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叶天钰拽着百里长歌迅速坐上马车。
“长孙殿下,这……”程知支支吾吾。
“少废话,去东市品仙阁!”叶天钰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可是,这马车是晋王府……”程知还想反驳。
“你们晋王府的马车是镶金嵌银不准人坐的吗?”叶天钰面上生出些许恼怒。
程知察觉到长孙殿下突然变沉冷的气息,再也不敢多言,一挥马鞭将马车调了个头直接往东市品仙阁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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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痕抱着嘟嘟进了栖霞宫,一路上宫人们纷纷行礼,他视若不见,脚步轻缓地来到正殿。
“景润今日怎么有空来栖霞宫了?”宁贵妃正盘腿坐在软垫上喝茶,珍贵的贡茶紫阳毛尖在白玉茶盏里舒展开苍翠的叶子,汤色嫩绿清亮。
如今的宁贵妃不喜脂粉香薰,是以栖霞宫的香炉里燃的都是无色无味的安神香。此刻没有香薰的干扰,茶香四散开来,充斥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叶痕轻嗅了片刻,扬唇赞道:“贵妃娘娘果然是爱茶懂茶之人,儿臣竟从未发觉这紫阳毛尖也能这般清香。”
“紫阳毛尖的味道从未变过。”宁贵妃动作优雅地执起一个杯子,将紫砂壶内冲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叶痕,“是景润的心境太过浮躁,品茶时应放下心中所有的不快,愉悦的心境才能品出茶最本来的味道。”
“贵妃娘娘提点的是。”叶痕端起茶杯浅啄了一口后放下。
嘟嘟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在这宫里,嘟嘟天不怕地不怕,从宫女太监到各宫娘娘和王爷皇孙们,他都能在这些人面前撒泼耍赖,更甚至连皇帝的胡子都敢随便揪,却唯独有一个人他是不亲近的,那个人便是宁贵妃。
“天泽,你喝不喝茶?”宁贵妃重新取了一个杯子用沸水冲泡过,这才倒入紫砂壶内的清茶问嘟嘟。
“不喝。”嘟嘟摇摇头。在宁贵妃面前,他连手指都不敢吮。
“那你可曾用过饭了?”宁贵妃又问他。
“皇爷爷让人给我做了点心。”嘟嘟不敢看宁贵妃的眼睛,便垂下头委屈道:“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爹爹会带我去拿的。”
“何须如此麻烦?”宁贵妃轻笑一声,立即唤来贴身宫女蓝蝶,吩咐道:“你去通知御膳房一声,待会儿点心做好了便送到栖霞宫来。”
“是。”蓝蝶匆匆退下去了御膳房。
“景润今日有些心绪不宁。”宁贵妃看了叶痕一眼,缓缓道:“不妨说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让贵妃娘娘忧心了,儿臣才回京,便得知父皇圣体不豫,心中实在不安,故而方才前往龙章宫探望了一番,虽然看上去气色稍好了些,但毕竟还没有痊愈,儿臣实在放不下心来。”叶痕又端起茶杯浅呷一口缓缓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皇上即便是天子,也难逃生老病死的劫数,有的时候,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早去了的好。”宁贵妃让人取来软糖薄片,亲自拈了一片喂进嘟嘟嘴里,那份淡然的姿态和语气,分毫不觉得她自己的这番话大逆不道至极。
叶痕没有接宁贵妃的话,毕竟这些话宁贵妃即便是当着梁帝的面说出来,梁帝也不会怪罪她,而叶痕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这些话一说出口,兴许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怎么,今日就你一个人带着天泽前来吗?”宁贵妃看了殿外一眼,没看到叶痕的随从。
“还有翠墨。”叶痕淡淡开口,“三年前儿臣回京,承蒙贵妃娘娘照拂,遣了身边的得力宫女翠墨前去晋王府上照顾嘟嘟,如今嘟嘟已经长大,儿臣觉得是时候将人归还给贵妃娘娘了。”
“是否她做错了什么引得你不悦?”宁贵妃面上没有分毫情绪,说出来的话也听不出喜怒。
“翠墨一向尽心尽力。”叶痕道:“方才在龙章宫,儿臣应下了父皇的赐婚,答应娶安国公府嫡女为晋王妃,以后小世子的生活起居便由晋王妃来照顾,所以儿臣觉得翠墨大可不必继续待在王府,她迟早是要回到贵妃娘娘身边的。”
“我知道了。”宁贵妃淡淡一笑,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劝慰叶痕,“景润不必为了这么件小事而感到自责,左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你用着不顺手随意打发了便是,难得景润有心亲自送到栖霞宫里,我就当是你太久没过来,今日特意来看望我了。”
不多时,翠墨跟着魏俞进了栖霞宫,一见到宁贵妃,翠墨便跪在地上,声音柔弱,“贵妃娘娘,奴婢在晋王府伺候惯了,小世子离不开奴婢,还请贵妃娘娘允准奴婢继续待在晋王府照顾小世子。”
“此事恐怕本宫作不得主。”宁贵妃将紫砂壶拿起来捏在手心里轻轻晃了晃,语气与神情一样淡。
翠墨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宁贵妃的意思,她赶紧转了个方向跪朝晋王,求情道:“王爷,奴婢伺候小世子三年,他早就习惯了奴婢在身边陪伴,您如今要将奴婢送回栖霞宫,奴婢自然无话可说,但以后小世子夜里哭闹怎么办?小世子睡觉的时候还会踢被子……”
“这些事情等晋王妃过了门一样可以做。”叶痕含笑打断她的话。
“可……”翠墨之前一直等候在龙章宫外,并不知道梁帝为叶痕赐了婚,所以此刻的她以为叶痕口中的“晋王妃”指的是百里长歌。
翠墨一阵气愤,微微皱眉道:“长歌小姐是皇长孙妃,她怎么可能……”
“百里长歌自然是父皇下旨赐婚的准皇长孙妃。”叶痕淡淡道:“本王所说的晋王妃是方才父皇赐婚的安国公府嫡女安如寒。”
翠墨一听,直接气得晕厥了过去。立即有宫女将她抬了下去。
叶痕又陪着宁贵妃坐了一会儿,直到御膳房的点心送过来。
嘟嘟早就饿了,此时见到点心,再也不管宁贵妃,直接用小手拿起来就吃,叶痕掏出锦帕,时不时替他擦去嘴角的糕点屑。
用完点心,叶痕才抱着嘟嘟和魏俞一起出了栖霞宫来到承天门。
宫门前只剩下一辆马车,先前送翠墨来的那辆马车了无踪影。
魏俞看出了自家王爷眼里的疑惑,他赶紧跑过去问守卫宫门的御林军,“这位大哥,可看到刚才那辆马车去哪里了?”
那兵卫一见前面的人是晋王,赶紧恭恭敬敬地道:“被皇长孙和长孙妃坐着去了东市。”
“去东市做什么?”魏俞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兵卫想了想,道:“卑职只听见皇长孙说去品仙阁,好像待会儿还要去成王府上。”
叶痕面色一寒,蹙眉对魏俞道:“直接去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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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镇店之宝,天河倾
“爹爹,你是不是和麻麻吵架了?”嘟嘟在听到百里长歌和叶天钰去了东市以后紧紧皱着眉。
“没有,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她。”叶痕听嘟嘟如此问,便不由想起方才在龙章宫百里长歌气得面色发寒的样子,他神情黯了黯。
“那皇爷爷让你娶那什么府的小姐是什么意思?不要麻麻了吗?”嘟嘟小脸上满是愤怒,刚才在龙章宫和栖霞宫他们所的那些话,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是有一点他肯定了——麻麻是被爹爹气走的!
叶痕似乎也是头一次见到嘟嘟发怒,微微怔然了片刻轻笑道:“嘟嘟你别闹,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大姐姐来照顾你的,比翠墨还好。”
“我不要我不要!”嘟嘟捏起小拳头,使劲捶打叶痕,小嘴一瘪,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只要麻麻,你赔你赔你赔!”
“王爷,把小世子给奴才吧!”魏俞听见嘟嘟的哭声,一颗心都快碎了,赶紧走过来对叶痕道:“小世子只怕是一时难以接受。。。。。。奴才兴许有办法让他不再哭闹。”
嘟嘟此时是在叶痕怀里,魏俞说话的时候垂首躬身,刚好脸距离嘟嘟的脚极近,嘟嘟听他一说,怒火更旺,不由分说小脚一蹬直接狠狠踹在魏俞脸上。
魏俞没想到小世子突然使出这么大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摔倒在地上,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魏俞向来偏爱嘟嘟,他觉得比起小世子的心情,这些疼痛都算不了什么。
“嘟嘟,你太过分了!”叶痕皱眉,将他放到地上,低嗤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这般待人,等你长大了那还得了?”
“我不管,我就要麻麻,你赔你赔!”嘟嘟不管不顾,两脚一跺直接站在原地嚎啕大哭,那般凄厉的哭声,自惹得守卫宫门的禁军跟着偷偷抹泪。
叶痕闭了闭眼睛,衣袖一拂直接上了马车坐着。
魏俞从地上爬起来,见王爷没有要管小世子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连哄带骗,“小世子乖,奴才带你去见长歌小姐可好?”
“你滚开!”嘟嘟再度抬起脚想往魏俞身上踹,但眼风扫见掀开车帘望着他的叶痕,冷哼一声收回脚,小小的身子往宫门边的禁军行去。
“去给小爷备马车,我也要去东市!”
被他吼的那名禁军一愣之后瞪大了眼睛。
“哎哟喂,小世子,您要去东市,奴才也可以带你去。”魏俞跟了上来,跪在地上轻轻拽着嘟嘟的胳膊。
“你和爹爹一样,只会惹麻麻生气,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去。”嘟嘟用力甩开魏俞的手,再度吼了那禁军一通。
“嘟嘟你过来!”叶痕探出头,语气较先前温软了几分。
“我不!”嘟嘟站在原地不动,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麻麻的秘密。”叶痕表情淡然,看上去分毫不像在作假。
嘟嘟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你要是不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麻麻了。”叶痕淡淡开口,话完已经放下了帘子。
嘟嘟思索了片刻,这才踉踉跄跄跟着魏俞回了马车。
“什么秘密?”一上去,嘟嘟就迫不及待,仿佛担心下一秒就会被晋王爹给坑了。
叶痕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一通。
嘟嘟先是一愣,随即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最后直接噗嗤笑出声来,皱了许久的精致眉宇终于舒展开来。
“这是爹爹和你之间的小秘密,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否则会坏了大事的。”叶痕低声警告。
“不说不说。。。。。。”嘟嘟捂着肚子笑得一脸贼样。
叶痕见他这个样子,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王爷,去东市还是成王府?”魏俞感觉到马车内气息平静下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询问。
“去成王府吧!”叶痕淡声吩咐。
魏俞一挥马鞭,马车迅速朝着成王府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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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的品仙阁,是临阳帝都最大也最贵的成衣店,水娘子的绣功天下一绝,每次做出来的成衣样板都会迅速成为京中富贵阶层竞相追逐的时兴样式。
马车到了品仙阁门前,叶天钰走下去,百里长歌跟在他身后,见叶天钰对她伸出手,她转了个方向直接从另一边跳了下来。
叶天钰接了个空,他也不恼,走过来伸出手就要揽住百里长歌的纤腰,百里长歌一躲,提醒道:“大庭广众之下,请长孙殿下注意仪态。”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和你亲昵一些也不犯法。”叶天钰扬眉,深邃的眼眸碎出一抹幽光。
“闭上你的乌鸦嘴!”百里长歌怒瞪他一眼,“东宫大门外一堆姑娘想成为你的女人,你怎么不和她们说去?”
“如果她们也能像你一样幸运得皇爷爷赐婚,我是完全不介意的!”百里长歌的再三闪躲让叶天钰落了空,他面色暗沉了许多,冷哼一声直接进了品仙阁。
叶天钰躲在东宫多年,自然没人认得他,但站在门口接待的女子眼尖,看到外面程知驾着的马车上有晋王府的专属标志,再看已经跨进门的叶天钰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便小心问道:“想必是晋王殿下和长歌小姐吧?”
叶天钰脸色一黑,周身迅速蹿上寒意。
百里长歌弯了弯唇,对接待的女子道:“殿下最喜欢摆臭脸,你们习惯就好。”
从百里长歌嘴里确认了身份,侍女立即转身朝里面跑,不多时带着品仙阁内所有人出来迎接。
一番折腾过后,其中一个女子缓缓站起身,对百里长歌小姐温声道:“请问长歌小姐是来挑选成衣的吗?”
百里长歌抬目一看,顿时有些愣神,与她说话的这位女子眉眼像极了嘟嘟的奶娘青姨,同样是不施粉黛难掩风姿,若非此地是品仙阁,百里长歌险些以为自己见到了青姨。
“听说你们品仙阁有一件非卖品成衣名叫‘天河倾’,我就要那个。”叶天钰走进品仙阁,不等所有人反应,他已经坐在软椅上,阴沉的语气让店内的人大气不敢出。
“殿下既知那件衣服是非卖品,何必。。。。。。”刚才与百里长歌说话的中年女子为难地开口。
百里长歌想着,这位想必就是水娘子了,只是不知道她和晋王府的青姨有什么关系。
叶天钰不等人家把话说完,拽住百里长歌便往楼上走。
品仙阁二楼是成衣展厅,所有刚出炉的新鲜款式都挂在这里,叶天钰走上去以后,四下扫了一眼,微微皱眉。
百里长歌看他这样,便知他对所有的衣服都不满意,她也懒得插话,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叶天钰今日是真的疯了,她可不想陪着他疯。
“水娘子,把你那件天河倾拿来看看。”叶天钰转眸,扫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百里长歌,这才对着正在上楼的水娘子道。
“哎哟殿下,并非民妇不让您看,实在是因为那件成衣太繁琐,不适合长歌小姐。”水娘子赶紧上前来解释。
叶天钰眼皮跳了跳,阴鸷的目光寒意不减。
水娘子无奈,只得让人去取了摆放“天河倾”的锦盒来。
侍女刚打开锦盒,百里长歌便觉得眼前一晃。
月白缎子由世间罕见的冰蚕丝织就,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广袖之上,淡金细线堆叠出回云纹,诃子浅蓝,束同色腰封,腰带用金银两色线错落交叠而织,雪白披帛轻纱袅袅,蔽膝上,依旧是淡金色细线勾勒,妖娆的曼珠沙华开得肆意,整套衣服里,最为显眼的便是挂于腰间的浅红赝绳,垂黄色璎珞,顷刻间把蔽膝上的淡金曼珠沙华妖娆之气衬托出来。
整套衣服用的都是水娘子的独门绝技“云崖”绣法。
百里长歌怔然片刻,这样的衣服她显然是头一次见,与帝京时兴的外裳配抹胸截然不同,月白软缎的低调温润与曼珠沙华的妖冶肆意碰撞,如此矛盾而又相得益彰的结合体,仿佛让人看到楼阁之上,层云之中,万丈金光倾洒,照出山河的瑰丽壮美。
天河倾,的确是好名字,也是最适合这套衣服的名字。
叶天钰眸光一动,大手一挥,“就要这个!”
“我不同意!”百里长歌迅速站起来。
这套衣服无论从绣功还是色调搭配无疑都是奢华风,但的确如同水娘子所说太过繁琐,不过就是去成王府上探查情况而已,她完全没必要穿这种衣服去,万一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反而会被这衣服给拖累。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套衣服月白色,一见到这个颜色就会让她想起叶痕,他的衣服上也常常用淡金细线勾勒西番莲。
“这套衣服明显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叶天钰语气稍显冷意,“这世间除了你,谁还能穿出它的风华来?”
百里长歌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叶天钰伸手将衣服取出递给水娘子,沉声吩咐,“你去替她换上这套衣服。”
“你是不是脑子长泡了,这样的衣服穿去成王府,我还怎么调查正事?”百里长歌不满地推开他,直接走向展厅挂着的那些样品旁边,指着一套浅紫色的普通衣裙道:“我觉得这个就挺好。”
“那你把这个衣服给我包起来送到外面马车上。”叶天钰吩咐完水娘子,又转身望着百里长歌,“我要你在大婚后天天穿。”
百里长歌:“。。。。。。”
水娘子为难地看了一眼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示意侍女将她看中的那套衣裙取下来转身进房换上,这才缓步走出来,见叶天钰还站在原地不动,她也懒得搭理,直接朝着楼下走去。
水娘子逼于无奈,只能让人把那套衣服小心翼翼地装起来送到了程知的马车上。
“大姐,那套衣服可是花了你好几年的功夫才做好的,你就这么卖出去了?”侍女看着已经被送到马车上的那套衣服,微微叹息。
水娘子惋惜之余,勾了勾唇,“这套衣服是那位贵客让我打造的样品,后来他觉得不满意所以没要,这才留在了店里。而真正的‘天河倾’早就被那位顾客拿走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为谁而定做的那样一件衣服,但我想兴许有一天我也能亲眼见到有人穿上真正的‘天河倾’。”
侍女惊讶不已,“大姐的意思是方才的这套衣服被那位贵客嫌弃了?”
“确实是这样。”水娘子失笑道:“当初我做出来的时候,他亲自来看,然后扔给我两个字:庸俗,后来他亲自画图纸,让我照着图纸上面做,那种衣服太特别了,我做了一辈子的衣服,从没见过那样的款式。相比较图纸上面那件,方才的这件的确是庸俗了。”
侍女来了兴趣,“大姐大姐,你把那图纸画出来我们看看呗!”
水娘子无奈地摇摇头,“贵客吩咐了,那套衣服这天下绝不能再出第二件。”
侍女略微失望,随即又想到了刚才来店内的那个人,疑惑道:“那位便是晋王殿下吗?怎么感觉和传言不太一样?”
“你呀,赶快做事去吧,在背后议论王爷们的事,小心祸从口出!”水娘子伸手点了点侍女的眉心,缓步走到窗边,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好笑地摇摇头,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晋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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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歌和叶天钰来到成王府的时候,正殿已经坐满了人,丝竹声声清越,舞姬水袖轻扬,百里长歌随意瞟了一眼,正在跳舞的这些舞姬与寻常舞姬并没什么不同,她心下了然,成王并没有让那一批经过特殊训练的舞姬出来。
“天钰,来迟了可要自罚三杯哟!”叶霆眼尖,最先看到进来的二人,爽朗笑过之后对叶天钰道:“莫不是只顾着与长孙妃亲昵忘记了时辰?”
叶天钰眼风一扫,看见成王旁边安静坐着喝酒的叶痕以及坐在叶痕旁边的嘟嘟,不由得眉心一蹙,随即笑开来,连连道:“九皇叔见谅,侄儿与长歌难得见一次面,方才陪着她去逛市集,竟忘了时辰,侄儿这就自罚三杯。”
话完,叶天钰冲各位皇子行了礼之后拽着百里长歌坐下,接过成王府婢女斟满的酒杯,冲叶霆遥遥举杯,正准备喝下,百里长歌突然皱眉,伸手打落他的酒杯。
叶天钰一愣,“你做什么?”
“成王见谅,长孙殿下他不能过多饮酒。”百里长歌没有看叶天钰,反而站起身来自己斟了一杯酒,冲成王一敬,“这三杯,长歌代他喝。”话完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紧接着又斟了两杯饮下。
“好!”成王抚掌赞道:“长孙妃果然与皇长孙恩爱非常,本王敬你们一杯。”
叶天钰似乎被百里长歌这个举动震到,他呆愣半晌才恢复神色,幽邃的眸子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叶天钰,你想死可以,但是别拉我下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百里长歌狠狠瞪着他,“你大病这么多年,连风都很少吹,又怎么可以喝酒?别误会,我并不是关心你的身体,也不是关心你这个人,而是关心你的身份,若你不是皇长孙,不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那你今晚就是喝死在这里,我也管不着,可眼下我们两个还在被一纸赐婚书束缚着,倘若你出了事,本小姐就得负全责,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还会让我死无全尸。”
“那边也有一个不能喝酒的人,你怎么不过去替他喝?”叶天钰冷眸一扫,目光定在叶痕身上。
今夜是成王小儿子八岁生辰,来赴宴的宾客很多,大多数百里长歌都不认识,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并没有刻意去关注里面都坐了什么人,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姬上。
此刻听叶天钰一说,她呼吸紧了紧,抬眸看过去,果然见到成王旁边坐着叶痕。
他依旧是今日在龙章宫表现出的淡然之态,如冷月清辉一般孤立于整个大殿的喧嚣之外。
百里长歌想到今日之事,心中那股怒火便再次涌上来。
她从没怀疑过叶痕对她的感情,也相信他一口应下赐婚是逼不得已,或者说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她没想到的事。她只是不敢相信上午还在晋王府说要向梁帝坦白二人关系的人在见到梁帝之后不假思索地直接答应了赐婚。
叶痕当时在龙章宫的淡然反应,明显是早就知道了梁帝会赐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竟然没有提前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担心不已。
迅速收回目光,百里长歌寒着脸摆正了身子。
“怎么样?是不是心痛得想大哭一场?”叶天钰似乎没打算放过她,层层剥开她的伤口,眸中神情冷冽得如同三九天寒冰。
“关你屁事!”百里长歌头也没抬。
“如何不关我的事?”叶天钰伸出手扼住百里长歌的手腕,致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继续道:“我的未婚妻喜欢的人竟然是长我一辈的皇叔,这种事传出去,你让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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