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宅在家里的猫
维多利亚先是提及萨琳娜夫人及艾琳,而后才又提及这个秘密——根据逻辑关系,很显然,后者正是与前者相关。
电光火石间,一个猜想突然冒上心头,所以,赫蒂大胆猜测道:“你们看见了与萨琳娜夫人私会的那个男人?”
“咦?你刚才是遇到了贝蒂还是维尔莉特,居然连这件事都给你知道了——真是太没惊喜了。”维多利亚一合扇,微撇嘴,一脸悻悻然的表情。
赫蒂只得如此这般地解释一番,以此说明自己并不是事先知道了秘密,而是单纯根据推测猜到的。
各种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下砸,总算让维多利亚的心情转好,又继续有了谈论八卦的兴致。
“好吧,算你猜得对,贝蒂的确认出了那个男人——你一定想不到,他居然是亚瑟王子!”
这个答案的确出乎赫蒂的意料之外——事实上,几乎没人会将这两位联系在一起。
所谓亚瑟王子是当今国王与王后的第五个孩子,也是第二个儿子,正是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于三年前成年。
当今皇室共有三位直系男性继承人,其中,第三位继承人不过才五岁,与他的两位哥哥之间的年纪相差太大,并不会在皇位继承事宜上对他们产生太大的威胁。
所以,自从亚瑟王子成年之后,第一王子与第二王子之间关于皇位继承权的争夺战便在逐渐升温。
在此情况下,亚瑟王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允许暴露出什么丑闻——那将严重影响他的人气与支持度。
贵族之间,互为情夫、情妇一类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对于一个需要树立正面形象的未婚皇位继承人而言,与一位已婚丧夫并且政治立场十分模糊的年长女性有私情,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张扬的事情……
赫蒂几乎在瞬间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不由摸了摸下巴,感叹一声道:“艾琳-波普多的运气真是不错啊,一个弄不好,甚至有可能当上王妃的哟——这样的话,也不错,至少,这就能更加确保她不再对巴特菲尔德家这边做更多幻想……”
“如果奥尔良公爵如今还在帝都,那么,你的猜测还有点可能,但是,现在,公爵不在,仅凭波普多家的经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维多利亚实事求是地阐述道。
赫蒂想了想,在是否推波助澜的选择上稍加犹豫,最后想到自己身上还摊着一堆破事儿,登时便偃旗息鼓——算了吧,就别操这个闲心了,还是先将正经事儿给搞定了吧!
如是想着,赫蒂微倾身,凑到维多利亚耳边,低声问道:“母亲,这两天挑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去巴特菲尔德家做些拜访,顺便再把莉特姐姐的婚事给确定下来——您看如何?”
维多利亚随意地点点头道:“随你的意吧,我都好。”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某事,抬头问了一句道:“既然要谈婚事,总要涉及嫁妆——这些,你也准备好了?”
“是啊,当然,”赫蒂微笑,“莉特姐姐要出嫁,我怎么可能委屈她呢,嫁妆什么,早就备好了——就连您的那一份,特纳子爵那儿也都已经有了备案,就等着您出嫁呢。”
维多利亚面色一红,轻轻白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不过几秒之后,又忍不住转回头来问道:“都准备了什么嫁妆,你这里有清单吗?”
赫蒂的笑容加大,由微笑转而灿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灿烂而美好,她一边在随身小袋中摸索着,一边不忘调侃维多利亚道:“您问的是您的嫁妆呢,还是姐姐的嫁妆?”
维多利亚这下倒是不再脸红了,也不再抛白眼了,却是一合扇子,一扬手,轻敲了她一计,以示警告。
赫蒂吐吐舌,不甚在意地将掏挖出来的红色纸笺递给她。
维多利亚一行一行仔细看过去,一会蹙眉,一会微笑,一会不悦地抬头瞪着赫蒂,但更多的时候则是不言不语,认真地将罗列出的每一项内容都看过一遍——或许,不只一遍。
当赫蒂重新收好红色纸笺时,维多利亚已经恢复了她惯有的表情,一时让人看不出,她对于这份嫁妆单子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态度。
依照以往的惯例,舞会将一直持续到半夜,虽然舞会上的消遣活动颇多,但是,对于赫蒂而言,这依旧是一场无聊的聚会,与维多利亚、贝蒂以及维尔莉特都相继打过招呼之后,赫蒂再一次从舞厅中离开。
只不过,这一次离开是赫蒂自主自动的行为,而且,她并没有真正离开舞会现场,而只是从人员最密集的舞会厅转而到与大厅相联的小花园——不少看对眼的年轻人正在小花园中散步、聊天,以便增进认识,加深感情,与此同时,也有不少年长的夫妻或情侣来此重温旧日情谊。
在这样的气氛中,独自一人来到小花园的赫蒂便显得有些突兀,所以,她只能尽量往人员稀少的花园角落里钻,以减少与他人相遇的概率。
小花园中灯光并不明朗,再加上今日无月,更多地方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赫蒂行走在光线极差的小路上,步履轻缓,带着一种安然与闲适——虽然用视觉无法准确分辨周围的环境,但是,只要有植物在的地方,便纵是不需要任何感观知觉,赫蒂都能应对自如!
因为,对于与一株世界树关系密切的赫蒂而言,任何植物都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身体任意部分的延伸!
缓步走着,赫蒂的心中其实并不如外表所显示的那么平静,各种事件、各番算计不断翻滚着,一件又一件,逼得她只能叹息——这其中,有些是别人硬塞给她的麻烦事儿,而更多的则是她自找麻烦惹出来的……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知道走出多远,突然间,一道光从前方打了过来,格外亮眼,一时吸引了赫蒂的注意力,她不及抬头,心中却不知怎么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似乎有一种正被猛虎窥视一般的不适。
暗下警惕着,赫蒂慢慢抬头,动作缓慢得有如得了颈椎病一般——她似乎都能听见每一根后颈骨缓缓滑动的声音了……
抬眼,定睛——整个过程看似极其漫长,实则却不过是数秒之间,而那道吸引她注意力的光,却已经从她前方七八米处逼到眼前。
所以,当赫蒂真正定睛望去之时,看到的便是一位容貌绮丽,神态安然的女性,年纪在二十五六到三十五六之间,又或者比之更年长,一双紫色眼眸清淡有如项级紫水晶,只一眼望去便能将人的心神吸引,不知不觉间便为之倾心。
但是,水晶无心,一旦沉沦其中,最终只将是悲剧一场……
赫蒂失神数秒之后,便觉脑中一阵刺痛,似有某个小人正在便着小鞭在她脑中四下抽打一般,待她回神之后,才意识到,那是世界树幼苗在她识海之中幻化出的镜像,以此对她提出警醒……
一旦回神,赫蒂望着这位年长女性的神情便不免显出几分疏离与警惕。
不过,对方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赫蒂的敌意,反而对她的表现格外赞许,因而露出一抹轻浅笑意——
只这一个表情,赫蒂突然发觉眼前的女人笑起来竟与塞缪尔有那么五六分相似!r1152
大庄园 227 世界树的代言人
“赫蒂,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美丽的女士微笑着对赫蒂说着话儿,微扬的嘴角优雅而自然地固定在某个特定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地精准,但却不会给人以丝毫刻意为之的感觉。
不知怎么地,赫蒂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眼前这一位的身份——那种明悟便好像学习中遇到陌生单词,而后使用字典查问出答案一般。
所以,赫蒂知道了,眼前这位女士是塞缪尔的母亲,帝国皇室中一位身份卓著的尊贵女士,也是当今国王的姑姑,同时,更是上一界王位最卓有竞争力的继承者。
与此同时,这位女士还有一个更加令人忌惮的身份——正是由于这个身份,她才拒绝成为帝国的女王,并且在许多年前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内,以至于成为皇室的影子成员。
因为,她是“源树”的代言人,一位觉醒了血脉传承,并且得到“源树”承认,成为全世界所有生命中,与“源树”联系最紧密,得以感悟“源树”意志,并且传达它指示的代言人!
与这样一位身份非同一般的人物近距离对视,实在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一方面,强烈的危机感在鞭挞着赫蒂的神经,分分秒钟都在警告她远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可是,另一方面,来自于世界树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却让赫蒂一步也迈不动步子——这种感觉甚至比她之前在接受冰雪之森中那株世界树的传承时,所感受到的更加强烈,也更加令人难以抗拒。
赫蒂觉得自己的神经被这样两股力量撕扯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割裂成两半一般,痛苦与渴望并存,然而,在这样的矛盾感受中,她本人的意志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她甚至还有余力去观察这位“皇室姑姑”与塞缪尔之间长相的异与同!
“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地年轻,”女士继续微笑着,慢言细语,“同时,也更加地冷静。”
赫蒂眨了眨眼,想要微笑,不过意识世界里的撕扯影响了她对身体细微动作的控制,只露出一个稍显别扭的表情,而后,她努力地,慢吞吞地说道:“您也超乎我的想象,尊贵的夫人。”
“我的儿子,我亲爱的小羊羔,我原以为他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者者,然而,他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正如同您一样。”尊贵的夫人与赫蒂并肩而行,用一种无形的力量趋使赫蒂不得不与之同行,听她的慢言细语。
赫蒂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合适,所以,只能微笑倾听,甚至而言,她对这位夫人的来意更是猜测诸多,却又觉得,无论再多的揣测,都没有一个接近正确的轨道。
身份尊贵的夫人并没有在意赫蒂的沉默,而是饶有兴致地述说着塞缪尔幼年时期的故事,讲述她的小羊羔如何在跌跌撞撞中独自成长——是的,独自成长,从她的陈述中,明显可以听得出,身为母亲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所谓的父亲却压根没有一丝存在的迹象。
赫蒂听着,想着,暗下为塞缪尔点烛——有这样一位既是工作狂,同时又有极端控制欲的母亲,塞缪尔能成长成为如今这般正常且正直的模样,可当真是不容易啊……
所谓腹诽自然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别说一个字,便连一个眼神都不能泄露,再加上实力上的差距,赫蒂只能被动地跟随,被动地聆听。
这样的被动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她们才在小花园中的某棵大树下停住脚步——准确说,应该是大树挡在了那位尊贵女士前进的道路上。
所以,她们停下了,同时终止的还有女士的讲述。
“啊,我原以为,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这位地位非同一般,同时,性情也不拘一格的女士满面遗憾地说道,“虽然今晚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不过,却改变了我对你的一惯认知——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依旧不喜欢你,但是,我尊重我儿子的选择。”
赫蒂听着这样的话语,不免蹙眉——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挑剔的婆婆在对未来媳妇儿说的话?
一定是她今晚听了太多声音,以至于理解语言的方式出现了问题!
正在赫蒂陷入囧然之际,一股浩瀚的能量如潮水般汹涌而入,意图冲垮她的意志,摧毁她的识海,控制她的灵魂,甚或是取而代之!
强烈的危机感令她的潜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强度爆发而起,来自于世界树的能量源源不绝地供应而来,在她的识海中展开了一场精妙绝伦,同时也惊险异常的反击战——围、追、堵、截,能量在有意识的指挥下,有如最听话的士兵,彻底执行着指挥者的意志,展开一场智慧与力量的较量。
进攻与反击,看似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但是,真正放在意识空间里进行的时候,却不过是瞬息而已。
当赫蒂将所有的入侵能量分而化之,或是驱逐,或是吸纳的时候,一道轻而巧的笑声滑过赫蒂的耳畔,待其睁眼之际,眼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枯草坪,别说是顶天巨树了,就连那位尊贵女士也是一无所踪。
赫蒂闭了闭眼,只觉自己疲惫得可以当场躺下,大睡上三天三夜——识海保卫战的确是胜利了,但是,杀伤三千,自损八百,损失也同样是十分可观的,毕竟,“主战场”是赫蒂的识海,任意一点能量冲突都会对她产生或大或小的伤害。
真正论起来,赫蒂这次的对抗其实是一场失败——从最初让那股能量侵入她的识海起,便已经宣告了她的失败!
……
“什么?你在小花园里碰见了那位女士!?”唐纳德瞪着眼,惊呼,而后以一种打量史前怪物一般的眼光,上下审视了赫蒂,带着不可思议,同时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居然还能如此鲜活而完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可当真是一个奇迹。”
赫蒂苦笑一声:“事实上,我已经吃了苦头——这位女士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她是‘源树’守护者的精神领袖,自24岁觉醒血脉之力后便一直陪伴在‘源树’身边,直至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接受了一株成熟世界树的全方位洗礼——与她相比,你就像是一个刚刚呀呀学语的孩童一般。”
弗兰克说着,客观而细致地分析了赫蒂与伊莉蒂琪姆雅女士之间的差距,同时,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赫蒂的警觉性——或者,更准确说,应该是与赫蒂心意相联的世界树幼苗的警觉性……
“这位夫人的来意十分古怪,”赫蒂一脸不解地说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又为什么话题只围绕着塞缪尔?以她的能量,其实,分分钟就可以秒杀我的,好不好……”
“守护者不能轻易杀生,”弗兰克摇头说道,“从世界树信仰的角度来看,整个世界的所有生灵都是由世界树孕育而成的,所以,除了满足维持生命所必须的涉入之外,其余任何的杀戮都将影响守护者与世界树之间的亲密度——无论是对植物的杀戮还是对动物的杀戮,抑或是其它。”
“很好的信仰准则,要坚定不移地执行!”赫蒂板着脸,用力鼓掌再鼓掌……
弗兰克斜过一眼来,赫蒂迅速放下手,眼观鼻,鼻观心,一下子变得乖得不得了。
“伊莉蒂琪姆雅女士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实施吗?”赫蒂见弗兰克不再利眼相向,不由小小声地询问道。
弗兰克与唐纳德亲王互相对望一眼,迅速用眼神达成一致意见——
“计划不变,”弗兰克说道,“她虽能量不凡,但却并不是全能全知——从你所述而言,她显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毕竟,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高原精灵与红土矮人所吸引,想来,对于这位女士而言,精灵祭司才是最需要警惕的 敌人。”
赫蒂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声又一声,像是生怕叹得不够大声,没人听到一般,一声大过一声。
叹完气,没能达到偷懒目的的赫蒂转身默默离开,等她离了舞会,回到小别墅,真正只剩下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只觉胸前一阵阵发烫发热,好似一块烙铁要从她的胸膛之下钻出来似地,有一种灼热的伤痛。
赫蒂拉开领口,向内望,只见一片像烙印又像纹身一般的纹路迅速出现在自己的胸口——它的范围如此之大,以至于用从上至下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
为此,赫蒂不得不奔到穿衣镜下,褪去上衣,这才得以从镜子里,看到了它的全部模样——那是一株正在抽枝长叶的小树,张扬的枝叶在她的皮下舒展着,浅绿的色泽一路蔓延,瞬息便要将她变成一个“绿人”!
“擦,搞什么鬼!”赫蒂低咒一声,伸手贴上右侧胸口,贴近那处依旧发热发烫,显见是这一切始作俑者的所在位置,而后透过安稳的心跳,以及她与世界树之间极其微妙的联系,她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委屈——不只是为世界树,同时也在为她而委屈。
同样是世界树选定的代言人,如赫蒂这样的初代代言人本该是最强大的存在,此时却因世界树未能成长而受其他代言人的强力压制——甚至差一点被剥夺灵魂控制权!
这是一种耻辱,只能用同样的辗压式的手段给予回报才能洗刷的耻辱!r1152
大庄园 228 拜访
新年祭的庆典从年节更替前的半个月便已经展开,这是一个属于全民的节日,也是全民的假期,不仅是贵族与富人沉溺在享受新年祭的欢乐之中,普通民众也一样欢欣雀跃,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后者比之前者更加重视新年祭的存在。
毕竟,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能让他们放下整年辛劳,专心享受生活的假期短暂而珍贵。
大街小巷充斥着节日的气氛,到处是欢声笑语与音乐舞蹈,它们从沿街的房舍中传播出来,让寒冬的空气也变得格外甜美幸福。
更有大量艺术家汇聚在街头巷尾,向民众展示他们的才华——许多普通人也加入其中,或是歌唱,或是舞蹈,心情挥洒快乐与笑容。
赫蒂与维尔莉特手挽手行走在大街上,正是人流最高峰的时候,人潮如织,与其说是人在走路,不如说是被周围的人流裹挟着,不得不朝着某个特定方向行进。
四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音乐,有歌唱,有叫卖的声音,但更多的是人们谈话的声音——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令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某个特定声音。
赫蒂倒是难得遇到如此嘈杂热闹的景象,紧紧挽着维尔莉特,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兴致,在人群中看来看去,偶尔遇到街边小摊上有什么吸引目光的地方,她还会奋力挤过去,站在小摊边,绕有兴趣地挑选着,讨价还价。
维尔莉特也没阻止她,任由她享受这难得的节日气氛。
两人如此逛了一路,直到走到靠近贝尔弗里昂大道前一个街区的时候,人潮才因逐渐分流而慢慢减少——不过,人行道上行走的人员减少了,但是,宽阔马路上奔驰的马车却是渐多起来,而且,大多数马车都在显眼的位置标识着马车所属家族的家徽。
“帝都的贵族数不胜数,”维尔莉特见赫蒂的目光集中在马车的各式家徽上,不由笑道,“至今为止,还没人能统计出帝都的贵族家族有多少家——这么多年来,经由联姻、恩赐等各种努力新上晋的贵族众多,再加从各地涌进帝都的地方贵族……数量一定十分惊人。”
“贵族不过只是一个方便的头衔罢了,并不能代表其它更多。”赫蒂耸耸肩,拎起裙摆,在某个拐弯处,转向了与贝尔弗里昂大道相背而驰的方向。
“我以为你想去贝尔弗里昂大道,”维尔莉特随同赫蒂的脚步而行,不过,却也略惊讶于她的选择。
“我们穿着这一身衣服去贝尔弗里昂大道,而且,还没带贴身女仆?”赫蒂抖了抖自己手中的裙摆,挑眉道,“不,当然不,我可并不觉得那里的侍者足够聪明到能够公正而尊重地对待我们。”
维尔莉特微微一笑,道:“总有足够有眼光的聪明人的——当然,他们的数量十分有限,倒的确是真的。”
姐妹俩行走在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的路面上,一路小心翼翼,以避免长摆裙扫到路面的脏污。
如此辛苦地走了一段距离,赫蒂突然放下裙摆,站住脚,叹气一声道:“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果真如此,这才几年时间啊,我几乎都已经想不起我们当年在帕布里奇亚的日子了……”
维尔莉特闻言,也不由露出几分恍然神情,而后,她迅速收拢思绪,看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赫蒂,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她的领巾,笑道:“你总是有各种奇妙的语言来形容生活——从小都是这样——无论如何,现在的日子比以前要好得许多总是一件好事儿,不是吗?”
赫蒂看着维尔莉特,看着这个衣着端庄,面色红润,正绽放出这个年纪最美丽芳华的女性,不由也微笑起来,点头同意她的观点。
赫蒂此行的目的地在于一个平民街区之内,距离贝尔弗里昂大道有两个街区的距离,也算是位于城市中心区的位置,这里住的大多是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中产阶级,算是平民中的精英阶层,所以,周围的环境也算是极不错地。
赫蒂还是第一次前来这里,路途不熟,所以,姐妹俩是一路走,一路问,走得极慢,却是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耐烦——她们都将这样的过程看成是某种类似休闲娱乐的享受,所以,极适应这样的慢节奏。
一边走着,赫蒂一边向维尔莉特透露她即将拜访的这家主人的身份。
“那是一位精灵,许多年前就已经定居在帝都,据说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精灵,”赫蒂回忆着她的“听说”,慢慢与维尔莉特描述起来,“他与一名人类相恋,为了她,这才千里迢迢来到帝都,不过,人类的寿命显然不能与精灵等同,所以,在他的爱人去世后,这名精灵就立誓坚守在他们曾经的家园,绝不离去。”
维尔莉特听完这样的说明,满脸感动,同时,也免不了感伤——为那位早逝的女子,也为那位失去爱人的精灵。
相较之而言,赫蒂显然没有这么感性,她看了维尔莉特一眼,然后耸耸肩道:“这一切只是道听途说,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不过,无论真实与否,都不影响我今天拜访的目的就是了。”
维尔莉特不赞同地看着赫蒂,说道:“赫蒂,为什么你对爱情抱以如此不信任的态度,要知道,总有一天,你也要找一个你爱的,同时也爱你的人同度一生。”
“我没有怀疑爱情,”赫蒂微微抬起眉宇,同时撇了一下嘴,作了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而后道,“我只是不那么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罢了——好了,我们到了,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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