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既然没有马儿,我们便走路回去吧!”百里长歌回过头来看了傅卿云一眼。
傅卿云看着百里长歌抱着叶痕的逆光背影,突然之间黯了神情。
无论何时何地,叶痕周身的气质和风华都是任何人无法代替,任何事物无法掩盖的,而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中午的太阳,最为耀眼夺目。
难怪她当年第一眼见到叶痕就会情不自禁亲了他。
“卿云哥哥,你走快一点,我可等不了你。”百里长歌微喘的声音传回来时,傅卿云才回过神,赶紧抬步跟了上去。
“天香牡丹可还好看?”窝在百里长歌怀里的叶痕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手臂上因为伤口沾染了露珠而隐隐传来疼痛,他似乎感觉不到,勉强张开眼睛,虚弱地望着她。
“好看,比你现在病怏怏的样子好看多了!”百里长歌没好气地回答他。
这个男人,爱吃醋也就算了,还喜欢作践自己的身体,手臂上的伤口都还没痊愈,如今又发了高热,他难道以为她不会心疼的么?
叶痕闻言,抿了抿唇,随后张开嘴巴朝着她胸脯上狠狠咬了一口。
“喂!你属狗的!”百里长歌险些没站稳。
幸亏内里的衣服厚实,倒不至于被他咬伤咬痛,只不过他这个举动颇有些像撒泼耍赖的小狗。
“就算是,那也是狼狗。”叶痕气呼呼地瞪着她。
百里长歌看着他烧得有些通红的面容,突然就想到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自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颊,结果把他吓哭跑回去找长公主告状那件事,心中因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那些愤懑顷刻间烟消云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叶痕皱眉。
“我笑你是个爱哭鬼。”百里长歌抿唇笑,眉目间都染上了戏谑之意。
叶痕脸一黑,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即敛了神色,藏住眸底的慌乱,“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别紧张,那些都是傅卿云告诉我的。”百里长歌扬眉,“特别是某件事,嗯,说出去能让天下人笑上千百年。”
叶痕悬在嗓子眼的心脏落了回去,随后再度黑脸,“你要是敢说,我就真的咬你!”
“得,我不跟属狼狗的人计较。”百里长歌耸耸肩,可还是忍不住去脑补那个画面,问他,“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俩同岁的,当年我一个女孩子亲了你没了清白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叶痕阖上眼眸,装聋。
三人到了城门边的时候,秋怜和晋王府的隐卫闲鸥正焦急地张望。
望见百里长歌,秋怜皱了一夜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看清她怀里的叶痕时,怔愣片刻,问:“晋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他作的!”百里长歌斜睨叶痕一眼,他发了高热,脸颊越来越红,全身的滚烫都传递到了她身上。
“幸好奴婢赶了马车来。”秋怜说着便示意闲鸥将叶痕抱到马车上,又对百里长歌道:“大小姐要不在这里等一等,奴婢先把晋王殿下送回去再来接你。”
“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百里长歌走上前,一掀帘子进了马车,“他病成这样,如今便是再有天大的事,我也不可能走得开。”
“那傅太子……”秋怜看了傅卿云一眼。
“这样好了,秋怜你送卿云表哥回府,闲鸥来赶马车送我和殿下回晋王府。”百里长歌的声音自马车里传出。
闲鸥向来不多话,听到百里长歌的安排后直接坐到车辕上一挥马鞭朝着长乐坊驶去。
“傅太子,要不等奴婢去牵两匹马来吧!”秋怜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回过头来看向傅卿云。
“不用了。”傅卿云摆摆手,“这里离侯府也不算太远,我们步行回去吧!”
秋怜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个月的时间,他身上从前那种怯懦孱弱的气息已经完全褪去,露出了内里的坚韧,笔直的身影像阳光下挺拔的松柏。
秋怜目色微微闪动。
她想起来大小姐回府的时候没少关照傅卿云。
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样一个怯懦的男人是一辈子也走不出侯府的,但没想到在大小姐的调教下,他竟然在短短时日内蜕变成蝶了。
能为一个人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恐怕隐藏在心中的那份感情早已重过他自己了吧?
“听说长歌跟随晋王去滁州的时候办了几桩大案,你与我详细说说看。”走了一段路,傅卿云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亮晶晶的眸仿佛盛放了才刚刚采摘下来的露珠。
唇角清浅的笑意让人不忍心拒绝。
秋怜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将百里长歌在滁州的英雄事迹细细跟他说了一遍。
傅卿云听后,双目染上赞许之意,“长歌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顿了顿,又问秋怜,“那她如今在侯府过得如何?”
秋怜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关心自家小姐,索性收了几分冰冷,打开话匣子,“侯爷封了红月为平夫人,大夫人双眼失明,没办法继续掌家,侯爷便把掌管中馈的权利交付给了大小姐。”
“哦?”傅卿云眉梢一扬,“看来如今的侯府是长歌说了算?”
“自然。”秋怜点头,“不过大小姐马上就要嫁入晋王府了,以后说不定这掌家的权利会落在谁手里呢!”
二人正说话间,前方有两个人骑着快马迅速朝这边冲过来。
因是早晨,街上行人不多,所以这一阵哒哒马蹄声尤为明显。
秋怜看见最前面的人正是一直隐在暗中保护大小姐的风弄,她一愣,拦住他,问:“侍卫长这是准备去哪儿?”
风弄急急勒住马,“长歌小姐让我去西山皇陵看石门打没打开了。”
秋怜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但见跟在风弄身后的是叶染衣,她皱了皱眉,“染衣郡主这么早也要去皇陵吗?”
“那是自然!”叶染衣身披灰鼠斗篷,手里握着她几乎不离身的紫藤鞭,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嘴里吐出白雾,“哥哥说了,上次石门突然落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本郡主为了大梁的国运着想,自然是要亲自跟过去看一看的,万一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且看皇爷爷饶得了谁?”
说罢再不理会几人,绕过风弄的马直奔西山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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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过罪过,今天灵感爆棚把新文大纲撸了,然后就一直沉浸在新文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今天的更新没写,嗷呜,明天万更补上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三十章 揭开面具,惊为天人
闲鸥载着百里长歌和叶痕到达晋王府的时候,翠墨正带着一众小宦官在门口焦急地等候。
见到百里长歌将叶痕从马车上抱下来,翠墨脸色很不好看。
她走过去伸出手,“长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您是殿下的未婚妻,可毕竟还没过门,光天化日之下您一个女子这样抱着他,只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百里长歌心中冷笑,她和叶痕成婚生子的时候这小妮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懒懒扬眉,百里长歌看着她笃定道:“传出去?若是翠墨姑娘你的嘴巴缝紧点儿,外面谁会知道今天这件事?”
话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百里长歌又扫了一眼跟在翠墨身后的小宦官们,笑道:“往日里我也是这样抱着王爷回府的,怎么没听见有人传出去?”
“你!”翠墨脸色青灰,美眸死死盯着百里长歌,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百里长歌懒得看她,但刀还是得补,脚步再次一顿,“对了,翠墨姑娘,你为何还在晋王府里?”
“王爷亲自保下我的。”翠墨咬牙切齿,“这里人人都知道。”
“哦。”百里长歌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也是,你苦肉计用得得心应手,王爷心慈,自然留下你了。”话锋一转,“我原本想着让你待在这府中,等过几日我嫁进来,把你要过来做个洗脚丫头,但王爷心善,考虑得很周全,他说这府中只有你一个小丫鬟,留你在这里你难免寂寞,所以特地让你去滁州守行宫,与哑女作伴。”
“你,你说什么?”翠墨身子发抖,口齿都开始不清不楚,扫了一眼百里长歌怀中阖着眸子的叶痕,“王爷他,怎么可能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不听从王爷的安排也行。”百里长歌笑意盈盈,“你不是说我如今没有权利管你吗?等过几日六礼三聘一过,我风风光光嫁进来接管晋王府的时候,你看我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言好语对你说话!”
恰巧青姨走过来听到了这番话,她出了回廊,来到百里长歌面前,低声问她:“长歌小姐,王爷真的让翠墨去滁州?”
“你们要不信的话,等我回房将王爷医治好,他会亲自告诉你们。”百里长歌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热,她抬起脚步就往沉香榭走,好不容易将叶痕放在床榻上又开了方子让小宦官去抓药,她端了冷水,不断浸湿巾布拧干敷在叶痕的额头上,正准备靠着床柱休息一会儿。
外面突然传来翠墨哭哭啼啼的声音,“王爷,贵妃娘娘说过,这天下只有你一人能护奴婢周全,况且您也答应了的,怎么奴婢让我去滁州那种又冷又远的地方?”
百里长歌一听就怒了,气势汹汹走过来重重一声打开门,“翠墨,你嚎丧呢!叶痕他还没死!”
翠墨哭声戛然而止,目露凶光,“你竟敢直呼王爷大名!”
“我就喊了怎么着,有本事你进来告状,让王爷打我,或者来个未嫁先休!再不行你就跑去皇宫告御状,说我蔑视叶痕,敢直呼他大名,皇上说不定一怒之下让人把我抓起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到时候你不是最得意的么?”
百里长歌气不打一处来,叶痕什么时候答应永昌要护翠墨周全了?她竟不知道!
“百里长歌!”翠墨大怒,她若是敢去皇宫,肯定会被北衙禁军抓去殉葬,咬了咬唇,大吼道,“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厚颜无耻我高兴,我乐意,最重要的是,叶痕他喜欢,怎么,你不服?上来咬我啊!”百里长歌倚在门边,脸色早就被翠墨那句“护我周全”弄得很不好看。
“翠墨,回去收拾东西,待会儿我让人护送你去滁州。”
叶痕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百里长歌不用转头也知道他定然虚弱无比,但是听到了这番争吵不得不下床亲自处理。
“王爷……”翠墨咬住下唇,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奴婢想留在王爷身边伺候你。”
“我不需要。”叶痕摆摆手,百里长歌觑见他扶住门框的那只手虚弱得在发抖。
“可是……”
“别可是了。”
翠墨刚想出声,叶痕突然打断她,“你要是不去滁州也行,那本王就让人送你回皇宫。”
翠墨脸色大变,回宫只有殉葬一条路,去了滁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提着裙摆往自个儿房间跑去。
百里长歌怒气未消,并不打算搭理叶痕。
“还生气呢?”
腰被人从背后搂住,他身上滚烫的热流迅速传过来。
“既然还有力气说话,想必是死不了!”百里长歌冷嘲一声,挣开叶痕,自始至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拂袖往外面走,扔下一句话,“你倒是心善,什么歪瓜裂枣,蟑螂蚂蚁都能被你护周全,怎么就没听你说要护我周全?”
回答她的是轰然倒地的“嘭”一声。
该死!
百里长歌咬了咬牙回过头,就见叶痕已经昏倒在门边。
瞪他一眼,她气呼呼走回去将他扛回床榻上,继续为他散热,又去厨房端了汤药过来喂他喝下。
这一番折腾,她累得够呛,索性靠着床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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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云和秋怜到达武定侯府的时候,前厅刚好摆了饭,百里敬和苍渊已经就座,见到他们二人进来,百里敬忙问:“长歌怎么没来?”
“晋王殿下发了高热,大小姐送他回府了。”秋怜答,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较之往日的冷硬低弱了几分。
“那你去把郡主请来吧!”百里敬摆摆手。
秋怜应声出去了。
苍渊抬目仔细打量着傅卿云,很少有人能在他双眼注视下泰然自若的,晋王和百里长歌是个例外,没想到这位皇太子也是如此,不管他如何打量,他始终面含微笑,并没有半分不自然。
“苍渊见过太子殿下。”苍渊站起身拱手行礼,“您的容貌像极了皇后娘娘。”
“大祭司不必多礼。”傅卿云示意他落座,自己也走到百里敬安排的位置坐下,对于苍渊提起的“皇后娘娘”,他丝毫没有要问候的意思。
苍渊眸中划过一丝了悟,他再度起身,亲自为傅卿云斟酒,然后抬起杯一敬,“太子生于大梁二十三载没能回南豫,是我们的失职,您心生愤懑理所应当,苍渊就不说劝慰之类矫情的话了,这一杯,纯属我对你的尊敬。”
“大祭司此言差矣。”傅卿云也抬起酒杯,神情淡然,“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亲生父母,我想即便是换了个环境,我也会一直习惯下去的。”
苍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我南豫皇太子,这番话颇有帝王作风!”
百里敬尴尬地跟着笑,今日这顿饭,百里长歌不在场的话,他的立场非常尴尬,毕竟自己过去任由李香兰那般对待傅卿云本就不对,如今人家成了太子,再同席,已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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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怜刚进入李香兰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立即隐了身形继续听。
李香兰瞎了双眼,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连吃个饭都得婢女亲自喂,她又担心别人给她下毒,索性让百里若岚亲自给她喂饭。
“若岚,我听说傅卿云成了南豫国的太子?”李香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吃了,摸索着拿过丝巾擦了擦嘴。
“是啊,谁能想得到姑姑竟然是南豫国的皇后!”百里若岚看着自己瞎了双眼什么都做不了的娘,微微一叹。
“这可是好机会啊!”李香兰一激动,抓着百里若岚的手指,“若岚,你听娘说,你现在虽然是郡主,准皇太孙侧妃,但皇太孙是个病秧子,说不定你嫁过去没几天他就死了,到时候你岂不是得守一辈子的寡?”
“娘的意思是?”百里若岚起身关了门窗后回来坐下。
李香兰空洞无神的双目看起来分外惊悚,“从前那二十三年,傅卿云是在这府中长大的,算起来,我对他有养育之恩,倘若你找个适当的时机向他表明心迹,他肯定会念在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上答应娶你。”
百里若岚一惊,“娘你说什么呢,南豫是来求娶轻默公主的,皇上已经答应了。况且我和皇太孙之间有一道致命的赐婚圣旨。”
“若岚你是不是还想着晋王?”李香兰脸色冷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晋王这个人看似好相与,实际上入不得他眼的人,谁也休想靠近他半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有机会嫁给晋王,那么小世子呢?当初是你害得他险些身死火海,他必定都记着呢,你嫁过去也不一定好过。”
顿了顿,李香兰又道:“我听说这次联姻是关乎大梁运道的事,而且那只卦也是南豫大祭司算出来的,你就听娘的,找个机会向傅卿云表明心思,倘若他肯松口说愿意娶你,那么大祭司必定会向着他,到时候皇上便无可奈何,这样一来,你就能顺利嫁去南豫做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也不必留在大梁做皇太孙的小妾与别的女人争宠争得死去活来了。”
百里若岚仔细想了想,深觉有理,点点头,道:“容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李香兰深深皱眉,“再考虑这条肥鱼就要被别人钓走了!”
“呸!”隐在暗处的秋怜狠狠啐了一口,就凭百里若岚那副嘴脸?也想嫁去南豫?
大祭司的眼光要是有这么差,南豫早就不存在了!
虽然不甘心,但到底侯爷的话还是得带到。
秋怜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李香兰蹙眉问。
秋怜尽量克制住嫌恶的心情,冷冷道:“侯爷让郡主去前厅用饭。”
今日侯府摆宴招待大祭司和傅太子。
李香兰闻言面上一喜,忙揪住百里若岚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嘱咐她,“若岚,记住娘的话。”
“我知道了。”百里若岚起身推开门,随着秋怜来到前厅。
“若岚见过傅太子,见过大祭司,见过侯爷。”进了门,百里若岚规规矩矩行礼,一举一动张弛有度,典型的大家闺秀。
“侯爷竟还藏着如此美貌的女儿?”苍渊面具下的眉毛一挑,颇有兴趣地盯着百里若岚。
百里若岚小脸一红。
苍渊转眸之际又道:“不过比起长歌大小姐来,差得远了,只可惜,我南豫没能娶到那样绝世的女子。”
百里若岚落座的动作一僵,衣袖中拳头紧握,银牙都快咬碎了。
傅卿云不着痕迹地瞟了百里若岚一眼,附和苍渊道:“大祭司也说了,长歌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堪称绝世,既如此,又岂是普通阿猫阿狗能比拟得了的?”
百里若岚腹中气血翻涌,但面上还得陪着笑,站起身亲自为三人斟酒,嘴里跟着道:“傅太子,大祭司所言有理,大姐的确是天下罕见的女子。”
“你的手,有些抖。”斟酒斟到傅卿云跟前,他突然一扬唇,修长的手指握住她提着酒壶的那只手。
百里若岚身子一僵,随即两颊晕染开薄红,羞怯之意尽显。
傅卿云盯着她满是羞涩的双目,问:“是否宫中没有让礼仪姑姑教过你这样为人斟酒是极不礼貌极不尊重的?”恍然大悟道:“哦,本太子险些忘了,你只是个小小的侧妃,连大婚都没有,又怎会有礼仪姑姑来教你呢?”
话完从她手中拿过酒壶替自己斟了酒,又把酒壶递给站在一旁的秋怜,“你来吧,郡主金枝玉叶,怎可劳烦她亲自为我等斟酒?”
百里若岚面色苍白,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手中捏着筷子,却是什么也吃不下。
酒过三巡,苍渊问傅卿云,“太子殿下可决定好何日启程了?”
“长歌就快大婚了。”傅卿云淡淡放下筷子,“做了他二十三年的表哥,怎么着也得亲眼看着她出嫁才是。”
“一切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苍渊举杯,原本该是谦卑的话语,但到了他嘴里,听起来便如同王者发出的命令,自有一番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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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石门被人动了手脚落下,裴烬留在西山皇陵夜以继日带着工部那几个晋王最信任的人研究图纸,寻找破解之法。
风弄和叶染衣来的时候,裴烬靠坐在一棵树下睡着了,树叶间筛下丝丝缕缕的金光投洒在他沾了泥渍的衣袍上,眉间似笼了烟雨,让本就如玉的面容如同隔了空濛山水,惬意安静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风弄在他两丈之外止了脚步。
叶染衣却皱了眉,大步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裴烬的胳膊,“喂喂喂!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儿偷懒!”
裴烬眼睫动了动,听清楚了是叶染衣的声音,他索性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叶染衣咬牙瞪他一眼,回过头吩咐风弄,“把你腰间的长剑取下来借我一用!”
“郡主想做什么?”风弄不解地看着她。
叶染衣冷哼一声,“这个人是装睡的,便是我喊破嗓子他也不会醒,既然这么想睡,那本郡主便让他永远睡死在这里好了。”
风弄嘴角一抽,“裴侍郎可是朝廷命官,晋王的人,您要真这么做,估计会得罪很多人。”
“得罪谁也没有我哥哥的性命重要!”叶染衣不屑道:“那日若不是我哥哥走得急,石门岂不是有可能在他刚出来的时候砸下?石门千斤重,便是铁人也会被砸碎,我哥哥是皇太孙,倘若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工部如何赔?”
风弄沉默不语,石门是工部修建的没错,但不代表石门落下就是工部的人动的手脚。
他知晓与这位直肠子的郡主说不清楚,索性选择了闭嘴。
“喂,你到底醒不醒?”叶染衣见裴烬丝毫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她唰一下从腰间拿出紫藤鞭咻咻甩了两下,“你要是再敢装,本郡主就真的让你长眠于此!”
“你很吵!”裴烬缓缓睁眼,双眼平静地看着她,除了语气中有一丝嫌恶之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你那是什么眼神?”叶染衣皱眉,“见到本郡主不是应该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的吗?”
裴烬无奈地站起身,拱手,“微臣见过郡主。”说完直接去了石门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你你你!你这什么态度?”叶染衣头一次受到此等冷遇,气得牙齿直哆嗦。
“郡主你来此就是想折腾微臣的吗?”裴烬没有转身,坐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望着手里的图纸,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说什么‘折腾’那样难听?”叶染衣跟了过来,“本郡主是来监工的,没想到一来就见到你偷懒,等我回去,一定要在哥哥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重华殿什么时候如此缺人了?”裴烬依旧没有抬头。
“你什么意思?”叶染衣眼睛眯了眯。
“监工不得派行家来吗?怎么派了个什么都不懂整天只会叽叽喳喳的女人来?”裴烬懒懒抬起眼皮,“你要不要去问一问守皇陵的人,微臣自从那日留下,便日夜不眠不休地指挥着工部的人撬石门,皇太孙不会绝情冷血到这种地步,不让我休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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