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袁兆忙低声道:“阿琰,改天再开你那秘酒窖子吧,皇叔今日不能喝酒!”
袁聪瞪他一眼:“谁说的?我就冲着他家那个酒窖而来,你少搅和!”
“皇叔,你只要和老大见面,明天少不得给他那个面子!”
“那不一定……哎,我说,给不给面子是我的事,你管那么宽?”
郑景琰悠闲地看着二人争执,刚才被他们无端编排消遣的郁闷消去不少。
当今皇帝的幼弟寿王袁聪比皇帝前头几个儿女年纪还要小,比四皇子袁兆只大两岁,皇帝将幼弟和自己的儿子们放在一起教养,袁聪与皇帝名份上是兄弟,实际上心里对皇帝自有一份慕孺之情,而皇帝对幼弟也是不同一般地纵容,倒把袁聪养成个玩世不恭放浪不羁的闲散王爷。
袁聪平日倒也很会装模作样,与侄儿们相处表面上摆出一副长辈架子,因为共同有郑景琰这么个朋友的缘故,私底下他和袁兆却是无话不谈,嘻哈取乐起来更没个正形,关系较之别人自然多亲厚。
皇帝虽然只有五十岁出头,近年来体质却越来越差,频频召见内阁近臣,君臣秘商立储的消息渐渐地四处飘散,当此紧要关头,皇子们自是各显神通,除了做些别的努力,拉拢纠集有利于自己的人或事是最重要的,袁聪手无实权,但当今皇帝对他的纵容大家有目共睹,他在皇帝哥哥面前说句话,皇帝就算不出声回应,通常都会颔首认可,光冲着这一点,皇子们争破了头,都想把皇叔拉到自己这边,袁兆虽然相信袁聪不会弃了他投奔别的皇子,却仍不免紧张兮兮,就是不想让大皇子几个接近袁聪。
郑景琰微笑着上前迎接大皇子和二皇子,刚和他们客气得两句,就听见鼓乐声传来,是新娘的花轿到了!
重生之正室手册 39.第39章 新婚
新娘的大花轿从正门直接抬入侯府,在距喜堂百步远之处停下,落轿,众人哈哈笑着簇拥郑景琰上前围住花轿,看着喜娘将盖了大红盖头的新娘子扶出来,新娘虽穿着宽大嫁衣,男人们却仍能看出她体态身段的美好,不由得都响应袁聪的起哄,要新郎亲自背扶新娘进喜堂,郑景琰推说这不合规矩,众位皇子却不依,笑闹推搡间,喜娘拿出一根红绸带,让新郎牵着新娘走,众人这才让开路,由司仪和喜娘引领新郎新娘顺着铺了大红地衣的甬道走进喜堂,拜过天地宗亲,然后在满堂亲朋的祝福声中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
婚仪规矩,一切听从喜娘安排,旁边还有两位姑母和其他的亲戚女眷看着,郑景琰只好陪着新娘坐床一小会,然后拿起缠了红绸的秤杆挑开新娘头上红盖巾,盛装的新娘引来大家的赞叹和喝彩,女眷们挤上前来围观品看新娘,郑景琰反被挤到外圈,他四下里看了看,就势离开了新房。
走在画廊下,看见长随杜仲从前头过来,郑景琰心知是来请他去陪客的,今天皇家几位皇子几乎都到齐了,在袁聪带领下,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新郎。
自己这就算成亲做了新郎?郑景琰悚然一惊,随即摇头苦笑。
杜仲走到侧边,俯身行了个礼,看看婢仆们离得比较远,便又靠近一步小声道:“侯爷,王姑娘跟前的青荷派了人来,说王姑娘病得厉害!”
郑景琰面无表情,举步往前走去,口中答了一句:“知道了!”
两天前才给王瑶贞诊脉,并无异常,今天忽然病得厉害,不用细究也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瑶贞妹妹,今天这个婚仪原本可以推掉的,我有把握让夏姑娘主动退亲,是你三番两次劝告,要我千万不可逆了老太太的意愿,务必把夏姑娘娶进门!
你难过,我也不好受啊!
众目睽睽之下拜堂成亲,多方见证,亲友祝福,还有老祖宗喜极而落的眼泪,这一切,满满当当全压进心里,一样一样章程走下来,半点不敢疏忽,正正经经夫妻对拜完毕,礼成送入洞房,竟有一种完成了人生大事的感觉!
这算什么啊?娶的不是王瑶贞,承诺未兑现,如何能轻松!
郑景琰微叹口气,停下脚步对杜仲道:“一会借着送各王爷和皇子们出门的当儿,我去看看她,若是回来太迟被老太太发觉,你知道怎么做!”
“是!”
杜仲领命而去。
荣平侯成亲,婚宴铺张奢华,极其隆重,郑景琰是四皇子袁兆姨表兄弟,十二岁时做了四皇子的伴读,却又与皇叔袁聪走得近,其他皇子自是要卖他一个面子,满城显贵亦步亦趋,跟风随礼,当日侯府宾客盈门,通往荣平侯府那几条街道车水马龙,来往不绝的尽是些宝马豪车,一直喧嚣热闹到夜幕降临。
戌时,筵席酒香尚浓,宾客已散去大半,新郎更不见了踪影。
新婚之夜,自然不能冷落了新娘,客人们心照不宣,表示理解。
但新郎并不在新房里,夜深人静,龙凤高烛哔剥燃烧,红光映照满屋,新娘独自坐在华丽的喜床上,紫檀木雕花隔屏外摆着一张大圆桌,酒还温着,一桌子饭菜却已凉冷——新郎没有按时回来陪新娘吃团圆饭、喝合卺酒,喜娘和婢女们都打发下去了。
“姑爷真不像话!这新婚之夜,人生大事,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的?”
翠香绷着张小脸从外间进来,嘴里小声嘀咕,她这是第十次跑到门后听动静,什么也没有听到,看见自家姑娘还中规中矩坐在那儿等着,顿时就心疼起来。
“姑娘,要不我让她们将菜热一热,姑娘先吃些吧?”
依晴看着摇曳的烛光,眨了眨眼道:“不用,先前你给我吃了些点心,现在也不觉得饿。让花雨备热水,我累了,想沐浴歇息!”
翠香楞了楞:“可这团圆饭、合卺酒还没吃上就换下喜服,不太好吧?”
依晴微微一笑:“刚才那个杜仲跟你说什么来着?”
翠香撇了撇嘴:“他说侯爷有要事去办,可能要回来得很晚,请少夫人担待一二……”
“这意思就是说:侯爷早已换下喜服出府去了!团圆饭、合卺酒什么的无关紧要,让我自个儿瞧着办!我等到这个点上是觉得老人们应该都已歇下——不妨事的,来,帮我脱下喜服!”
翠香扶着她到梳妆台前,说道:“也是咱们姑娘大人大量不跟姑爷计较,还替他瞒着老太太那边的人,若是别个啊,只怕要闹得满府皆知了!”
依晴微笑着不接她的话,只叮嘱道:“记着,今天可以喊姑爷、姑娘,到了明天,可得一致改口,都要跟这府里人一样,叫侯爷、少夫人!”
翠香抿嘴一笑:“知道了,少夫人!”
这朝代婚仪可够折腾人的,依晴累了一天,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出来,让翠香帮着把头发擦得半干,便打发她下去歇息,自己爬上宽大的婚床,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她才不会硬撑着傻等到天亮,也不会担心荣平侯郑景琰回不回来,从一开始她就隐约明白:这桩婚姻里她是被动的那一个,只需要听从安排就行,其它的不必太操心!
此时的郑景琰正坐在王家后院王瑶贞的香闺里,两人围桌而坐,小方桌上三四样清淡菜式,两只粥碗,王瑶贞为郑景琰布了一筷子素炒干笋,笑着说道:
“景哥哥吃了两碗,我吃了一碗,可见两人相伴,吃什么都香!先头我自己一个人,吃着鲜鱼粥觉得是苦的,怎么都咽不下,景哥哥来了,这白米粥吃起来也是如此香甜!”
郑景琰微笑了一下,他早饿了,筵席上敬着酒,根本没能吃上一口饭菜,正好以这个为借口拉王瑶贞起来陪他进些粥饭,好歹哄得她吃下半碗粥。
“瑶贞妹妹,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不进食,坏了身体也是自己受罪。”
王瑶贞垂下眼帘掩饰眸中一丝忧伤,稍倾复抬眼笑道:“好,我听景哥哥的话!原本也没什么,我躺一躺,到明天就能好的,都是青荷这丫头多事!景哥哥,我前几日在梅树下赏玩时偶有所感,谱得一首新曲,我二人来合奏可好?也能让我检出其中不足之处!”
郑景琰点头答应,没有半分迟疑,瑶贞憔悴的面容和绝望的神情让他心疼,今夜的陪伴若能减轻她一丝半点忧伤,他也愿意为之。
王瑶贞调好瑶琴先行弹奏,一曲过后郑景琰吹箫相和,两人皆精通乐理,合奏不是一次两次,自有一份默契,往来三遍方停了下来。
王瑶贞兴致盎然,笑着问:“景哥哥,新曲如何?”
郑景琰点头微笑:“很好,只是稍嫌伤感。值此寒冷季节,弹琴谱曲需要精神力气,你身子不好怕吃不消,还是先放一放,明年春暖花开之际再来赏玩不迟!”
王瑶贞叹了口气:“可我除了作词谱曲之外别无长处,我尚在孝期,自是不能作欢悦之音……景哥哥成亲后不能时常来陪我,若是连瑶琴都离了身边,就真的无以相伴,生而无欢了!”
郑景琰掏出一方丝帕擦拭紫竹箫,缓步走到王瑶贞身边坐下,看着她道:“妹妹只管安心调养身子,别的不必想太多,我只要在京城,就会常来!”
王瑶贞扑闪着浓黑的睫毛,毫不掩饰眼里的欢喜:“景哥哥,那新夫人怎么办?她会生气吗?”
郑景琰抿唇,俊美的脸上划过一缕清冷的笑意:“她是老太太娶来的,能陪着老太太应该就很高兴了!”
王瑶贞拉住郑景琰的手,歪着头看他:“景哥哥,那夏家的姑娘长得美不美?比我如何?”
郑景琰叹着气笑,没来由地想起四皇子袁兆哄他的那些爱姬们,千遍一律就是那句:“你比她美!你比她好十倍百倍!”
他曾庆幸自己不需要像袁兆那样,说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可却没料到有人主动问到他面前来,而且这人还是瑶贞妹妹!
原来女子们都一样,瑶贞妹妹也不能免俗。
但因为是瑶贞妹妹,他不能敷衍,只好温和答道:“你是瑶贞,你的美好是独一份,无人能及!”
王瑶贞眸光如水,笑容绽放,揽紧郑景琰一只手臂,将脸埋在他肩膊,娇声柔气地说道:“景哥哥,你说不要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儿,我们以后……我要为你生很多很多儿女!”
郑景琰点点头:“好!瑶贞妹妹,时辰不早,我得回去了,明日清晨新人要早起,老太太会派人过来查看……”
王瑶贞一动不动,手上更上加力,欢笑变成呜咽,郑景琰轻轻拍抚她几下,柔声道:
“我会再来看你……明天你好好吃饭,夜里我给你送些新鲜糕点,府里新做的,有你爱吃的绿豆糕、栗子糕和桂花软饴,今晚走得仓促没顾得上!”
王瑶贞抽了抽鼻子,这才慢慢放开他,哽咽道:“景哥哥,我舍不得你……你一定要来!”
“等着,我明晚会来的!”
重生之正室手册 40.第40章 好人
郑景琰悄无声息地回到新房,一对龙凤烛仍在大放光华,外头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朔风翻卷,寒冷刺骨,新房里却喜气氲氤,温暖如春,踩着厚软的羊绒地衣,拔开珠帘走进内室,圆桌上酒菜尚在,碗筷摆放整齐,显然未曾动过,紫檀木隔屏的月洞门垂着一层红色轻纱,郑景琰在那薄若无物的绡纱前止步,背着手扫视里边的珠光宝气,绮罗灿烂,那感觉像在观赏别人的卧房。
这奢华新房的主人是她吧?
紫檀木雕花大拓床未垂下帐幔,柔软华丽的锦绣丛中侧身躺卧着一位女子,手臂抻出棉被,如水的墨黑长发直垂下床沿,肌肤胜雪,青丝如瀑,龙凤宝烛是不能刻意熄灭的,新房里红光似霞,明亮通透,真难为她没半点不适,睡得如此香甜沉稳!
郑景琰唇边牵出一丝讥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夏依晴。
得知祖母真的将那当街卖鞋的小商女定为他的未婚妻,郑景琰不免吃惊,那女子居然入得了祖母的眼,说明真有点身家背景,竟是自己看走了眼,估算错误?
他立刻让人去查夏依晴,父辈往上祖宗三代都给查清楚,不能有半点遗漏!
哪怕寻找到她家半点不好的地方,都可以用做退亲的理由!
查来的结果让他啼笑皆非——夏依晴,她确实不是商家女,那天当街卖鞋,也许只是个误会!
她父亲夏修平科考出仕,现任湖州某县七品县令,吏部存有他的档卷,上边写得清清楚楚:考中进士后补任湖州某县县令,已娶妻庞如雪,长女夏依晴两岁!
夏家世代耕读,清清白白,而她的外祖庞家,甚至她母亲的外祖吴家,就不必说了,世家清贵名流,足可与侯府相提并论!
她们母女三人来到京城不过月余就与侯府结亲,这除了夏依晴运气确实很好之外,与她的机敏分不开!
当然其中还有郑景琰的自作聪明起了关键作用!
庞府大姑奶奶庞如雪当年悄然嫁往江南,十六年间不与娘家有来往,而十六年后回到京城,不是直接入住庞府,却去了姨表姐家方府居住,密探还查访到庞府二姑奶奶庞如云曾去过方府,最后是吵着架出来,方府门房说,那位简夫人太不像话,跑到别人家来吵闹,要赶走人家的客人,真真是疯了!
再结合夏依晴在金府与庞如云的表妹余佩珠吵嘴,承认自己是从外省来的,父亲仅为七品县官,却同时大肆宣扬自己是庞府和吴府的后人,祖宗生于斯殒于斯,所以,她在京城是有根基的!
虽然只是小孩子吵架,但她说得极有道理,人人认可!
这般一综合,便可探知夏家母女为何回到京城却不入住庞府的原因——庞府其实是不待见她们的,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想认回她们!
要不然的话,夏依晴为何需要借助这样一个机会表明自己庞府外孙女的身份?当时来金府贺寿的庞府女眷完全可以为她做引见,告诉众人她是谁,不过一句话的事!
至于庞府为什么不想认夏氏母女,理由很简单:后母作崇!
晚娘难容继女,自古皆然,庞如雪是庞适之前头大夫人所出,据说这位庞大小姐做姑娘时温雅娴静绵软怯懦,其后母余氏,进门后生有一女二男,余氏管家理事颇有手段,当年庞大小姐无声无息地消失于京城,远嫁外省,应是余氏的手笔!
而今庞如雪突然归来,带回两个女儿,长女夏依晴一眼看去貌似也是娴静温婉,但显然她并没有承继她母亲的性情,敢当街卖鞋,人生地不熟还敢要高价,抓住机会逼迫庞府承认她外孙女的身份,这样的女子,她会是柔弱隐忍的吗?
更有一件可笑之事——杜仲曾跟他禀报,说寻找了多年的一块秦朝金石篆刻前些时打探到收藏在简府,属于简夫人的嫁妆,想要简夫人脱手只怕有点困难,银子自是不在话下,但简夫人不肯卖嫁妆,而且简府几位老少爷都钟情于金石鉴赏,更是不可能容得那块前朝金石流落他人之手!
可今日杜仲却又欢喜地跑来告知:晒妆时他偶然走去看了一下,发现那块金石篆刻竟然出现在少夫人的嫁妆里!除了金石镌,还另有几样稀奇物品,其中有一套线装古籍,很像是侯爷曾经说过的什么鬼谷子、什么凡人看不懂的天书……
郑景琰听后,也抽空去看了一眼,确实如杜仲所说:少夫人嫁妆丰厚,其中有十样陪嫁物品,在识货人眼里皆为稀世之宝!
有出自吴大儒之手的字画,如今无疑已成遗世名作,还有前人名画名帖、孤本古籍,上头俱都加盖吴大儒收藏印鉴……一切迹象表明,这些嫁妆应该是吴大儒为他的女儿、庞如雪之母吴氏置办,但它们为什么成为简府大少夫人庞如云的嫁妆,又为什么转到这里来?
不言而谕,当年庞如雪远嫁江南是吃了哑巴亏,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被余氏母女侵占,而今天,夏依晴借着庞府外孙女的身份高嫁侯府,又借着侯府的权势压制庞如云,将本属于自己母亲的嫁妆从余氏母女手中夺了回来!
夏依晴,不错啊,精打细算、心机玲珑!如果不是偶然遇到荣平侯府这桩亲事,她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斗不过庞府和简府,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被逼迫离开京城!
所以,她牢牢抓住了侯府,根本不理会嫁的是何人,她只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家,给她长脸,做她的支撑……这也无可厚非,嫁入豪门安享富贵,不正是大多数女子的梦想吗?
郑景琰算是暗地里认裁了,什么叫打蛇随棍上?夏依晴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自己原本想拿她撇掉婚事,谁想反被她所利用!
也罢了,权当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恰如要打瞌睡时给她送上枕头,好人哪!
好人应当有好报,夏依晴,希望你乖乖听话,大家有事好商量!
郑景琰和衣靠在外间软榻引枕上,伸手捏了捏眉心,合上眼睛,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先养养精神吧!
一夜好睡,天色微明时夏依晴先醒过来。
并不是她有早起的好习惯,而是听到了新房外的叫起声,从庞府带来的陪嫁仆妇容妈妈声音尖利,只叫两声她就醒了。
接着又听到婢女花雨的声音,比容妈妈的柔和好听多了:“少夫人,少夫人快起床了!一会老太太那边来人叫起就不好看了!”
年纪大两岁到底不同,花雨,云屏,虹影都是庞府带来的陪嫁丫头,较之翠香,她们更显稳重些,懂得的事儿也多,本来庞适之的意思,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三个要担起重任,做依晴的近身大丫头,但翠香是第一个跟了依晴的,尽责且忠心,岂能刷下去?只好都留着,都做大丫头!
依晴记得自己昨夜睡前是不插门的,为什么丫头们进不来?
她起身下床,披散着头发快步走到外间,就见软榻上和衣睡着个人,身形清隽,面容俊美,她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还好,还记得回来,不然等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家人。
依晴慢慢走近软榻,俯身想唤醒他,又有点舍不得,这人长得好看,睡相也这么让人着迷!温润、沉稳、安宁、纯净、脱俗,像个流落在人间的男神,是谁呢?吕洞宾?
不!吕洞宾又风流又牛逼,跟这人的清雅气质不符。
依晴想起前世看过的《新封神榜》里好些个年轻英俊的男神,正琢磨着该对上哪个号,郑景琰忽然睁开眼睛,把依晴吓了一跳,有点惊慌地退后两步,福了福身道:“侯爷醒了?正要喊你起来呢!”
郑景琰坐起身,不声不响地看她一眼,这女子还在假装镇定,她难道不知道那整张脸都红透了?
他其实在夏依晴快步跑出内室时已醒,听见她朝自己走来,想想如果这时候坐起身,倒像是跟她极有默契似的,不如就让她来喊吧,她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今早之事,现在着急的可是她!
谁知这女子走到跟前居然屏息静气,好一阵子不作声响,郑景琰撑不下去了,睁开眼便看见她水眸潋滟、粉面含春对着他身微笑……
跟大多数人一样,这小女子也把他的脸当成花朵儿了吗?
郑景琰绷着脸,目光冰冷不说话,夏依晴脸上的热度便越发升温,火烧火燎似的,她心里无奈之极——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偷看个美男睡颜,至于这样吗?
好吧,皮厚也会脸红,不管了,办正事儿要紧!
“侯爷,您看,一会儿老太太那边就来人了,怎么办啊?”
郑景琰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床上铺陈的元帕没有落红,若新郎计较,新娘子这辈子就算完了!
当然男方家也会落下些笑柄,虽然比较轻微,但犹如衣裳上沾了一块泥污,总不舒服罢了。
他坐起身,穿鞋下榻往卧室走去,路过依晴面前说了句:“跟我来!”
依晴顿了顿,便跟在他身后进去,看着他走到角落五斗橱前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柄包裹着精美皮鞘的短剑,轻轻抽出一寸有余,那雪亮的刀身刺激得依晴眼睛微眯,移开了视线。
“来吧,哪边手?或是脚?”
郑景琰声音很好听,清雅干净,稍带点磁性,这是他的独特之处,加上他气度沉稳端方,虽则看起来体质弱不禁风,俊美的容颜偏向于阴柔,但没人觉得他带有娘味,相反,他身上有时还会出现某种慑人之势。
就像刚才他在榻上睁开眼睛,那眸光精明锐利,令依晴心跳加速,绝对不是因他的美貌引起的意乱情迷,而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还有就是现在,他表情淡漠,目光冰冷,让依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往后退去:“为什么是我?”
“自然是你,难不成新婚夜男人会流血?我的血很珍贵的,不能够毫无意义地抛洒!”
郑景琰不容依晴走远,一伸手便捉住她左手腕:“这只手吗?”
依晴试图抽回手,根本没法动弹,也没看清郑景琰的动作,眼前白刀一闪,感觉腕上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喊叫声卡在喉间,她只顾着看那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元帕上!
并没有感觉疼痛,所以她也没再喊。
听见郑景琰问:“够了吗?”
她答:“够了!”
手腕处一凉,郑景琰居然用刀身按压在她伤口上止血,只是一小会儿功夫,他放开她的手,血不流了。
“别让人发现你的伤口,否则,会被人说闲话的!”
郑景琰转身走出卧室,声音清越优雅,安闲从容:“开门让她们进来吧,我要洗个澡!”
夏依晴咬唇瞪着他背影,心里美好谪仙的形象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也不是!不过一根自命不凡的竹竿罢了!
重生之正室手册 41.第41章 回门
新婚第二日,敬茶认亲,新婚夫妇换上另一套喜服,依然是十分的喜庆隆重,盛装的依晴端丽高雅,艳光四射,在长辈面前言语乖巧,进退得宜,郑老太太笑眯了眼,喜爱得什么似的,郑夫人看着肌肤丰润白嫩的新媳妇站在自己单薄清瘦的儿子身边,心里也觉得十分满意,频频点头,忙不迭接了新媳妇的茶盏,将一对质地上佳的羊脂玉手镯放在了新媳妇的茶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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