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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沐
云安青其实不知道殷承平是如何羞辱祝江雪,她只是含混一说,以作嘲讽。可听在祝江雪耳里,却以为云南青知晓了他们的房.事细节,心中又羞又恼:殷承平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告诉这个贱人!
她只觉再也呆不下去一秒,借口身体不适回到了房间。又在房间悲愤坐了许久,殷承平终于回来了。
祝江雪几步上前,朝着殷承平脸上就是一耳光,凌厉斥道:“你昨晚竟是和她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这一章一出,一些亲会更不待见乙建安了,可是,这就是“乙建安“啊……
乙建安与丁夏,一个是保守派,一个是革命派,一个追求国家稳定,一个追求制度改善。他们的分歧在于:为废除营妓制度,冒险谋逆带来国家动荡,是否值得。
其实两人选择的路,都有各自的优劣,对错不好评判。当然,在女主至上的故事里,谁对谁错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一篇np文,楠竹不是还有永瑜和秋秋么!所以亲们如果实在讨厌建安,就当他是买二赠一嘛╮( ̄▽ ̄”)╭
建安拔剑出鞘:你说我是赠品?!我明明是正室!
作者菌抱头闪躲:嘤~~谁让你不给读者送礼!没听过潜规则么?要么送钱,要么出卖色相,你自己掂量吧!
建安大怒:胡说!读者会不喜欢我,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放到了阿夏的对立面上!你为什么不让阿夏的理想是守护人民安居乐业?这样她就会和我一起对付殷永瑜……
作者菌听言,一把抱住殷永瑜大腿:永瑜!看我对你多好,让你和阿夏志同道合,你们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厚~
殷永瑜低头冷冷一笑:我们感情越来越深厚,那又如何?每次我都得吃药才能碰她!你凭什么剥夺我一夜七次的权利?!
作者菌桑心滚到丁秋身边:秋秋,其实我对你最好了……
丁秋面无表情:先把乙六还给我。(乙六: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作者菌:……(内心活动:不对啊,好像还有谁啊?是谁呢……)
师父飘在空中,盯着作者温雅一笑:呵,呵。





枕上江山 第68章败露
殷承平被她一耳光扇懵了。祝江雪向来对他温顺,他不料她竟然敢掌掴自己。却也是同时,大怒!他狠狠一耳光扇回去!骂道:“我去哪干了什么,轮得到你管吗?贱人!”
祝江雪捂住脸,目光如刃射向殷承平:“我为何不能管?我们成婚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不记得了么?”她愤恨瞪着殷承平:“平日你怎样待我都行,就是不能对我不忠!”
殷承平冷冷一笑:“不忠?!忠贞只是对于你们女人!你要我一个男人跟着你三从四德么?”他忽然抬手,扯住了祝江雪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府里我碰过的女人,你不出三日,定会找机会弄死!我都懒得管你!你现在倒是敢当面指责我了!”
他手上用力,狠狠一甩!祝江雪头发被扯着,竟然被他扔去了地上。男人的声音寒意刺骨:“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费尽心机嫁给了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太,子,妃!”
祝江雪发髻全部散了,一头的青丝蓬乱遮住了半边脸颊,更显得狼狈不堪。她坐在地上低垂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屋中,格外渗人。
殷承平消了些怒气,斥道:“笑什么?你这疯女人!”
祝江雪停了笑,缓缓抬头看他:“是,我是拆散了你们,可那也不过是因为我爱你。你若不满意,当初为何又要娶我?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待你尽心尽力,帮你做了多少谋算,为你化了多少危机!你都当看不见么?”
殷承平拍了拍刚刚动作弄皱的衣袖,难掩鄙视之情:“我还会不了解你?你待我尽心尽力,还不是为了自己?!”他上前几步,躬身凑到祝江雪面前,低声道:“你处处为我着想,还不是想着我一朝登基,你能母仪天下么?!”
祝江雪浑身一震,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怔怔不能语。她忽然觉得,她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她对他万般容忍,他却视而不见。他待她不忠,记恨她唯一对不起他的事情,否定她之后为此做出的所有努力。他甚至否认她的爱。
祝江雪渐渐垂下了头,心中一片死寂。殷承平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要点,直起身,高高在上道:“你放心,你们祝家全力助我,我不会忘恩负义。我若登基,皇后的位子会给你,但是往后,你也要掂清自己的身份!不过一妇人家,少来管我的事!”大步转身离去!
这一天,殷承平直到夜晚才回到院子,却没有去卧房找祝江雪,而是去了书房,洗漱歇下。他心中还憋着一口气:这女人就是欠教训!却听见有人敲门。
殷承平没应声。这个点数,能越过侍卫来找他的,除了祝江雪,不做他想。果然,不过片刻,门被推开,祝江雪端着一碗银耳羹进了屋。女人脸还有些红肿,上午凶恶的模样却消散无踪。她站在他面前怯怯道:“殿下,近日吃多了烧烤野味,臣妾给你煲了碗银耳羹去去燥气。”
殷承平上下打量她一番,心中暗笑:现在倒是挺懂规矩,也不唤他承平了,也知道自称臣妾了。女人,果然就是要多抽打,才会知道分寸!
他见祝江雪服了软,也不和她计较了,毕竟这是他的妻,是陪伴他最多的人。面上却依旧冷冷的模样:“知道了,放下吧。”
祝江雪将那银耳羹放在桌上,却依旧不离开,犹犹豫豫的模样。
殷承平端起那羹,喝了一口,又瞟她一眼:“还有事么?”
祝江雪似是做了决定,上前一步,噗通跪在了他的脚边!
殷承平惊了一跳!这个女人向来傲气,几乎不曾跪过他,今日还真是……被吓着了吧?
殷承平干咳两声:“你干吗?”
祝江雪一把抱住他的腿,低低哭泣起来:“殿下,你别生我的气,别不要我……我承认我做得不够好,可是往后我会更努力……”
她哭得十分伤心,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殷承平只得放下那银耳羹,伸手去拖她:“好了好了,起来吧。”他将她拖起,抱在怀中:“看看你平日沉稳的模样,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现在知道错了?”
祝江雪拼命点头,哭泣不止。殷承平只觉心中舒畅:“知道错了就好,往后看你的表现,若是再敢像今日这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祝江雪“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女人依旧在呜咽出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眸中却没有丝毫情绪。
——翻脸无情?呵……
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就这么平静过了几天,秋狩已近尾声。殷承平自那夜与云安青有了肌.肤之亲,愈加思念,却不敢再放肆,只得将情感压抑在心。却不料这天下午他回到院中,意外发现云安青和祝江雪两人坐在屋中,正在喝茶。祝江雪笑得谄媚,云安青一脸淡然。
殷承平的脚顿在门口,不会跨进了。云安青抬头朝他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柔情。
祝江雪见他来了,急急站起,行到门口,拉着殷承平走去了云安青身边:“殿下……”她勉强一笑,有些失落,却很是讨好:“当年我年纪尚小,做错了事,害得你们二人不得厮守,心中实在抱歉。今日……便当是个补偿,”她看向殷承平,恳求一般道:“只希望往后你不要恼我,我……”
她似是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云安青皱眉,朝殷承平道:“她怎么回事?这几日一直找我,求我原谅她。今日又约了几位娘娘来她这品茶,最后单独留下我,莫不是又有什么算计?”
殷承平一声轻笑:“她能有什么算计?她都是我的妻了,还敢算计我不成?我若是垮了,她又得去哪哭去?”他简单解释道:“不过是上回教训了她一顿,她懂事了些罢了。”
云安青将信将疑。殷承平却已经行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安青……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回……”
云安青以为他又要做那事,吓得连忙推他:“承平,使不得!上回若不是乙大人帮忙,我们还不得被那殷同甫害了去!这里虽然是你的院子,却到底在行宫里,不稳妥!”
殷承平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闷闷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他将云安青抱起,自己坐下,将她搁在腿上,低头吻了下去:“这到底是我的院子,外面都是我的人,咱们又不脱.衣服,机警些,没关系……”
云安青觉得有理。若是有人来了,门口的侍卫自然会出声提醒,他们注意些,就不怕被人发现。这才放了心,也开始回应殷承平的亲吻抚.摸。
可两人都不知道,这回要害他们的,就是祝江雪。屋中的燃香加了春.药,还加了能让人听力受损的毒。两人激情渐渐燃起,却开始听不清屋外的声音。就在他们觉得安然无忧、飘飘.欲仙之际,房门忽然被推开。皇上领着数位皇族重臣站在门口,震惊盯着他们。
云安青跨坐在殷承平腿上,衣裳凌乱。殷承平的嘴正咬着云安青的颈,手还塞在云安青的底.裤里。两人神智不清朝众人看去,就见皇上脸色铁青,嘴唇一开一合,显然在斥骂,可那声音听在两人耳里,却好似远在天际。
皇上看见他的儿子竟在与他的妃子偷情,大怒!却见到离门不远的桌上有把剑,就像为他而准备似的,几步冲上前,拔剑出鞘,朝着云安青砍去!生生削掉了云安青半边脑袋!可怜美人如玉,却死得恐怖狰狞。
祝江雪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满面的云安青,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好,很好。皇上这性子,还真是遂了她的意。
皇上又拎着剑,冲去要砍殷承平。殷承平是国之储君,身份到底不同,自然有人上前替他求情,几位老臣抱住皇上的大腿涕泪交流,哭嚎着不让皇上砍他。殷承平春.药早在云安青被砍死时就被吓没了,跪地胡乱磕头:“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这么一番大闹,皇上终是扔了那剑。金属叮铛落地,皇上愤怒的声音亦如金石相击:“来人,拟旨传令!废殷承平太子之位!”
殷承平没有听见这道命令。毒药彻底发作,他暂时失聪。他茫然抬头,就见祝江雪站在角落看他,笑得柔情似水,称心如意。
皇上带着人愤然离去。屋中只剩下殷承平与祝江雪。祝江雪走到殷承平身边,想扶他起身。殷承平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揪住祝江雪的衣领,狠狠一个耳光扇去:“你竟然敢暗害我!”
祝江雪被她扇倒在地,嘴角都裂了。他听不见声音,她便站起,走到云安青的尸首边,手指从那伤口沾了血迹,一笔一画在白玉板砖上写字:“你看,我会陪着你,和你是不是太子毫无关系。”
女人头发散乱,一边脸被他打肿了,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的手上都是云安青的血,却迎向他,一点点笑了开来。
殷承平的怒火莫名就被压了下去,只余遍体的寒意。他无法控制连连摇头,喃喃道:“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竟然夺门而逃!
五年一度的秋狩,最终以这场皇家丑事拉下了落幕。而皇上回京后,还是没有废殷承平的太子之位。
自皇上登基后,就立了殷承平做太子,至今已有八年有余。殷承平名正言顺,自然也得到了许多世家的支持。这些世家已经投靠他,与他荣辱与共休戚相关,不能看着他被废,于是纷纷上书,为殷承平说好话。
殷承平的太子之位是保住了,却如履薄冰。曾经皇上见到他就骂,可现下,他连被骂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皇上不愿见他。他虽为太子监国,却被排斥在权利中心之外,这让他格外惶恐,也因此暴躁不安。
殷承平与云安青的事情还影响了一个人,就是乙建安。那一夜,因为丁夏的所为不曾造成什么后果,他还能够说服自己不与丁夏计较。可现下恶果已经酿下。他心中清楚,那日事发和丁夏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若没有丁夏与殷永瑜的铺垫,殷承平也不可能落到今日的田地。
他无法释怀,心中别扭,对着丁夏时也是闷闷不乐。丁夏索性打算离开两日,希望他自己慢慢看开。她住去了殷永瑜那。
这天夜里,丁夏与殷永瑜在房中嬉闹,小侍卫送上了一沓名帖。那名帖足有十多张,都是请求拜会殷永瑜。丁夏心中奇怪:殷永瑜身体不好,来到京城后,大多数人都很识趣,没有来他府上叨扰。遂凑过去问:“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想拜会你?”
殷永瑜收了那些名帖,轻声一笑:“你猜。”
丁夏眨眨眼,蹙眉道:“难道……他们看你收了我,觉得瑜王殿下能人道了,于是想把女儿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咕咕鸡的地雷!!撒把小米感谢亲(* ̄︶ ̄*)
话说其实我很想写个像祝江雪这样狠绝的女主,但是觉得会被掐,于是写个女配满足下我阴暗的心里……




枕上江山 第69章访客
殷永瑜抬眼看丁夏,挑眉道:“嗯,这个猜想还挺有道理。本王到底有才有貌有权有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丁夏扁扁嘴,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尽给自己脸上贴金。”
殷永瑜眸中有了丝笑意,抓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带入怀里,继续道:“……若是娶了谁家的女儿,将来生下一子半女,那可是皇族血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丁夏眨眨眼:“可是你的身体……”
殷永瑜微垂眸:“怎么,不行?”
丁夏微张唇。她想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可是想到殷永瑜是神医,话便咽了下去,改口道:“你真打算成亲?”她一声轻叹:“那以后难见面了,你成亲后,我也不好再来找你,否则你妻子见了,该不开心了。”
殷永瑜终是笑出声来:“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成亲了。”
丁夏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握了殷永瑜的手:“我只是……想到将来,有些舍不得你。”
殷永瑜笑容愈大,这才将那些名帖拿出,一一给丁夏看:“前些日子,中原水灾为患,圣上却一直没有派人赈济,终于激发了民变。圣上不安,回京后便勒令户部速速筹钱赈济。现下钱银已经筹好,赈济钦差却尚未确定。”
他拿出其中一封名帖打开:“这是户部刘侍郎的名帖,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又一番翻找,拿出另外一封:“这是户部周侍郎的名帖,他是四皇子的人。”
丁夏算是明白了:她根本就猜错了方向。这些人来找殷永瑜都是为了赈济之事。既然银两已经齐备,赈济便再无大难处,是以大家都想抢下这个好差事,给自己的功绩薄上再添一笔。这些人想来拜会殷永瑜,争取殷永瑜和他属下世家的支持。
殷永瑜还在给她细细解说,却听见小侍卫敲门:“殿下,王府门口有人求见。”
时已是戌时末(9点),殷永瑜还想着再说会话就去和丁夏上床亲热,遂想也不想回道:“不见。都这个点数了,还来扰人,”他在丁夏鼻尖一啄,轻勾嘴角:“真不懂事,是吧?”
丁夏抿唇轻笑。小侍卫却仍不退下,只道:“……看着是位贵人,他说没带名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殷永瑜正悉索去解丁夏的盘扣,手指钻进了她的衣领,听言动作一滞。他还在犹豫间,丁夏却推开他下地,走去门边,接了那侍卫手中的东西。
殷永瑜一挥袖,郁闷将桌上的名帖扫开,嘟囔道:“管他是谁,坏我好事,我定是不见的……”扭头却见到丁夏拿着一块玉佩走了过来。
殷永瑜话语顿住,接了那玉佩仔细研究,“呵”地笑出声来,又大声朝门外道:“快请他进来!”
他站起身去穿外衣,丁夏帮他系上腰带,一边笑道:“不是说坏你好事,你定是不见么?”
殷永瑜向来平静,可现下竟然有些兴奋:“这人不一样!”他抱住丁夏狠狠一吻:“我带你去见他。”
丁夏好奇跟他去了大堂,就见到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正站在堂中,背对他们而立。殷永瑜欢喜唤道:“哲茂!”
男人转身。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长相俊朗,只是脸上难掩疲惫的神情。他见了殷永瑜,也很是开心,哈哈笑着几步上前:“永瑜!”
两人激动张开双臂,互相拥抱。有下人得到殷永瑜的吩咐,此时送上了温好的酒水和饭菜,殷永瑜这才拍拍男人的肩膀,退开一步,朝丁夏介绍道:“这是我的堂兄殷哲茂。”又朝殷哲茂道:“这是丁夏。”他嘻嘻一笑,有些得意道:“我女人。”
殷哲茂不似其他皇族成员一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丁夏。他只是搂过殷永瑜的肩,含笑朝丁夏道:“我们小时关系很好,往后若是有机会,我和你说这家伙的糗事!”
三人围着小榻坐下,殷哲茂开始喝酒进食。他显然是饿了,吃得很凶,丝毫没有半点皇族优雅的模样。殷永瑜便在一旁给他斟酒,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方道:“秋狩都没见你来京城,还以为一时半会见不到你了。”
殷哲茂咽下一大口米饭,喘了口气:“我去了灾区,便没回来祭祖。”
殷永瑜微微蹙眉:“那边怎样?”
殷哲茂手中的筷子稍稍停顿,片刻摇摇头:“粮价飞涨,瘟疫横行,饿殍遍地,处处可见人易子而食……”
他放下筷子,抬起袖子抹了抹嘴,正色道:“永瑜,不瞒你说,我此番会来京城,便是听说了圣上要派人去赈济。你也知道,圣上他不放心我,大事从来不交给我做。我想请你帮忙,帮我拿下这钦差一职。”
殷永瑜果断应承:“我会帮你。”
殷哲茂却依旧一副不放心的表情:“永瑜,你不仅要帮我,你还得尽全力确保皇上选我。”
殷永瑜不料他会提如此要求:“这却是为何?”
殷哲茂一声叹息:“这赈济钦差还有一项任务,便是镇压乱民。回京路上,我去了义军营。那里好些人都是没有活路的难民,若非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去做那诛九族的谋逆之事。届时若是我前去,还可以努力将死伤降低到最低。其他人……就难说了。”
丁夏稍稍惊讶看了殷哲茂一眼:这人竟然敢去义军营!想来定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倒真是一心为民。却也是个操劳命。他担心赈济银两被人贪污,又怕别人前去,会只在意做出功绩,滥杀难民,是以千里奔赴来京。
殷永瑜听毕,郑重承诺:“哲茂兄,我必会竭尽全力。”
殷哲茂这才起身拜谢:“那有劳永瑜。我还要去见四殿下,便先告辞了。”他的娘亲和四殿下母妃同是一家母族,他还得去争取四皇子的支持。
殷哲茂到底是王爷,加之有殷永瑜和四皇子的支持,果然顺利拿下了钦差一职。他也不多逗留,次日便急急离京。
丁夏又在殷永瑜府上住了三日,乙建安终于来找她了。时是傍晚,丁夏和殷永瑜刚吃完晚饭,隐约听见王府前方一阵喧哗。抬头看去,就见到一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
紧跟那身影之后的,是大批王府侍卫。众人口中大喊:“大胆!竟然敢擅闯王府!”“来人!抓刺客!”“小贼,别跑!”吵吵嚷嚷。
乙建安奔至丁夏面前站定,朝着殷永瑜行了一礼,却看向丁夏道:“见过殿下。他们不放我进,我只好闯了。”很有些告状的意思。
丁夏果然扭头看殷永瑜,似乎是在等他做出解释。殷永瑜挥手斥退众侍卫,朝她坦荡一笑,丝毫没有羞愧之情:“他心里不舒坦了,就晾着你一人不管,我这是给他个教训。”
这话说到丁夏心里去了。丁夏眨眨眼,又扭头去看乙建安。乙建安被殷永瑜反将一军,又见丁夏希冀看着他,明显是希望他做出些保证,思量片刻,从袖中摸出一串东西递给丁夏:“送给你。”
丁夏抬手接过:原来是一串枯草编织的蚂蚱,倒是十分精巧灵动,嘴角忍不住翘起:“你自己编的?”
乙建安看了殷永瑜一眼,上前一步,拉了丁夏的手:“晚上想你,睡不着,就去编蚂蚱了……”他如星的眸子望入丁夏的眼,柔声道:“阿夏,和我回去吧。”
丁夏被那眸子看得心头一颤。可她还不及答话,就听到一声嗤笑。殷永瑜放下手中的茶盏,勾唇看向乙建安:“四个晚上,每个晚上睡4个时辰,编一只虫子顶多花一盏茶时间,你只编了二十五只虫子……”他凉凉道:“……看来也没多想她嘛。”
丁夏低头去数那些蚂蚱,果然不多不少,真是二十五只,眼角便是一抽。
乙建安目光沉沉看殷永瑜,也不答话。殷永瑜却更是欢快,轻声笑道:“何况,你若是想她,干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编草蚂蚱?你对丁夏的思念,就这么低廉?”
丁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殷永瑜到底还是比乙建安伶牙俐齿啊!
乙建安脸色黑了。不编蚂蚱,他还能干吗?他又不曾学过作诗画画,文人那些高雅的思念,他根本不懂。他编蚂蚱……只是因为他只会编蚂蚱。
乙建安很是低落,垂眸道:“阿夏,我编蚂蚱……是因为我只会这个。天昭府教得东西上不得台面,就连这编蚂蚱,还是小时候爹爹教我的。那时我见娘亲不开心了,便会编蚂蚱送她……”他沉默片刻,伸手去拿丁夏手上的小草虫子:“还是不送你了,往后我送你别的吧。”
这回,殷永瑜脸黑了。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拿出个这么可怜的说法!丁夏不心软才怪!
果然,丁夏用力拽回那串蚂蚱,塞去了怀里:“不!我就要这个!”她站起身,扑到乙建安怀中:“我就喜欢它!”她的脑袋在乙建安肩窝处蹭了蹭:“原来是爹爹教你的……建安,好窝心呢。”
乙建安显然不料会出现这种反转局面,怔愣片刻,也回搂丁夏。却还不忘解释道:“这种蚂蚱要用整条枯草编,这边的草不像我家乡,韧性不好,编到一半就会断,所以我只编成了这二十五只。”他退开些许,表情很是认真:“其实,我编了很久的……也想你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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