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金老太太见她又转回头,不由得气笑:“你这老无赖!”
重生之正室手册 28.第28章 探问
郑老太太却是早让人去打听夏依晴的来龙去脉,原先只知夏依晴是方家亲戚,父亲为七品县官,吃过寿宴回来,又陆续听得打探消息的人来禀报,再有方郑氏学着席上夫人太太们关于夏家母女的论说,不由得笑道:
“原来是庞家和吴家的后人!怪不得呢,那孩子说是从外省乡下来,却一身气度不输这些京城姑娘,端庄淑雅,大方从容,这是世家孩子才有的!虽说现如今那吴家没落了,庞家也只是个从三品的礼部侍郎,可到底余韵尚在啊!当年的吴大儒、庞大学士,稍有年纪的人都知道……金老婆子想必早听得了,偏说不看姑娘家世,呵呵呵!她哄不着我!”
郑老太太也不含糊,因在金家问过方玉娴,得知夏家母女现住在表亲方府,第二天便让儿媳携礼上门去方府拜访,却不惊动夏家母女,只说前些天方家大孙女办满月酒之时,侯府大概是太忙,没能随礼道贺,得罪了,今天过来补上贺礼,顺便瞧瞧女公子。
郑夫人告辞离去时邀请赵氏得闲到侯府走走,赵氏答应着,满面笑容将郑夫人送出门,扶上了马车,看着一行人去远了方回转。
半路上想了一想,赵氏折身往西头蕉院走去。
赵氏昨日也去参加了金府寿宴,虽然早早就回家了,但后头发生的事情,女儿方玉娴送夏依晴回来时全告诉了她,她没跟女儿多说什么,心里却揣着明白,如今又见郑夫人到访,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当下决定去找她表妹好好谈谈,当年也是她太过放任,表妹才一去十数年没有音信,这回好不容易重聚,表姐妹俩最好把一些话说开来,若表妹有什么难处,做表姐的总要帮她拿个主意。
表姨母和娘亲在那边屋里说话,夏依晴姐妹俩也不去跟前凑着,各自做针线,依晴替娘和姨母绣抹额挡头,乐晴则用银钩针勾织小衣裳,这法子是姐姐教的,用羊绒搓好了线,然后就凭这么一根银钩针勾织出一件柔软又保暖的衣裳,方家两位少奶奶叹为观止,拼命拉拢姐妹俩,哄她们为自家小孩勾织衣裳,姐妹俩都答应了,一边自己织着,一边教会方府的丫头们,这样,到时候不但小孩儿有了,大人也都会有!
庞氏现在是大腹便便,还差着两个月才生,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赵氏时时叮嘱左右服侍的人好生看护,少让她出门,每天除了歇息,只在蕉院里走动走动,外边有什么事也不让她知道,只求她平平安安度过这两个月,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万事大吉!因而赵氏和庞氏说了小半天,全是些东拉西扯家长里短的闲话,末了赵氏才开玩笑说依晴也及笄了,生得明艳亮丽,又心灵手巧极能干的,若是不小心让人看见,怕要讨去做媳妇,那可怎么打算?
庞氏笑着说:“女儿大了迟早是别人家的媳妇,做父母的即便舍不得,难道还能留下她养一辈子不成?真有瞧得上我们姑娘的,若合了依晴的心意,先定下来也不妨事……如今我却是这样子,她爹爹要到明年二三月才来,一切全凭表姐为她做主就好!”
赵氏得了这话,自是点头笑着应承,又坐了一会,见庞氏有些累了,便让她歇着,自己出了东屋,往西屋去看两个外甥女儿做针线。
依晴和乐晴起身迎接姨母,又让翠香去沏杯热茶来,赵氏将两个女孩做的活儿一一拿在手上细瞧,笑着夸赞了一番,又对依晴说道:
“你这针线是极精巧的,这般用心,就连宫里出来的绣品都比不得你!昨儿在金府,金老太太和郑老太太慈爱,各给了你一样东西,你也该准备两样小物件,不拘什么,是你亲手所做便是一番心意,若有机会呈送上去,也算是还得一两分的人情!”
依晴听了,忙点头道:“姨母教导的是,我知道了!别的我也不懂做什么,那还是每人绣个抹额挡头吧?”
“行,礼轻情义重嘛,就这个挺好!”
赵氏又低声说道:“昨日你在金府对余姑娘那通抢白,不必太在意!你说的全是实话,是她自己不懂事!这样也好,都不用我费神去解释,人家都知道你们身世了:是庞家的外孙女,吴大儒的外曾孙!如今外边已经在传开:当年莫名不见了的庞家大小姐回来了!丈夫是个七品县官,女儿如花似玉、机敏聪慧……还有人说自古继母容不得前房子女,你娘原来是被余氏给悄悄嫁往外地去,目的是想省下一份嫁妆!也怪不得人家这么说,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你外祖母留下那么大一份嫁妆!”
乐晴叹气道:“庞家是做大官的,他不要我们的娘了,把嫁妆占去,我们母女力气小也拿不回来,只好吃这个亏了!”
依晴看了看她,对赵氏说道:“娘也说过,那是身外之物,不给就不要了。但我觉得,若有些物品是外祖母曾经用过并十分珍惜的呢?或是外祖母的父亲珍藏宝贝了几十年的呢?就这么流失在外人手中,他们泉下有知,或会很伤心!若能拿回几件,供奉祭祀之时放上供桌,也能安慰一二!”
赵氏听了,红着眼眶搂住依晴叹道:“我的儿啊,你怎么不生成个男儿身呢!唉!你娘但有你一半的心性,就好喽!”
晌午,庞适之下朝回到府里,官服也不换,直接走进内院,在二堂上拍桌摔碗地又把余氏骂了一番。
夫妻俩因为金家那场寿宴里的小插曲,现在是气极败坏,余氏四十岁那年滑过一胎,身子一直不好,每年春秋初冬季节要勤加保养才能少些病痛,昨晚听了大媳妇回来禀报,知道侄女儿佩珠惹出大事,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待老爷回府后,陪着小心解劝老爷,隐瞒事实,只说夏依晴那小女孩太可恶,发出那番言论实在是居心叵测,夫妻俩正想应对的法子,不料女儿庞如云蹬蹬蹬跑上门来,一番吵嚷之下,终是捅出余佩珠来,庞适之又不是老糊涂,来回想一下就想通了:原来是余佩珠愚蠢无知,跑去招惹了如雪的女儿夏依晴,夏依晴却不是可以捏圆掐扁的庞如雪,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惧京城女子,不仅讥讽了余佩珠,还趁此机会,大肆宣扬自己是庞府外孙女!借众位贵妇贵女的嘴,达到了她的目的——庞府嫡长女庞如雪携儿带女回到京城,庞府,你认还是不认?
当年事不堪重提,庞适之心中有愧,自己都不肯去多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人们早已遗忘了如雪,她回到京城,安安静静在方府住一段日子,然后离开,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余家那无知女子挑起了事端!
庞适之勃然大怒,指着母女俩大骂,也不给余氏面子,当着儿子媳妇和众奴仆,历数余氏这多年来只顾着娘家,钱物搬回余家,余家的姑娘放在庞府养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到头来女儿庞如云也学着当娘的,不安心相夫教子,成天惦记娘家,只不过她却没学到余氏体贴娘家这一招,尽回娘家添乱来了!
庞适之最后骂余氏母女一句:两个败家精!
旁边站着的大儿媳妇江氏内心十分解气,而余氏则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引发老毛病,一整夜只觉身上哪里都痛。
今天也是饮食不进,病恹恹有气无力地倚在榻上,又被庞适之跑回家来这一通骂,又气又恨又悔,险些昏厥过去。
她现在是真的痛悔,悔不该让余佩珠跟着江氏去金家凑那个热闹!
余氏终究是没昏过去,喝了一口大儿媳妇端上来的参汤就缓了回来,弄明白庞适之回家来大发雷霆,原来是因为在下朝时遇见刑部左寺丞罗汉宾,那罗汉宾是庞如雪幼时玩伴岳淑梅的丈夫,他当着众官的面,代他妻子问起庞如雪,还说他妻子这两天想带孩子们来庞府看望闺友,结果引得几位同行的官员忍不住也问起庞如雪来,毕竟做为庞府嫡长女,庞如雪当年悄无声息地就嫁掉了,连场喜宴也没办,而庞府幼女庞如云出嫁反而十里红妆,大操大办,同朝为官谁家没个红白喜事,自然都有随礼,有随礼就有记录,都不会忘记的!
庞适之憋出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已是满头大汗!
这心头一股邪火不发作出来,昏倒的就是他了!
他养的儿女怎么尽是些不贤不孝的东西,小儿子让他殚精竭虑、掏空老底,大儿虽然安份些,却是资质平平,推一步走一步,做老子的费了老大劲,好歹将他拉上一个正六品的闲职;小女儿出嫁了也不让人省心,和女婿吵个嘴就跑回娘家来大哭大闹,倾诉委屈还要为她讨公道……而那大女儿,她不听话,宁愿远嫁白衣郎也不肯为他分解忧烦,若她当年肯嫁去相府,庞府现在不至于这么难过!
庞适之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在山中遇匪,是夏修平救了她,两个孤男寡女相处一夜,依照如雪平日所受的训教,她必是要以身相许的,若另嫁别人,她会心生愧疚,怕遭人嫌弃,一辈子不得安宁!
但事情要区别对待,求娶她的相府三公子,那是个寡夫,有许多的姬妾,子女成群,能娶到如雪就不错了,他有什么好嫌弃的?
可如雪就是倔,不顾他阻拦跟着夏修平走了!不过还算她是个有良心的,没跟他讨要她母亲全部的嫁妆,要知道如果当初她那样做,他根本就拿不出齐全的一整份!
给如雪那一万两银票,是他变卖了一件嫁妆中的珍贵玉器,所得三万两,用掉两万,剩下的一万,他不顾余氏劝阻,交给如雪权当她的嫁妆!
现在如雪回来,若重提嫁妆之事,他同样没办法应对得了!
所以,他好恨,恨余氏母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余家那几个丫头养着就罢了,成天去哪里都带着她们,活像自己家嫡亲的女儿似的!终于是惹出事来,这次若是收拾得不好,就没脸见人了!
重生之正室手册 29.第29章 打发
余氏吐血,庞如云本待想侍奉母亲病榻,却被父亲庞适之赶出门,禁止她回娘家,庞如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那惹事的夏依晴给撕了。
小丫头倒是有胆得很,竟然不管不顾,公然宣称她是庞府外孙女,就不怕雷公劈了她们母女,当年庞如雪可是发过毒誓:永不踏入庞府,否则天打雷劈!
她这么一闹腾倒是提高了自己的身份,庞府的外孙女,那也算是京中名媛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还频频打听庞如雪当年之事,可她知不知道,这样下去势必要让人知道庞如雪当年做下的丑事,她们母女身败名裂事小,庞府可丢大脸面了!连同她这个庞府姑奶奶都没脸!
庞如云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到方府去见一见庞如雪母女!
这么多年来,庞府是余氏当家,京中但与庞如雪有关联的人家,庞府都刻意避开,少有往来,方知秋不过是五品的国子监司业,庞府人自是不放在眼里,庞如云在官太太贵夫人们中间走动应酬,也时常遇见方玉娴,方玉娴的丈夫官职比她丈夫官职高,她也就是做出个姿态,口是心非,冷冷淡淡,并未深交。
因而此时冒然去往方家,又思及即将面对庞如雪,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姐姐,她倒是稍微有些踌躇,最后把简贞娘带在身边陪着,母女坐马车到街上点心铺子买了几样糕点,便往方府而来。
方府门上家丁接了帖子入内,不一会便有婆子出来引着简夫人和小姐的马车往角门进去,下车后走到垂花门处,见方府大少奶奶笑吟吟地出来迎客,庞如云内心暗暗称奇:这家人倒也爽快,还以为她们会拿乔一阵子呢。
已过晌午,赵氏自是知道表妹庞如雪每天午睡时间较长,便派了个得力的仆妇去蕉院请两位表姑娘,并让叮嘱那边的人小声些,莫吵醒了表姨太太。
其实见不见庞如云都无所谓,但赵氏一向是个贤良持礼的,认为好好的拒客于门外不厚道,又想着依晴和乐晴应是不反对见一见庞如云这个姨母,何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借口孙女幼小,赵氏让大儿媳妇给客人陪了两句话就回房去照看孩子,二儿媳妇怀着身孕自然不会出来,只她一人陪着庞如云母女到堂上坐下,简贞娘给她行晚辈礼,赵氏拉着姑娘夸赞了几句,复又送回庞如云身旁坐下,丫头们奉上热茶和各样瓜仁果脯便依次退下,主宾相让一番,再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庞如云即提出想见姐姐庞如雪和两个孩子。
赵氏点头道:“简夫人稍候,已经去请了,若是没什么事牵拌,她们这就过来了的!”
说话间,依晴和乐晴走进厅堂,姐妹俩一个穿着玫瑰红衣裳配嫩黄长裙,一个是粉青色襦衫配玉色绣花裙,因今日居家不准备外出,都梳着一样的双垂髻,以四色璎络珠串缠绕,简约又不失亮丽,一走进来,顿觉整个厅堂都增色不少。
赵氏不禁微笑,想起丈夫方知秋对她说:你不是想去江南看看么?不用去了,看着这俩孩子,便该领略到江南之美!
庞如云却是眸色一暗,看着两个清新鲜亮如同晨露般的人儿她内心更不得劲,依晴的妍丽聪慧将简贞娘比下去一大截,这个她倒不在意,毕竟简贞娘不是她所生,后头那个小女孩似乎和自己的女儿简无忧差不多年纪,却也是活泼灵动,粉嫩如花朵儿一般,想起女儿无忧快满十二岁了还胖得没有腰身,庞如云不免越发焦躁上火。
依晴和乐晴目不斜视,先向表姨母行礼问安,赵氏笑着道:“那边有客人,是简夫人和简大姑娘,过去见见吧!”
依晴便领着乐晴走去给庞如云行礼,庞如云说声罢了,简贞娘则起身与姐妹俩互行平辈礼,虽则依晴与简贞娘算是旧识了,但在长辈面前,两人还是规规矩矩,寒喧两句后便各自归座。
庞如云也不和依晴姐妹多话,直接问:“你们母亲呢?为何不出来?”
依晴道:“请问简夫人与我母亲是旧相识?”
庞如云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在金府做下的好事!先让你母亲出来见我,她若不会教导女儿,我便替她教训你!”
依晴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赵氏,还是抿起嘴没有说。
赵氏不满地看向庞如云道:“简夫人,有话好好说,没得在我自家里,倒让人吓着我外甥女儿!”
庞如云顿了一顿,对赵氏略略俯首道:“请方太太行个方便,我来这儿是想见见我姐姐庞如雪,她既不敢来见我,且让我去寻她!”
赵氏心里冷哼,面上却淡淡地说道:“对不住简夫人!不是如雪不想见你,她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简贞娘脸红了,她虽然称庞如云一声母亲,但规矩却是在祖母跟前学的,平日在家看见母亲和父亲撒泼已觉不好看,此时见她竟然在别人家也这样,顿觉无地自容,仿似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
她带着歉意看向依晴,依晴却起身对着赵氏福了一福身道:“表姨母,我母亲身子不适,我是长女,有事儿一向由我拿主意,若是这位简夫人有什么话要与我母亲说,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赵氏才点了点头,庞如云便指着依晴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你母亲是个软弱怕事的,她当年做下什么、与我父亲有过什么约定她心里明白,断不会纵着你这般,定是你想攀高枝,欲图得庞府外孙女的身份,在京城谋一份富贵姻缘!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母亲早已不是庞府的人,庞府更不会认你们这些个野丫头!”
乐晴坐在依晴下首,原被叮嘱过不要随便说话,此时却是气不过,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依晴拉住她,对庞如云说道:“你也知道我母亲是个软弱怕事的,她那样的性子能做下什么?当年的约定是不许踏入庞府半步,我母亲她做到了,并没有回庞府,倒是你们频频来招惹我们!这却是为什么?”
乐晴跟着补上一句:“我娘说过,她绝不会踏进庞府一步!我和姐姐,不稀罕你们庞府!”
庞如云冷笑:“不稀罕?那你问问你的好姐姐,她为何当着众人的面,宣称自己是庞府的外孙女儿?庞府的外孙女儿是什么?是贵女知道吗?我过世的祖父曾官至一品大学士,父亲是三品礼部左侍郎,有了这个荫庇,便要嫁入公侯王府享一辈子荣华富贵都是可以的!你们倒是聪明得很!”
赵氏已是做祖母的人,平日心性平和,极少动气,这时候却是让庞如云气得不行,她摆手不让依晴说话,对着庞如云道:
“简夫人,你当方府是什么地方?你既然不当我是一回事,那么我不用与你客气了:你娘家庞府门庭高不假,我和如雪的外祖吴家同样清贵不凡!庞大学士一去不复返,我外祖父吴大儒的画像还在两京名院受万人膜拜瞻仰!如雪不进你们庞府,她也能在京城立足,依晴不靠庞家,仅凭吴家的声望,她想挑一门富贵姻缘,嫁一个金龟婿,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乐晴看到姐姐依晴微微侧转脸咬唇,她也禁不住抿嘴偷乐。
庞如云举目四下一望,方府内院这间待客的厅堂还不及顾府的一半大,更不要提庞府了,她冷哼:“方太太还真是不客气,不过口气大了点儿,这些话我就闲着听听!”
赵氏道:“你还别不信,我既然能把女儿嫁得比你好,就能替依晴乐晴张罗得好亲事!除非她们姐妹不愿意嫁在京城!”
这一句踩到了庞如云痛处,方玉娴年纪比庞如云小,她丈夫顾鑫已经做到正四品的通政司副使,而庞如云丈夫简友松还是个五品工部员外郎!
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方太太,来日方长,我丈夫总有升官之时!”
赵氏笑笑:“我知道,趁着年轻,总要力争上游嘛!”
这话听在庞如云耳里又是一刺,简友松三十六岁了,顾鑫才三十不到,要争,也未必争得过人家!
她忽然想起今天来方府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人家比女婿的,这方太太看着慈善温和,却是个绵里藏针,自己惹她做什么!
当下又把矛头指向夏依晴:“你们母女无缘无故到京城来,所为何事?”
依晴不答,赵氏道:“简夫人,方才也说过了,京城有吴家,如雪就算不进你们庞家,她还有外祖家,还有表兄弟表姐妹!她带着儿女回故乡来,与你无关吧?”
庞如云吸了口气,缓和一下脸色对赵氏说:“方太太你不知道,乡下日子难过应是有的,但这可是如雪姐姐自己选的路!出了京城她就不该再回来!既是进京打秋风的,这事你别管,由我来打发她们!”
她从袖笼里掏出一卷银票,走过去放到依晴身旁桌子上:“这是一千两!在乡下置办一副体面嫁妆也足够了!拿去吧,让你母亲领着你们回家,怀着身孕也四处乱跑,真是不懂事!方太太大人大量,心肠也慈软,自然不好与你们说:在别人家宅里生孩子那是不吉利的,会坏掉主人家运势,知道了吧?赶紧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这京城不是你们能待的!”
重生之正室手册 30.第30章 郁闷
赵氏变了脸色,几步过去抓过那卷银票塞回给庞如云:“简夫人,你太无礼了!这是我家,我的亲戚不需要你来安排!”
两人推搡间,依晴、乐晴和贞娘都站起来围在边上,贞娘靠近依晴,羞愧地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依晴看着她摇了摇头,对庞如云道:“你当我们是叫化子,我却知道你们为什么容不得我们母女出现在京城!你想让我说出来吗?当着贞娘的面?你与贞娘,形同当年余氏与我母亲!庞老爷和余氏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我已了然!你若太过份,我不介意与庞家对薄公堂!”
庞如云楞怔了一下,随即冷笑:“凭你?好啊!你知道民告官是什么下场?就算让你那当七品县官的爹来,谅他也不敢赌上前程与京官对搏!你们大可以试一试,加上方府和顾府,还有你们那劳什子外祖吴家,咱们来比比看,谁的人脉深广,谁能胜得官司!”
赵氏沉下脸,也不多话,拖着庞如云往厅堂外走,一边扬声道:“来人哪,送客!”
送走庞如云母女,赵氏领着依晴、乐晴回到堂上,三个人都不做声,脸色自然也不好,丫头换了茶盏便下去,不留人在旁侍候。
依晴朝赵氏行礼:“我给姨母添烦恼了!”
在她的印像里,赵氏向来都是温和恬淡,面带笑容,平静安宁得像一泓池水,连句刻薄话都不曾说过,今天却因为她们母亲,跟庞如云撕开脸皮动了气。
赵氏摆摆手:“不关你的事,庞府不厚道,庞如云更是无礼,太过份了!能生养出这般蛮不讲理刁横女儿,那余氏显见就不是个好的!”
乐晴有些担心地问依晴:“姐姐,我们真的要跟庞府打官司?”
依晴苦笑:“庞如云都知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啦?”
“若是可以要回母亲的嫁妆,为什么就不能打?”
“打官司要凭据,人证物证,这些要真搜集起来或许也能够,但亲属之间,尤其像我们,母亲必定是不肯告她父亲的,我们姐妹以什么名义出头?而且年代久远,过去了的事情难说得清楚,如果庞老爷反口说当年已经按嫁妆的价值,折成银票不止一万两,全部交给了母亲,他们父女之间又没有个字据,我们怎么驳?”
乐晴皱着脸叹气:“还是吃亏!又吃亏,又受气!庞府就是仗势欺人,我们若能有个官儿比他大的亲戚,也不用打官司,就这么压着他,让他把娘的嫁妆吐出来!”
依晴无语,乐晴只知道娘的嫁妆被人强占,却不知道庞府里那对夫妻的恶毒:庞老爷欲逼迫庞如雪嫁权相换取庞家再度显贵荣耀,而余氏则为了谋吞庞如雪的嫁妆不择手段,上山寺还愿遇险,很有可能是余氏所为!夫妻俩或许目的不一致,一个更倾向于权力和前途,一个则对那笔嫁妆势在必得,他们当年都是害庞如雪远嫁他乡的推手!
赵氏揽过乐晴道:“那庞如云也不全是有恃无恐,历来民告官难赢,外省的官儿告京城,也难赢!毕竟人家几十年底蕴人脉在那里,你表姨夫必定是要站在你们这边,你大表姐夫也不含糊,可到底庞府名望尚在,庞老爷又是三品朝官,真的搏一搏,只会是两败俱伤,谁也捞不着好处,徒然闹一场罢了!这事儿,男人们是不主张去做的!左右是亲属,庞家不管顾你娘,你娘却不是薄情的人,你姐姐说的对,她必不肯与你们外祖父做对!这亏吃了就吃了,权当是尽孝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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