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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陷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麟潜
“但海洋贯通着过去和未来,链接着人类与神明,我从未改变。”兰波回过身抱住他。
白楚年有些困乏,也醉得迷糊,沉默地半阖着眼。
“你想什么呢?”兰波问。
“我在想,你决定封海后,是以什么理由宽恕了人类。”白楚年因为醉得厉害眼神变得迷离,轻声在兰波颊边问,“其实艾莲现在在你手里,是吗?”
兰波一惊,掌心抚上白楚年的双眼,用温柔馨香的白刺玫气味安抚着他:“睡吧,等你醒来再说。”
白楚年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一头栽倒进兰波怀里睡了过去。
等到清凉的海风将他吹醒,他已然身在摇晃的甲板上,透明的甲板如同玻璃,能看清船底游动的鱼和飘拂的水草。
白楚年宿醉头疼,揉了揉脑袋坐起来,四周看了看,只有兰波坐在水化钢方舟一侧边缘,长鱼尾末端泡在水中,带出一串水泡,再变化成蓝光水母。
“哇……我睡了多久了……”白楚年看了眼手表,“都下午了。”
“半年。你喝了酒神的葡萄酒,忘了吗。”
“???真的?”白楚年蹭地站起来,“怎么没叫醒我?”
“原本还能多要点礼物的。”兰波朝他的脑袋丢了一枚刚吃完的海螺壳,“宴会已经结束了,笨蛋。”
“那就去下个地方嘛,反正环游世界,本来就哪儿都要去的,让我看看航线……好家伙已经过了希腊了,我们直接去意大利,从西西里岛过去。”白楚年揉着眼睛走过去,倚在船身内侧,看了看手表地图,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兰波腰间。
兰波以为他醒来会质问自己关于艾莲的事,但他就像忘了昏睡过去之前问过的话,并不提那女人,只专心策划下个旅行地点。
兰波有些紧张,指尖不由得攥紧了船沿。
手忽然被握住了,白楚年把他的手牵到唇边:“你怎么在冒汗呢。”
“我……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白楚年亲了亲他棱角分明的拳骨。
兰波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白楚年的项圈,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好吧,我承认,我与言逸谈判时向他们索要艾莲,艾莲就在我手里,我在折磨她,我都告诉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抬起手,海水中浮起一块儿长方块水化钢,里面紧紧困着一根女人的手指,指节修长,指甲鲜红,被严实地挤在一方小小的透明匣子内。
“只剩这些了。趁你昏睡时,我去把她取了回来。”兰波紧盯着白楚年错愕的眼睛,“这一年来我把她困在水化钢里,每天牢笼的边缘都会缩小一毫米,挤压她的身体,熔炼她的灵魂,压榨出的能量供养我的子民……和蔼蔼。”
“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拯救蔼蔼,因为他曾作恶,我不能给予任何种族失衡的公平,大海会给他一个判决,决定是否原谅他的暴行。”
“而艾莲,她一次次夺走我珍爱的东西,这是她应受的惩罚。”兰波说话时激动地胸腔都在涌动,眼睑通红,“太多人亏欠我了,但我可以为了你原谅他们,我只要她一个人的命,你不要说我错了,我不想听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会很难受。”
兰波冰冷地直视着白楚年的眼睛,极力表现着自己的坚定和威严,但眼神里的惶恐骗不了人,他口中的警告不过是在哀求。
他身子忽然一斜,失去平衡从船沿上栽落,被alpha有力的双手捞了回来,裹进了温暖的胸膛里。
白楚年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把他紧攥着的水化钢匣子接了过来,一股白兰地信息素沿着他左手蔓延,穿透了水化钢坚硬的外壁,将其中挤压着的女人手指泯灭成了一颗玻璃珠。
玻璃珠鲜红欲滴,像艾莲常涂的那支口红。
“别哭呀。”白楚年用鼻尖蹭了蹭搂着自己脖颈泫然欲泣的委屈omega,“你怕我怪你威胁会长是吗?”
兰波抬起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几颗细小的珍珠。
“的确,但我不会替会长责怪你。”白楚年抚摸着他脊背,“我不想看见你滥杀无辜,但也不会看着你平白受委屈。”
白楚年舔了舔嘴唇,没忍住亲了湿漉漉的兰波一口。这什么傻老婆。
“还有遗漏的仇人吗?给我列个名单。”
兰波的眼睛一点一点明亮起来,抿唇把头偏到一边:
“没了,不用你,有仇我自己会报。”
幽灵般的玻璃航船在海面上漂浮,成群的海豚跃出水面,环绕着航船带起一片雪白的浪花,掀起的水滴溅落在两人头顶,像一层薄纱托扶着日光。
——
(此情此景,应该拿束花出来送老婆,白楚年想到花卉女神赐予的伴生能力骨生花,于是变了一束花拿到面前。
然而花束里裹着十朵黏糊糊的彩色地毯海葵,其中一朵里还夹着一只倒霉的小丑鱼。
这个伴生能力竟然只是打包花束,花朵要从发动者方圆一百米内随机抽取幸运观众现场挖过来才行。)





人鱼陷落 灵缇与天马(1)
听会长说,小白已经长到几吨重了,非常淘气,和兰波在蚜虫岛特训基地生活也算习惯,韩行谦便没着急乘船过去看他,驻岛医生个个医术高明,有他们在,小白的身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年初各地学校放假,学生们都闲下来了,钟医生为了防止儿子出去跟那些不学好的富家子弟朋友厮混,便安排他每天在韩行谦这儿写作业。
年初任务少,病号不多,工作清闲,韩行谦时常坐在办公桌前翻翻杂志,顺便帮师父盯一盯小朋友的功课。
夏乃川趴在桌上咬着笔头默算给化学方程式配平,这小子在安菲亚军校上学,成绩名列前茅,功课着实不错,就是这字儿实在烂,笔画全飘起来,一不像一,二不像二。
“哟,你这字儿。”韩行谦低头扫了几眼,“好好写,一笔一画的,别乱涂。”
“怎么写?”夏乃川抬起头。
韩行谦本想露一手,想当年学生时代自己一手好字也是拿过书法奖的,无奈病例写多了,提笔忘字,事到如今只会画波浪线了。
夏乃川见他犹豫,一把抄起韩行谦放桌上的病例,翻了翻,嗤笑道:“这还不如我呢,叔叔。”
“叔叔?……叫哥哥。”韩行谦被哂了一下,这下没话说了,只好推了推金丝眼镜倚到桌边叹气:“小猫儿都一个样,说不得,你说一句,他能怼回来十句。还是小狗乖啊。”
“说谁小猫儿呢,”夏乃川边转笔边跷起腿,可惜凳子没靠背给他靠,不然这狂劲儿跟他老爸夏凭天简直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alpha头上深棕色短发叛逆地翘着几根,上挑的猫眼自带眼线似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贵公子。
“美洲狮,狮子,懂吗?”夏乃川转着笔漫不经心反驳。
“不不不,”韩行谦卷起病例,敲敲掌心,“美洲狮,又名美洲金猫,猫科猫亚科,美洲金猫属。你听说过白楚年没有,白狮,是克鲁格狮变种,猫科豹亚科,豹属,非要说的话,他是狮子,你是小猫。”
“我,我长大了就是狮子。”夏乃川说不过他,生着闷气继续写作业了。
其实白楚年是他偶像,去年多方势力联合围剿研究所的空中记录他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那头巨大化的白狮仰天一吼给小少年的心灵造成了无比猛烈的冲击。
所以夏乃川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美洲金猫,一心就想当狮子,常说狮子最帅,威猛,霸气,连他老爸夏凭天都夸他大孝子。
“看,人得多学知识,不然连自己是什么都搞不清楚。”韩行谦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夹在指间转了起来,圆珠笔在五指间旋转着传递,被转出花来了。
夏乃川被他灵活的手指吸引了,顿时忘了刚刚在争论,转头要他教自己转笔。
“好好写作业,写完教你,字写端正点。”韩行谦拿笔帽一端敲了敲小alpha的脑袋。
一闲下来,韩行谦反而有些看不进杂志上的字了,索性把玻璃板下压的x光片抽出来,瞧瞧上面的小狗尾巴骨缓解相思之苦。
他们已有近一年没见面了,萧驯远在蚜虫岛养伤,后来又赶上海面固化交通受阻,迟迟没能赶回来,虽然时常能互通电话视频,可看得见摸不着的,更觉得苦进心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萧驯本不会伤重到需要去岛上静养的程度。
那时围剿研究所行动刚刚结束,医生们尽全力抢救场上的士兵警员和受伤的研究员人质,韩行谦也在其中,不过临到撤离时援护飞机超载报警了,容纳不下数量过多的医生和伤员,于是一些未曾受伤的医生主动让出了位置,分散开救护车回通口市等待新的援护飞机带自己返程。
韩行谦用耐力重置更新了受损救护车的动力装置和油量,把德高望重的前辈们推上车后,自己退了下来。
“小韩,再挤挤还能坐,快上来吧。”车上的老教授伸出苍老的手想把他也拉上去。
“别别,您老自己保重就行了,你们这一车要是路上出个岔子我可担待不起,我成医学界罪人了。”韩行谦替他们关上车门,“我自己开那辆吉普回去,你们先去市里等我吧,咱们再联系。”
研究所附近的荒草堆里有一辆吉普,是白楚年和兰波来时留下的,后备箱的人质被抓出来以后,车就扔在那儿没人管了。
韩行谦寻到了那辆车,光是扒开荒草就耗尽了他所剩不多的体力。
这一战九死一生,他身为医生,肩负着救死扶伤的重任,虽没参与正面战斗,但身体上的消耗绝不比冲锋陷阵的战士少半分。
被白楚年的a3能力神遣我来点名后,韩行谦的a3能力暂时发生了类s4进化,虽然消耗能量不变,但短时间内频繁使用a3能力也会让腺体受到严重的伤害。
等韩行谦触到车门时,手指已经在发抖了,脸色苍白憔悴,似乎已经处在脱力的边缘。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表情忽然一滞。
“你怎么没跟学员队伍返程?”
萧驯竟坐在驾驶座上,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是私自离队的,因为看见你没上援护飞机。上车。”
韩行谦把喜悦忍在唇角里,绕到副驾驶绑了安全带。
萧驯拿白楚年留在家里的备用钥匙启动车子,调头驶离了已经被警署严密封锁的战场。
韩行谦摘下金丝眼镜闭上眼睛休息,精神一放松,整个身体都被疲惫充满了,瘫在座椅上,浑身都肿胀般疼痛。
“珣珣,受伤没有?”
“擦伤而已。”
“那就好……”韩行谦想给他释放些安抚信息素,但后颈已经发烫肿起来了,只挤得出一点残余的千鸟草香。
萧驯也发觉这股安抚信息素中掺杂着些许勉强的血腥味,他从方向盘上分出一只手,搭在韩行谦后颈上,用冰凉的手心给他后颈冷敷降温,反用安抚信息素治愈着他。
“韩哥,我没事,你睡一觉吧。”
“今天我救治了二百多个伤员……到了自己小男朋友这儿,却连点儿安抚信息素都拿不出来了……”韩行谦的确疲惫到极点,连眼睛也睁不开了,艰难地举起胳膊把萧驯的手从后颈拿到面前,摸了摸,“掌心擦破了这么大一块,怎么都不叫疼?”
“我……没那么疼。”萧驯脸颊发起烫来。
韩行谦扫开前额发丝,额前伸出一支莹白独角,他将萧驯的手轻握在自己独角的螺旋纹上,一股暖流透进萧驯掌心,手掌的擦伤便逐渐愈合。
萧驯咬着嘴唇用余光瞥他,忍不住悄悄用拇指指尖摩擦了一下他的角,韩行谦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半睁开眼笑:“告诉过你别轻易撩拨这儿,这儿可是危险地带。”
“刚刚测得情绪占比里疲惫和疼痛还是最多的,现在性.欲上升到51%了,韩哥。”
“又测我。”韩行谦支着头靠到窗边,“那等回家办事的时候我也读你的心听听。”
“韩哥!”萧驯脸憋得通红,狗尾巴不自觉夹了起来。
进入市区前会穿过一段荒灌木林,颠簸的土路对面突然扬起土渣,两辆灰色皮卡迎面开了过来,车斗里分别站着两人,穿白色作战服,作战服胸前印有水獭标志,怀里抱着步枪。
看他们的样子绝非正规军,而是恐怖组织,按路线推测,似乎正趁乱前往研究所其他下属培育基地打算浑水摸鱼。
萧驯依旧冷静,打方向避开他们,并拿起通讯器给总部传递消息:“发现拜莫利恐怖组织成员,目的不明,位置发过去了。”
但由于荒野灌木林中能遮蔽视线的障碍物不多,当他们发现那拨人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并且朝附近开枪逼停了他们的车。
萧驯冷冷直视着对方,实际上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被十来个怀抱全自动步枪的亡命之徒包围,他却只有一架单发狙,韩哥的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一场殊死搏斗了。
十来个漆黑枪口对准了他们,他们只能缓缓举起双手,从车上走下来。
韩行谦瞥了萧驯一眼,不过眼神交汇,萧驯便明白他的意思。
穿白衣的alpha们从皮卡上走下来,枪口对着他们,要过来搜身。
他们身上都佩有ioa联盟的证件,一旦被搜出来怕是会被当场处死。
韩行谦放出一缕千鸟草压迫信息素,那几人嗅到了气味,警惕嘀咕:“a3?谨慎点,可能是警察,我们行踪暴露了,迅速把他们解决掉。”
两人瞬间变了动作,韩行谦转身挡在萧驯身前,背后天马双翼抖动展开,遮住了对方十余人的视线和飞来的子弹。
韩行谦额头独角轻抵萧驯眉心,在碰触的瞬间交换了作战计划,从萧驯大腿内侧摸出一把微型手枪,转身朝最近的一人开了一枪,子弹炸裂了alpha的颅骨,霎时血沫四溅。
在天马双翼的遮挡下,萧驯飞身翻上吉普车顶,用手肘击碎后车窗,从后座拿出狙击枪,稳稳端在手中,冷眼瞄准对韩行谦威胁最大的目标,枪响便狙杀一人。
超短距离的多目标狙击十分考验狙击手的应变能力,虽然无需计算弹道下坠和风速,但由于单发狙每发射一次都要重新装填狙击弹,因此必须做到一击毙命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萧驯手中的五发狙击弹打空,地上就多了五具爆头毙命的尸体。
曾经在蚜虫岛特训基地训练时,同学们还送过他一个外号“冲锋狙”。
这五发子弹震慑到了对方,为首一人啐道:“一定是ioa特工,灭了他们。”
“上车,走。”韩行谦转身抓住车窗上沿,带动身体从窗口钻进驾驶座,急转起步,用车侧身给萧驯挡了一梭子弹,萧驯趁机上车,重新换弹匣,探出半个身子向后射击。
那些人也上了车,死咬着他们穷追不舍,密集的子弹敲打着吉普车的车身,萧驯回头端详油箱受损程度,如果油箱爆炸,他们俩谁也活不了。
“坐回来,能走。”韩行谦强打起精神,“车速快地形又颠簸,他们不一定打得到。”
“韩哥,我刚刚测过,油箱爆炸的几率是89%,”萧驯低头拉栓,一枚空弹壳飞出窗外,他又看可看后视镜计算对方的位置,沉声道,“但我中弹的几率只有50%,赌一把。”
“珣珣,住手!”
萧驯抬脚踹歪了方向盘,吉普车在极速行驶中旋转漂移,萧驯从与油箱相反的一侧探出身体,一枪爆了后车司机的头,司机中弹当场死亡,皮卡失控撞毁在石头坑里,炸出一团剧烈炽热的火光,挡住了后方第二辆车的路。
韩行谦趁机拐进小路疾驰了一段,将他们彻底甩在了身后。
确认安全后,韩行谦才松了口气,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萧驯褪去血色的脸和嘴唇,以及他紧压着的腹部渗出的血。
“别动,压着,我看看。”韩行谦紧急停车,掀开萧驯的衣服给他急救,明明熟记于心的包扎和止血手法在此时显得如此笨拙缓慢。
通讯器闪了一下,总部给予了回应:“已派遣特工前往支援。”
道路尽头开来两辆扎眼的绿色超跑,总共四人,赤狐omega风月开车,小豹女扛着重机枪单膝半跪在副驾驶,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头脏辫随风晃动,跑车极速飚过他们身边,小豹女高傲回头,朝他们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敢截医生的道,他们的老巢要被端了。”
后车司机是兀鹫alpha,副驾驶的雪虎omega从手包里拿出一支肾上腺素,吻上一枚鲜红唇印扔给了他们,随即绝尘而去。
韩行谦给萧驯紧急止血后,将他抱到了车后座,此时离市区只剩十分钟路程了,不会有事的。
萧驯被抱起来时还清醒着,整个包扎过程一声没吭,他双臂环着韩行谦的脖颈,抬着眼皮一直看着他,黑色的小眼珠眼白很少,小狗一样澄澈。
韩行谦低头看他的眼睛,萧驯依旧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紧紧夹在腿间的细尾巴翘了起来,摇摇。




人鱼陷落 灵缇与天马(2)
韩行谦临时把萧驯送到通口市医院,确定脱离生命危险后,在病床前寸步不离陪了他两天。
因为伤口发炎的缘故,萧驯一直在发低烧,意识不太清晰,只要韩行谦伸手过来,他就会迷迷糊糊用脸去蹭。
韩行谦坐在床前,趴在单人床的栏杆边抚摸他的头。
生病的小狗不吵不闹,也不叫疼,只是格外黏人,需要主人的安抚和陪伴。
萧驯不会撒娇,也很少说话,更别说甜言蜜语了,他最多的时候都只会把下巴放到韩行谦胸前,睁着清澈的黑眼珠认真看着他。
所以虽然他们约法三章,不准随时读对方的心,可暗地里韩行谦还是遵守不了约定,他特别想知道每当小狗狗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低头用角触碰萧驯的头,听到了虚弱的呻吟:“好疼好冷……想抱韩哥……”
韩行谦轻咳一声,脱去脏外套轻手轻脚躺上了床,单人病床太拥挤了,人高马大的alpha只能侧躺着,把omega搂进怀里,体温透过衬衫把暖意递给发冷的小狗。
萧驯果然往他怀里挤了挤,埋头进他胸膛。
韩行谦又用伴生能力圣兽徘徊读了一次他的心——
“好暖和。想舔韩哥。”
韩行谦吻了吻萧驯发顶,微扬下巴,把脖颈露在萧驯唇边,等着他舔。
但萧驯一直克制着,没有再动。
韩行谦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omega有所行动,想了又不做,简直太不像话,这样下去不私自读心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韩行谦决定不再遵守这个约定,只要悄悄地不被发现就好。
他低头碰触萧驯再读他的心,发现人家已经睡着了。韩行谦哭笑不得,只能亲一口他唇角作罢。
后来ioa下达通知,要把所有在围剿研究所行动中受伤的学员全部送往蚜虫岛疗养,岛上环境优美空气洁净,医疗设备齐全,且配备专业的全科医生诊治,可以让学员们得到最适合的治疗,最重要的是放松精神,少年们初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战斗,弄不好会留下心理阴影,因此每个人都必须进行心理疏导才行。
但由于海陆关系僵化,海面固化的缘故,原本为期两个月的疗养硬生生被拖了一年。
韩行谦靠到椅背上,反复翻看手中的几张x光片,顺便盯着夏乃川写作业。
听说这两天珣珣就该回来了,等他回来那天韩行谦打算去码头接他,然后带他去吃顿大餐。
夏乃川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紧闭着的办公室门,耳廓轻轻动了动:“有人站在外面。”
他的伴生能力和白楚年一样,也是猫科腺体最容易觉醒的伴生能力之一“多频聆听”。
韩行谦以为是病人,于是放下x光片去开门,扭转扶手拉开门,却看见萧驯举着手别扭地站在门外,狗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紧张地想要敲门,抬头却对上了韩行谦浅棕色的瞳仁。
萧驯突然忘了自己在紧张什么,兴奋地扑上去,抱住韩行谦,小狗尾巴快摇起飞了。
这是狗的本能反应,与主人久别重逢时就是会抑制不住兴奋,像得了失心疯的脱缰小野马一样,得半天才能平静下来。
韩行谦诧异极了,怔了怔,又喜出望外,拍拍omega的背安抚他让他安静,把人拉进来关上门,看了眼门边的日历:“今天就返程吗?上船之前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啊。”
萧驯突然冷静,猛摇的尾巴戛然而止,默默夹回腿之间。原本返程日期早就定下了,但他想给韩哥一个惊喜,也不想让他费心开车亲自去码头接自己,所以谎报延迟了两天,结果上船之前被白狮哧溜舔了一口,满脸都是白兰地信息素的香味,他来之前去洗手间搓了三遍脸,希望能躲过韩哥的盘问。
夏乃川见来了陌生人,索性把作业扔到一边,转过来看热闹,从头到脚打量萧驯。原来是个灵缇omega,腰可真细啊,还夹着尾巴呢,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萧驯突然发现有外人在,尴尬地把双手从韩行谦身上挪下来背到身后,轻声解释:“上船之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手机没电了。”
“没事,”韩行谦摸了摸他细软的发丝,“你还没吃饭呢吧,正好我这儿也没什么事,等会儿带你吃饭去,我先跟餐厅订个位。”
萧驯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摇起尾巴:“不用,我还不饿,我在这儿等你值完班。”
“这时候特工都不出任务,哪有病人呢,我叫我学生过来值会班得了。”韩行谦先给餐厅前台打了个电话,闲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摩挲自家小o的头发耳朵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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