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黄饮子
岳主任在上台前特意杀到27床,在他家孙女蹦出来大呼小叫之际,直接甩了本结婚证书给她,确切点讲,是他们的复婚证书。
小女生无法接受,打开证书仔仔细细核对了半天,才确信她的岳主任身份已婚。
证书照片上的黎糯笑得毫无城府,状若痴呆,小女生自然心有不甘,小心翼翼问他:“黎糯?我能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做我老婆。”
他是如此回答的。
他老婆听完,愣了片刻,接着笑得前俯后仰:“我怎么觉得,对你的投诉又要多出一条了,情债。”
冷哼一声,他并不介意。刚想离开沙发,又坐回来,问她:“明天你值班?”
“嗯。”
“我换班了。”
心里犹如一杯温糖水下肚,暖暖的,甜甜的。
转而一想,黎糯不满道:“你不觉得,这四个字应该笑着讲比较好吗?”说完还露出大牙演示了一遍。
他不禁起疑:“你觉得,这样笑着讲,真的比较好吗?”
她“切”了一声,抗议:“我都没看到过你笑诶。”
“笑一个吧?”
“笑一个嘛。”
“笑!”
“给我笑!”
……
一个逐步前倾,一个渐渐后仰。
她几乎趴在了他的身上,手都拧上了他的脸颊,他偏偏眉头越蹙越起。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门外站着岳归洋。似乎是知道黄芪下了班,想过来说几句话。
不料两目对四目,无辜相看了半晌,最终岳归洋默默后退,带上门。
他的第一反应是:如此看来,他快做伯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早吧 因为接下来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事情没干。。。目测干完直接上班去。。。
致遥远的你 第47章 下卷--6
c3医生办公室有道诡异的风景线,那就是窗台上一罐罐层层垒起的可口可乐。哪怕是初入科的实习生,只要是被值班夜迫害过的人,只消一眼,便对其用途一清二楚:正红压场,聚敛阳气。
传说此习惯始于某位学长。那位学长比较喜饮可乐,有次值班白天太忙以至于忘记去喝,红色易拉罐就一直置于窗台。结果是夜居然风平浪静,没有一个急诊手术,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下敲门声,安睡整晚。要知道,在外科求一个夜寐安,那是攒一辈子的人品也交换不来的。学长事后认真思考刻苦钻研,终于悟出了可口可乐的妙用,并屡试不爽。
当然一定会出现挑战者。又有一位学长觉得他扯淡,第二日接他班时将可乐一饮而尽,弃之。后夜间发生了多年一遇的大事件,即当日术后病人发生肺栓塞,折腾了许久还是没救回来。
这不,后者为前者进行了强有力的反证。于是在外三,值班同学亲自买一罐可乐的习俗延续至今。当罐头越积越多,会在月底那天统一销毁,那个班头,也就成了同学们心中的“黑色烂尾班”。
按恐怖电影的惯例,女生通常比男生阴气重,况且黎糯同学除了在内分泌睡过两个好觉外,别的科室值班夜,常遭护士姐姐嫌弃——基本每个班都以鸡犬不宁狼狈告终。所以她很乖很顺从很听话地买了可乐。
岳芪洋瞥了眼她恭恭敬敬双手捧着的东西,挺不屑的:“你也信这?”
“当然。”她信誓旦旦地答:“你不知道我之前值的那些班有多霉,该死不该死的全死在我头上,该收不该收的都收在我床上……”
“不对!停车停车!”忽然之间她大叫,他连忙一脚刹车。
她钻出去,过了会儿又钻回来,手里赫然多了一罐。
“加倍?”
“这是给你的。”她把可乐硬塞到他怀里,解释:“你不是穿孔小王子嘛,再加上换班一般没好事,得好好压压。”
也不知是可乐的作用还是她的霉运期已过,整个白天确实天下太平,且楼上楼下手术结束得普遍比较早。
亲爱的同学们一下台,就收到她的逐客令。盛青阳还以为她打鸡血了要锻炼一下自己的临床能力,只有黎糯边童叟无欺笑着赶他们,边暗自揣摩:把病房当约会场所,把成百病人当路人,是不是很没有职业道德?
想起以前遇到的一名学姐,她和她男朋友都是规培中的基地医生,说他们喜欢把班头排在一起,因为她认为这世上最无奈却也最甜蜜的事,莫过于睡前一通内线:“有重病人吗?”,再加第二天清晨一通内线:“睡得好吗?”
这真是属于两个医生的浪漫,之一。
岳芪洋下台的时候,她在聚精会神码她的最后一份病史,没注意到他。
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她:“大家都走了?”
“都走了。”她说,往办公桌努努嘴,“洗手,我叫了外卖。”
结果,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的晚餐,吃得格外别扭。尤其是她,简直坐立不安。
“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偏有种把什么都做了的罪恶感?”
他还是老样子,道:“那干脆把该做的都做了,以削减你的罪恶感。”
“不行……”什么逻辑。
“抱一个?”
“还穿着白大褂呢,脏。”
“亲一个?”
“……更脏。”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洁癖了?”
似乎所有人的印象中外科医生都有洁癖,其实还是因人而异的,起码岳芪洋就算不上,顶多有些洗手癖罢了。
她独自思考了片刻,得出结论:“在医院里,你是二班,我是一班,师生的关系,上下级的职务,所以要平等相处如院外,做不到。”
“也对。”他颔首,把残羹剩饭往她面前一推,吩咐:“那就有劳实习同学整理干净了。”
“……”
“还有,外科二班负责急诊手术,病房病人除非要死了,否则不要叫我。”某人继续端着一副上级的架子。
“……”
“有会诊和急诊电话,别来敲门,直接转二班值班室分机。”
“……”
“好,那我走了。”说完欲起身退场。
不料被一把揪住了衣袖,实习同学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你敢。”
他不敢,作出让步,坐在办公室里替小郑学长码病史,冷眼旁观黎糯跳出跳进忙东忙西。
往往她还在护士台开医嘱,就听得隔壁医生办公室铃声大作,过不了半分钟,他必定会冲走廊里喊:“楼上x床开止痛针。”
或者她在楼上捣鼓换药,一个内线上来,又是他在使唤:“楼下x床敷料湿了,重换。”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黎糯想悄悄接近他掐他脖颈,然后悲催地被抓了个现行。
岳芪洋递给她一张纸头,她仔细研究了番,上面写着一些病人的部分化验指标。
“有何吩咐?”她纳闷。
他并不回答,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你认为,出血和止血的顺序是什么?”
“先出血,再止血。”
“那我们手术中具体怎么做的呢?”
“预防止血,如果出血,再止血。”
“很好,”他扶了扶镜框,犹如在为她上课一般,“那我再问你,术后急性肺栓塞一直是外科的严重并发症,我们医院以前也为此赔过不少钱,但近几年来,发生几率几乎降为零,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
“第一,筛查可疑病例,除术前常规检查外加做心超和下肢深静脉超声;第二,普及运用足量抗凝药;第三,聘人员常驻导管室,一旦有漏网之鱼,确保十分钟内可以把人送去溶栓。”
“这上面的东西,”他扬了扬纸,解释:“是楼上楼下四个病区所有病人中近两天值得注意的异常指标,对着这张纸头,你就能预料到今晚哪些人会出现哪些状况,该做何处理,又可以用什么药。”
见她怔怔的不明所以,他叹口气,提点道:“《黄帝内经》说:上工治未病,中工治欲病,下工治已病。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忙成如此这般。”
黎糯幡然醒悟,遂决定跟随护士姐姐一道巡房。
几圈病房兜下来,开出了一打麻方和精二方,解决掉了全部可能需要重新换药的伤口,使得她居然零点前就能安稳地躺在值班室的床上。
闲来无聊,翻了几页书,找路心和聊天。
“外科值班居然有空看手机?”路美女觉得不可思议。
“受高人指点。”她老老实实回道,回忆中忽然蹦出了一句话,便问她:“我记得笑笑和阿满以前嘲你的时候,说过理想中的老公应该比自己大十岁八岁,最好还是同行,这样学习生活指导起来两不误吧?”
“好像有吧……怎么了?”
“想到而已。”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黎糯活到现在,今天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可惜她防得了住院病人,防不了急诊。两小时后,她和岳芪洋又在办公室碰了面,为了一个急性阑尾炎。
照惯例,一线班多为学生和规培,只管病房不管手术,有急诊手术即拉备班。这个月的备班是毛毛,命苦得被窝还没捂热便被二班一个电话催到医院。
“你留病房,实习同学跟我上台。”更苦命得是方赶到医院就迎上二班这么一句,毛毛风中凌乱。
“这是让我写住院的意思?”他还头一次听说备班是用来收新病人的。
黎糯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尤老师,你就把现病史既往史过敏史各种史问一下,我回头再问你。”
这世道,实习生都可以盘问教学干事了?她不说则已,一说,额,貌似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了。
趁着毛毛睡眼惺忪反应迟钝的当口赶快溜吧……
凌晨的c24,灯光半暗,静悄悄。平日人来人往的16房显得异常冷清。
偌大的手术室,器械护士蜷缩在器械桌后方,麻醉师坐在头侧仪器边,俱是困意倦倦的脸。
黎糯第一次做一助,和岳芪洋相隔半米宽的手术床,相对而立。此情此景,好似有一种雄壮威武,仿佛这里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场。
手术开始前,他说:“这是普外最基本的手术,机会难得,我会一步步教你。”
“第一步,阑尾切口。因为已经确诊,以往通常会做麦氏点经典切口,但是从美观角度考虑,现在包括国外更普遍的是作右下腹横切口……”
在他有条不紊的讲述中,她偶尔会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流转的非同于往日的冷漠或对她的温柔,是一种笃定,是对所学领域的游刃有余。
相处至今,原以为自己面对他时不会再紧张,然而此刻,他俨然是她的老师,她却无端颤抖起来。
低头不过相距几十公分的距离,他伸手在腹腔探查了片刻,轻轻说了句:“后位阑尾,你摸摸看。”便拉过她的,手把手教起她。
黎糯第一次对岳芪洋动心,便是在这间手术室、这张手术床、这个身份的他。
而这一次的感觉,她觉得她的心完全融化了,再找不到比“沦陷”更确切的词语。
一台阑尾切除术按他的速度绝不对超过一小时,可看在他难能可贵的说了这么多话、教得如此仔细的份上,延长了不少时间。
她即将跨入更衣室之际,他拉住她,问:“想不想偷懒?”
“偷懒?”
“嗯,楼下交给毛毛,有个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觉。”
“哪里?”
“那里。”
随着他手的方向看去,他指的是教授主任休息室。小间完全隐于黑暗中,黑夜中即使外间有人走过也不会发现里面有人。
“可是……”
岳芪洋也不等她答应,直接把她带了进去。
“睡吧,”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枕上去,“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你。”
“你不睡?”
“我醒睡得很。不像某人,睡着了被抛到河里都不知道。”
黎糯狠狠拧他的手,他也不躲,移到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理着她的发丝。
这,应该算属于两个医生间的浪漫,之二?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这对结婚的时候,司仪问新娘,她心目中新郎做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黎小糯就说了是实习时候他带着她开阑尾。。。底下狂笑,大概只有我们这桌陷入沉默。遇上一个好带教不容易,如果还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羡慕不来。
致遥远的你 第48章 下卷--7
关于两个医生间的浪漫之三,黎糯认为以下镜头可以算在其中。
回到岳家花园他的卧室,连门到床的距离都觉着远,她直接把他往沙发上按。
自行解开大衣,一边还火急火燎地命令他:“脱衣服。”
“脱到哪步?”
“内裤。”
“冷……”
某位心急如焚的同学回头打开空调,狂摁上调温度键,催他:“脱,快点脱啊你。”
“有这么急么?”
“当然急!怎么可能不急?”
见他只默默褪至t恤,她怒了,冲上去亲手扒。
“可是,这样的进展好奇怪。”他任由她扒,光嘴皮子在反抗。
“啧啧,奇怪什么,这叫为医学事业奉献*懂不?”
三下两下扒干净了,放倒。
“那我开始做咯?”
他逆来顺受般闭上眼,点头。
“你好,我是你的床位医生,下面为你做个全身体格检查,请放松以配合我的动作……”
几分钟后。
“喂,岳芪洋,不许睡着!我头面部还没做完!”
“有点sp(标准化病人)的职业操守好不好?要保持和医生的互动啊互动!”
“你再不醒,别逼我做提睾反射……”
岳芪洋估计不会认同她的观点,但拜她毕业技能考前临时抱佛脚所赐,他这几天的睡眠倒是充足到前所未有。
可惜生物钟已固定,睡足不过四个小时,早睡必然导致早起。这样也好,省的手里一堆文章实验课题到时无法交代。
起身看向一旁的她,还是前一晚的着装,趴在沙发的边缘,手里死死攥着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室内空调温度调得有些过暖,使得她的额头和鼻尖涔出点点细汗,脸被热风熏得通红。
横打抱起她,某人迷迷糊糊中还在责怪他:“你怎么做了提睾反射还没反应……”
他哭笑不得,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脱下鞋子。随手关上空调,拉过被子密实裹紧,然后拿自己的手捂着她的双颊,降温。
黎糯不是不爱打扮,而是和大多数奋战在临床的女生一样,头发长了没空去剪,胡乱拨成中分;鼻旁的皮肤发干,一看就是失于管理,哎,要忙起来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护肤化妆了。她的瓶瓶罐罐无论数量还是质量还不如樊师伦的一半,于是一直遭他鄙视直言“活得太糙”。她也不觉得有异,因为放眼望去,除了田佳酿和路心和这种天生丽质类型的,其他姑娘们俱是熊猫眼加素面朝天加运动休闲风的基本配备。
在外科,一天中至少一半的时间长发呈盘起的状态,再被手术帽一压,头顶瘪瘪的,无敌难看。实习生不比正式医生,一般没有固定的衣橱,也就意味着不能在更衣室附带的澡堂沐浴更衣,只好整天顶着被压扁的发型四处乱跑,以至于即便没穿手术衣,也很容易被别人辨认出在外科混的身份。
这不她的头发过了一晚还没放下来,睡梦中许是自觉盘着难受,一阵乱抓,结果发圈没抓下来,生生扯掉一把头发。
最后还是他轻轻替她解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发圈和发丝。
岳芪洋看着面前这张时而平静时而皱眉,梦境似乎异常丰富的脸,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无论在哪个国家,实习医生都是苦不堪言的一群人。
背负着传承医学世家的使命,放弃继续深造自己所喜欢的计算机,从达特茅斯本科毕业后考入哈佛医学院的那年,岳芪洋不过才十八岁。相对于目标明确且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同学们,他的那段时光简直就像行尸走肉,除了看书、论文就是发呆,不爱说话的习惯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养成的。
第三年起,作为实习医生常驻医院,虽然他们并没有委以重任,但看着前辈们高强度的工作量,他的第一反应是:退出。如果不是这时候遇到了田佳酿,他绝不会成为一名医生。
c大医学院留美学生队伍庞大,遂组建了校友会,他好歹也流着c大的血液,沦落异乡都是自己人,故平时和这组织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哈佛的附属医院一向要求甚高,只接受优秀到非人的英才,不久前他听说他实习所在的医院接受了c大医学院公认的“雅典娜”的住院医师申请,几天后就见到了真人,正是田佳酿。
他本没太在意,不料她第一句自我介绍就震惊到了他:“你就是黄芪?我经常听你哥哥提起你。我是岳归洋的前女友。”
前女友?
岳芪洋很是纳闷,他算是和他哥关系不错,也从没听他说过他有个如此所向无敌的女朋友,关键,还分了。
他到现在都未想明白,田佳酿是怎么做到一边在马萨诸塞进行内科住院医师培训,一边又在马里兰读着研,还是双硕士。也许她原属非人,对,她的确是阅天才无数的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最聪明最隐忍最要强的女生。
拜“哥哥的前女友”和“前男友的弟弟”此种微妙关系所托,他们竟然处成了朋友,还是比较亲近的朋友。做实习医生的岳芪洋,目睹她不眠不休地备战step3,挑灯夜战地应付残酷的淘汰率,披头散发地半夜从家里被叫到医院,争分夺秒地做她硕士的课题,即使这样,还要抽哪怕一秒钟去陪她那个只会对她无尽索取的所谓丈夫。
他不是没问过她:“何苦?”
“像你这样自身条件和家庭条件都很优越的孩子是不懂的,你垂手可得的今天,就足够我们为之可以奋斗一辈子。”她如是说。
“优越?”他从不觉得一个孤儿能优越到哪里。
“是啊,光正统美国医疗体系下培养出来的医学生这一条,就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哪怕是国内再顶尖的院校。而且,你看你,小小年纪,轻而易举,就可以百里挑一地考进哈佛。在临床上也是,平时浑浑噩噩地活着,一到关键时刻,无论理论还是技能操作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你和你哥一个样,都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天赋。你以为你们家世家的名号是白叫的?十几代名医是白做的?对你们一点影响都没有?才不会。医学是技术,也是艺术。技术还可以教,艺术就要凭个人悟性了。世家世家,我们普通人身上缺的就是你们基因里存在着的悟性。”
田佳酿说这话的背景是医院的天台,月明星稀,微风拂面,衬得她原本动人的声音更添一份发人深省的动容。
“我对他说过,我不做医生不过如此,他不做医生天理不容。现在这句话原封不动送给你。”
田佳酿是枚钻石,坚硬,带伤,闪闪发亮,受人尊重。他不会去喜欢她,但不妨碍可以把她当做良师益友。所以之后双双学成归国,成了同事,岳芪洋对她也总是带着一份尊敬,科研上出了问题会第一时间找她求助。
但是黎糯不一样,岳归洋说,她和田佳酿性格有相似之处,他也赞同。但黎糯是黎糯,人如其名,糯糯软软的,会粘他,烧焦了也会刚强起来,本质却没变。
看田佳酿忙碌勤奋他会崇敬,看她奔波苦读,他只会心疼。这约莫是钻石和糯米的不同,更是知己和爱人的区别。
注视着她不安又疲惫的睡颜,他想的是,如果她不做医生就好了。
黎糯最近往教办跑得很勤,就是为了保研的事情。
老师对她说得挺明白的,她成绩不错,保研没问题,至于是传统研究生还是基地研究生,保院内还是保院外,有待所有保研学生的最终选择。最关键的,是她想出国还是深造还是转行。
症结就在这儿,她连自己想干嘛都不清楚……
可她身边的人,仿佛心意都已决。
盛青阳考a大的研,毕业后回东北,争取逃掉该死的规培。路心和考本校本院的基地研,把自家的庞大家产扔给她家沈老师,自己安心做医生。再问别人,出国的找好了学校,转行的跨专业考研或者直接找工作。同处保研名单中的同学也不断纷纷传来定好老板的消息,听得她人心惶惶。
晚上回家,岳芪洋照例在电脑上工作,她缩在地板上一会儿翻几页复习资料,一会儿瞅瞅保研意向书,心神不宁。
“怎么了?”被他发现了。
“你说小姑娘学什么科比较好啊?”她干脆挪啊挪啊挪到他脚边,然后猛地站起来,坐在他腿上。
他稍稍歪过头,继续噼里啪啦敲键盘,过了好半晌才反问她:“你确定想做医生?”
“也没有……”她顿时垂下脑袋,也不算检讨,开始说大实话,“我知道我不太适合,不够狠,优柔寡断,做事拖拖拉拉,又鸵鸟……”
“不是你的原因。”他摸摸她的头,“只是,你做医生,我舍不得。”
愣愣地抬头,正迎上他柔情深沉的眼眸。
“我……能不能哭?”某人傻兮兮地问了一句。
岳芪洋抹抹她的脸:“傻瓜,你已经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停更哦。。。
田姑娘是我的真爱,没有之一。
要有哪个男人对我说“你做医生,我舍不得”,立马改嫁,绝对必须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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