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跳
俺答封贡的事情秦林知道一些,e元被明军驱逐出塞,但朔漠仍由e古人主宰,像明英宗时的瓦剌,后来的鞑靼,都是明朝的心腹大患。
鞑靼部首领俺答汗和孙子把汉那吉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祖孙,恶寒…),把汉那吉没抢过爷爷,气得跑到了明朝()。
对世敌应该怎么处置?不少清流言官又正义感爆棚了,要求将把汉那吉凌迟处死,以报累世仇恨。
但大学士张居正力排众议,坚持以谈判的方式处理此事,后来送回把汉那吉,叫他祖孙和好,并开了边关禁令,允许边地百姓与俺答汗做生意,俺答汗好生感ji,十多年来边境不起兵戈,鞑靼部年年到京师朝贡,感谢大明朝廷的恩德——他们的后人还受明朝敕令去征讨辽东建奴,和满洲八旗作过战,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家父常叹息汪直若晚生二十年,等到他老人家执掌中枢,铁定和鞑靼一样为朝廷所用,和朝廷水师并肩作战,去剿灭真倭和红夷了……”
张紫萱一脸的无可奈何,明显很不满那些清流文官:“汪直所求不过是开海禁、任凭贸易,为此他愿意替大明朝廷剿灭真倭,而清流一心把他杀了;哪知只过了十来年,等家父执掌中枢权柄,隆庆年间就在月港开了海禁,听任百姓与各国夷人贸易,汪直要求的又大部分变成了现实,秦兄你说这人死得冤枉不冤枉?”
秦林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些清流真正是误尽苍生啊
其实后来的民族英雄郑成功,就和汪直一样是海商集团出身呢,大力开展海上贸易,维持东亚海洋秩序,收取日本、西洋各国船舶的“保护费”等行为也完全相同,后来郑成功打跑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替华夏立一大功,若是汪直不死,焉知不是另一个郑成功?
“对了,有位五峰先生,和当年的倭寇有什么关系吗?”秦林想起了金樱姬的那幅画。
张紫萱笑道:“五峰船主?就是汪直的别号呀秦兄倒是见闻广博。”
什么秦林瞳孔猛的一缩,如果金樱姬和汪直有着某种联系,那么她和白莲教所乘的那艘来自海外的船,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南京,恐怕这不是一个巧合吧
但现在船在人去,金樱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因又何在……
找不到神秘的金樱姬,一切都只是猜测,秦林也无可奈何,只好等待新的消息,看看宁bo、月港那边的锦衣卫有没有查到线索()。
正在思忖这些事情,忽然传来一声低呼,打散了秦林的思绪。
人多拥挤,不知怎的前面有位老太太脚下打滑,扑通一下摔倒在地,本来秦林离她更近,但心头想着事儿就慢了一步,让张紫萱抢在前面去搀扶了。
那老太太半眯着眼睛,满脸都是痛苦之e,呲牙咧嘴的lu出了满口大黄牙,趴在地上哎哟连声的叫唤:“哎呀不好啦,老身的ui摔断啦。”
秦林闻言连忙拦住张紫萱。
张紫萱不解的眨眨眼睛,心说这些天接触,觉得秦林不像是心地凉薄之人呐,莫非有别的用意?
秦林摇摇头:“老年人骨骼脆弱,说不定真把骨头摔断了,这就不能乱扶的。我在医馆做过学徒,跌打损伤也能看看,还是我来吧。”
张紫萱明眸中异彩一闪,秦林直言不讳的说出曾做过医馆学徒,并不避忌出身低微,这和那些总在她面前孔雀开屏似的自吹自擂的所谓才子相比,真正有云泥之别呀
秦林蹲下去准备检查一下老太太的伤势,没想到那老太直往后缩,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撞伤了老身,不叫医生来看,你要杀人灭口哇?”
锦医卫 155章 张紫萱的愤怒
<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155章张紫萱的愤怒
张紫萱聪颖慧黠,于朝堂政争颇有见地,可她生在江陵相府,从来不晓得市井中这些诡诈伎俩,被这老太一污蔑还以为她年老昏聩,急忙解释:“老太太,你搞错了吧?刚才是你自己摔倒的啊咱们好心好意扶你——喏,这儿有五两银子,哪位街坊邻居帮忙叫位跌打医生来看看?”
“呸五两银子,你打发叫ua子呢?”老太横眉立目,声音洪亮的骂道:“小浪蹄子,你敢胡说?老身明明就是你相好撞倒的,哎呀呀疼死我啦,手臂都断啦两个jia夫yiu,走路不长眼睛,敢撞老身……”
老太骂得是如此理直气壮、老当益壮、中气十足,单凭这股战天斗地的劲头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大明湖畔的容嬷嬷早已灵魂附体
张紫萱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恶毒的骂过,一时呆住,委屈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缺乏对付这种泼u的经验,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秦林()。
秦林仔细观察,发现这老太斜躺在地上,一条胳膊软趴趴的耷拉着,的确有些毛病,但起初她说ui摔断了,现在看起来ui却没有什么异状。
“开始你不说ui断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胳膊了?”秦林啼笑皆非。
老太浑浊的眼珠一转,狡辩道:“这、这,刚才老身痛得糊涂了,反正是你撞倒的”
“呸,什么玩意儿?一会儿ui一会儿胳膊,敢情待会儿你那条猪尾巴被踩了,也要怪到我头上?”秦林朝地上啐了口,拉着张紫萱就要走。
张紫萱本来郁闷得不行,听秦林骂得尖酸刻溥又有趣,忍不住吃吃的笑。
旁人听了觉着惊讶,有好几个人就看看张紫萱。暗道这姑娘长得不行,黄皮黄脸的,声音倒是动人得很哪。
老太见秦林要走,杀猪般叫了起来,那只完好的胳膊就来抓他kuui:“想跑?老少爷们,这对儿狗男女撞了老身还想跑啊,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她这一叫,夫子庙赶庙会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问怎么回事,其实前面围观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详细,只说老太被撞了。
而老太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的说了她的悲惨遭遇: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在欢乐的庙会上被撞倒,两个毫无道德的年轻人——也就是她口中的“狗男女”非但不肯负责,还要打她,实在是丧尽天良。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立刻正义感嗖嗖的往上涨,特别是看着秦林既不是达官显贵,长得也非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之辈,那就更没有顾忌了,好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想打他。
秦林大皱眉头,总不能和这些被欺骗被煽动的老百姓动架吧?再者,张紫萱还在身边呢,别不小心把她伤着了()。
张紫萱开始有些慌乱,这会儿也镇定下来,明白老太是在讹诈,她附在秦林耳边低声道:“秦兄带没带锦衣百户的腰牌?”
“带了。”
“秦兄在这里和他们周旋片刻,实在不行就亮明身份,小妹去找应天府……咦,巡城御史来了。”
张紫萱话音未落,巡城御史周吾正就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过来了。
“速度真快呀”秦林冷笑着,周吾正来得如此“凑巧”,不能不使人怀疑。
张紫萱却是欣喜异常,见到体制内的力量她本能的松了口气,冲着周吾正道:“这位御史快过来,有人当街讹诈我们呢”
好大的口气,周吾正只觉这女子喊他时很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心头冷笑连连:这乡下丫头,你以为跟着秦某人区区一个锦衣百户,就能在南京城横着走了?笑话,爷爷今天就是专程来整治他的
看看这女子其貌不扬而秦林带着她在街上乱逛,周吾正更确信自己的判断:徐辛夷和张紫萱都已和秦林闹翻。
所以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望着天空,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娘子口气可大得很哪,你是国公府的小姐,还是尚书第的千金?本官身为巡城御史,自当秉公办案,要你一介女流来指点?若不是看你年轻识浅,本官就判你掌嘴之刑”
张紫萱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化了妆,现在可没人认识。但这御史如此蛮不讲理,也太霸道了吧,看他那样子哪儿像是秉公办案呢?
秦林则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周吾正,心说你整我倒也罢了,要动张紫萱一根头发,恐怕元辅少师张太岳能把你满门抄斩喽,所以鼻子里哼了声,也不和周吾正答话()。
周吾正却是洋洋自得,走到老太身边问她:“老太,你是什么人,这两个男女又是怎么把你撞倒,还想打你的?”
我秦林一个趔趄,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you供啊
果然老太得了暗示,越发的得意,就算躺在地上气势也非一般的强大:“老身是魏国公府侄少爷的二表哥的七大叔的八大姨的侄儿媳u的身边管家婆子,跟着主家姓徐,并不是没有跟脚的破落户喇子。
刚才这对狗男女只顾着眉来眼去,没来由把老身撞倒在地,您看,胳膊都摔折了,老身要讨个说法,那男的还要挥拳乱打,若不是街坊邻居劝下来,老身这条命都没了……啊呀哇呀,求青天大老爷替民u主持公道啊”
表演都是过犹不及,徐老太这番戏却演的有些过火了,南京百姓什么事儿没见过?立刻有几个眼睛亮的悄悄说:“胳膊折了,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叫唤,啧啧,这徐老太的身板恐怕是铁打的。”
周吾正却是毫不怀疑,立刻一口咬定是秦林撞伤了徐老太,正颜厉e的道:“秦长官,您身为锦衣卫百户却在街面上横行霸道,撞伤人还要逞凶,实在目无法纪本官乃朝廷命官、巡城御史,绝不能徇i枉法,虽权贵涉案亦要秉公裁断,正所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有三尺青锋在上,本官若任你逍遥法外,上对不起大明天子,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他这番话说的那叫个义正词严,那叫个正气凛然,简直要盖过“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了。
有些被他所愚的百姓就连声叫好,说这位定是青天大老爷;但也有心明眼亮的人暗暗纳罕:哪儿有原告刚说完,问也不问被告就把案子断了的?就在公堂上问案,也没有这个道理呀
周吾正倒是自信心爆棚,觉得简直自己就是铁面无i的包青天了,挥了挥手,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就围了上来,要捉秦林()。
“且慢”张紫萱沉着脸,慢慢走近周吾正,掌心握着一物:“你看看这是什么?”
“要贿赂本官吗?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本官见贤思齐……呃,啊”周吾正像被掐住了喉咙,惊得浑身一颤。
张紫萱当然不是贿赂周吾正,她捏在掌心的是一只小小的玉佩,是用极品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雕工极其精致,而所雕的图案更是了不得: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龙,从来都不是皇权的象征,民间婚嫁和寺庙里面常用龙形;唯独五爪龙才代表皇权,只有皇室和受特赐的功勋大臣可以使用,而民间都是用四爪或者三爪的龙。
周吾正定睛细看,那玉佩的雕工极其精到,上面的龙形格外清楚,正是叫他触目惊心的五爪龙
原来李太后和万历对张居正三天一小赏,五天一大赏,赐给他的御用物品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换成别人,并不敢真正使用这些御用品,哪怕是皇帝赐的一只马桶也珍而重之的供起来;可张居正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在乎,把这些东西都分给了妻妾、儿女们。
张紫萱就从中挑了只小巧可爱的玉佩带着玩,见周吾正太独断专行,她才无可奈何的拿出来。
“糟糕,这一脚莫不是踢到了铁板上?”周吾正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张紫萱,心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老百姓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刚才他把话说得太满,这会儿又迟疑不决,立刻就有人嘘了起来:“什么巡城御史,原来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咦,这不是秦兄吗?”刘戡之骑在马上视线很好,一眼就看见了人丛中的秦林,左右瞧瞧,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跳下马来()。
不同于周吾正的早有预谋,刘戡之倒真是凑巧碰上的——或者也不能说凑巧,因为他每天都走夫子庙前面这条路去张紫萱住处纠缠,虽然一次都没有见到,却也把张紫萱缠得心烦。
周吾正一看是刘戡之,就晓得有意思了,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刘戡之皮笑肉不笑的道:“秦兄,你这就不对啦,刚才我家进爵就看见你撞到这位徐老太的,他和本公子说了,所以才来这边看看——进爵,是不是这样啊?”
那进爵是个油头滑脑的小厮,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小的看见了,是这位秦长官撞倒了徐老太。”
哈、哈、哈、哈刘戡之得意的笑着,满拟这一次就要把秦林搞倒搞臭,叫张紫萱晓得他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
殊不知张紫萱就在他身前站着,正厌恶之极的看着他,暗暗庆幸:刘某人有才无德,幸好及早识破,免得终身之误何况,他那点诗词歌赋的小才,比起秦兄断刑狱、决生死、辨正邪、理财赋的大才,又能算得了什么?
秦林则无话可说,心头暗想如果刘戡之知道这番表演全都落在了张紫萱眼中,他会不会羞得买根稻草自己上吊算了?
咚咚的鸣锣开道声传来,周吾正大喜,有后援到,他就立刻抖了起来。
肃静、回避的虎头牌,“甲辰科进士”、“二品都堂”、“资政大夫”、“南京左都御史”的官衔牌左右摆开,中间一顶绿呢轿子走出位绯袍犀带的大官。
王本固到了。
锦医卫 156章 奇怪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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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众人的面,周吾正就不老师门生的叫了,小跑过去施礼:“司官参见王都堂”
“怎么回事儿啊?”王本固明知故问()。
周吾正立刻抖擞精神,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在他描述中秦林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而徐老太简直比小白兔还要无辜,她老人家的冤屈也就仅次于窦娥和岳飞,可称史上第三冤()。
王本固立马把眼睛一瞪,踏着粉底官靴的双脚踩着台步上前,左手扶着腰间犀带,右手戟指秦林,那架势和戏台上唱“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一模一样:“hun账南京城是太祖高皇帝龙兴建都之地,岂容汝等借着厂卫威势横行霸道,残害无辜百姓?老夫乃天子钦点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执掌法纪,现在就要将你拿回巡城察院”
周吾正故意把头轻轻一摇,假装压低了声音却又正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王都堂,和秦某人同行的这位……这位小姐,身上带有御用之物,恐是皇亲国戚、勋臣显贵之后呀都堂大人还请三思”
听到这句,王本固浑浊的老眼一下子亮了,大袖一挥,正气凛然的道:“吾奉天子诏整肃法纪、弹纠不法,虽皇亲国戚也不能容情我辈读圣贤书,就要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现在正是立心立命之时吾辈愿为不畏权贵的强项令,但求今日执法如山,哪怕他日挂印而去”
这番表演很是meng蔽了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加上王本固早有清廉之名,便有不少百姓叫好,齐声赞王青天。
王本固颇有得se,知道这件事办完非但能叫姓秦的身败名裂,自己的士林名望也必将再次高涨,民间说不定还要编了《王都堂怒责权贵》的戏文来唱呢
张紫萱听了却是大不以为然,撇着嘴暗自思忖:怪不得父亲用能吏而远清流,这些所谓的清流真是绣hua枕头外面光,肚子里全是一包草。
御史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连皇帝面前都要犯颜直谏,被打了廷杖更是名望高涨,所以竟有人故意触怒皇帝骗一顿廷杖来博取诤臣之名的咄咄怪事。像王本固做到正二品左都御史,根本就不怕什么皇亲国戚,他就要把事情闹大,欺瞒不明真相的百姓说他“不畏权贵、执法如山”,这才遂了他的愿呢
王本固虽然也是老jian巨猾的官场不倒翁了,但张紫萱早就得到了乃父真传,把他这点huahua肠子看了个通通透透()。
她微微一笑,帮着秦林辩道:“就算我是勋臣贵戚之后好了,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秦兄撞倒这位徐老太的呢?我还说是她碰瓷,敲诈咱们呢”
刘戡之使个眼se,进爵就嬉皮笑脸的道:“小的看见了,就是这姓秦的把老太撞倒的——那小娘子,你别尽帮着心上人说话呀,哥哥我也是个风流人儿,要不舍了你身边那傻子,咱们俩好生亲近亲近?”
家奴污言秽语出口伤人,等他话都说完了,刘戡之才假惺惺的干咳两声,不咸不淡的道:“进爵,不要胡说。”
张紫萱不怒反笑,是真正开心的笑,刘戡之越是表现得不堪入目,她越是庆幸数日前寄往京师相府的那封家信。
“父亲大人会如何看待刘家父子呢?嘻嘻……”张紫萱嘴角微微翘起,前所未有的期待那封信的效果。
刘戡之与进爵主仆还兀自得意呢,却不知已被张紫萱鄙夷得无以复加。
秦林始终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冷眼观察着众人的举动,最后长时间的停留在徐老太的肩膀上,发现了一点乌黑se的痕迹,他的眼睛就半眯着,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秦林突然拱手向围观百姓做了个团团揖,指着进爵朗声问道:“刚才谁站的近,看没看见这位小管家?”
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这时候民风还比较醇厚,就有人直言不讳的道:“没有,刚才咱们站得最近,都没看到这小管家呢”
“胡说,刚才我明明就在……”
进爵话没说完,脸上挨了老大一记耳光()。
庚字所的弟兄们都来了,钞库街和夫子庙就隔着秦淮河和东牌楼,从文德桥过来很快,得到消息的弟兄们纷纷赶来,剑拔弩张的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对峙。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王本固气得直哆嗦,觉得这群锦衣官校简直无法无天了,“老夫要上本弹劾,将你们一个个全都革除军籍,发配戍边”
没人理他。
刚才是游拐子一瘸一拐的冲在最前面,摆出副忠心护主的架势,狠狠扇了进爵一记耳光,啐他满脸浓痰:“放屁你家那倒霉公子吃闭门羹吃起了瘾头,每天都去莫愁湖边上打转,当没人晓得吗?刚才爷爷在西街巡守,还看见你屁颠屁颠的跟着你家公子往水西门去了,明明是刚从那边回夫子庙的,怎么敢诬赖我家长官?”
游拐子是金陵城积年的老地头蛇了,他说的话可比进爵有公信力,顿时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知道这下秦长官总算把他当自己人啦,眼珠一转,见陆远志、牛大力、韩飞廉都站在秦林身后,他又赶紧带了几名弟兄护住张紫萱,脸上那副壮烈的表情,简直就像马上要英勇就义似的。
“各位老少爷们,谁看见在下扶这位老太太,谁又看见在下撞人的?”秦林再一次询问百姓们。
几位百姓站出来,老老实实的答道:“当时太乱,咱们的确没有看见谁撞了老太,只看见长官您身边这位姑娘去扶她。”
秦林嘿嘿冷笑。
王本固慌了一下,立刻说:“不是你撞的人,为何要去扶她?按常理推断,分明就是你撞倒了老太太”
此言一出,百姓们都觉得有些mo不着头脑,似乎他话里很有些问题,但出在哪儿却又说不出来()。
秦林连连摇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南京城里凡是倒地的老人家,就没有见义勇为的人肯去扶了?难不成满南京城的老少爷们,都是天xing凉薄、不仁不义之辈?”
对啊老百姓一下子明白了,王本固这话岂不是把全城人都骂了吗?当即就起了一片嘘声。
秦林笑着朝四周拱手,“看来还是明白人多,那些糊涂蛋哪,啧啧,怪不得世风日下,都是这些嘴上说一码,做起来又是另外一码的人搞出来的呀”
王本固气得脸se发白,一张老脸都没处搁,周吾正也没想到闹成这种样子,竟然一时收拾不下来。
秦林不等这两个家伙做出反应,就朗声道:“各位老少爷们,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你们信不信徐老太这条断了的胳膊立马就能完好如初?”
王本固吹胡子瞪眼睛:“大言不惭”刘戡之和周吾正也冷笑着连连摇头。
众百姓也不敢相信,因为徐老太的胳膊明明软哒哒的耷拉着,一看就知道骨头出了问题嘛,怎么可能立刻治好呢?
只有徐老太的神se变得惊慌失措,却又不敢逃走。
“把这老东西架起来”秦林一声令下,牛大力就毫不迟疑的把徐老太从地上提溜起来。
“你们、你们杀人灭口,救命啊”徐老太扯着嗓子,杀猪也似的嚎叫。
“大胆”王本固也让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上去抢人。
铮、铮连声刀出鞘,陆远志、韩飞廉为首的众锦衣校尉抽出了明晃晃的绣春刀。
众兵丁徘徊不前,五城兵马司可没有锦衣卫厉害哄哄啊,都眼巴巴的看着王本固()。
秦林趁此时机,抓住徐老太那条“摔断”的手臂,用力一扯、一扳,再往上一送,只听得轻微的咔嚓声,咦,这条胳膊就和原来没什么区别,完好如初了
秦林冷笑一声,抓着这条胳膊往上举、往下拉,徐老太不停挣扎,但被牛大力架住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在秦林控制下做了不少的动作。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条胳膊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秦林嘿嘿一阵坏笑,紧抓着徐老太的胳膊往外扬,然后猛力往下一拉,便听得又是咔嚓一声,那条胳膊竟然像开始那样,又软塌塌的垂着,明显不正常了。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把人家治好又弄伤了?
众位百姓见徐老太额头虚汗直冒,显然受了不少痛苦,而她白发苍苍的年纪也不小了,便生出几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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