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掷温柔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闵然
江怀溪轻笑一声,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陆子筝的头顶的发,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你就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听就好了?恩?喜欢听吗?”
陆子筝用温润的脸颊蹭了蹭江怀溪的胳膊,轻哼道:“不喜欢……”
江怀溪挑了挑眉,道:“哦?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好了。”
陆子筝不满地用下巴戳江怀溪的胳膊,江怀溪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陆子筝的头发。
片刻后,江怀溪突然问陆子筝道:“子筝,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陆子筝微微一愣,而后笑道:“距离那样能够做梦的年纪太久了,有点想不起来了。”
江怀溪微微蹙眉,不满道:“那现在,就仔细回想一下。”
陆子筝抬眸看江怀溪,看见江怀溪那美丽的黑眸里,满是认真,也不由地心一颤,认真了起来。她叹了口气,道:“曾经,很喜欢看书,好像很认真地想过当一名大学语文老师,当一个也与作家,寒暑假的时候,可以四处旅游,给杂志投投稿,过的悠闲又自在。”
江怀溪轻轻地“恩”了一声,问道:“那后来,为什么改学经济类了?”
陆子筝沉默了一下,而后,带了些自嘲地笑了:“可能后来觉得,要生活的现实一点,学经济类,不用读研,可以早点出来工作赚钱,也比老师工资高一点吧。”说完,她有些落寞地淡淡问江怀溪道:“爸爸走了以后,我越来越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天真做梦的资格了。怀溪,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现实了?”
江怀溪把下巴轻轻地搁在陆子筝的头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陆子筝的脸,温声道:“怎么会?子筝,我只会觉得,更心疼。”
大四那一年,江怀溪曾经听到辅导员惋惜过陆子筝。那时候,辅导员非常看重陆子筝,觉得,她应该能够大有作为,建议陆子筝毕业后出国留学,或者,不愿意出国,学院也有保研的名额,希望陆子筝能够认真考虑一下。可是,陆子筝却固执地一口回绝了这两个建议,坚定地表示,没有这样的意向。辅导员不明白各中的原因,江怀溪却猜到了。
陆子筝她怎么会放心出国留陆妈妈一个人在国内生活呢?更何况,出国需要钱,读研也需要钱,陆子筝那样懂事,哪里舍得再让陆妈妈多辛苦几年,只怕是,恨不得能够早毕业一点,早点工作减轻陆妈妈的压力。
那时候,江怀溪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陆子筝,想让她放心,想出资供她读书,想帮她照顾陆妈妈,想很多很多……可是,她独独少了一种,这样毫无保留帮她的身份。
她知道,陆子筝不会接受的。所以,最终,她只能心疼地看着陆子筝,放弃了更好更明亮的前途,看着她,一路摸爬滚打地慢慢好起来……
而今,她终于,拥有了这样宠她爱她无余力地满足她的身份了。
江怀溪温声认真对陆子筝道:“子筝,你现在有我了,我给你天真的资格,给你做梦的资格,给你任性的资格,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陆子筝低着头,不敢看江怀溪,感动地红了眼眶,却还是故意稳了声音笑话江怀溪道:“你看,你又开始对我进行糖衣炮弹的攻击了。”
江怀溪笑道:“因为你爱听啊。”说罢,她又认真道:“子筝,等我们回去了,我们一起,去实现你最初的梦想好吗?”
陆子筝闻言,惊讶地抬头,不解地看着江怀溪。
江怀溪微微弯了弯唇角,眨了眨眼睛问陆子筝:“还想当一个老师,当一个作家吗?”
陆子筝有些犹疑问她:“还可以吗?”
江怀溪笑,声音淡淡却温柔坚定:“当然还可以。”
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五月份我们回临州,我忙完了怀川的订婚和公司的一些事情,我们就去联系学校和导师,准备十二月份的考试。我陪你,一起回学校当学生,好不好?”
说完,她看见陆子筝的眼睛睁得大大,眼神晶亮晶亮,满是期待,于是,声音柔了又柔,凝视着陆子筝,为她们的未来开始勾画了蓝图:“我们选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导师,可以每天一起上下课,这回,我坐你旁边你应该不会再不满了吧。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再去参加校园电台应聘,你写稿,我播音。等过几年,我们毕业了,你想当老师就当老师,想当作家就当作家,想去旅游就去旅游,我都陪着你。等你觉得合适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陪着她一起慢慢长大,陪着彼此一起,慢慢变老,看时光,慢慢地流淌过去……”
陆子筝本来还听得一脸憧憬,但听到江怀溪的后半句话,突然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等等,生孩子?”
江怀溪皱了皱眉,认真道:“你不想要?”
陆子筝咬了咬唇,有些结巴道:“不是,我……我挺喜欢孩子的。就是,你生还是我生……怎么……怎么能生……”
江怀溪挑眉,得意淡定理所当然道:“恩,你是受,当然是你生啊……”
陆子筝表情顿时有些石化了。
江怀溪看着陆子筝一愣一愣地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戳了戳陆子筝的脸颊,安慰道:“恩,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们可以再大战三百回合分攻受,你也不要这么早就这么灰心丧气,加油加油。”
陆子筝真是:“…………”。
夜渐渐地深了,江怀溪继续在修图,陆子筝也开了另一台笔记本,让江怀溪传了几张照片给她,而后,打开了修图软件,咔哒咔哒点着鼠标,修的认真。
时针慢慢、慢慢,终于指向了十一点,江怀溪觉得差不多该睡了,整理了一下文件,便关了电脑。
陆子筝好像还没有忙完,便让江怀溪先去洗簌,她再过一会就好了。于是,江怀溪便出了书房,洗簌完毕后,便回了卧室开了一盏小灯等陆子筝忙完。
终于,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子筝抱着笔记本回卧房了。她献宝一样把笔记本屏幕转向了江怀溪,对江怀溪说:“给你看我忙了一个晚上的成果……”
江怀溪带了些疑惑和期待,伸手接过了笔记本,看清的一瞬间,瞬间,脸就黑了……
简直就是黑她的表情包加强版!
修好的图片里,江怀溪翻着*的大白眼,身上的衣服被涂成了屎黄色的类似鱼鳞形状的铠甲?加上,踏着彩色的一坨一坨奇形怪状的……云?
就在江怀溪忍不住要出声怒斥陆子筝:“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沙发?”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看见了图片最底下的那一条用正楷简陋写着的:
小时候,我也做过这样的梦想,希望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来娶我。
怀溪,谢谢您,满足了我对心上人的一切梦想。
江怀溪的脸色,终于,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唇边,渐渐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她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有些紧张期待和害羞注视着自己的陆子筝,挑了挑眉,笑道:“技术真是,烂到惨不忍睹。不过,我挺喜欢的。”
江怀溪顿了一顿,伸出手,拉住了陆子筝的手,把陆子筝拉进了怀里,抱着她,把头搁在陆子筝的肩上,在她耳边温柔喃喃道:“子筝,谢谢你,你也是我的盖世英雄。当然,如果,这个英雄摄影和修图技术能够再好一些,就更完美了……”
陆子筝:“……”
孤掷温柔gl 第57章
电梯里,许柏晗佝偻了背,双手掩面,终于,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云泊,云泊……
那一路,许柏晗没有叫车。一个人,在灯火通明却陌生万分的街头,一下一下,推着轮椅,一路往回去,一路哭……
从江忘家到许家,十五公里的路程,许柏晗推了四个小时才到,手心里的皮磨破了,出血了,她却,半分不在意……
深夜十一点多,许柏晗终于回到了许家。
家里,一样灯火通明,许柏韬正站在家门口等她,远远地看见她,便冲了上去,抓着轮椅,紧张急切地问她:“姐,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柏晗却悄悄地把磨破了皮的双手,掩了起来,低下了头,不让许柏韬看清她通红的双眼,轻声地安抚他道:“我没事,就是,想一个静一静。柏韬,我有点累了,送我回房休息吧,你也早点休息。”
许柏韬的手紧紧的握着轮椅,紧咬着唇,低头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明显一身疲惫的瘦弱女人,心中有万语千言想要说,最后,却只是轻轻地伸手拥抱了一下她,温声应允了她:“好,我送你回去。”
江忘给他打过电话了,让他去接许柏晗,可是,他却没有找到许柏晗。他知道今夜,发生在他这可怜的姐姐身上的一切,他心疼,却也,无能无力……
一切,都会过去的。姐,今夜过后,我们开始新生活好不好?许柏韬推着许柏晗往回走,低头看着许柏晗,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她。
那天晚上,许柏晗坐在窗前,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中,月亮一点一点,落了下去,天慢慢慢慢,亮了起来……
夜风越来越凉,她越来越冷,冷的,让她抱着自己,莫名地就委屈绝望,哭得难以自已。那一瞬间,她觉得无助,一手狠狠地揪着心口的衣服,觉得心突然疼的就像有一把钝刀在狠狠地捅着。她慌张地抓着手机,滑过通讯录里一个个名单,好想告诉谁,她好难过,她好痛,好想有人能够告诉她,不要怕,在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泪眼朦胧中,她的手滑过爸爸的号码,妈妈、柏韬、子筝、怀溪……可是,最终,她还是放下了手机,把自己一个人,遗弃在了黑暗和死寂中。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不要让她们担心。
况且,一切,都再也不会好起来了。许柏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月亮一点一点,隐没不见了,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了,一切,在晨曦的笼罩中,都那样的,充满了生气和希望,可许柏晗心中,却越发地绝望死寂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时,许柏晗突然带着淡笑对许柏韬说:“柏韬,我和云泊的一切纠缠都结束了。以后,你不必再自责了,我们之间的纠葛中,你没有任何过错。”她拉住了许柏韬的手,望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在她眼里永远都是孩子的大男孩,诚恳道歉道:“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陪着我一起难受了。对不起,你没有任何错这句话,我现在才对你说,让你自责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许柏韬看着许柏晗,顿时红了眼眶,喉头耸动,许久后,他哭出了声,哭的像一个孩子,蹲下了身子,抱着许柏晗的双腿,哭着摇头道:“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委屈,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让这一页,翻过去吧,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许柏晗只是温柔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并不回答他……
午后,吃了午饭,许柏晗就坚持回了居州。
回居州后的那几天,她突然一反常态,放下了自己手头的一切工作和爱好,难得地陪着妈妈又是去美容院又是去养生会所,哄得妈妈开心极了。晚上,许爸爸应酬未归,许妈妈一个人失眠睡不着觉,许柏晗自发自觉地拿了本红楼梦,坐在了许妈妈的床边,说是要给妈妈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睡,乐的许妈妈笑的合不拢嘴。红楼梦不过刚刚念了两回,许妈妈便在女儿的柔声细语中,进入了梦乡,睡得安然……
许柏晗在妈妈入眠后,久久地看着妈妈,不由得,就红了眼眶。她低下了头,轻轻地亲吻了妈妈的额头,如同多年前妈妈哄她睡觉给她的晚安吻那样温柔。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妈妈,对不起,我爱你。女儿不孝,以后,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在客厅,第一次亲手为父亲熨了一次衬衫,擦了一次皮鞋,等父亲回来后,为他送上一杯蜂蜜水解救,为他揉了揉太阳穴,温声劝道父亲:“爸爸,以后还是要少喝一点酒,身体还是最重要的,有时间早点回来多陪陪妈妈吧,没有你在身边,她总是睡不着……”
许爸爸慈爱地笑了笑,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许柏晗的头,温柔地应允女儿道:“好,爸爸听你的。”
那天晚上,看着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影离开客厅走向卧房后,许柏晗怔怔地在客厅,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全家福坐了许久,终于,缓缓慢慢地回了房间,去了那间暗房。
她拿出了手机,一下一下,郑重地按下了江忘那一串她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有节奏的嘟嘟声,心突然慢慢地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传来了江忘低沉好听的声音:“你好……”
许柏晗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房里墙上挂满的江忘的一颦一笑:“云泊,是我。”
那端,江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许柏晗的声音淡然,似乎带着些疑问:“你说,我们要两清对吗?云泊,欠你的,我用两条腿和十二年的等待,算是还清了对吗?”
江忘沉默了一瞬,回应她:“对,许柏晗,你不欠我什么了。”
许柏晗却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笑的江忘心下莫名地有些不安。果然,那端许柏晗低笑后,冷静却又咄咄逼人道:“可是,江忘,你还欠我,欠我一夜。要两清是吗?那好,你还我!以后,我们便真的,再不相欠,我再不会纠缠于你,说到做到。”
江忘静默地握着手机,许久后,挂断了电话,许柏晗只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冰冷忙音。她闭了眼睛,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脸上满是疲惫。
她知道,江忘终究是会妥协的。
夜半,她收到了江忘的短信,简短的只有一个“好”字。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预料中的答案,可是,许柏晗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忘的同事又再次震惊了,江医生这个月里第二次请假了。午间休息十分,护士们忍不住八卦,江忘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浮想联翩……
而当事人江忘,此时却已经坐上了许家的车,和许柏晗,一同前往那个,有过她们曾经美好过去的度假村。
一路上,江忘和许柏晗都沉默着一言不发,许柏晗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姿态安然,江忘则是戴着耳塞,听着歌,微闭着眼睛,一脸漠然和疏离。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许是过于寂静无趣,又或是过于疲惫,许柏晗终于忍不住,阖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江忘不经意地一侧头,瞥见了许柏晗安然睡去的恬静睡颜,便是那一眼,她怔怔地再舍不得挪开眼。
许柏晗真的,一如多年前令她心动的美丽,却也真的,憔悴了好多。
江忘的双拳渐渐地握紧,踌躇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的冲动,脱下了短袖外面披着的薄衬衫,轻轻披在许柏晗的身上。
许柏晗却在她双手下落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江忘来不及收回关切的眼神和手上的动作,许柏晗却是注视着她,眼里渐渐,有了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转瞬,即是苦楚与怅然。许柏晗什么也没有说,最后,只是搂紧了江忘给她披上的衬衫,再次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地聚拢成了化不开的苦涩。
日落前,她们终于到达了度假村她们曾经常住的度假屋。江忘下了车,看着眼前如故的别墅,葱郁的树丛,一时间,有些晃神,仿佛依稀间,看见了两个年轻的女孩,正十指相扣,有说有笑地在这里进进出出……
许柏晗在她身边,轻轻出声道:“这里一点都有变是不是?”她轻轻笑了一声,苦笑道:“可惜,我们都变了。”说完,她推着自己往前走,回过头对江忘道:“进来吧。其实,里面还是变了一些的。”
江忘的步伐,不由得有些越发沉重。
屋里的陈设,果然,变了许多,分明是,重新装修了一番。格局上,客厅变小了一些,隔出了一间厨房,旁边多了一个酒柜。整体色调,都是江忘喜欢的暖黄色,典雅又温馨。一楼到二楼的楼道上,挂满了相片,江忘不过一眼闪过,便看见,照片里满满的都是她和许柏晗。
好像,变得更像一个久居的家,而不是一个暂住的酒店。
许柏晗淡笑对江忘道:“喜欢吗?你以前说过,你以后要买一套大大的房子,里面要有厨房,要有酒柜,要装修成一个温馨的暖黄色,让你一回家就觉得温暖,然后要是能娶回一个漂亮贤惠的夫人,金屋藏娇,你就此生无憾了。我十八岁那年生日,向爸爸要了这栋房子,当做我的成人礼送给我,后来工作了,就一点点把它装成了,我想象中,你可能会喜欢的样子。云泊,你当年想象中的家,是这个样子吗?”
许柏晗漏了一句话,没有说,那年,江忘说完,“要是能娶回一个漂亮贤惠的夫人,金屋藏娇,就此生无憾”后,云泊便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问她:“柏晗,我有没有这份幸运,娶你回家呢?”
忆及当年情景,江忘一瞬间僵住了身子,她定定地看着许柏晗,许柏晗便也静静地直视回望着她。许久后,江忘展唇浅浅一笑,回应道:“我很喜欢。”
许柏晗便也展颜一笑,眉梢眼角里带了几分真切的开怀:“太好了……”
晚餐,是许柏晗亲自下厨准备的,江忘见她不是很方便,想要帮忙,许柏晗却难得严肃地固执拒绝了,义正言辞道:“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证明以后要是有人娶我回家,跟着我肯定不会被我饿死。”
江忘站在一旁,看着熟练动作着的许柏晗,莫名,就觉得鼻子一酸,有泪,要落。
当年,她曾笑过许柏晗四体不勤,五指不沾阳春水,说她以后娶她回家,不知道会不会被她饿死。许柏晗当时只是笑着回她:“你这么害怕,就不要娶我了。”
一句玩笑话,她以为,许柏晗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的。但不曾想,她却这样,认真地记了这么多年。
正式开始晚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饭厅里只留了几盏餐桌上昏暖的蜡烛灯,气氛,静谧又暧昧。
长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道道,都是江忘喜爱的。
江忘从来不知道,原来,许柏晗也有这样用心地记过她的喜好,不知道原来,许柏晗也有这样用心地,了解过她。
灯光朦胧中,江忘看见许柏晗含着淡笑,举杯向她,她说:“云泊,这一杯,我谢谢你,让我等到了你。”说完,她举杯一饮而尽。
而后,她第二次举杯向她:“云泊,这一杯,我向你道歉,为我曾经的所有辜负。”说罢,她再次一饮而尽。
第三杯,许柏晗说:“云泊,这一杯,我祝你,生日快乐。”她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推给江忘,道:“生日快乐,云泊。这是,我曾经写给你的没有寄出去的第一版本回信,和这些年里,我写给你的信。我把它们当做生日礼物交给你了,当做,一切的了结吧。云泊,从今以后,没有我掺和捣乱的人生,请你一定要幸福。”
江忘双手紧紧地扣着那个盒子,双目沉沉凝视着声音有些哽咽,却始终面带微笑的许柏晗,终于,抬起手,为自己斟上了酒,抬手,一饮而尽,回许柏晗道:“请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许柏晗却只是带着凄楚地笑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静静地,温柔地,凝视着她。
这一顿饭,吃的意外漫长与温馨。许柏晗不再说起她们的曾经,反倒是饶有兴趣地询问起了江忘的大学生活和医院工作,也给江忘讲起了自己的大学趣事,江忘偶尔碰到感兴趣的,也会出声追问几句。美酒佳肴,良辰美景,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吃完晚饭,江忘主动站起身子,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刷。她的身影被灯光拉的长长的,许柏晗就踩着她的影子,静默地坐在门口看着她,目光沉沉如水。
江忘笔直地站着,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向在做手术一般认真,一下,也没有分心回头。
良久后,许柏晗轻轻地出声告知江忘道:“我先去卧室洗澡了,你忙完了,去客房的浴室洗澡便好,换洗的衣服,我会帮你放好的。”
江忘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淡淡地应了她一声:“好,麻烦你了。”
许柏晗轻轻一笑,转过身离开了。
江忘从浴室洗完澡,稍稍擦干了头发,便关了灯,准备出去。
她握着浴室的门把,神色晦涩难明,静静地站在门边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动了门把,脚步沉沉地出去了。
四下一片黑暗,只有拐角的那一间房,从半掩着的门缝里,投出了一条长长的光影。
江忘一步一步地接近那间房,心跳,开始稳步加快。她明白,开启了这扇门,意味着什么。
房间里仅开着床旁的一盏小灯,许柏晗穿着薄薄的睡裙,坐靠在床上,正安然地翻阅着一本书。看见江忘半湿着头发站在门边,许柏晗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带着温柔笑意轻斥道:“还是这么懒,总不把头发吹干就去睡觉,自己当医生的人了,不知道这样以后容易头疼吗?”
江忘一时怔怔,看着床上的许柏晗,仿佛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她意外闯入许柏晗卧室看见刚刚出浴仅着薄裙的夜晚,心跳,心动莫名。
许柏晗见她没有反应,笑嗔道:“去浴室把吹风机拿进来,我帮你吹干吧。”
江忘看着许柏晗的笑颜,终于也淡淡展唇一笑,依言照做了。
江忘坐在床边,背对着许柏晗,许柏晗坐直了身体,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轻柔地松着江忘的长发,温柔地替她吹着。
吹风机嗡嗡嗡地想着,声音大的莫名。江忘却还是在许柏晗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丝,轻触她的头皮之时,感受到了,自己一下一下,逐渐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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