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朝廷重臣,泰山老岳父,就这么在大门前耗上了,难看不难看?慕容钰气得不行,便索性放他进来,但却不叫他见凤瑶,只叫他等在客院中。饶是凤太傅再闹,总归闹不去外头,慕容钰便不管了。
等到凤瑶魂魄离体,身躯变得冰冷僵硬,月华苑中便是哭声一片。这哭声传到凤太傅的耳中,犹如晴天闷雷,使他久久不能动弹。待到回过神后,便拼了命地往外闯。
下人们自然也听到哭声,料想着凤太傅乃是王妃的亲生父亲,不让见最后一面不大好吧?便放他出去了。
然而,凤太傅到的时候,毕竟晚了。只见到凤瑶的尸体,苍白灰暗地躺在床上,被单上、衣服上、脖子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
“你杀了我女儿?”凤太傅登时红了眼,扑上去要把坐在椅子上呆呆无神的慕容钰掐死。
慕容钰一早被无痕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闻言只是漠然看了凤太傅一眼,半丝反应都没。落在凤太傅的眼中,便是默认了,他顿时气急,抄起手边能够到的东西便往慕容钰打去。
无痕和无迹自然护着他,很快凤太傅便将能扔的东西都扔干净了。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无声无息的女儿,老泪纵横,再看慕容钰漠然无觉的面孔,更加恨起来:“你还我的女儿!”
没有东西扔,凤太傅顿时想起曾经在戏台上看过的,农家老汉常常脱了鞋子揍儿子的事。他弯腰脱下一只靴子,拎起靴筒,把鞋底朝慕容钰砸过去。
一时间,房里东西乱飞。甚至有东西落到凤瑶的床上,这一幕让慕容钰顿时回神,立时喝道:“住手!”
凤瑶死了,身为她的父亲,凤太傅却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慕容钰自认为这件事做得不妥当,但是他丝毫不感到抱歉。凤瑶死了,他对凤太傅再也没有尊敬的心思。他不顾筋脉,强行解了穴道,起身走到凤瑶床前,将落在床上的东西扔掉。
三花等人便开始劝慰凤太傅,毕竟慕容钰对凤瑶如何,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若说慕容钰杀了凤瑶,那绝不可能。
凤太傅心里也知道,可是他不能接受女儿的死,以及自己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三花只得劝他道:“夫人这几日一直昏迷着,不曾清醒过,王爷是怕您看了难过。”
慕容钰是不是怕他难过,凤太傅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受苦了,一时间放声悲哭。
事毕,凤太傅自然是叫人把凤瑶的尸首收殓,运回太傅府上准备丧礼。慕容钰不同意,他根本没想过要把凤瑶下葬。
别人不知道,慕容钰却知道,凤瑶原本不是这里的人,而是时空异客。他心中还抱有期望,兴许凤瑶还会再回来呢?因而撵走凤太傅,撵走众人,独自一人呆在屋里,给凤瑶擦拭身体,换了衣物,将她宛若常人对待。
而后,命人搜罗种种奇珍异宝,涂抹在身上的、含在口中的、点燃香薰的等等,只求能够保持凤瑶的身体不腐化。
这一行径在众人看来,慕容钰已经疯了。凤太傅更是大怒,甚至上奏折给皇上,斥责慕容钰辱人尸首。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路过钰王府门口时,便对着里面指指点点。慕容钰闭门谢客,任凭外面传得风言风语,只是不予理会。
父亲和丈夫为争夺尸体而大打出手,这一则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道凤夫人的名头。顶着这则风声,三花咬牙而上,遵从凤瑶的遗愿,将凤栩阁开张起来。青槐虽然难过消沉,却没有离去,而是辅佐三花,一心打理凤栩阁的事务。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凤瑶夺得桂冠引起的风波,很快被凤瑶病重的信息压下去,又飞快被凤瑶死亡的消息所替代。凤太傅与慕容钰为了她的尸首而引发争执,慕容钰四处搜罗奇珍异宝储存她的尸首,凤栩阁开张,等等目不暇接。
这三个月,是玄京城的百姓们所度过的最充实的一段日子。随着叹息、惋惜、遗憾、缅怀、不舍、冷眼旁观、坐看好戏等,一段又一段的风波消散,玄京城终于趋于平复。
凤太傅历经丧女的悲痛,整个人犹如老了十几岁,在跟慕容钰的争执中失败后,便彻底隐居后院,再不出面。偶尔凤蔚然回来,父女两人在明珠苑中对饮,望着这个专门为凤瑶收拾出来,但是凤瑶却没有住过几日的院子,那份悲痛便抑制不住地涌上来。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58章 流言
“她甚至还没有出嫁!”凤太傅喝多了之后,便会流着老泪哆嗦着道,“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嫁妆,有我这些年积攒的珍本孤卷,有祖上传下来的田产铺子,有这么大一匣子拇指大的珍珠……再有两个月,这些都归她了!”
凤蔚然丝毫不嫉妒凤瑶的嫁妆比她丰厚,每每也是泪流满面:“姐姐真是命苦!不知究竟是何人,处心积虑害死姐姐?我诅咒他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每每听到这里,凤太傅总是会顿住一下,而后不再言语,只是流泪。凤蔚然只以为凤太傅懊悔自责尚未抓住凶手,便不再多言,偶尔劝慰他道:“爹爹不要自责,王爷一定会抓住凶手的!”说着,便会往府中另一个方向投去气愤的一瞥。
凤蔚然不明白,自从凤瑶死后,凤太傅和她都悲伤不已,时常以泪洗面。为何凤夫人反倒精神奕奕?似乎完全从凤子瑜死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面对凤瑶的死去,也只是垂眼淡道:“各人自有各人命。”
每日浇浇花,看看书,做做女红,偶尔出门爬个山。那小日子,别提多惬意,凤蔚然就连做姑娘的时候都没这样自在过。难道凤夫人一点也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凤瑶的吗?凤蔚然常常气愤地想。
就连一起参加明秀庄比赛的姐妹们,都掉了眼泪呢!凤蔚然后来知道了,那时一起做模特儿的几位姐妹,都是什么人了。周将军府的少夫人,安国公府的少夫人,大理寺卿家的小姐,等等都是极尊贵的人。
甚至,里头还有公主殿下!这些姐妹们,同凤瑶能有多么深厚的情谊?只怕她们连面也没有多见,但是却悲伤得流下眼泪。而凤夫人,那副神情好似死去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毫无干系的路人!
凤蔚然固然忿忿,但是她同嫡母一向不亲近,且如今也已经出嫁,回娘家的时候少,故而不愿与凤夫人起龃龉,口中能不提起来就不提起来。
太傅府上是这般诡异的情形,丞相府中却是雪尽春来。
凤瑶居然死了,这对苏丞相等人而言,丝毫没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她这时候才死,已经叫苏丞相等人十分稀奇了。除去眼中一钉,让苏丞相等人的心情好了许多,对待沈云志时也和颜悦色了些许。
奇异的是,苏玲珑仿佛也终于从阴影中恢复过来,不再对沈云志冷言冷语,慢慢又变得娇嗔可人起来。沈云志不是傻的,能够跟岳家重修于好,他自然求之不得。不论真心假意,总归夫妻两人渐渐回到之前的甜蜜生活。
皇宫中。
皇上对凤太傅表示过慰问之后,便派人去问慕容钰,可曾需要帮助?又试探问他,赐他几个美人宽慰他伤痛的心?被拒绝后,也不纠缠。他时日无多,眼下精力都放在江山正统的传承上面。
皇后在风波消散之后,特意请徐贵妃喝了一顿茶,期间两人会心一笑,皆明白对方的意思。
“多谢皇后娘娘为熙儿出气。”徐贵妃感激地道,“今后熙儿必感念皇后娘娘的恩情。”
皇后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那凤氏胆敢做主到皇家公主的身上了,如此……是便宜了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悠悠问道:“上回给你看的名单,你有什么想法?”
“皇后娘娘挑的人选,自然都是人中才俊,熙儿能有皇后娘娘做主婚事,是她的福气。”徐贵妃极尽奉承地道。
皇后很喜欢她的识趣,略微点了点头,又道:“我希望熙儿出嫁时,乃是一心一意。这件事,就由你这个母妃去说罢。”
徐贵妃听罢,神情怔了一怔,面上浮起一丝为难。这半年以来,她和慕容熙儿愈发生疏了,常常见面也是无话。而自从慕容熙儿做了骁骑营的都统,两人更是连面儿也见不到了,感情更加疏离。
“皇后娘娘,此事……”徐贵妃想把这件事推到皇后身上,这样日后慕容熙儿不愿意,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皇后身上。可是,看着皇后娘娘锐利的眼神,徐贵妃咬了咬牙,说道:“前些时候宫外送来消息,说熙儿同民间的一个商户出身的小子,似乎有些来往。”
皇后挑了挑眉:“嗯?”
徐贵妃掐着手心,鼓足勇气,说道:“曾经有人看见他们牵着手。皇后娘娘,假使熙儿心中有了人,可如何是好?毕竟,毕竟那该死的凤氏,曾经让皇上答应过,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皇后闻言,眼中划过一抹鄙夷,神情也有些冷了下来:“这件事还要我教你如何处置吗?”
徐贵妃身子一僵,眼神闪了闪,勉强笑道:“不敢讨皇后娘娘厌烦。”掐了掐手心,有些恨皇后娘娘的狠毒。
这件事,真是再容易处理也不过了——慕容熙儿不是喜欢那小子吗?只消将那小子抓来,以此要挟慕容熙儿,慕容熙儿只有服服帖帖嫁人一条路。最不济,一刀杀了也没什么。
以徐贵妃的心机,并非想不到这一点,她之所以求问皇后,只不过是想让皇后来做这个黑手。毕竟,徐贵妃不想做得太绝,那毕竟是她的女儿,她知道慕容熙儿的脾气。如果她真做了这样的事,她们母女的情分算是完了。
可是,皇后可恨地不接手,非让徐贵妃自己做不可。徐贵妃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回去后却不得不吩咐下去,叫娘家人来料理此事。当然,少不了一顿叮咛与嘱咐。
又过了半个月,玄京城的形势一改平静,再次沸腾起来。
起因是有个香客迷了路,走到一座荒庙中,却发现了一具女子尸首。那具女尸已经死去多日,身体已经腐烂不堪,几乎辨不出形体。唯一能辨认出性别的因素,是她身上的裙装,以及长长的头发和女子专属的佩饰。
香客吓坏了,连忙报了官。官府派人收殓了女子尸骨,交由仵作检验。仵作断定这名女子乃是失血过多而亡,并且生前曾经经历挖心之苦。于是,官府派人封禁了那座荒庙,对其进行严密勘察。
扫净地上的灰土之后,发现地面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迹,并且形成一种古怪的图案,仿佛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古老的祭祀仪式。
但是现场并未留下太多线索,女子死亡之因,便成了一个谜。女子的尸首被放在停尸间,而后官府张贴布告让人来领。眼下乃是盛世,又是治安良好的玄京城,故而家中有人口失踪的并不多。很快,女子的身份便揭露出来了。
女子姓钱,名叫钱珍珍。父亲是秋棠苑钱家放出去的仆人,曾经在黄沙镇上掌管秋棠苑的分店。去年亡故,钱珍珍便携夫上京来。水性杨花,贪恋富贵的钱珍珍,在扒上秋棠苑三爷做靠山后,便琵琶别抱。
秋棠苑因为破坏制衣大比,被罚下巨款银两,钱三爷更是入了大牢。在那之后,钱珍珍就失踪了。没有想到,居然死在了荒山破庙里。
凭着良心来说,薛程仁并不想为钱珍珍下葬。那个女子,跋扈蛮横,任性妄为,不讲道理,又水性杨花,还给他戴绿帽子。薛程仁这辈子最厌恶、最厌恨的人,便是钱珍珍了。
然而,他虽然心里无比恼恨,却不得不承认,钱家从前是有恩于他的。而且,人死如灯灭,什么仇怨都该消弭无踪了。不知道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薛程仁便无法做到装聋作哑,冷眼旁观。因此,出面领了钱珍珍的尸首,买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把她葬了。
从此以后,薛程仁便与钱家再无干系。
然而,此事却没有完,随着钱珍珍的身份曝光,一波巨大的风浪才刚刚开始。
首先,钱珍珍为何会出现在荒庙里?为何被人放血又掏心?她的尸首被发现的时候,还有许多完整的值钱的首饰。由此可见,那人多半不是盗贼。
除此之外,破庙里的巨大的诡异图案,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人在做邪恶的事情?是什么人做的?又为什么要做?此事跟钱珍珍有何关联?
没过多久,第一波大浪便打了过来。那个由血液画就的,巨大的诡异的图案,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祭祀方式。需要仇恨的血液为力量,以生辰八字为引,夺取魂魄并送入魔鬼之狱。
这种阵法刚被认出来,顿时天下哗然。这太邪恶了,做出这种事的人,应当被处斩!
随后,便被证明了,那的确是一种害人的邪恶阵法。因为,未来的钰王妃,凤栩阁的创始人,夺取明秀庄的制衣比赛的凤夫人,便是因此而丧命的!
不少人都看见了,那日凤瑶带着婢女与小孩,本来好好地逛着街,却突然流鼻血并晕倒。再后来有大夫作证,他们被钰王爷请入诊断时,曾经亲眼看见凤瑶七窍流血。
凤瑶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好端端便这样了,不是中了邪恶阵法的招儿,又是什么?就连皇宫中的老御医们都默认了这种说法——不是他们不会治,而是他们不懂邪术!
那么,钱珍珍为何要害凤瑶呢?她们之间有何仇怨?难道钱珍珍是为了给钱三爷报仇?又有人说,当初钱珍珍的父亲之死,便跟凤瑶有关系。还在黄沙镇时,她们便有龃龉。
可是,钱珍珍从哪里找到这样邪恶的法师呢?她只不过是一名民女,父兄皆不在了,也没有别的朋友,她从哪里认得这样邪恶的法师?又及,她失血而死,并被掏出心脏,究竟是她心甘情愿,还是被法师所害?
一波又一波的流言,以不可控制的速度,席卷了玄京城。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359章 时日无多
不久,流言的方向一变。有人现身说法,凤夫人只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钱珍珍想要害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钱珍珍真正想害的,是当朝公主慕容熙儿。
此流言一出,顿时哗然,无人相信如此无稽之言——钱珍珍同公主有什么干系?慕容熙儿见过钱珍珍吗,怎么就得罪了她,叫她恨成这样?
可是,如果钱珍珍想要害的人是慕容熙儿,这件事在另一方面,却有了解释——钱珍珍或许与慕容熙儿无仇无怨,可是有人跟慕容熙儿有仇怨!而这样的人,全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想要招揽一名邪恶法师,可能性比平民大了太多!
在疑惑与探索中,流言愈传愈盛,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无人相信,渐渐变得有一部分人相信了。
但是大部分人是不相信的,直到安国公府上的一名下人,在酒后大声说道:“我们家大人接见过一名奇人异事,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袍子里,弹指之间便能点燃火焰,神异得很呢!”
那名下人是酒馆的常客,许多一起吃酒的人都认得他,听闻后便涌上来围住他,问道:“国公爷是什么时候接见的那名奇人?那名奇人现今还在府上吗?”
那名下人答道:“三四个月前吧?我记不清了,我只看见大人接见他,却没看见他什么时候走的。哦,他很神异,走路时脚下是飘着的,我都看不见脚印!”
此事一出,玄京城中很快有传言冒出来,说是安国公不喜慕容熙儿对皇后不敬,对太子不敬,并且挤掉了他之前准备接手骁骑营的人,自己做了骁骑营的都统,便决意除掉她。
也有人说,其实是皇后不喜慕容熙儿,因为慕容熙儿不肯听从她的安排,嫁给某某大臣家的公子,甚至十分粗鲁无礼地顶撞她。所以命令安国公找来奇人异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慕容熙儿。
后者倒是有一小部分人的支持,因为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经亲眼看见徐家的人追捕一个高大健硕的俊逸青年。而那个青年,曾经跟慕容熙儿在一起出现过,并且手牵着手,十分亲密的样子。
徐家是慕容熙儿的母妃,徐贵妃的娘家。徐贵妃怎么可能害女儿?必然是受皇后的威逼,才会如此了。
传言愈演愈烈,很快便传入皇宫中。
皇后原本满面悠闲地请后妃们吃茶,听到消息后,脸色顿时变了,握着杯子的手都紧了紧。徐贵妃有些担忧地看过去,却见皇后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没有证据便敢编排本宫,好大的胆子!”
然而,皇后还来不及下令抓人,事情便发生了变故——那名法师,被抓住了!
扭送而来的人,是钰王府的侍卫队长。一共二十名铁甲侍卫,手持钢刀,押送浑身被麻神捆紧的法师,往官府而来。
那名法师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身躯精瘦,似乎受过许多折磨,眼窝深陷,苍老的面容难掩疲乏与恐惧。才一出现,便被街上众人围观了。一直跟到官府,围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审判。
“大人,此人极通术法,请不要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侍卫队长说道。
其实,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也没关系,因为他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浑身血液被放掉超过三分之一,更兼数日不曾饮食,再没有精力逃跑的。
“安国公找到我,许我财宝美酒,许我田庄美女,命我困死公主……安国公让人假扮公主,羞辱了钱珍珍,让钱珍珍痛恨公主……钱珍珍找到我,让我帮她诅咒公主……我趁机杀了钱珍珍,用她的血液和心脏献祭,做下阵法……没有想到,拿到的八字会是钰王妃的……”
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原来这竟是真的。在法师出现之前,对安国公府的猜测都属于无凭无据,毕竟那名下人乃是酒后胡言,做不得证据。而法师出现了,又将事情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引得堂上坐着的那名年轻官员汗湿夹背。
他初入官场,便碰上这样的案子,如何能处置?只得上报,将这桩案子往上转。然而不论怎么转,法师的这番话都落入外头围观的人群耳中。百姓们并不关心官场,他们只知道事情果然是这样,安国公要害公主。安国公的名号,一时间出现最多。
这桩案子第二天就惊动了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皇上,沉着老脸,亲自审问了这桩案子。
到了皇上面前,法师的口供一个字都没有改。被问及如何被捉住时,法师摇头表示不知,只道:“我正在安国公送我的庄园中饮酒作乐,没想到冲进来一波侍卫,进来便要捉我。见到钰王爷时,我才知道法事出了岔子。钰王爷折磨了我一顿,便把我交给官府了。”
安国公很快捉住法师口中的漏洞:“哦?钰王爷折磨了你一顿?他为何折磨你?如何折磨你的?”说着,偏头看向站在另一边,面无表情的慕容钰。
人是慕容钰逮到的,故而审问之时,慕容钰也在场。
事已至此,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毕竟这名法师确实是安国公找的人,而他既然被慕容钰捉去过,安国公相信慕容钰已经知道凤瑶是怎么死的。
既然结下大仇,再装作井水不犯河水已无用。安国公不相信,在慕容钰知道凤瑶的死因后,会无动于衷。毕竟,慕容钰并非无能之人。而他对凤瑶的感情,也是有目共睹。
安国公眯着眼睛看向法师,心中明白,这便是慕容钰的报复。他不可能不知道,法师本来就是想害死凤瑶。可是他却让法师说出这一番话,若是被证实了,那么安国公便背上了害死公主和王妃的大罪。
好个慕容钰,原来这阵子的沉寂,竟是为了致命一击。只不过,安国公是不可能就此认输的,他要反咬一口。阴沉沉地看向法师,威胁说道:“是不是有人逼你说出这番话,诬赖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慕容钰,目的十分明显。
“钰王爷恨我害死钰王妃,便废了我的身体,然后将我交给官府。”法师目光呆滞地答道,并不接安国公的这一茬。
殿上,皇上苍老的身躯陷入巨大的龙椅中,松弛的皮肉耷拉着,愈发显得神情阴沉。他冷峻漠然地瞧着这一切,无人知道他心中是何心情。
“安国公为何非要法师说出,他是受我指使?难道他不是你请入宁国府的吗?还是说,安国公想要别人误解,是我请来了法师,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慕容钰慢条斯理地说道。
安国公顿时一噎。
慕容钰直到现在才反击,并非因为安国公的这件事做得多么隐蔽。在凤瑶死后半个月,无忧阁便查了出来,并将法师严密监视了起来。
慕容钰放着他没动,一来他没有时间,他忙着寻找奇珍异宝来保证凤瑶的尸体不腐;二来他和凤太傅起了争执,因为凤夫人在其中做的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这两点都解决后,慕容钰便猛然发动,给予安国公致命一击。
可以说,慕容钰做足了准备,手里捏着充分的证据后,才来殿上发难,安国公是逃脱不了罪责的。而言语狡辩,更加证明不了什么,哪怕皇后在旁边极力反对也没有用。
皇上很快做了判决。
“试图加害公主,此乃欺君之罪。误害死钰王妃,罪加一等。念及旧功,****安国公削去国公之位,贬为庶民,收回御赐国公府。安氏一家,乃去钰王府的尸首前跪拜认错。钦此。”
圣旨十分简短,但是足够犀利。慕容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知道这是皇帝的示好——皇帝担心过世后,他或者玉家为难新帝,败了这大好河山。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给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安国公究竟要害的人是谁,但是他知道皇后对慕容熙儿的打算,这让他十分恼怒。
“臣不服!”安国公跪地大呼,不肯接旨。
皇上心中顿时涌上怒意,淡淡地道:“不服?那就死吧!”
安氏一族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打量他就快死了,没有威慑力了?皇上扭过头,瞥了皇后一眼,在想要不要把皇后的职位也撤了。假如他死后将皇位传与太子,有皇后在背后扶植,皇上真不确信这江山基业会不会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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