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下人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便如实说了起来:“白国的模特儿都死了,白国郡主气坏了,带着使者们去求见皇上了。”
不长的一句话,却带来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死了?”身后的慕容熙儿等人都听见这番解释,不由全都惊愕地道。
下人被这一声齐齐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结巴了一下,才说道:“是的,全都死了。听大使馆的宫人说,她们昨晚上回去后,连饭也没吃,还是昏迷着就被抬进屋里。等到早上,便全都死了。”
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凤瑶抿紧嘴唇,心里不可谓不惊讶,握了握拳头,面上神情依然镇定:“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下人离开,凤瑶关上门,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若是别的都好说,唯独人命这回事,放在那里都是不好解决的事。
尤其,那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十几条人命。若是被白国、夙国搅动起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夫人,青槐不是说,那药只会叫人失去神智吗?”花蕊一脸惊惶地扯了凤瑶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说起来,花蕊对青槐也才认识而已,倒不至于就为她担心成这样。她之所以如此担心,还是因为此事事关凤瑶。
这话让离得不远的慕容熙儿听见了,眉头蹙了蹙,疑道:“会不会是她自己杀了那些女子,然后嫁祸到咱们身上来?”
凤瑶听罢,不由得当真如此思考起来。然而过了片刻,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如此。”虽然很像是李玉箐做的,但是凤瑶仍旧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嫁祸,嫁祸……”凤瑶拧眉思索着这两个字,脑中隐隐有一个答案,然而却被一层疑虑覆住,每当要揭开时总会无功而返。
“如果不是李玉箐杀的,那么李玉箐会认为是谁杀的?”凤瑶的心中刚刚冒出这个问题,答案随之便来:“是我。李玉箐会怀疑,是我做的。而哪怕不是我做的,她也会推到我身上来。因为,这样对她有利。”
如此推测的话,真相仿佛便近了。
让李玉箐与凤瑶对上,于谁更有利?不是李玉箐的仇人,便是凤瑶的仇人。然而李玉箐才来到大景朝不久,又能与谁结下深仇大恨,不惜以十几条人命为引?
“那人所要针对的,是我。”凤瑶轻声呢喃道,“杀害十几名女子的人,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我。有人要害我。”
就在凤瑶心中浮现出几个人名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凤氏可在?”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犹如瓷器在木板上割刮,刺得人耳膜难受。
凤瑶对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因为她曾经听到过许多次。因而整了整衣装,抬脚打开门走了出去,对来人福了福身:“见过公公。我便是凤氏,不知公公所为何来?”
来人乃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太监,矮瘦的身形,脸上一道道深壑,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了半边眼睛,使他的目光看起来带着高高在上的自大与审视。
凤瑶等了片刻,听不到他的回答,抬头一看,便见这名太监用一种相当无礼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心中有些不悦。
这时,忽然身后走出来一人,淡漠地问道:“何事?”
正在用一种不尊重的目光审视凤瑶的太监,听到有人居然敢在他面前胡乱开口,并且语气十分淡漠,毫无敬畏之情,心中很是恼怒。
不愧是皇上厌恶的,不知尊卑的凤氏的友人,就是莽撞自大,不知礼数。这样想着,太监抬起眼睛,移动视线看向说话之人。谁知,待看清来人面孔,不由得目中惊愕,下一刻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慕容熙儿站在凤瑶旁边,低头看着脚下跪着的太监,语气淡漠:“起吧。谁叫你来的?有什么事?”
太监心中砰砰直跳,为方才有些无礼的行径。待发现慕容熙儿并没有追究的意图后,心中庆幸不已,连忙站起来回话:“回公主的话,是皇上让奴才来的,有一道口谕,传凤氏入宫觐见。”
慕容熙儿与凤瑶相视一眼,皆看清对方眼中的意思。凤瑶对太监福了福身,说道:“凤氏接旨。只不过,这里还有些琐事没有处理完毕。公公稍等片刻,我吩咐下去,马上就来。”
说着,也不管太监答不答应。反正有慕容熙儿在,料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因而转身走进屋里,对众人说道:“今日的比赛取消了,你们且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方才太监在门外所说的话,已经被屋里的众人听到了,便都点了点头:“好。”
“你自己小心些,务必谨言慎行,万万不可着了那白国郡主的道儿。”吴明锦肃容嘱咐道。
赵子萱则走过来拍了拍凤瑶的肩膀,说道:“没事,你不要害怕,回头我跟我爹爹、相公、公公都说一说此事。看在明秀庄这样好玩的事情的份上,他们也不会不听我的。若当真有什么事,我一定捞你出来。”
“多谢赵姐姐。”凤瑶心中一暖,却有些不知如何感谢她才好,便怪模怪样地行了一礼。
赵子萱与吴明锦见她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面露欣慰:“我就说嘛,你一定不害怕的。”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42章 偶遇羞辱
去年桂花节的时候,凤瑶当着皇上与文武大臣的面,当胸一脚踢飞苏玲珑的情景历历在目。这样一个大胆而恣意的女子,又岂会随随便便害怕呢?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捎信给我们。”赵子萱说罢,便与吴明锦手牵手离开了。
今天凤蔚然果然没来,凤瑶又送走另外几人,便抬脚出了门。走到t台中央,先是宣布了昨晚的票数:“大景朝一千三百票,白国一千两百票。目前,大景朝一共得票六千八百票,白国一共得票四千两白票。”
话音落下,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阵欢呼声与鼓掌声。
凤瑶等掌声渐渐落下,才提高声音说道:“因着昨日落幕时发生了一些事情,白国的使者们今日并未来到,兼之皇上有事召我,无法主持赛事。故此,今日的赛事暂时停止延后。劳烦诸位跑这一趟,都请回吧。”
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阵嘘声。有责备白国任性的,有提议不理会白国兀自开场的,有犀利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的,等等不一而足。
凤瑶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这种时候不做声才是明智的,何况台后还有一名太监等着带她回宫复命呢。因而运起内力,提高声音重复几遍,便转身回了台后。
“劳公公就等了,咱们现在便走吧?”凤瑶说道。
太监吃不准慕容熙儿与凤瑶的交情,并不敢放肆,便只是面色平平地道:“嗯,走吧。”说着,对慕容熙儿行了一礼:“公主殿下,那奴才便带着凤氏回宫复命了。”
慕容熙儿“嗯”了一声,放下抱着的手臂,挽住凤瑶的手,说道:“这边赛事取消,我也没什么事了,与你们一道儿回宫吧。”
那名太监盯着慕容熙儿挽住凤瑶的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强忍着惊骇,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奴才便在前面带路了。”
院子里的众人尚未散去,于是在明秀庄的下人的带领下,几人从另一头的小门走了出去。而后拐到马车前头,上了马车往宫里行去。
只不过,那名太监自己坐上来时的马车,凤瑶却是坐进了慕容熙儿的马车里头。这是不合规矩的,那名太监心里清楚,却惧于慕容熙儿往日的余威,并不敢出言。只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反正是要进宫的,管凤氏坐哪个马车呢?
另一辆马车里,凤瑶与慕容熙儿并肩坐了,却是都没有出声。凤瑶是因为陷入思索,慕容熙儿是体贴地没有打扰。于是,一路安静地往宫中行去。
宣明殿内,一个身影正在伏案翻阅批改奏折,苍老的面上掩不住疲惫与阴郁。忽然将手中朱笔一搁,紧接着将正在阅读的一本奏折劈手扔了:“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站在皇上身后的太监总管,连忙跑过去将奏折捡起。不经意瞄到几行字,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合上再送回到皇上面前:“皇上消消气,这奏折可扔不得。”
“怎么就扔不得?朕不仅扔得,还烧得!”皇上捏着那本奏折,在桌上拍得啪啪作响。面上一片怒色,显然不仅仅是说一说,竟当真想要把那本奏折烧掉。
太监总管想到自己方才不经意间瞄到的几行字:“太子殿下纯孝谦逊,睿智宽慈,行事果敢……当得起储君称谓。三皇子骄傲跋扈,目中无人,奢侈淫纵……皇上万不可听信谗言,重用三皇子。”
嗐,这般颠倒黑白之词,难怪皇上会大怒了。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顿时心中唏嘘不已。
说起来,太监总管跟在皇上身边已经数十年,若说当今天下间谁最了解皇上,他自问若是屈居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皇上如今虽然年迈,然而心里仍然清楚,谁是谁非,谁功谁过,尚未糊涂。而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下一任储君的选拔,变得格外艰难起来。
太子如今是真的荒唐了,打量他三五不时出入后宫,与白牡丹美人私下欢好,皇上一概不知呢?不过是忍着不发,在给他机会罢了。若是换了另外一人,哪怕是三皇子,皇上都不能容忍。
唯独太子,自幼被皇上悉心教导,感情不是一般的亲厚。所以如今虽然愈发荒唐,皇上始终割舍不下。而三皇子,本身哪哪都比太子好,唯独是一个出身问题,哪怕他本身值得十分,也要被抹去六七分。
“凤氏还不到?”在将那本奏折捏得变了形之后,皇上到底没有烧掉,而是丢到一边的角落里。
太监总管思索了一下时间,说道:“应当是快了。老奴出去瞧一瞧?”
“去吧。”皇上乏累地对他挥了挥手。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便出了宣明殿。
待得殿内一片寂静,再也无第二个人,皇上忽然发出一个颓然的声音,整个人仿佛散了架的骨头一般,靠在椅背上。他紧紧闭着眼睛,面容是说不出的疲惫。
“难道,难道这就是对朕的惩罚?”皇上喃喃低语。
他弑父,戮兄弟,清除宗族,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了几名。如今余下的几位,也只有慕容廉与慕容平稍微拿得出手。而他的年纪已不足够让他重新培养一个满意的继承人了,所以继承人便只能从慕容廉与慕容平当中来选。
严格来说,这两个儿子,皇上都不是很满意。一个是本身心性、能力欠缺,一个是身世有憾。若是,集慕容廉的身世背景,与慕容平的才华能干,该有多好?皇上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感叹。
从前,他是有一个儿子,哪哪都好。可是,那个儿子被他杀了。皇上的身体微微抽搐两下,紧接着眼睛湿了,一点水迹从他紧闭的眼睛中流淌下来。
“参见公主殿下!”殿外,忽然传来宫人们见礼的声音。
皇上掏出手帕拭了拭眼底,而后正襟危坐,望着走进来的太监总管与两名女子。
“父皇!”慕容熙儿进入宣明殿后,便松开一直挽着凤瑶的手臂,大步往皇上身边走来:“父皇,熙儿听说您方才拿奏折生气呢?”
皇上被慕容熙儿亲近地揽住,心中不是不熨帖,面上却露出不悦的神情,瞪向多嘴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作势打嘴,而后赔笑说道:“老奴见到公主殿下,一时高兴,便忍不住多了嘴,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又哪里不晓得,太监总管其实是想叫慕容熙儿宽他的心?哼了一声,对慕容熙儿不假辞色地道:“成何体统?快站好了!”
慕容熙儿却不以为意,兀自坐在皇上身边,捏起拳头给皇上捶肩膀:“又没有外人,何必端着架子呢?”
皇上见她大大咧咧地就坐在龙椅上,丝毫没有避讳,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随即,忍不住自嘲起来。肩膀上传来的感觉确实不错,因而皇上没有再教训慕容熙儿,而是看向行礼完毕便站起身来垂眸等候的凤瑶,问道:“你可知朕因何传你前来?”
凤瑶抬头答道:“可是因为白国使女们无故身亡之事?”
答得倒是叫人指不出错儿来。皇上想起近来慕容钰也是如此,说话直白得令人尴尬,不由心想,这小两口是商量好的么?
他却不知道,这还真是两人商量好的。因见凤瑶这副模样,心里想起慕容钰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光芒,而后说道:“白国郡主指认你是凶手,你有何辩解?”
凤瑶答道:“白国郡主可有证据?若是有证据,那么民妇便要看一看,若是做不得假,民妇便认罪,任由皇上发落。”
皇上闻言,不禁有些玩味起来。他是真的好奇,这个女子为何如此心中有底气?要知道,她尚且不是王妃呢。而且,即便她是王妃,以慕容钰的实际地位,更该缩手缩脚才是。难道,是凤太傅对她说过什么?
心中划过数个念头,面上却不显,只是说道:“白国郡主说,死去的十几名女子,皆喝下你身边一名婢女所下的药。那名婢女,叫做青槐。可有此事?”
声音带着不怒自威,仿佛在告诫凤瑶,不要试图隐瞒,欺君之罪可不是人人都犯得起的。
凤瑶的身边确实有一个姑娘,名字叫做青槐。至少,曾经凤瑶在御衣局的时候,有一个叫做青槐的宫女伺候着。
这件事只要皇上派人去查,毫不费力就能够得到答案。在这样的事情上,是不能够撒谎的。于是,凤瑶保持语调平平,又刻意做出三分恭敬,半垂眼睛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妇身边确有一名助手,名字叫做青槐。只不过,对于白国郡主的指控,民妇认为并非如此。”
皇上无可无不可地“哦”了一声,随后仿佛随口说道:“既然如此,便把那名女子关押起来,审问一下便知。”
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与背景的小姑娘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事,皇上不可能因为她便大动干戈,与白国的使者们为难。
然而,对凤瑶而言,便不是这样了。青槐为了追随她,所做出的这些事情,虽然桩桩件件都算不上正直善良,但是凤瑶却有些感动。何况,她既然已经把青槐纳入麾下,便绝不容许任何人欺侮,哪怕那人是皇上。
“牢狱中关押的都是犯人,而青槐并不是,她不应该被关押。”凤瑶的声音仍旧平平,但是说的话却丝毫不打折扣,心里想的什么,口中便说的什么:“只不过因为白国郡主的怀疑,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便要背着杀人的罪名坐牢,民妇认为这并不公平。”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43章 不中用
今日,皇上的心情其实并不好。然而慕容熙儿在旁边,乖巧地对他的肩膀进行捏敲捶打,却让皇上难得有些珍惜。大概年纪越大,离死亡越近,便越渴望最真的那份亲情。于是,皇上按捺下胸中的阴郁恼怒,只是开口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凤瑶抓住机会,迅速组织措辞,回答道:“回皇上,民妇的想法便是,有证据便依照证据办案。如果没有证据,便不能随意定一个人的罪。”
说到这里,凤瑶微微抬眼,打量皇上的神情。但见他老眼半垂,面上神情看不出显然的不耐与怒气,顿了顿说道:“恕民妇大胆,白国郡主没有证据便指控青槐有罪,民妇认为,究其原因,乃是白国郡主不愿服输,借此机会打断比赛之事。”
既然李玉箐能够恶意揣度青槐,那么凤瑶便不吝于反击回去:“并且,民妇是不是可以猜测,杀害那些女子的人,其实正是白国郡主呢?”
皇上听到这里,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挑,随即抬起松弛的眼皮,锐利的目光向凤瑶投来。
凤瑶并不与他对视,只是半垂眼睑,仍旧一副平平的神情。仿佛方才所说的话,是再寻常也不过的事情。什么诬告,什么挑拨邦国之谊,全然同她没有关系。
“朕已经答应白国使者,比赛暂时中止,等到真相查明后再议。”皇上盯着凤瑶的头顶,张口慢慢说道:“除此之外,朕对她说,查明真相之事,便交由你来办理。期限,为三日。”
李玉箐还很年轻,她自以为装得很好,可是她的那点手段,又哪里瞒得过皇上?方才在殿里的一场引经据典、挥泪洒水、指情夺理的表演,在皇上的眼里,简直幼稚得可笑。
但是,皇上却顺从了她的意思。只因为,皇上很有些好奇,那位看似无所不能的凤氏,究竟会如何应付呢?
反正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索性便给凤瑶出一道难题,正好可以瞧一场好戏。并且,借此机会,他也可以瞧一瞧,凤瑶究竟会如何查办?慕容钰会给予她什么样的帮助?
从始至终,皇上对慕容钰也不曾放下疑心,只觉得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心里有些高兴,然而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不怒自威。
只不过,他的这副算盘,却惹着了他的小女儿:“父皇,阿瑶手下又没有兵和权,您怎么能叫她办案呢?何况,三日的期限,又怎么来得及呢?”
皇上顿时心下有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这个女儿,如今主意可是越来越多了,不论什么场合都敢质疑他的话了。
对于慕容熙儿的转变,皇上自负皇室血脉,并不相信凤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对凤瑶的观感始终很差。在心中冷哼一声,看向凤瑶说道:“答应下来,或者关押青槐,你选一个吧。”
凤瑶抿了抿唇,并没有多做犹豫,便道:“我答应。”
愚蠢的义气,皇上轻蔑地勾了勾唇,快得仿佛是错觉:“好。你下去吧。”
“民妇告退。”凤瑶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了。
年轻朝气的身体,坚毅沉稳的眼神,一往无前的自信,这些都早已不是皇上所拥有的了。他看着凤瑶转身退下的背影,心情愈发烦躁起来,直到感觉到慕容熙儿的耐性捏捶,才稍稍平复下来。
凤瑶出了宣明宫,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路往宫门口行去。好巧不巧,半路上竟然遇见苏丞相与苏安瑾父子。
苏丞相仍旧是那张成了精的千年狐狸似的神情,一张老脸上看不出来丝毫表情。而苏安瑾长身玉立,面冠如玉,在一身官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俊。只不过,他面上的阴冷表情却破坏了浑身的气质。
苏丞相父子也都看到凤瑶。这个曾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过苏玲珑的女子,他们父子绝对记得清清楚楚。擦肩而过时,凤瑶甚至感觉得到,从苏安瑾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冰冷与杀意。
凤瑶只是唇角轻勾,余光瞟了两人一眼,便收了回来,一派自然地继续前行。
“哼!”苏安瑾脸色发青,忍不住冷哼一声。被苏丞相瞥去一眼,立时抿了抿唇,再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凤瑶与两人错过之后,没有走多久,便在前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望见这个身影,凤瑶便忍不住眉毛一挑,脚下停住了。
远处,那个身影也发现了凤瑶,竟然也停下脚步。这让带路的小太监十分莫名,回过头来道:“凤氏,快快跟上。”
凤瑶便笑了,从远方那个身影的身上收回视线,抬脚跟上小太监,口中请求道:“公公,前面那人与我认得,可否让我与他说两句话?”
小太监可是看着凤瑶被慕容熙儿挽着胳膊走进宣明宫的,因而面对她的请求,并不敢怠慢,只道:“那你们快些,不要耽搁久了。”
“是,我晓得。”凤瑶道。
前方,那个身影也迈动脚步,往这边走来。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凤瑶。仔细看去,竟然能够发现他的面部肌肉在激动地颤抖。
“沈云志,好久不见。”终于走到面对面,在相隔三步的距离时,凤瑶停下脚步,微笑着说道。
对面站住的人,面庞清秀,气质隐隐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搁在曾经的陌水村,那是绝对的人中龙凤。哪怕放在玄京城,也是少见的青年才俊。此时,沈云志紧紧盯着凤瑶,薄唇紧抿,良久才吐出四个字:“好久不见。”
今天,凤瑶穿戴得颇为精致。原是为了主持明秀庄的赛事,故而有意认真打扮了一番,落入沈云志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
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他从未记住过面容。脑中闪过凤瑶的第一面记忆,是在陌水村尾的破旧老院里,她一身褐色棉布裙子,头发仅仅用一根木簪子定住,微微仰着下巴朝他看过来的模样。他记得,她的眸子漆黑,衬托得那张面孔,也格外柔媚动人起来。
玄京城说大不大,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还是不难的,尤其当这个人还有些名气的时候。如今沈云志已经知道,凤瑶在无忧楼卖菜谱,与无忧坊合作,甚至跟知味楼的少东家也有些交情。此次白国与大景朝的制衣大比,也是她在操办,并且办得绘声绘色,名气广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而这个女子,曾经是他唾手可得的人。沈云志的目光闪了闪,想起那次他去黄沙镇找她,却被她当街殴打,最后晕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浑身痰迹的情景。
“你进宫来,是因为何事?”沈云志迅速压下波动的情绪,面上一派平静,看向凤瑶淡淡问道。
两人离得不远不近,刚刚好,说话也是和和气气。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两人的感情颇好。但是又有谁知道,两人已是死敌呢?
不仅凤瑶不会放过沈云志,就连沈云志在经历过桂花节的羞辱后,也不可能对凤瑶有一丝容忍。
凤瑶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明明与苏丞相他们一同进宫,怎么离得这样远?那件事后,你们彻底决裂啦?唉,那可真是不幸,毕竟是你的亲丈人呢。说起来,你跟苏丞相他们形同陌路,苏玲珑究竟是向着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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