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程家三老夫人走到程家大老夫人面前，颇有些不好意思说:“大嫂，我和佳儿过来，也不是要是影响到你的自在。”

    程可佳走到程家大老夫人面前行礼问好:“大祖母，安，佳儿好几日没有来了，大祖母好吗”

    程家大老夫人笑了起来，她冲着程可佳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程家大老夫人很是用心的打量程可佳后，她跟程家三老夫人说:“佳儿还是瘦了一些。”

    程家三老夫人轻点头说:“他们三人都瘦了一些，赐儿和卓氏有心想要跟你来请安，我叫他们过一月再来。”

    程家大老夫人听程家三老夫人的话，她笑了起来，说:“三弟妹，我不信那个。”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家大老夫人笑了，说:“大嫂，正是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才敢领着佳儿来见你，她到底差了辈，又是出嫁女的孩子。”

    程家大老夫人瞧一瞧一脸乖顺神色的程可佳，，她笑着跟程家三老夫人说:“我常常能见到她，这些日子不见她后，我是真的想她的懂事小模样。”

    程可佳听见她的话，她冲着程家大老夫人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程家三老夫人瞧见孙女脸上的笑容后，笑着说:“大嫂，佳儿可经不住你这般的夸奖她。”

    程家大老夫人微微的笑了笑，说:“佳儿是一个好孩子。”

    程家大老夫人和程家三老夫人说话，程可佳陪在她们的身边。

    程家大老夫人说话的声音很弱，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只待了一小会就离开长风苑。

    年后，程家大老夫人身体不舒服，医婆给她看了，稍微调整了以前用过的老方子。

    医婆私下里跟木氏说:“大夫人，有可能还是请外面的大夫来给老夫人看病吧。”

    木氏的脸色变了变，她追问医婆，只见到医婆叹息道:“大夫人，你别问了我，我只怨我的医术不好。”

    木氏难得的主动寻了程恩孟说话，他听了木氏的话，他的神色特别严肃。

    他瞧着木氏面上的神色，说:“我去跟母亲说，我想一位大夫来给母亲调理身体。”

    木氏的心里忐忑不安，她只能由着程恩孟出面安排请大夫过来的事情。

    程家大老夫人用了医婆的药方后，她还是有些精神不振。

    程恩孟跟她说:“母亲，我认识一位大夫，听说很会为人调理身体，我想请他来母亲好好调理身体。”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程恩孟轻摇头说:“孟儿，我习惯喝医婆开的药。”

    程恩孟笑瞧着程家大老夫人低声说:“母亲，我其实想请大

    夫给父亲开一些调理药方，我又担心父亲多想事，便想借着母亲的名义。”

    程家大老夫人见到程恩孟这般的有孝心，又想到因妾室的事情，程家大老太爷如今对程恩孟只怕很是不满意。

    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能够让程家大老太爷知道长子的孝心，程家大老夫人默许下来。

    程恩孟跟程家大老太爷说话了实话，程家大老太爷沉默下来。

    医婆已经主动要求请外面大夫进来诊治的事情，只怕程家大老夫人的身子这一次是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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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心不定
    程恩孟听程家大老夫人的话，他一时之间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他在程家大老夫人的面前，还不敢露出痕迹，只能微微低头说:“母亲，你会长命百岁的。”

    程家大老夫人瞧一瞧程恩孟的神色，她笑着轻摇头说:“孟儿，人老了，总会有走的一天。

    孟儿，只要你们兄弟好好的，母亲这一辈子也值了。”

    程恩孟笑瞧着程家大老夫人说:“母亲，你一定要好好的瞧着我和仲儿两人，他自小就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程恩孟叹道:“他只是小时候不省心，你是大了，还要让我操心。”

    程恩孟低垂下头，程家大老夫人瞧着他叹道:“孟儿啊，母亲总会老了的，你以后对家事总要上心一些，再也不能被小妾们的眼泪迷了眼睛。”

    程恩孟瞧一瞧程家大老夫人，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如果没有庶女寻上门的事情，程家大老夫人是不是就不会生那样的一场病

    程恩孟内疚的跟程家大老夫人说:“母亲，对不起，如果你不见她，你就不会生那样一场病。”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程恩孟轻摇头，程恩孟最对不起的人，大约就是他自个。

    如果没有那些的事情，木氏对待他还会象从前一样。

    只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提醒了木氏，她待程恩孟终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倾力相助。

    男人对女人的情意，从来只会估算得太过浅薄，一心认定女人离不了他，自然对待他要一心一意。

    女人对男人的情意，则在失望之后，丢掉那些虚幻的想法后，她们盘算得更加现实一些。

    夫婿薄情，当母亲的心思，自然心思会全盘的用在儿子们的身上。

    一个女人为了儿女是会愿意做尽所有的事情，为男人，情意炽热的时候，只有糊涂的女人会做糊涂的事情。

    嫡长房的事情，因当家的人有心隐瞒，外面的人，是听不到重要的风声。

    程家别的人，只认为程家大老夫人生了一场麻烦的小病，时间再长一些，有大夫仔细的照顾，程家大老夫人会康复过来。

    程家三老夫人和程可佳看望过程家大老夫人后，祖孙两人回到青正园里，程家三老太爷在房里安坐着。

    程家三老夫人是满眼惊讶的神色，在这个时辰见到程家三老太爷。

    她有些担心的问程家三老太爷:“老爷，你回来取东西的”

    程家三老太爷瞅一瞅她，淡定说:“晚上有喜宴，我回来换衣裳。”

    程可佳给程家三老太爷行礼后，她想默默的走开，程家三老太爷却冲着她招手说:“来，佳儿，我们祖孙有些日子没有说话了。”

    程可佳笑着搬动小凳子挨近程家三老太爷的身边，抬头说:“祖父，你想和我说什么”

    程家三老太爷皱眉头瞧着程可佳说:“佳儿，你明天要去上课，你功课怎么样”

    程可佳微微皱起鼻子，说:“祖父，我没有升班，夫子就是讲新课，也只会讲少许，我功课自然是没有问题。”

    程家三老太爷轻点头，问:“你和你祖母刚刚去了哪里”

    程可佳跟程家三老太爷说去了长风苑的事情，她特别跟程家三老太爷说:“祖父，大祖母生病了，她说话都没有多大的力气。”

    程家三老太爷转头瞧向程家三老夫人，见到她轻轻点头后，程家三老太爷皱眉头说:“我去跟大哥说一声，还是从外面请大夫进来给大嫂瞧一瞧。”

    程家三老太爷微微要起身，程家三老夫人赶紧拦一拦他，低声说:“我听大侄子媳妇提过，大侄子已经从外面请大夫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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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安乐
    春天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照下来，程可佳走进平乐园的时候，她的素衣边角给风吹是轻扬了起来。

    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可佳说过，这一个月里，她只能穿色彩素静的衣裳。

    程可佳对穿着什么样的衣裳，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卓家那满院子的白，她回来对素衣就不太欢喜了。

    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可佳叹道:“你外祖父刚走，别人看不出你内里的伤心，你穿一月的素衣，大家就知道你的孝顺。”

    程可佳默然下来，她再不懂事，在这个时候，也知道有些真话是不能说出口。

    程可佳是跟着大人们一起伤心，其实她还不太明白一些事情。

    她和卓家老太爷很少见面，对这个外祖父的感情不深。

    程可佳原本勉强能够凑出两套素衣出来，钱氏又吩咐丫头赶工给她新做两套素衣。

    程可佳现在身上穿的衣裳，就是钱氏吩咐丫头赶工做出来的新衣裳。

    程可佳一身素衣走进课堂的时候，她发现课堂里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又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程可佳在原位置坐下来后，她环视左侧边的同窗，低声问:“来的是那一家的人”

    那小女子借着身子和前面课桌给程可佳往下面伸了二个手指，程可佳惊讶的抬眼瞧着她，低声说:“全是那一房的人”

    那小女子轻轻点头说:“全是，他们家生庶女都是生得这般的整齐。”

    程可佳瞧着她，略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还要跟我一起在这里上课”

    小女子瞅一瞅她，说:“我母亲认为我和你关系不错，觉得我会舍不得你。

    再说，我的功课也没有那么好，再学一次对我有好处。”

    程可佳用手指点一点自个，说:“你嫡母认为你和我的关系不错，要你留下来陪我一起读书”

    小女子轻叹道:“意思是这么一个意思，只是我母亲比你说得好听许多。”

    程可佳瞅着她有些不安的提议说:“那以后我少跟你说话吧，这样你嫡母就不会挡着你升上去。”

    小女子摇手又请求程可佳，低声说:“佳小姐，请你一定要与我交好下去。

    以前我母亲都不记得还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如今母亲知道了我，我姨娘很安分，母亲也愿意教导我。”

    程可佳瞅一瞅她，挨近过去低声说:“你和我交好，就会得罪别的人，我又帮不了你，你的心里会舒服”

    小女子轻轻的点头，低声说:“舒服，太舒服了，我从前挨边站在角落里，都莫名其妙的得罪人。

    现在我和你多说几句话，至少还知道得罪人的来处。

    佳儿小姐，你愿意多和我说话，你就是在帮我。”

    程可佳瞧着她叹道:“我愿意和你说话，那是因为你嫡姐已经出嫁。

    要不然，我也不能多和你说话。”

    两人难得交心的互看两眼，果然各人有各人的麻烦事情。

    小女子瞧着程可佳低声说:“我们这样的人比你们多。”

    程可佳轻点头，很直白的低声说:“多有什么用，你敢相信她们吗”

    小女子哑口无言的望着程可佳，好一会后，她低头闷闷不乐的说:“我嫡姐过年的时候，她还跟我说，要我多向你学习，说你说话行事讨喜。”

    程可佳望着她，低声说:“你嫡姐眼光不错，你跟我好好学习，免得你总是缩着，都快缩成小乌龟的样子。”

    小女子转开头去，她一个好好的小女子，给程可佳说得这般的上不了台面。

    程可佳瞧一瞧她，她翻一翻旧书本，她一样轻叹一声。



第二百四十八章晚
    绣华正文卷第二百四十八章晚长风苑里人来人往，人人面上都有掩饰不了的悲伤。

    程家三老夫人妯娌们坐在一处，只要听人提及程家大老夫人的时候，她们三人就眼泪停不下来。

    她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明明已经要好起来的人，为何这么快就走了。

    木氏哑着嗓子跟她们解释了前情，她一再说明，大夫虽然是那样说的，可是他们心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大夫的话。

    程家三老夫妯娌听后是一脸的怔忡伤心，她们瞧着程家大老夫人的情况，她们一样也不会信大夫的话。

    木氏解释过后，她就去忙碌别的事情。

    程家大老夫人不在了，她以后只能靠自己撑起来。

    程家三老夫人妯娌们现在的辈分，她们也不方便伸手帮着做什么。

    她们只能叮嘱儿媳妇们来帮着木氏分担一些杂事。

    客来人往，程可佳带着程方幸也不敢往院子里走，那漫天飞舞的白，实在是有些伤眼又伤心。

    长风苑里没有停过的喧哗，还有那时不时拉长的哭声。

    木氏把人手安排妥当，卓氏也分管了主理各处茶水的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主动把小孩子们带离了长风苑，程可佳和四个弟弟们跟在她的身后。

    程可灵给程杏缠着留下来陪伴在程可善的身边，程可善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

    程家上上下下都很是伤心，程杏父亲在这时节赶了回来，大家见到他，也没有人多问一句话。

    程杏父亲是满心的欢喜归家，结果还在城门口，就听说了程家大老夫人去了的消息。

    他原本是有心想从前门归家，可是瞧一瞧他们身上的衣裳，最终他们一行人从后门进了程家。

    程杏父亲归家换好素衣，他就赶来长风苑。

    程杏瞧见他的时候，她面上都快要绽开欢喜的笑。

    只是她很快的想到现在的情况，她又用力的压下心里的欢喜。

    结果是她的脸如同抽搐般的变来变去，等到她走到她父亲面前的时候，程杏的父亲很认真打量她一会才认出来。

    第二天，程可佳听程可灵提了提程杏父亲回来的消息，程可佳对程杏父亲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程可佳只是好奇程可灵这一会怎么还不去长风苑，她悄悄的问了程可灵。

    她低声说:“母亲与我说，长风苑那里事情多，我年纪不大，就不要在那里多露面。”

    程可佳轻点头，程恩赐也是这般跟她说的，只是说得更加的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