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熙儿
柳叶弯眉微微一挑,慕容熙儿好奇地等待下文。
“过去的十九年,我一直是一个软弱不堪的女子。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迎上去。自己都没得东西吃,却把东西都让给别人抱走。忽然有一日,我记起了我的前世。”
“前世的我,是一个金牌镖师,因为贪财被镖局撵了出去。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雇佣,给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因为我身手高超,那户人家十分器重我,愈来愈多的事都交给我来做。十几年间,我为他们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话听着便像是说故事,慕容熙儿只是挑眉听着,并不言语。眼神分明在说,她不相信。
慕容熙儿这样聪敏灵秀的女子,不容易糊弄。凤瑶依然是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后来有一日,我死得很惨。”
“你的意思是,做尽坏事,会死得很惨?”听到这里,慕容熙儿忽然开口,却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并非如此。”凤瑶摇了摇头,“前世的我,虽然死得凄惨,然而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算得上值了。真正吃苦头的,是我的这一世。”
“之前我对公主讲过,我是弃女,婴儿时期就被丢弃,险些死掉。而收养我的人,又是那样刻薄的人家。”凤瑶把凤氏遭过的罪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沈云志派人抢我儿子的那日,我被一名家丁蹬在胸口,撞到墙上。墙塌了,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慕容熙儿仍旧不信。
凤瑶便下了最后一记重药:“公主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的过去,是否如我所说的那样悲惨?是否忽然有一日,我不仅打得过好几个男人,还懂得了许多东西?若非我机缘巧合之下记起前世,又如何解释呢?”
饶是慕容熙儿机敏聪慧,此刻也不由得糊涂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凤瑶点了点头:“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叫公主立时辨别出来。那便是招两名太监过来,用尽全力攻击我,看我是不是打得过他们?”
慕容熙儿转动着眸子,忽闪忽闪地打量着凤瑶,眼神令人捉摸不透。半晌后,忽然嗤笑一声:“你今日倘若露了拳脚功夫,只怕明日便要被看押起来了。”
以徐贵妃对慕容熙儿的爱护程度,是断然容不得有懂得功夫的女子留在慕容熙儿身边,威胁她的安全的。
凤瑶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然而,却也明白了,慕容熙儿仍是护着她的。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狠狠叹了口气:“此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今日一急,竟然对公主说出来了。若公主不信,只怕要治我一个欺君之罪。若公主信了,只怕又要把我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
“扑哧!”慕容熙儿笑了,面上的阴沉尽数散尽,如那雨后晴空,透着一丝洁净明朗:“你当真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凤瑶心中感慨,面上苦笑道:“我哪里敢?为了怕别人起疑,我还特地搬出陌水村,到没有人认得我的黄沙镇住下了。”
慕容熙儿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凤瑶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露出些许为难。
慕容熙儿道:“你说出来,我不治你的罪。”
凤瑶低头叹气:“你即便不治我欺君之罪,或者把我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等我说出原因后,只怕也要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
慕容熙儿不由得更好奇了:“你只管说,我保证不治你的罪。”
凤瑶又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原因,其实方才我已经说过,我把你当成朋友。我不希望你的来世坎坷,我希望你生生世世都如此世一般,漂亮高贵,有父母兄长疼爱,能够纵着性子随心所欲,不受世间条条框框束缚。”
话音落地,永宁殿中久久无声。
凤瑶等不到慕容熙儿回答,慢慢抬起头来,谁知正好对上慕容熙儿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中,夹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神情。
碰到凤瑶的眼神,慕容熙儿立刻移开了去:“好了,今日托你的福,菊儿捡回一条命。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凤瑶行了一礼,道:“那我便回去了。”
身后,慕容熙儿躺在榻上,美艳的桃花眼中闪动着一丝迷茫。这就是朋友吗?明明害怕自己治她的罪,却直言相谏。
常常听父皇讲,朝上谁谁又犯拧了,梗着脖子也要说出实话,气得父皇不得了。凤瑶,是不是就跟父皇的臣子们一样?
可是,凤瑶明明没有官衔,而自己也没有给她发俸禄,很不必“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那么,凤瑶是图的什么?
慕容熙儿在榻上翻了个身,有些茫然,又有些莫名其妙。一丝喜悦从心底的最深处滋生出来,如雨后的草芽,汲取着明亮的露珠,渐渐舒展开来。
从永宁殿走出来后,凤瑶抬头,望着空中明晃晃的日头,却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噤。不知何时,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幸好,她赌赢了。
选择告诉慕容熙儿,是凤瑶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来,慕容熙儿足够聪明,凤瑶十分欣赏。之前说过想跟慕容熙儿交朋友,也不全然是哄她。
二来,慕容熙儿出身皇室,自恃有“龙气”护体,不怕凤瑶“记起前世”或者“妖魂附体”。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162章 维护
如果慕容熙儿信了她,日后再有人质疑她的骤变,便多了一份保障。
秋后的日头虽然明亮,却带着嗖嗖的凉意。凤瑶加快脚步,走回绣院。推开院门,刚走进去没几步,便只见屋里头哗啦啦涌出来一群人,朝这边看过来。
“凤绣娘,事情怎么样了?”
“是啊,那宫女救下来了吗?”
有那精明的,将凤瑶上下打量一遍,只见凤瑶的衣裳不见褶皱,发髻不见凌乱,身上也没有鞭痕,心里有了数。
凤瑶的目光往人群中扫了一遍,落在孙绣娘的身上:“孙绣娘,你觉得呢?”
孙绣娘一甩袖子:“我怎么知道?”拨开人群走进屋里,竟是并不搭腔。
这回学聪明了,凤瑶心中好笑,也没再叫她,只是说道:“没什么事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拿命搏来的东西,却是没什么可炫耀的。凤瑶说罢,抬脚往自己屋里走去。
身后,闫绣娘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以及隐隐的痛苦。
回到屋里,凤瑶关门关窗,飞快换下湿透的衣裳。想起决定救下菊儿,最终却加深慕容熙儿的信任,有些感慨。这便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罢。
将换下的衣裳丢在盆里,端出去,走到井边,将衣服泡了起来。
胡绣娘最是个善心的,见状便走过来道:“凤绣娘,你不必自己洗衣裳,咱们这里有人给洗的。”
凤瑶点头谢过,却道:“不碍,总归就这么一件,我揉一揉就好了。有洗衣裳的皂粉吗?”
“有,我去给你拿。”胡绣娘转身拿皂粉去了。
洗了衣服,凤瑶擦手回屋,铺纸研墨,继续画图样。因着解决了一件大事,凤瑶心中舒畅,下笔如有神。
午饭时,因所有人都知道凤瑶得公主的器重与宠爱,故而凤瑶埋头吃肉的时候,便没有人露出不满——开玩笑,在这个步步荆棘的地方,有一个能救自己性命,且心地良善肯施出援手的人,简直就是亲祖宗,吃块肉又怎么了?
甚至有位绣娘特意夹了一块最大最瘦的肉,讨好地放到凤瑶的碗里:“凤绣娘,你生得真瘦,快多吃些肉补一补。”
饶是凤瑶脸皮厚,也不禁有些面上发热。她瘦么?天知道她只是看起来身量纤细,实际上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缺!然而对于别人的好意,仍旧是诚恳地道:“谢谢。”
吃过饭,凤瑶便提了画好的样式,与相配套的发髻样式,往慕容熙儿居住的永宁殿去了。
昨日慕容熙儿已经吩咐过,如果她进出绣院,不需要盘问和阻拦。故而凤瑶往永宁殿行来,倒是一路顺畅。
“多谢凤绣娘救菊儿一命,菊儿如今下不来床,等她好了便来向凤绣娘道谢。”引路的青儿小声说道。
凤瑶想了想,从衣袖里摸出一角银子:“总归是一条性命,我但凡能救下,便不能置之不理的。这个你替我转交给菊儿,希望她早些好起来。”
青儿接过银子,刚想替菊儿道谢,便见凤瑶已经转身进去了,不由得眼眶湿了。凤绣娘,真是一个好人。
“过来坐。”慕容熙儿对凤瑶招了招手。
凤瑶顺着她的手落下的地方看去,不由怔了一下。
慕容熙儿笑眯眯地道:“怎么?我的朋友,我邀请你坐在我身边,莫非你不敢?”
凤瑶苦笑:“不怕公主笑话,我当真不敢。公主身为天龙之女,而我只是一介平民,我跟公主做朋友,简直是臭不要脸。”
慕容熙儿不由得被逗笑了,抬起手背掩着檀口,直是笑个不停:“你这人,好会逗趣。”笑了一番,又拍着身边的位置道:“那你就臭不要脸一回,快坐到我旁边吧。”
凤瑶仍是摇头,哪怕慕容熙儿不计较,传到别人耳中,也不好听。宫中没有秘密,一砖一瓦都成了精的。便指了指慕容熙儿脚下的小凳子,说道:“若公主当真怜惜我,便赐我那个小凳子坐吧。”
慕容熙儿没好气地道:“想坐就坐吧。”
凤瑶笑着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两张图样,展开来为慕容熙儿解释起来:“这是我为公主设计的第一套服装。在原有的样式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新颖别致的东西。便如此处,袖口更加宽广了些,风流洒脱。再瞧此处,衽边加宽一指,更加端庄大气……”
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打量慕容熙儿的神色,见她脸上还算满意,便继续讲解起来:“这套衣裳,有两种配色最为合适,一种是大红为主,金黄为辅,这一种配色最为高贵优雅,凸显公主的身份最贵;一种是明紫色为主,淡灰色为辅,这一种最衬公主的性格,冷然骄傲,不可亵渎。”
慕容熙儿想了想,道:“就用第一种吧。之前你送我的那套衣服,便是紫色的,这一回就做红色的好了。”
凤瑶点了点头,表示记下:“除此之外,我又设计了一套与此套衣物相配合的发式,公主瞧着如何?”说罢,折起画着衣裳图样的纸张,将下面的发式展开来。
慕容熙儿果然觉得新奇,凑过来打量几眼:“不错,很是有趣。”说罢,朝外头喊道,“青儿,过来与我梳头发。”
新发髻梳出来后,慕容熙儿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看看,笑得犹如春日桃花绽放,明媚可爱:“本公主喜欢。”
这时,忽然一阵郎笑声传了进来:“熙儿在做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只见一名穿着华丽繁复的年轻男子,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是慕容廉。
慕容熙儿的神情不太好看起来,从榻上起身,对着慕容廉一礼:“大皇兄怎么想起到熙儿的永宁宫来?”
慕容廉哈哈笑道:“你是我最疼爱的皇妹,作为皇兄,我来看一看你又有何稀奇?”口中如此说着,眼角却不时往慕容熙儿身后的凤瑶脸上瞧去。
慕容熙儿从前只是不屑慕容廉的荒淫,此刻只见慕容廉把主意打到凤瑶的头上,不由得一股怒意从心头涌上:“呵呵,我还以为大皇兄是看上了我新招进来的绣娘,上回不好意思问我要,这回又凑上来了。”
慕容廉眼中闪过一抹恼意,面上却笑得爽朗:“熙儿又胡说,大皇兄何曾是那样的人?”
臭丫头,不识趣!
慕容熙儿笑道:“熙儿不过是跟大皇兄开玩笑罢了,大皇兄何必着恼?”说罢,转身对凤瑶道:“方才我吩咐你的话,可都听清了?快些下去吧,早些把东西做好了呈上来!否则……哼!”
心知慕容熙儿是在维护她,凤瑶低头屈膝一礼,头也不抬地快步走了。
慕容廉的目光随之移动,只见凤瑶的侧脸白净如刚剥了壳的鸡蛋,露出来的后颈肌肤细嫩光洁,从身边擦过时,仿佛有一股独特的幽香传来,不由得心中犹如百爪千挠。从慕容熙儿的永宁宫走出去后,太子慕容廉的脸色便沉下去,再没有好起来过。
负着手,一路往回走,心中寻思,如何才能把凤瑶弄到手?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是他的心腹,心念转动,出主意道:“殿下,何不……”凑近慕容廉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顿时,慕容廉眼前一亮:“哈哈哈,好,就这般!”
脚下一拐,往皇帝所在的宣明宫去了。
宣明宫。
帝后用完午膳,坐在榻上说话。
皇后抱怨道:“皇上,臣妾实在没辙。这两日熙儿来跟我请安时,我打探了她的口风,竟是不想嫁人的意思。可是天家公主,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因着格外怜爱她,已经是留她到了十六岁才开始挑驸马。可是这两****跟她提起几个人选,她竟是一口回绝,臣妾实在难做。”
“你给她挑的什么人选?”年逾六十的皇帝,倚在榻上,张口享用着宫女给他剥好的紫莹莹的大颗葡萄,闭着眼睛说道。
皇后便答道:“有凤太傅家的嫡子凤子瑜,今年十九岁,臣妾派人打听过,生得很是不错,长身玉立,又极温柔小意。还有齐少卿家中的嫡子齐彬,年仅十八,听人回报说,那叫一个彬彬有礼,沉稳大气。这两人都是生得极不错的,脾气也好,房里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最配公主。”
“听起来不错。”皇帝微微睁开眼睛,思绪有些飘远:“想当年,凤太傅因为保朕,被先皇的势力屡次打压,数次有性命之忧。等朕的皇位坐稳之后,凤太傅便告老辞官,朕一直没有来得及感谢他。你再打听打听他家的凤子瑜,若着实是个不错的,就将熙儿嫁过去吧。”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低头答道:“是,皇上。”
“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这时,一名中年太监走进来,捏着一股怪异的嗓音说道。
皇上缓缓坐起身来,朗笑着道:“快叫廉儿进来。”
皇后不由得笑道:“廉儿就是孝顺,****都来请安。”
“是啊,不愧是朕亲选的太子。”皇帝的语气中,透着骄傲,竟仿佛忘记了,他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不多时,慕容廉进来了:“给父皇请安,愿父皇身体安康。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万福金安。”
“快快起来。”皇后嗔了这个心爱的儿子一眼,连忙招手叫他起来:“你这孩子,又没有外人在,何必这么多礼?”
“多谢母后。”慕容廉直起身来,走到皇后下首坐了,口中说起关切的话来:“父皇和母后的身体可都好?”
皇帝点头笑道:“甚好,吾儿不必挂心。”
慕容廉又道:“前日听说父皇睡眠不甚安稳,儿臣问了太医,便叫雪儿给父皇缝了一只护颈枕,还差几针便完工了,完工后儿臣给父皇送来。”
“哈哈,好,吾儿甚好!”雪儿是太子妃沐雪兰的名字,皇帝只听太子居然如此孝顺,不由得心中快慰。
弃妇难为:第一特工妃 第163章 防不胜防
当年他为了登上皇位,所作所为确实令人诟病。然而他却不怕自己也遭到那样的下场,只因为他年岁已长,而太子还年轻,完全可以等到他退位。
“廉儿这是从哪里来?”皇后问道。
“儿臣方才去了熙儿的宫中,与她说了会儿话。”慕容廉笑着答道。
“哦?熙儿的心情如何?”皇帝一听,不由来了兴致,“方才听你母妃说,熙儿近来抵触嫁人,心情很不大好?”
慕容廉沉吟了下,道:“熙儿今日上午,的确责罚了一名宫女,且是亲手责罚,险些将那宫女打死。”
“怎会如此?”皇后拧起眉头,“那宫女呢?可死了?”
皇帝也看向慕容廉。
慕容廉摇了摇头:“并未。说来多亏一个人,竟是她亲手握住熙儿的鞭子,救下那宫女的性命。”
“哦?”皇帝和皇后纷纷惊讶地瞪起眼睛,他们都知道慕容熙儿的脾气,早年最暴躁的时候,一日打死两人也是有的。这几年长大了,略微好了些。是谁,能阻住她?
皇后的眼神闪了闪,叹道:“熙儿已经这般年纪,怎么还如此控制不住自己?都是我们,这些年竟把她宠坏了。”
“多亏了那名绣娘,她是个胆子大的,竟敢跟熙儿直言相劝。否则,那小宫女只怕立时就死在熙儿的鞭子下了。”慕容廉说道。
“那名绣娘是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慕容廉趁机答道:“父皇、母后有所不知,前两日熙儿从宫外寻来一名绣娘,竟是给熙儿做高跟鞋的那位女子。也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熙儿便放过那小宫女。”
“如此说来,那名绣娘倒是有些本事。”皇帝点了点头。
皇后却皱起眉头:“只是太没有尊卑之分了,熙儿乃是天家贵女,岂能容得她一个小小民妇指手画脚?”
皇帝略一沉吟,说道:“不如叫那绣娘来,我们打量打量?”
皇后心中也有此意,慕容熙儿身边出现一个能左右她行事的人,却是对自己的计划不妙。
“不过是一名绣娘罢了,如何劳动父皇、母后打量?如此简易之事,不如交给儿臣来办。左不过熙儿是儿臣的亲妹子,为亲妹子把把关,也是儿臣分内之事。”慕容廉自告奋勇。
皇后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她贵为一国之母,哪有这些空闲?偏头看了看皇帝,见皇帝面上也无异议,便点头道:“那就交给廉儿了。”
得到二人的首肯,慕容廉心中狂喜,面上却按捺住,说道:“熙儿将那绣娘看得紧,只怕儿臣见不到。不如父皇、母后叫熙儿来说一说话,顺便教导她两句,不要随便拿奴才出气。儿臣正好去问一问那绣娘的来历,一举两得。”
一番话条理分明,听得皇后满目骄傲,皇帝也满意地直点头:“吾儿愈发有君王之风了。那便依你。”说罢,抬手朝外唤道:“来人,去唤公主过来。”
慕容廉只见事情已成大半,等不急要去见凤瑶,便起身道:“那儿臣也出去了,免得熙儿一会儿来了,说我告状。父皇、母后都疼她,再反过头来骂儿臣,儿臣可就冤枉了。”
一番话逗得帝后二人直是嗔笑不已,连连挥手道:“罢,罢,你快去罢。”
慕容廉心愿达成,心满意足地从宣明宫离去。
路上,与慕容熙儿擦肩而过。慕容熙儿赶着去见皇帝,也没注意他,快步就走了。
慕容廉的脸上挂着笑,往永宁宫的绣院而去,逮着一个小宫女,说道:“去叫凤绣娘过来。”
小宫女恰是青儿,脸色一变,便去绣院传话了。
“凤绣娘,公主被皇上叫去了,太子来了,要见你!”青儿走进绣院,急急说道。
凤瑶微微一怔,这么巧?
想了想,凤瑶说道:“烦请青儿转告太子殿下,凤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绣娘,没有公主允许,不得出绣院。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等公主回来后再行定夺。”
青儿见凤瑶并不慌张,心中佩服不已:“那我便去回了。”提起裙子,转身往回跑去。
其他绣娘们,将这一番话听到耳中,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好个凤绣娘!被公主器重还不够,竟然又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凤瑶说完之后,便回了屋子,铺开纸张,研墨继续画起图样。
不久,院外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凤绣娘可在?”
这个声音是……慕容廉?凤瑶一怔,手腕一顿,一滴墨迹从笔尖滴落下来,掉在下方的纸上,霎时间晕染开来,糊了一团。
一时间,脑门有些突突的。索性放下毛笔,抬脚迈步出去。
其他绣娘们亦纷纷出来,乱七八糟地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
慕容廉瞧也不瞧她们,望着走来的凤瑶,眼中露出惊艳。只见日头擦过屋檐斜斜打下来,恰好落在凤瑶的半边脸上。使得她的半边脸庞露在日光下,明媚艳丽。另外半边脸庞则隐在阴影中,沉静秀美。
偏偏她的肌肤白嫩光滑,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衬得那乌鸦鸦的青丝如云,朱唇一点格外娇媚。顿时间,慕容廉的心里痒得不行:“凤绣娘,与本殿下走一趟吧。”
凤瑶福了福身,面目沉静,只道:“禀太子殿下,民妇乃是公主招来的绣娘,奉命为公主制作桂花节时穿用的衣裳,不得离开绣院。”
话音才落,地上跪着的孙绣娘扭过头来,酸溜溜地道:“凤绣娘,在太子殿下面前,你就别端着了吧?被太子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气,难道还要太子殿下三请四请你不成?”
慕容廉的目光一沉,森然冷厉:“来人,掌嘴!”
孙绣娘不由愕然:“太子殿下?民妇——”
话没说完,便被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提起衣领,“啪啪”正反扇起了嘴巴子。一口气扇了十下,直打得孙绣娘的脸肿成了发面馒头,嘴角都破了。
慕容廉冷声说道:“本殿下此来,是奉皇上之命,盘问凤氏冲撞公主一事。尔等,休要口出狂言!”
慕容熙儿屡屡讥讽他就罢了,自小就是整个宫里最受宠的公主,有任性的资本。这个干巴巴的丑婆娘,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其他人见得这一幕,颤抖地跪在地上,一言不敢发。
“凤绣娘,跟本殿下走吧。”慕容廉负着双手,昂起下巴,看向凤瑶问道。
凤瑶低头说道:“禀太子殿下,恕民妇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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