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嗯。”许彦点点头,“其实就是他们书院的几个学子私下交流的一个小书堂。”
“那听你这么说,许洛经常去书斋了?”
许彦又点点头。
百里长歌想着早上在潘杨家,他说自己和许洛是在私下交流学术问题的时候认识的,便问:“那你可知道,去书斋的都有哪些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彦的眼底涌上一丝苦涩,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我如今就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残废而已,今日能到义庄来,得亏了有个好心的老伯相送,否则我这个样子,只怕是连给大哥上柱香都不行。”
百里长歌听他一说,心中很是同情,越发想要帮他破解这个案子,又问:“你大哥平时可有跟女子有过来往?”
许彦浑身一震,扶在轮椅上的双手弯曲成爪,险些将扶手捏碎,与潘杨当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良久过后,他才镇定下来,用幽凉的声音说道:“大哥素来与我无话不谈,倘若他真的有了喜欢的女子,定会跟我说的,更何况秦姑娘与潘公子的婚约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做出与秦姑娘私奔殉情的蠢事来?”
“那他生前可有跟什么人交恶或者有什么纠纷?”百里长歌想着当时两人一起进的青铜鼎,却只有秦黛一人胸前受伤流过血,殉情之说自然是不成立的,那么就只能往仇家这方面去想了。
“没有。”许彦摇头道:“大哥一向平易近人,对人对事极其随和,他不可能与人交恶的,仇家就更不可能了,我们俩兄弟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没有欠下债务,平时也没得罪过任何人。”
“那么如此说来,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了。”百里长歌思忖片刻,“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对许洛极其重要的?”
“他最珍视的自然就是家里那些书架上的书了。”许彦轻笑道:“我家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十足的书呆子,整天只会与书打交道,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将热汤撒在他的书页上,还被他说了几个时辰。”
百里长歌提起笔将他说的一字不漏记录下来,想了想又问:“许大公子擅长音律吗?又或者说他是否对音律感兴趣?”
提起这个问题,百里长歌见到许彦的眼眸明显缩了缩,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百里长歌见状,赶紧把记录的册子放在一边,又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许二公子先喝口茶慢慢说。”
“大哥不擅长音律。”许彦接过茶盏,缓缓道:“甚至可以说他对音律一窍不通。”
“那这就奇了。”百里长歌与叶痕对视一眼,又望向许彦,“负责清扫祭坛的差役们将青铜鼎里的灰烬弄出来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根完好无损的琴弦,连鼎里那样旺盛的大火都没能烧断,说明这跟琴弦材料特殊,可以说天下间极少见,倘若许大公子对音律不感兴趣,又为何要与秦姑娘去争夺这根琴弦,更甚至于连性命都顾不上?”
“我早就说了是殉情你们还不信。”站在一旁好半天的程仵作冷哼一声,睨着百里长歌,“鼎里找到一根琴弦你就说是二人相争的东西,可有依据?”
“有。”百里长歌冷肃道:“就凭当时他们趴在鼎上的姿势,我就敢说两人都不是想去寻死的,更何况殉情的话为什么只有秦姑娘一人受了伤,而许洛全身上下却没有伤口?”
“你又如何知道秦姑娘的不是旧伤,万一她在之前就有伤口,在鼎上一番挣扎后伤口崩裂开来所以流血了。如果是新伤的话,那么凶器呢?”程仵作气焰极高,似乎是打算与她杠上了。
百里长歌一噎,程老头的这个问题的确问到点子上了,她无以辩驳,只得抿唇道:“凶什么凶,反正到时候我拿得出证据就行了嘛!”
“哼,毛头小子!”程仵作瞥她一眼,收拾好工具箱跟着黎征回了府衙。
百里长歌有些郁闷,她当时用米醋洒在巨鼎边缘显出血迹的时候的确只想着秦黛大概是被人捅了刀子,但刚才听程仵作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致使秦黛受伤的凶器。
愧疚地看了叶痕一眼,百里长歌将记录的册子递给许彦,“麻烦许二公子在这上面签字画押。”
许彦伸出右手去接册子,左手正准备去拿毛笔,伸到一半的手臂突然僵了僵,他面不改色地将册子换到左手,又伸出右手去接毛笔。
百里长歌看见他这个动作,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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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七十八章 宠溺无限(二)
人群散后,百里长歌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
叶痕见了,轻笑道:“怎么了,被那仵作老头气到了?”
“人家说得的确在理嘛!”百里长歌无精打采道:“我只是根据米醋显出伏尸血迹来判断秦姑娘受了伤,并没有找到凶器,所以她很有可能是之前就受的伤,只不过在鼎上的时候挣扎致使伤口裂开来。”
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豁然抬头道:“如果可以找到秦姑娘从围栏到青铜鼎这段距离的血迹,不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吗?”
“当晚事发时,商客们乱作一团,早就将现场破坏了,要找血迹,似乎有些困难。”叶痕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没办法,只能去验尸了。”百里长歌站起身,朝着义庄里面走去。
看守义庄的孙老伯正在给每具棺木添香,见到他们进来,站起来行了礼,微微叹气道:“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活着不行么,非要嫌命长。”
“老伯您也觉得这两人是殉情吗?”百里长歌走过去掀开盖着秦黛和许洛尸体的白布。
尸体早已烧焦,黑乎乎一片,唯一能看清楚地就是那一口白牙。
由于要保存秦黛和许洛两手交握的死状,二人的尸体摆放在一张台上。
“这年头哪里还有殉情的说法?”孙老伯将所有的棺材前都添了香,起身走到门边坐下,望着远山悠悠道:“为情而死,那似乎是茶楼说书先生的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故事。”
“哦?”叶痕闻言,微挑眉梢,望着孙老伯笑道:“看来老伯在这方面还有些独特的见解。”
“晋王殿下谬赞了。”孙老伯一听赶紧说:“小老儿就是看得多了才会有此感想,殿下莫要当真才是。”
“老伯说得没错。”叶痕含笑道:“这世上能为情而死的人少之又少,这一世都还没真正在一起,谁敢用生命去赌下一世,谁又敢肯定下一世对方还会记起自己呢?”
孙老伯一听立即眉开眼笑道:“晋王殿下如此通透,定是情深之人,难怪这么些年自己一个人将小世子拉扯大,也没听说您要纳妃。”
百里长歌蹲在摆放秦黛尸体的台面前,静静的听着这二人对话。尤其是孙老伯最后这一句,竟瞬间让她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她很想听听叶痕会如何回答。
叶痕面上笑意不减,略微偏头看向百里长歌的背影,喃喃道:“是啊,我是情深,这一世只想守一人,即便她什么都忘了,我也不怕。”
孙老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蹲在那边的百里长歌一眼后若有所思,捋了捋胡须问道:“晋王殿下是打算用一世光阴枯等那个人忆起吗?”
“不。”叶痕摇头道:“我这一生除却吃饭睡觉的时间便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再无法腾挪出任何一分多余的时间去思念她。”
“殿下此话何解?”孙老伯眉梢一扬,又看了百里长歌的背影一眼,笑着点点头。
叶痕答:“我剩下的所有时间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陪伴她,倾尽我所有的温柔宠爱她。”
孙老伯似乎有些震惊,唏嘘道:“得夫如此,晋王妃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叶痕笑笑没说话。
这边百里长歌越听越不爽,站起身来气冲冲瞪了叶痕一眼,“这地方我不待了,验尸的事麻烦晋王殿下另请高明!”
话完衣袖一甩直接出了义庄的大门。
叶痕身影一闪,立即闪出大门外拦住她。
百里长歌猝不及防,与他撞了个满怀,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再想到他刚才在里面与那老头的一番话,她恨得牙痒痒,抬起脚一脚踩在叶痕的脚上。
“嘶——”似是极痛,叶痕倒吸了一口气,却也没移开分毫,只好笑地看着她,轻声问:“可解气?”
“你死了我才解气!”百里长歌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你才二十一岁,这就打算守寡了?”叶痕一张俊脸凑近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耳畔。
“你胡说什么?”百里长歌一拳打在他的胸膛,没好气地说道:“要守也是那位让你爱的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的晋王妃守寡,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
“似乎是没什么关系。”叶痕捂着胸口,“那你吃什么醋?”
“鬼才会吃你那破醋!”看着他疼得微微有些扭曲得俊颜,百里长歌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拳力度过大,牵扯到了他后背上的伤,她有些不忍,目光闪躲了片刻,大手一挥,“让路!”
“还没验完尸,你这是赶着去哪儿?”叶痕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手指紧紧拉住她的胳膊。
“赶去投胎,免得下辈子还遇见你这个瘟神!”百里长歌用力一甩,企图甩开他的胳膊,但叶痕捏得极紧,根本没打算让她松动半分。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是想为我而死?”
“你今天出门没吃药?”百里长歌怒目瞪着他,“想我为你而死,下辈子吧!”
“你刚才不是说了下辈子不想看见我么?”叶痕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眼尾挑出几分戏谑。
“……”
“殿下,这尸体还验不验?”身后孙老伯追着出来,问道:“若是不验,小老儿就让尸体入棺了,这天虽然清寒,但尸体这样长久摆放可不好。”
“验!”
“不验!”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极其响亮。
“这……”孙老伯为难地看向二人。
“这可是你说不验的。”叶痕松开她的胳膊,漫不经心道:“反正我是无所谓,顶多输给黎征几万两银子而已,大不了我跟儿子不吃不喝忍一忍就过去了,有些人可就不得了,尸体摆放时间一长,流失的证据就越多,越找不到线索破案,更加找不到最终的真相。”
百里长歌怒气未消,转眸盯着他。
叶痕赶紧抬头望天,“今天的月亮好圆。”
孙老伯抬手遮目,看了看天上金灿灿的太阳。
百里长歌冷哼一声,转身重新走进义庄大门,再度走到秦黛的尸身前,向孙老伯要了一片生姜含在嘴里,这才用布条捂住鼻子系在脑后,取出柳叶刀往秦黛之前受过伤的部位挑了挑。
半刻钟后,她停止了动作走出来,对叶痕道:“我看过了,那个地方的伤口是新伤,也就是说秦姑娘是在去祭坛的时候才受的伤,伤口呈细条状,但边缘却凹凸不平,明显不是利器所致。”
顿了顿,她又道:“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个人交握的那只手明显比另外那只烧毁程度要严重,他们明明是两只手在里面翻弄,怎么会烧毁程度不一样呢?”
“兴许正是因为两人的手交握着,来不及撤离火焰才会这样。”叶痕轻声道。
“不对。”百里长歌摇摇头,“这样的解释太牵强,根本没法说明他们两个为何会在死前拉住对方的手,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们的手当时粘在一起,无法拿开。”叶痕接过话,幽幽道:“青铜鼎里放的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上等松脂块,经火一烧便融化开来,他们两个又是在点火后去的鼎边,那个时候的松脂已经融化成粘稠状,如果直接伸手下去,必定会粘在手上,而当时他们两个人在抢东西,两手难免碰在一起,只要有一个人的手上沾染了松脂,便把另外那个人的手给粘住,他们想挣脱对方,可是火势太大,手上的松脂已经烧着。”
“难怪我们站在外面会看到两人不顾一切地挣扎要进鼎,实际上他们是想挣脱彼此赶紧出来,可是两只手被粘住了,所以最后把整个身子都带了进去。而秦黛胸口的伤很有可能是在挣扎的时候被青铜鼎里有些尖锐的梨柴刺到。”百里长歌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又疑惑道:“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两个人明明知道青铜鼎里燃的是熊熊烈火,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正常人都该清楚,被鼎里的大火一烧,再完美的东西都会有损坏甚至是烧成灰烬,难道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么?”
“这世上哪里来不怕死的人?”叶痕看她一眼,道:“不怕死的话他们之前怎么还活了这么多年?”
“倒也是。”百里长歌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看来你也是个怕死的。”
“我当然怕死。”叶痕揶揄一笑,“我要是死了,这世上就多了一个守寡的,到时候她日哭夜哭把我的坟都给淹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连死都不得安宁?”
“你倒是很会算计。”百里长歌冲他竖起大拇指,“连身后事都盘算好了。”
“那是自然。”叶痕眉梢轻扬。
“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想错了。”百里长歌用非常同情的目光望着他。
“为什么?”叶痕表示不解。
“我夫君要是这么早挂了,我是不会那么残忍跑去他坟前哭把坟都给淹了的。”百里长歌一脸正义。
“那你会如何?”叶痕颇有兴致地盯着她。
“自然是再找个男人带着去给他烧纸钱,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在下面可以瞑目了。”百里长歌道:“我这个不太温柔的女人都这么想,那些温柔的说不定会带着好几个男人去,每个人给前夫上柱香,让他一路走好。”
“!”
叶痕一腔怒意难发,只得转化为笑意,笑眯眯地说道:“我敢肯定,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女人会这么想。”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七十九章 学会被宠爱(一更)
出了义庄,二人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城里行去。
“接下来去哪里?”百里长歌憋着笑意看着刚才在义庄大门口被她一席话噎住,脸色颇为不好看的晋王殿下。
叶痕斜她一眼,轻哼一声没说话。
百里长歌掀帘探出身子对外面的车夫道:“直接去城里最好的墨宝铺子。”
车夫应了声,鞭子挥打在马儿背上,调了个头。
百里长歌眼风一扫还在郁闷的叶痕,“哟,晋王殿下这是傲娇了?炸毛了?有小情绪了?”她说着,把刚才从许彦那里录来的口供拿出来翻了翻,忽然想到一事,立即敛去玩笑的情绪,道:“刚才我让许彦签字画押的时候,他明明是伸出左手拿毛笔,右手拿册子的,后来顿了顿又改为右手拿毛笔,左手拿册子,我怀疑他是个左撇子。”
百里长歌盯着供状上许彦的签名看了半晌,又道:“可是没理由啊,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左撇子,他为什么要临时换成右手签名,难不成还怕我取笑他?”
叶痕听她这一说,也立即收敛了几分情绪,接过做笔录的册子一看,随后陷入沉思,半晌才幽幽道:“这个字迹我认得。”
“不会吧?”百里长歌难掩惊讶。
“三年前我回来的时候途经长河府,当时正值秋闱,由长河府尹主考,第一场的时候有一个考生被查出舞弊,但他抵死不认,长河府尹便命人在地上放了铁钉子让他跪,后来……”
“后来他的双腿就废了。”百里长歌接过话,脸上隐隐出现几分怒意,“那个长河府尹这不是滥用私刑么?”
“我知道那考生是被冤枉的。”叶痕点点头,眸中亦有几分愧疚,“我看过他的考卷,一眼便知此人有宏韬伟略,治世之才。”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百里长歌皱着眉头。
叶痕平静地摇摇头,“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光景,虽然长河府尹认得出我,让我在他府上居住了几日,但我毕竟是父皇眼中的‘逆子’,早就没有任何权利,况且他肯暂时收留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嘟嘟才满月不久,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只知道这一路走来,他不停地发热,秋闱那几天,嘟嘟几乎快没命了,我急得团团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个考生?”
百里长歌抿唇看着他,喉咙处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现下平静得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可她却似乎看到了秋风萧瑟的寒凉天,眼前这个男人用他伟岸的身形包裹住嘟嘟小小的身躯一步一步跋涉至帝京。
他被判谋逆,所以这一路必定艰辛百倍,她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如何顺利回到皇宫让皇帝甘愿打自己耳光承认几年前的冤案,并让皇帝承认嘟嘟这个小皇孙的。
“那么,你跟晋王妃,就是那个时候失散的吗?”想了想,百里长歌还是觉得晋王妃那个女人忒狠,竟然把刚满月的孩子抛给叶痕就跑了。
叶痕闻言抬眸看着她,随后轻笑一声没说话。
“笑什么笑!”百里长歌有些愤怒,“那个女人明明对你这么狠,为什么你还要吊死在那棵树上?说什么一生一世只想守着她一个人,她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叶痕不答,转而含笑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百里长歌一噎,眨了几下眼睛赶紧将眼睛撇向车窗外,用极其不屑地语气冷哼道:“我才没你那么傻,要是哪个男人对我这么狠心,我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扎小人咒死他,哪会像你一样,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你好狠心。”叶痕听后低低笑了起来。
“嘁——我这个不叫狠心。”百里长歌撇撇嘴,“别人对我不好,难不成我还要将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么?”
叶痕含笑看着她,“等你学会了爱一个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百里长歌听他这么一说,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弃道:“被你说得跟会上瘾的毒药似的,要是真这么毒,我觉得我这一辈子还是不要学会怎么爱的好。”
“嗯。”叶痕轻轻颔首,道:“我也赞同你这一辈子不要学着去爱,因为爱一个人的确很辛苦。”
百里长歌乐意了,笑问:“那你说说,我要是遇见一个中意的男人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是学会被宠爱。”叶痕看向她,眸光里柔化开一层浅浅的涟漪。
“晋王殿下,墨宝铺子到了。”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路边,轻声朝里面唤了一声。
叶痕应了声,二人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面前的是滁州城最大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一进门便闻到上等墨汁的清香味。
百里长歌径直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老伯,我们想请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被烧过的纸显出上面的字迹?”
掌柜是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带着一副西洋老花镜,他看了百里长歌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叶痕,眼眸一眯,问:“请问这位贵人是?”
“他是当朝晋王殿下。”百里长歌笑嘻嘻道:“殿下来滁州主持大坝修葺,顺便在查一件案子,而我刚才所说的那张被火烧毁的纸就是案子的一大关键,所以还请掌柜的帮帮忙。”
“原来是晋王殿下。”老头儿恍然大悟状,过来行了礼,随后摇摇头,“若是字迹被墨汁覆盖了,我还可以用祖传的脱墨法帮你们显出来,但你所说的是被火烧过的,那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百里长歌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放弃,“那老伯你帮在下想想这一带的人可有会此法的?”
“似乎没有。”老头儿想了想,皱眉道:“都烧毁了还怎么显出字迹呢?”
“怎么办,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被掐断了?”出了墨宝铺子,百里长歌一脸沮丧。
叶痕的目光却定在不远处人群聚集处,他看了半晌,弯唇道:“兴许那些街头卖艺的艺人有办法,我们过去看看。”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八十章 我的人,谁敢动!
二人拨开人群走过去,见到正在变魔术的一个年轻小子,凭空变出鸽子,再将它放在笼子里,黑布一盖再拿开又没了。
围观的百姓连连叫好,但打赏的没有几人。
百里长歌接过叶痕递来的一锭银子直接走到那小子旁边,轻声道:“这位小哥,在下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那小子一看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过。
“慢着!”他身后的道具堆旁边坐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极其水灵,穿着一见素色旧棉袄,正不满地走过来看着小子道:“哥哥,你忘了娘亲临终前交代什么了吗?她让我们堂堂正正做人,虽然我们兄妹俩一时不济走到街头卖艺这一步,但该有的骨气还是得有,你都还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要求,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钱收下,万一他们所说的事我们根本做不到怎么办?”
哥哥一听顿时皱眉,缩回手将妹妹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百里长歌,道:“不知道兄台想让我们做什么?”
妹妹把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热气,走过来向百里长歌深深鞠了一躬,“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小女子的哥哥鲁莽了。”
百里长歌看着这一对兄妹,眼底溢出赞许之光,但她也没忘了正事,压低声音对二人道:“我想请问两位有没有办法让烧过的纸显出原本的字迹?”
“这……”男子为难地抓抓头。
“那个纸对大人很重要么?”小女孩如是问着,神色略有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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