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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壶月
谢卿书猛地抱住头,心头怦怦乱跳,不停地自问,为什么惜儿会雕琢出这样的眼睛。
难道……。那个人还活在这世上?
难道……。惜儿见过她?
指尖猛地一收,刮过青石板,细嫩的指腹瞬间被粗糙的岩面刮破,他却毫无所知。
再无法静下心分析眼下夏凌惜究竟是真是假的困惑,他招了招手,“元忠,你出来吧。”
语刚落,一个灰衣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元忠,少夫人这玉窖里时,有何异恙?她……。是不是心情很差?”
武元忠低眉顺耳,“属下不知。”
谢卿书怔了一下,扯出一丝的苦笑,自语道:“瞧我,这都问些什么。你的任务仅是保护玉窖的安全。”
武元忠低着首,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谢卿书垂放在石凳上的手,指尖红一片殷,岩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淡淡的血迹。
同一时刻,谢府碧慧阁。
一层秋雨一层寒,此时,乌云层层笼罩,当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云霄后,花园里的一棵马尾松突然火起,谢良媛缩了一下身子,抬首看着苍天,无声地问:老天爷,你要劈,可别劈错了人,我夏凌惜虽然敛了些不义之财,手上可没有人命。
此刻,她穿着冬日锦裙,靠坐在寝房外的廊道上,任风声、雨声、雷声从耳边搜刮而过。
青竹从楼梯上来,抖了抖手中的伞,将它搁在花盆边,走到谢良卿的跟前,轻声道:“小姐,您要的两个婢子,奴婢带来了,倪嬷嬷说,她已经教了这两婢子不少府里的规距,若小姐用得合意就留着,若不喜,尽管退回。”
谢良媛转首,见周舟和南宫茉两人身着一等侍婢的衣裙,低眉顺耳地站在青竹的身后,仿似怔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你们是我从街头带回来的。”
周舟想到昨晚她还到谢良媛跟前,汇报周玉苏和钟氏密谋如何将谢卿书勾上床,耳尖微微一抖,心道:小姐,您这表演真是太到位了。
“青竹,我想吃鱼片粥。”
青竹应声而去。
南宫茉目视着青竹远去的背影,柳眉挑过一抹肃杀,“小姐,这青竹不是普通的角色,方才来时,奴婢跟在她的身后,看到遇水畦时,她脚步轻盈,分明是个练家子的。”
谢良媛“嗯”了一声,眸光从远去的青竹背影收回,“先防着,观察着。只要不防碍我们,就不管。”
周舟点头赞成,又道:“谢卿书去了玉窖别苑,离府前,奴婢看到他盘查了谢府这几个月的门禁记录。”
谢良媛冷然一笑,“他倒是聪明,这么快就怀疑周玉苏易容成夏凌惜。”
因为怕制造赝品换来利益的秘密外泄,每次她都以养病为由留在玉窖别院中,除了别苑外留守的一干谢卿书的腹护卫外,便是连差谴的丫环也不敢带来。
别苑的进出更是盘查严谨,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混进来。
重生后,她一直在思考,周玉苏是如何瞒天过海,混进玉窖别院,杀了她后,易容成她离开别苑。
从青荷的嘴里得知,周玉苏被谢老夫人接回府一起过中秋时,夏凌月是陪着她一起回府。
夏凌月能进入玉窖,是她进入玉窖前,吩咐她等材料搜集齐全后,带着材料进入玉窖找她。
青荷告诉她,夏凌月是七月十四离开谢府,这与她记忆稳合,因为在玉窖中,她确实是在那天拿到配制玉脂浆所需的材料。
谢良媛眉尖蹙起,记忆在一瞬间回到死亡前的那一天……





天赐良媛 44 死亡之谜
七月二十二,她的忌日。
玉窖中除了护卫外,只有她和夏凌月二人。
她记得那天黄昏时,沙漏记载的时辰到时,她便小心翼翼打开玉窖门上小天窗,一股热气霎时扑面袭来,若非她全身做好抗热的防护,此时必被窖洞中的热气所灼。
隔着琉璃眼罩,她一眼便看到摆放在窖中的一尊通透碧绿的玉柱。
当时的她几乎喜极而泣,缓缓关上玉窖的小天窗,只需等着玉窖中的玉柱自然降温,接下来,就可以开工了。
连着十几日的不眠不休,终于,她用手工制作出仿玉材质。
玉质材料解决,接下来,如何按着收集好的资料雕出女娲神像,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切妥当后,她可以安心回府等谢卿书回来,当时她还想着,不能老是为了雕刻冷落谢卿书,比如这一次,她为了玉舞人,拒绝陪他去扬州,谢卿书为此抱怨了好多次。
后来,夏凌月端了一碗鸡汤过来,一脸的卖乖地告诉她,这是她亲手熬的,文火熬了五个时辰,肉成渣了,她让把汤喝干净。
她当时又累又饿,依言喝下,然后,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在玉窖之中,四肢被缠,而周玉苏,语笑连连地站在她面前,成了她生死薄上的执笔人。
她直至咽气,都在想,周玉苏是如何混进玉窖别苑,她怀疑钟氏,怀疑谢卿书。
可今晨,看到谢卿书恶狠狠地撬开周玉苏的嘴,刮出一片血肉,而钟氏满脸惊惧愣在当场,自已的妹妹,吓得缩在墙角,掩了脸,全身发抖,若非内堂里的人视线都关注在谢卿书和周玉苏身上,恐怕都会对她的反应感到吃惊。
这样胆小的夏凌月,如何能在谋杀她自已姐姐时,语笑嫣然地呈上鸡汤?
那一刹那,她突然就明白了,七月十四,进入玉窖的,在玉窖别院中陪了她八天的并非是夏凌月,而是易了容的周玉苏。
思路一开,接下来另一个困扰了她几天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在玉窖别苑的门禁记录中,登记在册进入的只有夏凌惜和夏凌月两人,到了七月三十日,谢府马车来接她回府时,她的尸体困在了玉窖之中,为什么还是有两个人走出玉窖呢?
这是个有计划的谋杀,夏凌月曾进入过玉窖别苑,所以,她对这里的门禁制度非常了解。
周玉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七月十四,周玉苏与夏凌月互换身份,周玉苏带着一车的换洗衣物、玉脂浆的材料及易容的材料进入了玉窖别苑。而夏凌月则以周玉苏的身份留在了谢府之中,有钟氏给她打掩护,就算夏凌月演得再差,也无人质疑。
周玉苏到达玉窖别院后,堂而皇之接手她的生活起居,每天与山庄的女护卫准备她的餐,因为夏凌惜每天与一堆的树脂、凝浆接触,每天她就餐前,都会沐浴,所以,周玉苏一天进七出八趟,或是备热水,或是送餐,或是将衣服拿到别苑外的小溪中清洗。
女护卫自然也没闲着,两人进进出出,或是其中一个单独进出。
对于这样的情况,别苑当值的护卫,正常会登记一两天,但其后发现每天都是这种情况,又无外人接近别苑,所以只认个眼缘,就直接放行。
经过连续几天的视觉麻痹守护卫后,到了七月二十一,易容成周玉苏的夏凌月按步就班,声称要回淮南过中秋,谢老夫人应允,钟氏安排马车,送她离府。
夏凌月直接前往玉窖山庄外,等待周玉苏。
那日,周玉苏带着一堆脏衣服到苑外小溪清洗,与夏凌月连系上后,将夏凌月易容成了女护卫的容貌,公然进入了山庄。
因为在此之前,周玉苏与女护卫或是成双,或是单人进出已数次,视觉上的轰炸麻弊,让看守的护卫并未发觉,这一趟出来的是一个人,回去的是两个人。
夏凌月成功地混进了玉窖山庄,并被周玉苏安排躲进了放置玉脂浆材料的库房里。
思及此,谢良媛眨了眨幽如黑潭的眼睛,笑道:“就算谢卿书发现了什么,也用不着他来动手,现在周玉苏肯定是急着想把肚子里的那块肉挖出来。”
“小姐有何良策?”周舟了解眼前人的禀性,可不是吃了亏,只要讨回就罢了的人。
“这样的美景,聊这些话题,还真是有些亏了。”谢良媛目视四面的水烟之色,湖面上,水纹袅袅,眉宇间尽是悦色,仿如淘醉在这湖光山色之中,似乎下一刻,就能吟出绝句。
南宫茉听了,为谢良媛的奸商禀性笑出了声,果然,谢良媛下一句便是,“梁婆已死,帮周玉苏找稳婆的担子自然落在钟氏身上。再则,孙大夫为谢家长孙媳诊了这么多年的脉,却没瞧出她被人下了虎狼之药,钟氏只要拿点了这个理由,就可以自由出入帮着周玉苏寻找……良医!”
南宫茉晒笑一声,“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
“我没说呀,老天爷在发脾气,我乖着呢。”谢良媛两指坚放唇瓣前“嘘”了声阻止南宫茉把话挑明,顽笑地挑了一下眉,缓缓站起身,拍开凝结在狐裘上的水珠,走进寝房,青荷上前,侍候她脱掉防风防水的披风。
周舟一时没听明白这拐弯抹角的话,好奇地问,“你跟小姐笑得这么得意,是什么好事?”
南宫茉也不瞒她,掩了嘴偷笑,“钟氏不是要找稳婆么,我送她一个,届时……”说到此,声音压了下来,俯过去,在周舟耳畔一阵细语。
周舟眉飞色舞地回了一句:“真带劲。”
“那是,到时候,周玉苏不恨死钟氏才怪,指不定我们还能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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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号入v,倒计时了。
ps:良媛呀,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了呢?




天赐良媛 45 谢良媛就是鬼
当天空一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云霄时,周玉苏带着恶意,一掌拍在沉睡的夏凌月的肩膀上。
夏凌月连日睡得不安稳,今晨一早又被谢家招进内堂,又惊又吓后,终于支不住困倦,趴在外寝的桌上睡着。
突闻一声响雷,先是醒了半分,再被周玉苏狠狠一击,抬了首,霎时,惊跳了起来,猛地倒退一步,吓得连胃腹都抽了,此刻,黑云压顶,外寝如同末日黄昏,周玉苏居然把面纱摘了,双袖垂地,直直背对着门,身后电闪雷鸣中,狂风暴雨吹压着树枝,如同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去把大夫人叫来。”周玉苏双袖垂地,重重厚痂的眼睑后,一双阴沉地眼光如融进了恶灵般眯着,而后,转身,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内寝走去,珠帘晃动中,如鬼魅隐进了黑暗之中。
夏凌月拍着急促跳动的胸口,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难怪珞明会逃离,与这样的怪物呆在一起,不死也会疯。
夏凌月失魂落魄地走出外寝。
刚步出,便听到一群的丫鬟婆子,指着花苑里一棵冒着青烟的树,窃窃私语:“瞧,不过是一眨眼,整个树干都焦了,两臂粗的树干呀,这要是堆了柴火来烧,也得烧个半时辰才能烧透。”
“我们家乡也出过这事,有一户人家,家门前的杨树突然被雷给霹了,过了几天,那家的主人就犯事了,没过两三年,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怪可惜的……”
“莫嬷嬷,您说,是不是梁婆死不眠目,所以……。”
“依我看,老天爷下指示了,瞧瞧,这棵马尾松都有二三十个年头了,一直以来好好的,可现在被雷霹了,也不知道是谁帮谁抵灾,还是天要降灾的预兆。”
夏凌月心头窝起一股邪火柳眉一挑,一脚就踹在莫嬷嬷的屁股上,将她踹下了台阶,厉声骂:“你这老婆子,胡说什么,不过是打雷凑巧罢了,哪有什么抵灾降灾的,你这话要是让姐姐听到了,不撕了你的皮才怪。”
莫嬷嬷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伏地跪下,连连嗑头:“夏二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千万不要让少夫人知道,都怪奴婢嘴贱,奴婢胡说八道。”
暴雨瞬间将莫嬷嬷全身淋透,丫鬟们见状,齐齐跪下求饶。
“你们全给我跪到台阶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来。”
夏凌月哪会真向周玉苏告状,她现在恨不得离周玉苏远远的,只是这会心情实在是太压抑,事情一茬接一茬地砸过来,尤其是今晨看谢卿书一脸狰狞的挖开周玉苏的嘴巴,掏出一片的血肉,完全颠覆了她梦中所想的样子。
在少女最美好的年华,情窦初开之时,谢卿书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
在她眼时,他儒雅俊秀,风姿卓越,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又不单单是个商人,他擅舞墨,是西凌众所周知的才子。
于她而言,他不仅仅是她的姐夫,他还是她少女怀春时的梦想。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姐姐夏凌惜是什么人,决不可能与自已的妹妹共享一夫。
少女美好的愿望被压抑在最黑暗最深的角落,日积月累,何时变成了忌和恨,她也不知,只记得,周玉苏向她提出计划时,许诺会圆了她的心愿时,她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现在,她后悔了!
夏凌月来时,宝瓶正用药水帮钟氏涂嘴里的溃疡,这几天几夜的焚心,嘴里冒出了三四个,连喝口水都疼。
可一听说周玉苏愿意见她了,也顾不上漱口,披了件外袍,便出去。
宝瓶忙打了伞追了出去。
钟氏进了内寝时,周玉苏正靠在床上发着呆,钟氏走了过去,发现她绣鞋也没脱,脑袋靠在枕上,瞳孔中涣散毫无焦聚地透过紫罗帐。
钟氏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周玉苏如同被抽干魂魄的样子,重重一叹:“女儿,娘知道你心里苦,你想要这孩子,可你心里也清楚,这孩子,你是生不下来了。你就当做,你与这个孩子无缘,暂时舍了。眼下,先过了这个难关,再配合李夫人的药,把脸治好。等将来……。”
“将来也生不了……”周玉苏心脏象被锋利的刀刃切成两瓣,如同机械般地摇了摇首,满嘴涩意,“只要我顶着夏凌惜这个身份,我就一辈子别想拥有孩子。”
钟氏勉强笑了笑,“也难说,现在,谢家与皇家结缘,指不定,将来还能象六丫头那样,被太后娘娘亲自诊治,到时候,说治好了,也没人会怀疑什么。你想想,前天在内堂,卿书差点点破,你都挺了过来。”
“谢良媛?”周玉苏嗤笑出声,“娘呀,您太天真了,女儿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仅仅是开始……。”周玉苏木然地看向窗外,此时,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风雨交加,狂风吹打着窗叶,发出“吱吱咯咯”的枯响,如同恶鬼伸着爪子想破窗而入,周玉苏打了个寒噤,“您难道不用用脑子想一想,这一切,不正是从谢良媛开始么?谢良媛就是鬼!”
钟氏变了脸,连忙走到一旁展灯,“你胡说什么,这事怎么扯上谢良媛,你在娘面前说说还好,要是被老夫人听了,恐怕你和我都吃不得好。”
周玉苏森森一笑,她口腔里疼得厉害,别说是开口说话,就是吸一口气,她都觉得疼痛难忍。
或许,就是因为太痛,她的思绪反而变得清明。
鬼魂是不会制造呈堂证供的证据,那便说明,所谓梁婆与周玉苏之间的通信是人伪造的。
证据……。是可以造假的!
而死人……。是拿来裁赃的!
一环套一环,让她陷入泥潭。
所以,她笃信,并非是夏凌惜的鬼魂在作祟。
她一切的一切灾难,是从谢良媛那一句:嫂嫂,我看到有一个玉人从你镯子里出来,就站在你的身后。
开始!




天赐良媛 46 撤案
周玉苏反复回忆着那日清晨,在谢老夫人寝房里时,谢良媛声称从镯子上看到玉人的情景……
此时,撇开当时恐惧的心理,以旁观者的视觉去看,她甚至想赞一声:谢良媛,你不做戏子可惜了!
可她不明白,谢良媛如何知道夏凌惜被她制成了玉雕人?
就因为她太过相信这只小白兔的话,所以,小白兔红着双眼,瑟瑟发抖地说看到玉人时,轻而易举打开了她心头的恐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没理由,谢良媛一个闺中病女,平常连闺房都不出,如何会知道玉窖里的事?
必定,在她的身后有人在指使。
烛光摇曳下,周玉苏唇边的两块咬肌不时地抖动着,一脸的狰狞,钟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劝慰之语,两人就此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猛风挟着一根枯枝打在了窗上,划破窗纱,瞬时,狂风侵进,卷起窗帘,力道之大,霎时让窗帘脱离钩环,狂舞中,扫落妆台前的胭脂水粉等一应用品,一阵“呯呯啪啪”脆响后,落了一地的狼籍。
仿若挑断了某根神经般,周玉苏猛地倾身坐起,迅速下了地,冲到妆台边,捡起翻打在地的妆匣,豆大的雨滴从破损的窗纱中打在她的脸上,水珠四溅,很快沿着脸颊蜿蜒流下,浸透了胸口,冰凉沁体,却让她感到莫名的痛快。
钟氏看到魔怔般的周玉苏,一时也不敢上前靠近,尽管她嘴里劝慰着,让她振作起来,可在她心里,其实已断定,周玉苏离疯不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猛地站起身,抱着妆匣连亲了几口,呼吸好象一下畅快起来,尽管她已然猜测到所有的一切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并且她亦笃信了谢良媛参与其中,但对整个过程,她还是有诸多的疑问,如今,福至心灵般,全部被她连贯解开。
“果然,一切与谢良媛脱不开关系……。”周玉苏舌尖舔了一下唇边溢出的血丝,烛光晃动中,那张如同冤灵的脸抽搐着,又象是被某中东西附了体般自言自语,“谢良媛骗我玉镯上附亲人的鬼魂后,我心生畏,夜里……看到镯子雕刻的名字,心里就埋下了恐惧的种子。中秋夜,野山参造假,不可能是梁婆做的,梁婆没这个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弄虚作假,那萝卜……。”
钟氏根本不敢看周玉苏的脸,她极力想听清周玉苏究竟在说什么,可惜雷声阵阵,掩过了一切声音。
“梁婆贪便宜,但中秋夜的宴席非同寻常,梁婆没有这个胆,就算谢府的人吃不出什么变化,但杨夫人是什么人?吃尽天下奇珍,指不定就吃过野山参。梁婆何必为了一时的利益,冒这么大的险……不错,不错,就连用萝卜制假山参这一局,也是针对我……。这个人,知道我对萝卜过敏。”
“梁婆死亡那夜,她早就窥探出我们的计划,在同一时间,在我的寝房里放了一个几乎与夏凌惜一模一样的镯子,那个镯子我明明已经打碎,突然再次出现,我必定心神不明,再看到上面刻着‘梁婆’二字,我……。”
想到那夜的裸奔,周玉苏身体剧烈颤抖着,那不堪的一夜,突然就脑海中清晰。
看着划破天际的光影,泪肆意而流,这是一个魔咒么?是上天的惩罚么?
她躲在了夏凌惜的背后,却不知身后还藏着一只雀儿,看着她这只螳螂捕获了蝉儿后,一举咬断她的四肢。
周玉苏的身份废了,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
周玉苏走到窗台边,猛地推开破损的窗页,任狂风暴雨侵透她的身体,股下浸湿,鲜血随着雨水渗出,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凸显的小腹,忍受着那里一波接一波摧枯拉朽的疼痛,不让自已倒下,眸光蜇向不远处的碧慧阁,阴阴而笑,“谢良媛,你很好,想不到你这只小白兔有这么锋利的爪子!”
钟氏见她沉静了下来,暗中咽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劝道:“苏儿呀,别淋坏了身子。”
周玉苏转身,挑了唇,神情平静,语声淡淡:“娘,您去回禀一下祖母,让她派府里的管事去一趟双缘拍卖行,就说,我要见他们。”
钟氏喜出望外,忙问:“是为了撤消案子的事?”钟氏如今不受谢老夫人的待见,随时都有可能被谢老夫人撤去她的内府掌管大权,如果她这次能劝说周玉苏撤案成功,在谢老夫人面前立了一功,自然能缓解谢老夫人对她的不满。
“是的,您可以跟老夫人说,您劝导有方,让我以谢家为重,忍下这口气。”周玉苏抿了一下嘴角,语气中的戏谑已然连掩盖都不屑。
“娘会在老夫人面前说,你深明大义。”钟氏焉能听不出周玉苏的口气,心里亦窝火,其实就算她不说,周玉苏也懂得,梁婆的案子这要是弄到台面上,官府将周玉苏列文通辑犯,这一查,或许把她祖宗八代的事都扒出来。
指不定,将来她想易容藏身都难。
周玉苏明明懂得这个道理,何苦又来探苦她?
周玉苏冷哼一声,她想和郑中希谈的,并不单单是撤消案子这事,更重要的是,她怀疑这一切的阴谋,双缘拍卖行参与了其中,否则,焉会那么巧,向府衙投出状子,代夏凌惜申冤?
仇恨到了此时,并不是退一步能换来海阔天空,如今,等在她面前的,就算是悬崖,她也要拽着大家一起跳下去。
但,钟氏在她眼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已不愿将她心中的计划全盘对她托出。
“还有一事也要劳烦母亲亲自去办,我腹中的胎儿已有四个月,光是吃药,是掉不下来的。烦母亲在老夫人面前,找个恰当的理由,您亲自帮我的找个有能耐的稳婆,尽快帮我催生。”
“好好,娘先让府里的工匠把窗子修好。女儿,赶紧去沐浴,可别着冷坏了身子。”钟氏草草交待一声后,急急离去。
一时辰后,周玉苏梳洗完毕,换了一件深红色的裙子等候。
可没想到,郑中希未到,谢卿书却带着玉雕人回府。
内堂中,老夫人喜滋滋地揭开红幕,换得谢家上下所有人的惊叹。
而看,看着玉雕人那双双蚀了恶灵般的怨眸时,她全身如沐冰浴……。这,难道仅是上天的戏谑,还是谢卿书已然察觉到什么,对她的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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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最后一章公众,后天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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