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拿稳BE剧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藤萝为枝
她并不知晓, 沧九旻早已参透轻鸿剑诀,便是由他来教她也是可以的。
无需沧九旻吩咐,每日清晨,她乖乖去洗剑池洗剑。
一直到黄昏, 再由沧九旻传她剑诀。
他对他自己严苛, 到了苏苏这里, 也毫不例外。
她剑招倘若错了,会被他无情地击打手腕,苏苏咬咬牙, 都忍了下来。
倒是有一日,沧九旻不经意看见她忍痛的模样,微微蹙眉。
晚间苏苏房里又多了些青果。
这果子甜脆可口,吃下以后灵台通明,是衡阳宗没有的东西。苏苏忍不住拉过殿内小仙子,问她:“这果子哪里摘的?”
小仙子摇头,惊讶道:“我也不知。”
她知晓蓬莱有珍贵的青果,但是青果长在哪里,小仙子这种出生便在蓬莱的人从未听说过。
小仙子告退,苏苏盯着青果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苏苏去仙殿,却没有寻到沧九旻,他殿内仙倌说,东翼主带着采双来了蓬莱,沧九旻在和东翼主说话。
苏苏垂眸,捏住掌心的果子,应了一声。
那就再等几日,等沧九旻有空。
可这一等,苏苏却等来了别的消息——
蓬莱最近都在传,沧九旻要与采双结为道侣了。采双先前被丁巡骗了身子的事,大半个蓬莱都知晓。
只不过修真之人,在意始终如一的道心,并不在意所谓女子的贞洁问题。
修真界不在意,从凡女变作修士的采双却在意。
听闻她回东沭仙境以后,寻死了好几次,幸得东翼主拦了下来。
采双期期艾艾表明是丁巡逼她,她心里只有义兄。东翼主亲自做主,让沧九旻娶她。
苏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她走出去,恰好遇见采双。
采双脸色有几分蜡黄,不复之前红润白皙。向来幽冰潭的寒气到底对她造成了影响。
采双明明已经是修士,却还和凡人女子一样,含羞带怯在绣嫁服。
苏苏瞥了眼她手中艳红的嫁衣,抿了抿唇。
采双自然也一眼看见了她,她神色天真欢喜,仿佛完全不记得先前的龃龉事,过来握住苏苏的手道:“黎仙子,你是来找九旻哥哥的吗?他不在。”
苏苏抽出手:“知道了。”
她不喜欢采双,便不想与她讲话,采双眼见她不按套路接话要走,连忙说:“你不问问九旻哥哥去了哪里吗?”
苏苏回头,笑吟吟看她,摇头说:“不问,你千万别说。”
采双的脸色黑了黑,当作没听见她的话:“他去凡间了,为我去寻鲛人泪,我们凡间但凡结亲,都有聘礼的规矩。九十九枚鲛人泪,可青春永驻,身体安康。”
苏苏说:“和你讲话真困难,这样吧,你还要讲什么,赶紧讲完。”
采双楚楚可怜,责备似的看她一眼。
苏苏偏了偏头,突然道:“你害怕我?”
采双脸色一僵。
苏苏了然一笑:“你怕我什么?再像上次那般把你踹进幽冰潭,还是怕……你九旻哥哥喜欢我?”
采双嘴唇抖了抖:“你别胡说!他若真喜欢你,便不会答应东翼主娶我!”
“原来没猜错,是怕后者啊。”苏苏摸摸下巴,学着衡阳宗一个师姐,腰肢款款,一副坏女人的妖娆模样,她走近采双。
采双吓得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苏苏说:“要告诉你,没有实力,少去恶心人,否则,你会像这样。”
她松手,一块玉石在她手中化作齑粉。
采双还没从惊异中回过神,苏苏已经走远了。
走出老远,苏苏嘴角的笑意消失,踢着石径上的小碎石。
灵台微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情道悄无声息运转,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难道是采双故意恶心了她,是不是报复回来就好了?
蓬莱的杏花永不枯朽,入了夜,苏苏打开竹娄,一群□□成群结队排好。
“去吓唬吓唬她。”
□□们一个比一个狰狞,接了任务便跳入采双殿中。
不多时,里面传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透过窗户,苏苏看见采双疯了似的大跑大叫,比地上的□□们吓人多了,丝毫没有白日里那种可怜姿态,总算身心通畅。
她拍拍手,准备离开。
一道人影冷冷看着她。
“沧九旻?”
来人抬手,那群幻化出来的□□转瞬成了灰烬,他说:“你也有资格动她?”
苏苏愣了愣,才要讲话,他却骤然出手,苏苏被三面飞舞的旗帜困住,它们飞速旋转,幽蓝的光禁锢着她,苏苏神魂一痛,跌倒在地。
主命魂的旗帜开始吸她魂魄。
苏苏透过三面旗帜,看见沧九旻一双冷然带着杀意的眼。
她到底年幼,想逃出去,却毫无还手之力,直到眉心白色光芒一闪,三面旗帜破碎。
她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昏过去最后的场景,她仿佛听见了摇光的声音:“苏苏!”
“沧九旻”模样的人走远,容貌渐渐发生改变,成了东翼主的样子!
东翼主脸色难看:“竟留下东西护她。”
魇魔看着眼前的琉璃珠出现裂痕,如丧考妣:“幻颜珠没了力量,美梦无法维持,梦境开始自动修补,他是天煞孤星的命,魔君醒来不会杀了我吧?”
另一边,沧九旻身上数道伤口,人间淅淅沥沥下着一场雨。
他闭着眼,身边九十九颗鲛人泪,颗颗如珠玉。
回蓬莱的路上,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遍寻一圈,小仙子告诉他:“黎仙子前几日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他眸中笑意淡了些,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东翼主看着一大盒流光溢彩的鲛人泪,拿起一颗,道:“你竟真的寻来了,可惜,小丫头已经离开了蓬莱。”
沧九旻脸色沉下来:“你不是答应过我……”
“是,我答应过你,若你寻来已灭绝的鲛人一族九十九枚鲛人泪,我送采双回凡间,让她当回凡人,不再管她。”他把鲛人泪扔进去,“并去衡阳,为你求娶衢玄子之女。可惜,旻儿,她不信任你,以为你要娶采双,已经和摇光回衡阳了。”
沧九旻嗤笑一声,脸上细碎的伤口,让他看上去苍白冰冷。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她不信便不信,我自己去说!”
说罢,他就要御剑去衡阳宗。
“站住!”身后东翼主怒然开口,“逆子,你忘记你百岁之时,族中为你预测的命格吗!情劫不渡,身作飞灰。为父送你来蓬莱,便是希望你躲过这一劫,谁知你做了什么!”
东翼主扔出一块玉。
“欲念生出心魔,现在的你,连魔气都无法驱逐。她会害死你!”
沧九旻看见那块玉时,便知道东翼主知道了一切。
他捡起隐藏魔气的玉,黑黢黢的眼看向东翼主:“活着如何,化作飞灰又如何?从此刻,你就该当我死了罢。”
说完,他一道仙力打出去,堪堪落在殿外偷听的人身上。
采双一口血吐出来,东翼主给她渡的力量,全数在这一击中消散了,她容颜开始苍老。采双觉察生命力在流逝:“义父救我,救救我……”
昔日疼爱她的东翼主神色十分失望。
“采双,你不该如此。”自以为是,和丁巡纠缠不清,还越来越歹毒。
从小让你和九旻培养感情,你却没法在他生出心魔、遇见情劫之前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可以救沧九旻,他也不至于亲自造孽去杀衡阳宗那个女娃娃。
东翼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保住采双的命,把她送回了凡间,采双该去的地方。
但愿你接受得了,从仙子到垂垂老矣凡人的落差。
摇光焦急地问:“苏苏怎么样了?”
衢玄子摇摇头,脸色凝重。
摇光眼泪都快出来了:“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师妹。”
衢玄子拍拍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伤苏苏的人不容小觑。”
纵然是衢玄子,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修为比对方高。那人铁了心要杀苏苏,苏苏活下来已是万幸。
衡阳宗用回溯的法决,重现了苏苏身上发生的事。
摇□□愤道:“沧九旻!他为什么这样做!”
“三魂旗,不是沧九旻。”衢玄子看着景象,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即便不是沧九旻,也是东沭的大能。
“掌门。”有人来禀报,“蓬莱弟子沧九旻求见毓灵仙子。”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衢玄子心中一叹,扶起苏苏:“如何,你想见他吗?”
苏苏睁开眼,嘴唇苍白,她摇摇头:“让他回去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衢玄子道:“好。”
长泽的雪纷纷扬扬。
苏苏偶尔沉睡,偶尔清醒,今早醒来,灵鸟跳跃在她窗前,摇光过来看她。
摇光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苏问。
摇光:“没什么。”
“师姐,你藏不住话就说。”
摇光讪讪一笑,吞吞-吐吐道:“你命魂有损,若不修复命魂,寿数有影响,修为也难进精进。”
苏苏不意外,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悲观,也没有惊讶。
摇光看她一眼:“但是有个办法可以救你。”
“什么办法?”
“就是……哎呀就是那个!”摇光脸微红,“世分阴阳,和合双修,类似那个嘛。”
她支支吾吾,显然,这种事情,比双修还要劲爆。
苏苏也隐隐猜到了。
过去合欢宗的邪修有采阴补阳之法,把女子当作炉-鼎采补,增加自己修为。
而摇光口中的办法,显然就是……把此法反过来,为苏苏找炉-鼎。
摇光低声道:“扶崖,最近一直在照顾你,掌门的意思,也是希望你好起来最重要。”
她还没说话,苏苏便摇头:“我不同意。”
摇光张了张嘴,叹口气。
窗外的雪惊飞灵鸟,还有件事摇光没告诉苏苏,仙门下,蓬莱那个弟子,一直没有走。
衡阳人人都知他们东沭伤了苏苏,日日变着法子整他,他到处是伤,不还手,也不离开。
看起来怪可怜的。
黑月光拿稳BE剧本 107、合灵
山门前, 少年的青衣染了血,背着一柄仙剑。
从衡阳仙山下来的弟子窃窃私语:“他还在这里, 不知道大家都很讨厌他吗?执法师兄怎么了,还不扔他出山门。”
另一个道:“把他赶走了,没多久他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还妄图想见毓灵仙子?他难道不知道,过几日,毓灵要和扶崖师兄成婚。”
话音刚落,之前不论如何都不还手, 毫无反应的沧九旻却猛然到了那弟子身边,揪住他衣襟:“你说什么!”
男弟子被他逼近,有片刻怯然, 但想起苏苏从蓬莱回来时伤成那样,便很难对他有好脸色。
“我说毓灵和月扶崖要成婚了,你若还有自知之明, 便滚回你的蓬莱,别脏了这块地。”
沧九旻手指收紧, 目光幽冷看着他。
就在衡阳弟子如临大敌,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 他突然松开手,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午后摇光过来,见山门口已经没人了,问身边弟子:“他人呢?”
弟子说:“清晨听说了苏苏要成婚的消息, 就离开了, 大抵是死心了。”
摇光心里唏嘘, 望向山门的方向:“走了也好。”
等苏苏伤势安稳下来,掌门一定会向东沭讨个说法,指不定衡阳和东沭会有一场恶战, 沧九旻身为东翼主之子,和苏苏本就不可能。
回去的路上,遇见月扶崖。
摇光看一眼他手中嫁衣:“给苏苏的?”
月扶崖:“嗯。”
他垂着眸,向来古怪的神情,看向嫁衣时多了几丝柔和。
摇光说:“我以为你不乐意。”
月扶崖耳根微红,言简意赅道:“没有。”
摇光笑起来:“日后好好照顾苏苏。”
如今除了苏苏,全衡阳的人都知道月扶崖要与她结为道侣,这事衢玄子也默认了。苏苏的安危在衢玄子心里最为重要。
只是对于月扶崖来说,苏苏的情况,需要他身为付出的那个人,给予大量修为来替她温养。
说是双修,其实是为她修补命魂,给予她修为,有可能他自己精进困难。
摇光本来怕月扶崖心有芥蒂,谁知他把此事看作蜜糖,既然身处其中都不觉得苦楚和为难,摇光笑了笑,苏苏师妹会很幸福的吧。
魇魔抱着琉璃珠子,心如死灰,它造梦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走了魔君的劲敌公冶寂无,却忘了还有月扶崖这么一个人。
话说回来,魔君去哪儿了?
到了成婚前一日,苏苏才知道这件事。
摇光生怕她大哭大闹,谁知少女在窗边坐了许久,怔怔看着外面嬉闹的灵鸟。
半晌问:“扶崖愿意?”
摇光连忙点头:“那……你呢?”
苏苏唇色苍白,她笑了笑:“他是为了救我,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委屈了他。”
摇光低声道:“我以为,你还念着沧九旻呢。”
此言一出,摇光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苏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摇光忍不住问:“你喜欢月扶崖吗?”
结为道侣不比凡人成婚,会在大婚当日,在对方仙魂中融入自己一滴心头血,此后千年万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比凡人的任何承诺都管用。
苏苏说:“我不知道。”
她捂住心脏,这里……空落落的,像一扇被关上的门,体悟不到这样的感情,甚至当摇光说起“喜欢”,在她的世界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词。
什么是喜欢,什么样的感觉是喜欢?她自然是喜欢月扶崖的,可当真是摇光口中的情感吗?
苏苏想起另一个人,为何在蓬莱三魂旗下,看见沧九旻伤她时,她会感到难过。
第二日苏苏换上嫁衣,整个衡阳被布置的十分喜庆。
九头仙鹿早早便在长泽山等待。
苏苏被扶上仙车时,神情有片刻恍惚。
身边祥云拂过,仙车从长泽空中,缓缓飞到衡阳大殿内。
她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是扶崖。
他抬头,目光紧紧锁住她。
那一瞬,苏苏有种错觉,他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见到她的那一瞬,他黑瞳中漾出些许笑意。莫名让苏苏觉得炽烈。
月扶崖过来迎她,两人手指相触那一刻,苏苏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少年的手冰冷。
月扶崖修炼的剑诀至刚至纯,会有这么凉的体温吗?
然而的确是扶崖的脸。
苏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衢玄子也在,合修仪式绝不可能出错。
她命魂受损身体虚弱,脚下步子微微一顿,他也跟着停下来,低声道:“小心。”
他牵住她,源源不断温和的灵力涌过来,苏苏瞬间轻松起来。
整个仪式,苏苏感觉自己思绪飘忽,身边的人却十分郑重认真。
直到他的手指点上自己眉心,心头血滴入她识海,她怔怔抬眼看他,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低下自己的头,引着她的手,放在他眉心。
“苏苏。”他喑哑道,“该你了。”
她咬了咬唇,见周围都在看自己,半晌,她迟钝地将自己心头血滴入他识海。
灵识的交融,对于修真者来说,比肉-体还要敏感数倍。
二人灵识相通那一瞬,一股奇怪的感觉涌来。
她慌张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眉心,脸颊止不住泛红。
她略微羞怯不安的模样,让身边的人眼里笑意愈浓。
苏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撑到典礼结束的。
自古以来,结为道侣的典礼又叫合灵,当自己的心头血触碰到对方识海,可以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爱意。
苏苏觉得自己的心头血像一尾渺小的鱼,猝不及防触到一片广袤可怕的狱海。
隐约触到的爱意,让她心惊而茫然。
扶崖……不也是为了救自己吗,若说有一些喜欢,苏苏相信,可何时,他的爱仿若抵死纠缠的荒芜炼狱?
苏苏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男子收回手,眸光带上些微黯淡阴沉。
他自然也能体会到苏苏的爱。
空荡荡,白色识海……
什么也没有。
他的停顿和冷郁只有一瞬,纯然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苏苏回到仙殿,她本来该思考要如何与月扶崖相处,可是才沾上床,她便睡了过去。
如今命魂残缺,她捱到现在委实不容易。
她睡着没一会儿,身着红色喜服的男子走进来,有人忐忑行礼道:“仙君,仙子睡着了。”
男子没有不悦,温和地说:“知道了,你们离开吧,我来照顾她。”
他绕过绣着仙鹤的屏风,看见一张酣睡的娇颜。
他脸色的温和不见,眸光冷然,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他埋首在她颈间,像一条阴冷吐着信子,缠住她的毒蛇。
可是最后,纵然他表情狰狞可怖,却只有一个吻轻轻落在她脸颊上。
苏苏这一睡又是好几日。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自己衣裳,已经换过了。
大红喜服变作一条淡紫色天蚕丝裙子,裙摆迤逦而开,带着细碎的流光。她纤细的腰上系了精致的络子,这一身比她自己以前的装扮还要精细漂亮。
苏苏把玩着络子,走出去。
她没有看见月扶崖,问殿中洒扫的弟子:“仙君呢?”
弟子道:“您醒啦!仙君在后山,他叮嘱您若是醒了,一定要喝了这个。”
苏苏手中多了个玉质瓶子。
她打开,幽幽香气传来,竟是醉杨露,这东西传说只在南海吞天鲸族中有,可以养魂,但他们最是暴戾小气,月扶崖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
苏苏来到后山,嗅到一股浅浅的血腥气。
再一嗅,又似乎不见了。
月扶崖从林中走出来,抱了只袖珍兔子,见到她,他顿了顿,笑道:“苏苏。”
苏苏摸摸兔子:“这是给我的?”
“嗯。”他摸摸她头发,以前刻板的语气,努力试图柔和,“我去除魔时,它可以陪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寻你。”苏苏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扶崖,你去了南海,和吞天鲸打起来了?”
“没有。”他说,“我怎会去南海惹事端,醉杨露是以前在外历练时,偶然得到的。外面冷,你如今仙体不稳,会生病,我带你回去。”
苏苏看他片刻,冲他伸出手,笑道:“背。”
他弯起唇,这回真实多了,笑意一层层在眼底漫开,他在苏苏面前蹲下来。
苏苏趴在他背上,离得这么近,她不动声色在他颈边嗅了嗅。
血腥气带着松柏的清冽之气……若有若无。
他在撒谎,他不但去了男孩,应该还杀了不少吞天鲸,才凑够了那一瓶醉杨露。
他自己也受伤了,才会躲去后山,没有第一时间回仙殿。
苏苏的心里,泛起奇怪的涟漪,让她有些难受。
她怔怔看着男子侧颜,好半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他的步子猛然顿住,侧头来看她。
她还来不及缩回去,和他视线对了个正着。
“你在做什么?”他哑声问。
苏苏也不知道,她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他的反应,隐隐和蓬莱仙岛,杏林中的人重合起来。
她还要细看,他却低下头,语速带笑道:“即便你想……也得回殿中再说。”
苏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恼怒驳斥:“胡说!”
直到他把自己放到床上。
苏苏握住他的手,认真说:“我说真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想耽误你,你为我……会折损你的修为。”
他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我愿意。”
苏苏摇摇头,她盯着自己被他握住的纤长手指:“扶崖,你还记得你拜师那年,我送你的木匣子吗?我想看看它。”
男子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道:“前段时日,师尊让我出任务时弄丢了,抱歉。”
苏苏抬起眼睛,看他半晌,在他温和的面具快绷不住前,她开口道:“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以后你送的所有东西,我都不会再弄丢。”他低声道。
苏苏嗯了一声,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扶崖,你身上……是什么香?我从来没在你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他淡淡说:“去后山不小心沾上的。”
苏苏心想,挺镇定啊。沧九旻。
月扶崖的魂灯没有灭,证明真正的月扶崖没有出事,应该是被沧九旻困住了。
苏苏本来想看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但她没想到,沧九旻竟真的在努力模仿月扶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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