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求无欲
虽然诸神不再找邪神的麻烦,但并不代表邪神就会变乖。
邪神一直在想办法拯救自己的元神,因为失去元神之后,他的精元逐渐流失,甚至触及根基。纵使他已修炼成尸魔亦无济于事,若精元散尽他便会失去不灭之躯。届时他将会化为尘土,消失于天地之间。
为了保住不灭之躯,也为了恢复昔日足以独力与诸神对抗的力量,邪神利用部分凡人的愚昧和贪婪,成立了一个邪教,指使教徒替自己做事。当然,为了躲避诸神的耳目,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
听完庆生叔这个邪神传说后,我感到一头雾水。因为这个荒诞不经的上古传说,似乎跟近日接连发生的蔡姓儿童死亡事件毫无关系,于是我便询问他告诉我们这个传说的用意。
“我跟你们说这个传说,是因为六十年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庆生叔神情凝重地给我们讲述另一个故事——
这也是我从师傅口中听来的,是师傅的亲身经历。
六十年前,本县也曾经有八个姓王的小孩,在短短一个月内相继死亡。不过,那年头物资非常短缺,经常会有人饿死,而且消息传播渠道也没现在这么发达,所以这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当然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按照旧时的俗例,还没成年便夭折的小孩,不能像成人那样装殓入棺,但也必须做一些法事。当时给这八名小孩做法事的人,就是我师傅。
那年头人死得多,就算一连死了八个同姓的小孩,师傅也没有在意。但是,当他知道这些小孩的生辰八字及损命时日后,就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他们的八字都是属水,而且都是死于亥日。
师傅觉得这些小孩的死肯定有问题,于是暗中向同行打听,谁知道竟然从一名老忤作口中获悉一个可怕的信息。
老忤作已经年近古稀,大半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但凡跟死人有关的事情几乎无所不知。他不但告诉师傅有关邪神的传说,还说邪神为了弥补精元的流失,每隔六十年就会指使教徒为他举行一次祭祀仪式。举行祭祀需要八个同宗、纯洁,且八字属水的灵魂,而且必须取于亥日……
“你的意思是,这八名蔡姓儿童是被邪教教徒杀害?”听完庆生叔的故事后,我感到十分震惊。
他点了下头,“八名小孩都姓蔡,都是八字属水,符合举行祭祀的要求。而且其中一对姐妹及刚去世的女孩都是死于亥日,他们的死很可能跟邪神有关。”
“另外五名小孩也是死于亥日吗?”我问。
“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他们是在失踪四天后,尸体才被人在鱼塘里发现,不清楚他们准确的去世时间。不过,虽然他们送来的时候已经被水泡了很久,但以我的经验看来,他们应该跟邻村的那对姐妹同一天去世。”
“同宗、纯洁、属水、亥日……”蓁蓁喃喃自语念着这四个词,我问她在想什么,她答道:“我知道同姓代表同宗,但这个‘纯洁’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未经人事的意思。”庆生叔笑着给她解释,“每一个初生的孩童都拥有纯洁的灵魂,但经历男女之事后便会沾染俗气,变成不洁净的灵魂。”
听他这么一说,蓁蓁的脸色马上就红起来。
我赶紧替她打圆场,询问庆生叔,邪神是否会赐予教徒某种异于常人的能力?虽然我并不了解另外七名蔡姓儿童的情况,但以现在有证据判断,蔡少萌很可能是死于意外,而非人力所为。而且作为一个如此隐藏的邪教,若没极其诱人的利益驱使,要维持六十年一次的祭祀仪式并不容易。毕竟六十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想应该没几个人能为邪神举行两次祭祀仪式。
“应该是没有人可以为邪神举行两次祭祀仪式。”庆生叔皱起眉头。
“此话何解?”我问。
“我不知道邪神是否会赐给教徒特殊能力,但有一点是能肯定的,就是为邪神举行祭祀仪式的祭祀者,必须奉献自己的生命。”
蓁蓁惊讶地说:“谁会这么笨啊?为讨好这个杀人如麻的邪神,竟然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庆生叔摇头道:“有得必有失,要得到邪神的恩赐,必须先奉献生命。”
“那祭祀者会得到什么?”这是问题的关键。
“永生!”庆生叔的话简洁但有力,他随即给我们解释:“邪神虽然失去了元神,但仍然拥有操控尸体的能力,能让祭祀者以僵尸的形态得到永生。当然,若要得到邪神赐予的永生,必须先成为尸体。”
千百年来,长生不死都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哪怕是以僵尸的形态获得永生,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想这个邪教之所以能够一直传承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然而,纵使祭祀者能以僵尸的形态获得永生,但以命案现场的情况看来,就算是僵尸也不见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加害蔡少萌。
“有件事我并没有告诉这个小孩的家人……”庆生叔听了我的疑问后,欲言又止地沉默半晌,似乎在思索某些事情,当他再度开口时神情格外严肃,“这件事是给小孩上妆的伙计告诉我的,为免她的家人难过,我没敢告诉他们。”
“是什么事呢?”蓁蓁性急地追问。
“这伙计给小孩上妆时,发现她后脑勺有一小块红肿,应该是出事时被人用力地敲了一下。不过因为被头发盖住,如果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庆生叔提供的这个信息,让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少萌出事前于电话亭内的情景——她因为某些原因踩着钢管往上爬,一个黑影突然在她背后出现,往她后脑勺狠狠地敲了一下。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敲打使她失去了平衡,小脑瓜不偏不倚地钻到电话线构成的绳圈里……
如果少萌真的是被人敲了一下,脑袋才卡到电话线上,那么就能解释周琼提出疑点。行凶者肯定算准了角度,才给少萌这一下致命的敲打,使她的脑袋刚好套进电话线圈里。
这本是极其重要的证据,可惜之前处理此案的同僚并没有发现,此刻死者的遗体经已火化,无法进行核实。不过也不要紧,只要知道有这回事,接下的调查便有较为明确的方向。
我向庆生叔要来另外七名蔡姓儿童的资料,随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向他道别。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电话铃声于厅堂内回荡,庆生叔连忙上前接听。
“是,这里是殡仪馆。嗯,嗯……还要订一副棺材是吧!没问题,我马上派车去你那里,你的地址是……”庆生叔接完电话,向我们展露诡异的笑容,神秘地说:“我没骗你们吧,晚上听见棺材响,一定会有生意上门。”
翌日,我向老大汇报调查进度后,他挤弄着一双小眼睛,狡黠地问:“你相信这个殡仪馆老头的鬼话?”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但同样也没有能证明他撒谎的证据,而且向我们撒谎对他没有好处。”我悠然地点了根烟,继续说:“最重要的是,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蔡少萌后脑真的有一小块红肿,那么就能肯定她死于他杀。”
“就当之前处理这宗案子的伙计,没注意到死者后脑的红肿,但这老头所说邪神、邪教也太扯了吧!先撇开那些不着边际的神话传说,如果这个邪教真的存在,而且又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你认为我会毫不知情吗?”
“如果邪教活动频繁,当然不可能逃过老大的法眼。倘若这个组织只是每隔六十年才举行一次祭祀,平时不做任何有可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坏事,那要避过警方的视线也不难。毕竟我们没可能查证六十年前,甚至一百二十年前,是否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老大双手放于唇前,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在良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好吧,我就当这个邪教真的存在,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要继续调查电话亭的案子,还是先调查另外七名蔡姓小孩的死因。”
“或许两方面能同时进行。”我把跟庆生叔要来的七名蔡姓小孩的资料递给老大。
资料上虽然只写有七名小孩的姓名、生死日期及住址,但老大一看便察觉端倪,并皱起眉头。我补充道:“庆生叔跟我说,这七个小孩分别住在两条相邻的村子里,其中住在王村的五名小孩是来自同一家庭的亲姐弟,另外两名则是梁村的一对姐妹。先是五姐弟失踪,三天后两姐妹遇溺身亡,第四天五姐弟的尸体在鱼塘里被人发现。虽然没有做正式的尸检,但根据庆生叔的判断,他们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同一天。”
“你想到什么?”老大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认真地分析道:“假设这七名小孩都是被蓄意谋杀,那么凶手应该不只一个。因为对付两姐妹还比较容易,但要对付王村的五姐弟,哪怕对方只是小孩子,单凭一个成年人的力量很难做得到。毕竟这些小孩受到袭击,就算没能力反抗,至少也懂得逃走。”
“就只有这些吗?”老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我莞尔而笑:“七名小孩住在相邻的两条村子里,他们相继死亡或多或少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警方介入,肯定把凶手的活动范围锁定在这两条村子。如果我是主谋,一定会在稍远的地方,再找一个跟这七名小孩毫无关系,但符合祭祀条件的目标。这样就能扰乱警方的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蔡少萌完全符合凶手的要求。所以,我认为凶手的老窝就在这两条村子里?”
“你的推断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理据并不充分。”老大眼睛一转,立刻对我的推理提出反驳:“如果我是主谋,我会先远后近,这样才能起来更好迷惑效果。”
“这种情况我也有考虑过,不过我认为凶手窝藏在乡村的可能性更大。”我再次给老大分析:“要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并非难事,但要知道七个人的生辰八字,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事情。凶手要核实这些小孩的出生时间,必定要花上一段日子。而且凶手的时间并非只花在这七名小孩身上,他们需要在众多小孩中寻找符合要求的目标。如果在他们日常活动范围以外的地方办这件事,在操作上难度比较大。”
对于我的观点,老大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对我的推理仍有保留。不过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有其它理据。
“在这七名小孩中,其中五名是姐弟,另外两名是姐妹。刚才我已经说过,他们如果呆在一起,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相当困难。但是如果是熟人以诱骗的手段行凶,那就容易多了。更重要的是,假设五姐弟是在失踪的第三天才遭到毒手,那么凶手必须找地方禁锢他们。如果凶手是外来人,很容易就会被当地人发现。”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断,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支持。”老大仍不认同我的推理。
我得意洋洋地笑道:“如果没有实质证据支持,我才不会跟你唠叨这么久。文具店的老板娘跟我说,首先发现蔡少萌出事的是一位名叫王希的教师,而这位王老师任教的地方,‘恰巧’就是五姐弟居住的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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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 第四章 镜鬼传说
“你怀疑这名教师就是杀害小女孩的凶手吧!”老大不假思索地说。
我点头道:“根据老板娘及附近店主的口供,当时街道上十分冷清,除了这位教师以外,就没有其他行人经过。而蔡少萌离开自家后堂的时间大概是七点三十分,老板娘发现她出事的时间约为七点三十五分,也就是说凶手的行凶时间少于五分钟。如果她真的是死于他杀,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这位教师。因为倘若凶手在行凶后慌忙逃离现场,必然会引起附近店铺的人注意。”
“好吧,既然你言之凿凿,我就姑且相信你。要是你没能把这个所谓的邪教挖出来,我可不会饶过你。”老大大手一挥把我轰走。
我跟蓁蓁驾车出发,调查这个涉嫌跟八名蔡姓儿童死亡有关的邪教组织。我们的目的地是两条相邻的村子——王村及梁村,但我们并没有直接到村子里,而是先到县派出所了解另外七名儿童的情况。
对于我们查阅相关档案的要求,县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王达表现得十分茫然。他跟我们说,虽然一连死了好几个小孩,但都是死于意外,只不过恰巧发生在一起而已,不明白我们为何还要调查。尽管他觉得我们调查这七名儿童的死因,纯粹是多此一举,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帮我们找来相关的档案。
根据档案的记录,在蔡少萌出事前十四天,王村蔡家五姐弟彻夜未归,父亲蔡全于次日到派出所报案,值班民警以失踪时间未超过24小时为由不予受理。第三天,蔡全再次报案,值班民警只做了记录,仍然没有立案。直到第四天,蔡全第三次到派出所才予以立案,但并没有派出警员搜索失踪的蔡家五姐弟。
同日,王村村民在该村小学附近的鱼塘里,发现有五名儿童的尸体飘浮在水面,经打捞后证实是失踪四天的蔡家五姐弟。
王村儿童失踪的第三天,即蔡少萌出事前十二天,梁村蔡家姐妹蔡芬、蔡芳,一同被发现浮尸于距离住所不远的蓄水池内。接案到场的民警并无特别发现,认为她们只是失足跌落蓄水池,所以只做了简单的记录,并没有立案调查。
这些记录跟庆生叔所说的相差无几,不过稍微详细一些而已。蓁蓁在翻阅档案后便大发雷霆,质问为何蔡全前两次报案,都没有立案处理!
对于这个问题,王达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农村里的野孩子那个不是天天到处乱跑,要是谁家丢了孩子都要我们去找,那我们不就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话怎能这么说,我们可是领着纳税人发的工资,那能这样敷衍了事。如果孩子的父亲第一次报案,你们就立刻出警去找这些孩子,他们可能就不会出事了!”蓁蓁对王达怒目而视,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吓得后者不自觉地后退。
我怕她会揍对方一顿,于是连忙拉住她。
“你们肯定没在基层待过,不知道情况。虽然说失踪24小时就能报案,但派出所一般都会拖上十天半月,甚至不予立案。””王达小声地咕哝着,仿佛给予立案已经是对蔡全天大的恩赐。
“为什么!”蓁蓁冲他怒吼一声,要不是我拉着她,她肯定会冲过去踹他一脚。
“还不是为了提高破案率……”王达怯弱地解释:“失踪这类案子通常都是吃力不讨好,就算动用全部警力也不见得能把人找回来。人没找着就不能结案,不能结案自然就会拉低破案率。”
他这么一说,蓁蓁又要发难了,我使劲地拉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大部分基层派出所都这样,不少民警都以‘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为办事原则。我以前待在反扒队时,类似的情况每天都能遇到。失主财物被盗后,如果没能把小偷当场抓住,就算到派出所报案,值班警员也只会随便做个记录敷衍失主,根本不会立案。”
“难不得现在的治安这么差!”蓁蓁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治安不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对此,我只能两手一摊以示无奈。
离开县派出所后,我们便前往梁村,希望能从蔡氏姐妹的父母口中,了解她们出事当日的情况。可是当我们到步后,却发现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零乱的厅堂里,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一对男女分别呆坐在相对的两个角落,他们就是蔡氏姐妹的父母蔡光耀及梁娟。此刻的梁娟似乎仍沉浸失去爱女的痛苦之中,双目无神地凝视着女儿的课本及奖状,仿佛在寻找女儿留下的气息。而蔡光耀则边喝着二锅头,边指着妻子漫骂,责怪对方没有好好照顾女儿。
蔡光耀喝得晕头晕脑,向他问话只会浪费时间,因此我打算把重点放在梁娟身上。然而,梁娟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只是喃喃自语的说两个女儿都很乖很懂事,尤其是姐姐蔡芬,从来不用她操心,读书经常拿第一名。
当我问及事发当日的情况时,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以略带神经质的口吻说:“姐姐一向都很懂事,绝对不会带妹妹去危险的地方玩,绝对不会,绝对……”
“那个蓄水池很危险吗?”蓁蓁问。
梁娟神经亏亏地回答:“去年有一头猪掉进去,淹死了。这事姐姐也知道,她绝不会带妹妹去那里玩。”
梁娟胡言乱语般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蔡氏姐妹的往事,不过似乎跟她们的死亡并无直接关联。而且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继续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所以我们只好先行离开。
随后,我们来到王村,并在田地里找到正在干农活的蔡全。他不像蔡光耀夫妇那样,仍沉浸于痛失儿女的悲伤之中,但当我提及他的儿女时,他亦不禁黯然伤神,嘴角颤动,沮丧地喃喃自语:“藏镜鬼要是想找丫环,把那三个臭丫头要过去就是,怎么连老四跟老幺都搭上呢……”
“藏镜鬼?什么是藏镜鬼?跟你五个儿女的死有关系呢?”蓁蓁惊奇地问。
“藏镜鬼是一只可怕的恶鬼,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害怕她……”蔡全在田边席地而坐,拿起竹筒边抽着水烟,边向我们讲述一个流传于王村的可怕传说。他的叙述非常零乱,而且夹杂大量方言俚语,不过我勉强也能听明白。他所叙述的传说大概如此——
这事应该是发生在解放之前,当时有个地主叫王寿,因为他很有钱,而且王村的农地几乎全都是他的,所以很自然就当上了村长。
他有个儿子叫王庆,倚仗父亲的财势,经常在村里作威作福,村民都很害怕他。可能是坏事做多了吧,有一晚他喝完花酒,回家时掉进鱼塘里淹死了。他死的时候还没讨老婆,按照当时的风俗,没拜堂成亲就不算成人,死了也不能安墓立碑。
王寿虽然有几房妻妾,可就只有王庆一个儿子,当然不能让他死后连墓碑也没有。于是便去找神婆帮忙,给儿子安排冥亲。
(蓁蓁问:“冥亲是什么意思?”)
冥亲就是给死人安排相亲,神婆会让双方家属把他们的灵牌放在一个没人的房间里,让他们安静地相处一会,然后做法事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做一对鬼夫妻。如果双方都愿意,那就给他们安排冥婚,如果不愿意就再安排另一次冥亲。
王寿有财有势,按理说要讨个鬼儿媳一点也不难,只要他开口,别说鬼儿媳,就算是要讨个活儿媳妇,也有人抢着当。可是,虽然有不少人愿意跟他攀上亲家的关系,但却全都失望而回。原因是每次神婆询问王庆的意愿时,他都对神婆大发雷霆,骂神婆随便找来些庸姿俗粉来敷衍他。
神婆也够冤的,不但把附近过去三年内死去的年轻闺女,全都带来给王庆挑过遍,就连活着的闺女也带来了好几个,可王庆就是一个也没看上。
儿子久久未能挑到合心意的鬼媳妇,王寿自然不会给神婆好脸色。神婆被弄得没有办法,只好做法事问王庆到底想要怎样的媳妇。王庆说神婆之前带来的不是丫环,就是农户家的丫头,全都出身低微,配不起他这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这回神婆总算明白他的心意,于是就到处打听那里有大户人家的千金早死。
几经打听后,神婆终于打听到县城一户姓蔡的大户人家有二个女儿,其中小女儿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还没满十六岁就死了,而且蔡老爷正有意为小女儿找一个好归宿。不过,蔡家好歹也是县城里的大户人家,蔡老爷可不愿意往王村这种乡下地方跑。
为了能给儿子讨个合心意的鬼媳妇,王寿带上儿子的灵牌,跟神婆一起到县城拜访蔡老爷,安排冥亲的事情。
蔡老爷虽然不愿意往乡下跑,但也不是那种趾高气扬的白眼狼,对王寿这个从乡下出来的小地主也尚算客气。两人分别把各自儿女的灵牌放在房间里,便一同到客厅喝茶闲聊,等待神婆告诉他们冥亲的结果。
本来,不管冥亲的结果怎样,双方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亦相安无事,充其量也就白跑一趟。可蔡老爷的大女儿出于好奇,想知道妹妹的冥亲对象是个怎样的人,竟然偷偷走到妹妹与王庆冥亲的房间外,从门缝往里面偷偷瞄了一眼。
她这一看就出事了!
冥亲回来后神婆跟王寿说,王庆虽然不喜欢蔡家二小姐,但看中了蔡家大小姐,而且还说只会跟她成亲,要是讨不到这个媳妇,就在阴间做只青头鬼算了。王寿这下子可为难了,如果儿子看中的是穷等人家的女儿,那么歪管对方是死是活,他都有办法给儿子办这宗婚事。可是,儿子看中的竟然是蔡家的大女儿。
(“青头鬼”是指有正常的生育能力,却从未与女**合,且在阳寿未尽之前死于非命的男鬼。传说,青头鬼在阴间的地位极低,不但会受到其它鬼怪欺负,还不能转世投胎,是最凄惨的一种鬼魅。在粤语方言中,“青头鬼”常用于嘲讽他人未经男女之事,并有咒骂对方短命的意思。)
蔡老爷在县城是个有头有面的大人物,论财论势都不是王寿能比拟的,这次肯跟王家冥亲已经是纡尊降贵了。若要对方让活生生的大女儿跟自己已过身的儿子冥婚,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然而,王寿就只有这个儿子,他既然执意要跟蔡家大小姐冥婚,那就管不了这么多,便跟神婆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管要花多少钱,反正就要讨蔡家大小姐做儿媳妇。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婆为了能赚到为数可观的大红包,把心一横收买蔡大小姐的近身丫环,打听到对方的生活习惯。原来蔡大小姐已有心上人,而且每次跟心上人见面之前都会悉心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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