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阿熙可不会打无忧楼的主意。”凤瑶也不遮遮掩掩,就这样落落大方地说了出来。
苏行宴直是伤心道:“妹子,你可是把人看扁了。”
凤瑶便笑道:“谁叫咱们做的生意是一样的呢?既是同行,总归要防着些的。况且,我今日可是好生招待了你一顿,你就知足吧。”
苏行宴顿时噎住,没有话说了。
慕容熙儿却笑了起来,也不消如何娇柔做作,就那样随口一笑,便是说不出的骄艳明媚:“原来你们竟是同行。如此说来,这顿饭也不该给的。”
轻飘飘的一句打趣,直叫苏行宴又噎住了:“阿熙,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慕容熙儿便抬头睨了他一眼:“怎么?阿瑶心疼我,你嫉妒了?有本事你也叫阿瑶心疼你啊?”
苏行宴被她如此一问,不由得有些心虚。那晚跟慕容熙儿说过,他想娶凤瑶的话,此刻想起来,直是一阵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慕容钰。
只见慕容钰端坐在凤瑶身边,端着茶杯优雅地轻啜。在他旁边,豆豆也是一本正经地坐着,学着慕容钰的模样,一手扶杯托,一手捏杯耳,一边轻轻吹着热气,一边小口饮着。
父子两人生得八分相似,动作也是同出一辙,落入苏行宴的眼里,直是觉得眼睛都有些刺痛。他连忙收回视线,掩饰着笑了起来:“我可没那个本事。妹子自从跟无忧楼合作后,便不肯跟我走近了。”
“你这人好生稀奇,阿瑶不肯跟你走近,你竟不伤心么?竟能够厚着脸皮来蹭饭,我倒是有些佩服你。”慕容熙儿低头把玩着垂在肩头的发梢,状似无意地问道。
苏行宴的余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慕容钰,只见慕容钰连头也没抬,显然是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心里一时苦笑,一时又想突出自己在妹子心中是不同的。
故而清了清嗓音,朗声答道:“妹子跟我说过,商场上是对手,商场下仍旧是朋友。妹子防着我,也就是在跟生意有关的时候。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却是再正常也不过了,我为何要伤心?”
此话一出,倒是让慕容钰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苏行宴一眼。他早知道凤瑶交朋友混不忌讳,只看是否有眼缘,倒是不曾正眼打量苏行宴。然而此时,倒是有些明白了,凤瑶高看苏行宴的原因。此人,倒是个心地磊落的,且难得的是心思剔透,不是个傻的。
“你这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往我头上戴,无非是让我也包些辣椒给你了。”凤瑶有些好笑,“行吧,我便给你也包一些。”说着,起身往厨房去了。
苏行宴便大大地咧开嘴巴,冲慕容熙儿挑了挑眉,笑容格外灿烂。
慕容熙儿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随后闭上嘴巴,朝苏行宴翻了个白眼。
苏行宴也不见怪,坐在一旁,对她问道:“你家住哪里?我对黄沙镇上也熟,怎么竟从不知谁家有如此漂亮的姑娘?”
这话说得可谓轻浮,慕容熙儿若非对他的为人有些了解,此刻怕是要将他当成登徒子,抽出鞭子便朝他脸上甩去了。然而即便知道,脸色也不好看:“谁家有漂亮姑娘,你竟是烂熟于心么?”
苏行宴丝毫危机也不曾感觉,颇有些得意地道:“至少知道七七八八。”
慕容熙儿不由得有些无语,为什么看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她每每觉得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温暖耀眼的光芒,忍不住被他吸引。而当他坐在身边跟她说话时,她总是说不出的嫌弃,竟不是很想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家住哪里?我家最近得了些好茶叶,改日托人给你送去?”苏行宴爽朗地道,他对朋友一向很大方。
慕容熙儿白了白眼:“住天上。”
“天上?是云彩上面么?不知道上面的宫殿是什么样的?是戏文里唱的那样,全都是飘浮在半空中的岛屿么?”苏行宴饶有兴致地问。
慕容熙儿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他竟当真了?一时又有些抓狂,此人的脑回路竟是怎样的?便直是稀奇地瞧着他,时而皱眉嫌弃,时而展眉怜悯。骄艳明媚的小脸儿上,表情无比丰富。
苏行宴只见小姑娘挑剔中略带嫌弃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不想说便算了。改日我给了妹子,叫妹子捎给你吧。”说着,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
原来,凤瑶恰好包了东西过来,苏行宴瞧着她手里的两只包裹,笑道:“妹子,哪只是给我的?”
凤瑶递了其中一只包裹过去,笑道:“这个给你,拿去炒菜吃吧。煮了菜蘸着吃,味道也是不错的。”
辣椒是无忧楼的机密,盛产之地已经被玉无忧买下围了起来。故而,辣椒之物,凤瑶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的。尤其辣椒里都带种子,万一给了苏行宴,被有心人种出来便坏了。
凤瑶相信苏行宴,不代表他相信苏掌柜,故而索性只给苏行宴一坛做好的辣椒酱。至于慕容熙儿,她宫里倒是有小厨房,只不过那厨子都是徐贵妃的娘家找的,叫他们尝到辣椒的奇特之处,难保不会研究出什么来。故而,给慕容熙儿的也是一坛辣椒酱。
慕容熙儿倒是不讲究这个,她对凤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但凡阿瑶给她的,都是阿瑶所能给的最好的。故而收到包裹后,便只是亲密地抱住她的手臂:“阿瑶,你对我真好。”
凤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你是在家里坐着,还是到我布坊里瞧瞧?”
“去你布坊里瞧瞧。”慕容熙儿立即站起身道。
于是,凤瑶叫了三花,便一起往布坊里去了。豆豆眼巴巴地看着大家都出门了,心里也想去,然而他看了看慕容钰,只见亲爹面上一片淡然,便知是没戏了。乖乖地进里屋睡觉去了,睡醒后还得念书呢。
自从慕容钰来了后,每日早上给豆豆布置了学字的功课,到了下午则教他读些启蒙的书,对他进行悉心教育。故而,豆豆虽然有些羡慕外面的世界,然而爹爹是得来不易的,便格外珍惜跟慕容钰相处的机会。慕容钰叫他做什么,也几乎无有抵触的。
苏行宴已经早一步抱着一坛子辣椒酱,喜滋滋地走了。凤瑶挽着慕容熙儿的手,一路上与她指着道路两边的好玩意儿,偶尔掺一两句:“这种东西,也就苏行宴才喜欢了。”或者:“这地方常常是苏行宴来耍的。”
每每提到苏行宴的名字,慕容熙儿的注意力便更多上两分,让凤瑶渐渐确定了,不由得有些忧愁起来。诚然,苏行宴是个不错的男子,但是慕容熙儿更是天之骄女,两人在身份上是不般配的,如果慕容熙儿对苏行宴生了心思,却该如何掐断才好?
初恋,原是最美妙的感情,可是产生的时机、对象是错误的,最后便只能结出苦果。凤瑶一面怜惜这份珍贵的感情,一面又不想叫慕容熙儿走上偏路,直是苦恼得不行。
然而慕容熙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凤瑶想了想,还是没有妄论什么,便把她所知道的任家的事,渐渐与慕容熙儿道了出来。从任家所管的碧云天,是公孙家的产业,而公孙家又是太子一系,等等都说了出来。
慕容熙儿的面上倒看不出来什么,只是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凤瑶注意了一路,只发现了慕容熙儿听到太子慕容廉时才露出些轻蔑不屑的表情,其余时候竟是没有别的异样。这不禁又让她觉得,是不是她多想了?
慕容熙儿临出宫前,便跟皇帝说过,吃过午饭就回去,必不多待。故而,便只是在凤栩阁待了一会儿,又见到了凤瑶雕刻的人形模特,颇赞叹了几句之后,便回宫了。
凤瑶送走她时,心里还有些惋惜。她看得清楚,慕容熙儿较之上次见到时,已经有些不同了。她,似乎成长了许多。且,她走上马车时,那骄傲得笔直的背脊,仿佛僵硬了一下。而后,便钻了进去,随着缓缓拉动的马车远去了。
凤瑶越回想,便越觉得难过。慕容熙儿,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可是,慕容熙儿是天家公主,都连自己喜欢的生活都无法选择。别人呢?身份不及慕容熙儿的别人呢?凤瑶愈发明白,若想要过上心中向往的生活,只有往上攀,往上爬,让自己强大起来,同任何人都有谈得上的筹码。
此刻,京城门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停下,接受守城卫兵的盘查。他们乃是良民,路引等物都齐全,故而很快放行了。
马车里头,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生得书生气质,女子生得明丽美艳。此刻,女子伸出一条腿,由男子给她轻轻捏着,在车厢里微暗的光线下,声音有些轻快:“都是程哥的主意好,这才叫咱们顺顺利利地出了黄沙镇。”
原来,这两人正是一早逃跑的薛程仁与钱珍珍。两人原是趁着钱掌柜出殡,拉着棺材进墓地的时机,将金银细软藏在随行的车底下。等到埋了钱掌柜,便拾了金银细软,雇了马车往京城来了。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40章 龌龊之人
依着规矩,死人至少要在家中停放三日,由亲人后生将丧礼进行齐全完备了,才能拉出去入墓地。今日,却只是钱掌柜死后第三天,按规矩却是要在木家再停放一日,明日才能入土的。
只不过,钱珍珍一早起来便尖叫开了,只说梦见钱掌柜了,他托梦说想早日入土为安。故而,便将日程提前了一天。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出黄沙镇。如果待到明日,恐怕就没机会了。
“却是委屈了爹。”薛程仁叹了口气说道。
钱珍珍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怎么能怪你?原是程哥想得好法子,让咱们不必将爹爹辛苦赚的银子,拱手让给凤氏那贱人。”
那日,衙役来收银子时,薛程仁看见钱珍珍睚眦欲裂的模样,便知她是决不肯好端端将银子让出去的。思及木家在京城的亲戚,便给他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趁衙役们没缓过来,提前一日送了钱掌柜入土,然后趁机溜出黄沙镇,进京投奔木家在京城的亲戚。
“走出来就好了。”薛程仁道,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只不过,我也只能帮珍珍到这里了。咱们家在京城的亲戚,我却是不认得。且我只是一个赘婿,只怕他们不笑话我罢?”
“谁敢笑话程哥,就是笑话我钱珍珍!”钱珍珍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向他保证道。
其实,钱珍珍心里也虚,因为木家同京城的本家,关系已经十分浅薄。除却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钱掌柜备了厚礼送去京中,京中也回之相应的礼单,这些年钱珍珍便是连个本家的人影儿都没见着。
想起钱掌柜曾经提过的话,钱珍珍壮了胆子道:“无妨。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既然有银子,何愁他们不出力?再说了,大家可都是一家人。”
薛程仁便点了点头,又给她继续捏腿。捏了一会儿,钱珍珍收回脚,道:“我再瞧瞧,那银子备得可够数?”
第一次进本家,钱珍珍准备了几封红包,准备进京后再置备些礼品,然后压在箱子底下。故而此刻,因着有些微微的紧张,便催薛程仁把准备好的银子拿出来。
谁知,薛程仁在随行的行李箱子里掏了半晌,渐渐的脸色灰败起来。
“怎么了?”钱珍珍只见他久久不拿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道。薛程仁有些踟蹰地转过身来,看向钱珍珍的眼神里,有些无措:“珍珍,咱们确实放在这个箱子里了?”
“对啊!”钱珍珍道。
薛程仁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咱们放东西的小箱子,不见了。”
“什么?”钱珍珍大吃一惊,“不可能!”说着,一手拨开薛程仁,自己打开箱子盖,伸手进去搜寻起来。然而,双手所及,尽是一些细软之物,哪里有盛着银子的木匣子?渐渐的,脸色变了,怀疑而狠戾的眼神看向薛程仁:“是不是你偷偷藏起来了?”
薛程仁只道冤枉:“珍珍,我为何要藏起来?再说,咱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我又能把箱子藏哪里去?”
“那箱子为什么没有了?”钱珍珍的脸庞已经又开始狰狞起来,这箱子里装的不仅有给木家本家的孝敬钱,还有他们大部分的财产!
“停车!停车!”钱珍珍喊道,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往车后的另外一辆载着仆人与其他行李的车上走去。等到把下人都撵开,钱珍珍亲自翻了其他行李的箱子,均不见有那只装着全部银子的木匣子,不由得呆住了!
且说慕容熙儿,回到宫里后,听到宫女回报说,徐贵妃差人来唤过。想了想,便收拾了一番,往徐贵妃的宫里去了。
徐贵妃今日穿了一件十分素淡的衣裳,打扮得也十分朴素,头上手腕上均并不见金灿灿的装饰。此刻坐在榻上,只见慕容熙儿进来,便温慈地抬手对她招了招:“熙儿回来了,来母妃身边坐下。”
慕容熙儿先行了一礼,随后依言来到徐贵妃的身边坐下。
“听说你今日出宫去了?”徐贵妃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可是心情不好,才到外面散心?”
慕容熙儿被她温柔的声音,吹得心里有些熨帖,便笑着点头:“嗯。”
“玩得可还开心?”徐贵妃又温柔地问道。
慕容熙儿便又点了点头:“外头倒是自在。就是父皇说过,不叫我玩太久。熙儿还没尽兴,便不得不回来了。”
“你这丫头,还想疯个几日不成?”徐贵妃半是嗔半是笑地道,“你父皇允你出宫,已经是格外的恩宠了。”
慕容熙儿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徐贵妃伸手揽过她,又跟她说起旁的话来。竟是已经有两年没说过的,母女之间的贴心话儿。渐渐的,慕容熙儿心里也有些软了。
毕竟是母妃,曾经极疼爱她的人。便软了身子,偎在徐贵妃的怀里说笑起来。又只见徐贵妃问了许多问题,竟是十分可笑,慕容熙儿不由怜惜起来,徐贵妃竟是许多年没有出宫了,便道:“宫外极好玩……”
又把在黄沙镇上,见到凤瑶的凤栩阁的生意多么火爆,辣椒做菜有多么好吃,一一说了起来。最后,兴致勃勃地道:“我今日还得了一坛子辣椒酱,待会儿带过来给母妃一些,母妃尝尝喜欢不喜欢。”
“你这丫头,还想瞒着母妃。你今日其实就是见凤氏去了吧?”知女莫若母,徐贵妃笑吟吟地伸手点在慕容熙儿的头上。
慕容熙儿摸了摸额头,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从桂花节后,皇上、皇后、徐贵妃等人都不喜欢凤瑶,故而只说今日出去玩了,至于去哪儿了,却没有细说。至于凤栩阁,也被她改成了一间小有名气的老店。没想到,还是被徐贵妃猜了出来。
“你喜欢她,母妃也能理解。像她那样能干又有主意的女子,天下间原是不多了。”徐贵妃说道。
“嗯!”只听徐贵妃的语气温柔,且又在夸赞凤瑶,慕容熙儿不由得连连点头。
徐贵妃直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母妃呀,并不拦着你喜欢她。你想和她亲近,便亲近去吧。总归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跟着她,也能学点儿东西。”
慕容熙儿不由得低了低头,有心想夸凤瑶格外厉害,又怕说多了徐贵妃不喜欢,便只是低了头不说话。
徐贵妃却当她害羞了,笑着又道:“你们关系这么好,母妃心里也欢喜。熙儿呀,你方才说的那布坊,既然那样赚钱,且又是凤氏的,你为何不跟凤氏说一说,也占两分股?”慕容熙儿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她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徐贵妃的神情,只见徐贵妃眼中柔和,说不出的温慈。不由得心中有些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感受,母妃,到底为何如此说?
徐贵妃却是低头便瞧见慕容熙儿眼中的茫然,笑着在她饱满白净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这傻孩子,不过是这么一点子事,莫非你是开不了口?”
慕容熙儿还有些茫然,不由得问道:“母妃,我为何要占两成股份?”
只听徐贵妃笑着说道:“我瞧着,那凤氏是极能干的人,又有一把好手艺,日后想必是缺不了银钱使。倘使你能够入两成股份,日后凤氏前程坦荡,你不是也好过许多?”
说到这里,又对慕容熙儿语重心长地教诲起来:“你虽是天家公主,短缺不了银子。可是日后呢?等你嫁了人,难道一应花用也要宫里出么?你父皇总有老去的一天,谁还会惯着你大手大脚?”
要说慕容熙儿,一应花用那是没数的。单单靠着月例银子,那是远远也不够的。哪怕是永宁宫的小厨房,一个月的花用就是月例银子的十几倍。
且,慕容熙儿又养着一干绣娘,常常想一出是一出,这些都是花用。慕容熙儿自己对银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她从有意识起,就没短缺过什么。故而每每看着凤瑶赚银子而开心,也觉得有意思。
只不过,听了徐贵妃的话,也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母妃,我又没出过力,怎么好占她两成股份?”
“你这孩子,说你实心眼,你还真就是实心眼。”徐贵妃忍不住又伸出手,戳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是公主,没有收了她的铺子,就已经是给足她面子了。且,你三番两次帮她说话,在你父皇面前都豁出去维护她,还不算给她脸?”
“桂花节那日,母妃与你都穿着她做的衣裳,算不算给她脸?仅仅是占她两成股份罢了,有什么开不了口?”徐贵妃就只差没说,倘若凤瑶识趣,就该早早双手捧了银子奉上来的。
慕容熙儿皱紧眉头,渐渐坐直了身子,不再靠在徐贵妃的怀里:“母妃,我做不出来。”
声音已经有些冷淡。
这就是自己肚子里爬出去的闺女,为着一个外人,竟然隐隐指责起母妃来了。徐贵妃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冷意,听出了慕容熙儿的弦外之音——这样无耻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她不仅做不出来,便是想也不曾想过。
于是,生出这种念头的徐贵妃,便成了那心地龌龊之人。
然而冷光在眼底闪了闪,徐贵妃又恢复到温慈的模样,伸出手抚了抚慕容熙儿的发心,道:“母妃这样说,也是为了凤氏好。凤氏是有本事,可是倘若她的生意做大些,有人看中了想要夺取,又该如何?这世道便是这样,没有靠山,原是做不起来生意的。”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241章 亲密
慕容熙儿垂着眼睛,眸中一片疏冷:“我自给她当靠山,若有人胆敢欺负她,便是打我的脸。但那是我与她的朋友之谊,不该索取银钱报酬的。”
徐贵妃抚在慕容熙儿发心的手,不由得顿了顿。就在慕容熙儿看不见的时候,眼底冷光与温慈几度变幻,最终收回手来,淡淡地道:“你就是不肯了?”
慕容熙儿便抬起头道:“我姓宇文,是天家公主,什么时候竟沦落到去算计一个民女的几两银子上了?”
“你以为自己就很有钱么?”徐贵妃终于忍不住,一声尖利的斥责声出口。随即,只见慕容熙儿亦是双眸疏冷地看着她,不由得心底一怒。
再也维持不住温慈的面孔,冷脸说道:“你算没算过你自己的花用?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花钱?你自己只花得开心,有什么只管叫宫人去为你操办,你知道你一个月要花用多少么?如今在宫里还好说,日后出了宫呢?没有银子,你如何过得痛快?”
“我若有银钱,我便吃香喝辣。我若没有,那便清茶淡饭。总不至于为了自己的私欲,便去贪墨别人的心血。”慕容熙儿从榻上站起来,站在徐贵妃的身前,行了一礼,淡淡地道:“熙儿告退。”
徐贵妃气得直拍身旁的空处,冲着慕容熙儿的背影道:“有本事你就撤了你的小厨房!有本事你不要三天两头做七八套衣裳并首饰!”
“从今日起,我每月只用月例银子,再不多取一分一文。”慕容熙儿已经走出一段,闻言站定身形答道。而后,抬脚迈出了华清殿,一路出了华清宫。
当天晚上,慕容熙儿的晚饭便改了样。且,一改就是大变。竟然一个菜、一个汤也没要,就只是让宫人从御厨房带了两只馒头来。而后,就着凤瑶送她的一坛子辣椒酱,干就着吃了起来。
一口馒头,一口辣椒酱,也不知是不是辣椒酱味道太浓,慕容熙儿吃着吃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了桌子上。侍候慕容熙儿吃饭的青儿和红儿,见状直是吓得脸都白了,身子微微颤抖着,却是劝也不敢劝,只是深深埋着头,当做没有看见。
偌大的永宁殿内,只有慕容熙儿轻轻吃饭的声音,甚至不及外头秋风卷过屋檐的呜呜声来得浓烈。终于,慕容熙儿吃完了饭,只觉得口腔火辣辣的,胃里火辣辣的,食道火辣辣的,到处都像是有火在烧。
她一连喝了两盅温水,才微微缓解一些。将坛子收起放好,忍不住笑了。然而目中又有晶莹闪烁,清泠泠的,衬得一双眸子愈发黑白分明。
当晚,派人注意永宁宫动静的徐贵妃,也晓得了这件事。顿时,脸色便难看得不像话。甚至,忍不住摔了一个杯子:“她这是在跟谁怄气?我难道会害她吗?她情愿吃馒头就咸菜,也不肯听我的话。那凤氏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药?”
慕容熙儿自小就倍受宫中众人宠爱,一应用度几乎快赶得上皇帝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偏她自己主动给自己委屈,就为了不为难凤氏。这让徐贵妃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当下,饭也没吃好,便换了衣裳,去宣明宫寻皇上去了。
恰时皇帝刚刚用完晚饭,因着慕容熙儿孝顺,刚回来的时候便让宫人送了一小碗辣椒酱,给皇帝送去了。故而,皇帝便让太监们试过之后,也尝了一些。
刚开始吃的时候,那辛辣冲口,入腹后犹如火烧的红艳艳的东西,让皇帝几乎以为慕容熙儿被慕容钰收买了,特意拿了毒药要害死他!可是,试吃的太监们都无异样,又让皇帝清醒了些。慕容钰那样隐忍多智,怎会在这个关口毒死他?此物,多半是没有毒的。
又想着慕容熙儿是自凤瑶那里回来,想到凤瑶设计的衣裳、高跟鞋,以及出人意表的性子,终于接受了这是凤瑶所做出来的奇异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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