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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依晴被教导妈妈拘着不能见外人,乐晴便扶着庞如雪往前院厅堂去,见着了从江南湖州来的一位差爷,原来他是押重犯进京的,因与夏修平有旧,顺路替他捎带些东西过来给妻女。他的船只比庞如雪母女落后了半个多月,中途却因遇到洪汛误了些行程,来到京城又要办好公事才能去寻找方府,因此直到这时候才将东西送到。
那差爷递上书信,另有五只锁着的黄杨木大箱子,说是母女三人的衣物。





重生之正室手册 34.第34章 气晕
庞如雪双手颤抖着接过夏修平亲笔书写的厚厚家书,好似拿到一块千斤之物,眼中含泪,迟迟不舍得打开。
这边赵氏拉着乐晴忙拜谢那位差爷,正好庞大爷和庞大奶奶过来瞧看,知道原委,庞大奶奶立即让备酒席,庞如海作陪,请方知秋和湖州来的客人一同喝几杯。
失去了才知珍贵,夏修平大概是真的舍不得庞如雪和三个孩子,在信中给庞如雪赔不是,说了不少好话,也如庞如雪所言,他对依晴和乐晴承认自己纵容黄氏,完全是为了想图个好仕途,“只要能挣得个六品以上官职,调往外地任用,就无所顾忌了,到时凡事由为父说了算,也将你们母女带在身边,谁都不能阻止!”
依晴看到这句话,唯有好笑不止,乐晴无声无息,托腮沉思,庞如雪却感动得泪水横流。
随信还附有五百两银票,夏修平说以后还寄银子来,叮嘱依晴乐晴千万照顾好母亲,生产时请姨母帮忙。
那五只黄杨木大箱子打开来,倒是令人满目生辉,里边全是苏杭著名作坊织造出来的锦缎绸绫,夏修平说北边寒冷,让她们母女多做几件衣裳穿,也不知是自己选的还是请人帮挑,眼光不错,质地颜色全是极好极正的。
庞如雪抚摸着箱子和布料,含泪带笑:“正好让晴儿绣嫁衣……”
庞大奶奶笑道:“大姑奶奶,晴儿的嫁衣倒不看这些,侯府送来数十匹贡缎……咱们府里也收藏有许多好料子的!这个留给乐儿平日里穿用吧!”
庞如雪小声却执拗道:“这是她父亲寄来的,该用上一些!”
依晴见她很在意这个,便顺着说:“嫁衣也不限一两套,府里绣制嫁妆的绣娘有好些个呢,就用爹爹寄来的料子也缝制几套,我亲手绣上喜欢的花样,也好在新婚期换着穿!”
庞如雪笑道:“为娘正是这般想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依晴身不由己,完全陷入各种各样的忙乱中:又是学礼仪规矩,又是绣制嫁妆、挑选首饰样式、试穿嫁衣,还要接待各种各样的客人,表姨母赵氏常来,她不算客人,方玉娴大表姐也不用客气,却有一些根本不相识的女眷陆续来访,庞大奶奶从旁介绍才知是庞家的亲戚,还有些同龄姑娘们,每次来坐满屋子,并不是所有同龄人在一起都能够相处愉快,一样米养百样人,有懂事的也有不懂事的,混杂其中,依晴姐妹应付几次下来,很是不自在。
岳淑梅带着一双女儿罗素琴、罗玉琴也来探望准备出嫁的夏依晴,终于见着了庞如雪,两个少小时候的玩伴牵着手说了半天话,还能像以前那般聊得来,依晴看着娘高兴的样子,心里叹息:人生一世,会遇到许多种情感,其中朋友间的友谊很珍贵,也不可替代,娘在江南生活十几年,失去的太多了!
庞如云曾带儿女厚着脸皮来访,依晴拦住庞如雪不让她出去见庞如云,当着庞大奶奶的面,对管事婆子:“以后简夫人来都不见,我们没有这门亲戚!”
庞如雪急得想捂她的嘴:“晴儿,你是要出嫁的人,说的话要掂量着才能出口,也不能这般行事!怠慢客人、对长辈无礼,传出去有损你的声誉,让荣平侯府听了怎么想?”
乐晴听见了,也不作声,只带着紫香走出去,不消一会便听见前头传来庞如云的叫骂声,如雪忙让人去看究竟,原来是乐晴拿着扫帚把庞如云母子赶出门去了!
庞如雪无奈地对庞大奶奶说道:“这孩子还小,不如她姐姐懂事……”
庞大奶奶笑道:“大姑奶奶不必忧烦,乐儿虽说是小孩儿,也长记性了,二姑奶奶做下的那些事实在不厚道,这叫初一十五,刚好对过!”
庞如雪也才知道庞如云曾经跑到方府去赶她们母女离京,不免黯然叹气,没有责斥乐晴。
依晴和乐晴跟着庞大奶奶去到那边拜见外祖父之前,庞如雪对两个女儿祈求般叮嘱道:“不管怎样,那是娘的生身父亲,以前娘跟着你们爹爹走是自己愿意的,外祖母给娘的嫁妆,也不是外祖父存心据占,实在是路途遥远,娘拿不动才留下……你们不可以对外祖父有怨,要敬重他老人家……多磕几个头,替母亲也尽尽孝心!”
说着双眼垂泪,依晴姐妹还能说什么?唯有答应不迭。
拜见身为庞府家主的外祖父,余氏做为庞府的主母,自然也要一同拜见,姐妹俩并不喊外祖母,只称老太太,余氏脸色不虞,见庞适之没什么表示,心知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自从她那蠢侄女余佩珠在金府招惹了夏依晴引来满天流言,都说庞府虐待没娘的大女儿,庞适之在外头灰头土脸,回到家动辄指责怒骂,命管家立刻将住在府里的余姓女孩儿打发走,历数多年来她为了余家不惜损害庞府利益,根本不为自家儿孙们着想,弄得儿子媳妇也对她愤愤然,就差没叫她与余家断绝关系了,偏偏女儿庞如云又没头没脑,说话做事都令庞适之暴跳如雷,如云被禁止回娘家,她这个做娘的说话也没人爱听了,庞适之连个笑脸都不给她……母女俩这是流年不利啊,她得暂且隐忍,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余氏假意扯开笑脸,很大方地给了姐妹俩各自一份见面礼。
庞适之看到依晴生得丰润柔美,五官酷似少女时期的如雪,性情却与如雪截然不同,举止稳重,言语得体,温婉娴雅中隐隐流露一种端华贵气,他不免生出几分欢喜,暗想到底是庞家的血脉,放到哪里都不失其本色,如此出挑的姑娘,便是送进宫都是够格的,难怪荣平侯府相中了去,还这般急赤白眼地下聘定亲,活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庞适之和颜悦色地问了依晴几句话,外祖父的谱儿还没摆完,外孙女就向他发难了,依晴双手递给他一张单子,恭敬地说道:
“请外祖父看看这个!”
庞适之拿着那单子扫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余氏抻着脖子用心去瞧,也看了个清楚明白,顿时夫妻俩脸色各有变化。
依晴笑容温柔,既无辜又无害,说话嗓音也放得轻柔绵软,如果不是她身边坐着妹妹夏乐晴,庞适之和余氏几疑眼前这女孩儿便是当年的如雪,只见她粉唇微启,款款说道:
“我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外祖父为我定下这门亲事,不敢不遵从!但我毕竟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女儿,从来女子低门高嫁多被妒忌、被人议论和轻视,种种为难,此时便要有拿得出手的嫁妆引人注目、弹压人言!侯府聘礼厚重,想必置办一份看得过去的嫁妆并不难,不过我母亲不放心,想要给我多些脸面,写了这份清单让我交给外祖父,这上边仅仅是外祖母嫁妆中的一部分,外祖母的嫁妆,自然应全部交到母亲手中!母亲说当年她远嫁,路途遥远未能带走分毫嫁妆,都寄存在外祖父这里,十几年过去了,遗失损坏一些也是有的,别的就不提了,只要求拿回这么几件添入我的嫁妆里,足矣!”
坐在左边侧位上的庞如海和庞大奶奶看着夏依晴轻轻巧巧说出这番话来,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庞家哪位祖宗显灵了,护佑出这么个鬼精灵外甥女儿,果然是个人物,荣平侯府上门求亲全是她自己闹腾出来的,这会反被她倒打一耙,变成是庞府逼着她高嫁侯府!
庞适之拿着那张清单一言不发,脸色暗沉,既是如雪母女提出来的,依晴嫁的又是荣平侯府,他没有理由当堂拒绝,可是,这女孩儿刚才说什么?“别的就不提了,只要求拿回这么几件!”
这张清单上列出的七八件物品,哪一样不是珍贵之物?每一样都值个六七千两银子啊!
余氏当即就板着脸说道:“自然是嫁妆越丰厚新娘子越值钱,谁不想要更宽更大点的脸面?那也得看看自家底子如何!你们想要张口就要,我们庞家可没有这些金贵东西!”
依晴料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办成,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道:“我说得很明白:没有要庞家的东西,只要我外祖母留给我娘的嫁妆!我外祖母的嫁妆单子,料想不止一份,外祖父手中应该拿着原件才对,所以,这些物品有或没有,外祖父最清楚!”
庞适之咳了一声,余氏却不想让他说话,尖着嗓音道:“小孩家家的,你懂得什么?我们那一辈人可不像你们现在日子轻松好过,你外祖母和我,哪有这般贵重的嫁妆?若是有,早给你娘去了!”
依晴轻声一笑:“老太太你怎能与我的外祖母相提并论?依照余家的根基来看,老太太你确实不会有什么好嫁妆,你只是续弦、填房,婚仪不能等同于元配夫人那般隆重,嫁妆厚薄自然无所谓,没人留心去看!而我的外祖母出身名门世家,世代传承下来的珍玩古董名画法帖孤本不知凡几,更有名贵玉器、纯金牌匾、琉璃屏风、绝世明珠……吴大儒偏怜幼女,这些贵重物品全部放在女儿的嫁妆之中!不信,你可以问我外祖父!”
余氏气得脸色涨紫,按着胸口光会喘气发不出声音。
依晴看着她,下巴微微挑起,继续说道:“我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十几年前的事经我娘一说,我便想明白了:当年我娘若不是因为上山烧香,就不会滚落山涧扭伤了脚,也不会遇见我爹,当然更不会背井离乡远嫁江南!她会像我今天一样,遵从外祖父旨意嫁在京城,而我外祖父自然会让那份嫁妆跟随她去到夫家,但是有人却不想看到那个结果,因为我娘是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看不得我娘嫁入权贵人家,将来会高出她的女儿一等!而我娘那份现成的嫁妆对于那人更是一个诱惑,因此,那人设了一个局,骗我娘上山许愿、还愿,然后遇险,如果没有我爹爹的出现,我娘的结局只会更惨,也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这份嫁妆,更无人来问及了!”
所有人听了依晴这番话全楞在当场,连乐晴都不例外,她也是今天才听姐姐说及此事。
余氏指着依晴“你、你”了两声,双眼翻白,咕咚一声跌倒下地。
庞如海、庞大奶奶赶紧跑上去扶余氏起来,连声喊着:“来人,快请大夫!快!”
庞适之木然坐在椅上,两眼盯着依晴看,听见厅外有人纷纷跑进来,这才挥挥手,哑声道:“回去吧,不必再过这边来,此时若闹出什么乱子,对你的婚事不利!”
依晴便领着乐晴行礼,然后退出厅堂,由婆子丫环们陪护着回她们居住的西院去,庞适之的话没错,这时候如果把余氏气死了,她的婚事还真的会受到影响,夜长梦多,她可耗不起!




重生之正室手册 35.第35章 不甘
荣平侯郑景琰与庞府大外孙女夏依晴定亲的消息在京城传扬开来,自是有不少姑娘伤心失望,其中最不甘心的便有郑景琰的表妹王文慧,她十二岁起就住在郑府,享受着远胜家里的安逸富贵生活,几乎已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侯府小姐一般,她也知道终有一天会离开侯府,会嫁到别人家去,却没料到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之时,她舍不得、她不愿意了!
当初母亲问她可愿意做表哥的妻子,因外祖母有那个意思,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表哥虽然生得俊美,可那副身子骨细弱得跟柳条似的,连算命先生都说他活不长,她可不想年轻轻就守寡!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是喜欢表哥的!
却已经迟了,京城彭家上门提亲,外祖母说彭家是大族,家中有人出仕,且说的这位彭二爷又有举人功名,挺好的!传了信回王家,她母亲本就想她嫁在京城,便让姨母方郑氏先应下了婚事,待她父母数日后到来再将余下的礼数尽了……这些天眼见表哥定婚之仪办得隆重又热闹,她忽然就后悔了,万分地后悔!
她曾私下里去求过姨母,方郑氏虎起脸呵斥:“可不能胡思乱想!你外祖母当年是动过心思欲要亲上加亲,但合过你们的八字,是相克的命,不成!要知道你景表哥是老太太的命根子,来不得半点闪失!你自有你的福份,彭家那边已经说好,单等过完礼就拟婚期,不要着急啊!”
王文慧伏在床上,哭了个肝肠寸断。
另一个因为郑景琰即将成亲而伤心难过的人,是王家那正在孝期中的王瑶贞。
冬日寒夜,虽未到降雪之期,却是冷风呼呼,寒意侵骨,王家住宅后院一间亮着灯的屋子里传出瑶琴之音,琴音凝涩压抑,如怨如诉,恰似女子绵长的叹息和低吟呜咽,令人听之唏嘘,难禁其哀。
抚琴之人正是王瑶贞,深夜感念身世,难禁悲凉,便临窗弄琴以遣伤怀。
说起来王瑶贞确实是极冤的,郑景琰将她放在心上,想尽办法欲娶为一生相伴之人,谁知造化弄人,几次三番变故,弄成这么个结局!
这几年她流的眼泪加起来都快聚成一条溪河了,原本不是嬴弱之身,如今已清减成个病西施一般,郑景琰为她炼制了不少补身健体的药丸,也没法让她重新丰润起来,平日小病不断,头晕眼花是家常便饭,这是情志抑郁饮食无常所致,乃心病,纵使郑景琰能妙手回春,有再好的药物,不除去她的心病,就难以治得好这些毛病。
夜风冷冽,屋外庭院当中,清朗星空之下,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暗红色披风裹着一袭月白锦袍,如兰芝玉树,自带一种摄人风华,无声无息肃立于寒风中,静静聆听屋内传出的忧伤琴音。
屋内灯烛不时摇晃一下,终是被风吹得熄灭了,琴声嘎然而止,有丫环的声音道:“姑娘,风儿太大,咱们把窗关了吧,柳烟,把灯点上,再取一柱香来!”
一把原该温柔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变得沙哑低沉,懒懒说道:“不必了,都收拾起来吧,我也困了……青荷,我听见院子里有声响,你再去看看院门可关好了?”
青荷道:“姑娘放心,我方才将阎婆子送出去,关好院门了的……姑娘睡吧,这一连几天,每晚都熬到深夜,身子可好不了!”
“多嘴,去睡吧!”
郑景琰本欲抬步向前,屋里烛火却再度熄灭,他只得停住了脚步,微叹口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长形木匣,心想明天再来吧,让她好好睡一觉,胜过吃多少灵丹妙药!
身形微动,衣袂翩然腾空而起,飘逸如谪仙般的身姿却落入推门而出的青荷眼中,青荷张着嘴呆住了:天哪!原来他早来了!姑娘等了半宿,若是能再坚持一小会儿,就能见着侯爷了啊!
她后悔不该劝着姑娘去睡,但此时是绝不会告诉姑娘,她见到了什么!
郑景琰是在傍晚十分回到家的,本来可以早些出来看王瑶贞,却被祖母和母亲留住商谈婚事,把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烦恼无比。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四皇子外出十几天功夫,回到家,祖母真的为他把那姑娘弄妥贴,连婚都给定好了!
去的路上他信心满满地跟四皇子夸口:“这回可以清静好些日子了!”
回来途中便听到他的婚事已经定下来,当确定喜讯的真实性后,四皇子指着他哈哈大笑,乐得差点跌落下马。
他却是黑了脸,从来只有他擅于让人吃哑巴亏的,料不到此次阴沟里翻船,竟然失算了!
是他太自信了么?没有认真打听那姑娘的真正来历就拿她做挡箭牌,现在这情形算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当时明明亲眼看到那姑娘摆摊卖鞋,寺院里她也是独身一人,连个贴身奴婢都没有,而且她衣装打扮简约朴素,充其量有点小家碧玉模样,却绝不像名门贵女啊!
吴大儒、庞大学士之后,三品朝官的外孙女,却像个极老道入行的商人般当街卖鞋,讨价还价娴熟自如,甚至连收钱的姿态都那么从容淡定、理所当然……太可笑了!就算她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女儿,那也不至于……这般缺钱吧?
如果让袁聪知道自己即将迎娶那位卖鞋姑娘为妻,不知他会惊讶成什么样,只怕笑得比四皇子还要厉害!
因此而受到伤害的是瑶贞妹妹……这真的怪他啊,自作聪明一念间铸成大错!
如果这桩婚事不是老祖母定下来的,他定然要想法子将它退了,说他言而无信也好,怎么都成,兵不厌诈嘛,可是他现在动不了,惹不起老祖宗!
老祖宗像吃了开心果般,容光焕发,笑声朗朗,拉着他的手说:那是个极好的姑娘!大师把你俩的八字一合,哎哟!是百年难遇的佳配!相生相旺,天造地设的一双!难怪你喜欢她,我那天在寺院也看着她好,原来这桩婚事是月老牵线,天定的良缘!你瞧,天南地北的,她该来时便来了!这要是错过的话,不但祖宗发怒,连天地都不容的!
面对老祖宗的欢喜笑颜,郑景琰有苦说不出,他实在不忍逆她的意,说出哪怕一句半句不好听的话!
这一夜注定有人难以入眠,连王文慧、王瑶贞那般伤心烦恼都沉沉入梦了,反而是郑景琰在书房里倚案而坐,长吁短叹,生生被自己的弄巧成拙憋成内伤!
京城的姑娘,他相看了几年,也推拒了几年,不是人家姑娘不好,而是他心坚如铁,无意留情,他的承诺早给了瑶贞妹妹,料不到那个叫夏依晴的江南小姑娘,初来乍到,就这么轻易地攫取了他为瑶贞妹妹保留的正妻之位!
真真是既无奈,又有点不甘。
一夜无眠,练气打坐到天明,管家来报说前院厅堂有客,许多人闻听荣平侯回府,纷纷登门拜访,郑景琰不能谁都不见,只得到前堂应酬一番,待再回到自己房里,发现昨晚随手放在桌上的长形木匣子不见了。
唤过负责擦抹房内家具物什的丫头来问,两个丫头支唔着说:并未见有谁拿走了木匣子,不过,早上大姑太太和表小姐来探望侯爷,在屋里坐了一坐。
郑景琰没再问她们什么,只让把主管涵今院事务的妈妈喊过来,对她说道:“你把这两个丫头带走,涵今院不留有眼无珠之人,然后你自去领罚,也不必再回我这来了!”
管事妈妈和两个丫头忙跪下求饶,郑景琰道:“你们脑子不好使,我可替你们记着,这已是第三次了:在我的家、自己的院子里,平白无故失窃三次,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你们何用?”
管事妈妈回头瞪那两个丫头,一个小丫头哭着说道:“是大姑太太拿走了木匣子!从前那两次,有一次是大姑太太,有一次是表姑奶奶!”
郑景琰哼了一声:“你们是从老太太那儿来的,合着我的话都不用听?可知前院书房规矩如何?即便我不在里边,房门敞开着,也没人能探进去半个脚!这里是涵今院,我歇息的地方,竟然关着房门都能接二连三地有人进出,我不说话是给你们自省的机会!事不过三,每人都有三次机会,不少一次,多一次却不行!都去吧,若老太太还收留你们,你们自回安和堂,这里是不留人了!”
打发走这几个人,郑景琰独自坐在房里发闷:侯府里并不缺人参,几十年甚至百年的上品人参有十几支,这次在外头偶然遇到一支逾三百年的野山参,极难见到的,他悄悄藏着,想到瑶贞妹妹体质越来越弱,可教她用此人参慢慢滋养,一年半载便可回复她原本的红润健美,却不料昨夜二人没见着面,转天这人参就飞了!




重生之正室手册 36.第36章 瑶贞
大姑母搬拿侯府财物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不出格,郑景琰并不在意,这次却太过份,那野山参不是俗物,连老祖母和母亲那里他都狠下心没送过去,岂能让大姑母顺手牵羊拿走?趁着那桩婚事搅起的一股子心头邪火,郑景琰把老太太给的管事婆子和丫头发落了几个,这番举动,意在让大姑母自己去知会拿捏,看她怎么应对!
晚上郑景琰去给母亲请了安,然后扶着母亲,母子同往安和堂陪同祖母用晚饭,便见老太太坐榻旁的案几上放着那只长形木匣子,郑老太太笑咪咪招手叫孙儿过去,打开木匣子指着人参说道:“你大姑母同我说这是你孝敬我的?我看这一支却与平日你拿回来的不太相同,莫是更加珍贵些?若也是与从前的一样,祖母这里有好几支呢,不如你仍拿了去,改天往庞府去拜访,好做礼物!”
没有人提及这支野山参为何不是郑景琰自己呈上,也不是经郑夫人之手,而是由方郑氏拿过来的,郑景琰走近老太太身边坐下,笑着教她认看人参:
“祖母您看,这可是逾三百年的老人参,入药进补功效非同一般!不过如今暂时用不着它,咱们府中每人体质都还不错,祖母和母亲,还有姑母们日常吃用我为你们炼制的药丸即可。这珍稀之物便留着吧,以备万一急用,其灵气亦可镇宅压邪……至于拜访庞府的礼物,孙儿另备就是了!”
郑老太太大喜道:“好!好!我已有了百年人参,如今又有一支三百年的,赶明儿若再能得着一支千年老参,那可是福气大过天喽!我的孝顺乖孙子哟……那金老太婆孙儿再多,她可不及我这一个!”
郑景琰见祖母高兴成这样,内心暗道惭愧,这人参差点就送给王瑶贞了。
他抬眼看了看大姑母,方郑氏见侄儿笑容悠闲坦然,并不像往日不高兴时冷着脸,心里暗松口气:到底是骨肉至亲的姑侄,他虽然生气得将老太太给的人都赶出去,却还是给姑母留着几分面子,没有当面责怪她自作主张拿走他房里的东西。
郑景琰再去王家探望瑶贞妹妹时,手上拿着一个包袱,是他临时去跟四皇子要来的两块珍贵紫狐皮毛,这样的紫狐皮毛四皇子得了七八件,拿回去分给他的王妃和爱妾们,那时郑景琰有野山参,对这个不屑一顾,谁知野山参辗转到老太太手上去了,他再不好意思拿回来,只得打四皇子的主意,因四皇子说过分给他两块,他没要,心想如今反悔还来得及,那紫狐皮毛未必立马就能做成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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