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掷温柔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闵然
“一路跑,一路笑……”最后那个“笑”字,湮没在了连萱的苦笑中。
她说的所有过往,陆子筝也记得清晰。多年前喜欢着连萱的时候,想起来像是心上抹了蜜一样甜,连萱离开后的很长时间里,回忆起来,却像心伤上撒了盐一样疼。
那一年年段组织春游,陆子筝本来一向是不参加这类的集体活动,因为每到自由组合选择宿舍的时候,她就会面临无人想要的尴尬境地。这一次,却因连萱,有了例外。
连萱邀请她与她一间宿舍,并且,因为春游场地是连家产业之一,连萱身份特殊,她们可以申请两人一间,陆子筝自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并且,万分期待。
春游的途中,连萱一路都陪在了她的身边,跟着大队伍参观了几个展馆之后,连萱便向带队老师申请了和陆子筝自由活动。于是,说起来的集体春游,倒成了她们两个人的二人出游。
正是草长莺飞好时节,春光大好,连萱便起了兴致想要写生,二人便找了个好地方,陆子筝可以安静地钓鱼,连萱可以尽兴地作画,互不相扰。
可当陆子筝租借了鱼竿,抛下了诱饵,专心一意想要钓鱼的时候,连萱却盯了她半响,打趣道:“这里风景虽好,却不及子筝你的万分之一。”
陆子筝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连萱却越发得意,临时起意道:“子筝你这样美如画,我怎么能错过呢,让我把你画下,定格住这样的美丽瞬间。”
陆子筝一脸含羞,自是不肯,放了鱼竿就想起身去夺连萱的画板,连萱却皱了皱眉,满脸正经地叮嘱她:“子筝,不要动。”
陆子筝见她认真,虽还是羞涩,心下却是欢喜的,还是由了连萱,重新拿起了鱼竿认真地做起了她的模特。
后来,连萱总是嘲笑她笨,钓了半天,却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她却不知道,陆子筝不是没有感受到鱼儿上钩,只是担心着影响她作画,因而不敢妄动,只由着鱼儿上了钩吃了诱饵,悠悠地又游走了。
后来那张画,陆子筝也没有讨要成功,连萱说,她要带回家,装裱在卧房里,这样,睁眼后的第一眼,闭眼前的最后一眼,看到就都能是她了。
那时候连萱说的那样温柔认真,陆子筝几乎要犯了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叫做,她也喜欢我。
后来,她们一起去了钓鱼台旁的水上世界,那里吊桥摆放惊险刺激,惊呼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连萱对此不感兴趣,陆子筝却有些跃跃欲试,连萱便鼓励着她去试一试。然而,她有心没胆,上桥走了没有几步,因前面同学走的步子又大又重,桥开始剧烈晃动,木板铺成的桥面开始下坠,打湿了她的鞋面。陆子筝双手紧紧握着铁索,双腿再不敢迈开一步。
连萱却不知何时也上了桥,轻轻拉过了她的手,笑着安抚她:“子筝,不要怕,我拉着你的手,要落水的话,也有我陪着你。”
她握紧了连萱的双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只觉得心上生出了无限勇气,有连萱陪着她,别说是这样一座小小的吊桥,便是刀山火海,黄泉碧落,她也无所畏惧了。于是,便从从容容地横渡了那片小湖,牵手走过了那座摇晃的铁索桥。
夜里看了晚会回了宿舍,到了宵禁时间,陆子筝在窗台数着星星,遥遥望见远处的草坡,突然生出了无限的浪漫情怀,非要怂恿着连萱一起去。
“天上繁星闪闪,坡上凉风习习,萤火虫扑闪扑闪从眼前飞过,你不想去感受一下吗?”陆子筝说的诱人,连萱听着也心动。
于是二人便关了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哪成想刚准备出宿舍区便被远处的舍管看见了,舍管大声呼喊着:“回去……”
陆子筝却是拉了连萱快步地跑了起来,舍管喊的越大声,她们便跑得越快。气喘吁吁地跑了很远很远,连萱喘息着提醒着陆子筝:“应该……应该没有追来,可以停下了……”
陆子筝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果然空寂的大道上,除了她们两个,再无别人了。
她看了看连萱,只见她跑的满脸通红,发丝凌乱,轻喘着气,倒是别样的可爱。连萱埋怨着她:“都是你,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嘛,骗人……”
陆子筝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连萱的手,乖巧认错道:“是我,都是我的错,要是被抓到了,我一定承认,是我带坏了连萱,连萱她是好孩子……”
连萱看着她讨巧卖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开。陆子筝看见她笑了,也忍不住开了怀笑出了声,又拉着连萱跑了起来,边跑边笑,笑声,叠着她们散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道路上……
可是啊,时过境迁,往事又何必再提。连萱她不知道,她所给予她的所有曾经,此后想起,都不过在提醒着她,这世上最难料的不过人心,最易变的不过感情。
连萱所经受的心酸与委屈,她也替她心疼难过,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她恶意指责伤害自己的理所应当的理由。
又是一阵冷风袭来,陆子筝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连萱察觉到了,从往事中抽身出来,回神说道:“抱歉,晚上是我唐突了,糊里糊涂不计后果地就上了高速带你来了这里,现在也晚了,要委屈你和我在这里过一晚了,明早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
陆子筝摇摇头,表示不放在心上。
连萱便起了身,把大衣披回了陆子筝的身上,快步走到陆子筝前头带路。
好在下了坡,不远处就有一个宾馆,连萱出示了证件,要了一间双人房,陆子筝只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听从她的安排。
房间里并排放着两张床,格局,倒和曾经她们共寝过的那间宿舍一般。今夜发生的一切,和当年有着惊人的相似,最后,却还是用着不同的姿态收场。
那年,她们在草坡赏星嬉闹尽兴后归来,更深夜寒,连萱洗漱完毕后,不愿爬进自己冰冷的被窝,笑眯眯地爬上了陆子筝的床,溜进被窝紧紧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环抱住陆子筝,撒娇说着:“子筝,你好暖和,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带回家,藏在家里,每天晚上帮我暖床。”她没有看见,陆子筝藏在被单下通红的耳根和嘴角羞涩的笑意。那时候,陆子筝回抱着她,不知道在心底悄悄地应了她多少句,我愿意。
而今,二人在洗浴间里稍作梳洗后,互道了晚安,便上了各自的床,关上了灯安睡。
手表滴滴答答地跳着,陆子筝听的分明,这样陌生的床,她睡不着。
许久后,陆子筝发现,连萱也失眠了,因为她听见,连萱在黑暗中轻声地唤她的名字:“子筝,你睡了吗?”
陆子筝闭着眼睛装睡,没有回应她。
而后,她便听见窸窸窣窣床被摩擦声,连萱轻轻的脚步声,她下床了。
陆子筝感觉到连萱站在她的床边,随着她的鼻息声越来越近,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抚上自己微微皱着的眉头,轻轻缓缓,像是想要抚平揉化那小小的皱褶。
最后,连萱的鼻息越发的近了,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了陆子筝的额头。
寂静中,陆子筝听见连萱喃喃低语:“子筝,我好累啊。真想,再听你弹奏一次卡农……”
那时,陆子筝对她连萱说:卡农代表着,伤感中的喜悦、平静中的幸福、黑暗中的阳光、失意中的希望。
曾经,连萱于她是这样的存在,可是,不知道何时,这样独一无二的地位,却已经被江怀溪取代了。
感受着身旁连萱温热的吐息,陆子筝心里却冰凉一片。她禁不住在心中苦笑拷问自己:你又如何去向别人求一个天长地久?你也曾多少次在心里许诺过,你会爱连萱一生一世,你愿守她一生无忧,护她一世安康的。可如今,连萱没有变,你却不也是变了吗?
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长开不败的花,长聚不散的人,长久不变的心啊。
怀溪,我终究还是不敢再赌一场。
只因,我输不起你。
书房书桌上被遗留遗忘的照片背后,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十字后的句号,落笔不过画了半个弧形,终究还是,难以成圆……
孤掷温柔gl 第21章
第二日天一亮,陆子筝和连萱吃过早饭后,连萱便开了车与陆子筝上了回临州的路。路上,连萱就自己昨天晚上的失态和冲动,态度端正认真地和陆子筝道了一次歉,陆子筝笑笑表示不放在心,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白日的连萱总是举止得宜进退有度,而到了晚上却屡屡失态显得脆弱不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陆子筝看不懂,连萱她自己,又没有没懂呢。
一路上,连萱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来询问连萱昨夜突然离开后的去向,连萱都不过淡淡地回说临时去见了一个朋友。
最后一个电话响了好几遍,连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后就不愿接起,最后索性把手机关机了。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陆子筝,希望她问一句不接的原因,那样说明她多少还有些在乎自己,又希望她不问,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坦然地解释周仲安的存在……
可陆子筝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样,只兀自低着头,双手搭在手机上,神色中带着些犹豫。连萱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陆子筝确实在纠结,昨夜因为连萱的事情耽搁了,太晚了就没有打扰江怀溪,但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她发烧生病的事情。此时,她在犹豫要不要发一条短信询问江怀溪病情,却又担心时间太早江怀溪还未起床,扰她清梦。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敌不过她关切担忧的心情,动了动手指,发了条短信言简意赅问了句:感冒好了吗?
短信发出去后,却犹如石沉大海,一直到了连萱送她回到了临州的家里,陆子筝也没有收到江怀溪的回信。
陆子筝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看着桌上雪人照片后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以及那画到了一半的句号许久,拍了拍额头,最后还是把照片收进了抽屉,关了手机,抽出文件开始工作。
不要想不该想的事,不要有不该有的奢望。
陆子筝一忙起来就忘了一切,连午饭晚饭都忘了吃,直到接到了妈妈打到家里座机上的电话,才如梦初醒,原来天都已经黑了。
陆妈妈先是奇怪地问她手机怎么关机了,陆子筝看了眼黑着的手机,随口应她,没电了。陆妈妈不免又是唠叨了她几句:“手机快没电了就要记着充电啊,你这要是在外面,我打座机也联系不到你,该有多着急。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让人这么操心。”
陆子筝乖顺地应承了妈妈,说下次会注意的。
陆妈妈又接着问她,这么晚了,饭吃了没有。陆子筝可不敢坦白,又唬着她说早就吃了,让她不要担心。
最后,陆妈妈才说:“周五跨年,不要安排活动,回家吃饭吧,我给你包饺子。”
陆子筝哪有不应的道理,自是笑着答应了。接着电话,听到妈妈说吃的,肚子开始有些饿了,陆子筝琢磨着妈妈应该要挂电话了,挂了电话该去哪里吃点什么了。她的心思不免飘远,想起了大学时江怀溪给她画过的那张校园周边美食地图……
哪知陆妈妈还是没完,最后又添了一句:“怀溪周五有事吗?”
陆子筝一下子就听出了妈妈想让江怀溪一起来吃饭的意味了,想到之前的两次拒绝,和今日石沉大海的短信,陆子筝的眼眸黯了黯,低了声音无奈地劝陆妈妈:“这样的重要的节日,人家晚上肯定也有安排的。”说完,又软了软声音撒娇道:“妈妈,难道有你宝贝女儿我陪你还不够吗?我们就不能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吗?”
陆妈妈好笑道:“谁说你是我宝贝了,不要自吹。好了,那没事了,你忙吧。”
陆子筝又是和妈妈撒娇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到一旁取了钥匙,准备出门觅食了。临到了门口,都穿好鞋子了,握着门把,她还是停下了动作,把刚穿好的鞋子又脱下了,回到书房拿了一直关着机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放进了包里,才安心的出了门。
夜黑,天冷,路上的人少的可怜,偶尔走过一两个人,也是神色匆匆,面无表情,与两三日前的节日氛围,大相径庭。
陆子筝走的悠悠慢慢,若有所思,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地开了机,看着屏幕亮了起来,看着sim卡读取成功了,最后,看见了手机跳出提示,一条江怀溪的未读短信。
陆子筝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露出了浅浅淡淡却满足的笑容。
明明告诉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不应该有期待。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
点开收信箱,陆子筝便看见,江怀溪的回信安静地躺在那里:要是没好的话,你准备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吗?
陆子筝抿唇笑着回她:还能这么自作多情,看来应该是好了。
发了短信后,她把手机握在手上,继续往前走去,脸上带着还未消散去的笑容,脚步明显轻快了起来。
刚到了一家面馆坐下点了一碗面,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江怀溪回短信了。
“周五晚上有时间吗?给你看个东西。”
陆子筝有些为难,答应妈妈回去吃饭是断然不能失信的,但江怀溪的邀请,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也不愿拒绝。她蹙了蹙眉,回她:“要先回去和妈妈吃饭,晚一点可以吗?”
不过一分钟,江怀溪就回了她:“没关系,你和阿姨好好吃饭,我十点在楼下等你。帮我和阿姨说一声,新年快乐。”
陆子筝回了她一个“好”字后,面也上来了,她安心地把手机放进了包里,拿了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面,意外觉得,格外地香。
12月31日那天,陆子筝下了班便往妈妈家里赶。由于节假日,道路格外拥挤,陆子筝等了一辆又一辆的公车,才勉强挤上。到妈妈家的时候,早已经月上中天,陆子筝也疲累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就不想再动弹。
陆妈妈一手握着筷子夹饺子馅,一手托着饺子皮,看了眼瘫坐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的陆子筝,忍不住笑着唠叨她:“挤一次公交车就累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是被怀溪惯坏了。”
陆子筝有气无力地反驳妈妈:“妈妈你想太多了,今天是特殊情况,你不知道车上的情况有多可怕,一个姑娘为了挤上车,拎着包进不去,把整个包都夹在车门外面了。”
陆妈妈好笑道:“这么说起来你能把自己一整个装进车里,还算是本事了?”
陆子筝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又想起来说道:“怀溪让我给你带一句,新年快乐。”
陆妈妈叹了口气,怀念了起来:“我记得几年前你第一次带怀溪回家,也是12月31日,我就是包的饺子给她吃。她不会包饺子,却坚持站在一边看我包,嘴甜的不得了,一会夸我皮擀地好,一会夸我馅调的好,又是给我端茶,又是给我送水。我当时高兴坏了,觉得你终于交到了一个好孩子,可你却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陆子筝嘟了嘟嘴,说道:“那是她当时怕自己被我赶出门,当然要讨好你给自己拉个大靠山了。”
陆妈妈不高兴地教育陆子筝:“你就知道仗着怀溪性格好欺负她。”
陆子筝简直委屈,冤枉道:“妈妈你偏心,明明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她在欺负我,你根本没见过她的真面目!”
陆子筝觉得,这么多年,江怀溪一直都在进化,慢慢地进化成了,她心动的模样。而最初认识的江怀溪,根本就是张扬跋扈莫名其妙不可一世到令人发指。
大一那次生病住院醒来后,江怀溪早已不在了,陆子筝也并不惊奇,只是在琢磨着,要如何还她这份人情。
下午上大课的时候,陆子筝特意环顾了整个教室,也没有看见江怀溪的身影,倒有些庆幸,在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还她的时候,再见面,她觉得总有些尴尬。
哪知,这份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江怀溪就以一个吊炸天的姿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下午刚下课,陆子筝刚出学院门口,就看见路边停着江怀溪那辆引人注目的兰博基尼,她脚步一顿,鉴于最初见面那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她直觉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江怀溪推开了车门,下了车,蹙着眉紧抿着唇,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陆子筝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回学院,而事实,她也是这样动作的。
可刚回头走了没有两步,陆子筝便感觉到,手臂被人紧紧地攥住了,江怀溪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跟我走。”
正值上下课的期间,人来人往,陆子筝感觉大家都放缓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陆子筝生平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境地,偏偏江怀溪屡次三番挑战她的极限。她脸色一沉,回过头冷声对江怀溪道:“放手。”
江怀溪却像没听到一样,微微用力拉了拉她,蹙眉道:“放手了你跟我走吗?”
身边的同学开始明目张胆地都停了下来,渐渐有要把她们围在中间的趋势。陆子筝觉得难堪极了,还嫌上次图书馆那次给她带来的八卦不够吗?再跟着她闹下去,明天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子了。陆子筝的眉头拧的快要成一个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妥协,跟着江怀溪离开学院,上了她的车。
路上,陆子筝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问江怀溪:“你要带我去哪?又想做什么?”
江怀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扔了句:“问那么多做什么,就你这样的姿色,我拐了你也难卖出手,担心什么。”
陆子筝气急,江怀溪她不是听不懂人话,就是不会说人话,每次出口说一句话,都要把她噎死。她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地做人,从不与人争辩,又哪里说得过江怀溪,恼极了,也只能沉默了不再理会她。
车子像是开进了一片宿舍区,陆子筝认出了是学校的教师公寓。江怀溪停了车,一边开车门一边理所当然地吩咐她:“下车。”
陆子筝坐着不动,江怀溪挑了挑眉,冷声道:“还是在这里你也想被围观一次?”
陆子筝目光冷的能够冻死人,冷觑着江怀溪,江怀溪却神色淡然,不为所动。陆子筝最终还是败下了阵,重重地推开门,下了车,再狠狠地甩上,声音,大的吓人。
江怀溪嘴角却露了淡笑,比起陆子筝那张平淡无波毫无生气的面具,她倒更喜欢她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她转过了身子,潇洒地按了一下车钥匙,锁了车,踩着悠哉的步伐,慢吞吞地走在了陆子筝的前面。
“跟上。”
孤掷温柔gl 第22章
教师公寓是近年新建的,条件不错,三室一厅,学校里面的单身教师几乎都住在里面。上楼的时候,江怀溪没有坐电梯,来来往往上下楼遇见许多老师,江怀溪倒都礼貌地和他们点头致意。
陆子筝不情不愿地跟在江怀溪的后面,已经无力深究江怀溪意欲何为了,只想着能够早点和江怀溪两清,以后,再也不见。
江怀溪终于在六楼左边的门边停下了脚步,拿了钥匙开了门,侧身站在门边,对着还站在楼梯最后一阶的陆子筝淡声命令道:“进来。”
陆子筝一手握着楼梯扶手,低着头,没有反应。想起第一见面时江怀溪那样轻蔑轻浮的口吻,她不得不担心,江怀溪带她进屋的用心。
江怀溪却像是有所了然一般,转回了身往屋子里走:“就算你有被害妄想症,也别把我当成饥不择食的人。进来记得带上门。”
陆子筝抓着扶手的手几乎要把扶手抓穿一个洞,她咬了咬牙抬脚上楼进门,呵,既是如此,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陆子筝带上了门,刚想抬脚往里面走,却发现公寓内干净异常,地面纤尘不染,她看了看玄关的鞋柜,竟没有任何备用拖鞋,一时间犹豫着,是否可以直接穿鞋踏入。
江怀溪从里间端着一个托盘走出,看着犹豫着不前的陆子筝,疑惑道:“进来,站那做什么?”
陆子筝抬了抬脚,还是询问道:“要换鞋吗?”即使江怀溪再不客气,她也不能和她一样不懂礼貌。
江怀溪却是把托盘放在了茶几上,落落大方地坐下靠在沙发上,看向陆子筝笑道:“这时候倒挺有礼貌的,不用换,没有多余的拖鞋。”
陆子筝轻哼一声,抬脚走到了江怀溪面前,好像从一开始都是江怀溪失礼于她吧,现在倒打一耙算怎么回事。
江怀溪随手拿过遥控机,打开了电视,一边换着台一边招呼陆子筝:“坐下,吃饭吧。”
陆子筝这才注意到,刚刚江怀溪端出放在茶几上的托盘里,放着的是一碗饭,一碗汤,和几道小菜。她不可置信地看了江怀溪一眼,忍不住皱眉问她:“你叫我来就是让我吃饭吗?有什么你一次性都说清楚吧。”
江怀溪抬头看她,挑了挑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不然呢?你还期待有什么?不如你一次性说清,我好满足你。”
陆子筝受不了她这样高高在上的讥讽语气,明明从头到尾不占理的都是江怀溪,她究竟凭什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有钱人的家教都是这样与众不同吗?
她扭头就走:“不好意思,我不饿,况且,我更中意食堂的饭菜,江小姐留着自己吃吧。”有钱人的游戏,陆子筝知道自己玩不起,更没有兴趣陪她玩。
江怀溪却在背后冷冷发声:“现在食堂怕是已经没有饭了吧。你妈妈没有教你生病的人要如何照顾自己吗?生病的人是可以每天有一顿没一顿地吃饭吗?”
陆子筝手已经握到了门把上,半侧过身子回敬她:“我妈妈如何教育我,还不劳江小姐你费心。我倒也很好奇,令堂都是教你这样和别人交往说话的吗?”
江怀溪皱了皱她好看的眉,冷声反问她:“你的好家教就是教你这样对待帮助过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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