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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医路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然宅
崔佑想了想,说道:“那让你嫂子陪你去。”
“不用!”崔梅柔慌忙说道,她已经够丢脸了,可不想再让嫂子看到她丢脸。
崔梅柔到姜家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雨。
姜夫人正在抹着眼泪和姜老太太说话,听说崔梅柔来了,两个人都惊讶不已。
“姑母这是怎么了?”崔梅柔看姜夫人两眼有些泛红,关切的问道,想来能让姜夫人烦心的只有姜泽了,便又叹气说道:“可是表哥的事?”
姜夫人沉沉的叹了口气,虽然生气,可到底是娘家侄女,这点事对崔梅柔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泽他这两天在书房里不出来……他祖母去叫他都不应。”姜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连饭都不肯吃。”
崔梅柔巴不得这会上在姜家人面前刷存在感,正是瞌睡来了个枕头,当即便说道:“姑母,这事说来是我和大哥办的不好,表哥气也该是生我的气,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您带我去给表哥道个歉,也能让他消消气。”
“这……”姜夫人迟疑了,她又不傻,当然知道儿子这会儿上最厌恶的人就是崔梅柔兄妹了,把崔梅柔带过去,不是给正在生闷气的儿子心里头添堵么!
“姑母!”崔梅柔心里有些着急,微微加重了语气,“都是我的错,不该动了那个女人,现在表哥为了那个女人,连姑母和姜祖母都不愿意见了……不能因为我,让表哥和姑母离心。再说了,表哥身体重要,怎么都得劝他出来吃点东西啊!”
姜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身在高门大院,儿子才是女人一辈子的依仗,姜泽为了一个陈未秋不愿意见她,崔梅柔的话深深刺进了姜夫人的心里。
很快的,姜夫人就领着崔梅柔到了姜泽的院子里。
天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姜泽的书房没有点灯,黑沉沉的,哗哗的雨声下,听不到书房的任何动静。
崔梅柔还没走到门口,就闻见了重重的酒气,心下就是一沉。
“怎么能让表哥喝那么多酒?”崔梅柔皱着眉,不客气的训斥着门口守着的姜能,“你是怎么伺候的?”
姜能瞧着崔梅柔一副“姜家少奶奶”的模样心里就犯膈应,低着头不吭声。
“好了好了。”姜夫人说道,她关心屋里头的儿子,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治下人的罪。
崔梅柔也就是发作两句,在姜夫人面前讨个好,显示她关心姜泽,没指望姜能真回答个什么,便上前去敲了敲门。
“表哥,是我,你开下门,姑母也在呢。”崔梅柔柔声说道。
黑沉沉的屋子里,姜泽没有出声,只有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啊!”姜夫人又气又急,怕儿子把自己给折腾出个好歹来。
两个人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半晌,都不见姜泽有什么回应,崔梅柔心里咬牙切齿,碍于姜夫人的面子,没好意思张嘴要下人把门拿斧子劈开。
这会儿上,院子口传来一阵动静,一群下人打着伞,拥簇着几个人过来了,等人走近了,借着门廊下挂的灯笼,崔梅柔看清楚了领头的居然是姜泽的祖父——姜国公!他身后跟着姜泽的父亲搀扶着姜老太太。
姜夫人连忙迎了过去,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丈夫一眼,姜泽的父亲冲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姜夫人心里没底,对姜国公行了个礼,“父亲,这大晚上的下着雨,您怎么来了?”
姜国公年纪五十来岁,身材高大,表情威严,穿着一身家常蓝色福字纹的锦袍,因为保养的好,头发乌黑,只有两鬓间有些许白发。
“我不来,你们就由着阿泽的性子闹?”姜国公背手站着,淡淡的扫了眼儿媳妇,看都没看一眼乖巧站在姜夫人身后准备上前行礼的崔梅柔。
崔梅柔闹了个没趣,知道这会儿上得伏低做小,便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父亲,阿泽他就是心里有些闷,想开了就好了。”姜夫人壮着胆子替儿子说了句话。
姜国公回头看了眼姜老爷和姜夫人,冷哼了一声,“有些闷?有些闷就把自己关屋里几天不出来,喝闷酒?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我们姜家可没这么有出息的子孙!”
姜夫人和姜老爷便都不敢吭声了,姜老太太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姜家一向是姜国公爷说了算,她虽然心疼孙子,却不能违了丈夫的面子。
“愣着干什么!”姜国公喝道,指着紧闭的书房门,“给我砸开!”
他要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然而没等姜国公带来的小厮上前砸门,书房的门就自己开了,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脸色青白憔悴的姜泽扶着门框,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借着门廊下的烛光,崔梅柔看到姜泽身上的白色锦袍上满是酒渍,原本儒雅俊美的脸上布满了胡茬,眉头紧锁,垂着眼,看不到他的神情。
崔梅柔从来没见过这么邋遢狼狈的姜泽。她所认识的姜泽,是任何时候都风度翩翩,衣着华美的贵公子,而不是面前这个喝的大醉的邋遢汉子。
即便是两年前姜泽摔断了腿,姜家要更换世子人选,崔家也透露了要换亲的意思,姜泽只是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居然为了陈未秋那个野女人自甘堕落成这样?两年前她不嫁给他时也没见他伤心痛苦到如此境地!崔梅柔心里一阵愤怒,有对姜泽的愤怒,更多的是对陈未秋的愤怒,是陈未秋抢夺了她在姜泽心中的地位!
姜国公愣了一下,怒喝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可有我半点姜家子孙的气度?你以为你回来了,这个位置就一定是你的了?”
崔梅柔和姜夫人同时都急了,看姜国公愤怒失望的样子,大有想把爵位传给别人的意思。





弃妇的医路荣华 103.第103章 雨夜的决定
姜泽看着面前的众人,低头笑了笑,他醉的厉害,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勉强扶着门框站着,然而他的脑子却很清醒,从前只听说借酒浇愁,他关起门喝了几天的闷酒,没想到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是孙儿不孝,累得祖父祖母担心了,还请祖父祖母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姜泽说道,语气平稳谦恭,如同以前一样。
他不能替未秋讨个公道,他不能为了未秋敌对他的亲人,他也不能为了未秋去收拾他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妻,他除了做一个温顺谦恭,等着继承祖业的国公府世子,他还能做什么?
姜老太太笑道:“咱们阿泽是最懂事不过的,你别总板着脸,吓到孩子了!”
听到姜泽这么说,姜国公心里的怒气消下去不少,哼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姜泽笑了笑,语气依然恭谦,“孙儿一切都听祖父的安排。”
“那好,我问你。”姜国公点点头,看了眼站在姜夫人身旁的崔梅柔,“你的婚事都耽搁两年多了,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崔家还有三个适龄的嫡出小姐,过两天让你祖母和母亲请她们过来,你相中哪个,就让你父亲去崔家下聘。”
这话一出,姜夫人面色不变,像是早料到了公爹会有这个决定,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觉得有些可惜,梅柔懂事嘴甜,是众多侄女中最可她心意的一个。不过反正嫁进门的都是她娘家侄女,嫁哪个都无所谓了。
崔梅柔却是脸色大变,瞬间血色就从脸上褪了个干净,手脚冰凉,恐惧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姜国公的意思显然是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姑母……”崔梅柔伸出手,颤抖的去拉姜夫人的衣襟。虽然明知道姜夫人在姜家做不了主,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去求姜夫人,把姜夫人作为她救命的稻草了。
姜夫人避开了崔梅柔的手,姜国公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她作为儿媳妇哪能违逆公爹的决定,只能感叹命运变幻无常了,若是两年前姜泽没有摔坏腿,崔梅柔早就嫁入姜家做她的儿媳妇了,说不定她连孙子都抱上了。
崔梅柔的手抓了个空,绝望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这段时间来她汲汲营营,殚精竭虑的为自己谋划,结果却是个空,姜家不接纳她,她的未来一片黑暗,叫她怎么甘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姜泽开口了,看着姜国公,温和的笑道:“祖父,原本同我有婚约的就是梅柔表妹,现在我未娶,她未嫁,正好把两年前该办的婚事给办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姜泽,尤其是崔梅柔,脑袋里一片空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想拉着姜夫人问问,姜泽刚才是不是说要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是狂喜还是该矜持,。
姜国公眯着眼看着姜泽,半晌才问道:“你决定了?”
“孙儿想了很久,已经决定好了,孙儿未来的妻子……”说到这里,姜泽顿了一下,手指甲死死的掐住了手心,竭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就是梅柔表妹。”
姜国公叹了口气,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这两年来的事让他对崔家大姑娘很有看法,崔梅柔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还喜欢自作主张。这样的人做一个中等人家的夫人没有问题,然而做国公府的女主人却不够格。
而且她动了孙儿喜欢的那个陈娘子,差点害死人家,姜国公虽然不希望国公府的女主人是个未婚生子的女子,但也不愿意恩将仇报,他原本是想以财帛打发陈娘子的。这是姜家的事,崔家兄妹却下手了,先是忽悠了他那个单纯傻气的儿媳妇,又想杀人,实在让他很不满。
姜国公以为姜泽恨透了崔梅柔,不会愿意娶她,所以才让姜泽在剩下的三个崔家女儿中选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姜泽会提出让崔梅柔过门。
难道是恨极了崔梅柔,想把人弄进门慢慢折磨报仇?可他的孙儿性子一向温和良善,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孙儿,不会拿自己的一生去赌气。
想到这里,姜国公沉吟了一声,点头道:“既然你喜欢梅柔丫头,那就依你,让你祖母和母亲挑个好日子,去崔家提亲吧!”
姜泽能想明白是好事,他犯不着在这件事上和孙儿别苗头,依了孙儿的意思就好。
“多谢祖父。”姜泽笑道。
姜国公点头道:“那好,你先休息吧。”便带着众人先走了,留下姜老爷夫妇和崔梅柔在院子里。
崔梅柔这会儿上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了,方才的感觉就像是她被人推下了悬崖,掉下去的那一刻,又被人拉了上来。
等姜国公和姜老太太走了,她立刻走上前去,要搀扶站立有些不稳的姜泽,亲热的嗔怪道:“你看你,喝这么多酒,多伤身体……“
然而她伸出去的手却被姜泽甩开了,姜泽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眼前就没崔梅柔这个人似的。
崔梅柔眼泪立刻涌到了眼眶,委屈的站在那里。姜泽这么做,当着姜老爷夫妇和众多下人的面,大大的折了她的面子,让她实在难堪。她以为姜泽主动提出娶她,是想重归旧好,毕竟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还有过婚约,这样的感情怎么能是半路上杀出来的一个陈未秋能比的了的?
“看来表哥还在生我的气呢!”为了挽回点面子,崔梅柔强挤出来一个笑脸。
姜泽没有搭理她。
儿子放下了那个陈娘子,肯出来过正常日子了,姜夫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自然不愿意未来的小两口闹的太僵,打起了圆场,笑道:“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是男子汉,让着点梅柔!”
崔梅柔看着姜泽冷漠厌烦的神情,心里一阵阵发苦,原本的狂喜成了惶恐,咬牙低声问道:“表哥,你既然厌恶我,那何必要娶我?我那三个妹妹,可都等着嫁过来呢!”
姜泽冷笑了一声,慢慢的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我之间了结就好,没必要再牵扯上无辜的第三人了。”
崔梅柔一颗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冰凉凉的。果然,姜泽心里怨恨着她。未来的丈夫如此的怨恨她,她嫁进来,还有好日子过吗?姜泽凭什么这么对她?她才是和姜泽定亲的人,她才是配得上姜泽的人。她和姜泽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凭什么陈未秋一来,姜泽就是她的了?她出手教训陈未秋,并没有错!
姜泽说话的声音并不低,雨愈发的大了,哗啦啦的雨声中,他的父母都听到了这话。
姜夫人又惊又怒,忍不住开口训斥道:“阿泽,你这叫什么话!成亲是修两姓之好,梅柔嫁进来就是你的妻子,夫妻同心才能其力断金,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样了?”姜泽自嘲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摇头问道:“这样的结果你们不满意?你们一定很满意!”
姜老爷气的跳脚,指着儿子大骂道:“你看看你这叫什么话!我们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你走了弯路,我们做长辈的把你拉回正道上,你还不愿意了?”
姜泽没再理会众人,笑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冰凉的雨水浇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他的脸上满是水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众人要追出去,却被姜国公打发过来的管事拦住了,说国公爷吩咐了,世子心里难受,让他散散心也好。
院子外是国公府的花园,泥地里积满了雨水,姜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最后干脆躺到了泥地里,任凭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他觉得很冷,躺在地上的感觉是那么的绝望,然而这会儿上却没有一个叫陈未秋的姑娘把他从泥泞中拉出来了。
两年前他摔断腿,躺在地上起不来,爵位、前途、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没了,家人也放弃他了,他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那时候那些自认为对他好的家人们又在哪里?
现在他好像什么都有了,爵位是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未婚妻也回来了,可他觉得,还不如他在登县做一个穷教书先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有未秋就能活的很幸福快乐。
姜泽捂住了脸,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混合着雨水流到了泥地里。
他以为,他回来后有了一切,他就能让未秋过上好日子,结果却是劳燕分飞。他忍不住想,若是他们还在登县,两个人一定已经成亲了,他和未秋会过的很好。可现在,未秋一定很恨他,厌恶这么无能懦弱的他。
他的未秋,再也不是他的了……
“秋儿,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姜泽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深沉哀切的声音淹没在了大雨中,没人能听的到。




弃妇的医路荣华 104.第104章 打发
在这个时代,从京城到汴州是一段相当漫长的路程,即便是坐马车,一路天气晴好,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赶路。
为了防路上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一般人上路都会带足了干粮。祝氏准备的干粮叫焦馍,是汴州常见的吃食,做法很简单,在擀好的薄饼上撒上芝麻,放在平底的圆铁片上烙熟,就成了干干硬硬的一张薄饼,能放上一两个月不会坏。
母女三个正在灶房里忙碌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大舅母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姐,在家不?母亲叫我来看看你们。”
六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满的嘟囔道:“她们来干什么!”
未秋前段时间失踪,祝氏心急之下,当然要告知娘家,想让娘家兄弟们帮忙一起找,事情瞒不过大舅母她们。自从知道未秋被崔家兄妹祸害,再不可能嫁到姜家后,大舅母她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陈家人面前恨不得鼻孔朝天,六月厌恶她们厌恶的要命。
祝氏叹了口气,推了推六月的胳膊,示意六月去开门。
“我不去!”六月气恼的说道,“咱们不吱声,就当家里没人,她们来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还不是嘲讽她姐姐攀高枝没攀成么!
最后一句话六月看了眼专心致志擀饼的未秋,没敢说出口,怕未秋听了心里难受。
“去吧!”未秋开口了,头也没抬继续擀饼,“没听她说么,是姥姥让她来的,不定有什么事情。”
大舅母和祝蝉儿母女两个嘴碎,说话难听,但她还不至于把这两个人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等他们回汴州,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六月便去开了门,开门后看都不看大舅母和祝蝉儿一眼,直接扭头走了。
“这孩子怎么眼里没个人啊!”大舅母气的跟祝蝉儿抱怨,“咱还是来给他们送礼的,看她那一脸丧气样子,幸好当初没把她聘给你弟弟,要不然真是娶糟了。”
六月脾气绝对算不上恭顺,要是真当了她的小儿媳,那家里可就热闹了。
祝蝉儿撇撇嘴,小声说道:“她姐都叫人给那样了,攀不成高枝,她心里肯定也不高兴。”
这会儿上祝氏从灶房里出来,走过来请大舅母和祝蝉儿屋里坐。
“大姑姐,这是老太太心疼你们,让我们给你们收拾出来的。”大舅母笑着把手里的青布包裹递给了祝氏,又环顾了一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秋儿呢?怎么没见秋儿啊?”
祝氏还没来得及开口,大舅母又笑道:“大姐,要我说啊,秋儿这回是栽了跟头,人谁还不遭个灾遇个难的?过了这个坎儿,想开了就没事了,就当是个教训,做人得踏踏实实的,高枝可不是那么好攀……”
“大舅母叫我什么事?有什么话当着我面说不更好?我看大舅母可不是那背地里嚼舌头的碎嘴婆子!”未秋在灶房里就听到大舅母在那嚷嚷她了,还不是以为她躲到一边,没脸出来,想冷嘲热讽几句,把她当笑话看,那她就偏不能如了大舅母的意。
她不但要出来,还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她这个受害者还要躲着人?
祝蝉儿惊讶的看了眼未秋,她原以为这次见到表姐会看到一个形容憔悴,万念俱灰的人,没想到未秋神情轻松,站的笔直,笑容依旧干净自信。
看来是真的不知羞……祝蝉儿心里感叹道,真不愧是没成亲就生孩子的人,搁一般的良家女子早就羞愤的上吊撞墙跳井三选一了,可她这个表姐压根没觉得这是个事儿嘛!
大舅母被噎了下,尴尬的笑了笑。
未秋看向了祝氏手里的那个青布包裹,又笑道:“这是大舅母送来的,是什么好东西?打开咱们瞧瞧!”
大舅母在未秋手里吃了瘪,祝氏表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在偷笑,就大舅母那两下子,还想嘲讽她大姑娘,道行差了几百年呢!
祝氏打开了手里青布包裹,里面放着厚厚一叠衣裳,明显都是旧衣裳,散发着一股陈年压箱底的潮湿发霉的味道。
六月在一旁随手拎起一件衣裳抖开,男式的短褂前襟上居然还有几块没洗掉的油渍。
“大舅母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我娘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身新衣裳,大舅母就拿这些破烂来回礼?”未秋不客气的说道。
祝蝉儿当然站在母亲这边,冷哼了一声,“你还嫌弃了?就你们,还以为比叫花子强到哪里去啊?”
未秋看着祝蝉儿,笑容十分的和蔼,语气十分的亲切,“蝉儿表妹,是不是又想让人知道你屁股上长痣了?”
“你!”祝蝉儿又急又气,又觉得未秋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怕未秋真的到处跟人说她屁股上长黑痣,只能咬牙生气,不敢再回嘴了。
六月搂着未秋的胳膊,看祝蝉儿气的五官都扭曲了,哈哈笑的十分开心。
“好了。”祝氏打了个圆场,对大舅母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大舅母没好气的说道:“母亲说你要是有空,走之前一家人聚一聚,一起吃顿饭给你们送行。”
祝氏想了想,便说道:“成,走之前我们得去给二老磕头道别。”他们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了,理应去跟祝姥姥和祝姥爷道别。
等大舅母和祝蝉儿走了,六月不满的说道:“看看她们拿来的这些破烂儿,哪能穿啊,扎拖把都嫌不吸水,姥姥姥爷就给我们这些……”
看祝氏的脸色不太好看,未秋连忙一把拉住了六月,对祝氏笑道:“我带六月出去,买点药丸子备着,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至于抓瞎。”
说着,未秋立刻拉着六月出门了。
对于娘家人的冷情和尖酸刻薄,祝氏肯定比她们更失望生气,也更难过。六月当着祝氏的面抱怨,祝氏心里不好受。
两个人出去后,未秋就伸手拧了下六月的脸蛋,笑骂道:“以后不许在娘跟前说这些,咱们是一家人,这些事娘心里有数,你得体谅她的心情。”
“知道了!”六月吐了吐舌头,她也是一时气上了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不是真的要往祝氏心头上戳刀子。
回去的时候天气渐渐就热起来了,鉴于陈方的身子不大好,未秋在药铺买了一盒解暑的成药丸子。
盒子拿到手里的时候,未秋突然想起来,上次见秦隽,他也是买的这样的药丸子给她,想到这里,未秋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其实秦隽肯定看得出来,当时她是在害怕,又强撑着要面子,他不说破,离开一会去买了药丸子回来,只是顾全了她的骄傲罢了。
买完了药,两个人没急着回家。他们在京城的时间不算短,然而前前后后发生了太多事,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六月还没机会在京城的街上好好转转。
两个人转着转着,就到了碑林,这是京城读书人聚集的地方,除了前朝有名的大儒留下的碑帖,最多的还是卖笔墨纸砚的铺子。
六月一个小姑娘,喜欢的是花儿粉儿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拉着未秋要走。
未秋倒是很喜欢碑林,看着那一块块厚重的石碑,还有石碑上风格各异的碑帖,一股浓浓的历史沉淀感扑面而来。碑林中来往最多的是读书人,打扮的文质彬彬,做买卖的铺子似乎也都沾染了读书的高雅之气,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集市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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