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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欣悦然
安越泽忙捂住她的嘴巴,气急败坏道:“别动不动就说死,有多少人想活着,都没有这个机会。”
绣儿气鼓鼓地瞪他。是,有多少人都想活着,她也想活着,可她为谁活着?
“我为谁活着?”
“为你自己活着!”
“没有你,我哪还有自己!”
谈话不欢而散,两人生闷气的各坐一边,背靠着背,谁也不理谁。
气归气,绣儿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是在赌气,三哥向来宠她,任何事都会忍她让她,才会让自己变的无法无天。可是,这一次,明明是他先失言的……
“三哥……”绣儿委屈的努嘴,去摸安越泽的手,“我们走吧。”早一天找到僵尸道长,多一份希望,三哥的伤已经拖不起了。
安越泽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我先带你去看病吧,你的烧若是不退,会很麻烦的。”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伤已经没救了。
绣儿摇头,故作轻松道:“我的烧已经好多了,再过一会就没事了。”
安越泽挺头疼她的固执性子,有时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带她去看病的事,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将手按在她额头上。也罢,好像是没刚才烫了。
“对了三哥,你昨晚是不是在我换衣服了?”绣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越泽满脸黑线,被她的话一口气呛在喉咙,老半天才支吾着解释道:“昨晚……你全身淋湿了,我就帮你换了衣服,再烤干。”
“哦,谢谢三哥。”绣儿并未有任何诧异的反应,转身往山洞走去。
安越泽愕然,欲言又止。唉,想想这种尴尬的事,不提也罢。
纠结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安越泽一个,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之事,绣儿倒并未多想。就在前两年,她未来葵水,胸部尚未发育前,三哥还时不时帮她洗澡换衣服,两人一块挤张床,乐呵呵挠彼此的咯吱窝,打闹成一团不亦乐乎。在绣儿的潜意识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三哥是比爹娘还要亲近的人。加之昨晚她烧糊涂了,对安越泽无意间摸到她**的事,没有任何记忆。故第二天醒来,对于三哥帮她换衣服的事,心里虽然有丝怪异,倒并未过多思考。
一残一病,两人在山间艰难行走。
安越泽自幼上山采药,对各种草药的功效耳熟能详,他在山林间选了几味退烧的草药,洗干净让绣儿生嚼吞食。草药很苦,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之前仅剩的一颗甜野果递了过去。绣儿晕晕作呕的吐着舌头,顾不得之前吵架踩烂果子的事,直接接过野果往嘴巴里塞。
“呼……”绣儿吐舌头,脸蛋扭成一疙瘩团,“苦!”
安越泽笑,淡淡道:“良药苦口。”
重病未愈,绣儿脚步浮虚,加上山路难行,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看的一旁的安越泽心惊胆战。
“我背你走吧。”他实在看不过眼,万一摔坏了可就惨了。
绣儿笑笑着打掉他的手,“我故意吓三哥的。”三哥的脸惨白无血色,有好几次都咳的厉害,那声音听着她心里都发颤。刚才他都咳出血了,只是怕她担心,他偷偷用路边的树叶擦掉紧捂在掌心中的鲜血,再若无其事的笑着陪她说话、解闷。
怕答案比自己猜的更吓人,她不敢开口问,宁愿选择沉默,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晌午时分,两人在坐在大树底下休息,安越泽的额头不断冒虚汗,情绪似乎越来越焦躁,眼眸不住在四处打量。绣儿装了壶山泉水,递了根刚挖出来的山葛过去,“你吃点吧。”
安越泽头。
绣儿心里既然担心又难过,强撑微笑道:“那你喝点水。”
安越泽的目光望向另处,有些不耐烦道:“先放着,我一会喝。”
绣儿走到远处,背对着他,嘴角僵硬的笑着,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她跟僵尸相处的日子,比任何人都要长,僵尸是什么脾气性情,她再清楚不过了。三哥怕只怕,熬不住多久了。他的脾气已开始暴躁,心性在逐点消失。
僵尸怕光,光线就是致命武器。
绣儿悄然抹干眼泪,寻着处低矮的丛林,摘了把带绿叶的树枝,坐在地上编成顶遮光的大草帽。吸了吸鼻子,隐藏住自己的情绪,试图将自己当成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她走到安越泽的身边,故作轻松的将草帽摆在他面前,“三哥,我编的草帽可爱不?”
当时,她是从他身后走过去的。他正背着她喝水,手握住水囊上,她看到他的指甲,是乌黑色的,死气沉沉的乌黑。
手一抖,草帽掉在地上。安越泽的手尚未缩回去,绣儿已快他一步,紧抓住他的手不放,眼睛死死盯住他的指甲,愕然不己:“三哥,你的手?”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安越泽扫开她的手,静静喝了口水。
“你还在骗我!”曾告诫过自己千万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还是忍不住。绣儿抓住他的手,生怒地盯着他乌黑色的指甲,“你告诉过我岽珠可以缓解尸毒的,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岽珠明明还带戴在他身上,为什么指甲还会变黑?三哥到底是中毒了,还是要变僵尸了?
安越泽拉她在旁边坐下,“绣儿,岽珠确实有缓解尸毒的作用,否则我恐怕早就变成僵尸了。”
“那你现在……”绣儿心疼地打量着他的指甲。他怎么就咳血了,怎么就指甲就黑成这模样了。
“绣儿说过僵尸分修炼分为两种,一种吸血,一种吸食灵气。岽珠所谓的缓解尸毒,它只是将天地间的灵气聚集,吸食到我身体内,属后者修炼方式。由于我体内有灵气吸入,吸血的**不若之前强烈,所以尸毒扩散相对慢些,但并不等于没有扩散。”
“也就是说,如果三哥紧持吸食灵气修炼,是可以不吸血的,对不对?”绣儿绝望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只要三哥能克制住不吸血的**,他就可以像小粽子那样,不以吸血为生,便不会伤害人类。那么,即使三哥会变成僵尸,也不会伤害人类,是人是僵尸,又有何区别?
安越泽沉默,半晌才道:“僵尸之所以忍不住吸人血,只因维持生命或是修炼需要大量的灵气,而天地间灵气太少,而人又是万物之灵,所以僵尸才会对血产生本能的**。”
绣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说来说去,僵尸还是要吸血!





尸王的宠妃 六十九 情人泪,你中招了!
“或许……”绣儿不死心的抓住安越泽的手,“我们可以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到时三哥只需要吸灵气就可以了。”
“没用的。”安越泽解释道:“吸血僵尸,是低级僵尸,所咬之人变成僵尸之后,等级会低一级。等低越是低的僵尸,所能吸纳的灵气就愈少,对鲜血的渴望只会越更加强烈。即使我有岽珠护身,加速吸纳灵气,却远远抵不过对鲜血的渴望。”
“或许你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绣儿自我安慰道:“一定还有不吸血的方法,一定可以的。”
安越泽伸手抚住她的脸,语重心长道:“绣儿,听三哥的话,快点离开好吗?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到时咬伤你怎么办?”指甲很痒很痛,似有坚硬的物体要破体而出。
紧紧按住指甲,不愿意让绣儿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偏偏绣儿紧握他的手不放。她低头盯着他的指甲,认真打量着。乌黑是从指甲根部延伸而出,指盖开始变厚,微往上泛,似底部有物体镶嵌所致。
绣儿担忧道:“很痛吗?”他的神情很不自然,肯定在极力克制痛苦。
“还好。”安越泽淡淡道。
绣儿握住他的手,紧放在胸前,语言间带着哀戚,却坚定无比道:“我相信三哥,不会咬我的。”
一股暴躁的无名火蹭蹭往前升,安越泽郁闷地盯着她,直接抽回自己手,转身背对着她。离开她,怕她拿生命来虐待自己;不走,待他丧失意识时,会伤害到他。
安越泽握住胸前的岽珠,闭着眼睛屏气会神吸取山林淡薄的灵气,试图安抚心底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焦躁与**。
强撑的笑容消失在绣儿的嘴角,她呆坐在安越泽身边,将头埋进双腿间,手一颗颗拔着地上的野草,浓郁的哀伤积在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傍晚,血红夕阳沉落,倦鸟归巢,失去了太阳的光辉,山林恢复了平静。
安越泽的神情平静了不少,绣儿的烧也退了。休憩过后,两人再次上路,爬过几座山头,一颗参天大树被拦腰劈断,挡住了山路。
树似被怪力猛地一下给击打断,可什么物动能有如此排山倒海的力量呢?
出门在外,绣儿不禁多留了份心,蹙眉道:“三哥,这树怎么会断呢?”自幼受苏慧茹的教导,她向来不相信鬼神一说。可是,这个世界存在僵尸,也许,真的存在妖神鬼怪。徐瞎子说书时提及,妖怪一般是在深山老林修炼的,专门挑路人,挖心吃肉。
如果真的有妖怪,还是绕路安全点。
“昨天雷雨交加,估计是给雷劈断的。”安越泽拉着绣儿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树干,攀过了山路。
听到是雷给劈断的,绣儿不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妖怪弄断的。”
“脑子里想什么呢。”安越泽按住她的脑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娘说过,这个世界没有鬼神。”
听到“娘”,绣儿的神色一滞,哀戚难掩。
山路崎岖难行,安越泽蹲下身体要背绣儿前行,绣儿果断拒绝。安越泽耐心道:“我身体没事了,别担心。说来也怪,岽珠聚集的灵气,可以在体内运行、疗伤。”说来也怪,昨晚被闪电击打身体,五脏六腑都被击伤了,那种身体被眨间烧焦的痛楚,至今想起来仍是刻骨铭心。还真是匪疑所思,究竟他算是大难不死,还是已经变成僵尸,不死不灭?更让人诧异的是,自从被闪电击了之后,他的身体……如习武之人所言,像打通了奇筋八脉一样,通过岽珠吸取的灵气,比之前多了几倍,尸毒虽然仍在扩散,却缓慢了很多。
绣儿不敢置信道,“你的伤真的好了?”不信,他肯定在骗我。
“真的,不骗你。”说罢,他用力拍了拍胸膛。虽然没全好,但也好的七八成。
绣儿不信,直接拿手按在他胸膛。细想一下,两人在山林中休息了一整个白天,三哥一直在静坐吸灵气,似乎没有咳嗽呕血。小粽子以前被阳光灼烧得面目全非,有次无非意还被自己踢断脚,好像都是在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
不知是天意,或是小粽子的有意为之,竟然会将岽珠留在她的房间,总之这颗夜明珠帮了她的大忙,但愿能换回三哥的生命!
连续几天在山间行走,绣儿的鞋早已磨烂,双脚起了水泡,脚掌被碎石割了好几道口子,每走一步都甚是吃力。安越泽坚持要背她,绣儿推辞不过,倒也从了他。
刚要趴在他背上,只觉路边的草丛似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绣儿好奇的走了过去,在草丛的沙砾淹没之下,有个物体射出光芒。
扒去草丛被暴雨冲刷而浅浅堆积的沙砾,有颗珍珠大小的珠子,发出璀璨的光芒。绣儿将它拿在手里,细细打量着,它似珍珠,却是晶莹剔透,像颗珠哩。可是手工作坊的珠哩,根本不可能如此发出璀璨光芒。
安越泽走了过来,“在看什么?”
“三哥,我捡到个宝贝。”绣儿举手,用两根手指夹住它,在空中晃动,“是颗珠哩。”应该是珠哩,估计是比较值钱的那种,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
珠哩在空中发出璀璨的光芒,其中有几道光照向安越泽。
“啊……”安越泽一声痛呼,忙捂住眼睛。
“怎么了?”绣儿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过来。
“晃到我眼睛了。”安越泽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缓过神来。
“三哥你的眼睛没问题吧?”绣儿焦色道:“上次被岽珠的光晃到眼睛,这次又被珠哩晃到眼睛。”
安越泽的神情甚是异怪,或是说诧异更加贴切。被珠哩的光射到眼睛,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心脏麻痹不已,好像……好像,有股很沉重的哀伤突然涌了上来。可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见安越泽的手捂住胸口,绣儿吓得脸惨白。三哥,该不会又可血了吧?
“拿过来我看看。”安越泽朝绣儿伸手,忙摇头甩去那股萦绕在心间,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绣儿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珠哩放在安越泽的手里,谁知珠哩将到安越泽的手中,他当即痛呼一声,手被火烧般缩了回去。
珠哩掉在地上,依旧璀璨。
他紧捂着接触过珠哩的手,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地上的珠哩。安越泽脸上的惊骇,落入绣儿的眼中,她忙掰开他的手,“怎么了怎么了?”
安越泽的手掌宽厚,虽然长年在田间劳作而长满老茧,却依旧白皙修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痕?
“好烫。”安越泽打量着自己的手,“像一颗火球。”来了,又来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感情又出现了。
“火球?”绣儿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安越泽紧握住自己的手,却如何也掩饰不住掌心**的痛疼伸延去四肢百骸。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如血液般涌向心脏。
“唔……”心脏剧痛,安越泽腿一软跪在地上,手紧紧按住心脏,额上的冷汗渗了出来。
绣儿扑向前,蹲在地上紧紧扶住他,“三哥,别吓我。”
“别碰我。”安越泽单手撑在地上,大声喘气,“没事,没事。”
绣儿紧张兮兮,连大气的都不敢喘。
半晌,安越泽总算缓过神来,呼吸也平顺了。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步伐不稳的站了起来。
绣儿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三哥一碰到珠哩,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而她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难道,这珠哩对僵尸有什么影响?
她转身,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珠哩。
“别碰!”见绣儿伸手去拿,安越泽忙大声制止道。
可是,却已来不及,绣儿已经将珠哩拿在手里,疑惑的打量着。安越泽愕然,绣儿拿着这东西,居然没什么反应?
“你的手,没有被灼伤的感觉?”
绣儿摇头,茫然的望着安越泽,“什么感觉也没有。”
“心口不会疼?”
绣儿摇头,疑惑不解道:“三哥心口会疼?”
安越泽打量着绣儿心中的珠哩,“或许,它根本不是一颗珠哩。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
“这种东西,肯定对你不好。”绣儿随手一扔,掉珠哩扔在地上,顺手踩了一脚,“真倒霉!”她跟三哥唯一的区别,就是三哥身上的尸毒。这东西,估计是桃木匕首差不多,对人不管用,却能煞住僵尸。
安越泽蹙眉,思虑半晌才道:“这东西我们先留住,指不定以后有用。”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珠哩大有来头,反正对绣儿不会造成伤害,留着也罢,待日后弄清来源后,再研究也不迟。
“行,我听三哥的。”绣儿将珠哩重新捡了起来,放进口袋。
两道人影,渐行远走。
山风起,拂过及人高的野草,露出道黑色的影子。一道身影,被黑色斗篷遮挡严实,血红的眼眸透过重重景物,直直望向安越泽消失的方向。
“心痛的滋味,好受吗?这一世,我要你千百倍偿还!”




尸王的宠妃 七十章 哀莫,过于心死
夜,悄然降临。寂静的山林,幽静而黑暗,偶有几声突兀高亢的鸟叫声,打破夜的诡异。
暴雨吞噬过的泥过,到处迷茫着腐烂而潮湿的气息。参天密林中,树冠下靠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男子神情焦躁,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草,指甲深深隐入褐色泥土中。
随着视野的拉近,只见男子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不断顺着脸庞滑下。他紧咬牙关,嘴巴却不断发现咯咯的磨牙声,似在咀嚼着坚硬的物体。
男子神情痛苦而扭曲,似在承受着难受言语的痛苦。
淡淡的亮光,由远及近,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没一会,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山林,她左手里捉着一颗用黑色包裹的圆形物体,淡淡的亮光正是由此发出,右手提着一个牛皮水囊,以及一根藤条。
她焦急走到男子身边,刚要将手中的夜明珠挂在他胸前,谁知男子挥动双手将她撞开,“走开!”
女子被撞开几步远,重重摔在地上,两眼直冒星星,身体撕裂般疼。
“不,我不走!你要咬死我,我也不走!”女子生怒地朝他大喊,顾不得身上的伤,爬到他身边紧抓住他双手,扯过藤条给他的双手绑个结实。
男子双手被绑,可身体的疼痛如刀割般难受,咯咯的磨牙声响的更加厉害。
“啊……”剧痛让他无法容忍,他似头受伤的野兽,不断拿头撞着树干,以缓解疼痛,保持清醒的意识。
“别撞了,求求你,别撞了。”女子扑上前,使用全身的力气,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三哥,别这样!要是难受,你就咬我吧!”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滴落在她的手臂,炽烫了她的肌肤。
“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手紧紧推住他的胸膛,头埋在他的竞相,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脖子,淌进他跳动的胸膛。
血迹斑斑的双手,握住他那双被藤条绑住、沾满泥土的手。月光之下,他的指甲正一寸寸长出来,熟悉的死灰色,闪着寒光的锋利。
她不敢再看,双手忙覆住遮住他的指甲,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住他。
除了陪在他身边,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吼……”安越泽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他俯下脑袋,张嘴贴着绣儿稚嫩的脖子。
绣儿跪在地上,温柔地搂着他的脑袋,轻轻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划过脸颊。如此,这样也罢,哪怕自己变成了僵尸,她还是可以跟三哥在一起。
牙齿,紧贴着她滚烫的肌肤。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一**一股股的脉动,穿过她的肌肤,清晰地传透在他的牙齿。
原来整齐洁白的牙齿,有两颗悄然冒了出来,一寸寸贴进她的吹脂可破的肌肤。
“三哥。”绣儿拢了拢身体,将他抱的更紧了。
这样,她觉得很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淌下。
绣儿缓缓露出笑容,那是她的鲜血吧?
“吼……”撕心裂肺的长啸,一记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绣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体,痛得呼吸不过来,她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费力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仰天长啸,两行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眼眸,透出绝望,直直在望着她。
身体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绣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清晨,被林间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绣儿睁开眼皮,青葱的景色映入眼睑。斑驳的阳光自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上渗了下来,投射在她的身上。
吃力地坐了起来,绣儿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树叶,身上披着他的外衣,手摸向脖子,并未有意料之中的伤口及疼痛。三哥并没有咬她!
四周并没有安越泽的影子,绣儿费力站了起来,焦急的寻找。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绣儿回头一看,见是安越泽时,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安越泽手里拿了些野果,目光落在绣儿被擦伤的手上,不禁内疚道:“绣儿,对不起,昨晚伤到你了。”
“我没事。”绣儿笑,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到身后,“三哥没事就好。”眼眸,不安的偷瞥向他牙齿及指甲。还好,不若之前恐怖。
尸毒已在三哥体内扩散,以后的每一次发作,只怕都会比前一次严重。她无法估计,三哥若是不吸鲜血,会发生什么事?看着他这么痛苦,她宁可变成僵尸的是自己。
绣儿食不知味的吃着安越泽为她摘的野果,她给他递了一颗,他轻轻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对食物不感兴趣,只对鲜血有愈来愈强烈的**。
白天的光线,对安越泽的影响愈来愈大,他越来越提不起精神,犯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不断的喝水,想以此来解决身体的饥渴。
绣儿用树叶织了大草帽,给他戴在头上遮挡阳光。
断断续续的走走停停,总算是见着了人烟。山坳里孤零零有户人家,想来是深山猎户,院子晒着衣物跟几张兽皮。
绣儿停住了脚步,眼睛停在衣服上。三哥见不得光线,若是有衣物遮光就好了。
犹豫半晌,绣儿猫起身体,爬过篱笆溜进院子,将猎户掠在后院的男人衣物给偷了套。簸箕里晒着红薯干,一不偷二不休,她顺手抓了两把放进口袋。
长这么大,绣儿第一次偷东西,连手脚都有些抖,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蛋瞥的通红。回来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安越泽,怕他会鄙视她。
在苏慧茹的教导下,安家的家教甚严,安家几兄妹自幼不偷人一针一线。绣儿挺鄙视自己的,居然步了小粽子的后尘,学会偷鸡摸狗了。不过,只要有利于三哥的,做什么她都不怕,哪怕被人唾弃。
“三哥,快走吧。”见安越泽站着不动,绣儿催促道。
她伸手去拉他,谁知没拉动他。绣儿招望向安越泽,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瞧向院子。
猎户家炊烟起,灶房有人!
绣儿慌了神,三哥对鲜血的**越来越强烈,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吸她的血,只因她是他在世上最在乎的人。除此之外,别人永远都是别人,哪怕他心里不愿意吸血,可未必会抵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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