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依晴被惊醒,抬起头看到郑景琰,微哑着嗓音问道:“可是洗好了?那就歇下吧!”
郑景琰见她走去撩开烟罗纱帐就要往里钻,忙说道:“等等,我还没拿棉被……”
“哦,没铺床啊?”
依晴伸手从床内棉垛上拽了两床棉被下来,自己抱起一床,留一床给郑景琰抱。
郑景琰见依晴一副半睡半醒迷糊样,不禁又想起白天她在秦王府跪在皇帝面前发呆的样子,呆呆木木的夏依晴他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她睡不够被他强行唤醒时就是那副模样,那种状态她只维持一瞬,他却早已惯见不怪。却不明白为什么当着许多人的面,依晴呆了一呆,他竟然有些激动,很想把她挡住不让人看见!
现在慢慢看来,其实,夏依晴发呆的时候十分可爱,眼眸里没有了无数的算计和戒备,是那样的纯良无邪,柔弱无依!谁见了她这样儿,内心都会忍不住想给她安抚吧?
就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当时想把她遮挡起来!
郑景琰摇了摇头,伸手在棉被上轻轻一按,依晴连人带棉被一起倒回床上,皱起脸看着他:“干嘛?我帮你抱一床过去,你就不用跑两趟了。”
郑景琰道:“你歇着吧,我自己能抱两床——早上也是如此。”
依晴把棉被扔开:“早说啊,害我每晚上赶着帮你,怕万一把你这瘦弱身子骨累着,老太太觉察出点什么来就不好了!”
抱两床棉被就能累得着他?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郑景琰看了夏依晴一眼:“不用你操心,我这样的身子,就是每晚绕侯府跑十圈也累不着!”
夏依晴只当他开玩笑,侯府多宽啊?何止十个足球场?一晚上跑十圈,他还要不要命?只怕没跑完十分之一他小子就该哭爹喊娘了!
却懒得多话,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依晴的态度让郑景琰大为受伤,原先见她困倦成那样,心里生出的一点怜惜之情顿时消失,他冷冷道:“我拿棉被,你也要过去铺床!”
依晴眼见他俯身把两床十斤大棉被叠压在一起轻松抱走,不免惊奇了一下,果然男人天生比女人有优势,人家就是瘦成竹竿,一样比她多几两力气,想到自己曾被他抓住动弹不得,无奈被放血,依晴嘴角抽抽,只得起身,跟在他后头往外间软榻走去。
等把外边软榻铺好,这么一闹腾下来,依晴的睡意反而消退了。
她见郑景琰还没打算睡,又搬了矮几来要看书,便替他将灯芯拔亮些,一边问道:
“你今天跟我说,寿王袁聪有王妃有侧妃姬妾还有女儿,之后又专程带我去见他,这是什么意思?”
郑景琰见她双眸熠熠有神采,知道她的倦意缓过去一些了,反问道:“那日集市上我们与你相遇之后,你是否再见过寿王?”
依晴摇头:“没有!”
郑景琰漫不经心地打开书本:“若是街上再遇,你可会记起他?”
依晴笑着说:“你们俩长得如此惊世骇俗,神仙似的人物,看一眼足以记得一辈子!不过我真没再遇到他,倒是……见着你了!”
郑景琰抿紧薄唇,垂着眼眸,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一片书页,好一会才慢慢翻了过去:“惊世骇俗?这词儿在此不能用!你可以夸赞寿王,只不要拉上我!君臣岂可相提并论?让外人听去,以大不敬论罪!”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乱说话。”
郑景琰看着依晴道:“那****在街上闲逛,可巧寿王也出门,应是偶然看到你,又见你坐的是咱们侯府的马车,他先是将杜仲抓去问话,再来试探于我,如果我猜得不错,寿王早在初见时就对你起意!若你先遇见的是他,说不定此时就在寿王府里住着了——相信你那位外祖父也很乐见其成!”
重生之正室手册 68.第68章 夜话(二)
依晴怔了一下,暗想这个可能性真的有,如果寿王想要她做王府妾室,庞适之肯定也会跑前跑后帮着张罗,他看重的是寿王高不高兴,才不会管依晴幸不幸福呢!
“所以,你今天在秦王府告诉我关于寿王的情况,是想提醒我不可对寿王动情?否则日后就是做人妾侍,万劫不复?”
郑景琰目光闪动了一下:“万劫不复倒也未必,只是……寿王府后院适合你的位置已经有主,不想你仰人鼻息,走到那步田地罢了!”
依晴心里一暖,郑景琰能这样为她着想,实在难得,朋友间相互帮助,提醒一二,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由衷说道:“谢谢你!”
郑景琰低头翻着书页,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依晴替他续了杯温开水,自己也喝下小半杯,更加精神起来,和郑景琰对面坐着,不想看书、对帐册,也不想做针线,白天在秦王府热闹了一场,她也有些个疑惑没解呢,话题打开了,何不继续?
她并不怕打扰到郑景琰,重要的事他是不会放在这儿做的,这里又不是能够展开的地方,抄抄写写只凭一张小矮几好麻烦的,他试了几次后就不做了,只睡前翻翻书本,也就是图个温故知新罢了。
两人相处至今,她多少也能揣摩得点郑景琰的性情,这人时而冷漠傲慢时而温文沉静,有时又会训责她,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挺好相与的,在房里从不干涉她的自由,即便他是带着情绪训斥人,也不会大声,做事有分寸,知道公平酬劳,也大致懂得掌握好双方之间的信用度和信息透明度……总之,好歹给依晴一个值得信赖的感觉。他虽然不够健壮,但身量比依晴高,那种居高临下看人的冷傲神态、沉静内敛的端庄气度、优雅从容的言谈举止,还有那准确靠谱的判断取舍,这些常令依晴忽略掉他单薄瘦弱的外表,眼里便能看到一个稳重大气的成熟男人。
和成熟人说话不吃力,两人共处一室,每天晚上都会有些交谈,慢慢熟悉之后,彼此便不再把对方当陌生人,表面上做假夫妻,私底下,依晴当郑景琰是盟友。而郑景琰对依晴的认知如何,依晴猜测不到,据她观察,他还是很能包容人的,特别在那次回访李正青夫妇之时,依晴为郑景琰挡酒把自己喝醉了,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趁势斥问她几个难堪的问题,到最后他老哥子索性不守信用把她酒醉之事宣扬得满府皆知,幸亏有老太太的庇护依晴才不至于丢脸得太厉害,第二天向郑景琰发起声讨,他自知理亏,说了句道歉的话,此后当房里没有婢女在场之时,二人之间就没那么多礼数可用,言谈也更加随和。
依晴见郑景琰总不作声,只得先喊了句:“侯爷?”
郑景琰一本正经保持看书的姿势:“你说!”
“那个寿王袁聪,他有几个妻妾?”
郑景琰抬起头,目光冷凝,唇边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戏谑道:“还在想寿王?难不成那样的男人合你心意了?若如此,我今天陪着你做戏,岂不是误了你?”
“不是的,我就是好奇而已!寿王长得一副好相貌,若是个专情男子该多完美啊?要那么多情做什么?有了王妃侧妃还要无数姬妾,令人失望,白白糟蹋了女人们对他的敬慕。其实,我初见时也真觉得他很好,给人一种温暖和熙的感觉。”
“温暖和熙?”
郑景琰哼道:“他一直都这样!至于他多情,那不正好?每个爱慕他的女人都能得到他垂青,如果你想要,也可以!”
依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敬慕,那个与爱慕可大不相同!多心滥情的妖孽男人,或许会有没脑子的女人爱慕,但不会有女人敬慕!像我这样,了解真相之后,就当他是寿王而已!”
“他不是寿王,还能是谁?”
郑景琰好笑,顿了一下,记起酒醉那夜,依晴也曾附在他耳边,说他是个妖孽!
他问道:“什么叫妖孽男人?”
依晴伸出纤纤食指描着羊皮灯罩上的细纹,脸上绽露一个微笑,明媚娟巧,半带调皮:“就是像寿王……还有你这样的男人啊!俊美妖娆,男人见之羡慕,女人见之倾倒,我们南方人将这样的男人唤做妖孽!”
郑景琰瞪她半晌,忍住没有责斥她用词不当,淡然问道:“所以……你被寿王迷惑,为他倾倒?”
“迷惑我?没那么容易!”
依晴笑着将灯罩扶正:“我这人虽拙笨,还不至于傻到受人迷惑!偶尔犯点花痴看个美色是有的,但我岂是那七八岁没有把持的小女娃?美色虽好,不了解真相怎能用情!而知道真相还要动心,那就是没脑子了!”
郑景琰轻哼:“你若真愿做王府侍妾,我倒不会认为你没脑子,而是脑子长过头了!”
依晴心知他又在讽刺自己满脑子算计,为达目的不惜和他做戏,搭上婚姻,她脸红了一下说:“人要懂得取舍,即便是情势所迫,我也不会做人妾室的,哪怕是进王府甚或皇宫!不管真假,我还是会选择做荣平侯夫人!妾和妻,哪有得比啊?”
她看了看郑景琰,见他低头翻书不理会她,便耸耸肩,自顾说道:“我从不曾有做妾的念头,生为女子,我只愿给人做嫡妻正室,只忠于一个男人,为公平起见,我的丈夫也只能有我一人!他敢变心纳妾的话,我先把他给休了!如果我已经生有孩子,我的孩子不想失去父亲,我就、我就把他们不忠实的爹变太监!这样,爹还是爹,但没有妾了,天下太平!”
依晴说得高兴,忽然发现郑景琰又在瞪她,一张俊脸越绷越紧,眸光阴气沉沉,猛省到此时自己和他还是夫妻关系,忙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我说的是以后,以后我另嫁了或许会遇到这种情况!你放心,我时刻记得咱们两人的约定,你就是纳十个妾我也不当回事……不是!不是不当回事,是我管不着,我没资格管!你可以随意、随意啊!”
郑景琰口气不善:“你知道怎么把人变太监?”
依晴尴尬道:“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哪真懂啊?如果真懂的话,我早就……早就发财了!天下之大,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应该很多!”
这又关乎钱财?夏依晴,只怕那颗心里占位置最大的便是钱财二字了!
郑景琰气笑:“夏依晴,你这是善妒,若不改掉,以后吃亏的便是你!”
依晴笑了笑:“不会忌妒的女人,都是作假的,我可不想委屈自己,惺惺作态过一辈子!将来谁娶我,他必须得一心一意!”
郑景琰翻着书页:“男子们也不是人人都愿意纳妾,总有不得已的理由,譬如因子嗣太少,或是父母之命,若要一心一意,除非是真情实意,心心相印非卿不可,你觉得你能寻见那样的人?”
依晴摇了摇头:“那种感情很难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或许才会有!世间一大半的男子容易变心,我见惯了!”
“你?见过世间一大半男子变心?试问你多大年纪?”
依晴想笑,却忍住:“我父亲背叛与母亲的誓言,我三叔父成亲不过半年就想纳妾,还有我所知道的亲戚们,十分之八九都这样!所以,我认为都差不离吧!我得有所准备,将来所嫁之人若生变,我即休离!男人可以有几个女人,女人为什么要从一而终?天涯何处无芳草,三只脚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守着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树林,那才叫吃亏!”
郑景琰忍无可忍,啪一声合上书本,脸色黑沉,像看只怪物般瞪着眼前的女子:“夏依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竟敢、竟敢当着我的面,胡嚼些荒唐混帐的言语,太不像话了!”
依晴被他吓一跳,抬眼朝四下里看了看,又望望五头橱顶上的黄铜沙漏,暗叫糟糕:自己不会是患上梦游症了吧?深更半夜不睡觉,跟这瞎聊,郑景琰也是讨厌,他不阻止不提醒,由着她放松心情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随性自由起来,就有点收不住,结果……把人惹恼了?
可是明明开头聊得挺好啊,他也很积极参与了不是吗?
依晴脑子里进行自检,搜索自己刚才所说的“荒唐混帐话”,心想可能是那句“三只脚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刺激到这位侯爷了吧?
他也是男人,可能觉得把蛤蟆和男人相提并论,太有伤大雅了!
她慢慢滑下榻来,低头走出两步方回身,朝软榻上的郑景琰福身行礼,轻声道:
“对不起!是我多嘴忘形了,请侯爷见谅!那什么,刚才的话,都是些乡下人说着玩的,侯爷就当没听见过,忘了吧……我以后再不提了!夜已深,该歇下了!”
说完,怕郑景琰不依似的,飞快地钻进珠帘,直奔内室扑到床上睡觉去了。
反正过完今夜,此事就揭过不提,又不是正经夫妻过日子,那么认真做什么?
一个多月来,他们之间闹过的小小不愉快还少吗?不缺这件!
郑景琰看着依晴消失的地方,那几缕珠串停止了摆动,这才吹熄了灯,将矮几搬开,拉过棉被盖好躺下,空气中尚有依晴的香气,他翻来覆去好几遭,最后还是平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借着外头映进来的微光望向隐约可见的屋顶,不自禁地重重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很快沉然入梦。
窗外,靠近软榻的位置有个人影紧贴在墙上,静静倾听了一会儿,悄然离去。
重生之正室手册 69.第69章 召请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如依晴所想,郑景琰恢复了他平淡清冷模样,两人像没事人似的一起用早饭,郑景琰对依晴说道:
“这几天白天我都不在家,你多陪陪老太太和太太,春日气候反复无常,奴仆们或有粗心大意,长辈们衣食上有不当之处,你留心看着。”
依晴点头:“这个我省得,你放心吧。”
因见依晴面前又多出一小碟子白菜,切成很精致的细长条,看上去白白嫩嫩,很爽口的样子,平日她总会将桌上的各样小菜荐给他,唯独这一样从不见她提起,郑景琰趁她说话,伸筷子很快挟了一丁放进嘴里,顿时眉头皱成一团,吐又不是吞也不是,依晴抿着嘴忍笑忍得辛苦,心道我看你还敢不敢太好奇,知道猫是怎么死的了吧?
见他终是吞了下去,这才递给他一个甜面卷:“吃这个,一会就不辣了!”
郑景琰接过甜卷,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半垂眼帘遮住星眸里被辣味呛出的泪意,眼圈都红了,看上去活像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依晴有点过意不去,抱歉道:“这个,是盐渍辣白菜,我觉得你可能不爱吃,所以……”
郑景琰说:“我们家人从不吃辣的食物,哪来的?”
依晴道:“这是、是从庞府带来,并不是侯府的食物,我自个儿吃,偶尔吃点开开胃……”
郑景琰抬头看她一眼,水眸仍未消:“你胃口不好?看你没什么不适的。”
屋里除了桌上每天摆放的鲜干果品,还藏着一柜子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零食,从带壳的瓜子坚果到精制的果脯蜜饯甚至宫中赐下的西域贡品羊肉干牛肉粒,每天吃完正餐,看书对帐嘴巴都不闲着,她胃口不好?那真就没人胃口好了!
却听依晴说道:“各家饮食口味不同,侯府老人多,口味偏于清淡,我家则口味重些,甜要甜得腻人,咸味一定要够,夏天做凉拌菜的时候,要是让我妹妹下辣子,能把人辣得跳起来!”
郑景琰唇角抿出一丝笑意,吃完甜卷,果然嘴里辣味消去不少,不再难以忍受了。
屋里没有旁人,郑景琰对依晴道:“你昨日在秦王府弹奏那首‘太湖美’,果真是你做的?”
依晴笑问:“我说是,你相信吗?”
郑景琰摇头:“别人也不会信,不过别人是胡乱猜测,我却是知道你这个人!无所谓了,这不是至关重要的,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依晴不服气:“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个人……做不出那首曲子?”
“你或许有才华,足够聪明慧敏,但你却不是那种填词做曲的人,你的心静不下来,满脑子营运计算,估计拔打算盘珠子的技巧比琴技要高些!”
依晴噗地一声笑了:“凭什么这样看我?我好端端一个人,在你眼里竟是如此地不解风雅?”
“我就怕你自诩风雅,真真假假,到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郑景琰道:“若不是为了寿王那番心思,我是不想让你露面的。权贵圈便是名利场,混迹于其中并非好事!你若没有一双利目,没有自保的能力,便很容易成为别人往上攀越的垫脚石,说不定某一天被人用完了就踹下池底,永远消失!昨日带你去秦王府,我没料到秦王妃会拉上你,而你偏偏就会弹那首曲子,有其一便有其二,她还会来找你的!你这荣平侯夫人的名头,怕是越来越响亮了!”
依晴呐呐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无意走进你们权贵圈中,我只想与你的约定到期后,自去过我想要的生活!可是……秦王妃说,若是秦王府在皇上那儿失宠失势,秦王被别人打下,你也讨不得好,你若不好了,我怎么办?我、我可还住在你侯府里呢!所以,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听她的了!”
郑景琰看着收敛起笑容的依晴,那小脸上红润都消去不少,似乎有点受惊吓极担心的样子,禁不住温和安慰道:
“不必这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秦王妃所言,有些耸人听闻了,同为皇子,秦王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打下的?外头的事情,不好与你说太多,你在家只管做自己份内事便好!若是秦王妃有宣召,你切记谨言慎行,若有把握不住的,要据实禀报与秦王妃知道,若与多名王妃同行,只需紧跟着秦王妃即可!”
依晴蹙眉道:“王妃宣召,我不去行不行?”
郑景琰说:“除非是生了大病,否则不理会王妃召请,是大不敬!也不用太担心,秦王妃召你可立即就去,若别的王妃召请,你先禀明秦王妃,告知我们家老太太和太太,然后自己带够跟随的人去……你出门我自然会知道的!”
然后呢?光知道就可以啦?能不能过来陪伴解解围啊?
想到昨天齐王妃那样明目张胆地设绊,魏王妃幽怨酸涩的眸光,依晴不免有些发憷,眼巴巴地看着郑景琰:
“我还是称病吧?什么人该活在什么圈子里,上天早注定了,我不适合权贵圈!”
郑景琰苦笑了一下:“秦王妃面前,我尽力替你推挡,若实在不行,还是要去……慢慢来吧,习惯了就好!”
郑景琰的预测没有不准的,他又怎么可能阻挡并打消得了秦王妃的意图?相反他还很有可能被迫把依晴的起居习惯都向秦王妃做了汇报,因为秦王府的人几乎是掐着时辰来的,午后依晴才刚睡醒,便被告知秦王妃派了车马人员过来相请,让她梳洗过后即刻往秦王府去,秦王妃有事相询!
依晴无奈,只得按照郑景琰交待过的,先去禀明老太太和太太,老太太和太太自是对她有几句教导提点,然后又问了都有谁跟着?看看随从的人也算妥贴,便催着她赶紧出门。
秦王妃所询之事,无非就是那首“太湖美”的配乐编舞,左右没人来追究版权问题,依晴知无不言,尽心传授、指点、提议,把歌词略加修改,也填上了,秦王府的乐师和歌舞姬确实是有真才能的,仅半天功夫,一台美轮美奂、原汁原味泽国水乡歌舞“太湖美”便完成了,连贯听看了一遍,连依晴自己都被感动到了。
歌舞编排完毕,秦王妃十分高兴,留依晴用过夜饭再回去,依晴以家中有长辈相候,也推辞不掉,只得留下,秦王妃笑着告诉她:“今天阿琰与秦王出城办事,已经回来了,也留在王府用饭,晚上你们夫妻同路归家岂不更好?”
依晴再次道谢:“臣妾与夫君,承王妃好意了!”
秦王妃含笑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听我的总没错,阿琰以前怎么样且不管他,以后都有我,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依晴弄不太明白,也只有权且听之。
晚饭后郑景琰携依晴辞别秦王和秦王妃,车马踏着薄薄的暮色回荣平侯府,郑景琰骑马,依晴独自坐在马车里,走着走着,也不知到了何处,依晴感觉到马车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启动,花雨将窗帘微微挑开一角,依晴看到外边天色已完全黑下来,看也看不出什么,却听见有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从车窗外一晃而过。
车厢里亮着盏轻便好携带的羊皮宫灯,是秦王妃给的,灯光不是很亮,足以让车里的人照明。
依晴看着花雨问:“怎么回事?别是咱们的车碰到人了?”
花雨是个机灵的,她方才分明看见侯爷下了马与一名持灯女子交谈,哭声便是那女子发出来的,她心中狐疑,听少夫人这么一问,直接就朝外边喊出去:
“少夫人问了:可是咱们的车马碰到人?你们仔细瞧着些!”
立刻有个声音回答:“回禀少夫人:没别的事,只是一名女子欲横穿街道,不小心冲撞了车驾!”
“少夫人受了惊吓,倒也无妨,只不要伤着别人才好!”
依晴好笑,花雨这小妮子平日里瞧着温吞和气,没想到较起真来是个不饶人的。
车外那声音果然变得惶恐不安:“是小小小的失职,请少夫人恕罪!那那那女子没事……确、确实没事了!”
依晴和花雨在车里咬着唇偷笑,就听到郑景琰来到车窗旁边问道:
“依晴,你无事吧?”
依晴抬手捂住嘴:“没、我没事!”
郑景琰听了她这把声音,再问:“花雨,少夫人怎么了?”
花雨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们少夫人原本在打瞌睡来着,车子一顿,头磕着车壁上了,牙咬着嘴唇了!”
依晴不能置信地瞪看着花雨:死丫头!你这番形容可以用到癫痫病人身上了知道不?
窗外郑景琰问:“可是受了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