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拼图
作者:东一先生
曾经有两个人,他们在彼此的心中都是最重要的,直到一场不幸让女孩成为了植物人。女孩就此遭到身边所有的人遗弃,即使一个丧心病狂的医生掏空她的内脏卖去黑市也没有人理会,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女孩心中一直都认为是最重要的人都没有来看她一眼女孩成为厉鬼后回来找将她遗弃的人,随后就有多个人遭到了离奇惨死。而且经过调查发现死去的人均被掘坟肢解,部分尸体碎块还被盗走了,这些被盗走的尸体碎块被拼成了一场邪恶仪式的容器……
尸体拼图 1.第1章 被遗忘的人
在一处秘密的房间里,一名医生和一名女护士把一名深度昏迷的女孩转移至此,女护士对将要进行的惨无人道的事情感到非常害怕,拉着丈夫瑟瑟作抖地说:“还是不要这样吧……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的,把病人……”
医生把病人扔到手术台上,双手抓住女护士的肩膀说:“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快办法,只要把器官取出来卖到黑市上我就有钱还赌债了,如果再筹不到钱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难道想看着你的丈夫过上逃命他乡的生活吗?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为了你的幸福啊!”
“但是……”
“没什么但是了!根本就没有人理会的,像这种无人认责无人照料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孤儿病患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在意的,而且她的存在就是在浪费人力物力而已,院方也是恨不得哪天就会突然消失的!不用怕,只要完事后马上火化不让其他人知道就没人追究责任的,就说是病情突然恶化身亡甚至直接说失踪也可以的!就这样做吧,究竟是一个无所谓的人重要还是你的丈夫重要?”
女护士在人性与爱情的交叉路口上选择了沉默,把心灵的眼睛完全蒙蔽起来,于一片黑暗当中协助着医生把女孩的内脏逐一取出,很快鲜血便把她的双手彻底染红,这罪恶的颜色仿佛活了起来,化作无数只血色的手掌以疯狂的速度向四周生长延伸,肆意要撕碎周围的一切。
女护士感到胸前一阵翻涌,跪在地上哭泣着干呕起来,手中刚捧起的女孩的内脏也就掉到了地上。
虽说她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对手术台上的血腥种种早已为常,但那是因为她平日的手术是在救人,所以心理承受能力才会变得强大,可是现在她做的是把一个活人生劏活剥把她的内脏取走最后置于死地,为的只是帮丧心病狂的丈夫偿还赌债……
丧心病狂的医生并不在乎女护士的痛苦,往女护士的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怒吼道,“我的金银宝贝儿!你******居然把我的宝贝儿掉地上了!你这贱人就喜欢找麻烦是吗?哭哭哭!哭什么哭!就是因为你整天哭哭啼啼的才会害我输钱的,什么好运都给你哭走了!快点给我捡起来!我的本钱来的!捡起来啊!就是不捡起来是吗?你就喜欢跟我作对是吗?在赌场的时候你跑来吵吵闹闹害我丢脸害我输钱,现在还想我连回本的机会都弄没了是吗?死贱人!害我不能赚大钱的死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医生对女护士一顿暴打,女护士几乎碎裂的身体就只能趴在地上口中就只剩下痛苦呻吟的气。医生向女护士吐了一口吐沫后就捡起地上的内脏做了简单粗糙的清理,然后把它放到盛满女孩内脏的盘子中,丧心病狂地对女孩的内脏笑着说:“我的金银宝贝儿啊,还是你们好,那贱人一点用也没有。真想咬你们一口,可惜那样就不能卖钱了。嗯哼,乖乖的帮我赚大钱哈!”
“救我……救救我……”
忽然,一阵凄惨而微弱的悲鸣声无端地响起,就像无数飘忽的鬼魅在女护士的耳边萦绕一样,这与死亡划上等号的声音让她不禁战栗。
这究竟是谁的声音?这里除了我和这个混球就没有其他人了啊……
除非是……
女护士面色煞白地望向手术台上那被掏空内脏的女孩。
“救我……救……救我……”
是她发出的声音吗?她……还活着?
不可能的!诊断报告上说她永久性昏迷根本就不能醒过来的,再说她的全部内脏都已经摘取下来了,她根本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说什么话啊!别自己吓自己了!或许……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纯属是因为我太过紧张才产生的幻听而已……呵呵……呵……心理作用而已……
在女护士自欺欺人地解释着的时候,被掏空内脏的女孩的手从手术台上滑落下来,手术台上积满的鲜血沿着她的手引流而下,最后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色的花儿。
滴答……滴答……
女护士注视了许久。忽然,下垂的手轻微抖了一下,手掌和五指向着女护士的方向缓缓抬起。
“救我……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凄惨的悲鸣声在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抖动的手在眼前伸出五指从未落下。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听。但她的内脏全被摘取掏空也是亲手所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着!
可一具死尸却偏偏伸出五指向自己求救……
这怎么可能……除非她……成为了凶灵厉鬼!
真的如民间传说一样吗?被残忍谋害的人死后会产生极度强烈的怨念,这股怨念就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让它不能轮回转世成为游走于人间的厉鬼,直至这股怨念得以释放,也就是杀死凶手血债血偿!
而这场残忍谋杀的凶手就是我和丈夫!
女护士冒了一身冷汗,她望向丈夫,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于微小间发生的恐怖迹象,继续拿着手术刀贪婪地走向内脏已被掏空的女孩:“接下来是眼睛,宝贝儿一样都不能少,全是金子和银子啊。”
他这根本就是在增加必须死的罪行!被我们杀死的女孩已经成为了索命厉鬼了啊!
忽然,手术台上的照灯闪了闪变得昏暗起来,医生以修理旧电器的通常手法往照灯上敲了两下,说:“连你这破东西也跟我作对是吗?好啊!最好马上灭掉让我取不了宝贝儿,否则让我有钱了看我不把你砸个稀巴烂换个新的!亮啦?怎不灭呀?没种的破东西!”
然而他不知道,这是鬼魂将要出没的现象,鬼魂所携带的电磁波会影响到电器出现短暂的失灵。
就在医生的手术刀将要碰到女孩的眼睛的时候,女孩的眼睛猛然睁开并直直的盯着将她杀死的医生,吓得医生慌乱地缩回双手,本是要切开女孩眼睛的手术刀反过来切伤了他的手指,几滴鲜血瞬即在女孩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斑斑红艳,恐怖而带有几分凄美。
但是,这几滴鲜血是无法洗清他的罪行的,少女的痛苦、少女的性命只有用同样的东西才得以偿还——他的痛苦、他的性命!
唰!
皮肉急速撕裂的声音,少女的手如一支急速飞射的炮弩一般瞬间穿透了医生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医生的身体彻底麻痹,根本无从反抗只能发出嘶哑而浑浊不清的痛苦呻、吟,等待着女孩对他进行死亡的裁决。
接着,少女抓住了医生的脊椎以恐怖的力量向上一个连抽带削,医生的上半身转眼间被破开了两边,内脏哗啦啦的从中掉落下来。
医生的脊椎连着人头被女孩抽取了出来!
更加可怕的是,医生受到如此的创伤竟然还没有完全死掉,他的头颅依然是在痛苦地呻吟着——那是因为已成怨灵的女孩以邪恶的力量束缚着医生的灵魂让他继续承受痛苦的酷刑——邪恶的力量在少女的身上凝聚起来成为无数条肉眼可见的血色发丝,在女孩的身上不断生长延伸然后摇摆着伸向手里拿着的医生的脊椎并把其死死缠住。接着,这无数根血色发丝的末梢向后抬起了一小段距离,就像毒蛇准备发动攻击一般,一触即发!无数根血色发丝瞬即刺穿了医生的脊椎,深入他的脊髓和神经,给他输送着扭曲的生命力量,让他如死似活地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
女孩用连着医生头颅的脊椎作为手杖撑着身体缓缓地在手术台上坐起。刚刚从死亡复苏过来的她显得有些疲态,脖子和腰下弯得厉害,沾满血水的头发下垂下来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
咔……咔咔……
女孩如同废旧木偶一般咔咔地扭着僵硬的脖子,最终把脸转向了女护士,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透过下垂头发间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女护士。
血红色的眼睛,那是怨灵特有的眼睛。
女护士心中猛的一寒,感觉就像被一把冰冷的利剑穿透了心脏一般,发抖的双脚彻底软了下来,只能跪在地上不断地落下懊悔万分的眼泪。
在女孩身上摇摆着的无数血色发丝不断地扩散延伸着,所触及的一切皆被扭曲成可怕的波浪形状,周围的电器全部失灵并闪出耀眼的火花,紧接着就窜出了熊熊的火球点燃了周围的可燃物。这股来自地狱的能量点燃了整个房间,为的是把这个扭曲的世界变成它应有的模样——人间炼狱。
当空间扭曲至极限时,空间开始崩裂,透过空间的裂缝看到的是无数死者的眼睛、嘴巴、牙齿以及残肢,还有一片鲜血的海洋透过空间的裂缝喷涌着鲜血,把女孩和女护士瞬间染成了全身通红的血人。
这时女孩的怨念能量已经完全释放,随着她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恶意的嚎叫,无数根血色发丝化作无数束镭射穿透了整个房间乃至整所医院,身为杀人凶手的女护士固然不能幸免其中。
顷刻间,医院周围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动物从各处逃窜而出,纷纷逃向远离医院的地方,地上和天上瞬即布满了无数的黑点,就连月亮的光芒也变得有点暗淡。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鸣,医院的窗玻璃全数爆裂,熊熊的火球从破碎的窗户里窜出,整所医院瞬间被烈火所吞噬,还在医院里熟睡的人全数被烈火所点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些人由于无法承受身体燃烧的剧痛而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摔死在地上,以死亡这种形式来终止痛苦。
然而这并不是死亡的终结而是一个开始,因为怨恨的根源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远方……
那个将她遗弃的人……即使她被生劏活剥也不再理会,任由她在这个只剩下痛苦、悲伤、怨恨与孤独的被遗忘角落里任由烈火燃烧着已经死去的躯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她弯着身子,把医生的头颅倒拖在地上无力地行走着,每走一步,被烧伤的双脚便在地面上留下血色与焦色相互混合的痕迹,但这痕迹也很快就被烈火彻底烧成众多灰烬的一部分。
于漫无目的的行走中,她不断地发出悲戚的喃喃自语,成为医院里永恒的回响——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哪怕一眼也好,只要一眼他们就不敢这样对我了,为什么你就偏偏要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为……
什……
么……?
尸体拼图 2.第2章 失忆
另一所医院里。
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颇为让人压抑的房间里的床上,床单、被子、枕头均是白色的,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自己的身边,显得非常困倦地低着头,他的手温柔地握着少年的手,让少年感到甚为温暖。他成熟稳重的脸上暗暗流露着内疚和焦急,这是家庭顶梁柱极少表露于形色的温柔情怀。
少年看着中年男子有一种非常实在的安全感,很是自然便对他叫了一声“爸……”
中年男子惊喜万分地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热泪瞬间夺眶而出,他马上站起来用足以开天辟地的声音呼叫着:“医生!医生醒了!不!是我儿子!医生是我儿子!”
少年十分迷糊地看着中年男子着急地冲出房间去找医生,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疼痛,脑海一片空白。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传达给指尖的是粗糙的触感,后来得知那是裹着他脑袋的医用纱布,他的脑袋曾在一场车祸中受到了不重不轻但足以让他的脑子格式化的撞击。
他失忆了。
中年男子着急万分地攥着医生的手把医生领到少年跟前,让医生也有点难为情地说:“我会认真给你儿子做检查的,你这样拉着我的手会妨碍我的工作的啊,请放轻松一点。还有我才不是你的儿子呢。”
医生拿出手电照射着少年的眼睛细心检查了一番,说:“嗯,正常,那么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吗?”
“张……薛涛……”少年回答道。
“那父母的名字呢?”
“爸爸……张温……信……妈妈……人呢?”
少年看不到妈妈在身边显得非常慌张,中年男子马上握着少年的手,说,“妈妈她现在很好,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的情况,努力想想,孩子。”
在父亲的关怀下,少年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
少年打量了一下他的父亲,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是受伤了的,被木板和绷带固定在胸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的手怎么受伤了?妈妈呢?妈妈她真的没什么事吧,真想亲眼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呜……好痛!首先通过了医生的检查再去找妈妈吧,妈妈的名字是……快点想起来,“胡……欣……琦。”
医生在检查单上打了个钩,再问:“你在哪所中学毕业的?”
“呃……好痛!”少年感到脑袋炸裂着剧痛,脑海顿然一片空白。
等到少年稳定下来后,医生再给少年做了剩下的检查,情况一样是部分回答得过来部分回答不过来,医生就在检查单上写下了一连串深奥的字符,说:“由外界撞击导致的脑震荡,部分记忆丧失。”
“能治么?”中年男子着急地问。
“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药物进行辅助治疗,但至于他能不能够恢复记忆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多给他一些时间和支持吧。不过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办理出院手续的了。”
少年拿起一面镜子,一脸惆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陌生人一般完全没有半点了解。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总觉得有一些不能忘记的事情却偏偏忘记了……
忽然,少年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被黑暗笼罩的脸,虽然想不清她的模样,但当她在脑海中闪过时他的心却绷得很紧,只可惜少年越想在脑海中抓紧她,她就越像是一缕轻烟,每一次抓挠都会让她越是纷飞四散,最后就只剩下一句刻骨铭心的话留在少年的心中:
“我永远是你最重要的人吗?就算死了也一样?”
少年不禁浑身一颤。
死了……?也一样?
我究竟把什么事情忘记了……她……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好痛!!
那个……最重要的人,她……到底怎么样了?
出院一年后
2044年4月20日(阴历,距离死亡还有2个月又25日)——早上——晴
“臭小子!快点给我起床!”张薛涛的阿姨一脚踩在床板上,砰的一声把张薛涛从床上震飞起来。
张薛涛扶了扶几乎被震碎的后脑勺和腰骨从床上坐起,发着牢骚:“我可是病患来的,能不能换种温柔点的方式叫人起床?”
“你就装吧,伤患昨晚会玩风暴英雄玩到3点多?”欣彤阿姨完全不为张薛涛的装模作样买账,把制服扔到张薛涛的脸上,说,“动作快点!现在都10点多了!这是葬礼要穿的制服,打扮整洁点,怠慢死者可是会遭到厄运的哦!”
张薛涛很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是啦是啦……”
张薛涛康复出院一年后记忆仍然没有得到恢复,他的父母为了有助于他受损记忆的恢复,就让他转校到了家乡的一所私立高中里。
张薛涛独自一人回到家乡,负责照顾他的是在家乡里长住的四姨胡欣彤。欣彤阿姨31岁仍然未婚,好像还因为婚姻问题而和家人闹翻了脸,所以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张薛涛在家人时不的谈论中听说到欣彤阿姨是一个十足古怪的人,而且最让他忌惮的是欣彤阿姨经营的是一所西式坟场,还会亲自主持葬礼的相关事宜。但是经过几天相处下来,张薛涛才发现欣彤阿姨不是那么难相处,除了她的职业外反倒像是一个大小孩,平时空闲的时候喜欢玩玩网游电玩什么的,所以特容易和张薛涛这样的青少年打成一片。
除了平易近人的性格外,欣彤阿姨还长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皓白的脸庞上找不到半点岁月的痕迹,粉嫩的红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黝黑的眼珠子像夜空一样深邃迷人,暗暗流露着让人着迷的神秘感,乌黑柔顺的长发常常束成马尾辫,显得分外爽朗。
并不是因为欣彤阿姨的古怪而没有人追求,而是因为欣彤阿姨拒绝了众多追求者而让人感到古怪。
张薛涛对钢琴弹奏特别感兴趣,上天也给予了他相应的天赋,让他弹得一手好钢琴。碰巧这几天教堂的钢琴师因病休假,欣彤阿姨就瞅住了张薛涛的才能,让他暂时顶替钢琴师的职位。张薛涛对欣彤阿姨的安排也非常自信和乐意,毕竟自己在家乡全赖欣彤阿姨的照顾,自己也不是什么赖着白吃白喝的人。
葬礼上,欣彤阿姨主持着场面,整体来说进行得非常顺利,而匆忙上阵的张薛涛也幸于过人的钢琴天赋发挥出了让人满意的水平,完全没被人察觉只是一名临时顶替的中学生。唯一令张薛涛感到不安的就只是第一次投身葬礼工作所感受到的凄凉瑟索之意。
这场葬礼的死者听欣彤阿姨说是与张薛涛年龄相仿的少年,前来追悼的人无不为这英年早逝的少年而感到痛惜,其中最让张昭尹在意的是死者的妈妈,她感觉上也只是40岁左右,但是饱受丧子之痛的她却已经长出了一缕缕悲戚的白发,憔悴的面容已经是风烛残年一般,每每接待前来追悼的亲友时总是哭的死来活去,让人很是心酸。
但是这场葬礼并不只是悲伤,这场葬礼最让张薛涛在意的是那位死者的母亲的眼里除了悲伤外还充满着莫名的恨意。
尸体拼图 3.第3章 葬礼上的邂逅
张薛涛看到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人偶,人偶的手臂上刻着一个名字,只是远远望去根本就无法看清,似乎这个人偶是代表着某个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名母亲简直是想要杀死人偶所代表着的那个人啊,她的双手在不停疯狂地扭拗着人偶的四肢和头部,使人偶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如果那是个人的话那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这名母亲所憎恨着的是谁?她为什么如此憎恨乃至想要将其杀死?张薛涛现在还无从而知,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明白,那个被憎恨着的人是与他的命运相互联结在一起的,而憎恨的火焰将会把这两个命运共生体一并燃烧。
追悼仪式结束后已是傍晚时分,所有人都已经散去,欣彤阿姨也去了把起重机叫来把死者的棺材下葬到坑里,整个坟场里就只剩下了张薛涛一人。虽然坟场的环境优美,树荫石路、草绿花香还有钢琴与英才,只不过张薛涛现在孤身一人的被一个个坟墓包围着也难免心生恐惧,再加上随着暮色降临的黑暗就更是容易让人联想到鬼怪故事里夕阳西下后鬼怪出没的情景——主人公独自一人在夜幕底下,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背后盯着自己。
呀……呀……
张薛涛忽然感到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感到浑身不自在的。可是整个坟场里除了他自己外就再无他人,除非在暗处注视着他的并是不活人……鬼魂?
真的是……夕阳西下……鬼怪出没?
呀……呀……
这声音是在枝头上发出来的!就在头顶!
张薛涛猛地把头往上一拧,发现一只乌鸦正在树上凝视着他。
“原来是你这好家伙呀。”张薛涛这才松了一口气,都怪自己疑神疑鬼的。
这个世界才没有鬼呢
张薛涛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着
呀……呀……
真的没有……鬼吗?
有死亡的地方就会有乌鸦,相传乌鸦就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负责引领鬼魂前往阴间的。那现在,这只乌鸦出现在这里是前来引领躺在棺材里的死者的鬼魂吗?
可是……它看着的,为什么是我?
张薛涛马上打消了心中奇怪的想法,不停地告诉自己鬼怪传说全部都是假的,这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乌鸦而已,转而强笑着对树枝上的乌鸦说:“阿乌你这是在给我壮胆的意思吗?可是你的声音有点吓人呢,呃……我不是讨厌你的意思,可是……”
树枝上的乌鸦仿佛明白了张薛涛的意思马上停止了啼叫,安静地看着张昭尹。
乌鸦的灵性让张薛涛很是欢喜的笑了笑,为了庆祝新交了一位朋友和让心情放松下来他弹奏起了一首轻快地曲子,虽然格调上完全和肃穆的坟场格格不入。
张薛涛一弹奏起钢琴,一连串细微的杂音就混进了曲调里,张薛涛以为又是树上那只乌鸦搞的鬼,就抬起头望了望那只乌鸦,可那只乌鸦却只是安静地倾听着曲子。
咯噔……咯噔……
张薛涛细心听清了那杂音是非常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对声音特别敏感的人根本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张薛涛辨别不出声音的方向,慌忙地扫视着四周,发现一名少女背对着苟残的暮日向他走来,被拉长了的影子完全笼罩着她的容貌。
看着那名少女走来,张薛涛呼吸也屏住了,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
虽然还未能看清那名少女的容貌,但张薛涛感到自己与她之间仿佛连结着一条特殊的线,她的一举一动始终牵动着自己的心,当她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响时,张薛涛的心跳声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响震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