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郑景琰脸上慢慢浮起两朵红云,低下头几记亲吻令那双迷人的美眸闭合上,然后很坚定地回答:“夏一鸣可以叫姐姐,与你有亲缘的也可以,十二岁以上外男不行!夏依晴,你是我一个人的……霸道的小姐姐!”
依晴不服:“我这么温柔,哪里霸道了?”
郑景琰往她粉红娇嫩的桃腮咬了一口,轻笑道:“你在我梦里霸道得没边儿,不记得了么?”
依晴:“……”
合着自己跑进他梦里称王称霸,把他打怕了,所以他心甘情愿当弟弟?哈哈!这假设不错!喜欢!
郑景琰既告了假,就不再出门,陪着依晴在床上躺了一会,看她睡得香甜才悄悄起身,拿个软枕给她抱着,自己则走到外间榻上静心打坐半个时辰,穿了外袍出来,吩咐在门外守着的花雨等人服侍好少夫人,便往前院去。
依晴管家,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有的事必须得由他亲自打理,比如近段时日,方、王两家姑表亲搬离侯府,就得由他来过问、安排。
重生之正室手册 267.第267章 变傻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不代表会忘记,方郑氏意图加害依晴,王郑氏回娘家来吵闹惹事,不敬长嫂,更轻视依晴,在郑景琰心里,以前只是对两位姑母敬而远之,如今直接当她们是带有危险气息的陌生人一样防备着,便是祖母狠不下心,他也容不得方、王两家人了,将这两家表亲移居府外势在必行。
体谅祖母疼爱子女的一片慈母之心,为不让老人家感觉到亲情已破裂而致伤怀难过,郑景琰本欲拿出荣平侯府祖传产业的三份之一分给两位姑母,但被郑老太太阻止了。
老太太年纪虽大,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嫁出去的女儿于她来说并非泼出去的水,仍然是手心里的宝,但女儿们总归不再属于郑家,她们嫁作他人妇,为别人家生儿育女,外孙惹人疼爱,却不姓郑!且女儿出嫁时都有嫁妆相随,等于说这个家里该给她们的份额,早已经分给她们带走了,此时不管娘家有多少财产,都不是她们能够肖想的!否则,就实在亏了承袭祖业延续香火的郑家子孙!她若为疼爱女儿而偏心,日后黄泉之下拿什么脸面去见老太爷和列祖列宗?
因此,郑老太太只让孙子给两家表亲各赠送一套住宅,再每家给十万两银子,任由他们自去置买产业,郑家祖宗留下的产业,仍归拢在郑景琰名下,一样都不能动!
方郑氏为此到母亲面前哭闹了一阵,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怎及得城外那大片大片的田庄土地、牧场山林?还有城里无数的店铺、作坊……她早几年就看中并一直紧盯着的几处利润丰盈的产业,侄儿郑景琰也答应给她和宝章了,可事到临头,老太太却不肯了!不管她怎样闹,老太太就是无动于衷!
老太太身后的林妈妈看着大姑太太这般,心里直叹息:姑太太平日看着也挺精明的,怎么还是如此不懂事呢?老太太阻止侯爷将祖产分给姑太太,最大的原因还是为她们姐妹着想啊!试想想,有哪家姑娘能够出嫁了又再回娘家来分祖产?又有哪个当家的愿意将祖产分给外姓人?除非万不得已,除非,当家的再也不想与这些姑太太有任何瓜葛!
以一点产业,彻底割断骨肉亲情,孰轻孰重?姑太太竟是想不明白这一层!
十月下旬,冬雪来临之前,方、王两家亲戚终于搬离荣平侯府,各自入住郑景琰为他们置下的豪宅,两处豪宅都处于京城南城区繁华地段,相距五六条街道,彼此来往也容易。
方郑氏领着女儿方宝婵、儿子方宝章坐着马车离开荣平侯府,方郑氏依依不舍,泪流满面,方宝婵好言安慰着母亲,方宝章也是频频回头,他心里惦记着仍住在侯府的冯月娇,二人婚期定在下个月,要熬过半个月才能见面了。
王文远是独自一人走的,王文慧不肯离开侯府,郑老太太明白她的心思:从侯府出嫁总比从没名气的哥哥身边出嫁要好得多,因而也就由着她了。
郑景琰问知王文远已无心继续攻读,不想再参加下一场科考了,而王家姑父在陪都住得安安稳稳,也不过来看看这位王家嫡子的情况,郑景琰便顺着王文远的意思,给他寻了个闲职,从八品的国子监典薄,这个官职,便是真正进士出身都未必能够得到,原本还有一个正八品国子监学正的位置空出来,但郑景琰觉得还是需要让王文远历练一番,让他从典薄做起,一步一步上去,期间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对他亦有好处。
湘王袁广自第一次登门探访,没过两天又来荣平侯府看望依晴,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尽快见到乐晴,依晴无可奈何,怕他第二天再来,便想赶紧回趟娘家找乐晴谈谈,左右赶紧拦下,郑景琰和老太太、郑夫人知道了也是一致反对——依晴如今已进入八个月孕期,非得小心冀冀不可,没事最好别出门,不管是坐轿还是上下马车,都有危险,这个时候若出点意外,谁也承受不了后果。老话说的:七活八不活!七个月胎儿落地便是七星仔,异常聪明,通常都能活下来,而八个月的胎儿却不知为何没有那个好运气,极少成活的!
无论是谁,自然都希望自家娃娃在母腹中平平安安呆够日子,瓜熟蒂落,自然分娩,因而依晴的急性子一显露出来,便被上头两层婆婆一顿训斥,弄得灰头土脸,在这件事上连郑景琰也不同情她,依晴不免把袁广骂了无数次:纯粹是被这家伙赶的!
郑景琰轻敲一下依晴的脑袋:“让杜仲他们去把岳母和乐儿接过府来不就是了?这大冷天的,你行动不便,为何要亲自跑一趟?路上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依晴十分懊恼地抬手护住脑门:“我想娘家了嘛!除了想乐儿,还有娘和一鸣,刘妈妈和狗旺儿,还有娘家饭菜的香味儿……我错了好不好?就刚起个念头,大门还没出得去呢,你们就这样……”
“不这样行吗?你胆子可大着呢,一边让人进园子告知两位老人你要出门,一边就那么从议事厅走出去了,若不是花雨她们几个还算懂事拦住,太太又赶紧坐了软轿来,你会老实呆着?”
郑景琰听着依晴的话,心底早软成一团:依晴纵使已嫁做自己的妻子,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再要强,也有想念亲人的时候,祖母和母亲责怪过就可以了,自己原该回护她才对!
可转念之间,他又觉得不该鼓励纵容依晴过于在乎娘家人,既然是自己的妻子了,就要与丈夫心心相印,完完全全依赖丈夫,心里最深最重的念想应该在丈夫这里,而不是娘家!
因此,他还是硬着心肠把依晴训完,才把她护在头上的手拿下来围在自己腰上,揽着她一同坐进铺了软厚绣垫的圈椅中,轻柔地为她整理微微有些乱的鬓发,温和道:
“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啊,有事你支使我,你我夫妻心意相通,我能办得合心合意!唉!一直都挺聪明的,这会子怎么变糊涂了?”
依晴见他不生气了,唇角还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另一只闲着的手便忍不住乱动起来,戳了戳他的硬排骨,说道:“你知不知道?做女人很吃亏的,有句话叫做一孕傻三年!再聪明的女子,只要怀孕生子,就变傻变呆了!像我这样,偶尔变傻还是轻的,更多女子天天都是呆呆傻傻的哦!所以,那些骗了女子做妻室,为他生儿育女之后便嫌弃人家的男人,都不可原谅!”
郑景琰被依晴的跳跃思维弄得呆了一呆,怎么回事啊?刚在批评她呢,反被她抓得个由头,批斗起“某些男人”来了!
他哭笑不得:“依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生孩子会令女人变傻!明白了吗?”
郑景琰先是迟疑着点点头:“明白……”
依晴忙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所以,咱们生下宝儿之后,就不生了好不好?不然我变傻了,有个傻里傻气的夫人,你可是很没面子的……”
“打住!”
郑景琰总算真正弄“明白”她这番话的意图了:“夏依晴,又来胡说八道!当我几岁小孩呢?我的夫人再怎么傻,我都会疼爱到老!你我夫妻少说得生下三个儿子,不然老太太怎会甘心?你休得找借口,从古至今,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因为生孩子变傻的!”
“怎么没有?你刚刚还说我变傻了呢!”
郑景琰怔了一下,又气又好笑,只得改口:“好吧,我刚才说错话了……这都是跟你学的,出口太快,就按你的规矩:可以更正!”
依晴撇嘴:“有口无心,没诚意!”
“说的是我吗?我什么地方没诚意了?”
“你说疼爱我,是不是?”
“是!”
“疼爱我就不该让我生这么多孩子,你要知道,生孩子很痛很痛的!”
郑景琰无语,含笑望着开始无理取闹、撒娇卖痴的依晴,却是半点不慌,应对自己的小娇妻,他成竹在胸,不过眼下却不用他特意去想法子,自有情况将夫妻俩的小争执岔开去。
杜仲奉侯爷之命带着马车去到夏府,接来了亲家太太庞如雪和夏二姑娘夏乐晴,庞如雪怀里还抱着夏一鸣,刘妈妈在旁边服侍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连夏修平也跟了过来。
依晴听说娘家人都来了,顿时高兴非常,和郑景琰手拉手出去见家人,两人正在说的私房话自然也都抛到脑后去了。
一时间荣平侯府十分热闹,郑景琰在前院招待岳父,依晴领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去往后院安和堂,老太太和郑夫人见了亲家也很高兴,尤其是看到白白胖胖的夏一鸣又长个儿了,愈发漂亮可爱,都忍不住抢着要抱一抱。
趁着大人们说话的当儿,依晴让乐晴陪着到廊下去散步,于无人处便将湘王袁广来找自己,请求相助的事儿告诉了乐晴。
重生之正室手册 268.第268章
“乐儿,湘王愿意以七哥的身份见你,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毕竟你现在未及笄,他也还在孝期,谈婚娶尚早。”
“姐姐,他是龙子凤孙,他愿意放低身份,那些皇族的人肯吗?再说,难道这样就可以改变他是亲王的事实?我喜欢七哥,但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七哥若总不出现,我会忘记他!而尊贵的七皇子,我是不愿意沾惹的!姐姐也明白:我不想重走母亲的路子,更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要经历我们姐妹那样的苦痛!”
依晴拉着乐晴的手道:“不是姐姐替湘王说好话,我瞧着他确实挺不错,你姐夫也了解些湘王的情况:身为皇子,他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让人左右婚姻,能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这一点很难得,而且他有些方面与你很像,可谓情趣相投。”
乐晴垂眸道:“不就是喜欢蔷薇花么?这有什么!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
依晴好笑:“可不是单纯喜欢就完了,人家会种花植树,会修理建造园子,还能栽培出品种优异的花草果树,他送你的蔷薇花藤,据说是他自己培育出来的,咱们湖州老家蔷薇园开的花朵儿,与人家的相比可差远了!”
不得不说,湘王这样的才能还是挺有实用性的,放在依晴上辈子那个年代,人家可是园艺师的级别,肯钻研的话,搞不好还能混得个植物学博士头衔。
乐晴看了看依晴,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她抿着嘴儿轻声道:
“懂得再多,那也是他的本事,与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再见他!”
“那好吧,不过,他请我向你转告他的意思,要不要听听?”
乐晴点头:“姐姐,你说,我听着!”
依晴道:“湘王亲口说的:他得了当今皇帝的恩准,这辈子只娶一个王妃,别的侧妃、侍妾他都不要!他想求娶你,今生今世,与你相爱相惜、相伴到老!”
乐晴脸红了,半晌道:“红口白牙说几句空话,谁不会啊?若我现在信了他,过几年他后悔了,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我那时难道还能反得了他?”
依晴在心里给乐晴点了个赞,这个妹妹表面上看着天真无邪,纯洁得像朵白莲花似的,内里的精明和防守可丝毫不比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差,她笑着说道:
“湘王说,你未及笄,他有三年孝期,他想与你定下亲事,这些话都写进婚书,当作是给你的承诺!”
乐晴垂下了头,未几又抬起来,小脸儿越发鲜妍娇艳:“姐,这算是他的诚意吗?”
依晴微笑道:“身为皇子,若能做到这一步,那真的挺有诚意,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办到,能不能遵守自己许下的承诺!”
乐晴放开依晴的手臂,独自走到抄手游廊边,对着一根描漆雕花廊柱沉思了一会,转回头来神情认真地对依晴说道:
“既然他有诚意,我若总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显得太小气。姐姐,若他再来,你可以告诉他,我见他就是了!我就当他是七哥,是朋友,至于定不定亲,我不强求!”
依晴怔道:“这是为什么?与他交往不定亲?你不怕名声受损吃亏了?”
乐晴清丽的脸上浮起不属于十四岁女孩的淡漠:“那是他的承诺,何尝不是对我的束缚?万一他的承诺不是真的,还是哄我,我能怎么办?莫若大家都公平些,三年,长着呢!到时候他若变了心思,我也不会缠着他不放!别人嘴里的名声又算什么?我自己身正不怕影斜!”
依晴楞在当场,半晌苦笑道:“你倒是比你姐疑心重得多!我看那袁广人品或许差不到哪里去,你怎么就这么没信心?”
“姐,你看咱们爹爹现在好不好?谁能相信他曾经扔下妻女十几年不管不顾?”
依晴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夏修平的回归,庞如雪固然是全身心欢迎,而乐晴对夏修平也是巴结讨好得很,亲眼看见乐晴与夏修平父女关系好成那样,依晴还以为乐晴心里的疙瘩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呢,却不曾想,这小丫头原来一直在做表面功夫。
或许,也不算表面功夫,她这是一边享受合家团聚、有父母疼爱的幸福,一边不敢忘记以前的苦痛吧!
依晴伸手替乐晴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柔声道:“乐儿,一样米养百样人,天下男人总还是有好的,你看姐夫,他现在表现还不错的对吧?湘王,应该也不会像爹爹那样……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姐姐相信你的判断能力!咱不玩那些虚的,你也玩不过人家!若没有信心,咱们索性直接拒绝就可以了,省得到时候陷进去又出不来,被情所困的滋味不好受!”
乐晴却摇了摇头:“姐,我没有玩,是认真的!我就让他看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也顺便了解他,如此而已!”
“如果他非要定亲呢?”
“那也得等我及笄,再说!”
依晴细细打量着乐晴,概叹道:“乐儿,我怎么发觉你变化好大啊,才进京城一年,小土鸭摇身一变成小天鹅了!看看,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长了许多!”
乐晴忍不住裂开嘴笑,双手往依晴肚子上一通乱摸:“姐你又乱说我!你这肚子里花花肠子才多咧,别把我小外甥教坏了哦!”
“姐出嫁这么久了,你那些小心思都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啊,我自己聪明,不行吗?”
依晴哧笑:“少来!我是知道娘亲的,她可教不了你,外祖父给你找的那两位嬷嬷,挺厉害吧?”
乐晴叹了一声:“唉,别提了!自从今年四月搬去大宅之后,我的一位教导妈妈有事回乡,另一位生了病,我倒是过了一段自由日子,每天与罗玉琴姐妹几个一起疯玩,在外头来来往往的又认识了好些个京城官宦家姑娘。后来你也知道了,外祖父见不得我这么高兴,就又找了两个嬷嬷放在我身边,说是宫里出来的,那两个嬷嬷简直就像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严厉得很,整天板着个脸,拘住我学规矩学才艺,累得我想哭!她们也教我些心术用以防人、御人……可她们再怎么教,我还是我啊,咱就愿意做小土鸭,怎么样吧?”
依晴笑道:“咱们曾经是快乐的小土鸭,但那只是生命的过程,人会长大,小土鸭也需要兑变,知道吗?”
“姐姐,这个道理我懂的!”
重生之正室手册 269.第269章 产子
袁广得知乐晴不再推拒与自己见面,欣喜若狂,却还记得乐晴说的家乡禁忌,没有立马就往夏府去,直等到十一月初,庞府二爷庞如山携家眷从外省回京,庞府办了场不大不小的酒宴,邀请亲友相聚,这种场合,庞府大姑奶奶庞如雪是肯定要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的,袁广于是也备了礼物,递上名帖,不请自来。
如他所愿,果真见到了乐晴,二人在后院抄手游廊上漫步说话,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表妹们便把乐晴叫走了。
相聚短暂,袁广却很满足,心里非常高兴,乐晴没有像之前那样视他如洪水猛兽、决绝而坚定地否认与他相识,她今日神情和悦温婉,临走前还对他笑了一笑,那魂牵梦萦的笑容令他心跳加快,也让他彻底安定下来——只要她还肯听他说话,愿意把笑容给他,那就可以了!
十一月十八日,方宝章迎娶冯月娇,婚礼办得不算大,方家那边只请了五六桌人,而郑老太太这边则是照着当年宝婵出嫁时的份例,以七十二抬嫁妆送冯月娇出门。
依晴身子不方便,冯月娇的婚事并不用她经手,从头到尾都由郑夫人操办,郑老太太就在旁边看着罢了。
正如郑景琰所料,进入腊月,西北边塞传来捷报,外敌被击退,收复了失去的几处城池,边关可以过个安稳年了,而泰安那边也有消息传来:叛乱匪众尽被官兵巢灭,齐王庶长子被擒,不日即押至京城问罪。
郑景琰能够安安心心呆在家里日夜陪伴依晴的时候,也已经是年关了。
他们的宝儿似乎也感受到节日的喜庆气氛,迫不及待地要跑出来过大年,腊月二十五深夜,依晴腹痛临盆,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二十六日寅时,才把宝儿生下来。
郑老太太和郑夫人一直守在产房外间,郑景琰则被赶到门外廊下,急得团团转,也不准进门,他请得四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外加管大夫那位懂医术的妻子在里边看着,料想是没什么问题,但关心则乱,依晴在里边痛喊,他的心脏便缩成一团,几乎要停止跳动,依晴若是不喊了,他更加紧张害怕,甚至受不住踹门进去,这一场折磨下来,也不比依晴轻松多少。
郑老太太和郑夫人听到宝儿嘹亮的哭声,婆媳俩无比欢喜,光顾着抱孩子亲孩子,都不记得孩子她娘了,郑景琰只瞧看了宝儿一眼,便走去守在产房门口,产婆出来说可以入内了,他急忙要迈步进去,想想又顿了一下,屏息静气,为防速度太快带起凉风,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前,明亮的灯光下,只见依晴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双眸轻合,满脸倦色,往日艳若花瓣的嘴唇此时苍白如雪,郑景琰心头一痛,瞬间泪盈于眶,俯身轻轻抱了抱依晴,将自己发烫的面颊紧贴在她微凉的脸上,冲动之下差点就想告诉她:我们有宝儿就好,以后再也不生了!
依晴迷糊中感受到郑景琰来到身边,她睁开眼睛,看着郑景琰甜甜一笑:“阿琰,我很厉害吧?我把宝儿生下来了,我没有死掉……”
郑景琰百感交集,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样的情绪,只是温柔地笑着,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是不是又忘记我的话了?做父母的怎么能死?宝儿刚出世,我们得一起哺育他、教导他长大成人,我们非但不能出意外,应该更健壮些才行!”
“你说得对,我记着呢,所以,我拼命了!”
依晴微笑着眯起眼睛,从未有过的柔弱令人愈发心疼怜惜:“阿琰,我累了,我要睡觉。”
郑景琰忙柔声道:“依晴等等,先喝碗肉丝粥再睡!”
随后进来的花雨早递上一碗清香扑鼻的鸡汤肉丝粥,温温热热刚好下口,郑景琰拿起匙羹,一边哄着依晴说话一边喂她,但依晴实在太累,折腾整夜,五六个时辰不能合眼,又耗尽力气,她此时只想闭眼睡觉,便是能让人成仙的玉露琼浆放在眼前,她也不想吞咽了,因而郑景琰左哄右劝,她也只是吃了两口,便转过头自顾睡去。
郑景琰看着眨眼就睡着的依晴,无奈地叹了口气。
依晴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玉辉院上房,躺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屋里点着灯,透过销金红纱帐,看见郑景琰身穿睡衣坐在圆桌前,低着头在桌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做凝思状,嘴里还念念有词,少顷,翠香进来给他添了开水又出去,外间有些轻微的声响,想是花雨和云屏两个丫头在悄声商量着什么。
看着这安宁平静的画面,想起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已经光荣地晋升为人母,依晴心里涌起一股幸福和自豪,现在,亲密的丈夫就守护在床前,乖宝儿应该是躺在他的小摇篮里了吧?
想到宝儿,她忽然感觉到胸前两团丰盈有些涨痛,伸手摸了一下,天!这涨得也太厉害了吧?快赶上即将爆炸的汽球了!
依晴轻吟一声,床前圆桌边的郑景琰立即转过身,奔过来撩起幔帐,又惊又喜道:“依晴!依晴你醒了?”
依晴点点头,郑景琰忙又抬头朝外间喊道:“花雨云屏,少夫人醒了,快把鸡汤拿来,稍后再摆晚饭!”
依晴怔了一下,问道:“阿琰,怎么是晚饭,我记得我生下宝儿时,天还没亮呢,对了,我的宝儿呢?”
郑景琰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她额头,含笑道:“依晴,寅时生宝儿,你就睡到现在,睡了一整天!祖母和母亲不让我吵醒你,我看你睡得这么香,也不太忍心,就由着你睡……现在又到晚上了,你该是又渴又饿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依晴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尤其嘴里干渴得不行,郑景琰走去倒了杯温水来喂她喝下,依晴还想要,郑景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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