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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医路荣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然宅
祝氏却没往未秋话里的意思的方向去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氏火气险些控制不住,“你是不是嫌我和你爹没本事?是不是看那个姓井的当大官,想去认他当爹了?”
未秋简直哭笑不得,“娘,你想哪去了?井大人的帖子是在咱们手上丢的,我怕要是有人拿他的帖子做了什么坏事,到头来追究到咱们头上。”
祝氏却不听未秋的话,指着门外,十分生气也十分伤心,瞪着红红的眼睛,叫道:“你走吧,认那个有本事的人当爹去,我不拦着你!”
“哎……”未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天祝氏的脾气十分的怪异,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早知道她就什么也不说了,帖子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娘——”未秋笑嘻嘻的拖长了声音,拉住了祝氏的胳膊,“我都要出门子的人了,你还这么凶我啊?我看你就是不疼我,巴不得我赶紧走人!”
本来是未秋撒娇的玩笑话,可没想到祝氏听了这话就掉起了眼泪。
“我怎么不疼你了?”祝氏哽咽道,“我跟你爹最疼的就是你,阿泰和六月加起来都比不过你,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你……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喂不熟……”
最后一句话祝氏意识到不该说出来,连忙闭了嘴,只是眼泪却止不住。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未秋吓了一跳,连忙认错,“我知道你和爹最疼我了,六月都羡慕嫉妒我呢!”
六月连忙点头道:“就是,就是!娘你偏心姐姐,一有什么事你就骂我,就不见你骂姐姐!”
祝氏擦干了眼泪,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未秋和六月面面相觑,最后未秋开口了,无奈的摊手道:“娘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也不跟咱们说。”
六月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冲到外面,到各个屋里找了一圈,又在院子里叫了两声“爹”,都没人答应,最后跑到未秋跟前,说道:“姐,咱爹不在家,那帖子是不是咱爹拿走了?”
未秋惊讶不已,“爹拿井大人的帖子干什么?”
不能怪未秋只怀疑祝氏,没怀疑过陈方,因为陈方实在是个相当老实又没什么欲求的人,比起整日叫嚷自己没机遇,没办法发达的大舅二舅,陈方就是典型的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的代表。
这样的人,即便把皇帝的名帖送到他手里,他也只会放起来,不会想着去用它做什么事。
未秋眼里无欲无求的老实人陈方,此刻正拿着井昭的名帖,由井家的管事领着,行走在井府的路上。
管事心中相当的惊讶,时不时的偷偷回头看陈方一眼。他一点都想不明白,和大老爷来往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有名望的学者,读书人,而今天这个身材瘦弱,打扮普通的人,很明显不是以上任何一种。
他很难想象,学富五车,高贵儒雅的大老爷会和这样的人有交情。但大老爷的名帖就在这个人手里,经人通报后,大老爷居然愿意见这个人。
井府很大,富丽堂皇,陈方之前在秦家做了多年的小厮,应有的礼仪气派还是有的,走路笔直,目不斜视,不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被景致迷花了眼,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给女儿丢脸。
管事把陈方领到偏厅,就出去了。
偏厅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绣墩,桌子上还放着一盆盛开的菊花,这时节看到菊花已经十分稀奇了,更稀奇的是菊花居然是绿色的,和叶子几乎一个颜色了。
光是偏厅里这一盆装饰用的菊花,就不知道值多少钱了,这只是井家富贵的冰山一角而已。
祝氏总觉得秦家是了不得的高门大户,一门心思想把未秋嫁进去,却不知道,秦家的富贵比起井家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放在京城,也只能称得上二流人家。
陈方看在眼里,手在袖子中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井家比起姜家,崔家来如何,想来就算不能胜过,也不会远远不如这两家的。
“陈先生,听下人说你找我?请坐吧。”井昭一身家常蓝缎袍子,笑起来十分和蔼亲切,一点高官贵族的架子都没有。
这让陈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但是井昭再随和,陈方也不敢托大逾矩在他跟前坐下,只恭敬的站在离井昭两米远的地方。
井昭也不强求,笑着问道:“陈先生,不知道你有何事来找我?”
“井大人,您昨天说您的女儿丢了,是真的吗?”陈方问道。
井昭脸上的笑容就淡了,点点头,叹口气说道:“我一共有三个女儿,丢失的是我的二女儿清芷,她八岁那年的上元节,出去看焰火的时候不见了……前前后后找了快十年,也没找到。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要不是在灯市上看到陈姑娘……她长的实在像我妻子。”
陈方的右手有些颤抖,他费力的用左手抓住了右手,才制止住颤抖,半晌,才在井昭有些疑惑的注视下,说道:“井大人,我的女儿未秋……并不是我和我媳妇的亲生闺女。”
“你说什么?!”井昭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秋儿是我们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我们本来是有个大女儿的,那时候我们在汴州,她得了急病,人就这么没了。您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要是没了未秋,我们一家没法回京。是我和我媳妇想回京想的疯魔了,实在没办法,就……就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个小姑娘,充当自己的姑娘养。买回来的时候,秋儿有七,八岁的样子,京城口音,长的白净漂亮,就是生了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井昭问道,随后又问道:“她不知道?”
陈方点点头,红着眼睛说道:“井大人,我们是把秋儿当亲闺女一样疼大的,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事,她也不知道。秋儿到我们家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好在老天有眼,去年的时候秋儿又明白过来事儿了,聪明懂事,还跟一个郎中学了点医术,别提多好的孩子了。要不是我和我媳妇一时差了念头,秋儿也不会落的今天这地步……”
井昭一颗心激动的几乎要跳出胸腔,陈未秋会医术的事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打听到这点并不困难。
“你问谁买的孩子,你还记得吗?”井昭问道。
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他还是井丞相的大儿子,虽然他想认女儿,但事关重大,只凭未秋不是陈方的亲生女儿,是没办法认回女儿的。想要说服家里人,尤其是父亲,必须拿出毫无破绽的证据。
陈方想了想,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不记得了,这事都有十年了,我没想过再跟他们打交道,只知道卖未秋给我们的那个男子是京城口音,跟我们见面谈价钱的时候,左手一直藏在袖子里,后来偶然一个机会,我才看到,他左手生有六指。”
这年头,生有六指是不祥的预兆,迷信的人认为这样的孩子会给家里带来灾难,很多生有六指的婴儿一出生就被丢弃了,即便是长大了,他们也会藏着掖着,轻易不会叫人看到自己生有六指,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井昭慢慢的说道。
激动过后,井昭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陈方说道:“陈先生,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个,你先回去吧。”





弃妇的医路荣华 118.第118章 十年前的买卖
毛六儿从记事开始就跟着师父在京城地界做买卖,做的是人口贩子的买卖,他自己也是师父从别的地方从他父母手里买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亲生父母会卖了他,毛六儿觉得一个可能是家里穷,过不下去了,另一个可能是父母嫌弃他左手生有六指,会给家里招来厄运。
毛六儿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一些。按说生有六指的人不吉利,可师父却在众多孩子当中留下了他当徒弟,带着他走南闯北的做买卖。师父说了,他们这行当太伤天害理,正常人早晚遭报应,带着他做买卖等于以邪制邪。
于是毛六儿就成了人贩子中的一员,从跟在人贩子屁股后面的跟班渐渐成长为了能独当一面的人贩子。只是他不管到哪里,不管跟谁做买卖,都会把左手藏到袖子里,免得叫人看到。
他讨厌那种异样的眼光。
这天他正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大喊了一声:“毛六儿!”
毛六儿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几个壮汉一拥而上,还来不及呼救,就被套了麻袋。
坏菜了!生的再邪乎也挡不住遭报应了!这是毛六儿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毛六儿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里,房间四周都蒙上了纱帘,看不出是在哪里。
一个面容俊雅的中年男子坐在他前面,身后站着几个管事模样的汉子。
毛六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和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眼光毒辣的很。看这个领头的中年男子头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男子穿着打扮都不是凡品,必不是一般人,而他身后的几个汉子,看那穿着,看那架势,也知道是大户人家的管事。
“你就是毛六儿?”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个管事不客气的问道,“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毛六儿赶紧把藏在袖子中的左手伸了出来,比起自尊,性命更重要。
中年男子仔细看了眼毛六儿的手,沉声问道:“十年前,你是不是在汴州卖过一个小姑娘给一户姓陈的人家?”
毛六儿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这位老爷,经我手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况且又是十年前的事,这我哪里记得啊?”
中年男子身后的管事冷笑了一声,“要是记不起来,那你这条命也没用了!”
“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管事实如何,我保证不找你麻烦。”中年男子说道,态度温和。
毛六儿叹了口气,见耍滑头没用,老老实实的说道:“回老爷的话,要是别的什么事,十年过去了,我肯定记不得了,可您说的那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卖给汴州陈家那小姑娘,不是我们买来的也不是拐来的,是我们从河里捞上来的!”
中年男子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攥成了拳头,吩咐道:“仔细说来。”
“那天是正月十五,天不是特别冷,河上结了一层薄冰,我师父领着我在船上找了姑娘喝酒……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出船舱解手,就听到扑通一声,天黑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子在河里挣扎呼救,河边有两个黑影子跑了。您知道的,我们这行阴私的事儿见的太多了,想赚钱也怕惹麻烦,等河边的那两个人跑了,我就叫了师父起来赶紧用网子把人给捞了上来。”毛六儿说道,“大冬天的河水多冷啊,把人捞上来的时候冻的都快没气了,烧的厉害,我和师父请了大夫,好不容易把那小姑娘的命救了回来,可惜烧坏了脑袋。”
“然后你们就把人给卖了?”中年男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问道。
毛六儿连忙说道:“老爷,我们就是吃人贩子这碗饭的,哪有不卖人的道理,更何况她是我们捞上来的,又烧成了傻子,跟着我们可过不上好日子,那陈家日子过的不赖,我们这也是为了那姑娘好。”
“少掰扯那些歪理!”中年男子身后的管事听不得毛六儿辩解,厉声喝道。
毛六儿怕这些人生起气来真把自己给怎么样了,赶忙磕头说道:“老爷,那小姑娘长的漂亮的很,细皮嫩肉的,一双眼睛还是琥珀色的,稀罕的很!我们要是真存了啥不好的心思,就把人卖到那脏地方去了,还能多得几个钱!”反正是叫人大冬天丢到冰河里去的,肯定是不想让她活了。
中年男子心情激动,又一阵阵的泛凉,隔了很久,才问道:“你还记得那小姑娘什么打扮吗?”
“记得,记得!”毛六儿连声说道,“小姑娘穿着一件白狐狸皮的袄子,一看就是好人家娇养出来的姑娘,手上戴着镶着铃铛的金手镯,脖子上挂了老大一个长命锁,还镶着几颗红宝石。”
“那锁呢?”中年男子问道。
毛六儿尴尬的笑了两声,最后抵赖不过,说道:“我们也怕麻烦……就把锁上的红宝石撬了下来,把长命锁上刻的字磨光了,卖掉了。”
中年男子似乎并不意外毛六儿卖掉了长命锁,吩咐身后的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让下人拿到了毛六儿跟前,问道:“长命锁上刻的,是不是这几个字?”
毛六儿看了眼那张泛着墨香的白纸,摇头陪着笑脸,说道:“老爷说笑呢!我们都是粗人,哪识得字,而且都十年了,也不记得那锁上头的字长的啥样了!”他要是有那运气识字,就去当门客了,谁还干人贩子这行当啊!
他虽然不认得字,可也能看得出来,那张纸上的字写的十分好看,就跟中年男子一样,俊秀飘逸。
随从又把字纸恭敬的递还给了中年男子。
毛六儿忐忑不安的等着发落,等了很久,才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带他下去吧!”
临走时,毛六儿壮起胆子偷看了一眼那个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手中那张写了字的纸悄然滑落到地上。
如果毛六儿认得字,他就知道,纸上的字是再平常不过的,刻在长命锁上的祝福:井清芷长命百岁。
等毛六儿下去了,井昭身后的大管事躬身问道:“老爷,那毛六儿……”
“放他走吧。”井昭挥了挥手,喉头酸苦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他,清芷早就没了。”
等人都下去了,井昭孤独的坐在屋子里,浑身冰凉,静静的呆了一刻钟后,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直接去了井老太爷和井老太太的院子。
守院子的管事娘子回禀,井丞相现在不在府中,去了宫中商议大事,老太太在屋里,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小姐她们正陪着老太太打牌说话。
因为都是自家人,井昭进屋的时候,二夫人和老三家的几个侄女并没有避讳,井老太太今年六十整,慈眉善目,保养得宜,头发白了一半,正笑呵呵的同小辈们玩叶子牌,屋里一片祥和之气。
“老大怎么过来了?”井老太太笑道。
井昭行了个礼,也笑了笑,说道:“儿子有点事想跟母亲说。”
听到井昭这么说,大夫人和二夫人连忙带着女孩们下去了,其中一个女孩十一二岁的年纪,拉着井昭的手撒娇,“父亲有什么事啊?”
井昭摸了摸女孩的头,和蔼的说道:“清萍,你先回去吧!”
女孩不高兴的撅了撅嘴,被她的母亲——大夫人拉走了。
主子们走了,下人也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井老太太招呼井昭坐到她的身边,拉着井昭的手,慈爱的笑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她很满意这个优秀的大儿子,才名满天下,既是大学士,又是太子太傅,还是谦谦如玉的君子,整个国家从南到北,有谁不知道井昭的美名?
井昭看着慈眉善目的母亲,心里的话如鲠在喉,怎么都问不出口。到最后,他下定了决心,起身跪在了井老太太跟前。
“母亲,儿子就想问您一句话,不管事实如何,儿子只想知道实情。”井昭艰涩的开口了。
井老太太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口跳的厉害,有些喘不过来气,问道:“什么事?”
“当年……儿子和秀兰的女儿,您的孙女——清芷,是怎么没的?”井昭问道,抬眼看向了井老太太。
这话一问出口,井老太太原本红润的脸色立刻就变白了。她是丞相夫人,二品诰命,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不少,并不是深宅后院中没见识的妇人。既然儿子这么问了,那就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没了就是没了,是她命不好。”井老太太长叹了一声,拉着井昭的手慈爱的说道:“我的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何必追问这些伤心事呢?徒惹的心里不痛快。你都娶了三房妻室了,却还没个儿子,如今尽快纳几房妾室,赶紧生几个儿子,趁着我还能活几年,小孙儿就放到我这里来养。这是我和你父亲心中的一道挂念,你一日无后,我和你父亲就一日不得安生……”




弃妇的医路荣华 119.第119章 认亲
井昭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老太太的嘴巴一张一合,表情慈爱温柔。老太太平时不是喜欢啰嗦多话的人,今天跟他絮叨了这么多,不过是在转移话题而已。
“母亲,我就想知道……”井昭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艰难的问道,“当年是不是你让人把清芷丢到河里,然后告诉我她在元宵节出去看焰火的时候走丢了,不见了?”
老太太脸色陡然便白了,片刻后伸手抓起案边的茶盅,劈头盖脸的砸到了井昭头上,尖着嗓子骂道:“你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
井昭连躲都没躲,任茶盅砸到自己头上,茶水淋了自己一头。
老太太依然不解气,指着井昭愤然骂道:“亏你还是大学士,太子太傅,书都白读了,你就是这么质问你母亲的?”
老太太叫嚷的声音大,外头守着的下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纷纷进来,跪到了老太太跟前,齐声求她消消气,又都看向了惹老太太生气的大老爷。
大老爷惹的老太太勃然大怒,这在井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谁惹老太太生气,孝顺温雅的大老爷也不可能惹老太太生气,然而最该求老太太息怒的大老爷却沉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井昭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其实他大可不必专门跑这一趟,事实摆在眼前,只不过他对母亲还抱有幻想,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么的狠心恶毒。
他就那么看着她,绝望而悲伤,浑身冰凉,他想正月十五的河水该多冷啊,清芷那么小,怎么受的了呢?
井老太太全然不理下跪的奴仆们,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井昭,看井昭那样看她,她更心虚愤怒了,顾不得会在下人面前失态,拍着桌子指着井昭骂道:“怎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井昭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身后如何发怒失态的井老夫人,转身向外走去。出了门,入目便是灿烂的夏日艳阳,他却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他茫茫然往外走着,看着熟悉的井府,井府占地数百亩,雕栏画栋,假山流水,钟鸣鼎食,奴仆成群。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大权在握,他是颇具盛名的大学士,太子太傅,他的两个弟弟都是身居高位,他的侄子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他们用的一块墨,都是进贡来的上等徽州云烟墨,就是他们府里伺候的下人,穿的也是绫罗绸缎。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向他们府递帖子,为的就是想和井家搭上关系,他要想干什么,只要开口就有无数的人抢着为他办妥当了。
井家当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贵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可他知道,他们享受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两条人命的基础上的。他,他的父母,弟弟,侄子……都是靠着踩在他妻子和亲生女儿的尸体上,才达到这个高度的。
他突然想起和秀兰新婚燕尔的时候,两人之间浓情蜜意,也是这样的盛夏时节,夏花开的艳丽逼人,秀兰在花丛中冲他笑的甜蜜,花都比不过秀兰漂亮,浓丽的笑脸让人移不开眼。
美人如此多娇,然而世事无常,红颜转瞬成枯骨。回忆起秀兰将死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憔悴,却直直的盯着他,那么的不甘。
井昭突然惶恐起来,一阵阵的心悸,表面是那么的平静美好,可事实的真相又是那么的残忍可怕。他一时半刻都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无视了来往奴仆惊诧的目光,不顾一切的往外跑。这富丽堂皇的井府其实就是一座巨大阴森的坟墓,埋葬了他的妻子女儿。
井老太太被井大老爷惹怒的事情并未在府中引起多大的风波,经老太太严令下人谈论此事,下人也只当老太太心疼儿子,万一叫那些对井家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上朝参井大老爷一本,告他不孝忤逆,那井大老爷这个完美无瑕的人身上岂不是有了洗不掉的污点!
井昭出门后,叫来了马车,直接去了陈家。
陈方见过井昭后就回了家,到家后并没有和妻女说他去井府找井昭的事。他心里忐忑的厉害,也很难过,他和井昭说了未秋的事,井昭却没有任何表示,莫非是看未秋未婚生子,嫌未秋丢脸,根本不想认回这个女儿。
也是,人家是什么地位,肯定是妻妾成群,多的是正当年华,名声完好的儿女,哪里还能稀罕未秋。
想到这里,陈方的心情更难过了,是他和祝氏耽误了未秋。
井昭的帖子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未秋看祝氏反应激烈,也懒得去管帖子到底去了哪里,只当是夜里被老鼠叼走了。
然而未秋没想到,不过隔了一天,那位中年美男子、有才又有财、完美无瑕的“男神”井大老爷又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满头银发,虽然是井昭带过来的,可对井昭的态度并不客气,只顾着盯着未秋看。
见了面后,井昭没一句废话,看着容貌酷似亡妻的未秋就开口了:“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应该就是我的二女儿——清芷,是我第二个结发妻子白秀兰所出的女儿。”
未秋被震的愣了几愣才反应过来。
“您搞错了,我有父母的。”未秋脸上勉强挂着笑,心想这老“男神”是不是找闺女找的精神不正常了,怎么逮着人就认亲啊?
井昭摇了摇头,眼睛泛红,看着未秋慈爱的说道:“陈方和祝氏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未秋惊讶的回头看向了陈方和祝氏。
陈方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祝氏却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震惊的看着未秋,又看了眼陈方,陈方不敢对上祝氏的视线,别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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