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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猎人瞳
这天回去后,楚眠的本子上又多了条横线。
然后他反复思考,于燃为什么会只亲手喂自己薯条,明明当时跟周维犀距离更近。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因为于燃觉得蘸了圣代的薯条最好吃,所以才特意给他。
以此类推的话,于燃觉得黄片儿是个珍贵的东西,所以才追问他要不要看;于燃觉得自慰是件舒服的事,所以才邀请他一起归根结底,于燃比起别的朋友,好像更重视他。
楚眠恍然,心跳加快的同时也相信了这个推断。
他用力抿住唇,不想独自在房间里笑起来,迅速翻开“咩咩讨厌的一切”,涂掉了所有于燃的名字。
几场春雨过后,容港的空气清冷又干净。经历完月考,学生们盼来了本学期第一次假期,于燃今天放学的模样都比平时更开朗。
他一进家门,听见母亲在破口大骂,低头发现地上多了双男人的皮鞋。
是爸爸——于燃轻松判断出这个情况。
他的回家可以算作父母争吵的暂停标志,李桂蓉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父亲紧随其后,而于烬已经在餐桌旁等了很久。他们谁都不记得一家四口上次团聚是哪天了,不过现在又围在一起吃饭,几人也没流露出特别的抵触或者怀念。
“傻逼,真的是个傻逼。”李桂蓉显然还火气没撒干净,忍不住跟两个儿子说话,“你们俩脑子笨就是随了你们这个亲爹,他干的那傻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家里那个塑料笤帚的把手坏了,我让他路过超市买新的,结果他买回来你们猜他干了什么?”
李桂蓉说着,冷笑一声:“他把新笤帚的棍儿拆了,换在了旧的上边。”
她转脸瞪男人,“合着你他妈觉得那簸箕没用是吧?”
于晖不屑地瞟她,“没文化,男孩的智商都随妈,他俩傻跟我没关系。”
这话让李桂蓉气得直翻白眼,她“咣”地撂下碗,咬牙切齿地看着于燃和于烬,“你们看见了吧,这傻逼听人说话都抓不到重点,我没辙了真的。”
两个少年都没兴趣参与父母的争吵,只是笑了笑,低头吃饭。
于晖也不想跟李桂蓉说话,转脸问两个儿子最近学习情况。于烬才初一,作业每晚十点左右就能做完,而于燃却天天快凌晨才睡,这让于晖很心疼。
男人拍着于燃肩膀唉声叹气:“都怪爹没本事,我要是个贪官就好了,把你们送去最好的学校,砸钱给老师,让他们不许管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李桂蓉的筷子尖在空中冲于晖指指点点,“你俩听听,这狗说的是人话吗?”
于烬没忍住,哈哈大笑。
于燃安慰父亲:“爸,没事,等你暴富了,再让我俩走后门也不迟。”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暴富啊。”
“赶紧闭嘴!”李桂蓉怒不可遏地踢他。
于晖这次回来,是因为清明节得去给母亲扫墓。母亲在世时,跟李桂蓉之间婆媳关系很良好,于是夫妻两人每年都同行去墓地,伪装出还恩爱如初的样子,在碑前絮叨几番。
于燃和于烬学习要紧,只需家里待着等他们回来。
“爸妈怎么还不离婚?”于烬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问哥哥,“我觉得他们缘分已尽,可以再给我们找新爸爸和新妈妈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四份零花钱!”
于燃正背诵楚眠给他的笔记,随口说:“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不要管。”
“你今年就该十六了。”
“就算我二十六,在爸妈眼里也是小孩子啊,你更是了。”
于烬放下手机翻身,挠了挠脸颊,问:“你知道爸妈怎么认识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他们提过。”
于燃也没多少印象,从他记事起,父母的相处模式就与“和睦”两字不沾边。不过他翻过家里相册,爸妈年轻时穿着同一所技校的衣服,勾肩搭背,笑容明媚,约莫十五六岁。
跟自己现在的年纪一样。
正回忆着相片,他听见家门处传来钥匙拧动声。李桂蓉独自一人回来了,又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咒骂着于晖:“我看他是在外面跟野娘们儿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到墓地跪下来就哭,半天才发现哭错坟头。”
于燃问:“那你没拦着他?”
“我拦他干什么,我让他亲娘在天上看看他现在什么德行。”李桂蓉沉重地喘气,“气死我了,跟你爸见一次面我就等于折寿一年。”
她一个人回屋,安静地待了很久,情绪缓和后,出来找俩儿子说话。
“于烬,你这学期早恋没有?”李桂蓉质问道,“我告诉你们,找媳妇儿不能这个年纪找,人是精是傻根本瞧不出来,你们都跟亲爹一样太笨了,可别出去坑人家小姑娘。”
兄弟俩连声答应。
于烬直接问她:“你俩还离吗?”
李桂蓉叹气,摆摆手没答案。
她懒得跟孩子们解释“感情”这个东西有保质期,但又像隔夜的饭菜一样扔了可惜。她所走过的大半辈子都有于晖的身影,年少时的惊艳,只因见识太浅,现在幡然醒悟了却还愿意这样耗着,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她索性不想这件事了,看见于燃在看书写字,她感到宽慰许多:“你这几天挺用功啊,是不是快考试了?”
“已经考完了。”
“行,好好努力。”李桂蓉总算露出笑容,温柔地摸了摸于燃头发,“以后考个好大学,回头我问问同事现在都什么专业热门。”
于燃没说话,安静地写题。
等母亲出去了,于烬小声问:“你还没告诉妈你要学美术啊。”
“不急,以后再说。”于燃戴上耳机,垂着头背笔记。
三天清明假期匆匆过去,再开学,就公布了月考成绩。
“162”是于燃的年级排名,尽管比以前进步很大,但离实验班的分数线还有明显差距,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几次考试他都必须让排名翻倍提升,否则无法拉起这一年来的平均分。
于燃终于发现,原来考实验班比自己想象中困难许多,高中的知识不像初中那样易懂,他中考时的运气未必再能遇见。
“楚眠”于燃略微沮丧地转身趴在楚眠桌上,“要不我上山拜佛得了。”
楚眠以前受睡病困扰最严重的时候,也考过年级一百多名,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为了回到上游而付出多少辛苦。可他又不想让于燃有太大压力,只轻轻说了声“加油吧”。
说完,他抬手掐了下于燃的脸,久违的柔软触感。
楚眠刚松开指尖,手忽然被于燃握住了。
他看见于燃脸上重新布满明亮的笑意,坚定地看着自己,爽朗道:“为了你,我会的。”
“为了你”三个字实在太有杀伤力,楚眠连手被于燃握着都不在意了,仓促地跟对方对视一眼,然后心里蔓延出一片欢喜。
在某些瞬间,楚眠几乎要断定,于燃对待他的态度跟对待别人不同。
自己好像真的是更重要的那个。
“嗯。”楚眠没有多说话,紧绷着想上翘的嘴角,也反手握住了于燃的手掌。
他正珍惜着当下这一刻,于燃突然“嘿”了一声,迅速把他手背压向桌面,然后耀武扬威地喊了句:“我赢咯!”
楚眠怔怔地看着俩人的手,毫无刚才的微妙美感,更像是掰完一次手腕。
自己还是输了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忙毕业论文,更的时间晚,不好意思。





一触即燃 45、起风了
因为于燃这次成绩进步显著,李桂蓉来开家长会的底气充足很多,傍晚早早到了学校,站在教室后门窥见儿子上课玩手机都没发短信斥责他。
于燃正在看一部本月新番,听见“进击的巨人”这个名字他还以为是跟奥特曼差不多的类型,结果第一集结尾就血腥恶心得令他生理不适,他轻拍着胸口转头跟楚眠感叹:“我操,你知道这个男主他妈是怎么死的吗?他妈被被”
由于动画的场面太有冲击力,于燃支支吾吾半天都不忍心说出后半句,只说“今天起我吃素”。转脸时,他愕然发现母亲就站在楼道,隔着教室后门玻璃盯着他。
于燃眼泪当场就渗出来了,下课铃一响,他率先冲出去抱住李桂蓉,“妈,我好想你!”
“躲开,别弄坏我衣服。”李桂蓉推开他,从包里掏出罐旺仔牛奶递过去。
到了放学时间,家长们陆陆续续进教室,李桂蓉坐在于燃的座位上,扭头看见背后是个年轻女人,显然不像当妈的。出于客气,李桂蓉主动打招呼:“您是给谁来开会呀?”
“您好。”女人露出标准而礼貌的微笑,“我是楚眠妈妈的助理。”
“噢”李桂蓉快速扫量一眼对方身上的黑色职业装,心里悄悄嘀咕几句,撇着嘴坐正身体不搭理她了。
楚眠并不知道今天来开家长会的人是谁,直到走出学校大门,看到街边停了辆漆黑发亮的高档轿车,一下子就猜到是母亲来了。
叶芝晗在车里看见了他,很快推开车门,冲这边粲然一笑。
于燃把那罐旺仔塞进楚眠手里,注意他原地不动,便问:“怎么了?”
“我妈来了。”
于燃顺着他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看见那个眉目深邃的女人,她纤瘦高挑的身体包裹在焦糖色的大衣里,站在轿车边的画面宛如刚从时尚杂志撕下了一页。
“哇,你妈妈是个洋人!”于燃惊讶地脱口而出。
“她是混血儿。”楚眠被他的用词逗笑了,面对母亲的抵触情绪得以缓和,“我先走了,回家再把作业拍给你。”
“嗯,拜拜。”
楚眠慢慢收起嘴角,走向叶芝晗,乖顺地打招呼,帮她拉开车门。
叶芝晗淡笑着坐进去,看了眼楚眠手上的牛奶,“这种糖精多的饮料最好还是少喝,姑姑应该给你买奶粉了吧?”
楚眠紧紧攥着那罐旺仔,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容港的?”
“中午刚到,你今天不是家长会么,我让助理去了。”叶芝晗给司机提了个餐厅名,轿车缓缓驶向前方,“我明天就回上海,今晚只想跟你吃个饭,说说话,咱们也俩月没见了。”
“说什么事?”楚眠问。他清楚母亲不会无缘无故飞过来看望自己,两人之间没有那么亲密,以前动辄半年互相见不到面都是正常的。
叶芝晗没有回答,她双唇微抿,泰然自若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双目平视前方。
楚眠也不追问,转过脑袋望着车窗外的街道,一路无言。
轿车最终停在了一家中式餐厅前,环境素雅秀美,竹子沿小路错落有致地排列开,侍者带领他们绕过回廊,进了贵宾包间。
楚眠在学校待惯了,坐姿有些懒散,手托着腮等待前菜。叶芝晗唤了他一声,让他注意形象。
少年耷拉着眼皮,收回手臂,端正背脊,问她:“有事就快点说吧,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叶芝晗饮了口开胃的酒,斯文地放下杯子,“跟同学相处得还好吗?我看刚才有个跟你一起出来的男孩儿,关系应该不错吧。”
“嗯。”楚眠点头,“他很照顾我。”
精致的菜肴很快端上来,叶芝晗随意地跟儿子聊天:“班里同学都多大年纪啊,他们也是独生子女?”
“嗯,但也有的不是。”
叶芝晗慢条斯理地夹菜,再优雅地送入口中,彻底咽下了才再说话。话题基本围绕着楚眠展开,从校园生活到身体状况,叶芝晗都了解个遍。
楚眠饭还没吃饱,就先不耐烦了:“别拐弯抹角的,有事直说吧。”
叶芝晗看着他,放下筷子。
“你长期不在父母身边,让我总挂念着,还好你现在也快长大成人了,有些事也能自己判断。”叶芝晗欣慰地笑起来,“你是家庭里最重要的一份子,我觉得这件事,先参考你的意见比较合适。”
楚眠咂了咂嘴,终于直视她的双眼。
四目交接片刻,少年似乎从女人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暗示,再结合刚才聊天里的部分话题,他多少也有了合理猜测。
于是他面无表情开口问:“你们想再生一个?”
叶芝晗仍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不去看楚眠的脸色,端起酒杯抿了两口。
楚眠皱起眉,说:“你已经三十五岁了,这很危险。”
“你就只说说你的想法吧,先不用替我担心。”叶芝晗轻描淡写,又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望向楚眠。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问我。”
“因为你已经思想独立了——”
“不,”楚眠打断她的话,“我的意思是,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好意思问我。”
说完,他笑了一声,气息冷淡。
“妈妈只是想优先考虑你的意见。”叶芝晗笑意不减,只是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是吗?”楚眠松开筷子,紧紧地盯着她,“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们就会放弃这个念头吗?”
叶芝晗眼神沉下去,欲言又止,母子间的气氛陷入僵硬。楚眠喉结滚动,一声短促的叹息,他不再看母亲,垂下头说:“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反对,所以才亲自来问一声吧?美名其曰什么优先考虑我,好减轻你心里的内疚感。”
他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叶芝晗也无法确定儿子到底是失落还是在忍耐,只好先沉默着观察。
包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楚眠抬头问:“为什么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在周日下午四点左右?”
叶芝晗迟钝了两秒,楚眠直接掏出手机,翻出他们两人的通话记录。
“从我高中入学起,你打电话就是这个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他迅速划动屏幕,“我一开始以为,你平时太忙,只有周末下午才能抽出空。但过年那几天我发现,你好像比我想象中清闲”
他拇指累了,便倒扣手机,说:“每周固定时间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助理按照日程表提醒你了吧?”
叶芝晗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泛起涟漪,她马上开口道:“你学习时间本来就紧,我不想打扰。”
楚眠差点就直接反驳她“一个妈妈给儿子打电话算哪门子打扰”,但他还是冷静地忍住了,不愿让气氛更加尴尬。
其实心里明白,母亲懒得给他打电话的原因就是没那么想念,没那么关心而已。他不该抱有一丝侥幸,期待父母会在忙碌之余惦记一下他。
“我该回去写作业了。”楚眠提着书包站起身,没有看叶芝晗,“谢谢你请我吃饭,妈。”
他步履生风,快速离开餐厅,出去打车回瀚宁公馆。
到家后,楚眠没有告诉楚珩这件事,因为他自己还没能完全接受。
从睡病发作的那天起,他频繁地成绩退步,才艺课程也全部中止,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念完港外就该直接出国接受严格的精英教育,但一天要睡十七个小时的身体已经无法再达成这种目标,为了他的身心健康考虑,父母不敢再对他多加要求,也同意他留在容港。
日子越来越长,他们对楚眠的期待度也一点一点下滑,仿佛是把一块带有裂痕的珍宝藏进匣子收好,却再也没想起来修补。
楚眠躺床上听曲风激烈的音乐提神,顺手打开班级群,看大家谈论今晚的家长会。
班长-向雪桦:“大家记得看群公告啊,6月11号化学会考,8月初分班考试。”
丢哥一针灵:“我妈说分班只看八月份的考试成绩,真的假的?”
青灯古酒:“对,我爸回来也是那么说的,因为分班考试很晚,前面还有一个多月复习时间。”
狼藏了反犬旁:“啊啊啊啊真的!”
楚眠翻身趴好,往上查聊天记录。半分钟后,于燃的电话打过来了,兴奋地大喊他的名字。
“我看见群聊了。”楚眠知道他要说什么,“算你运气好。”
“那我接下来是不是不用操心期中期末考试了?”
“成绩可以不在乎,但那些内容到分班考试还要考,你还是得学。”楚眠忍不住提醒他,“这次大家的复习时间都一样,别掉以轻心。”
“知道知道!你就给我等着吧!”于燃胸有成竹。
楚眠轻笑,心情恢复良好。好歹于燃当初也是全校前四十考进来的,天赋肯定不差,就看他接下来能否比其他人进步更快了。
于燃浏览着b站首页,告诉电话另一边:“欸,巨人第二集更新了,我先挂了哈。”
“你下午不还说看了第一集很难受吗?”
“哎,我痛并快乐着。”
“我看你是有受虐倾向。”
“你他妈才爱受虐,你虐待狂!”于燃大声反驳,把电话挂了。
楚眠听到这个逻辑后,忍不住笑出声。
他想起来有一次,碰见于燃跟方昭对骂,内容十分幼稚,什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驴见驴踢,猪见猪踩”。论口才,于燃始终处于下风,但他最后自认为想到了句绝佳的羞辱,便马上字正腔圆地冲方昭大喊两个字:“爸爸!”
方昭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而于燃却还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坚信自己反败为胜。
四月春风渐暖,校园内很少有人穿外套,操场上又被黑色校服占领。
这学期的课间操还包括太极拳,不仅是为了继承中华传统文化,更是能让学生们涵养性情,缓解学习压力。
然而青少年身上总有一些叛逆因子,舞动青春该活跃锻炼时,他们一片懒散;太极拳该修身养性时,他们又动如脱兔。
“龟、派、气、功——呵啊!”于燃两只手腕并拢,隔着空气冲旁边的赵无力施展拳脚。
几秒后,赵无力咳嗽着捂住胸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竟然暗算我!”
“傻逼!”于燃冲过去踢他,“老子正大光明地跟你决斗,你别造谣!”
俩人嬉笑打闹着,太极拳舒缓的音乐戛然而止。
监操老师站在台上,望向他们两个,举话筒说:“高一一班后面那两个男生!”
俩人看情势不妙,赶紧归队站好。
老师看清了他们的脸,“又是你,于燃!要不你再来台上表演一遍你刚才的举动?”
全校同学的目光都整齐地聚到他身上,于燃拼命摇手拒绝:“不了不了!”
操场阵阵笑声。
于燃现在在成骏也算小有名气,一是因为他做课间操不守规矩,经常被点名;二是因为相貌出众,能让很多女生持续讨论。他去小卖部经常能遇到别人搭讪,还有人偷偷替他结账,搞得他莫名其妙。
今天也是如此,他正挑饼干时,背后被人戳了两下。
“谁?是谁在戳本中国人的脊梁骨?”于燃好奇地回头,看见了三个女生。
她们动作整齐划一,全都是双手缩进校服袖口,然后一只手捂住嘴巴。
“能加qq交个朋友吗?”女孩小声问。
于燃没听清,歪着脑袋凑过去,“啊?”
女孩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啊?”于燃费解地抬头看她们,“你们说话捂着嘴干嘛,到底想不想让人听见?”
不等女孩子们手放下,于燃忽然觉得她们这样的动作似曾相识,他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想女扮男装,以为捂上脸别人就看不出性别了?哈哈哈哈哈”
他为自己的火眼金睛而得意:“想什么呢,你们头发那么长!”
“”几个女孩哑口无言地面面相觑。
于燃心情愉快地走了。
不过他回教室以后,慢慢发现班里女生也有好几个喜欢捂住嘴巴说话,像有什么秘密一样。他百思不得其解,转身问楚眠:“为什么好多女生说话要捂脸?怕被打是吗?”
楚眠先前没注意过,听于燃一说,他也感到奇怪。
想了想,他得出结论:“她们可能害羞。”
“原来如此。”
可是没过多久,于燃发现女生们不仅喜欢捂嘴说话,跑步时居然还喜欢捂住脑袋,这样就没办法摆动双臂了,那还怎么跑得快?
体育课上,女生测八百米,男生们在附近围观。于燃看着夜希和崔荷俩人你追我赶,互相超越五六次,最终还是双双不及格。她俩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瘫倒在足球场上,手还捂着额头。
等她们气息平稳了,于燃走过去,蹲到她们旁边问:“为什么你们总摸脑袋,怕智商泄露吗?”
崔荷不想理他,躺在地上竖中指。
夜希声音沙哑,勉强地说:“因为刘海会中分啊”
“会中分,所以呢?”于燃感到茫然。
“前面没头发很丑。”
“哦?”于燃意外地站起来,找到楚眠跑过去,然后趁其不备撩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
楚眠不明所以:“你干嘛?”
“夜希说,前面没头发会变丑。”于燃端详着楚眠的脸,“没有啊,还是很帅。”
楚眠“噢”了一声。
听到背后有人在喊自己,于燃松开手,干脆拽着楚眠一起过去了。
春季运动会的报名从今天开始,每人至多报名三项,于燃作为体委自然要带头参与,选了4x100米接力、男子200米短跑,还有跳高。
填完表格,他转头问楚眠:“你长跑那么快,报一个吧?”
“不要。”楚眠果断拒绝,“我得负责念加油稿。”
于燃只好失望地询问别人。
每次测一千米长跑时,楚眠的成绩都名列前茅,也从没睡着过,倒是短跑需要爆发力会容易让他猝倒。不过他讨厌参加运动会的原因,只是不想在跑步时被人围观,那样他会在意自己跑步的姿势够不够好看,实在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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