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柔桡轻曼
楚珍心中一紧,忍不住攥紧袖口,沮丧脸道,“怕是方才路上被人顺走了,也不知是哪个小贼,我这钗子可是要几百个圜钱的。”
楚蝉低头,“既然丢了,下次出去就小心些。”
楚珍松了口气,觉得大姐肯定是无意中看见她带着金钗出门的,并不是故意观察她的。
楚珍到底还是心虚,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有些怕的紧,在房里待了好一会都不敢出去。
楚蝉在外,什么都不多说,收好笔墨和竹简片便回了房。
眼看着天色暗下,楚蝉烧水洗了澡才歇下。
等到天色全暗,楚蝉打算睡下时,楚珍在外敲门,“大姐,你可睡下了,我找你有些事想说。”
楚蝉半靠在床榻上,半垂眼睑,“进来吧。”
楚珍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壶茶水和两个杯子,进来看楚蝉还燃着油灯,便笑道,“还怕打扰大姐休息了。”
楚蝉看了她手中的茶壶一眼,问道,“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的确有些事情想请教大姐一下,”楚珍笑道,把手中的茶壶放在桌上,顺势倒了两杯茶水出来,端着来到楚蝉床头,递给了一杯给楚蝉,“这是我沏的茶,大姐喝一些不?”
见楚蝉接过杯子,楚珍松了口气,方坐在床头道,“其实我是想问今儿澹台公子出的题,大姐为何这般快都演算出来了?大姐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快速演算的法子?”
楚蝉把杯子在手中转了一圈,见杯中的茶水很浓,心不在焉道,“不过是对数字敏感了些,在心中便能演算出这些数字罢了。”
楚珍听闻,忍不住撇嘴,心道,大姐不愿意说就算了,还什么在心中便能演算出这些数字,骗谁呢。
心中越发妒恨了。
见楚蝉端着杯子不喝,楚珍自己喝了一口茶水,“大姐喝茶呀。”她就是拼着自己病倒也不能让大姐明儿一早去澹台公子哪里了。
楚蝉见她喝茶,忍不住失笑,抬头问楚珍,“茶水可好喝?”
楚珍微微侧头,不跟楚蝉对视,“大姐不渴吗?”
她之前出去当掉了金钗,买了巴豆,再水中加了大量巴豆熬煮的,喝下去不久便会腹泻,如此一来,大姐明日便不可能去了。自己也喝了这茶,会跟着大姐一块闹肚子,大姐自然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的。
“你很盼着我喝下这茶水?”楚蝉声音冷了些,见楚珍不答话,她起身端着茶杯来到桌前,把杯子掷在桌上,杯子倒在桌上,里头的茶水洒出,顺着桌子滴落在地面。
楚珍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大姐不愿意喝茶就算了,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想问问大姐用的什么法子演算的这么好,不愿意说我不问就是了。”楚珍只以为是大姐不想告诉她演算法子,心中懊恼,觉得该换个问题才是,这会儿把大姐惹恼了可如何哄她喝茶。
楚蝉回头看她,目光冰冷,“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这茶水中你加了什么?”
楚珍心中一慌,嘴上却还是狡辩,“我不知大姐说的是何意?什么叫茶水中加了东西,若是加了东西,我又何必自己喝?再说了,我何必要害大姐?”
“因为你嫉妒,”楚蝉直视她的双眼,“我告诉过你,嫉妒会使人蒙蔽双眼,今儿给了你多次机会,你竟还想暗害于我!”
楚氏昭华 第40章
楚珍被楚蝉的目光刺的心慌,胡乱的转过视线不敢同楚蝉对视,“大姐,你胡说什么,我为何要嫉妒你?”
楚蝉看着她,“因为你今日落选,心中不甘!”
她一直知晓楚珍有些小心思,在楚家时她针对自己,挑拨离间,自己从未当回事儿,楚珍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语段数太低,她几句话便能让她自食其果。可如今她的心思却越发狠了,自己落后于人,便要把前人也拖下水。
她跟楚珍相处也差不多一年了,对她实在了解,外人的心思她或许看不出什么来,可若是楚珍,这人在她面前几乎都是透明,什么信息都摆在脸上。
原本送说要送她回垵口县时,楚珍忽然说不回去了,目光躲躲闪闪,她便知楚珍心中有事,还是同今儿的事情有关。
回去宅子后,楚蝉知晓楚珍不愿意自己入了澹台公子的眼,想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阻止明日她去澹台公子府中。
原本或许不知楚珍会用什么法子,可见到她要出去,便知她要做什么了。
便问了她那句话,可她回答的是贫穷,却不知能够毁掉一个人的往往不是贫穷,而是一个人的嫉妒心。
楚珍身上并无银钱,出去时候头上带了金钗,回来时金钗不见,想来是当掉买了什么想要害她的东西,那东西分量应该不大,被她藏在衣袖之中。
快要入睡时,她又拿着借口找自己,甚至沏了茶水,可知楚珍从夷州回来后就从未给自己倒过一杯水喝,这茶水就明显有问题。
楚珍为了诱她喝水,自己也喝了,那么这茶水中定然不是毒死人的东西,楚珍这性格也不敢毒害她,应该是巴豆之类的喝了会闹肚子,这样一来,明日身子虚弱,自然是去不得了。
澹台公子那样的人,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第二次机会,那么自己和澹台公子也就真的无缘了。
“没有,我没有!”楚珍脸色惨白,“大姐中了,我只会开心,如何会嫉妒大姐。”
“还敢狡辩!”楚蝉道,“若是这茶水没问题,你便全部喝下如何?”
楚珍脸都青了,这茶水里给的巴豆分量极大,光是喝上一两口都要整夜往茅房跑了,若是一壶都喝上,只怕人都会拉的虚脱死去的。
“我……我不喝,我又不口渴……”楚珍目光闪躲,心中也越发骇怕,大姐到底是怎么发现这茶水有问题的?为何肯定这茶水有问题。
外头突然想起大伯母何氏的声音,“阿蝉,你回来了?”跟着是楚蝉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楚蝉道,“大伯母进来吧。”
何氏进来,瞧见楚珍也在,翻了下眼,问楚蝉,“阿蝉吃了?我带了些熟食回来?阿蝉可要吃些?”
这会客人没多少,所以何氏同谢氏都是一个人先回,一个人晚些回。
楚蝉摇头,“多谢大伯母了,我不用,大伯母吃吧。”
何氏笑道,“那我吃啦。”正打算出去,瞧见房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楚珍那丫头脸色发白,何氏忍不住多嘴问道,“阿蝉,她过来你房间作何?这丫头平日里不是从来不会找你吗?还是这时辰过来。”
楚蝉温声道,“小妹是来给我送茶水喝的。”
何氏嗤笑一声,“她还会给你送茶水?可莫是想要害你吧?这丫头啥时候好心给你端过水喝呀,这怕是头一次吧。”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们今儿不是去澹台公子哪儿了吗?如何了?阿蝉可选上了?”
楚蝉点头,“今儿考的是演算,已经通过了。”
何氏又去看楚珍,楚珍脸色涨红,不吭声。
何氏见状,看那茶水,“阿蝉,这茶不会真有问题吧?”
楚珍心中慌乱,这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家人得知了,楚珍慌道,“这……这茶水不是我送来的,是大姐煮来的,我也喝了一口。”
楚蝉失笑,“小妹这样说来倒是怪在我头上来了?这茶水里你放了什么?我猜猜看,巴豆?这样我喝下后晚上便会闹肚子,明日自然是不能去澹台公子的住处了。因为你落选,所以我必须落选?”
楚珍摇头,“不……不是,不是我煮的。”反正死无对证,她只要不承认这茶水是她煮的就好,况且这茶水大姐也没喝,只有她才喝了,才会闹肚子,若真是下药了,为何要自己喝?
楚珍这么想着,心中安定不少。
楚蝉道,“你是不是想着,只要你不承认便死无对证,毕竟这茶水只有你喝过,我却没喝过,若你真下药了,为何还要自己喝?”
楚珍几乎快昏厥过去了,为何她心中所想大姐都能猜出?
何氏目瞪口呆,没想过自己胡乱说的话竟是真的。她方才那样说也不过是讨好阿蝉,毕竟阿蝉给自己的这份工可是很满意的,况且她也看不惯楚珍,一个妾氏生的女儿罢了。
楚蝉继续道,“莫要真以为死无对证,你身上并无银钱,这买巴豆的银钱是你头上那根金钗当掉了吧?想来身上还剩下一些圜钱。当然了,你若是还不承认,我自有别的法子,你方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那么你的金钗和巴豆应该就是巷子外的那条街上当掉和买的,要不咱们去一家家的对峙?看看掌柜的对你看有印象?”
这会儿,楚珍的脸色真真是是面如土色了。“没有,我没有想害大姐的,这茶里什么都没有……”
一会说茶水是阿蝉煮的,一会儿说茶水里什么都没有,何氏自然知道阿蝉猜的没错,看来真是楚珍嫉妒阿蝉,希望她明日不能去澹台公子哪儿,所以买了巴豆来煮水给阿蝉喝。
何氏这会儿可是把阿蝉当做自己人了,对她也感激的很,自然是要维护阿蝉,指着楚珍就骂了起来,“你这白眼狼,你跟你娘在夷州时,吃香喝辣,克扣给这边的银钱,你大娘跟阿蝉都未说什么!现在阿蝉入了澹台公子的眼,你这恶毒的,竟还如此害阿蝉!”
这事儿可都是曾氏同她们说的,显然也是非常不满意周氏的做法。
楚珍脑子嗡嗡作响,心中又羞又恨,尖声道,“凭什么她样样都比我强!”
楚蝉冷声道,“不甘心就努力超赶我,何必做这种下贱事儿。”
楚珍看着她,脸色涨红,口不择言起来,“自从回了楚家,我就没一天开心过,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我就是看不过眼,凭什么你能入了澹台公子的眼,我却不能,我哪点比你差了?”
楚蝉脸色微沉,也不做声,上前两步,这些日子她个头窜的快,已经比楚珍高了些。
再楚珍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扯下楚珍的发将她压制在木桌上,楚珍仰面躺在木桌上,惊恐的盯着楚蝉,“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我便要你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楚蝉冷声道,捏开楚珍的下巴,又取了桌的水壶,咕噜噜的把壶中剩下的茶水全部灌进了楚珍的口中。
楚珍被楚蝉压制,动弹不得,挣扎了会,壶中的水还是不停的朝着她口中涌去,她惊恐的看着楚蝉,瞧见楚蝉漆黑的眸子,没有半分表情。她怕极了,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觉得眼前的楚蝉就犹如地狱出来的恶鬼,要将自己慢慢吞噬,脑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剩下楚蝉越来越冷的面孔。
何氏傻眼了,站在哪儿半天反应不过来。
等楚蝉把一壶茶水全部灌进了楚珍的口中,这才丢开手中的水壶,楚珍得了空,身子瘫软在地上拼命的咳嗽了起来。
何氏竟不觉楚珍有半分值得同情的地方,只觉心中畅快。
楚蝉抬头冲何氏道,“大伯母,你先回去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何氏笑道,“成,那我先过去了。”
等何氏离开,楚蝉看着地上咳了眼泪鼻涕都出来楚珍,冷冰冰的道,“没有下一次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事儿就不是这般简单解决了,懂了吗?”
楚珍继续咳嗽。
楚蝉又问,“懂了吗?”
楚珍慌忙点头,忍着眼泪,“大姐姐,我懂了。”
“那你回去歇着吧。”
楚珍离开后,楚蝉把房间打扫了下才休息。
夜里,楚珍几乎一夜没睡,上了一夜的茅房,每次从房间出来时她甚至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了,深怕打扰到了楚蝉,今日她实在被吓怕了,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大姐。
翌日一早,楚蝉很早就起来了,隔壁房住着楚珍,方才还听见了动静,似乎刚刚进房。
刚瞧了一眼,楚珍房门就被打开了,楚珍弯着腰,虚浮着脚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都快事发青了。楚珍没想到这会儿出来正好碰见楚蝉,吓了一跳,虚弱的喊了声大姐姐就朝着茅房跑去。
不一会,何氏谢氏都起来了,谢氏早就从何氏哪儿知晓了昨儿发生的事情了,倒不是担心楚珍,而是怕阿蝉惹上了什么麻烦事。
不等谢氏开口,楚蝉便道,“二伯母,今儿你就不必去食肆了,大伯母先去,若是人手不够,让前头的小二顶一个上去,二伯母就在家照顾小妹,先去请个大夫过来吧。”
谢氏点头,“那你去忙吧,又我在这儿不怕的。”
楚蝉留下一片金叶子才去了澹台公子那儿。
楚氏昭华 第41章
楚蝉过去澹台公子的宅子,昨儿那通过的另外二十九名少女已经到齐,看见楚蝉都微微有些敌意,毕竟昨儿楚蝉实在太出彩,那演算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算出来了,可见是聪慧了得,今儿会出什么题?这姑娘会不会还是最先解出?
众位少女各怀心思,很快大门打开,还是前两日见过的凡霜出来,“都进去吧。”
少女们跟着进入,还是前两次的院子,澹台公子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绸袍,束发,干净光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神采奕奕,顾盼生辉。
院中摆着棋案,这局显然是考棋艺了。
这时候只有围棋,楚蝉的棋艺并不怎么样,或者说是非常差,她前世没接触过这个,这一世,原主对围棋也无兴趣,更是没有接触过,她如今可以说算是连怎样为赢都不知晓。
澹台和凡霜观察着三十位少女的表情,见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澹台玉笑道,“眼前这局显然很清楚了,对弈,两人为对手,自行组队。”
有人忍不住道,“公子,可是我们有些人对对弈并不在行,这样是不是有失公平?”
澹台玉冷脸,“我是先生,出什么题,你们照着做便是,若是不愿,可自行离去,我不强求。”
那少女自然不敢再开口了,眼看着澹台玉不说话,三十位少女自从挑选了对手,都不认识,所以对手都是随意挑选的,却无一人跟楚蝉做对手,楚蝉看着最后剩下的那少女惊恐的看着她,楚蝉忍不住苦笑,“别这般看我,我也就是演算厉害些,至于这对弈,我之前连棋盘都没摸过。”
那少女神色渐安,还是不怎么相信,“你真是不懂?”
楚蝉点头,“是真的,不会诓你的。”
澹台玉和凡霜都是一楞,没想到这演算如此厉害的少女却不懂棋艺。
澹台玉道,“既然不懂,我把这围棋讲解一遍,且听好了,盘面有纵横各十九条等距离,垂直交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盘上几个小圆点乃是星位,中间的星位称之为天元,黑白棋子,黑子先落,交替下子……”
澹台玉把规矩讲解一遍,楚蝉已经听懂,剩下的只凭着她自己罢了。
那少女这才相信楚蝉是真的不懂棋,心中欢喜,忙坐下等着楚蝉。
楚蝉坐下后看向澹台公子,方才澹台公子说这局是以对弈为题,并没有说胜出者为胜,那么显然是以别的为胜,自然不可能是输者胜利,这对弈怕只是澹台公子想要考验他们其他,而并不是棋艺。
“开始吧。”澹台公子道。
院中无声,只有棋子落在盘发出的清脆声。
澹台玉和凡霜也席地而坐,仔细看着这三十位少女的神色。
楚蝉第一次接触围棋,方才澹台公子也讲解过,她现在倒不至于一点不懂了,知道什么算输赢,剩下的凭着就是脑子罢了。
她执黑子,先落,对面少女还沉寂在楚蝉不会下棋的欢喜中,每局棋子落地都很轻松,楚蝉却会思虑好一会才会落子。
一个时辰后,已有人胜出,胜出着有欢喜也有神色平淡,输了之人神色颓败也有神色淡然。
很快楚蝉这边也渐渐进入尾声,越到最后,对面的少女越是惊慌,满头大汗,等楚蝉棋子落下,抬头去看那少女,“你输了。”
少女愤怒起身,指着楚蝉嚷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为何如此诓骗我?明明棋艺不错,竟然还骗人!不就是想我放松警惕好赢了我吗?”
楚蝉也跟着起身,神色平淡,“的确是第一次对弈,这位姑娘不相信我也无法。”
那少女气愤不已,转头去看澹台玉,“澹台公子,她明明会棋艺,却说不会,害我掉以轻心,我不服!要从来一次。”
澹台玉神色冷淡,“且先坐下,待别人完局后再说不迟!这样吵闹妨碍别人可如何?”
少女愤愤坐下,楚蝉也默默坐在一旁。
随后剩下的几局也都很快对弈完毕,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凡霜把方才记下的人员名单递给澹台玉,澹台玉看向上面的几人,随后点出上面十人名字,有楚蝉也有那穆家少女,还有其余八人,澹台玉点完名字这才道,“你们留下,其余二十人可以离开了。”
剩余二十人之中有人不服,“我们明明有的才是胜出者。”又指着澹台公子说留下的人其中的两人,“她们两人明明就是输了,为何还能留下?”
方才同楚蝉对弈的少女也不服气,指着楚蝉,“还有她,明明诓我在先,让我放松警惕,她好赢了对弈,澹台公子不是说给我一个机会吗?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澹台玉生来最讨厌这般不明事理还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了,冷哼道,“谁说我这局考的是棋艺的胜负了?我何时说过这字儿?让你们对弈无非是想观察你们性子可是沉稳,赢了便骄横,输了便沮丧,我要的学生不管何时都要不亢不卑,不能时时刻刻把心中所想表露在脸上,可瞧瞧你们?有那个资格做我的学生?她们十人当中不管输赢,却都有输赢的风范,再看看你们,牙尖嘴利的来质问我?”
澹台玉也懒得这和这些少女啰嗦了,冲凡霜道,“把她们都给我赶出去!”
等人离开,澹台公子看着剩下的十人,“还有一轮测试,今日一块儿完成吧,来人备笔墨和竹简!”
很快有仆人拿来笔墨和竹简,澹台玉道,“一个时辰之内写出一片文章来,以家为题,随你们自由发挥,写完后附上名字,三日后过来就行了,你们也知我只挑选四名学生,其余着会被淘汰。”
十个少女坐下,这十名少女几乎算是澹台公子精心挑选出来的,心性沉稳,也极聪慧。
坐下后,研磨,思考,便开始书写。
澹台玉和凡霜观看着这些少女,澹台玉的目光落在楚蝉身上,暗道真是个好苗子,聪慧,心肠也慈悲,该果断时也不会手软。
虽是以家为题,楚蝉围绕着家和国写的一篇文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无非便是明事理……’
从规矩到方圆到所读的圣贤书,再从家到国,家着?何也?国着,何也?最后呼应开头的无规矩不成方圆结束这篇文章。
一个时辰后,十名少女都已写好,搁笔,卷好竹简,上交。
澹台玉笑道,“好了,各位可以离开了,三日后记得过来。”
“是,谨记。”十名少女应声,这才离开。
出了宅子,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穿着一身海棠色衣裙,鹅蛋脸大眼的少女笑嘻嘻的道,“今儿咱们十人也算是有缘,不如留下名字做个姐妹,也不管是谁能成为公子的学生,咱们都不能沮丧生气,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如何?”
九人附和,这鹅蛋脸少女最先道,“我叫邹婧,今年十四了,家住夷州,父亲是夷州一个小县里的令史。”令史,管理文书档案。
楚蝉笑道,“我是楚蝉,家住垵口县,只是普通庶民。”
自然不会有人嘲讽什么的,这里头有好几人都是普通的庶民人家。
楚蝉身边站着一个人绿衣少女,神色温婉,“我叫唐沁瑶,是徐州人士,父亲和兄长都在经商。”徐州也是秦国的城池。
其他几人也都相互说出名讳,最后才到了那穆家少女,她淡淡道,“我叫穆长絮,家住邺城,父乃丞相。”
纵然在场的各位姑娘都已很沉稳了,听到穆长絮是丞相之女,面上还是不由的起了丝变化。
十人算是都互相认识了,邹婧性子有些活泼,忍不住挽着楚蝉的手臂笑道,“阿蝉妹妹,昨儿那演算你是如何做的?你可是嘴快算出来的,好厉害。”
楚蝉笑道,“我生来对数字敏锐些,都是心算。”
心算?众人惊讶,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了,邹婧双眼灵动,“那我来考考阿蝉妹妹……”随意出了好几道题目,楚蝉都是在一个鼻息间就把答案说了出来,众人还要演算了好一会才算出答案,都不由惊慕起来。
十个少女闹了好一会才都各自回了家。
楚家先去食肆吃了东西,昨儿救的老者已经在食肆弹琴了,这老者姓崔,楚蝉唤她一声崔老。
崔老换了一身白袍,头发胡子都已全白,坐在哪儿弹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楚蝉还未进门就听见崔老的琴声比昨日完全不同,昨儿的琴音大概也就算是还不错,可今日听起来,楚蝉只觉自己会被这琴声影响,声调高扬之时,自己的心也随之起伏。
楚蝉心中震撼,崔老的琴声不过两日之别,竟有了如此大的差别,现在完全能得大师的称号。
进入食肆吃饭的客人也很是震撼的,觉得食肆竟能够请出这样一位琴师来坐镇,又见琴师面前放着的瓷碗,都会珍而重之的往里面丢些银钱。
楚蝉也神色震惊的走了进去,崔老瞧见她,琴声中断,冲楚蝉笑道,“阿蝉姑娘过来了?”
楚蝉点头,笑道,“崔老的琴声实在是让人惊叹,只觉会让人心随着琴音而动,从未听见如此动人心的琴音,崔老真是厉害。”
楚氏昭华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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