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这不就是她一开始的打算吗?将他养成忠于她、听她话的人,在她不在的时候,保护爷爷奶奶?事实上,他不仅能保护爷爷奶奶,还能哄爷爷奶奶高兴,尤其是李氏,不知道多喜欢他。
她总不能将人调教成功了,又开始嫌弃人家。那样不厚道,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于是,涂菲媛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说道:“好了,晚上还给你饭吃,走吧。”
“嗯。”阿俊娇声应道。
前方,听到这边动静的斐烈,脚步微顿,回过头来。看向阿俊的眼神,带了一丝深意。
阿俊若有所觉,抬头看回去,目光清冷高傲。
“黄连,去剪一篮子葡萄来,我们带着路上吃。”孟庄主笑着说道。与沐神医捏了捏手,挤了挤眼,看向并肩携手走在身前的两人,眼睛里俱都是笑意。
斐烈骑马前来,仍旧是骑马跟着。涂菲媛、阿俊则跟孟庄主、沐神医坐在马车上。
上了马车,阿俊便坐在涂菲媛的身边,微微靠着她,有点近,又不至于近得招人烦。目光看向篮子里,仔细挑出一串果粒最大的,提出来,支在涂菲媛的面前:“媛媛,吃葡萄?我剥给你吃?”
“你自己吃吧。”涂菲媛看了一眼,伸手拨开。
旁边,沐神医和孟庄主的眼里都是笑。随后,孟庄主低声问沐神医:“夫人可要吃葡萄?我剥给你吃?”
“嗯。”沐神医点点头。
孟庄主便用帕子包了手,仔细剥掉葡萄的皮,露出果肉,然后一手托着,喂到沐神医的嘴边。等沐神医吃完,把葡萄籽吐在他的手心里,用另一只帕子包好。动作举止亲昵又自然,真正是神仙眷侣一般的人物。
饶是涂菲媛见了,也不禁有些羡慕。
就在这时,蓦地鼻尖嗅到一丝香甜,收回目光一看,只见阿俊剥了一只葡萄在跟前:“媛媛,这个最大、最红,给你吃。”
“乖。”涂菲媛微微探身,张口吞掉了。
她的原则就是,但凡阿俊分给她的食物,绝不拒绝。因为,人就是这样,付出越多,越难以收手。她就等阿俊在心里留出一块地方,然后慢慢扩充,越来越大。
阿俊见她吃掉了,不禁十分开心,眼睛都微微弯了起来,将手里的葡萄吊在眼前,转了一圈,寻了一粒最大的,又仔细剥掉皮,喂到涂菲媛嘴边:“媛媛,给你吃大的。”
“夫人,给你吃大的。”孟庄主朝这边觑了一眼,然后将剥好的葡萄喂到沐神医的嘴边,也不提高声音,就只是寻常模样说道。反正车厢就这么大,大声小声没差别,都能听清楚。
沐神医看戏正热闹着,闻言伸手在他肘下拧了一下,又睁着美目瞪他。她算是看出来了,媛媛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瞧她嘴上说着不喜欢阿俊,心里还不是向着他?
又觉得阿俊这般亲近媛媛,很是难得。毕竟,媛媛如今生得模样,可算不得好。阿俊肯这样,必然是瞧出媛媛的好,才肯如此。一时间,看着两个人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另一头,涂菲媛听到孟庄主的话,吃葡萄的动作一顿,才觉出不对来。不禁瞪了阿俊一眼,只见阿俊满脸茫然,又觉得不该凶他,轻咳两声,说道:“我不吃了。葡萄含糖分高,吃了长胖。我减肥呢,不吃了。”
“媛媛,你吃吧,你怎么样都好看。”阿俊见涂菲媛没有凶他了,茫然之色顿消,眼角眉梢一片欢喜,举着葡萄,娇娇地说道。
涂菲媛扭头:“我不吃。”臭小子,真没眼力价,没看见她尴尬吗?非要凑上来。想踢他一脚,又觉得太任性,索性闭上眼睛,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起来。
阿俊见她不肯吃,便自己坐在一边,低眉垂眼吃了起来。
“我也不吃了。”沐神医推开孟庄主的手,也说道。她亦是女子,比旁人更加爱美,每日鼓捣护肤妆容,便往一个时辰上靠。一听吃葡萄会长胖,顿时就打消了念头。
孟庄主张口想说:“夫人,你吃吧,你怎么样都好看。”然而想起,阿俊才说过这样的话,再由他说出口,未免有点学舌的意思。想来沐神医不会喜欢,便住了口。
才一住口,又觉得不对劲。他什么也不说,默认沐神医减肥,岂不是有嫌弃她发胖的嫌疑?思来想去,竟是纠结起来。
只有阿俊,低头吃着葡萄,有滋有味儿,好不欢畅。
马车外面,骑在黑风背上的斐烈,冷硬的脸庞,如冰凝的雕塑一般。
“到了,下车吧。”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肃王府的门前。孟庄主率先下车,将沐神医扶了下来。
涂菲媛才要下车,想了想,对车里的阿俊说道:“你先在车里等着,一会儿我出来接你。”
阿俊点点头:“嗯。”
见他乖巧,涂菲媛便摸了摸他的头:“吃葡萄吧。”说完,抬脚下了车。
“媛媛啊,你就是带上他,也无妨的。”沐神医劝她道,“肃王妃是个很好的人,岂会计较这些?”
涂菲媛道:“我头一回上门,还是谨慎些。”
见她如此,沐神医没有再说,只是爱怜地牵起了她的手,往里走去。
王府里,已经有下人前去通禀了。故此,孟庄主和沐神医还没走到内院,迎面便见肃王妃走过来,目光落在涂菲媛的身上,神情带着一丝喜悦:“你们来啦?”
走近了,握住涂菲媛的手,左右打量着,笑着说道:“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只见涂菲媛身上穿着棉布衣裳,已经是半旧了的,也没什么花样,竟是素的很,连肃王府最下等的下人,穿的都比她好。心里爱怜得不行,当下决定,一会儿叫人去库房里拿些好布料来,走的时候给涂菲媛带上。
涂菲媛听了肃王妃的话,很有些好笑,她长成这样,哪里就可人疼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听见人家喊她“黑妞子”,心里格外不舒服,听见别人夸她可爱,心里也不自在。她知道,自己这是犯了老毛病了,那就是不知足。得了什么,必定想着更好的。
“特来感谢王妃的仗义相助,救命之恩。”涂菲媛轻轻抽回手,抱手一拜,深深弯下腰去。
肃王妃连忙扶起她:“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与你娘也是有些交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遇险而不管?”
沐神医便笑道:“她呀,心思可是缜密,又懂事守礼,我劝过她,不必多么客气,只当自己家就好,她不信。”
孟庄主在外院就被肃王爷截下了,两人喝茶下棋去了,并没有跟来。此时,三个女人站在花园小道上,说笑起来,好不开心。
又说过两番,涂菲媛说道:“我此番来之前,还有个朋友,随我一起来了,现在外面的车上等着。如果王妃不介意,我把他领进来?”
“瞧你这客气的小模样。”肃王妃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不亲昵,“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快快带进来。”说完,吩咐了下人,到外面去接人。然后牵起涂菲媛的手,往里面走去,“叫下人去接,咱们进去说话。”
贴身的婢女,早已机灵地下去准备瓜果糕点茶水等,待肃王妃领了涂菲媛进屋,桌上已经摆满了吃的玩的。
“快坐,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肃王妃笑着说道,纤纤玉手拉着涂菲媛在身边坐下,一张绝色的容颜,笑起来亲切无比,柔柔暖暖,令人不禁心生好感。
涂菲媛依言坐下了,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肃王妃见她并不拘束,更加开心了:“往后啊,你有空就来我这里坐,我平日里寂寞得紧,你来陪我说说话,带着小伙伴来也行,我一样招待你们。”
“好。”涂菲媛点点头。放下茶杯,迎上肃王妃慈爱笑着的面孔,问道:“我可不可以打听一下,当年我娘的事情?”
涂大海的事情,通过这些日子得来的消息,涂菲媛已经总结得差不多,没什么好奇了。倒是云诗,涂菲媛就只知道,她出身英国公府的婢女,因为聪明伶俐,被送往广玉公主身边伺候。其他的,便再没了。
“你娘啊?”肃王妃的面上一怔,叹了口气,又骄傲又惋惜,说道:“你娘是个才女。”因着爱怜涂菲媛从小就没见过爹娘,便将当年看到的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沐神医在旁边补充,一时回忆起来,两人眼中都有些泪光。
“要说云诗,真是个藏拙的。从前在英国公府,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也不起眼。十三岁的时候,被英国公府三房夫人送进宫里,服侍广玉公主。这时,她仍然是藏拙的,做什么也不出格。直到——”
听到这里,涂菲媛有些疑问,打断了肃王妃的话,说道:“英国公府?英国公府三房夫人,与广玉公主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能送婢女到广玉公主身边?”
“是这样。英国公府三房夫人,与广玉公主的母亲静妃,都是出身豫国公府的小姐,原是姐妹两人。两人出阁前并不睦,后来三夫人嫁人之后,主动修补与嫡姐的关系,常常进宫看望广玉公主。广玉公主十三岁的生日,便将身边的得意小丫鬟,也就是你娘,给了广玉公主。”
涂菲媛点了点头,心里疑惑更深了,按说作为英国公府的三房夫人,有必要巴着进宫为妃的嫡姐?为了讨好嫡姐,还将身边的小丫鬟送出去?怎么想,怎么诡异。要说是心怀歹意,要小丫鬟趁机迫害广玉公主,倒是说得通。
然而她没有再问,只叫肃王妃继续说。
“广玉公主的脾气,那真是炭火一般,一点就着。在宫里,谁被分去伺候广玉公主,简直就是上辈子做了伤天害理的大事,这辈子报应来了。你娘一开始进去,也不讨好,甚至被广玉公主踹了一脚,险些丧命。”肃王妃说到此处,有些严肃。
“这些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来的,这时候我们与你娘还不认识。”沐神医补充道。
“你娘经过这件事,人就有些变了。想来是觉得,一味藏拙也没有用,开始变得机灵起来,也常常哄着广玉公主。不多久,广玉公主便被你娘哄住,开始喜欢起她来。不仅是广玉公主,便是太子殿下、其他皇子,也都喜欢她。”肃王妃说道,“我方才说,你娘是个有才的女子,又几次说她藏拙,你可知道为什么?”
涂菲媛摇摇头。
肃王妃便继续说道:“你娘有一门手艺,极是灵通,竟是天生擅长木工活儿。她常常雕刻了小玩意儿,叫工匠刷了漆,给广玉公主玩儿。上到太子殿下,下至宫人,都常常求她的小玩意儿。至此,渐渐出了才名。直到有一回,大概是十七年前,有别国来使来朝中觐见,肩上站着一只鸟儿,听闻是叫鹦鹉,竟能开口吐人言。”
“那别国来使,洋洋自得,大平朝地大物博,竟也没有这灵性超凡的玩意儿,说了好些个不得体的话,令皇上很是不悦。次日,你娘便献上一只鸟儿,与那鹦鹉长得一般无二,也能吐人言,还能飞起来,那使者见了,很是震惊,连道大平朝地大物博,什么都有,灰溜溜再不说话了。”
“后来,皇上问你娘,从哪里寻来的?你娘也不说话,只把鹦鹉凑上前,让皇上摸了一下。皇上诧异摸了一下,顿时惊住,连道不可能!”肃王妃说到这里,神情格外激动,“那鹦鹉,竟不是活物,而是你娘雕刻出来的死物!”
涂菲媛听到这里,也是惊讶不已。她原先听宁朝醉说过,云诗懂些建筑方面的东西,给宁府的藏书楼重新设计了结构,让宁府很是感激。竟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也就是那时,你爹跟你娘,互相认识了。”说到这里,肃王妃又是感叹,又是羡慕,又是惋惜难过,“你爹,能考上榜眼,自然也是才子。记得当时,还有一名使者,出了一道算术,洋洋自得无人能解。被你爹花费了不到一刻钟,就解了出来,为此博得皇上的赞许。那一回,皇上亲口嘉奖了两人,一个是你爹,一个是你娘,还为他们举办了一个小宴。”
“便在那个小宴上,你爹与你娘敬了酒,说了两句话,便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后来,皇上要嘉奖你爹,问他可有要求?你爹便说,愿娶你娘为妻,跪地相求,好不恳切。”肃王妃说道,“皇上私下问过你娘的意思,见她也同意,心里很高心,便答应了此事。亲自赐婚,为两人做媒。”
“这件事,在当时被引为美谈,只可惜——”说到这里,肃王妃的脸上变得气愤起来,“广玉公主,她既喜欢你爹,却又不肯提,只因为当时你爹身处翰林院,品阶低微,她瞧不起。只等你爹品阶爬上来时,再招为驸马。见到你爹与你娘被皇上赐婚,赌气大闹,死活要坏这门亲事。你说,可不可笑?”
涂菲媛对云诗的经历,已然晓得许多,心里既钦佩,又有些疑惑,听到这里,免不了讥讽道:“所以,我爹娘成亲后,她屡屡从中作梗?”
“真是气坏了人!”肃王妃纤纤玉手一拍桌子,好不气恼的模样。
便在这时,去接阿俊的下人回来了,说道:“禀王妃,马车里并未见到那位涂姑娘的朋友。”
“怎么可能?”涂菲媛惊讶地站起来,看向随同一起前来的黄连,“阿俊呢?”
黄连的脸上带着惊诧:“小人也不知。小人一直坐在车辕上,闭目养神,并不知道他何时就下了车?”
黄连也算机灵的,也足够敏感,但是竟一丝一毫也没察觉到,车身变轻了,少了个大活人!见到肃王府的下人来接人,掀开车帘,看见空荡荡的车厢,别提多惊讶了!
“他去哪儿了?”涂菲媛愣了一下,便拧起眉头。
沐神医怕她着急,连忙对肃王妃说道:“仪铭,你派些人,帮着找一找。”
“行。”肃王妃点点头,“他长得什么样?画个样子出来,我叫下人们去找。”
便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叫涂菲媛画起来。涂菲媛于作画一事上,天分并不足,勾勒出来的模样,简直不及阿俊的三分颜色。沐神医见状,便接过笔:“我来吧。”
不几下,一位少年的身形便跃然纸上,瘦削的身形,秀气绝伦的五官,略带狡黠的眼睛,活灵活现,几乎有阿俊的七分模样。
“这些年过去,秋霞的画功不减?”肃王妃笑着打趣道,“可是平时常常练习?”
沐神医收势搁笔,拿起画像,轻轻吹干墨迹,口里说道:“祖师爷赏饭吃,不练也好。”兴许是最近跟涂菲媛在一起,她也学得逗趣了,兼之见了老朋友,一时少女心态便出来了,也会厚脸皮。
肃王妃果然笑起来,又去看纸上的画像,看了两眼,不禁赞叹道:“这少年真是貌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然而,看着看着,肃王妃的脸色变了。急急上前一步,抓住沐神医的手,将画像举到面前,仔细看着少年的五官与神态,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沐神医给她抓着手,只觉她的指甲都刺到肉里了,不禁皱起眉头。又见她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不由问道:“仪铭?你怎么了?”脱开手,给仪铭把脉,“怎么脉象如此急促?”推着仪铭到椅子上,要给她检查。
“这,这人——”肃王妃如木头一般僵硬,沐神医推她不动,也不禁反应过来,肃王妃身体好好的,必然不是忽然犯病。只怕是这少年的容貌,让她想起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可是当年你家走失的那个孩童?”
当年肃王妃带着一名三岁幼子,嫁入肃王府,并不是什么隐蔽的事。此事当年还引起过轰动,只因皇室宗族并不允许。为此,肃王爷极力坚持。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涂大海和云诗出事,两人都没有余力帮忙。
后来,那名幼子无端端失踪,也不知是给下人哄出去了,还是自己走丢了,总之遍寻不见。肃王妃难过得不得了,很是伤心垂泪了一段时间。
此刻,见着肃王妃激动的神情,沐神医不由得怀疑起来,捉着她的手道:“仪铭,你冷静些,仪铭!”
肃王妃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抓住沐神医的肩膀,急切问道:“他在哪里?快带他来见我!”
“这不是走丢了,才要你派人去找么?”沐神医微微提高声音,甚至掐了掐她的手,“你冷静些,快些派人去找。”
肃王妃才终于镇定下来,连忙走出去喊人:“来人!将府里人都派出去,去找这个人!”将手中画像一挥,“仔细着些,找到便好生带回府!”
下人接过画像,领命而去,肃王妃站在门口,身子仍旧微微颤抖:“是不是我克他?为何他来到肃王府,便走丢了?”
低语几句,又转过身来,走到涂菲媛身前:“媛媛,你说他是你的朋友?你跟他什么关系?是怎么认得的?”
涂菲媛仰头望着肃王妃美丽的面孔,没有答话。
肃王妃长得真是美,冰肌玉骨,灵动超凡,一双剪水瞳眸会说话,分明三十多岁的人,却是半丝皱纹也没有,神态与二十出头的小妇人,也没有差别。
涂菲媛的目光,定在她眉心的一颗朱砂痣上。陡然,想起周监正在公主府,曾经批过的一句话:“我看到她的眉心生有一点朱砂痣,如血殷红,比肃王妃这颗还要鲜艳。”
“阿俊是王妃的亲戚?王妃与月圣国,是什么关系?”涂菲媛清脆的声音问道。
肃王妃的面色陡然一变:“你在说什么?”
涂菲媛见着她的表现,如何还不明白?只怕,这位当真与阿俊的来历有关了。她试探出来想要的答案,便没再追究,只说道:“阿俊是我从太子手里救下来的,住在我家。”
沐神医也是冰雪聪明的人,见肃王妃和涂菲媛之间,似乎有些火花碰撞,想了想说道:“我去前边一趟,将这边的事告诉肃王爷,免得下人说不清楚。”然后,捏了捏涂菲媛的手,“干娘去了,你好好待着。”
涂菲媛点了点头,等沐神医走后,屋里便只剩下她和肃王妃,再不必藏着掖着,说道:“我知道阿俊是月圣国的人,他娘是圣女。”
“你是怎么知道的?”肃王妃即便做了心里准备,仍旧免不了低声惊道。
涂菲媛说道:“阿俊曾经画过他娘的容貌。眉心一点朱砂痣,与你这颗一般模样。另外,他娘的鬓侧戴了一朵花,花絮繁复,花瓣透明,叫做月溶花,只有圣女才能佩戴。”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肃王妃的神色微冷,沉沉看着涂菲媛,“你想要什么?”
“阿俊想找他娘。”涂菲媛说道,“我倒是不要什么的,只不过答应了他,帮他找他娘。不知王妃是他什么人?可否透露月圣国的方位给我?”
“不可能。”肃王妃决然摇头,神色倒是缓和一些,低声说道:“阿俊不能见他娘。你,劝一劝他,叫他不要找了。”
肃王妃听涂菲媛说,阿俊甚至画了画像出来,便知涂菲媛是阿俊极信任的人,看向她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好孩子,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实在是……月圣国这三个字,再不要提了。”
“出了什么事?”涂菲媛不由问道,心里直是好奇极了。
眼下的情况,肃王妃并不是阿俊的生母,却又是月圣国的人,她担心阿俊,却不让阿俊去找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问无益。”肃王妃叹了口气,不提此事,改问道:“他如今叫阿俊?那天,你在公主府说的话,说是相中了太子身边的一个好看的少年,莫不就是阿俊?”
一句话问出来,气氛便有些尴尬了。涂菲媛自诩骨子里是成年人,看待这些事,角度自然与真正的少女不一样,想的也多一些。只见肃王妃好奇看过来,心里却不禁有些“拐骗了人家的小孩,被人家家长来质问”的感觉。尴尬一笑,说道:“我开玩笑的。”
“咯咯,我也没说你是当真的?”肃王妃却不知涂菲媛骨子里是成年人,只见她一张黑胖的小脸,浮现出尴尬之色,只觉得有趣,“不过,如果你觉得阿俊长得好,又喜欢他,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他娘呢?也没意见吗?”涂菲媛趁机打听道。
肃王妃绝口不提,牵起涂菲媛的手,往外头走去:“走,咱们到前头去,有消息传来也快些。”
前院,沐神医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此刻站在孟庄主的身前,与面带愕然与惊喜的肃王爷,一起等消息。
不多时,肃王妃带着涂菲媛到了,肃王爷猛地起身,把肃王妃揽进怀里:“倾城就要找到了!铭儿,倾城就要找到了!”
满脸激动的神情,好似丢的是他亲生儿子一般。
肃王妃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此刻只是有些激动地点头:“嗯,就要找到了!”
“这可真是缘分。”这时,孟庄主笑呵呵说道,指了指涂菲媛,“媛媛救了阿俊,你们救了媛媛,多年无踪的幼子,这便得到消息了。”
肃王爷和肃王妃都不由得点头,又笑起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原来名字叫倾城?”涂菲媛琢磨了下,好奇问道。
肃王妃点点头:“是,这是我……阿俊的娘给他起的名字。如今既然叫阿俊,那便叫阿俊吧,不必改回来。”
“哦。”涂菲媛点点头,心里是有些汗颜的。幸亏没有强行给他改回狗剩的名字,或者狗蛋,若不然今日在肃王妃这里,只怕要挨白眼。
几人等了约莫两刻钟,终于外头有动静了。
却是一阵呼呼喝喝,吵吵嚷嚷:“站住!不要跑!”
肃王府里头,何曾有过这样不成体统的时候?肃王爷拧眉走出去,才要喝止,看清前方的情形,不禁愕然失声。
只见一名浑身泥土,狼狈不堪的少年,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易,矫健灵巧地跨过栏杆,绕过假山,推开下人,像风一样朝这边跑来。
口里大喊着:“媛媛!”
涂菲媛也听到声音,这样好听到极点,又带着一分娇娇之气的声音,不是阿俊是谁?才走出门,蓦地被一个冲过来的身影抱住,并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做什么?放我下来!”涂菲媛愣了一下,随即被转得有些头晕,忍不住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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