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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柔桡轻曼
不一会,楚珍捧着一碗豆饭进来,低声道,“娘,我给你送了你吃的过来,你快些吃吧。”
周氏见到女儿,心中觉得委屈,眼泪又流了出来,“阿珍,你阿爹怎就如此狠心啊,我还不是一心为了他着想?到头来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楚珍沉默,好一会才道,“娘,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阿爹求情。”
周氏赌气道,“求什么情,你阿爹最是狠心了,你当真以为他很爱你大娘跟你大兄大姐他们呀?要真是爱,为何在夷州十年对这边都是不闻不问,我当初每月只给这边百个圜钱,你以为他不知晓?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什么都不说!如今回来倒好,什么都怪我头上了!”
楚珍心中到底觉得有些不堪,“娘,你这话若是传到阿爹和祖母耳中,只怕想要留在这儿越发不可能了,不如想个法子怎么让爹原谅你。”
周氏冷笑,“他决定的事情如何会改变,根本不会原谅我的。”
楚珍道,“那就想法子让阿爹心软。”
周氏闭嘴,也觉有些饿了,端过桌上的豆饭吃了起来,等吃完,楚珍也开口了,“娘,我倒是想了个法子可以让阿爹心软,不妨试试。”她并不是多替周氏着想,而是觉得周氏若是离开,她留在楚家会越发的不受待见。
周氏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楚珍凑在周氏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周氏连连点头,却又有些为难,“你小弟他如何受的住?”
楚珍冷淡道,“娘若是被休回娘家,小弟受的苦头可就不止这么一丁点了。”
周氏这才闭嘴。
翌日,早上吃饭时,楚志和楚珍都不肯出来,曾氏虽不喜楚珍,对于小孙子还是很疼爱的,进去叫人,发现小孙子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曾氏叫他用饭,他也只转过身子,默默把屁,股对着曾氏。
曾氏笑道,“乖孙子,这是怎么了?快出来吃饭,昨儿剩的肉羹都给你吃可好?”
楚志竖了下耳朵,没吭声,却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他好饿啊,可是二姐说了,不能吃饭,要让阿爹心疼,这样就不会赶娘走了,他虽有时不怎么喜欢娘,可娘对他还是很好的,他也舍不得娘离开。
曾氏说了好久,楚志还是背对着她。
曾氏出来,跟楚父道,“你小儿不肯出来吃饭,你去叫他出来。”
楚父不傻,见楚珍和楚志都不出来吃饭,晓得他们是为了周氏在赌气,“娘,甭管他们,饿了自然会出来的。”
楚蝉,楚聿,楚弘都不多嘴,默默的吃着,等吃饭,楚蝉道,“之前同苏老借了金子才得以救出阿爹来,我打算做些吃食给苏老送去。”
楚聿抬头,“吃食可以吗?要不要买些东西?”
楚蝉笑道,“不必了,苏家什么都不缺,做点外头没有的吃食反而更显心意。”
曾氏也忙道,“可不是,阿蝉的手艺最好了,比外头买的东西强百倍。”
吃了饭,楚蝉出去买了食材回来,做了豆沙小米糕,枣糕,猪油赤豆糕,肉松糕,都是容易笑话又美味的糕点。
楚珍和楚志晚上还是没出来用饭。
翌日一早,楚蝉就带着包好的糕点去了邺城苏府,门房早已认识她了,直接进去通报,苏老离开让人进来了。
苏老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那卫府的人没为难你吧?”
楚蝉笑道,“还要多谢苏老才是,已无碍。今日是特意过来感谢苏老的,知晓苏安小公子肠胃不好,做了些健脾养胃的糕点来,也不知小公子可中意。”
“说起来,我正为这事儿头疼着。”苏老叹气,“那孩子自吃了你做的蛋羹后,也不肯好好吃饭了,整日只吃那个,这可如何成。”
楚蝉道,“说起来是我疏忽了,苏老若是不嫌弃,我留下几个食单,可以交由厨房,让他们每日按照单子上的做给小公子吃。”
苏老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楚蝉把糕点交给苏老,苏老直接让人给苏安送了去,又吩咐那婢女,“一次给他吃几块就成,别吃太多了。”
等苏老吩咐完,楚蝉才道,“说起来还有一事想同苏老商量,因小女厨艺还算不错,所以想在邺城开间酒楼,但小女不过普通庶民,实在守不住这酒楼,希望苏老能同小女一块入分子,无需您老的本金,到时酒楼所赚的银钱和您五五分,苏老觉得如何?”
她这般大方的说出守不住酒楼,也就表示了是借苏老的势,苏老反而更加欣赏这种坦荡荡的心怀,酒楼的收入他还看不上,不过也没拒绝,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本金还是要给的,待会给你十金,不过酒楼全交由你打理,到时候咱们四六分就成了,我四你六。”
楚蝉也不推辞了,笑道,“多谢苏老了。”
楚蝉并没有立刻离开,写了十几张食单留下才走。
回到楚家,这两日楚蝉并没有在出门,而是在家做了详细的列表,上面列出酒楼的选址,装饰,饭菜口味,人员的选择等等。
这两日,楚父要赶周氏离开了,可楚珍楚志每次都闹,哭的厉害,这才耽搁下来。这两日,两人还是什么都不吃,不曾想,翌日起来,曾氏去房间叫楚志起床,不一会忽面色惊恐的跑了出来,“阿原,阿原快去叫大夫,阿志身上烫的吓人。”
楚父脸色一变,慌忙冲出了屋子,周氏和楚珍闻言,也都慌忙从屋里跑出冲进楚志的房间,不一会里头传来周氏和楚珍的哭声。
原来这两日楚志只能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吃点楚珍送的吃食,又真担心娘被阿爹赶走,这么一闹,就病了。
楚父很快请了大夫来,大夫把脉,皱眉,“孩子这两日怕是没吃什么东西,身子有些虚,这才染上了风寒,我开几副药吃吃看。”
大夫开了药方离开,等人出门,周氏猛的扑在了楚父身边跪了下来,哭的凄惨,“原郎,求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日后我是真的不敢了,我不想离开两个孩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着竟砰砰砰的跟楚原叩起了头。
楚父震怒,一把把人拉起,“你这是作甚!”
周氏哭的鼻涕眼泪一脸,“原郎,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心疼阿志啊,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肠啊,就这么看着阿志不吃不喝的……”
曾氏虽也想让儿子休了周氏,这会儿见小孙儿都病倒了,也不敢吭声了。
楚父沉默,周氏又要跪下,楚父一把拉住了她,好半晌后才哑声道,“拿着方子给我阿志抓药吧。”
周氏慌忙擦了眼泪,晓得是楚父心软了,手抖着接过药方去抓药。





楚氏昭华 第31章
楚志吃了药,没两天就好了,经过这么一闹,周氏如何还敢听楚珍的继续饿着楚志,只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堆在楚志面前。不过周氏身上是彻底没银钱了,她之前都把首给当掉来凑买官的银钱,这会儿都也不敢跟曾氏要钱,抓药的钱还是孙氏给的。
楚蝉之前做的豆花和丸子汤的摊子都被孙氏接了过来,她的手艺还不错,每天能赚百文多圜钱,每月交给曾氏一贯,其余两三贯都是她自个留着在。
曾氏原本也有些不满,想到楚父的事情一直都是阿蝉奔波着,在同周氏相比,孙氏不要太好,也就没责怪了,想着一贯钱也足够了,反正她这银钱最后还不是留给楚父跟几个孙儿。
楚志生病,越发闹腾,一会儿要吃着肉,一会要吃果子,周氏不好问曾氏孙氏要银子,只能让楚珍拿了两样首饰出来去当掉了,给楚志买了不少吃的回来。
楚父原本打算休掉周氏的,这么一闹腾,实在于心不忍,见不得小儿受苦,况且在夷州十年,他最疼爱的就是小儿,原本想着把周氏降为妾侍,这样对楚珍楚志却又不公,原本跟他们无关的事情,却要被牵连。周氏若成妾侍,他们就只能是庶出子女,低人一等,他也不愿意,这事儿竟这么揭过了。
过了几日,楚志好的差不多了,周氏为表态,竟当着楚父的面儿跪在周氏面前,“娘,以前都是儿媳糊涂,从今以后儿媳定不会偷懒,会好好伺候您和原郎。”
曾氏本也不是狠心的人,见她跪在眼前哭的凄惨,面色讪讪,“成了,你这是作甚,既然你知道错了,以后好好伺候阿原就是了。”
周氏攥紧拳,“娘说的是。”
楚父转身回房,楚蝉站在哪儿看着周氏,面无表情,她又如何看不出周氏心中的不甘和屈辱。
过了两天,楚蝉趁着吃饭时把食肆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曾氏都有点懵了,“阿蝉,咱们不是还欠着苏老一大笔金子吗?怎么好好的又要开食肆?哪儿来的银钱啊?”
楚蝉没讲的太详细,“是苏老的金子,食肆全权交给我打理,收入和苏老分。”
曾氏被这馅饼砸晕了头,高兴的不知所措。
孙氏有些担心,“阿蝉,这开食肆可不简单,只怕去吃饭的都是些权贵和江湖中人,娘实在担心……”
楚蝉还未说话,楚聿已经道,“苏老在邺城很大的名望,既是苏老的食肆,自然不会有人敢去生事,娘不必担心。”
楚蝉点头,“大兄说的是。”
“大姐真厉害。”楚珍羡慕道,两人不过相差半岁,可大姐样样都比她强,这样的落差,让她心中越发不舒服,也不服气。只是她没有机会罢了,当初若是她救了苏老的孙子,如今样样出头的或许就是自己了。
楚蝉道,“这几日我会去邺城看看,打算把食肆的位置选定下来,之后食肆里需要从新装饰,还需请庖厨和店小二,可能这几日会很忙,还望娘和祖母莫要担心。”
曾氏笑眯眯道,“我家阿蝉厉害,我又岂会担心。”
孙氏却沉默不语,不管女儿再厉害,在她心底也还是那个娇娇姑娘家。
楚聿问道,“可需要我们帮忙?”
楚蝉笑道,“大兄放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劳烦大兄的,我定然不会客气,不过大兄二兄还要好好去书院才成,我可是还指望着大兄二兄教我认字呢。”
楚父沉默许久才看向阿蝉,“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同我们讲就是了。”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也有些难堪,家中的顶梁柱应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可到头来不仅是女儿救了她,如今一家子的吃喝用度也是她想法子弄来的。
翌日,楚蝉就去了邺城,之前做的策划书已经给苏老看过了,苏老很满意,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姑娘弄起食肆来也有如此详细的计划,他也认真看过,觉得这食肆出来怕也是邺城第一家,想来到时生意爆满。
苏老便也安心,把一切全交由她打理。
楚蝉正打算去邺城寻空置的铺子,苏老已经道,“青龙巷有个食肆出售,位置不错,我已经派人同那掌柜的打过招呼,你去问问吧。”
楚蝉道谢,过去青龙巷果然瞧见一间食肆挂着出售的牌子,楚蝉进去询问,那掌柜的听闻是苏老的人,恭敬的道,“这位小姑娘,你若是想要,我给你个最低价,八金,这酒楼生意原本都不错的,我老家是吴国的,几年前战乱才来到秦国,实在是思念家乡,所以才打算售了这铺子回吴国去,要不是苏老打过招呼,这铺子我早就卖给别人了。”
楚蝉心知这价格的确不贵,这条巷子直通秦国王宫,也是邺城最繁华的巷子了,王孙贵族很多,所以这价格真算是便宜了。
楚蝉笑道,“那就多谢您了。”
两方都决定好了,直接去了官府过了文书,盖章,不到一个时辰,这间铺子便已经属于楚蝉了。
这食肆都前两天还在营业,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那掌柜的直接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了她。
食肆里原本就有庖厨和小二,这会儿都在后院待着。
掌柜的去后院叫来了庖厨和小二,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了,以后这食肆就是这小姑娘的了,至于他们的去留也由这小姑娘决定了。
掌柜离开后,楚蝉看着眼前十几人,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年纪从最小的十一二岁到四五十岁的都有,年幼的是小二,在前头端菜跑堂,年长的都是庖厨。
楚蝉得知他们都是邺城普通的庶民,便决定只留下店小二,庖厨她是没打算留下的,另有打算,这些庖厨都是庶民,可她的食单却不能被外人得知,以免流传在外,要找的庖厨只能从奴隶中寻找。
便有一人不服,斥道,“你这小儿,我们知你是苏老的人,这食肆也是苏老的,苏老做的一直是运河上的生意,食肆的门道他又如何懂?我们都在这食肆待了好几年了,客人们能来也只是想吃我们做的吃食,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竟将我们辞退,这是打算让食肆关门大吉吗?”
楚蝉说道,“我这些吃食是邺城没有的,所以需要的庖厨绝对不能将食单外露,我自然信不过你们,可若是签了卖身契那便不同了。你们都是邺城的庶民,想来知晓奴隶是何身份,怕不会愿意卖身为奴,所以我不能用你们。”
方才那人继续嗤笑,“真是奇了,我陈大牛今年也有五十了,自十几岁就在食肆跑堂又进入后厨做吃食,也有二十多年了,竟从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新吃食,莫不是还能比得上我的手艺?”
这人年纪最长,他一说话便有不少人附和,显然是这食肆里的头儿。
楚蝉苦笑,“陈伯,我自然知晓您手艺了得,可这食肆将推出新的吃食,食材单子不能告诉你们,若你们同意卖身为奴,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陈大牛脸色涨红,“你这小儿,莫要羞辱人!我们好好的庶民为何要卖身为奴。”
楚蝉便道,“那只能同你们说声抱歉了,这食肆我需重新找庖厨。”
陈大牛怒道,“你这小儿,凭什么无缘无故的辞了我们,我们不服!”
其他人也道,“可不是,我们都在这食肆里做了好几年了,你这小儿也太妄为了。”
楚蝉不再言语,直接进了后院的东厨里,那些人跟着一块过来,楚蝉关上房门,“你们在外等候片刻,便知我这话是何意思了。”
一群人不明所以,也有人看出这小儿怕是想同陈大厨叫板,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大牛可是做了二十多年庖厨,这小姑娘难不成还以为自己能够做出比大牛更好吃的东西来?
楚蝉进到厨房,里面有些脏乱,她四下看了一圈,很多食材都是现成的。
这时代普通庶民家的吃的简单,无非就是豆饭,肉和菜也是煮成羹来食用,还有普通的咸菜。
但是贵族同大富之家的吃食就多了些,可以蒸和脍,脍即是把鲜嫩的肉类切成细丝沾酱食用,味道鲜美,也是贵族们最常用的。
或者加盐蒸之煮之。
这时代的蔬菜和肉类水果的品种已经很丰盛了,所以食材并不缺少,不过调味品却只有盐巴,酱油和醋了。
厨房里有鳜鱼,还有精面,鸡蛋,酒水,生姜,猪油,没有甜面酱,楚蝉只能用了蔗糖代替,调味料虽简单些,却也足够了。
楚蝉手脚很是麻利,鱼肉劈长条儿,加入盐酒姜汁拌渍,鸡蛋打散,加盐,面粉,清水调成蛋糊。
油烧热,鱼条儿裹上面粉拖蛋糊下锅炸成金黄,装盘。用又蔗糖和醋在锅中熬煮出了酸甜酱汁,泼在炸好的鱼肉上,顺手取了个红萝卜三五下雕成了牡丹花儿摆在盘内。
不到一刻钟功夫,外头的人便闻见扑鼻的香气,那香味浓郁,勾引着肚中的馋虫,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众人面面相觑,这小儿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吃食竟能有如此美味?
楚蝉开了门,手上端着一个白玉瓷盘,瓷盘上摆着一朵拳头大小的牡丹花儿,盘中盛着他们从未见过的菜肴。
楚蝉把这道桂花鱼条放在桌上,“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
桂花鱼条是满汉全席中的一道名菜,鱼条金黄,外皮松酥,内酿鲜嫩,她稍微做了改动,把甜面酱成了微酸的甜酱,是按照秦国人口味而来,秦人多喜食酸甜之味。
且这桂花鱼名贵,普通庶民却是吃不起的,食肆里一般都是切成细丝沾酱生食。
众人执筷,夹菜入口,焦香浓郁,只觉得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那陈大牛更是呆愣住了,脸色灰败,他放下手中的筷,“是老夫狭隘了,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竟有这种手艺,我们愿意离开。”
其他人也都服气,既不愿意卖身为奴,自然只能离开了。
楚蝉并没有亏待他们,几个庖丁离开时都给了几贯圜钱。
看着剩下的几个小二,楚蝉笑道,“因你们不必接触后厨,所以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你们可愿意?”
几人慌忙点头,楚蝉又道,“食肆我打算重新装饰,大概两个月后才能重新迎客,你们且回去等上两月,不过放心,这两月一样是有一半的工钱可拿。”
众人道谢,这才离开。




楚氏昭华 第32章
购得铺子花费八金,苏老给了十金本金,如今楚蝉身上还余下十八金,足够了,也就是购铺所需的多一些,余下的大头就是食肆装修了,楚蝉上辈子虽不是学设计的,可也懂一些,食肆需桌椅翻新,墙壁重新刷粉,地面重铺,隔间改动……
说起来这时代还未有椅子出现,只有各种小书案食案,都是席地而坐或者跪坐,小杌子倒也渐渐盛行起来,可吃饭时却不好坐,多数都是跪地而坐,面前摆着单独的食案或者大的食案。
这邺城独一份的食肆,楚蝉自然不能往低端而去,准备高大上起来,以前食肆的一楼都是大厅,许多桌混坐在一起,二楼才是类似于包厢样的小隔间,楚蝉如今打算把一楼二楼全部做成小隔间。
说白了,她这食肆开业,里头的菜肴所售的价格不会便宜,一般人吃不起的,权贵和大富之人又如何肯在一楼的厅里食用,倒不如全部改成小隔间,小点的能够容纳两三人,中等的容纳五六人,再大些就是上十人了。
最主要的是,小隔间全部用屏风隔开,能够移动,小隔间移动成大隔间是没问题的。
食肆的布置则以简单,明亮,素雅方面而去,至于后厨,要求干净卫生。
楚蝉回去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些,木匠,石匠,图纸也有,甚至每日亲自在食肆里监督,每一处都必须她满意才可。
木匠石匠忙碌的同时,楚蝉还去了奴隶市场几次,寻找合适的奴隶。
她要挑选健康曾经做过庖厨的奴隶,跑了几趟才找了五个,也足够了,另外还有必须帮着配菜待在厨房里的小工,也找了五名,这个相对简单多了,年纪小些,身体健康,头脑灵活,五官端正即可。
只有这十人才能进入厨房里,哪儿是前头跑堂的小二都不能,每次取菜直接从牖窗即可,还有洗碗的也不必进入,后院有口井,直接在后院清洗就好。
最重要的是,楚蝉要这些庖厨一定要做好后厨的卫生,绝对不允许脏乱出现。
至于他们的安置,楚蝉在邺城买了一座两进的宅子安顿他们。
食肆那边继续忙着,楚蝉只有天色快暗时才会去看一下,检查下进度,白日的时间都是在教五个庖厨做吃食。
这五个庖厨大约都是三十左右,年轻些的也有二十来岁了,都是经过好几年或者十几年庖厨经历的,学起来自然很快。
饶是如此,等食肆弄好,他们还是没学好。
秦国人口味喜酸甜,楚蝉教的便是浙菜,鲁菜和苏菜粤菜比较多,能上食肆菜单的一共一百零八道,包括点心,干果,蜜饯,菜肴,糕点,汤品,膳粥之类。
如此学了快两个月才算是把一百零八道菜全部学完,五个庖厨分工也都不同,有人做面点,有人热菜,有人掌冷菜……
等到正式把食肆的牌匾挂上,已经快八月了,足足过去了两个半月。
天气炎热起来。
食肆名为东来食肆。
这两个多月楚蝉一直忙碌,未同苏老见面过,等到试菜前几日,楚蝉才通知了苏老,苏老笑道,“过几日我一定去。”
楚蝉道,“我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楚家人之外,其余的客人还需苏老请来了,算了下,差不多有百个人空位。”
苏老道,“这个你放心,由我去请人就是。”
楚蝉晓得苏来请来的自然是生意上相熟的人,都是大富大贵,想来日后食肆的客源不会愁了。
楚蝉这两个多月忙碌不已,邺城,垵口县两地来回奔波,瘦了不少。
回去楚家,趁着晚饭时,楚蝉就把食肆将要开张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三日后食肆试吃,到时大家都可以去食肆尝尝,还有大伯跟二伯他们也都请去。”
曾氏有些不放心,“你大伯母那人你又不是不知,何必还要叫她去?”
楚蝉道,“食肆的事情肯定会传到他们耳中,若是事后大伯母上门质问岂不是难看?倒不如都请去,倘若大伯母想要在食肆做工也可,我会按月给她们工钱,活儿不轻松,可工钱自然也多。”
曾氏皱眉,“请什么人,直接让你二娘去帮忙就是。”
楚蝉笑道,“二娘在家照顾祖母和阿爹就行了,食肆的活计很累,每日有一大堆的碗碟要洗,况且还要来回奔波,实在是麻烦。”
周氏这几月也不轻松,楚父虽没休了她,可对她也很冷淡,这几月,家中的活计也全都是她和平儿做,晚上还要照顾曾氏,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
周氏也温顺道,“我在家伺候娘就好。”
曾氏不在多劝,用了饭,楚蝉和两位兄长一块去大房二房把食肆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伯母何氏当下就瞪大了眼,“啥,阿蝉在邺城开了间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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