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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李氏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她不知道,她和涂老头年纪大了,都有些耳背,平时说话时声音就大,此时压低声音,也算不得小。斐烈将两人的话收入耳中,目光一移,落在涂家的房屋上。但见墙壁是用黄泥垒成,屋顶用枯草压着,竟是再破旧也不过了,眼神闪了闪。
“我们自己带了口粮。”斐烈说道。
李氏闻言,惊得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地道:“啊?给你听见了?我们,我们不是小气……”
“嗯。”斐烈点了点头,“有水喝就行,饭食不必准备我们的。”
玉峰山就在附近,靠山可以打猎,靠河可以抓鱼,吃什么没有?他带的这群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样样都是能手,根本不必担心。
涂老头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们招待不周了。”又对李氏说道,“还不快去烧水?”说完,走到墙边背起背篓,出去捡柴火去了。
李氏则坐在灶边,烧起水来。烧了一大锅水,先给斐烈以及侍卫们灌满水囊,然后余了一些,温在锅里,灶膛里添着柴火继续烧着。走到鸡圈旁边,捉了两只不下蛋的鸡,走到院子一角杀了,放血、热水除毛,剥去无用内脏,然后洗净,搁在盆里用坯子扣上。
自从小孙女儿展露过手艺之后,李氏不知不觉就认可了,要做好吃的还得小孙女儿动手。故此,把两只鸡收拾干净,便不动了。
一个时辰后,涂菲媛醒了。
她本来就觉浅,睡不多,兼之在路上的时候,躺在沐神医的腿上睡了一会儿,此时也不是太疲累。何况,若是这会儿睡足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便浅浅睡了一觉,便起身走出来。
“媛媛,你醒了?”李氏正在灶边洗洗刷刷,见到小孙女儿出来,便抬起头来,“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离天黑还早,不再睡一会儿?”
涂菲媛道:“睡醒了,奶奶。”走过来,站在灶边,闻到一股腥气,揭开坯子一看,盆子里放着两只杀好洗净的鸡。
“你爷爷说要杀来招待他们。”李氏说道,“我就收拾好了,等你下锅呢。”
涂菲媛点点头:“嗯。”眉头微微皱起,又展开来。本来想做一道叫花鸡,再做一道孜然鸡块的。既然鸡已经杀好去毛,裹泥巴包荷叶便不合适了。只不过,换个法子做也行。
“能不能请你的手下帮个忙?”涂菲媛转身走向院子外头,对守在外面的斐烈说道。
斐烈原本抬头看着玉峰山的方向,闻言回过头来:“什么事?”
“那边河里有些荷叶,我要用来做菜,能不能叫你的手下去采几片回来?”涂菲媛说道。
斐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了点头,转头对一名手下说道:“去摘几片荷叶来。”
这些手下都是跟随他多年,极为衷心的,闻言,也不觉得大材小用,二话不说,便往河边去了。
涂菲媛便走回院子里,开始调配做菜的调料。做孜然鸡块的孜然、面粉、蛋汁、盐巴等,做瓦罐鸡的猪油、八角、茴香等材料。一样样调配匀了,依次摆在灶台上,准备一会儿做菜用。
“媛媛,你弄这么多调料哇?”李氏看见一样样调料,从小孙女儿的手里,有条不紊地拌出来,又惊讶又钦佩。
涂菲媛笑了笑:“奶奶,你就请好吧,一会儿留个大鸡腿给你吃。”
李氏被逗得咯咯直笑:“奶奶哪有这么馋?阿俊才那么馋。”说到这里,神情顿了顿,却是想起阿俊的异常,心里有些打怵。
涂菲媛没瞧见,此时转身往屋里去了,前几日泡的黄豆芽,今日该长出来了。走进屋里,揭开盖在上面的湿布,果然,黄豆芽已经长出来四五厘米长,却是可以吃了。端着黄豆芽走出来,又顺手拿了剪子,走到井边,开始剪起下面的根。
“这个怎么吃?”斐烈看着少女醒来后,便没有停过,摆弄摆弄这个,摆弄摆弄那个,一样样做得认真,又自带一分行云流水,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目光。见涂菲媛端出一盘发了芽的黄豆,操起剪子,将根茎齐齐剪断,便问了出来。
涂菲媛道:“炒着吃。”
剪完黄豆芽,便舀了两瓢水,洗净了盛在盘子里,搁在灶台上。
不多时,采荷叶的侍卫回来了。身上还滴着水渍,手里握着一把荷叶,竟是连茎都采了来,走过来递给涂菲媛:“够不够?”
“够了,有劳了。”涂菲媛接过来,点头道谢,然后开始准备起晚饭来。
家里只有一口锅,不能同时进行,涂菲媛想了想,便排好了顺序。先做孜然鸡块,这个做起来快,然后是炒黄豆芽,最后做别样的荷叶鸡。炒黄豆芽的时候,可以加水炖一下,在锅沿上贴了饼子,起出来香甜可口。
等这些都做好了,饼子也起出来盛在盘子里,涂菲媛便刷干净了锅,在锅底刷了一层猪板油,炒了葱蒜,加入几瓢水,然后将肚子里塞满调料,整只被新鲜荷叶包裹起来,用线缚紧的鸡搁入水中,加柴火煮了起来。
做好这些,天色已经晚了。
“阿俊呢?怎么没出来?”涂老头捡柴火回来已经一会儿了,在院子里跟李氏帮手,只见满院子都飘出来香气,往日最馋的阿俊却没出来,颇好奇地道。
涂菲媛也很好奇,臭小子最好吃的,怎么没出来?走到屋里,来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看清之后,不由轻轻一笑,伸手推了推他:“阿俊?醒醒,该吃饭了。”
推了两下,没有反应,涂菲媛便微微提高声音:“你不肯起来,便不给你留饭了啊?”
阿俊仍然没有反应。躺在床上,睡得沉。
涂菲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颈侧,只见温度正常,脉搏也没什么出奇,便当臭小子嗜睡,没再叫他,掩上门出去了。
“不等他,咱们先吃。”涂菲媛说道。
涂老头已经把桌子凳子搬出来,支在院子里,孜然鸡块、炒黄豆芽、饼子,也都摆在桌子上。家里只有四只凳子,却是正好。
“家里饭食稍见简陋,还请不要嫌弃。”涂老头等斐烈坐下后,呵呵一笑说道。
话音才落下,守在院子外头的一名侍卫说道:“我们大人,最不挑嘴的,给什么吃什么。别说这么香喷喷的饭食了,您就是拿窝头给他干吃,他也吃得香。”
斐烈抬起脸,看了他一眼。侍卫便不说话了,斐烈才拿起筷子,说道:“带兵打仗时,我连馊饭都吃过。这样的饭食,算是好的。”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只饼子到手里,张口咬了下去。
他吃相又快又猛,带着一股成年雄狮的迅猛,偏偏又不显粗鲁,竟是丝毫声音也没发出。咬着饼子,吃着菜,埋头吃得香。
坐在他对面的李氏,不由得看呆了,只觉得他长得真好,五官硬朗深邃,身材高大健硕,又不盛气凌人……脱口说道:“你成亲没有?”
一桌几人听了,都不由得怔了一下。涂菲媛捏紧了筷子,眼皮垂了下来,奶奶该不会要撮合她和斐烈吧?斐烈可是皇子,又是年少就封王的,再瞧瞧她如今的模样,问出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有股自取其辱的味道。
桌子底下,涂老头已经一脚踩在李氏的脚背上,李氏疼得“哎哟”一声,扭头要问涂老头干什么踩他,便看见涂老头满眼不赞同,顿了顿,一时也有些尴尬起来:“呵呵,我就想着,小伙子生得这样俊,不知道娶了什么样的姑娘?”
“没有。”斐烈咽下口中的饼子,声音淡淡的:“有人给我批过命,二十五岁之前不得娶亲。”
李氏一听,眼睛不由得亮了:“哎呀……那你今年多大?”
“奶奶,你做什么问人家这些?”涂菲媛扯了扯李氏的衣裳。这样私人的事情,问一个才认识的人,是很失礼的。尤其斐烈还是皇子、王爷,李氏可真是吃了虎胆了,涂菲媛也是才见识到,奶奶居然这样有胆量?
涂老头也道:“就是的,不会讲话就别讲话,吃你的饭。”
“我就问问。”李氏小声嘟囔道。其实,声音一点儿都不小。
斐烈顿了顿,说道:“二十。”
“呀,真年轻!”李氏见他答了,眼睛一亮,又来了兴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能操持家务的?会做饭的?温柔体贴的?还是……”
“奶奶!”涂菲媛忍不住叫道,“您操心人家的事做什么?人家有爹有娘的,自有人家爹娘操心,就吃顿饭,瞧您说的什么?”
被小孙女儿训了,李氏不情不愿地住了口,再不敢说什么,端起碗开始吃饭。心里盘算起来,小孙女儿今年十三岁,五年后十八岁,若是才嫁人,未免岁数有些大了。但是,如果嫁得人是面前坐的这位小伙子,等五年却也值得。
涂菲媛不知道李氏心里还没放弃,竟打算起更多来,只对斐烈说道:“别见怪,我奶奶喜欢长得俊的小伙子,总喜欢逗人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斐烈点了点头,天色昏暗,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看到他继续迅猛地吃着饭,似乎丝毫也没往心里去。
锅里煮的荷叶鸡,渐渐熟透了,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馋得外头站岗的侍卫们直道:“涂姑娘,你煮的也太香了?肉给我们大人吃,我们不抢,但是汤能不能分我们两口?”
说话的是方才打趣过斐烈的那名侍卫,是个性子开朗的,名字也好听,叫祁朗。经祁朗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咽起口水,咕咚一声,咕咚又一声,落在安静的傍晚,竟是十分清晰。
涂菲媛便是一笑:“行。一人分半碗。”
话音落下,院子外头便扬起愉悦的口哨声。
涂菲媛将荷叶鸡盛出来,剪开外面缠的线,拨开荷叶,将鸡肉从中劈开,扒出肚子里填的调料,然后撕碎了,盛在碗里端上桌来。
“尝尝这个。”涂菲媛说道。
斐烈便把筷子伸过去,夹了一块,不由点头:“不错。”
“看我家媛媛,真是能干,做什么都好吃。”李氏吃了一口,不禁眉开眼笑,又夸赞起来:“我家媛媛还会挣钱呢,在镇上给人做账房伙计,还给人梳头,梳一回最少挣一两银子。我家媛媛年纪这么小,就这么会挣钱,等她长大了……”
“奶奶!”涂菲媛忍不住满脸黑线地打断她,想了想,揪着李氏的胳膊,走到较远的一角,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奶奶,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境好得不能再好,就算娶妻也不考虑咱们这样的,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好不好?”
李氏不同意地道:“能有多好?还是皇子不成?只要不是皇子,你就配得上。”
涂菲媛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本不想说,又怕李氏总是说这些惹人烦,便凑她耳边低低地道:“他就是!”
“扑哧!”李氏不由得笑起来,“哎哟,媛媛,你别总是哄奶奶,你当奶奶是傻的?他是皇子?那还被皇上派来给咱种地?”说完,抬手在涂菲媛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嗔道:“你三番四次不叫我提,莫非你还看不上人家不成?”
涂菲媛直是有些无力了,想了想,在心里暗道,对不起了斐烈,然后凑到李氏耳边说道:“奶奶,我就是看不上他,我嫌他年纪大!”
祖孙二人在院子一角“悄悄”聊天,自以为没有人听见,实际上除了涂老头之外,其余人全都听见了。他们是练武之人,又是上过战场的,本就五感敏锐,将二人的对话悉数收入耳中,斐烈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站岗的侍卫们齐齐僵住了身子。
“奶奶,我吃好了,我去三叔家一趟。”走回桌边,简单吃了些,涂菲媛便站起身来,走动灶边,揭开锅盖,端起一早留在锅里的一碗鸡腿肉,端起来往外走去。
斐烈本想站起身,想起涂菲媛的那句“我嫌他年纪大”,顿了顿,又放松下来,坐在凳子上,对方才插过两回话的祁朗说道:“祁朗,你送涂姑娘过去。”
涂菲媛本想拒绝,才几步路的工夫,能有什么事?然而,今日不同以往,她得罪狠了广玉公主,处境危险,却不能掉以轻心。便点了点头,对祁朗道了声谢,一路往前边走了。
走了一段,祁朗左右看了看,凑近两步说道:“涂姑娘,嫌我们王爷年纪大?”
涂菲媛的脚步一顿,全没料到,方才说的话竟被人听了去,一时尴尬不已。又一想,连祁朗都听见了,斐烈怎么可能没听见?想到这里,更加尴尬,说道:“你看,你问我这个,莫非你信了?”
“我当然不信的。”祁朗说道,语气更加好奇,“所以我才来问涂姑娘,是不是说真的?”
涂菲媛只得道:“我一个农家姑娘,有什么资格嫌弃王爷?我脑子进水啦?不过是我奶奶,总说些那样的话,叫人吃饭也吃不痛快,我为了断了她的念头,才那样说的。”
“我就说呢,怎么有人看不上我家王爷!”祁朗终于解开心中疑惑,爽朗笑了一声。
涂菲媛见他说话之时,口气不见丝毫轻鄙,不由得又赞了一声,斐烈当真会带人。想了想,又问道:“王爷方才说的,有人给他批命,二十五岁之前不得成亲,莫非是周监正给他批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了。”祁朗答道,“其实,原话不是这样,原话是王爷或许活不过二十五岁,京里许多人都知道。当时给王爷批命时,周监正还吐血了,他说是年纪轻,本不该给王爷这样命格贵重的人批命。”
涂菲媛想了想,说道;“所以,王爷就说,二十五岁之前不得娶亲?”
祁朗叹了口气:“我们王爷心善呀!”
斐烈不愿自己死了,留下妻儿伤心,便不提这回事。就连皇上和珍妃几次三番给他纳侧妃,他也都拒了。
“王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涂菲媛说道。
祁朗立即挺起胸脯:“那是当然!”
涂菲媛便没说话了。黑暗中,眉头是拧起来的。周监正给斐烈批过命,如果说是当时年轻,功力不够,才吐血的话,如今他年纪可不小了,给阿俊批命,竟然动静也不小,险些掌控不住。如此,阿俊的命格……
“婶子。”快走到涂大河家时,涂菲媛看见路边阴影里站了一个人,瞧着身形,似是胡氏,便开口叫道。
站在阴影里的人,闻言走出两步,尴尬地笑道:“呀,是涂姑娘啊,这是做什么去?”
一老早的,胡氏就看见涂菲媛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想起白家的事,心里打怵,立即躲到路边藏了起来,不敢跟涂菲媛搭话。
搁在从前,涂菲媛也不会跟她主动说话。原是这回她出了事,是胡氏头一个跑家里报信的。有眼力见的人,涂菲媛一向很喜欢,便主动叫了她一声,然后说道:“我到我三叔家去。”
“哦,去吧,你去吧。”胡氏的身影有些发抖,如今她看见涂菲媛,直跟见了煞神似的,半点儿不敢跟她说话,见涂菲媛有事要走,连忙说道。
涂菲媛没多说,抬脚往前走了。
“三叔,三婶。”进了门,涂菲媛便喊道。
声音才落,涂大河走了出来:“黑妞子过来了?”
“我家炖了鸡,我盛了半碗,来看玉儿姐姐。”涂菲媛说道。
涂大河拧起眉头,说道:“你家有客,好好招待人家,端过来做什么?”
涂菲媛笑道:“他们一时半会儿又不走,也不差这一顿,往后好好招待他们就是了。”说着,抬脚迈上台阶,往屋里去了,“玉儿姐姐歇下没?可吃了晚饭?”
“媛媛来啦?”刘氏掀开里间的帘子,“过来坐吧,你玉儿姐姐心里不痛快,吃不下饭呢,正好你陪她说说话。”
涂菲媛便把手里的鸡肉递给刘氏,说道:“三婶,这是用荷叶包着炖的鸡,吃着香,不腻口,你找了筷子,给玉儿姐姐尝尝。”
床上,涂玉儿恹恹地靠墙坐着,神色憔悴,勉强叫了一声:“媛媛,有好吃的,留给爷爷奶奶,不必端给我。”
“我们吃剩了才给你端过来的。”涂菲媛歪头说道。
涂玉儿愣了一下,终于是有些无奈,勉力抬起手指,点了点她:“什么时候这么俏皮了?”
只见大闺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儿笑意,刘氏心里也是高兴,连忙出去拿筷子去了。
“我想通了呗,可不就心里开朗起来了?”涂菲媛说道,声音脆脆的,好似银铃儿被风吹响,令人不知不觉就听进去了,“姐姐,你看我长得这样丑,嫁都嫁不出去,人人嫌弃呢,我不也想通了?你长得漂亮,性情又温柔,这回栽了跟头,下回好好走路就是了,可别堵了郁气在心里。”
涂玉儿一听,泪水又涌了上来:“我,我……”
刘氏拿了筷子,才一进来,便见方才有些笑影儿的大闺女,竟哭了起来,赶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快别哭,好玉儿……”
“婶子,你叫她哭吧。”涂菲媛说道,“姐姐憋了一肚子委屈,不叫她哭出来,要憋病的。”
涂玉儿一听,更是耐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转过身子,埋到刘氏怀里:“娘,他怎么能那么对我……”
刘氏见她一哭,忍不住也哭了,抱着涂玉儿,捶着她的背:“你命苦哇,闺女!”
等两人哭了一会儿,涂菲媛才道:“婶子这话说得不对。玉儿姐姐不是命苦,是她命好。”
刘氏一听,不高兴了:“三丫头,你咋这样说话?”
涂家一共三个女孩儿,涂玉儿、涂珠儿、涂菲媛,最小的便是涂菲媛,故此刘氏叫她一声三丫头,也没错儿。
涂菲媛便道:“婶子,你这样想。如果那混账东西没有来,而是等到姐姐生了孩子,才闹起来,姐姐不是更苦?若是个男孩儿,郑家必定会要的,只把姐姐撵出来。如果是个女孩儿,郑家必定不要,将姐姐与她一起撵出来,姐姐苦,孩子更苦。”
“不论哪一种,都比现在苦得多。所以我说,咱们往好处想,是姐姐有福气,上天怜悯,趁着孩子月份不大,才出了这事。孩子掉了,也不至于太心疼。”涂菲媛说道,“至于姐姐伤了身,或许不孕,却不必太担心。姐姐年轻,才十九岁,好好养着就没事。”
刘氏的眼泪渐渐住了,只是眉眼间仍旧气不过:“怎么就我闺女这么命苦?人家都没这些事?”
“有我命苦?”涂菲媛挤了挤眼,凑到涂玉儿身前说道,“姐姐,你看我,没爹没娘,又生成这般模样,连男人都找不到呢,你总不能比我还命苦?”
涂玉儿看着她促狭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媛媛心眼好,又聪明,福气在后头呢。”说到这里,又捏了捏涂菲媛的脸,“你这小脸儿,皮怎么这么细?吃什么养的?”
“吃肉!”涂菲媛说道,扭头对刘氏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涂玉儿说道:“姐姐也吃肉,吃得好了,身体就好,皮肤也好。”
刘氏趁机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喂到涂玉儿的嘴边:“尝尝,用荷叶包着煮的呢,听都没听过。”
涂玉儿擦了擦眼泪,尝了一口,不由得点头:“真是好吃。”
“姐姐喜欢?一会儿我把法子交给三婶,叫三婶再给你煮。”涂菲媛说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涂玉儿眉间郁气散了些许,能吃得下饭了,便站起身来:“姐姐吃着,我回去了,就是来给三叔三婶说一声,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不再坐会儿?”刘氏留道。
“不了。”涂菲媛说道,又弯下腰,对涂玉儿道:“姐姐,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到我家去玩。”
又闲话两句,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涂菲媛问祁朗:“你们都多大年纪?家是哪里的?可娶妻没有?”
祁朗狐疑地道:“涂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禁不住有些怀疑,他护送的人,真的是涂菲媛,不是李氏?仔细看过去。
“就随便聊聊。”涂菲媛说道,“我看你们都长得十分英俊,就是不知道家境怎么样,娶得什么样的媳妇?”
祁朗退了半步,打量起涂菲媛来:“涂姑娘,你这番话,跟方才老人家问我们王爷的,可是如出一辙?”
他不傻,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不傻。这可是大闹公主府,却全身而退的人,更是被朝中许多大人物人做孙女儿、干女儿的人,就连王爷都被派来保护她了,岂会平白问出这些来?必有蹊跷。
涂菲媛笑道:“我最喜欢你们这样性子朴实,又有男子气概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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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明天要上班……大家猜猜,媛媛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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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第九五章 吃醋,争宠
她最喜欢他们这样心地朴实,又有男子气概的汉子?祁朗听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不待有什么反应,只听涂菲媛又说道:“我瞧着你们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可都成亲了没?如果有没成亲的……”
“涂姑娘,可不能这样玩笑的!”祁朗口里怪叫了一声,跳开两步说道:“涂姑娘,您这样出身的大小姐,我们这些穷小子可不敢肖想的!”
涂菲媛站定脚步,扭头看向他道:“你想哪里去了?”
祁朗愣了一下:“涂姑娘不是……”
“我意思是,我知道有个好姑娘,温柔又体贴,长得也漂亮,如果你们兄弟里头,有没有成家的,我便观察观察,给他介绍个媳妇。”涂菲媛笑着说道。
祁朗直是觉得有些古怪:“涂姑娘要做媒人?”
“闲着也是闲着嘛。”涂菲媛轻松一笑,耸了耸肩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是看你们兄弟都是实心眼的好人,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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