账目明细以及相关人员名单。”
赵恒低头翻阅着奏折,看到上面一排排人名,尤其是看到名列第一的丁谓时,不由得闭了闭眼,显得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寇准没有停止,继续说道:“臣还要弹劾参知政事丁谓,借主持这些工程之际与偃正、杨大歧等人沆瀣一气,趁机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丁谓的手微微颤抖了下,面上却很平静。
赵恒停下了翻阅奏折的手,看着丁谓一脸冷淡的问道:“丁谓,你有什么话说?”
丁谓上前,郑重的一行礼,底气十足的张口:“臣冤枉。”
赵恒合上奏折,靠在御座上:“讲!”丁谓直起身子,目视着前方,一本正经的道:“杨大歧与偃正勾结,上下其手之事,臣今日才知。震惊之余颇为自责,是臣识人不清,驭下不严才发生这种事,若寇相公以
此问责,谓不敢不应。然而寇相公说臣与他们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参与了贪污,臣却是万万不能认。”
寇准脸上露出愤怒神色,转过头去盯着丁谓,厉声质问:“每一笔支出,都是你亲笔复核,亲笔画押,若你不首肯,这些款项根本无法支付,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
丁谓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看着寇准反唇相讥:“寇相公,你也是参知政事,你能确保你过手的每一桩公务都没有纰漏?”他一甩衣袖,向赵恒一揖,言辞恳切:“陛下,臣虽然是玉清宫和泰山封禅两件事的主官,然而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臣实在无法躬身每一件事。若是有人相互勾结,瞒天
过海,臣怎么可能清楚他们的把戏?所以驭下不严,臣认!但若说臣贪污,臣抵死不认。”
寇准大怒,指着丁谓:“丁谓,你这是狡辩!”丁谓不理寇准,直接跪下,对赵恒叩首,泪流满面:“陛下!陛下啊!臣为朝廷,为陛下,呕心沥血,尽忠职守,何曾有过一丝私心杂念?玉清宫之修建,度支司与工部匡
算,皆说需时十五年,而臣只用了七年,夙兴夜寐,不辞辛苦!”
“淳化年间,峡路百姓造反,臣奉命处置,安抚地方,稳定了局势。”
“川均地区王均叛乱,臣孤身入虎穴,说服叛军,归顺了朝廷。”
“景德元年,宋辽大战,臣组织人员与船只,日夜摆渡,不到三天时间,便让黄河北岸的百姓全部渡过黄河。”
“天禧元年,臣……”
寇准打断丁谓的话,声音铿锵有力:“你若无才,何以为宰相!有才而无德,便不配为官!有功而违法,一样当受严惩!”
丁谓指着寇准,流泪哽咽:“陛下!寇准这是嫉贤妒能,臣乞骸骨,求归故里!”
不等他再说下去,赵恒怒而拍案,大喝道:“够了!堂堂宰相,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丁谓委委屈屈的站起来,拿衣角擦眼角。
赵恒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寇准说道:“寇相公,偃正、杨大岐等人所为,是否事涉丁谓,实无证据。仅凭揣测,便弹劾一位宰相,这件事,你冒失了!”
寇准焦急的申辩:“陛下!臣……”
他话还没说完,赵恒就闭目按了按头,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朕会再查的。朕乏了,雷允恭,送两位宰相出去。”
“是。”雷允恭行礼应是,走到寇准和丁谓面前,恭敬的一拱手,然后朝着门口伸手:“两位相公,请。”
丁谓满腹委屈的朝着赵恒一躬身,转身退下。
寇准气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更是通红,但最终还是恨恨的躬身退下,不再多言。
“哎!”看着寇准模样,赵恒叹息一声,摇摇头,也起身出了大殿,朝玉清宫走去。
到了玉清宫,赵恒恭敬的执香行礼后,将香插在了香炉里,随后盘膝坐在蒲团上。
德妙看了看赵恒的脸色:“陛下有心事?”“是啊,寇相公和丁相公打起了御前官司,朕很烦恼啊!”赵恒苦笑,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你看这玉清宫,多么辉煌壮观。当年百官都劝阻朕,只有丁相公支持朕修建它,朕是感激他的。他用极短的时间便完成了此事,朕赏识他的才能,才将其提拔为宰相,可谁曾想,寇相公拿了度支司的贪墨账目来,告诉朕,丁谓上下其手,从中贪墨
大笔银两……”
赵恒越说越气愤:“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他怎么能如此辜负朕的信任!”
德妙静静地看着赵恒:“陛下,罪证确凿吗?”
“偃正、杨大岐都死了,确实的人证并没有。不过,若说偌大数目的款项被人贪墨,丁谓毫不知情,朕……连自己都瞒不过去!”
德妙摇了摇头:“贫道却不这么看。”
赵恒挑起了眉毛:“哦?仙师有何高见?”德妙侃侃而谈:“陛下,丁谓用七年时间,建成了本需十五年才能完成的大工程,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说花费有些大,日夜开工,缩短了一半工程,花销大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此一来,下边的人做些手脚,丁谓又怎么可能事事洞烛呢?修建玉虚宫,乃沟通陛下与上天感应的所在,是大功德!陛下于泰山封禅,更是一桩名垂千古
的大盛举。如今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丁谓参与其中,陛下若贸然处罚功臣,不但会令满朝臣工和天下百姓心寒,恐怕还会触怒上天啊!”
赵恒微微一愣,沉吟自语:“嗯!触怒上天倒不至于!只是,朕若贸然处罚丁谓,恐怕天下人都以为朕是过河拆桥、刻薄寡恩了!”
德妙稽首:“陛下圣明!”……
大宋北斗司 一百五十七章木人桩
北斗司。
“什么!丁谓竟然没有受罚?”太岁一脸不敢置信。
洞明点点头,平静地道:“也不是没有受罚,只是陛下认为丁谓并没有参与贪污,只是受下属蒙蔽而已,所以发俸一年,以儆效尤。”
太岁惊怒:“那我们辛苦一场,这就完了?”
洞明点点头。
太岁大怒,指着空中大骂:“皇帝眼睛瞎了吗?丁谓那副模样,一看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被活剐一万次都是少的,皇帝居然如此包庇他!”
隐光笑道:“这话说着就亏心了,朝廷选官,首重仪表!丁谓相貌气度,可是一点不凡呐!”
太岁瞪了隐光一眼:“我很生气,没说笑话!”
洞明训斥:“你再生气,也得懂规矩!辱骂圣上,该当何罪?”
太岁还想说话,柳随风赶紧向他递了个眼色,轻轻摇头。
洞明冷着脸对瑶光道:“太岁是由你带着的,你怎么说?”
瑶光气鼓鼓地:“我也觉得皇帝眼瞎!丁谓这个大坏蛋,天下皆知!就皇帝一个人还相信他是好人!”
太岁向瑶光挑起大拇指:“西父,你这句话说的,大合我的心意!”
洞明摇头:“你们两个啊……”隐光笑眯眯地:“你们不要忘了,奸臣的奸,可不只是说他的坏,还因为他狡猾。正因为他狡猾,所以才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干出不易被人发现的坏事!生气,有什么用
处,你们得比奸臣更精明、更能干,才能把他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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