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哟?媛媛回来了?累不累?渴不渴?你去打水喝吧,我烧了水,在屋里凉着了。”李氏抬了下眼,对涂菲媛说道,随即垂下眼继续给阿俊梳头发,“等我梳完这一回,快好了。”
涂菲媛便是忍不住笑起来:“哎!”
走到屋里,便见桌上搁着几只碗,里面凉着烧好的水,便走过去端起一碗喝了。水不好喝,还带着一股没刷干净锅的油腥气。这年头没有洗洁精,刷锅都刷不那么干净,家里又只有一口大锅,做饭、烧水都用它,免不了便如此。
不过,涂菲媛丝毫不嫌,一口饮尽,便走出去,往阿俊的屋里去了。拖出床下的一口箱子,打开盖子,准备取一本出来。她如今认得不少字了,简单的文章都能看的,今天上午在书局里已经试过了,还把阎先生惊了一把,连道她这样聪明的倒是百里难挑一。
涂菲媛毫无愧色地受了。反正她都穿越了,记忆力好、已有文化基础这样的附带福利,又算得什么?一边打开箱子,一边拿了本书出来,但见从前不认得的字,如今已经能看懂了,封皮上写着:治水策。
这年代的科举考试,都有什么科目,涂菲媛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是涂大海考上榜眼之前,所读过的书。他那时年纪轻轻,倒愿意读这样的书?涂菲媛记得清楚,每本书上都有许多涂大海的笔记,这也是为何许凌云常来借书看的原因。若是如此,便宜爹倒是够认真。
坐到床上,翻开封皮,阅览里面的内容。也不瞧书本上本来印的什么,只去看涂大海的笔记。她如今对便宜爹和便宜娘,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才翻开第一页,便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第二页、第三页,皆是如此。涂菲媛翻开到最后,一直是笔记满满,甚至最后一页的封皮上都写满了字迹,不由得大吃一惊。
惊的却不只是涂大海的认真刻苦,而是这上面治水抗洪的方法,有许多竟然是近现代才有的理念和科技!难道……
涂菲媛连忙从第一页开始看起,飞快扫过一页页内容,一直到最后一页,大概扫过内容,再摸额头,已是一把汗湿。看着书本,不禁呆愣起来。
又站起身,把书放床上,又去看箱子里的其他书。箱子里的书很杂,有纯粹教人写文章的科班常规书籍,也有桥梁建筑类,还有机械制造类,也有诗词歌赋。涂菲媛认认真真打开,仔仔细细查看,发现每本书或多或少都有笔记,但是都比方才的治水策的笔记少一些。
翻到一半的时候,涂菲媛心中一动,捡过一本诗词歌赋,翻了开来。好巧不巧翻到的一夜,竟只有一句笔记,写的却是:“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句词,是太祖皇帝所做的呀!丫的,这便宜爹,是穿越过来的!涂菲媛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有见得老乡的喜悦吃惊,也有白白矮了一辈的懊恼,还有对他生死不知的担忧。随即,她想起自己的名字来——涂菲媛!
这个被她好一顿诟病的名字,放在现代,谐音就是土肥圆。她才穿越来时,还曾想,怎么这孬命,摊上这么个讨厌的名字?没成想,原因竟在这里!这个便宜爹,穿越老乡,竟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想到一开始见到他一丝不苟的工整笔记,还担心他老实巴交,在官场吃亏,涂菲媛忍不住捶了捶地。什么老实巴交的人,会给女儿起这样坑爹的名字?又想起无忧书局的牌匾,那样潇洒恣意的笔记……眼睛垂下,无声叹了口气。
从地上爬起来,把书都装回去,只拿了一本诗词,准备一会儿教阿俊识字。
“媛媛快瞧,这个好不好看?”恰好外面想起李氏的声音。
涂菲媛应了一声,把箱子推回床底下,心里闪过许凌云来借书时的清傲脸庞,忍不住冷笑。涂大海乃是穿越之人,他做的笔记,该有多么珍贵?许凌云心里一清二楚,却从未表现出来过。这个白眼狼,涂菲媛只想挖出他的脑子,把他看去的东西都洗出来。
然而她也知道这个不现实,他既然看去了,就是他的东西了,再没可能夺走。因而心里更厌恶了,赶紧从脑子里甩去,不去想他令人讨厌的脸。
“呀,这个可是好看!”涂菲媛拿着一本诗书走出去,但见阿俊已经从李氏的怀里坐起来,如桃花一般娇嫩的粉面,薄唇沾了红印,一双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眨动着,娇美之余,又带着一丝小狐狸般的狡黠,头上顶着被梳得漂亮的柔软头发,当真貌美。
李氏弯腰瞅着阿俊,左看右看,越看越得意:“阿俊长得好,对着他,我的脑子里冒出来一种又一种的发式,多得梳不完。”
涂菲媛不禁笑道:“阿俊还成了咱们家的摇钱树了。”
“媛媛瞧着,沈小姐喜欢这样的不喜欢?”李氏给阿俊梳头发,一方面是哄他玩,打发时间,一方面便是赚钱养家了。
涂菲媛毫不犹豫地点头:“奶奶手艺灵巧,这发式却是美极了。等我记下来,改日梳给沈小姐看。”一边说着,一边去研究阿俊头上的发式。
李氏便十分高兴:“你们在家玩罢,我去河边把衣裳洗了。”
“爷爷呢?”涂菲媛抬眼看了一圈问道。
李氏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他去拾柴火去了。”
“哦。”涂菲媛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把阿俊的发式研究了一遍,记在心里后,便把方才拿出来的书籍在他眼前一晃:“我教你识字。”
“嗯。”阿俊点了点头。
涂菲媛弯腰提过阿俊身后的凳子,坐下来,先不翻开,而是拨了拨地上的土,用指尖在地上写了一个“俊”字,然后告诉他:“这个是你的名字。看两遍,会写了就告诉我。”
她要先瞧瞧,他长得这样美,心眼又贼,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才说罢,阿俊便点了点头:“我会写了。”
涂菲媛便把地上的字迹擦去,说道:“你写一个给我看。”
阿俊便弯下腰,沉下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正是方才涂菲媛写的那个。
落在涂菲媛的眼中,不由得瞳孔微缩,心惊不已。惊的却不是他的记忆力,关于他的聪明劲头,她早有预料。此时惊讶的,却是他的笔迹!但见他写的字,与方才她写的,不论大小、结构、松散程度、特色勾弯,全都一模一样!
人的字迹,是与性格挂钩的,绝没有两个人的字迹,天然就是一模一样的。涂菲媛想了想,打开书的一页,指了一个“菲”字,说道:“看这个字,念‘菲’,是我名字里的第一个。你看一眼,记住了告诉我。”
“记住了。”阿俊看了一眼便说道。
涂菲媛合上书,眼神往地下一瞥:“写出来给我看。”
阿俊便照着涂菲媛方才的行径,先把地上的“俊”字擦掉,然后写了一个“菲”字。但见这个“菲”字,与书上印的字体,正是一模一样!
涂菲媛不由得眼皮跳了跳,暗道一声妖孽。却还是想再试试他,便又在地上写了一个“媛”字,刻意模仿涂大海的字迹,然后对阿俊道:“把这个字记下来。”
阿俊这回直接不等涂菲媛说,看了一眼,便俯身把方才写的“菲”字擦去,写了一个“媛”字。大小、结构、松散程度等,与涂菲媛写的一模一样!
“妖孽!”涂菲媛不由得抬头,目光有些惊。
活生生的大妖孽,就摆在她面前,直是让涂菲媛有些晕眩。倒是有些明白了,他的身上为何有诅咒。似他这样倾城貌美、聪明绝顶的人,若是一帆风顺,再有个良好的家世出身,岂不是一遇风云便化龙?也难怪会遭了上天的诅咒,或者别人的嫉恨了。
“你骂我?”阿俊眨着眼睛,有些不高兴了。
涂菲媛挑了挑眉:“你知道‘妖孽’是骂人的?”
“嗯。”阿俊垂下眼睛,“他常这样骂我。”薄唇抿了起来,脸上的不高兴掩也掩不住。
“‘他’?是从前关着你的人?”涂菲媛问道。
阿俊点头:“嗯。”然后又抬起来,“你不许骂我。”
“我没骂你。”涂菲媛心里有些好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也认真起来,说道:“我说你‘妖孽’,是说你太聪明。有个词语叫做‘智近乎妖’,便是说这个人太聪明了,简直超出了人的范畴,像妖怪一样。”
她认认真真与他讲着,打算以此为切入口,引起他好奇的兴趣,老老实实跟她学习。阿俊听了,面上的不悦倒是消散了,有些好奇起来:“那个词语是哪里来的?还有谁像我一样聪明?”
“这个人的故事很长,等到晚上,我当做故事讲给你听。现在,我先教给你认字。”涂菲媛说道。
智近乎妖,是鲁迅先生评价诸葛亮的,诸葛亮是三国中的人物,一生事迹无数,若讲来便要很费一番口舌了。不过,阿俊这样天真懵懂未开化,当真要讲一些故事教化他。
阿俊聪明,识字很快,竟是不到半个时辰,就认了百多个字。涂菲媛便又给他讲诗的内容,教他背诗,他也很快,扫一眼便会背了。待到傍晚时分,涂老头拾柴火回来,阿俊已经能背一整本书了。
“哎哟,阿俊可真聪明!”涂老头呵呵笑道。老人家对阿俊的聪明,倒也不是太惊讶。似乎在阿俊的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为过。
阿俊眯眼一笑:“爷爷过誉了。”
“呵,这小子,还拽起文了。”涂老头愣了一下,便呵呵笑了起来。
晚上吃的猪油饼,黄豆汤。阿俊一个人吃了两张饼子,还不嫌够,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撒娇地看向李氏。
“再教你个道理,做人不能太贪心。”涂菲媛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贪心可不是好事。”
便将渔夫和金鱼的故事,给他讲了出来。
阿俊听罢,垂了垂眼皮:“为什么要把鱼放回大海?捉了养在盆子里不是很好么?每天叫它变出一大盆鱼来,天天吃鱼。”
真是吃货的脑子,涂菲媛的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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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一天。
阿俊:“媛媛,我发现那些名字叫的越简单易懂,越俗越好。”
媛媛:“怎么说?”
阿俊:“你看我之前叫狗剩,虽然说名字太土没能将我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表现出来,但是倒混的不错啊,之前没病没痛的。之后改了阿俊这个高大上的名字以后又是给坏人抓,又是被箭射,还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被诅咒了还是啥的,哎,心好累,好想上天台吹吹风。”
媛媛:“……”
阿俊:“作者大人,请对我温柔一点。”幼犬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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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第八一章 痛打,渣男
趁着涂菲媛给阿俊讲故事的时候,李氏收了碗筷,涂老头收了桌子。等到阿俊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你今天吃不少了,这会儿歇歇嘴吧。”涂菲媛笑眯眯起身,在阿俊的头上摸了摸,“好好想想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想想如果你是渔夫、你是渔夫的老婆、你是金鱼、你是大海……你会如何?”
阿俊的眼中露出茫然思索,坐在那里,微微仰头,当真沉入思索当中。
“媛媛,你这是做的啥?”李氏进屋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一盘子东西,用几层湿布盖住的,便喊涂菲媛问道。
涂菲媛一听,便知道李氏说的是什么了,便走过去道:“是黄豆芽,奶奶。我买的黄豆,泡出豆芽来炒菜吃。”
“啥?豆子发芽了还能炒菜吃?”李氏心中好奇,便要揭开盖在盘子上的湿漉漉的布,惊讶地道。
“当然能吃,而且很好吃呢。”涂菲媛笑道,伸手拦了李氏的动作,说道:“奶奶,别瞧,你一瞧呀,豆子就害羞了,不肯好好长了。”
“这么神秘?”李氏一听,便不碰了,说道:“就你神神秘秘的,鬼点子多,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好,好,你说不碰就不碰,我等它长出来炒菜吃。”
涂菲媛笑道:“这是我今早上才泡上的,要发出芽来,还得四五天。”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了地上的兜子里的果子,挑了几只好的,拿出去到井边洗了,给涂老头两个,另外两个等李氏洗碗回来给了李氏。
晚风徐徐,带着白日残余的燥热之气,吹得身上的衣服都鼓了起来。又燥又热的风,在衣服里面鼓荡,揉搓着肌肤。涂老头和李氏一边打扇驱蚊子,一边咔嚓咔嚓啃着果子,也是惬意。
“爷爷奶奶,我教你们打拳吧?”涂菲媛自己在院子里走动,准备一会儿运动减肥,看见二老坐在门边打扇子,忽然心中一动。
搁在现代的时候,有闲的老人家都爱跳个广场舞或者打个太极拳,对身体都很好的。恰巧她也学过一些,正好转教给爷爷奶奶。
李氏不知,笑呵呵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学打拳做什么?你还指望我们跟人打架呀?”
“不是那样的,奶奶。”涂菲媛说道,“是强身健体的,你跟爷爷都学,我教你们。”
李氏不想动,摆着手只道:“教你爷爷去,我不学这个。”
“那我先教爷爷,回头叫爷爷教你。”涂菲媛也不勉强,看向涂老头说道:“爷爷,你学不学?”
涂老头把手里的蒲扇塞到李氏的手里,笑呵呵地走过来:“学。来,叫爷爷看看,媛媛要教爷爷打什么拳?”
“这个叫做太极拳。”涂菲媛说道,走到涂老头的跟前,把架势一摆,介绍道:“我先教爷爷原地九式。第一式,开合手……第二式,野马分鬃……”
涂老头但见小孙女儿比划起来,有模有样,不禁也来了兴趣,跟着小孙女儿学了起来。
李氏打着扇子,看着爷孙俩在院子里比划,虽然不爱动,倒是看得好奇。另一边,阿俊仍旧是刚才的姿势,微微仰头,拧眉思索涂菲媛给他讲的渔夫与金鱼的故事。
那条金鱼,为什么会说话?
那个渔夫,逮了鱼却不吃,他不饿吗?
渔夫的老婆倒是很厉害,懂得也多……
涂菲媛教了涂老头太极拳原地九式之后,看着他打了一遍,没什么纰漏,便不再看,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拍打了下四肢的肌肉,出去跑步去了。
正是夏季,吃过饭后,村里人都出来乘凉,见到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从眼前跑过,有人便认了出来,笑道:“黑妞子,这是做什么去?”
“咦?我昨天也瞧见黑妞子从这里跑过去了?黑妞子,你做什么去?”又有人说道。
村里就这么大,哪条路上都有人,涂菲媛怎么跑都能被人看见。而没人看见的地方,又太偏僻,涂菲媛也不去。故此,被看见了,也不意外,张口脆声说道:“我要减肥。”
一句话落,众人纷纷笑出声来:“跑圈儿能减肥的?”
“就算能减肥,瞧黑妞子身上的这些肉,一天要跑几十圈,才能减掉的?”又有人笑道。
涂菲媛这回没搭理,迈起脚步,从他们身前窜过去了。
这些村民,说这些话来,未必就是心存羞辱。不过是随口一说,过过嘴瘾罢了,涂菲媛却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只不过,他们也未必存着善意,如此说三道四,乱开玩笑,也不管别人心里好受不好受,涂菲媛一点儿好感也没有。自己跑自己的,也不去管旁人的嘲笑。
一连跑了三圈,才打道回府,来到家里。
才进院子,便见李氏在涂老头的指导下,竟然也开始打起拳来了,不禁笑了起来:“奶奶,你方才不是不学么?”
“干坐着也怪没劲的。”李氏说道。
涂菲媛不由得笑起来,走到一边,开始拉伸肢体,慢慢做起瑜伽动作来。扭头一看,阿俊孤零零坐在门边,朝这边看过来,不由得想起那天,他光着上身,柳条儿一般柔软的身体在院子里悠闲走动。他应当活泼自在的,不该这般拘束在一隅的。
“方才我叫你想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你想到什么了?”涂菲媛开口问道。
阿俊抬眼看过来:“我想吃鱼肉了。”一边说着,一边咽了咽口水。
涂菲媛不由得满头黑线,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便问道:“你不是不爱吃鱼肉吗?”
“嗯。”阿俊点了点头,“不过,你给我挑刺,我就爱吃。”
涂菲媛冷笑“呸”了一声:“美得你!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阿俊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睛去。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涂菲媛想了想,给他讲了一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讲完后问他:“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阿俊一脸向往的神色,不停地咽口水:“喜欢。”
“喜欢什么?说给我听听。”涂菲媛道。
阿俊答道:“肉,我喜欢肉。狼肉好吃。”
“……”涂菲媛无语,良久,才张口狠狠说道:“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要分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也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讲话!”
阿俊咕咚咽着口水,只道:“我想吃肉。我想遇见大灰狼。”
闻言,涂菲媛满肚子的童话故事,一个都讲不出来了。
通过童话故事,可以浅显地检验一个人的性格和三观,涂菲媛便是想通过一个个的童话故事,分辨出阿俊的性格和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全不料,他满脑子都是吃的。
于是,涂菲媛改了主意,仍然是给他讲故事,只不过核心都变成了:“从前有个小孩,他不听话,后来他死了。”
一口气讲了七八个,涂菲媛才停下来,问阿俊:“你喜欢这几个故事吗?”
大概是嗅到了涂菲媛口吻中的危险,阿俊摇摇头:“不喜欢。”
“哪里不喜欢?”涂菲媛眯眼问道。
阿俊眨着眼睛,说道:“我会乖乖听话的。”
“哼,你自己说的,以后记住了!”涂菲媛憋住笑,严肃地说道。
阿俊点头:“我记住了。我们讲点别的好吗?”
“好。”涂菲媛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打算讲鹿鼎记的故事给他听。这小子心眼贼的很,给他讲一本正经的,他不一定爱听。便在心里酝酿了下,从韦小宝做龟公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李氏和涂老头不知何时停下打拳,坐在一边,也听了起来。
又跑又跳又做操,如今还费神讲故事,涂菲媛很快乏了,讲了一段,说得口干,便停了:“欲知后事,下回分解。”走到屋里,倒了碗凉茶喝,又擦了擦身,便歇下了。
阿俊很舍不得,他很喜欢这个故事,还想再听一段。被涂老头抱进屋里,说道:“媛媛累了,让她休息吧,明天再给阿俊讲。”
“好。”阿俊点了点头。他要乖乖的听话,他不要死。
夜渐渐深了。涂老头和李氏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涂菲媛睡在里头,却是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朦朦胧胧的一片,薄薄的月色,并无睡意。
十三年前,涂大海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女儿,趁夜匆匆赶回老家,只丢下一个“涂菲媛”的名字,便走了。此后,一直没有消息。
从孟庄主和沐神医那里得来的消息,涂大海和云诗夫妇两人,葬身于一场大火。那场大火,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是广玉公主下的手。后来,证据被广玉公主强力销毁,未能立案。
别人都认为涂大海死了,就连孟庄主和沐神医都如此认为。唯独涂老头和李氏不觉得。
涂大海临走之前,究竟留下什么话,让二老如此坚信?涂菲媛好奇不已,为什么爷爷奶奶在他十多年来没有音讯后,还觉得他活着?既不进京寻找,也不去查探消息,十三年来一直守在村里,照顾着大儿子的唯一血脉。
这一切都显得神秘。就在今天之前,涂菲媛觉得涂大海已死无疑。然而,今天下午打开的箱子,证实了涂大海也是穿越老乡,而且似乎学识极为渊博,兼之情商奇高,令涂菲媛觉得,他或许没死。
便宜爹、便宜娘的下落,究竟在何方?涂菲媛先前从没想过去找他们,然而得知涂大海是穿越老乡,一丝同乡之谊便升了起来。只不过,如今的她,虽然有心却无力。眼下,跟爷爷奶奶把小日子过好才是重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英国公府。
天色将晚,英国公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三房的院子里,程婧昀站在檐下,指着台阶下面,盛在一只柳条筐子里的葡萄,气得瞪大眼睛:“葡萄怎么变成这样?”
从公主府回来后,程婧昀便叫人去紫霞山庄送信,叫孟庄主差人送葡萄给她。自然,叫下人带上了广玉公主的话:“如果吃不到葡萄,就叫他们此生追、悔、莫、及!”
今天下午,葡萄倒是送来了,只不过,竟然满筐子里都是破损的,也没有及时除去,都有异味儿了,引了苍蝇飞虫来叮,恶心死了。
本来,葡萄送进府里,是要先进厨房,打理一番再分发到各房里去的。然而这回是程婧昀差人要的葡萄,送进来时没有经过别手,直接进了三房。恰被程婧昀看到,顿时大发雷霆:“好,本小姐叫他送葡萄,他便送这样的!敢如此怠慢,走着瞧!”
他以为种几株葡萄,就没人敢惹吗?程婧昀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去公主府,找广玉公主出头。若论京中谁的地位最高,手段最狠,非广玉公主莫属。当年不知好歹的涂侍郎,叛主的贱人云诗,在治水一事上做出天大贡献,又如何?还不是被广玉公主一把火全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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