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顿了顿,眸光晦涩道:“还请长歌小姐务必一同前去,否则他不愿意回来。”
瞥见叶痕沉冷的面色,百里长歌有些为难。
“既然是迎接太子殿下,那就大家都去。”苍渊敛了眸中情绪,轻笑一声当先走出大门。
“他都已经订下婚约了你还醋!”百里长歌走过去挽住叶痕的胳膊,嗔怪一声。
叶痕痛呼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碰到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
百里长歌吐了吐舌头,赶紧调了个方向。
走在二人前面,苍渊身后的叶轻默面色寂然,低垂的眉仿佛也染了愁。
方才回来的三匹马还没有送回马厩,管家索性让家丁再从马厩里跳了一匹上好的马儿给叶轻默。
“不必了。”叶痕见到家丁牵着马出来,摆摆手,“本王与长歌同骑玉龙,我的那匹马给轻默便是。”
叶轻默抬起眼帘看了看叶痕,面露感激。
“走吧!”二人上了马,叶痕一踢马腹,玉龙瞬间冲出去好远。
叶轻默跟了上去。
苍渊骑在马背上,却不急着走,他侧目,悠远的眸光看向远方。
正是宣宁坊方向。
银灰锦袍衣风猎猎,暮色渐浓,残阳似染上了血色,一层一层勾勒出属于巅峰王者身上被沉淀多年的血腥与肃杀。
此时的苍渊,与一刻钟前谈笑生风的他截然不同。
红月今日好得差不多了,由婆子搀扶着想亲自出府去药铺抓药,刚到门口便看到府门前骑在马背上,带着半副面具的苍渊。
无论何时何地何姿态,都难掩骨子里散发出巅峰王者气息的,放眼天下,唯一人尔。
红月吓得浑身一哆嗦,险些没缓过气来。
婆子见状,顺着红月的目光往外看,那人早已扬尘而去,只看得到一抹仿佛镌刻出来的身影,最后化为一个黑点。
百里长歌坐在叶痕前面,看着去往的方向,突然蹙眉,“怎么往城外走?”
叶痕勒住缰绳,转头问叶轻默,“怎么走?”
叶轻默今日颇有些心不在焉,叶痕喊了两遍才回过神来,看向城门口,“出城,傅卿云在城郊。”
“城郊?”叶痕眸光动了动。
“是。”叶轻默说完,加快速度冲在了二人前面先出了城。
“要不要等一等大祭司?”百里长歌转头没见到苍渊的身影,对叶痕道:“免得待会儿他找不到。”
叶痕低笑一声,“便是你现在就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我们。”
百里长歌瞠目结舌,“他有那么大本事?”
“恐怕只有你想不到的。”叶痕说完重重踢向马腹,玉龙撒开蹄子就跟了上去。
一炷香的时间,三人策马来到皇家猎场上林苑。
叶轻默先勒马,纵身跃了下去。
叶痕也勒住缰绳让玉龙停下,先跳下马后对百里长歌伸出手。
百里长歌将手递给他,被他轻轻一带就落到了地上。
“这什么鬼地方?”百里长歌低声咕哝,“梁帝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怎么就知道囚禁人?”
“是我将他带来这里的。”叶轻默停下脚步,幽幽转身,“父皇早就放了他,可我看他很茫然,不知去向,所以带他来了这里。”
话完回过身继续带路。
三人并没有进入围场,反而离围场越来越远。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条清澈的河,河上有独木桥。
叶轻默作为大梁最小的公主,自然被梁帝呵护在手心,故而只是学了些骑术和简单的防身招式而已,轻功并不好。
她提着裙摆,摇摇晃晃从独木桥上走过去,姿态娴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
百里长歌觉得颇有趣,也懒得用轻功,提着裙摆一摇一摆跟在叶轻默身后。
叶痕跟在百里长歌身后,时刻防备着她掉下去。
过了独木桥,便是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满了竹子。
这地方,与滁州许彦家倒是有几分相似。
穿过小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拱形花架,上面满是紫雾缭绕的紫藤花,和武定侯府的布置一模一样。
百里长歌心跳快了一拍,分别这么久,终于要见到傅卿云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梁帝的虐待。
叶痕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握住她的手指紧了紧。
百里长歌反应过来,赶紧缩回脖子。
穿过拱形紫藤花架,一边有一个花圃,左边的花圃里全是黑土,右边花圃里全是红土。
百里长歌目瞪口呆,因为花圃里面只种了一种东西——天香牡丹。
百里长歌的脑子里再度跳出那段对话。
“卿云哥哥,天香牡丹栽在大梁是不是不能开花?”
“能!”少年拍拍胸脯,眉眼坚定,“等你回来,我一定让你见到天香牡丹开花。”
百里长歌皱眉晃了晃脑袋,这到底是真正的那个百里长歌的回忆还是她自己的回忆?
那句话,又到底是谁说的?
正愣神间,前方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长歌——”
百里长歌闻声抬起头,就见到傅卿云站在房门口,一脸惊喜。
他穿着整洁干净的天青色锦袍,衣袂被风吹起,荡开层层水纹,温润的面容上噙着最真实的笑容,晶亮的眸光如同裁了日光放进去。
见到她和叶痕交握在一起的手,他愣了愣,随即紧抿着唇瓣,再不说一句话。
“卿云。”叶轻默走上前,略带歉意,“原谅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他们带来。”
“我很高兴。”傅卿云扯了扯嘴角,眸中伤色一闪而逝,喃喃重复,“见到长歌,我很高兴。”
说完,他走到花圃边,指着里面打了花骨朵含苞欲放的天香牡丹,轻笑,“长歌你快看,我做到了,十年前我说过等你回来一定让你见到天香牡丹开花的,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要想让它在大梁开花,只能用黑土,所以……所以我只能让公主帮我弄了黑土过来。”
他的目光瞥向了叶轻默。
叶轻默没说话,面色平静得看不出喜怒。
“王爷,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他说,你带着公主先进去屋里吧!”百里长歌敛了情绪,松开叶痕的手。
叶痕不甘心地握了握拳,但在看清百里长歌坚定的目光后,闭了闭眼睛,唤上叶轻默,二人进了屋。
“你跟我出来。”百里长歌走过去叫上傅卿云,“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傅卿云一愣,但也没有反抗,任由百里长歌拉着袖子走向独木桥边松软的草坪坐下。
夕阳耗尽最后一丝余温,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晚风袭来,撩起二人墨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百里长歌伸出手去拨,手指却被傅卿云轻轻握住。
他宽大的手掌厚实而温暖,握住她的时候好像在尽力往她的手上传递温度。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晋王?”
他问得很认真,晶亮的眼眸里蒙上一层薄雾。
百里长歌对上这样一双眸,突然间就失了言语。
叶痕说,傅卿云是因为她走时说过的一句话才会留在侯府任劳任怨的。
可她不是真正的百里长歌。
她不知道他喜欢的,等待的究竟是谁。
可无论他喜欢谁,他接下来的话都必定会让他受伤。
说实话,撇开傅卿云尊贵的皇太子身份,他前面的二十三年过得并不好,作为一个旁观者,连她都为他感到心酸。
所以接下来这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喜欢你。”不待她回过神,傅卿云再度握紧她的手,“阿瑾,我喜欢你,从你去武定侯府的时候开始。”
百里长歌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
你回府的那一天,“晋王来找过我,他说你会以大小姐的身份回府,让我以后不要再喊你‘阿瑾’。”
傅卿云一字一句说得极缓极认真。
“我……”
“嘘……”
百里长歌正准备开口,就被傅卿云打断,“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出那句话。”
百里长歌垂下眸,“你喜欢的真的是阿瑾而不是长歌大小姐吗?”
“阿瑾,阿瑾……”傅卿云松开她的手,转而望向独木桥下清澈的小河,“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刻画了千百遍,怎么可能忘记?”
“可是我……”百里长歌不想伤害他,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求你,不要说出那句话。”傅卿云眸光哀怜,“我想守住以前的回忆,也想拥有以后的回忆,那句话,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对于我来说,是致命性的打击。”
“好,我不说。”百里长歌抿了抿唇,以前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作为阿瑾的时候跟傅卿云有过怎样的交集。
既然他害怕听,那她不说便是。
彼此守着这份静默便好。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二人沉默了许久,百里长歌开口问。
“不知。”傅卿云摇摇头。
“是因为你的爹娘派人来找你了。”百里长歌不知道他听了这句话会有怎样的反应,是激动过头,还是恨他们现在才想起他,但不管如何,他总要知道真相的。
傅卿云身子一僵,沉吟良久才问她,“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要带你回去。”百里长歌如实回答。
“阿瑾,你也觉得我该走吗?”傅卿云认真看着他,眸光中的溶溶柔色被希冀与期待覆盖。
他这个问题,像极了那天裴烬在宫门口问她的时候。
百里长歌斟酌片刻,答:“姑姑是你的亲生娘亲,她以前没能陪在你身边,自有她的苦衷,正所谓天下父母心,她既然生下你,就不可能彻底放弃你,现在派人来找,你回去便是。”
“那你跟我走吗?”傅卿云抿唇低声问,问得小心翼翼。
“我……”百里长歌压下眼中的酸涩,“我不能跟你走。”
“那我就不走。”傅卿云突然一笑,“你也看到了,我院子里种着这么多的天香牡丹,还没能让你见到呢,如果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它们,谁让它们开花博你一笑?”
百里长歌心里堵得慌。
“倘若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傅卿云声音开始沙哑,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赶你走。”百里长歌勉强笑笑,“你还是我的卿云哥哥,还是十年前答应等我回来就让天香牡丹开花的傻小子。”
傅卿云噗嗤一笑。
“一别两月,你成熟了许多。”
百里长歌说的是实话,她记得自己才刚回来的时候,傅卿云时常被府中下人欺负,还不敢吭声,让人一见就心酸。
“如果我再懦弱下去,以后如何保护你?”傅卿云扬了扬眉梢,“我总不能天天当十年前的傻小子吧?”
“那倒是。”百里长歌赞同地点点头。
见他心情好些了,她才敢试探性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娘亲如今在哪里吗?”
“若是过得不好,她也不会让人来接我了。”傅卿云幽幽一叹。
百里长歌欣慰地看着他的侧脸,想着这个男人果然在两个月内化茧成蝶了。
随后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唯独没说联姻这件事。
傅卿云似乎对自己亲娘是南豫国皇后,自己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这件事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应了声。
“做了南豫国太子,将来便是南豫的掌权人,再也不用受人欺负,看人眼色,你不高兴吗?”百里长歌问。
“倘若坐上那个位置注定我一世孤独,那我宁愿种一辈子的天香牡丹。”傅卿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的萧然一览无余。
百里长歌强行撇开眼装作没看见。
夜色袭来时,二人才从草坪上起身回到院子。
叶痕坐在屋里,见到百里长歌和傅卿云同时进来,他仔细看了百里长歌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大祭司还没来吗?”叶轻默看向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摇摇头,她也奇怪那个人是不是迷路了。
傅卿云直接走过去站到叶痕身侧,用恳求的口吻道:“今天晚上,第一拨天香牡丹开花,能否允许我和她独处一晚上,毕竟这是十年前我对她的允诺,我想和她一起看。”
------题外话------
o(n_n)o~,亲们觉得王爷会答应吗?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二十八章 小时候的叶痕(精彩必戳)
叶痕低眉,沉默不语。
叶轻默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皇兄,大祭司这么久还没过来,许是迷路了,不如我们两兄妹出去找找吧,毕竟人家是使者,若是在大梁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负不起责任。”
叶痕掀起眼帘看向百里长歌。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道:“别看得太晚。”
百里长歌有些怔愣。
在她的印象中,叶痕很少会对情敌这么好说话的。
所以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痕说完,和叶轻默一前一后出了院子,穿过拱形紫藤花架,穿过独木桥,穿过竹林。
背影决绝而坚毅。
百里长歌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他回头。
“阿瑾,你饿不饿?”
叶痕和叶轻默走后,傅卿云将百里长歌扶到凳子上坐下,声音清浅温和。
“我……”
百里长歌原本想说不饿,但一对上傅卿云亮晶晶的眼眸,否决的话便卡在嗓子眼,怎么都吐不出来。
傅卿云抬眼看了看天色,笑着对她道:“天香牡丹在子夜开,如今时辰还早,你坐在这儿歇息,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等百里长歌说话,他又补充,“拉面,烤鱼和烧鹅是你的最爱,这三样都有,你少坐片刻,我这就去弄。”
百里长歌有些讶异,“你还养了鹅?”
傅卿云轻轻颔首,算是回答,随后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好笑道:“那一年,我们一群人去城郊农庄偷农户家的肥鹅,没被主人看到,反而被鹅群伸长脖子追着跑,不过到最后农户主人好心,送了我们两只,你最终还是吃上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
百里长歌抱着脑袋拼命想,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她皱了皱眉,“你刚刚说‘一群人’,意思是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有别人吗?”
傅卿云一愣,“我还以为你记得。”
“我什么都不记得。”百里长歌无辜摇摇头,“我只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侯府大小姐,其他的都不记得了,要不,你与我说说吧,以前的那些事,我很想听。”
“算了……”
“别瞒我。”傅卿云刚刚叹气转身,百里长歌立即起身拉住他的胳膊,“那些事,我想一字不漏的听。”
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傅卿云低眉,看了看她拉住自己胳膊那只匀称修长白皙的手,抿唇片刻转身坐下。
“那一次去的的确有很多人,长歌大小姐,你,我,裴鸢,裴烬。”
“我们这群人以前很要好吗?”百里长歌问。
“嗯。”傅卿云颔首,“很要好,在一起玩的时候从来没有身份之分。”
“晋王……没有去吗?”百里长歌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应该问一下。
傅卿云神情有些黯然,斟酌了良久才回答她,“那个时候,晋王才刚刚失去娘亲不久,偏他又是个内向的,看到我们出去玩,便偷偷跟了来,那是你第一次见到他,后来……”
“后来什么?”百里长歌很好奇。
她见到孩童时的叶痕,一句“好萌好可爱”破口而出,也不管那么多人在场,跑过去亲了他的小脸颊一口,叶痕当即就哭了,眼泪稀里哗啦落下来,哭着跑回去向永昌长公主告状,被长公主笑了一通,他心一横,就跑去军营,从此大梁出现了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风凌军。
人人都知道风凌军的统帅叶痕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将军,却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小女孩亲哭了。
“哎哟我去!”
百里长歌听完,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原本以为拈花那段情史就已经够狗血,够励志,够荡气回肠的了,没想到自己与叶痕还有过这样的交集。
真想不到那个腹黑的男人小的时候会这么萌,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估计天下人的眼珠子都会被吓得掉了下来。
傅卿云见她笑出眼泪,连忙拿出帕子替她擦了,嘴里遗憾道:“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都不懂,如今想来,你竟是在那一年就对他上了心,也难怪后来裴烬三次上门求亲都被你拒绝。我原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但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与长歌大小姐一样,都只当我是亲哥哥。”
“对不起。”
万千话语涌到嘴边,百里长歌只归结了三个字。
她无法理解他这些年等得有多辛苦,也无法理解他是如何把心化为相思之泉一滴一滴浇灌在天香牡丹上的。
但是他方才的那些话,让她明白了自己从小就对叶痕动了心思,也坚定了她心中与叶痕厮守的信念。
“你没有对不起我。”傅卿云见她为难的神情,不免心疼,“对我来说,你是曾经的错过,错了,也过了,如果硬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由我来说,对不起,我当年就不该让你见到晋王,就该阻止你去亲他,或许没有那次,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百里长歌想着,如果拈花说的话能做准,那么即便没有小时候的相遇,她和叶痕依然会有交集,依然会在一世之内演绎完三生恋情。
第一世,她和叶痕伉俪情深,在百草谷成婚生子。
第二世,叶痕带着嘟嘟等她回家。
那么第三世呢?
梁帝已经答应了让她和叶痕提前大婚,这难道不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吗?为何后面还会有一段?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百里长歌看着傅卿云,“侯爷说他将我买回来的时候那些人什么都没说,我就想知道是谁把我送到武定侯府的?”
抿唇摇头,傅卿云愧疚道:“我不知,只知道你来的时候虽然是个小丫头,医术却很高,大小姐自小体弱,都是你给亲自把脉开的方子,大小姐和裴烬指腹为婚,她很喜欢裴烬,很想出府找他,后来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你们俩就合计将她的病情夸大,侯爷无奈之下只能将她送去玲珑坊,这样一来,你们二人便有了更多的出府机会,那个时候我们这一群人都差不多十岁左右,晋王已经成为大梁最年轻的将军,天赋异禀,用兵如神。你陪着大小姐去找裴烬那一年,他并不在朝中。”
“这个我知道。”百里长歌点点头,那一年,叶痕带领风凌军出去打仗了,连长公主府被灭他都来不及赶回来,等回来的时候永昌已经在头一天晚上杀了宁贵妃换上她的人皮面具进了宫。
“也就是那一次,裴鸢死了。”傅卿云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面已经完全听不见。
“裴鸢竟然是死在我陪着大小姐去找裴烬那一次吗?”百里长歌悚然一惊。
“是。”傅卿云点头,声音喑哑,“若是没有那一次,你和大小姐就不会去百草谷。”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百里长歌从傅卿云的语气里听得出,真正的那个百里长歌并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反而是个病弱可怜的人儿。
这样一个孱弱的人,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打小一起长大的裴鸢?
更何况她喜欢裴烬,必定会爱屋及乌。
“裴鸢被人推倒,后脑勺砸在坚硬的假山上,砸出一个血窟窿,最后失血过多而死。”傅卿云皱了眉头,“听说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裴烬,裴鸢以及你和大小姐,如今你记不起当年的事,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就只有裴烬了。”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也不一定。”百里长歌喃喃说。
傅卿云否决,“小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常常在信纸上画图,用信鸽传递信息,然后几个人偷偷溜出府来城郊玩,我记得,裴鸢与大小姐和你甚至是后来加入我们的轻默公主都很要好,我很确定,发生争执的可能性非常小。”
“十六公主竟然也加入了我们吗?”百里长歌惊讶,难怪方才在朝露殿叶轻默会说她很早以前就喜欢傅卿云了,原来竟是那个时候就认识。
“嗯。”傅卿云道:“晋王失去母妃以后虽然寄养在宁贵妃名下,他却经常往长公主府跑,轻默公主得知以后,便跟着他以去长公主府为由偷跑出来找我们。”
“果真是一群孩子。”百里长歌失笑。
“只可惜,我们所有人的关系从裴鸢死后就闹僵了。”傅卿云略微遗憾,“之后你和大小姐去了百草谷,郊外更是冷清得紧,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几个身影,裴鸢的死,武定侯府和广陵侯府的关系彻底崩裂,谁也没再提起指腹为婚的事,当年传递书信的那几只信鸽被大小姐亲自杀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双手染血。她站在院子里一直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以前我以为她是为裴鸢的死感到难过,但现在想来,她是因为裴烬而到了心死的地步,这也正是她之所以会答应去百草谷的原因。”
“这么说来,除了裴烬,就真的再也没有人知道裴鸢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听说是这样。”傅卿云答:“毕竟当时我没有在场,了解的不是很多,知道的都是听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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