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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叶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有些讶异,“可是礼物忘带了?”
傅卿云闻言也疑惑地抬起头,温声道:“若是没带,我这就让人陪着你的小丫头回去取。”
“不是……”百里长歌喃喃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说完,不待那二人反应,她突然站起身,对傅卿云道:“卿云哥哥,待会儿客人们若是来齐了,你便帮着殿下主持一下,带着他们先去湖心亭玩曲水流觞,我和殿下有点事要出去。”
傅卿云一脸茫然。
叶痕则是瞄了瞄百里长歌的面容,依旧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跟我走!”
百里长歌俯身牵住他的手,将他从凳子上拉起来,不由分说便往外面疾步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叶痕任由她拉着,尽量加快脚步跟上她的速度。
“我要送你的礼物不在这儿。”百里长歌一路拉着他来到晋王府大门口,刚好裴烬从马上跳下来,就见到百里长歌拉着叶痕准备出去,他走上前拦住二人,微微皱眉,“长歌,你该不会是听到我要娶左丘灵所以一怒之下拉着王爷出来气我的吧?”
百里长歌斜他一眼,“我没那闲工夫。”
裴烬一愣,“那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叶痕回过身,笑道:“长歌喜欢刺激,所以我们去外面。”
百里长歌:“……”
裴烬嘴角抽了抽。
百里长歌瞪了叶痕一眼,转而看向裴烬,“我可警告你,这里不是安王府,你若是敢在府里睡了哪个女人惹出事端,我回来便削了你的子孙根!”
裴烬好笑,“除了你,我谁都不想睡。”
叶痕脸一黑,空着的那只手带了掌风,凌厉地一掌挥出,顷刻间将裴烬送到墙角一棵大树上挂着,并嘱咐周围的小宦官和侍卫,“谁也不准帮他下来!”
众人齐齐噤声,皆向树上挂着的裴烬投去哀婉的目光。
出了晋王府大门,让门房处的小宦官找来了马儿,百里长歌与叶痕共骑一匹马,顷刻间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叶痕看着她准备去往的方向,眸光动了动,若有所思。
耳边风声凌厉,凌厉风声中,夹带着她小心翼翼地试问,“叶痕,你猜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不知。”叶痕挑眉,“难不成你从小就喜欢我?”
“或许。”百里长歌轻笑,“或许连我都不知道。”
刚才脑子里跳出的那些画面,的的确确是她本人的记忆,也就是说,她早就穿越了,从小就在这片大陆上生活,可是,她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连将她买回来的百里敬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不多时,二人到了郊外,将马儿拴在上一次来找傅卿云拴马的那个地方,百里长歌和叶痕一起下马。
她径直走向上次来过的竹林,按照回忆中的位置在一株合欢花前站定,转眸望向后面缓步走着的叶痕,“我曾经在这里埋过什么东西吗?”
叶痕闻言心神一震。
瞬间敛去情绪,他不答反问,“你想起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我在这里埋了什么?”百里长歌歪着脑袋。
叶痕默了默,答:“你在这里埋了对我的一世承诺,你说过会嫁给我,要对我负责。”
噗嗤一笑,百里长歌走过来靠近他,小声问:“我当年还真是这么说的?”
“不然你以为?”叶痕懒懒抬眼,眸中那一抹幽深,她没有看懂。
“可是,当年的我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为什么会喜欢你,还说出那样的话呢?”百里长歌觉得不可置信,“更何况卿云哥哥说了,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见面而已,便是你再完美得天下独一无二,我也不可能花痴到那种地步吧!”
“你问我,我问谁?”叶痕无辜。
不再调侃他,百里长歌去傅卿云住过的竹屋里拿了铁楸过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合欢花树下刨土。
叶痕就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整个人静默得如同一尊极品玉石雕琢出来的雕像。
阳光从青竹叶间的缝隙筛下来,一半落在他明灭不定的面容上,一半将她光洁的额头晒出细密汗珠。
百里长歌挖了一会儿便坐下来歇息,转身望向叶痕,微皱眉头,“见我这么辛苦你也不准备帮我一下?”
叶痕从合欢花树下收回目光,“既是你要送我的礼物,自然得由你亲自取出来方显诚意。”
百里长歌想想也对,接过他递来的丝绢擦了擦汗又继续刨。
一刻钟后,终于露出一个瓷瓶塞,百里长歌放下铁楸,小心翼翼地将小瓷瓶取出来缓缓打开瓶塞,当先入眼的是两颗鲜艳如血的红豆,将两颗红豆绑在一起的是两缕纠缠在一起的发丝,似乎是怕两颗红豆经不起长久岁月的摧残,绑它的人极其用心。
百里长歌将两颗红豆取出来放在掌心端详片刻,随后看向叶痕,“难怪你让我帮你找到丢失了的那两颗,原来是在这儿。”
叶痕挑眉含笑,不置可否。
百里长歌笑问:“是否因为当年的一句童言无忌,所以后来你才兑现承诺娶了我?”
“不是。”叶痕摇摇头,“娶你是因为从你非礼我的那一天起,我便记恨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礼的女子,以至于我在军营中时,每每想起那一幕,便会无故生怒,恨不能吃你的肉饮你的血,百草谷再次重逢,我一睁眼便认出了你,那种想亲手宰了你的感觉更加强烈,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对你并不仅仅是单纯的记恨,而是我已经将你的影子狠狠烙印在了心脏上,见到你会怒,见不到你更怒,此生唯有牺牲我自己将你拴在身边,才能折磨你到老,这样的惩罚比一剑杀了你更痛快。”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这么说,你会娶我完全是为了报复我当年那一个吻?”
“非也。”叶痕再次摇头,“我记恨你是因为你不仅非礼了我,还忘了将我的心还给我,让我如同行尸走肉活在这世间。”
百里长歌眨眨眼,“这么说你是讨债来了?”
“可不是么!”叶痕斜她一眼,“欠我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百里长歌耸耸肩,“你看我这么穷,如何还得起?”
叶痕略微思索片刻,“那就用你的下一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来抵债。”
百里长歌“嘁”了一声,“那这一世呢?”
“怎么欠的怎么还。”叶痕说完,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莹润的唇瓣不由分说覆了上来。
百里长歌猝不及防,手心里血红的相思豆一下掉落到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缕墨发并没有散开,反而让两颗红豆紧紧贴在一起,仿佛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儿。
合欢花随风而起,落地无声,为此情此情描绘出一幅缱绻旖旎的画卷。
良久过后,叶痕依依不舍地放开快窒息的百里长歌,伸出如玉的指尖轻轻替她拭去唇瓣上的血珠。
百里长歌疼得皱眉,刚想出手捶打他,猛然想到他那日便是因为自己无心的一拳吐血昏厥。
敛去面上的娇羞,百里长歌再看向他时,眼眸中多了隐忍和疼惜。
叶痕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你放心,在你没有还完债之前,我会活得好好的。”
他的身体状况,她如何不清楚?
百里长歌眸光闪躲,不想与他对视,不想看见他隐藏在眸底最深处那一隅上了枷锁的伤痛。
蹲下身,将两颗红豆捡起来,拨开墨发打的结,百里长歌又将自己手腕上那一串只有九颗的红豆串取下来,动作轻柔地将那两颗串上去,然后轻轻拉过他的手,将红豆串拴在他手腕上。
“殿下,十五年早已经过去,你可愿娶我,让我对你负责?”
叶痕定定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细浪涌动。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等这一句话等了好久好久。
突然将她揽入怀,他在她耳边呢喃,“长歌……长歌……”
她没说话,任由他紧紧抱着,她大约能体会得到他苦等多年的心境。
如今终于得以重逢,他如何能不喜?
“我一直都在。”百里长歌突然想起叶痕在滁州与她说过的这句话,那个时候她总以为他不过是想安慰她。
如今想来,他竟真的是一直等在原地,等在十多年前她非礼他的那一天,等她兑现自己的承诺。
眼眶有些酸涩,百里长歌强忍着没让泪珠落下来,忽听得头顶叶痕幽幽道:“百里长歌,十五年过去了,你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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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晋王府,客人已经全部到齐,在傅卿云的主持下分坐在亭子沟渠两旁,玩着曲水流觞,一时热闹声不断。
叶痕牵着百里长歌的手走进府门,程知正等在门房处,见到王爷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前方引路。
酒杯刚好停在裴烬跟前时,他端起来,余光瞥见百里长歌正和叶痕牵手而来,他眸光黯淡,轻执酒杯,即兴朗声道:“木槿才过三分绿,海棠辞树春难留。”
傅卿云顺着裴烬的余光望见了百里长歌和叶痕,他眼眸晃了晃,随即笑道:“子安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作的不好,罚酒三杯!”
众人听闻傅太子发言了,也纷纷跟着附和,“罚酒三杯!”
裴烬笑笑,径自抬起酒壶斟酒,一连三杯喝下,面上已现出一层红晕,他还想斟酒,傅卿云连忙道:“子安兄想必是醉了,如今连自己喝了几杯都不记得。”
在座的都是喝酒的一把好手,闻言纷纷嗤笑出声,目光皆瞥向裴烬。
裴烬原本就因为左丘灵的事成为了近段时间临阳的焦点,这一下,更是聚集了所有客人的目光,众人的眼神有戏谑,有好奇,有探究,有嘲讽,形形色色,林林总总。
他倒不甚在意,扬起沾了清凉酒液的下颌抬起朦胧迷离的眸,定定看着百里长歌,又道:“忆往昔,流年纵马照双影;看今朝,蕉琴碧萧两相寞。”
安王低笑一声,“裴世子莫不是想起了左丘三小姐,有感而发?”
一直把玩着酒杯的叶天钰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也不知那笑究竟有多苦涩。
裴烬面上笑意不改朝着众人遥遥一敬。
叶痕拉着百里长歌进了亭子,坐于主位,嘟嘟坐在旁边翘着腿吃得正欢,见到叶痕进来,头也不抬扔给他几张皱巴巴的纸团,“喏……这个是我险些跑断腿才得来的秘籍,爹爹可要好好珍藏。”嘟嘟后面还没说完的话,被一个肉丸子阻了回去。
百里长歌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子在使坏,从叶痕手里将纸团抢过,她交给侯在一边的秋怜,“你把这个送去王爷的房间。”
“哟,小世子送的什么礼物如此稀奇?”成王探目,对百里长歌笑道:“弟妹不妨打开来我们看看?”
“三岁多的小孩子而已,能送什么东西?”百里长歌坐下,“是九皇兄好奇心太重了。”
一声“九皇兄”,将成王堵得哑口无言,他悻悻坐了回去。
傅卿云和叶天钰因为身份原因,便分坐于主位两边。
叶天钰眼尖,看到叶痕斟酒时露出手腕上鲜红的相思豆,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十五皇叔竟同女子一般喜欢这种东西。”
“说不定是晋王妃送的呢!”左丘鹤接过话,冷冽的眸沾染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在场的,只有裴烬和傅卿云知道那东西所代表的意义。
二人低眉喝着闷酒,谁也没说话。
百里长歌的注意力放在左丘鹤身上,余光轻轻瞟向坐在沟渠尾上的百里珊,见她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什么。
百里长歌敛眉,也不知这丫头今日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看她那样子,该不会还没同左丘鹤说上一句话吧?
正愣神,那边百里珊缓缓站起身走过来辞行,“大姐,我身子不适,就先行告辞了。”
百里长歌对上她的视线,只见她昔日灵动婉转的眸被一层死灰之气所取代,尽管面上维持着和煦的笑容,却难掩周身的悲凉绝望。
百里长歌眯了眯眼睛,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百里珊谦和一礼,“可能是有些中暑了,大姐恕罪,妹妹先失陪了。”
“秋怜,送三小姐回玲珑坊吧!”百里长歌对后面的人吩咐。
秋怜走近百里长歌,低声道:“大小姐,今日三小姐没有带面纱,面上已经没有疹子,只怕这件事传回武定侯府,侯爷会以痊愈为名让她回府。”
“没关系。”百里长歌摆摆手,“即便她痊愈了,不也还得继续留在玲珑坊将养一段时间确定不会复发再回去么?”
秋怜聪敏,自然听得懂百里长歌话中之意,点了点头就要送百里珊回去。
“听闻武定侯府如今是长歌大小姐掌家。”
百里珊前脚刚踏出湖心亭,左丘鹤的声音便传出来,她脚步微滞,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怎么,左丘公子有异议?”百里长歌挑眉,话语间暗含嘲讽之意。
左丘鹤饮尽杯中酒,幽幽道:“今日偶然得见贵府三小姐,在下心生倾慕,想当着在座各位的面为自己说媒,还请大小姐成全。”
百里长歌一愣,定定看了左丘鹤片刻,见他不像玩笑之意,更何况他将称呼改为武定侯府掌家的“大小姐”,便足以说明他是认真的。
疑惑地看向叶痕,百里长歌低声问,“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叶痕道:“或许是从东边落下去的。”
百里长歌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抬目看了看僵在亭子出口的百里珊,由于背对着,看不到她面上的情绪。
收回视线,百里长歌轻咳一声,“丞相府三代世袭,勋贵世家,左丘公子更是人中龙凤,我三妹妹虽然不是嫡出,却也是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你们二人若能结为夫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只不过这一切还得看三妹妹的意愿。”
众人不明所以,都一脸古怪地看向左丘鹤。
堂堂丞相府的公子竟然会娶百里家二房的女儿为妻?
为名?为利?
娶了百里珊,对于丞相府来说,似乎没有半分利益。
左丘鹤无视众人眼神,含笑看着百里长歌,“大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求纳三小姐为妾。”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百里珊虽然是百里家的庶出,但凭借武定侯府这层关系,至少也能嫁个世家公子,然而左丘鹤竟然当众求纳她为妾,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武定侯府的脸!
原先还有几个人以为丞相府恐有和武定侯府结交之意,但在听闻了这番话以后,瞬间打消了念头。
百里长歌眉头深皱,怒不可遏,重重拍桌,“放肆!”
叶痕拉了拉她的衣袖,“稍安勿躁。”
百里长歌不服气,“我如何能静得下来,这个男人太不要脸,竟然当众侮辱武定侯府!”
左丘鹤嘴角弯起一抹笑,“大小姐消消气,事实上,方才在下先到晋王府和三小姐一见倾心,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互许了终身,这件事,我是征得三小姐同意的。”
百里长歌怒目看向百里珊,厉声问:“珊儿,你说,你是不是愿意做左丘鹤的小妾?”
沁雪面色大变,她原以为左丘鹤说得是娶三小姐为妻,却没想到只是妾而已。
她不断地朝百里珊使眼色。
百里珊视若不见,咬了咬下唇,缓缓回过身,再看向百里长歌时目光坚定,“是,我愿意做左丘公子的小妾。”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四十九章 百里家的秘密
“你……”百里长歌死咬着牙,这件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左丘鹤会痛快答应接受百里珊,却又只是纳为妾,明显就不是对她有意。
既然无意,接受她做什么?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
百里珊知道百里长歌非常愤怒,可她毕竟怀了左丘鹤的孩子,只要能让孩子平安且名正言顺的出生,别说是妾,便是做他身边伺候的丫鬟,她也绝无怨言。
“大姐,珊儿和左丘公子一见倾心,互许了终身,虽只是个妾,但我相信左丘公子会好好待我的。”
在座的众人早就被左丘鹤和百里珊这一出戏惊愕得说不出话。
安王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既是郎情妾意,弟妹又何必从中阻拦,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如今武定侯府是你掌家,只要你这个当家人一点头,这桩婚事便板上钉钉了,能在晋王生辰这日促成一段姻缘,也是一桩美谈。”
百里长歌轻轻冷哼一声,“安王殿下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安王挑眉。
百里长歌又道:“安王殿下生在皇家,自小接触的都是帝王权术,治国之道,恐怕不晓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我虽是武定侯府的掌家人,上面毕竟还有侯爷,珊儿父母健在,这等婚姻大事,我如何做得主?倘若按照安王殿下之言,岂不是要让我越俎代庖做出目无长辈的大不敬之举?安王殿下可别忘了,臣女是晋王的未婚妻,再过些时日便要嫁入晋王府,如今学的都是宫中女官教的礼仪。无论是大梁礼制还是晋王府的礼仪中都没有教臣女这样做,倘若安王殿下觉得你今日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将这一条加进《礼制》,那么臣女必定遵从。”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转眼间将百里珊和左丘鹤的婚事问题转移到安王没有教养的角度。
安王一张脸黑成锅底,暗自咬牙片刻,突然笑道:“人有失言马有失蹄,作为兄长,本王不过是不想让弟妹操劳过甚,所以多提点了几句,既然早晚都是一家人,弟妹又何必如此严肃?”
百里长歌嘴角浮现一丝笑,妩媚而冷冽,“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说的是武定侯府和丞相府的事,和晋王府无关,也和叶家无关,安王殿下还是看着便好,免得待会儿牵连自身。”
叶湛面色阴沉,最终还是闭了嘴。
左丘鹤站起身,走到百里珊身边,轻轻扣住她的手指。
百里珊明显身子一僵。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百里长歌的眼睛,她缩了缩眸,再度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左丘公子请注意仪态,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珊儿的父母健在,你若是想提亲,只管去武定侯府找二老爷便是,你同我说并无半分作用。”左丘鹤嘴角笑意加深,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百里珊痛得皱着小脸,她不敢让百里长歌看见自己惊恐的神色,只得顺势往下跪,“大姐,我爹爹曾说,您是这个家的掌权人,珊儿的婚事也是要交由你一手操办的,如今珊儿有了心仪的人,还望你能成全。”
这句话,直接将百里长歌逼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倘若她不答应,便是心思歹毒毁人姻缘。
倘若她应了,那边是伙同左丘鹤一起打武定侯府的脸。
略微思索片刻,百里长歌抿唇道:“这件事太过突然,容我考虑些时日。”
话说到这份上,左丘鹤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得默不作声松开百里珊的手,回到坐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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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散去已是傍晚,百里长歌陪着叶痕回到沉香榭。
因为百里珊的事,她有些抑郁,一路上都没说话。
“怎么,还生气呢?”叶痕见她不快,温声问道。
“我就奇怪了。”百里长歌拧起眉头,“左丘鹤既然不喜欢百里珊,纳她为妾做什么?”
叶痕想了想,“你或许可以换个角度,认为左丘鹤要的并不是百里珊本人,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百里长歌一惊,“会有这种可能么?”
叶痕挑眉,“要不然作何解释?”
不过半日的功夫,百里家二房的三小姐百里珊当众请婚愿嫁与丞相府大公子左丘鹤做妾的事情传遍五十六坊。
百里长歌回府的时候,前厅内坐了几个人,她走过去仔细一看,是百里敬、二老爷百里勋和二夫人尤氏,三人面色凝重,前厅内气氛似乎被冻结了。
既然连真正疯魔的尤氏都来了,那么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为了百里珊的事。
百里长歌拢了拢衣襟,抬步走进去坐在百里敬旁边。婢女立即奉了茶,她接过,浅啜了一口。
“长歌,今日晋王府内发生的事可是真的?珊儿果真承认她愿意做左丘鹤的妾?”
说话的是二老爷,他似乎在这件事上打击颇大,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竟比百里敬还要苍老几分。
百里长歌斟酌道:“珊儿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而已,二叔别往心上去。”
二老爷颓然垂下头,“这么说,珊儿真的亲口说出了那句话。”
百里敬皱眉,神情微怒:“太不像话了!”
二老爷被他一吓,身子有些哆嗦,连忙道:“大哥息怒,珊儿如今人在玲珑坊将养,要不等明日我亲自去问一问。”
百里敬睨他一眼,“我说的是左丘鹤,竟然不把我们武定侯府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
“侯爷也别太过生气了。”百里长歌放下茶杯,劝慰,“明日我亲自去问一问珊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氏才刚刚恢复神智,听到百里长歌的话,眼眸又浑浊起来,惊恐地看着她,嘴里连连道:“孩子……有孩子了……”
百里长歌缩了缩眸子,思忖着再这样下去,百里珊怀孕的事必定会被尤氏吐露出来。她摆摆手,示意秋怜,“二夫人累了,你扶她回房歇息。”
“别过来!”二夫人惊恐地蹲到椅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面的几人,突然狂笑不止,“好啊,真好,那个贱人的女儿终于得到报应了,未婚先孕,未婚先孕啊,跟她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娘一样,她们都要被浸猪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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