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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黄饮子
而即使陪在她身边,也变得一言不发得可怕,坐在床边悄无声息,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每次她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的答案千篇一律。
“明明有事。”
“没事。”
好像除了“没事”,他不会再说第二个词。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几番无疾而终,黎糯多少有些气结,但也无可奈何。
一般在专业领域能搞出名堂的人大多都很犟,他也是,在她面前尤其之犟。当一百头牛都拉不开嘴的时候,她能做的唯有等待。
但这不妨碍她生闷气。许是穿上病号服的人无故地会变脆弱,她拼命用未打上补液的左手推他的手,他的双手将她的右手握得很紧,纹丝不动。她便侧过脸,暗自垂泪,不再搭理他。
没摘去氧气面罩的时候,他会扶正她亲她的额头。依当下的情况,他则按住她摆正她的脸,不由分说俯身吻她。
她用左手搡他的肩:“你疯了啊……”
被他一把挡开,攻势愈发凶猛。
恼了,上两只手一起捶。
可惜她越是捶得用力,他越是索取得彻底,他越是索取得彻底,黎糯不消片刻便败下阵来,虚握着拳头,威慑力荡然无存。
即使指末氧饱和度跌破百分之九十,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不会停止。
或者病房门被谁拉开又合上,他仍然不会停止。
只有一种情况下他才会收手,即她吊着补液的右手使劲过度导致针滑脱出来,手背血迹斑斑。
护士姐姐过来收拾残局,不敢问责他,一味哀怨地瞟她。
某次趁他出去接电话的机会,人家甚至提出了中肯的建议:“要不你继续深静脉穿刺?穿个股静脉吧,我们麻烦点没关系,总比一次一次扎好,起码到这伤口长好为止你们不会碰到它……”
把她羞得想穿越。
某人某种不分时间的行为被许多人目睹过。特需的护士姐姐们好不容易习以为常,王主任他们则转身干咳,若是岳老撞见了老人家倒是心情大好,只有毛毛和盛青阳这些未婚男士杵在原地面红耳赤。
毛毛一直负责为她换药,而每当这时,他一定会回避。
他下不了手,又无法直视她的痛苦,不愿也不敢。
虽然他向来行动胜于言语,但他的近况全靠旁人说于她听,黎糯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毛毛是个话痨,善于用滔滔不绝分散她的注意力,使得换药没那么疼。
他说,岳主任事发之后不在状态,起初几天在台上看到术野内出血会发愣。王主任和梁主任都觉得他不堪重负,便暂时让他稳定心绪,从门诊又拉了位主任兼管前组。
他还说,岳主任快被媒体和舆论逼疯了,即使存档的病史挑不出错误,闹剧也已定性为恶性袭医,但多数群众不予理解,硬说成是相互勾结胡判的结果。冷嘲热讽有,拍手称快亦有,甚至有网民直言医生就是该杀。
科里不止一位医生受伤,毛毛毕竟年轻蹿得快只有轻擦伤,胃外的两位副主任以及梁主任、康主任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至于王主任,罹患绝症还被人架起狠狠扇了几巴掌。他本就自责不已,再加上这令人心寒的现状,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毛毛举起镊子发誓:“遵循我院大外传统,宁可独身也不娶病人和家属,愈来愈对立的两方果然难以殊途同归。”
被这次事件改变了人生道路的还有一个,盛青阳。
他在她清醒后来探望过她,庄重严肃地告诉她:“组长,我放弃考研了。”
黎糯不解:“你复习了这么久,还差一个月的时间,居然要放弃?”
“我爸妈年纪都大了,还指望着我养老呢,要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怎么办?”他答,“只要一闭眼,那天的惨状仍历历在目,遍地血淋淋抹杀掉了我对这份职业的向往。所以组长,是你改变了我的未来。”
盛青阳的话也许是开玩笑,但点醒了她。她担心她也会改变岳芪洋的未来。
特别是在她察觉到他的索吻愈加频繁、愈加激烈的时候,某个猜测渐渐明朗。
恐怕他是在宣泄。
她的书呆子习惯于沉默。面对领导的质疑,沉默;面对外界的风言风语,沉默;面对临床并未减轻的压力,沉默;面对她的伤痛,沉默。
黎糯是他唯一可以松懈停靠的港湾,还差点因为自己的因素毁于一旦。
他看不得她丝毫难受,初初相触的唇瓣那么温柔。而一旦放纵了本性,便不由自主地变为一个受尽委屈的小男孩,需要妈妈怀抱的慰藉。
她偶尔张开双眼,面前人的表情比起动情更多是痛苦,眉头紧蹙,内侧眉梢几乎挤成了一条线。
他感觉到她突然没了反应,却见泪珠从她睁着的眼睛中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黄芪,你到底怎么了?”她再一次问他。
“没事。”依旧是这两个字。
“不许再说‘没事’。”
“没事。”
“你除了没事还会说什么?”
“对不起。”
术后一周余,她还无法坐直身板,只能稍微摇高一点床铺,软软地靠在枕头上。
关于他的答案,听得她五味杂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手忙脚乱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叹道:“算了,你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他当然没有再继续,猛地站起身,独自去心研所和食堂之间的中心绿地吹冷风。
第二天清晨,她依然在从掌心传来的隐隐作痛中醒来。
他嫌陪床原本放置的位置距离病床太远,擅自给它挪了个地儿,方便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伸手死死拽着她。
那天早晨,他终于说了“没事”和“对不起”以外的词。
他问她:“我可以不要去面对患者吗?”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可以吗?”他又问。
“我不可以。”接着自己给出了答案。
而后惯例灌了瓶红牛,随手拿过衣架上的白大褂,背着冬日吝啬的阳光踏出病房。
又是听毛毛说的,外头对一附院的医闹事件新鲜度已过,可外三内部余震不绝。
康主任似乎一下子看破了红尘,果断离职,谋了份老家某不知名医学院校里教书的活儿,并且和医院中心实验室的绯闻女友迅速领了证,夫妻双双避大城市而居。
如此一来,外三人手大缺,原来顶岳芪洋兼管前组的主任不得不调派至后组,岳芪洋便再次接手那几十张床位。
他心绪理没理清已经没空管了,恢复工作节奏才是第一。而一旦他一头扑进c24,她要见他一面实属难上加难。
毛毛一早来换药,顶着双熊猫眼,不住唉声叹气。
没等她张口,自觉自动地报上级医生的行踪:“报告师母,岳主任昨天值班,下台十点,凌晨一点接了台急诊,三点半下台,后抢了他们麻醉科的值班室睡觉。”
黎糯啼笑皆非,转念一想,诧异道:“你这个月还备班?”
“当然不是。”毛毛再次叹气,“我现在哪儿还敢离开亲爱的病人们半步啊,这一刻磕头跪谢,下一刻说不准就举刀相向了。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好生伺候各位爷各位妃吧。”
“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么?”她忧心忡忡地问。
“就那样。”
外三上空的乌云尚未散开,如今梁主任做手术时都关了他的交响乐,更别说岳芪洋了。就那样是指,他比以往更一声不吭,台下能听到他说一个字就如见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甚至回到她的病房也是如此,他现在连“没事”也懒得说,除了抓她的手,要么疯狂地吻她,要么就剩疲惫地趴在她身边。
他们的这种状态岳归洋也表示很无语,看她面色苍白自身难保,讲不过几句又黯然神伤,于是想说说笑话让她放宽心:“糯米啊,难怪你大输血后血色素升得那么慢,看来全是给你哭完咯。”
她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我的黄芪又变遥远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失常在几天后爆发。
黎糯属于特殊病人,在特需躺了大半个月,终于在圣诞节那天能自己走着出院了,应岳老的强烈要求住回岳家花园。
第二天是岳芪洋的生日,12月26号,很好记,不仅因为是圣诞后一天,还由于比她的生日早十天整。
boxing day出生的男孩,本该是上天送给父母的礼物,却阴差阳错地让他背负上了不能承受的包袱。
在他十四岁那年的生日之夜,父母死于车祸。
他的伤亦是整个岳家的伤。至此之后,再没有人为他庆祝过生日。
她偷偷买了个小蛋糕,藏在背后想给他惊喜,可等到凌晨他还未归。
蜡烛点了灭,灭了又点,在只留下短短一截的时候才传来敲门声。
“生日快乐!”
她吃力地从门后钻出来,笑得阳光无比。
门口的人显然一惊。
“你喝酒了?”黎糯凑近缩缩鼻子,惊愕地问他。
他没有否认,接过蛋糕静静端详了半晌,再抬头认真地望向她。
然后将蛋糕随手一放,一把揽过她,就着蜡烛的微光急切地寻找她的嘴唇。
他的急切不同寻常,她敌不过他,步步后退,抵上墙面,无力招架。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中夜班留守在值班室码如此心酸的文字 真是 额 胃疼。。。
再虐个一章就差不多了





致遥远的你 第54章 下卷--13
看电视电影中劫后余生或者失而复得的情侣,喜欢相对流泪,而后抱在一起拥吻。接着镜头拉远,开始播放片尾曲。
小黎糯会慌慌张张地捂住眼睛,又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望向屏幕里那融为一体的一对对身影。
遇上一个白马王子是每个女生梦想的第一步,被他抱在怀里亲吻是第二步。
但白马王子的吻不应该是此刻这副模样,她可以确定。
后脑勺牢牢抵于墙上,应付着他深入再深入的舌尖。他的手探进了绒绒的睡衣,上下游弋。片刻之后还不满意,粗鲁地替她解开扣子,褪下两人的衣衫,倾身,一边揽紧她的腰,将她控制在狭小的空间内。
肌肤相贴之处一片火烧火燎,偏偏头靠着的墙面冰冷无比。这冰冷让她记起了出院时王主任当着她的面叮嘱岳芪洋的话:“小岳啊,你忍着点,术后一个月内禁房事。”
他当时的表情似乎不在意,没想到他真的没在意。
抑或他无法再忍了,不是忍不住情|欲,而是再也受不了一波高过一波的重压。
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妻子一手捂着伤口,颤巍巍候在门前,还惦记着给他过生日,脑海中细如发丝的那根弦忽然崩断。
岳芪洋,你欠她太多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如此蛮狠和霸道地对待过她。
他依旧一言不发,手下一用力凌空一抱,转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手和嘴完全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随着他的动作,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当他进入她的体内,两者共同带来的剧痛简直让她差点晕厥。
可她不敢叫,也不敢哭。咬紧牙关把眼泪憋回肚子里。
他只有唯一的一块地方可以发泄,她怎么能拒绝。
身边的人终于消停下来,没过多久发出了安心均匀的呼吸声,手却不依不饶拽着她,像怕她凭空消失一般。
她浑身是汗,冷汗淋漓。疼痛难耐,连侧个身都不能做到。
而比起心理的煎熬,生理上的已微不足道。
抽了抽手,反而让他下意识加大了劲道。
她想到了毛毛对她说过的事。
黎糯手术结束后在苏醒室睡了好几个小时也没醒过来,他的神情从凝重渐渐转为不安。
麻醉科大主任和王主任也纳闷,生命体征尚稳定,明明麻醉没有问题,术中既无缺氧,又无电解质紊乱,未出现任何意外,为何病人就是不醒。
“看来你是不想见我了。”岳芪洋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正值各大外科手术时间,苏醒室陆续走进几位得知悲剧后欲安慰他的同事。
他的话使得全场寂静,仅剩仪器“嘟嘟”地在鸣叫。几个泪点低的麻醉护士甚至嘤嘤哭了起来。
王主任看不下去,上前斥责他:“有三个大主任保驾护航,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冷医生吗?那份淡定到哪儿去了?”
他沉默了许久,回答:“对不起,这次我做不到。”
莫名的悲从中来。
她也用尽全力回握住他的手,拉起被子遮住嘴巴,直直盯着天花板,无声大哭。就和妈妈去世那晚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朦胧中,他起身,似乎在她脸颊上磨了几下,低语:“我去下医院。”
他没有休息日,周末照常巡房。黎糯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沉沉睡去,错过了他迈出几步后说的第二句话。
“最后一次。”
被双重的痛无尽折磨,导致她那天早晨根本没法下床,连坐直上身都成了件难事。
她过几分钟就拿起手机对着伤口一阵狂按,三番两次细看,确认伤口没事,才犹如吃了颗定心丸,长吁一口气。
上午过半,步履蹒跚地挪到主楼,却见岳老拿着电话听筒连声叹息,岳归洋则立于一侧眉头紧锁。
“怎么了?”她轻声问他。
“今天早上,黄芪到院办递交了辞呈。”他说。
她一愣:“什么意思?”
“他辞职了,放弃行医。”
见黎糯木木地“哦”了一声,岳归洋问:“他跟你说过了么?”
茫然地摇摇头。
“他居然没和你说过?”岳归洋再次追问,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
是,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
当归的问题无端惹恼了她:这书呆子在她身上泄了这么久的愤,说辞职就辞职。你辞就辞吧,竟然还不跟她说一声。
“把我当慰安妇啊!”她怒了,“敢不到我这儿报备一下,找死。”
说完吞了颗去痛片下肚,精神抖擞地夺门而出。
岳老担心她的身体,想叫住她,被岳归洋阻拦。
“爷爷,让她去吧。这次身受重伤的是糯米,而打击最大的是黄芪,他们俱困在可怕的回忆中苟延残喘。尤其是黄芪,表面看来病仅及肌肤,实已入膏肓。”
“您也知道,比起身病,心病更难治。要治黄芪的心病,只能靠糯米,她便是他的那贴药。但她善于躲避,所以只有像刚才那样激怒她,她才会冲出去主动解决问题。把她当主药,愤怒作辅药,配合使用,正如中药里所说的七情配伍之相使,一定能药到病除。”
黎糯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岳归洋顺便“设计”了一回,风风火火地跑到外三准备抓人拷问。
可兜了一圈,办公室里没人,换药室里没人,护士台那儿也没人。
倒是护士姐姐认出了她:“这不是那个实习同学,哦,不对,是岳夫人来着嘛。”
她听到这个新称呼,顿时身形一矮,尴尬地笑笑。
大医院里实习生如同走马灯,一刻不停地在转,匆匆路经各个科室,没什么存在感。哪怕共事的时候相处得不错,出科时间一长,慢慢也就变成了某个眼熟的路人。
她这回倒是做到了外三人人皆不忘的地步,拜自己所赐,说到底还是拜他所赐。
“请问岳主任在哪儿?”她问。
主班护士姐姐故意调侃她:“哇,周末巡个房有必要夫唱妇随嘛。”
岳芪洋正亲自干着值班同学的活儿,换药。
可能由于是最后一次和自己床位上的患者见面,他动作很细很慢,面对家属的询问也做到有问必答,一改往日不爱说话的冷医生形象。
她折回办公室随便套了件白大褂,去换药室全副武装后蓦地出现在他对过,还伸出手拿着包医用敷料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
他意外地抬头,更感意外。
彼此都只露出了双眼睛,这样的相视,仿佛回到了事发前夕一同陪伴10床的光景。
恍如隔世。
岳芪洋猜得到她为何而来,工作结束后向她诚意道歉:“擅自行动了,对不起。”
“补偿。”她摊手,道。
他疑惑地望向她:“如何补偿?”
“约会。”她气鼓鼓地说完,又倏地笑得阳光明媚。
可惜缺乏约会经验的两个人都像白痴。
他问:“我们要去哪里?”
她答:“不知道……”
他问:“约会该干些什么?”
她答:“不知道……”
他不满:“不知道?”
她愈加不满:“我怎么会知道?还没来得及跟别人约会呢,就嫁给了你。”
岳芪洋果断败北。
他踩下油门驶离医院,经过车库保安身边时,特意探出头说了声“谢谢”。
离一附院最近的大商圈是徐家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停了车,先吃饭再说。
周六中午,各家餐饮店人气旺得很,她也没等位的耐心,拖他一路乱逛一路买各种小吃,见什么感兴趣就推他去买。
不消片刻,他怀里便堆得扑扑满。
黎糯瞅着他一脸窘样,不厚道地大笑,随手往他嘴里塞了俩丸子。
他们走在商场热闹的人流中,十指相扣。
瞧见有别的情侣在一旁搂抱着走路,他会要求说,他们要学人家的样子。
如果他看到还有情侣在角落拥吻,他也会提出相同的建议。
被她直接无视掉,他不依,拉住她不放。
黎糯想敲他脑门,但一见他无辜可怜的目光,怔怔半晌,投降,凑上去轻轻啄了下。
他便满意地拉过她继续漫无目的地瞎晃。
瞥瞥身侧的他,她不住吃吃地笑。
这样就很好。
晚上他坚持要去外滩,问他原因,他说:“那里不是有著名的情人墙么。”
黎糯滴汗:“叔叔,你究竟活在几零年代?”
为了打破他对外滩的陈旧印象,她毅然毛遂自荐当导游带他去圆梦。
果然,江边多的是游客,几乎见不着情侣的影子。再加上十二月寒风阵阵,人人都缩着脑袋,粗粗拍上几张相片匆匆结束到此一游。
江风实在太冷,他们躲进摆渡船内。游客一般都往二楼甲板而去,室内虽打着空调倒是比较清静。
此时去痛片药效已过,伤口阵阵隐痛袭来,使得她蜷缩起身子,坐着都困难。
他察觉到了,用自己的手捂住她的伤口,担忧地问:“我们回家吧?”
“我可能走不动,你就把浦江夜景看个够吧。”她靠入他怀中,摇头。
船穿梭于浦东浦西间,一遍又一遍。他一直搂着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我辞职你生气吗?”他问她。
“我喜欢的是岳芪洋,又不是冷医生。”
“真的不生气?”
“嗯。”
“其实我少时的梦想是长大后从事计算机相关的行当,因为比较擅长编程,所以在达特茅斯念的是计算机,即便后来进了哈佛也没放弃。只是这行日新月异得厉害,转行得从头学起。”
“嗯。”
“你不会嫌弃我吧?”
黎糯笑了,捏捏他覆盖在她伤口上的手:“有点自信好吗?你可是神童啊,就算现在年纪大了,那也是神叔。”
他有些动容,默默垂头吻上她的眼睑,低低地道:“昨天弄疼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若留下了阴影,吃亏的还是你。”
“囡囡,太多对不起,容我日后慢慢补上。”
“以什么为证?”
距离她的嘴唇还剩一厘米之时,她向后退了退,列举拒绝理由:“一,吻最不牢靠了,下一秒就可以给别人;二,不允许在公共场所耍流氓;三,何况我肚子还疼着。”
见他陷入沉思,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重又满足地靠回他怀里:“开动脑筋,好好想想吧。”
“这样吧,以江水为证。如果我做不到,就再不踏回家乡一步。”
“不怕我追过去?”
在他的吻落下之前,他说:“欢迎之至。”
大病之后受不起天寒地冻,后来黎糯发起了高烧。
他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金陵东路。她模模糊糊地趴在他肩上,依稀听着他讲话。
“囡囡,还记得你问过我,我有心吗?有的话在哪里?我曾经认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应该足够冷静到可将家人与其他患者一视同仁。直到那天你躺在手术台上,我才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我有心,在你身上。我无法对自己的心下刀。”
她紧了紧环着他脖子的双臂,把眼泪蹭在他的耳朵后鬓角旁。
这次,不再心酸,而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厚爱~
扔武器的亲们 不一一点名了 已铭记于心
关于医闹 双方都有责任 因为身份原因会带入特定角度 望谅解 坏医生和好患者都是存在的




致遥远的你 第55章 下卷--14
那天由于是周末,人事处关门大吉。
岳芪洋便将辞呈交于行政总值班,恳请他转交人事处相关人员。可总值班并未执行他的嘱托,而是在几天后把辞呈给了梁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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