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陷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麟潜
即使没有增派人手严加看管,国际监狱本身的监守就已经极为严格了。
白楚年和厄里斯并没有被分到同一个监区,因为厄里斯大规模杀人,被判定为重刑犯,与那些恐怖组织头目、爆破狂人关在了同监区。
白楚年没有杀人,只是造成了秩序大混乱,因此和一群制造街头恐怖事件、暴力打砸群殴之类的人类轻刑犯关在一起。
他刚被狱警押进监室的门,狭窄的牢房里七八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这八位牢友真能用彪形大汉来形容,最前面的一个正在抠脚,剃光的头皮上纹了一只龙爪,被一层青茬覆盖,坐在椅子上抱着一条腿,从头到脚地打量白楚年。
被戴上抑制器的实验体和人类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人类,因为体型问题,实验体符合设计研究员的审美,基本上都是美少年体型,身材特征就是高挑白皙、手脚修长,在一群糙汉面前显得格格不入,尤其白楚年还经受过兰波的恩赐,容貌放进这一群歪瓜裂枣里,说是遗世独立也不为过。
因此他一进来,多年没嗅过荤腥的犯人们眼睛直放光,alpha怕什么,只要憋得够久,漂亮alpha他们也能下得去口。
眼看着白楚年就要被这群虎狼犯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押他进来的狱警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随口嘱咐了一句“不准斗殴”,就锁上牢门走了。
狱警一走,几个alpha犯人就围了上来,其中有位膀大腰圆的黑熊alpha,在水池边漱了漱口,擦了把脸,分开几个牢友朝白楚年走过来。
看来这就是牢房老大了。
白楚年背靠牢门,身上穿着统一的灰绿工装牢服,松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顺眼,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耳上还戴着鱼骨耳钉,眉眼里就多了几分痞气。
黑熊alpha一眼就看上了白楚年,心中蠢蠢欲动,盘算着今晚就把这小奶猫哄上自己的床铺。
“眼睛是怎么了,真可怜。”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想抚摸白楚年包裹左眼的绷带,“宝贝,来挑个你喜欢的床铺。”
白楚年当然乐得交友,伸手与他相握,选了整个牢房里位置最佳的一张床板,而且那上面已经有被褥了。
其他人见状吹起口哨起哄,白楚年挑的正是老大的床铺。
黑熊alpha笑起来,撩起衣服下摆露出雄壮的腹肌:“选我陪你睡吗。”
“nono。”白楚年把他的被褥卷起来,随便放到另一张废床板上,然后开始细心铺床。他给兰波铺床铺习惯了,娇气的小鱼不肯睡床,说鱼缸舒服,白楚年晚上就得给他把水床铺平整,再把兰波从鱼缸里抱出来擦干,放到自己被窝里。
左不过兰波现在成熟期了,也没那么怕热了,晚上白楚年总喜欢把他结结实实搂怀里。这个床铺位置不错,相对私密一些,晚上可以认真想老婆。
他对这个监区并不满意,金缕虫被关押在重刑犯监区,要想有机会见到金缕虫,必须进入更高级别的监区才行。
白楚年铺床的贤惠样子更让黑熊心旌神摇,嗓子眼发干,忍不住想上手摸两下。
黑熊靠过去,哑声问白楚年:“吸过alpha的diao吗。”
白楚年垂眼整理枕头:“我老婆凶起来就很像alpha。”
黑熊笑起来:“哟,小屁孩还有老婆呢?快忘了你老婆吧,进了这儿没个几十年你出得去吗?”
白楚年收拾完东西,才有工夫正眼瞧他,曲起一条腿踩着床沿,另一条腿在下边荡:“说说你们都怎么进来的?”
黑熊alpha冷笑道:“我烧死了一条街的商贩,因为他们欠保护费不交。”
“噢。”白楚年听罢,没什么反应。当了这么几年特工下来,这种程度与他处理调查过的犯罪级别相比只能算小儿科。
黑熊一直以他的罪为荣,因为这足够疯狂,他以为能靠这样的功勋征服他,没想到白楚年根本没认真听。
他压抑着不满问:“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噢,就这?”白楚年漫不经心回应。
黑熊抓住了他的领口,粗壮的手臂一只手就能把白楚年整个人提起来,凶狠地笑起来:“看来不让新来的吃点苦头是不行的,看在你皮白肉嫩地份上我才仁慈,你别给脸不要。”
本来白楚年不是很在意,但那张粗糙的大手突然就抓住了他的小臂,白楚年立刻炸起毛来。
他一脚踹在黑熊胸口上,轻身借力踩墙落地,看了看小臂上的纹身。兰波给他刻的字是会发出淡淡蓝色荧光的那种,但是不能总蹭,总蹭就会掉色。
“嘶……玩归玩闹归闹,别把字蹭掉了,这儿这么无聊,我这些日子就指着这个活着呢。”
见老大被踹了一脚脸色泛青,有眼力见的都知道老大这是真怒了,其他几个犯人也不再看热闹,一拥而上要好好教育新来的一顿。
白楚年抓住床栏,一脚横扫飞踢,踹在迎面一人的下巴上,之后也不管别人,抓住黑熊老大就是一顿猛揍,拳拳到肉下死手那么打。
要知道只要进了国际监狱,不管实验体还是人类,全都得戴抑制器,只不过人类的抑制器中药剂剂量很少,维持在控制他们不能用出分化能力的程度上。
那么同样赤手空拳打肉搏,没几个人是职业特工的对手,更别说是一位经过特种实验体训练的职业特工。
不过三招,白楚年就把黑熊alpha的脑袋按在栏杆上,手卡着他的后颈,连呼吸都没乱,轻笑道:“宝贝,要不是因为老子有夫之夫了,为老婆守身如玉呢,你以为你们的piyan有一个算一个能保得住吗。”
黑熊还想挣扎,被白楚年抬膝狠**在腰窝上,惨叫了一声扶着腰趴在地上,白楚年用脚尖勾着他翻了个面,踩在他裆上碾了碾。
许久不动手,久违的暴力让白楚年很放松,他踩着他的骨骼听那些悦耳的骨裂声,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享受这种本就应该属于他的感觉。
耳上的黑色矿石轻轻闪动,像心脏跳动,也像呼吸,白楚年忽然像被唤醒般停了手,跨过黑熊哀嚎不止的身体,找了张下铺坐下来,跷起腿:“来,新老大为你们讲讲新的规矩。”
其他人噤若寒蝉哪还敢造次,纷纷低眉顺眼听白楚年立规矩。
白楚年:“你们拿下笔纸吧,我得教你们一门新的语言,日后方便听我说事儿。今天先学十个单词。”
他们在牢房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把管教招了过来,管教骂骂咧咧地推开门,手中拿着细教鞭:“谁在闹事?”
他手中的细教鞭是通电的,抽在人身上的同时会有较重的电击感,但不会致人昏厥,犯人们都怕这个。
管教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痛叫的黑熊,立刻拿对讲机联络同事,然后厉声质问:“谁干的?站出来!”
白楚年站了出来。
“好啊,第一天来就给我闹事,出来。”管教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刺头,得好好杀杀威风。
白楚年被关了禁闭,在狭窄漆黑的小房间里,面前只有一扇铁门,门缝里能够透进一丝极微弱的光亮,还有他耳上的黑色矿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光。
他枕手躺在窄小潮湿的硬床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可能外边是夜晚吧,夜晚总是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白楚年身上落了一些电教鞭留下的伤,鲜红的伤口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但他浑不在意,悠然等待着。
差不多三个小时之后,隔壁的禁闭室传来一阵响动,又有人进来了。
听声音是厄里斯,白楚年真是一点不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在里面多等一天。
白楚年吹了声口哨,厄里斯听见动静,兴奋地抱着管教东张西望:“大哥你在哪呢,我们真有缘分!”
然后被管教抽了一顿推进了禁闭室。
国际监狱虽然有许多监区,但禁闭室是建设在一起的,虽然厄里斯并非白楚年计划中的一环,但既然他来了,白楚年就不会放着能利用的资源不用。
管教走了之后,闲不住的厄里斯就开始摸索墙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虽然戴了抑制器,无法使用分化能力和伴生能力,但腺体本体的固有能力是不会消失的,比如萨麦尔的传染病病毒,白楚年的灵敏听觉和攀爬能力,还有厄里斯带来噩运的能力。
白楚年可以听清周围禁闭室中的一切声响。
“嘿,我知道你听得到。”厄里斯在隔壁小声说。
不过白楚年没有回应,因为禁闭室之间的墙壁很厚实,厄里斯肯定是听不见他说话的。
既然知道白楚年就在隔壁,厄里斯便细碎地念叨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关进来吗?哈哈,被我咬上标记的那位警官被食堂的吊扇掉下来砍死了,哈哈哈,我觉得太好笑了。”
就算听不到白楚年的回应,厄里斯还是忍不住一直和他聊天:“我还以为这儿有多特别呢,原来和我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哦对了,我来时看到金缕虫了,挂着211的胸牌,跟我们一样。”
为了防止混淆,实验体入狱编号就是自身编号,211是金缕虫。
白楚年坐了起来,认真听他胡侃。
“金缕虫跟我们一块被买回去的,就知道傻呆呆的抱着一个木乃伊,吃饭也抱着睡觉也抱着,他那木乃伊哪儿去了?哦看样子他现在好像也成熟期了,感觉没那么傻了。”
白楚年思忖着他的话,如果金缕虫已经进入成熟期,那么他拿到的情报内容就会更多些,这是个好消息。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见到金缕虫,首先得进入重刑犯监区,这事急不得。
白楚年估算着,典狱长应该已经知道他进入监狱的消息了,但他的目的并非调查监狱,而是接近金缕虫。
厄里斯说了一会儿,没人回应也挺无聊的,渐渐地也就安静下来。
在禁闭室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整个人完全沉没在浑浑噩噩的黑暗中,与世隔绝。
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白楚年听到厄里斯自言自语:“其实我也不喜欢黑夜。”
白楚年还挺喜欢夜晚的,安静,放空,而且整夜都有人陪伴他。
耳朵上的矿石在闪动,就像兰波贴在他耳边呼吸。
这条小骚鱼,又在干什么呢,该到睡觉的时间了吧。他轻轻抚摸耳上的矿石,哄着他。
蚜虫岛现在是夜晚。
兰波今晚没有睡在海里,他拿着白楚年留给他的钥匙,爬进了空旷的教官单人别墅,一推开门,里面还留存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
半个月过去,兰波好久没嗅到他喜欢的味道了。虽然半个月对他的寿命而言不过短暂一瞬,可自从遇到白楚年后,他的时间变得慢了下来。
他从旅行箱里拿出一件白楚年的半袖t恤,捧在手里嗅了嗅,在寂静的卧室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偷偷把t恤套在了自己身上。
毕竟是alpha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很宽松,下摆很长,勉强遮住他的鳍。
兰波揪起衣领,低头嗅了嗅,然后又拿了一件爬上床,蜷在白楚年睡过的床上,抱着他的衣服睡着了。
睡梦里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心脏,他喜欢被这样对待,但他是王,他当然不会说。
人鱼陷落 第121章
白楚年坐在坚硬的床板上,用没被绷带遮挡的右眼注视着长满青苔的墙壁上滴下来的水。
海岛气候特殊,四季炎热且潮湿,一些平常见不到的虫子在角落中悄悄爬行。
厄里斯就被关在隔壁,经常弄出一些聒噪动静引诱管教过来破口大骂,然后笑作一团,想尽各种办法把外面的人勾引到面前,然后触摸他们——有位被他抓住手腕的管教中午吃饭时被鱼刺卡了嗓子,去了医务室才取出来。
厄里斯乐此不疲,所以关禁闭的时间一次次被延长,但他仍然没有一丁点改变。
身处清醒的黑暗中,每一分钟都会被无限拉长放大,厄里斯是个不甘寂寞的家伙,独处会让他抓狂。
白楚年安静坐着,一条手指粗细的蜈蚣在他指间蜿蜒爬行,他交换两只手让蜈蚣无休止地向前爬。
在禁闭室这不见天日的半个月,白楚年除了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复盘他的行动细节之外,绰绰有余的时间里他也会想些不重要的。
比如,如果一位寿命远比人类长久的实验体被关在这里,一年、两年、十年、五十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没人会来看望,也没人期待他们出去,真的像一把战争过后被搁置的枪那样永远禁用,在黑暗中度过漫无目的的一生,是件恐怖的事。
白楚年很少触发“恐惧”这种情感,可能在研究者设计他们时就没有考虑这一项,但这段日子他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蔓延的焦虑。
自从言逸问他“为什么没走”那天开始,白楚年也在思考缘由,他可以潇洒离开,和兰波满世界疯玩,甚至加入爬虫的组织一起研究怎么报复世界。
可能是青春期的叛逆心理吧,他不想做别人要他做的,还有别人都在做的,而这一点只有兰波懂。
虽然那条高傲的鱼喜欢命令他威胁他,但也只有兰波无脑支持他一切说不出道理的决定,他只想要这个。
空寂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踏地的嗒嗒声,接着就是紧闭的大门解锁声,沉重的铁门被拉开,明亮的光线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渡墨穿着狱警制服站在他面前:“时间到了,出来吧。”
他看见白楚年松垮地盘膝坐在床板上,手里无聊地玩着虫子,抑制器戴久了,他的皮肤呈现一种憔悴病态的苍白,显得眼睑和嘴唇格外地红。
就是这么一个稍显病态的年轻alpha,在适应光线后扫了一眼他的皮鞋,视线上升,路过他的制服下裤和领带,直到与他对视,随后淡笑问候:“早安,长官。看来典狱长今天也没能按时起床,等会打算去警署吗。”
平平无奇的问候让渡墨脊背一凉。
今早的确是他开车接典狱长来的,因为典狱长说昨晚睡得不好,早上打不起精神来。而且等会他的确要去接待国际警署派来的几位警官。
渡墨尽量让自己在犯人面前保持风度,尽管他心里明知道白楚年有多么难缠。不过他没注意到,当他开始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占了心理上的上风。
白楚年把蜈蚣随手扔到地漏里,站起来,插着兜跟渡墨走出去。另一位狱警正在开启厄里斯禁闭室的门,厄里斯正扒着小窗上的铁栏杆乱晃,发出很大的动静。
“咳,走吧。”渡墨扶着白楚年被拷住的双腕带他出去,怎么说他们也曾经合作过,当时倒也没撕破脸,不需要把表面气氛搞得很僵,尽管他心里对这个危险人物十分忌惮。
他是个omega,一米七五的身高在白楚年身边整整低了一头,就算身边的白狮戴了抑制器,从中溢出的微弱信息素还是会对他的乌鸦腺体产生物种压制。
可能在atwl考试中白楚年给他留的印象太深刻,导致渡墨对这人产生ptsd了,总觉得白楚年想害他。
“长官,我不会越狱,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保证你可以平安拿到今年的年终奖。”白楚年低头看他,愉悦地说,“接近我的时候不需要佩枪,因为没用的,还容易被我反制。”
渡墨沉默地压住了藏在警服外套内腋下的佩枪,咬了咬牙。这种明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的感觉非常令人恼怒不安。
这种情况下还不增派人手严加看管他绝对不行。渡墨很快想了一个警卫调度方案,只要白楚年有一丁点异动,狙击手的枪口就会立刻对准他的脑袋。
不过白楚年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他身上,阳光照在身上久违地放松,并且回到监区和狱友们共度了第一顿午餐。
今天犯人们气氛格外融洽,即使出了名的几个刺头也在安静的享受午餐。原来今天是平安夜,每个犯人都从打饭窗口领到了一小块草莓慕斯蛋糕,这在枯燥的监狱里简直就是圣诞礼物般的存在。
白楚年也领到了一块,虽然他很少吃甜食,不过吃了半个月清汤寡水之后这种东西就能算得上人间美味了。
尝了尝,里面掺有很淡的信息素气味,可能是裱花的时候沾上去的,白楚年细细嗅了嗅才分辨出这缕信息素——就是草莓信息素,和草莓果酱混合在一起很难察觉,看来他们的甜点师是个拥有甜蜜信息素的柔软小o,手艺还挺讨人喜欢的。
他向周围望了望,看来被他揍了一顿的黑熊还没回来,其他牢友时不时朝他这边瞥一眼,都一副怂样,也没法指望他们干什么。
吃完饭有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刺耳的老式铜铃一响,监室里所有人都要起床,管教会安排他们的活计。
犯人在监狱里不是干坐着就行,每天都要完成定量的工作,白楚年他们监室今天负责裁剪制衣布料。
管教领他们离开监区前往制衣工厂,让他们排成整齐队列按顺序向前走,队尾由四位穿着防弹衣抱着霰弹枪的警卫负责押送。
一路上,白楚年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高处的监狱狙击手,他经过的一路上狙击手的数量多得很不正常,想想就知道自己是危险对象,必须严格监管起来,他确定只要他现在随便走出队伍动一动,立刻就会有无数发狙击弹把他打成筛子。
不过这些人都不像是增派的人手,因为国际监狱也有严格的执勤制度,调度会比增派方便一些,而且很显然,在轻刑犯区,别的犯人根本不需要大力监管,所以大多数警力都聚集到了白楚年身上,他的一举一动或许有上百双眼睛盯着。
白楚年翘了翘唇角,跟着队伍进了制衣工厂。
工厂有些旧了,很多设施都生锈掉色了,一些电动设备发出很大的噪音。这里也是流水线作业,白楚年负责将一摞上百张棉布用机器的切割刀裁成普通t恤的形状,然后用缝纫机将前后两片衣服缝在一起。
机器相当大,一条竖放的锋利刀条电动控制切割,只需要把手里这摞布按照上一个人画的线往里推就可以了,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有点费手,刀片上还残留着上一个倒霉蛋的血迹。
旁边的牢友说,这些衣服做完了会捐给灾区,给小孩穿。
这活儿很新奇,白楚年也是第一次干,挺好玩的还,切割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拿惯了枪的手最稳,试了几下就上手了,就是缝纫机不太会用。
工厂的缝纫机是老式的踏板缝纫机,需要脚在底下一直踩,带动齿轮带线下针,难度在于脚不停前后踩的同时手还得控制布料走向,就很困难。
在实验室里研究员们只给他注入了尖端武器的详细构造和使用方法,没教过他怎么用几十年前的生产工具,不过白楚年好研究,摆弄了几下就缝了起来,衣服版式本就简单,一件一件做得飞快。
渡墨临走前悄悄嘱咐过管教,要他好好盯着白楚年。他的本意是不要让白楚年搞小动作,但管教会错了意,以为白楚年是得罪了大人物才被送进来的,被点名特殊“照顾”,于是就给白楚年加班,别人一下午做完三十件就可以休息,他得做完六十件。
差不多到收工的时候,管教特意去检查白楚年的工量,如果完不成,扣分罚扫厕所关禁闭,有得是办法折腾他。
走过去一看,白楚年的工位都快被衣服埋起来了,管教探头进去,嚯哗,这小伙儿干得叫一个认真,不光做完了六十件,还在衣服上打了可爱的鱼形十字绣,剩下没用的布料缝了一套迪士尼灰姑娘同款礼服裙,手边搁着一本泛黄卷了角的《三分钟学会制衣打版》,现学。
白楚年还十分乐在其中,甚至已经开始估算兰波的三围了。
管教本来还想找借口给他扣分罚扫厕所,好家伙,不给人家减几天刑都觉得过意不去。
傍晚收工,来换班的是另外一批监室的犯人,一位omega与白楚年擦肩而过,白楚年回过头,看清了他的脸。
“原来他也在轻刑犯监区。”
他胸前挂着324的编号,个子有点小,松垮的工装裤后边拖着一条变色龙的蜷曲尾巴,默不作声地低着头,仿佛把自己关在一个狭小的世界中,外界的任何人都不能打断他发呆。
无象潜行者的双眼被黑色的静电胶带缠住,白楚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什么都看不见,想了想就明白了缘由。
无象潜行者的固有能力与模仿有关,就算戴了抑制器,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也不会消失,所以以防万一,不能让他看见任何东西。
不过他双眼都被蒙着,应该很难做活儿吧,做不完会被罚,这规矩不会因为他蒙着眼睛就法外开恩。
无象潜行者经过白楚年身侧时,身体略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也注意到了白楚年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指尖僵了僵。
白楚年微微侧身,快速、隐蔽地在无象潜行者耳边说:
“前些日子我在m港见到了pbb风暴部队的夏少校,很久没见到他了吧,想了解一些近况吗?”
无象潜行者慢慢抬起头,对他的话有了反应,被黑色胶带密封的双眼起了一层水雾。
人鱼陷落 第122章
由于平安夜的关系,晚饭时每个人也得到了一小块甜点,每年只有这两天犯人们才能在食物上得到一点乐趣。
点心上沾有的信息素和中午相同,淡淡的草莓气味。
白楚年对它的制作者起了兴趣,端着餐盘对打饭窗口说:“我想多拿一块草莓蛋糕。”
打饭窗口同样用密集的铁质栅栏隔开,里面负责做饭盛饭的都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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