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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时无风
涂老头半眯起眼睛,享受着小孙女儿做的美味饭菜,口里说道:“你操心这个干啥?人家阿俊有爹有娘,又不要你养。”
李氏扭头瞪了他一眼,犹豫了下,碰了碰小孙女儿,小声说道:“媛媛,阿俊的爹娘,除了叫他带几身衣裳来,就没给银钱?”
从前阿俊没爹没娘的时候,李氏倒愿意养着他。他聪明可爱,乖顺贴心,李氏把他喜欢得不得了,还想当亲孙儿来养的。如今阿俊找到了亲生爹娘,李氏虽然一样喜欢他,却不愿意养着他了。给别人家养娃儿,她不乐意。
“奶奶,阿俊娘给我的几块布料,你给我裁衣裳没有?”涂菲媛扭头瞥了一眼阿俊,见他埋头吃着饭菜,一点儿没听着几人说话,便收回视线,不动声色转了话题。
李氏才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饭也不吃了,只把筷子一放,往腰上围裙抹了抹手,就往里屋走去:“做了,做了,我拿给你看。”
“做了几身?”涂菲媛也放下筷子,起身往里屋走去。
阿俊发现涂菲媛起身走了,从饭菜里抬起头来,这时涂老头笑呵呵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媛媛进屋看新衣裳去了,没你的事,你吃饭。”阿俊眨了眨眼睛,又重新低下头,埋头吃起来。
里屋,涂菲媛坐在床边,看着李氏拿过来一只锦绣包裹,放在床上打开来:“给你做了两身。你老嚷嚷着减肥,我怕做得多了,渐渐都不合身了,还要改来改去。”
抖开来,一件桃红色的,一件湖水蓝色的。料子都是上好的,又光滑又柔软,摸起来滑溜溜的,穿在身上不知道多舒服。颜色也好,都是染得很正的颜色,一瞧便知价值不菲。
“这样的好东西,最配我家媛媛了。”李氏拿起一件桃红色的衫子,抖开来,往小孙女儿身上比划,越比划越高兴,直是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涂菲媛夸赞了几句,便拉着李氏坐下,口里说道:“奶奶,你知道这几块料子,值多少钱么?”
“哎哟,那得值不少钱?”李氏说道。
涂菲媛又道:“这样好的料子,旁人拿钱都买不来的。阿俊娘给我这个,不比给咱们银子好?阿俊虽然吃得多,但是他又不挑嘴,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你以后别说他了。”
“倒也是。他是个人,能吃多少东西?”李氏说道,想开了,又高兴起来了,“阿俊娘真是会办事的人。”忽然笑容一凝,直勾勾瞅着涂菲媛,狐疑道:“你们俩的感情倒是日渐浓厚了?”
“他招人疼,我疼一疼他,又怎么了?”涂菲媛说道。
李氏不由好笑:“你啊,自己还是个孩子,瞧着口气,就跟大人似的。人家阿俊比你年纪还大呢,用得着你疼?”到底放了心,收回视线,指着两件衣裳,对涂菲媛说道:“你先穿哪一件?你要穿,我就不收起来了。”
“湖蓝色这件吧。”涂菲媛说道,又对李氏挤了挤眼,“奶奶,我最近不使劲减肥了,我这样也不难看,你就给我做吧,把那几块料子也都裁了。”
李氏咯咯直笑:“好,好,奶奶这几日啥也不干,专门给你裁衣裳。”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走出去了,坐回桌边,又吃起饭来。
吃过饭,涂菲媛抱了碗到灶边,准备洗刷。这时,祁朗等人也把盆具碗筷抱来了,涂菲媛说道:“你们放着吧,我来洗。”
“那怎么行?我们的自己洗。”祁朗说道。
涂菲媛便笑道:“留着力气,下午还要干活呢,碗就交给我洗吧。”
她如今生得一副娇滴滴大小姐的模样,偏偏挽了袖子,粉嫩嫩的手臂便露出来,准备做尘世间最庸俗的事情,让人看了,只觉得不合适。祁朗才想开口,身后斐烈走了过来,说道:“叫祁朗洗吧。”
祁朗一听,立刻蹲下来,把碗筷拢到自己身前,准备就水洗刷。涂菲媛见状,便没有再争抢。站起身来,指了指旁边的一摞,说道:“你这么爱洗碗,就把我们的也洗了吧。”
祁朗愣了一下,便爽朗应道:“好。”说完,便认认真真洗起碗来。
涂菲媛就站在旁边,打量着他的动作和神情。但见他应下来的时候,脸上也不见不悦,洗碗的时候,更是麻利又痛快,心中好感顿增。
“哎哟,媛媛,你怎么叫人家洗碗?”李氏才离开一会儿,就见小孙女儿把活计推给别人,自己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顿时不高兴地道。
涂菲媛也不答,只问道:“奶奶,你这几日看过玉儿姐姐没有?”
李氏愣了一下,说道:“去看过的。”说完,便闭了口,走到涂菲媛身边道:“你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涂菲媛说道,“我一会儿去看玉儿姐姐去。”
涂玉儿自从落了胎,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约莫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出门走动走动,应当没有大碍。余光觑了一眼祁朗,说着便走出门去。
涂大河家里,一家人才吃过饭,见到涂菲媛来了,全都愣了一下:“你是?”
“三叔,我是媛媛。”涂菲媛脆声说道。
涂珠儿立刻窜过来,在涂菲媛身边打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可能!你咋变得这么白?你涂了几盒脂粉?”说着,便往涂菲媛身上摸。
涂菲媛拨开她的手,说道:“我这几日不在家,便是治病去了。我从前长得黑,是病。如今治好了,就变白了。”说到这里,对满脸不服气的涂珠儿挤了挤眼,“我随我娘,长得白。”
涂家弟兄们几个,虽然模样生得周正,但是皮肤是真不白。就连涂大海,因着读书,常年不做活,也只是肤色发浅,离肤白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更不要说涂大江、涂大河了。故此,涂珠儿的皮肤,便是小麦色的,跟涂菲媛站在一起,就成了“黑妞子”了。
“哎哟!老天爷!”不一会儿,刘氏走出来,见到涂菲媛的模样,亦是快要瞪出来眼珠子,“媛媛,你生得这么好?”
微胖的小姑娘,皮肤粉嫩嫩的,秀丽脱俗,俏生生往那一站,直是跟仙女儿一样的。李氏啧啧称奇,走过来将涂菲媛打量几眼,说道:“你爷爷奶奶这回可不用愁你的婚事了。只怕,该愁门槛不要被踩断了。”
“三婶,我来看玉儿姐姐。”涂菲媛没跟他们多扯,张口说出来意。
刘氏指了指一边,说道:“你玉儿姐姐在厨房里洗碗呢,你等她洗完出来跟你说话。”
“玉儿姐姐都好利索啦?”涂菲媛闻言有些惊讶。
刘氏说道:“你玉儿姐姐,你还不知道?再闲不住的。”说到这里,面上泛起笑意,凑近涂菲媛说道:“还多亏了你,那日说了一番话,玉儿想通了,心情渐渐好起来,又跟从前一样了。”
“那敢情好!”涂菲媛一听,也是高兴。眼睛转了转,说道:“三婶,玉儿姐姐常在家待着,也不好。反正这几日,我家里热闹着,不如叫玉儿姐姐有空了,就到我家去,散散心。”
刘氏是个精明的妇人,听了涂菲媛的话,心里转了两道弯,不禁露出喜色来:“好,好。我瞧你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爷爷奶奶也是孤单,就叫玉儿过去陪他们说话儿。”
“嗯,行。”涂菲媛见刘氏同意了,便知事情成了一半。等涂玉儿洗了碗出来,便又跟她说起来,怕她不同意,还加了一句:“我家里盖房子,忙得厉害,玉儿姐姐聪明,帮爷爷奶奶看着点儿,那里顾不上的,就提醒他们一句。”
涂玉儿有些不想去:“媛媛,你家都是一群大男人,我去了不好。”
“姐姐,咱们穷乡僻壤的,谁讲究那个?你看我,我都不在意。咱们过日子的,天天思虑这个顾虑那个,还过不过啦?”涂菲媛脆声说道。
涂玉儿心里觉得,自己身上出了这样的事,已是矮人一头。这些天,连门也没出过,就怕被人指指点点。听了涂菲媛的话,还不同意,只是摇头:“不好,不好。”
“姐姐是不是埋怨我白白使唤你,不给你发工钱?”涂菲媛又说道,“我给你发工钱。”
涂玉儿有些好气,伸手点在她的眉心:“就你鬼机灵。姐姐怎么能图你的钱?”
“你还真图我的‘工钱’。”涂菲媛冲她挤了挤眼,揽过她的颈子,将她拉低一些,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干娘是神医,我这身病就是她给治好的。赶明儿我带你去,叫干娘给你瞧瞧,再不会有毛病落下的。”
涂玉儿一听,眼眶顿时红了,随即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媛媛……”
“怎么样?答应不?”涂菲媛冲她挤眼。
涂玉儿不禁又是哭,又是笑,一把搂过她,说道:“姐姐真没白疼你。”
“行啦,我话带到啦,等明天我再来,叫你去。”涂菲媛说罢,没再逗留,抬脚走了。
等她走后,涂玉儿还在又哭又笑,刘氏方才没站在旁边,只叫姐妹俩说话。见状走过来,说道:“她跟你说啥啦?瞧你又哭又笑的。”
“媛媛真是个好孩子。”涂玉儿说道,把方才涂菲媛对她说的话对刘氏说了一遍。
刘氏一听,顿时瞪大眼睛,愕然良久,才情不自禁说道:“我往日瞧着你,心地太软善,竟是我错了。如果你没有疼她,今日怎么会有这福报?”
可以说,如果没有涂菲媛,涂玉儿再不可能和离成的。只怕,如今生死都未知呢。更不要说,病根会治好,没伤没痛,还能再说亲再嫁。
涂菲媛解决了心头一件事,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松许多。却在这时,路拐角冲出一人来,手里拿着菜刀,疯了一般冲涂菲媛砍过来:“我砍死你个小贱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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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谁看出来,媛媛对阿俊动情了?这里的动情,是指男女之情哦~





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第一零四章 赠酒,招工
一张狰狞凶狠的脸庞,冲入了涂菲媛的视野中。但见一名妇人手持菜刀,脚下奔跑着,朝涂菲媛砍了过来:“小贱蹄子,害我闺女,我砍死你,给我家琼儿报仇!”
这妇人,正是李琼儿的母亲。因着白村长一家,并村里所有姓白的人家都被抓走了,李琼儿被锁在白村长家伺候白大富,也被当做白家的媳妇,一并抓走了,至今生死不知。李母只当女儿再也回不来了,将涂菲媛恨到了骨子里。
李琼儿本来跟书生许凌云订了亲,又讨好着白大富,真正是前途也有了,银钱也有了,李家一家人都等着过好日子呢。哪知全都被涂菲媛破坏了,一转眼面子丢了,里子也丢了。
好端端的闺女没了,害了女儿的涂菲媛却变得花容月貌,李母如何不恨?
“她是自作自受,同我却没关系。”见来人是李母,涂菲媛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身子一侧,同时抬脚一伸,李母顿时被绊倒。她来势汹汹,收势不及,一下子向前扑倒。手里的刀也磕飞了,落在前方不远处。
涂菲媛走过去,弯腰拾起菜刀,转身对爬起来欲行凶的李母说道:“我劝你放聪明点儿。你如今只是没了闺女,若你得罪了我,我叫你连儿子也没了。”
李母一听,顿时怒道:“你敢?”
“你不想跟白村长一家,落得同样的下场吧?”涂菲媛轻声说道。
她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但凡得罪了她的人,她全都记在心里,一个都不会放过。说起来,对李家还算是宽容的。只因为李琼儿虽然惹人厌恶,唯独有一点入了涂菲媛的眼,那就是李琼儿的自私与算计。
这年头,有几个女人如此大胆,敢为自己拼的?李琼儿与许凌云订了婚,却还敢婚前失贞于白大富,行为虽然令人不齿,但是这份胆大与纵意却入了涂菲媛的眼。否则,也不会单单针对她,而放过了李家。
“臭丫头,你敢动我儿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李母双手叉腰,跳将起来,要跟涂菲媛拼命。然而,看见涂菲媛竖起菜刀,横在身前,刀口对外,又不敢贸然妄动。只敢口里叫嚷着,唾沫星子乱飞。
涂菲媛冷声说道:“你的命值几个钱?”瓷娃娃一般的容颜,胖乎乎,水嫩嫩,偏偏生着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瞳,带着冷漠疏离,一旦冷下来,便透着刺骨的寒意。樱唇微张,吐出一句:“我要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李母被这双冷漠疏离的眼瞳看过来,一腔怒意顿时冻结,竟不由浑身微微发抖。涂菲媛,她不是说着玩儿的,她打心眼里没把自己当成同等的人。
从前,涂菲媛生着一张黑胖的脸,人人都拿她做笑话,谁层真正看过她的眼睛?如今她蜕变一新,肌肤比新挖的荷藕还要白嫩,更显得一双眼瞳黑白分明,无法忽视。
“你,你……”李母本是为李琼儿报仇而来,只想着砍死涂菲媛,最不济也要砍花她这张招人恨的脸。害了她如花似玉的女儿,涂菲媛不配长成这样!然而,此刻被涂菲媛用冷漠疏离的眼睛看着,不觉害怕起来。
“刀我拿走了。想要回,叫李大到我家去取。”涂菲媛冷冷瞥了李母一眼,抬脚往北边走了。
快走到家门口时,涂菲媛站定脚步,往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一名侍卫从路边蹦了出来:“涂姑娘?”
“这件事不要对我爷爷奶奶说起。”涂菲媛说道。
侍卫点了点头:“是。”
涂菲媛便抬脚走进院子里。
她叫侍卫们暗中跟着,不要露面,其实是为了引白长贵。至于白兰花,她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小妾而已,即便得宠了些,实在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如果白兰花听到消息,那么沈家必定也听到了。能够把人这样堂而皇之抓走的,沈家不敢得罪,白兰花也就成不了气候。
唯独白长贵,他在县衙当差多年,只怕本事不小。涂菲媛对他,有一丝提防。这回不叫侍卫在明面上跟随,便是为了引白长贵出来,好一举制住他。哪知,没引来白长贵,却引来了李琼儿的娘。
掂量着手里的菜刀,但见刀身上明晃晃的,刀口十分锋利,显然才被磨过,涂菲媛冷笑一声。心中却更加凛然了,在她揪出来白长贵之前,务必叫祁朗他们保护好爷爷奶奶。否则,一旦发生不测,便是追悔莫及。
涂菲媛前脚到家,后脚李大就来了。
“涂姑娘,我来取我家的菜刀。”李大是李琼儿的哥哥,也是李家唯一的男丁。
才吃过午饭,正是精神困乏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不多,涂老头和李氏在屋里歇着,斐烈等人也进帐篷里歇着。听到声音,才走出来两个人,往这边看过来。
见涂菲媛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身前站着一个黑脸壮实的农家汉子,便走了过来:“涂姑娘,什么事?”
“记住他的脸。”涂菲媛指着李大的脸说道,“假使我爷爷奶奶发生意外,哪怕摔了一跤,磕破一层油皮,都必然是他们家人捣乱之故。届时不必客气,只管打断他的腿。”
几名侍卫听罢,立刻应道:“是!”
李大一听,顿时又怕又怒:“涂菲媛,你……”
“我冤枉你了?”涂菲媛举了举手里的菜刀,“这柄菜刀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你心里清楚,不必我再说一遍吧?”说完,将菜刀向前一递,似笑非笑,又带着一丝冷诮:“你们全家人的性命,可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李大的脸上浮现惊怒、惧怕、愤然、嫉恨等情绪,最终抿紧嘴巴,不发一言接过刀,转身走了。
“他们家跟我们家有过节。”涂菲媛解释了几句,然后便让几人关了大门,进营帐里休息了。
盖了新院墙,就是这点儿好。把大门一关,任谁也别想悄无声息都进来。侍卫们留了两人守着,其他人全都午休去了。
涂菲媛没有困意,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葡萄酒。便抬脚走向阿俊的屋子,推开门,但见阿俊躺在床上,双手覆在肚皮上,往日漆黑清亮的眼睛,此时闭上了,睡得平静。两排又浓又密的长睫毛,犹如熟睡的蝴蝶,栖息在他的眼睑下方。
轻手轻脚走到床头,微微低头,看向阿俊的脸上。看了两眼,涂菲媛只觉得,他的皮肤似乎有些苍白?竟是有些透明了。眉头皱了皱,抬手抚上他的脸。
这一碰,阿俊醒了,忽的睁开眼。见是涂菲媛,眼中的机警褪去,变得一片绵软依赖。翻了个身,抱住涂菲媛的手,枕在脸颊下方,口里咕哝一声,闭上眼睛又睡了。
手心里贴着一张细腻微凉的小脸,令涂菲媛的心里也不禁软下一分。轻轻抽出手,打算走出去,等阿俊醒了再搬动酒缸。谁知,阿俊抱着她的手,不肯松。睁开眼睛,往日娇娇的声音,此时愈发娇软:“媛媛?不要走。”
“我去那屋。你睡吧。”涂菲媛轻声说道。
阿俊摇头:“媛媛,你跟我一起睡吧?”说着,身子往里挪了挪,将外面露出来。
“你自己睡。”涂菲媛的嘴角抽了抽,终是看在他一脸娇软的份上,没有凶他。
阿俊素来懂得看人脸色,尤其是看涂菲媛的脸色,见她没有凶他,立刻抱着她的手臂往床上拖:“媛媛,我不挤你,我就睡一角,这些地方都给你睡。”
“找揍是吧?”涂菲媛黑下脸,因着大晌午的,大家都在休息,倒是想骂他,又怕打搅了其他人。便伸出手,照着他的额头敲了一下,“松开我!”
“媛媛,你不睡觉么?”阿俊被敲在额头上,也不喊痛,只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略带一丝委屈说道:“爷爷奶奶的床太小了,你睡着不舒服。你睡这里,我将大半床都给你睡。”
这张床本来是涂菲媛的,自从捡了阿俊回来,就变成阿俊的了。从前涂菲媛生得极胖,二老怕她睡得不舒服,特意把小床造得大了些。如今,涂菲媛变瘦了许多,再加上本来就瘦的很的阿俊,一同睡在床上,也不觉得挤。
然而,涂菲媛不肯答应,猛地沉下脸:“睡你的觉!”大力抽回手,转身往外头走去。走到半截,又转回来,无视阿俊变得亮晶晶的眼睛,弯腰从床底下拖出酒缸,抱着往外头去了。
“媛媛,你要干什么?”阿俊好奇,想了想,下床穿鞋,跟了出来。
涂菲媛抱着酒缸来到井边的树荫下,一边解开封印,一边说道:“你去睡觉,不必你帮忙。”
“我想看。”阿俊说道。
涂菲媛扭头看了他一眼,但见他苍白的肌肤,在树荫下,愈发显得透明起来。不知怎的,心里微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中午吃饱没?现在饿不饿?”
阿俊眨着眼睛,说道:“吃饱了。”
“不许撒谎。”涂菲媛低声斥道,“你跟我说,你想吃多少东西?”
阿俊微微抿起了唇,看向涂菲媛的眼神,带了一丝探究:“媛媛,你不嫌弃我吃得多?”
中午吃饭时,李氏嫌他吃得多,阿俊虽然没表现出来,却是听进了耳朵里的。
“我养得起你。”涂菲媛说道,声音轻软,眼神温柔:“你告诉我,一顿饭要吃多少?”
阿俊咽了下口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又抬起来,觑了涂菲媛一眼,才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我能吃掉一头牛。”
“一头牛?”涂菲媛微微睁大眼睛,在心里算了算,去掉骨头、下水等,一头牛还剩下多少斤肉,考虑到如今的牛并不是前世那种品种优良的牛,约莫算出来一个数,问他道:“你要吃掉三百多斤肉?”
阿俊听到这个数字,眼神有些茫然:“三百斤有多少?”
“就是两个我还多。”涂菲媛找不到参照物,只得没好气地拿自己作比喻。
阿俊听了,飞快摇头:“我不吃媛媛。”
“我也没让你吃。”涂菲媛没好气道,“就是问你,给你这么大一堆肉,你都能吃完?”
阿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点了点头:“嗯。”
“你每顿都能吃那么多?”涂菲媛好奇问道。
阿俊想了想,摇摇头:“平时吃一只羊就够了。最近特别饿。”说到这里,咽了下口水,两只手搓着肚子,瘦弱的身子扭来扭去。
涂菲媛一听,大概明白了。阿俊多半是最近受伤严重,又替她受了罪,只怕伤了身子。想了想,又问道:“你以前也经常受伤?是不是每次受伤,都会感觉饿一些?”
“嗯。”阿俊想了想,点点头。
听了阿俊的话,涂菲媛更加确认了。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阿俊的脑袋,说道:“等明天带你进城,管你吃饱。”
“嗯。”阿俊点点头,眼睛里有些开心。
涂菲媛打量着他有些透明的脸颊,又看他双手按着肚子,不停揉来搓去,一股焦躁渐渐从心底升起。起身进了屋,寻出一只密闭的罐子来,走到酒缸跟前,拍开了封泥,顿时,一股带有浓郁葡萄清甜的酒香,便飘了出来。
涂菲媛闻着味道,不禁眼中露出满意,小心翼翼倒了一小罐,盖上盖子。然后封闭起酒缸,抱回屋里。用一块手巾,包了装着葡萄酒的小罐子,打了个结,提在手里。另一只手牵过阿俊,说道:“跟我进城。”
“进城?”阿俊呆了一下,“不是明天才进城吗?”
涂菲媛瞪他:“多嘴问什么?跟我走。”
“哦。”阿俊乖乖抬脚,跟在后头。
这时,负责守卫的两位侍卫走过来,惊奇问道:“涂姑娘,你刚才弄的什么?真香!”
涂菲媛笑了笑,答道:“是酒。等我晚上回来,请你们喝一点儿。”
“涂姑娘要做什么去?”侍卫见她领着阿俊往外走,便跟了出来。
涂菲媛说道:“我有事带阿俊进城。”说完,指了指一旁的黑风,“你们大人呢?我想借他的马骑一骑。”
“这……我们进去问一问大人。”侍卫看了一眼黑风,不敢妄自做主,进营帐去禀报斐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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